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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不死病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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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阿平的声音陡然变了一个调子,退到轿窗边小声对苏锦之说,“三爷,咱们碰上月黑头了。”

月黑头是民间对于云遮月的一种俗称,指晚上虽然有月亮,但是时隐时现,被云彩给挡住了的夜。在这样的夜里,走夜路极其容易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月亮出来咱们就继续走,月亮没了就停下。”苏锦之深吸一口气,“你看着些,别让灯笼里的火熄了。”

阿平点头道:“是,三爷。”

小轿子走走停停,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时就踩出脚步声重重地走,等天陡然暗下去时他们又停下脚步,但越往前走,路边的树叶或是高楼投下的影子块就越大,逐渐占据了大路的一半。

走夜路是要避免走在阴影里的,因为这些暗处的地方藏污纳垢,还可能是碰上影子鬼。不过影子鬼一般只喜欢跟在独自行走的人的影子后,而苏锦之这边人多,又因着他的体质,每逢这样的夜晚,他极有可能会碰上阴兵过道!

阴兵过道,即鬼差勾着魂魄去往地府途经大路的情况。

生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低着头靠边站,切不可抬头或是回头看,不然就可能会被阴兵带走。

这个念头刚入苏锦之脑海的刹那,大陆四周就突然静了下来,不闻任何虫鸣杂音,死寂得令人心中发毛。

轿前的灯笼的火焰扑腾了两下,便簌地灭了,升起一小缕白烟。

阿平停下了撒纸钱的动作,和轿夫们看着路前头突然出现的白衣阴兵,浑身像是打摆子一样地颤了起来,抖着嗓子道:“三、三爷……阴兵过道了……”

“停轿,你们快走。”苏锦之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手指却移到腕间的铜钱之上,“不用管我。”

阿平和轿夫们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帮不了三爷什么忙,只能低着头快速分散走到路的两旁站好。

苏锦之是不能下轿子的,他一但下轿,身上过重的阴气就会让阴兵以为他也死了,从而勾走他的魂魄。苏锦之之所以会来到原身身上,就是因为在上一次月黑头的时候,原身碰到了阴兵过道,那一场阴兵过道声势极为浩大,青镇外出参军的士兵们战死他乡,鬼差牵了他们的魂魄魂归故里,却没想撞上了刚做完一场生意走夜路回家的原身,轿边的朱砂红绳法力不够,屏障一破,原身的魂魄就被鬼差给勾走了。

苏锦之现在只希望这一次阴兵过道过的阴魂不要太多,他宁愿病死也不想尝试一次被鬼差带走死去是什么感觉。

好在这一次的阴兵过道阵势不是很大,苏锦之紧闭眼睛,听着阴魂们衣衫猎猎和脚踝上锁链相撞的声音渐渐远去,刚想松一口气,结果却听到朱砂石制成的珠帘相撞的声音,这些珠帘是淬了法力的,只有触到鬼气时才会发声——轿子的窗帘被阴兵掀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具身体魂魄曾经离体过一段时间,而导致他身上带着的阴气更重的缘故,苏锦之浑身的鸡皮疙瘩猛地炸开,他毛骨悚然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名红眼阴兵瞪大鬼目,龇牙怒喝着伸手朝他抓来!

那阵势,分明将他错认为了死去却投机取巧不肯去地府重入轮回的阴魂!

苏锦之倒吸一口凉气,零号和一号不在没人控制他的身体,苏锦之凭着这具身体下意识的记忆,取下腕间的铜钱翻手就欲朝阴兵射去,打算拼死搏上一把。

然而未等他动作,一道低沉的男声就吓退了这名阴兵——

“怎么回事?”

阴兵游魂们嘶哑地低吼着,锁链相撞的声响匆乱远去,虫鸣鸡啼和风声重回苏锦之的耳朵,方才的死寂的灵路之境已然被打破,阴兵游魂们也顿时消散得无隐无踪,仿佛刚刚他所见的那一幕都是错觉一般。

但苏锦之的心跳仍然狂跳着撞击他的胸腔,仿佛每一次都能撞到肋骨般激烈,他伸手撩开轿子前的车帘,朝前方望去,就见一些身着军装的士兵停在他的小轿前不远处。

为首的将军一身素黑军服,表情冷淡,犹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异常深邃,但他脸上盘踞着一条从眉间横至嘴角的狰狞疤痕,深灰色眼睛像极了吃人的深渊,望上一眼便能叫人通体生寒,浑身战栗,更别提他周身似凝成实体的血煞之气——那是斩杀万人后才能汇聚出的戾气,这样神鬼皆避之的凶恶之人,难怪能吓退阴兵。

然而苏锦之却一点儿也不怕他,反而睁大双目,眼中似含着万千深情地朝那人凝去,在心中默念:谢霖城……

谢霖城在外平定了三省之乱,算是稳住了他这一派军团的势力,本打算回家休息几日,却接到了祖父病重的消息,要他在三日内速速赶回青镇看望祖父。谢霖城为了不耽误时间,从收到来信的第一日日出时分便上马赶路,连过两个大镇,终于在第二日日出之前回到了老家青镇。

却不想碰到了这么一桩怪异之景——一顶红边小轿孤零零地停在大路中央,轿前挂着的两盏灯笼是熄的,要不是轿后漫天飞洒的纸钱和褐木的轿身,他还以为这是什么旁人遗弃了的喜轿。

他下意识的开口念了一句,结果那轿子身后狂舞着的纸钱陡然间就散了力,轻飘飘地坠到地上,再之后那轿子的车帘就被人撩起了,白皙似雪的手背衬着绯色的车帘甚是好看——原来那轿里还坐了人。

谢霖城对上轿中青年一眨不眨望向自己的眼睛,也挑眉勾了唇,饶有兴致地也盯着青年柔美精致的面容细看。

“三爷——!您没事罢?”阿平和轿夫见阴兵散去,又赶紧回到轿子前打量询问着苏锦之有没有什么事。

苏锦之回神,这才发现天边蒙蒙地透着些白光,已是破晓了。

谢霖城刚刚收复了三省,成为江南一带的军团元帅,树敌颇多,身边时刻都跟着人防止有人刺杀,他身后的士兵见了苏锦之和他的轿夫小厮这怪异的出现,还以为是什么新式的杀手,纷纷举了枪对准他们。

“三爷,这……”阿平他们虽然还猜不出谢霖城的身份,但也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一见这阵势就急了。

苏锦之却低头笑了,这人和谢殊长得一模一样,却叫谢霖城。

江南三省赫赫有名的谢大帅。

他这个世界是有记忆的,自然也听说过谢霖城的名字,知道他长得凶神恶煞,可止小儿夜啼,却没有见过他,托一号给的拯救任务列表,苏锦之刚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就知道了他要等的人是谁。

“锦之谢过谢元帅。”由阿平搀扶着从轿子出来,因着一宿的提心吊胆,他现在脸色极差,嘴唇和脸色几乎一般苍白,只是这样,他仍是一身清雅出尘的气质,“谢元帅救命之恩。”

谢霖城闻言,眉梢又朝眉骨上方挑了挑,说道:“救命之恩,我何时救了你?”

青年抬起头,柔软的目光又朝他望来:“元帅与我相遇,便是救命之恩。”

阿平和轿夫们都被苏锦之这一连串的说法给惊呆了,苏锦之一开口说谢元帅,他们才知道谢霖城的身份,他们方才一直低着头,自然不知道苏锦之差点被阴兵带走结果却在谢霖城出现后被救了的事。

青镇的人们都知道苏家三爷儒雅清俊,温文尔雅,但是对不熟之人却是疏冷的,不甚亲近,他们伺候苏三爷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如此温柔,要不是他们熟知三爷的为人,还以为苏三爷是在巴结这位新元帅呢。

不过苏锦之说的这话也太过暧昧了,听得谢霖城的手下也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人谁啊,怎么一来就想要泡元帅的样子?不过他们元帅可是一向不与人亲近的,脾气还特别烂,尤烦这些贴着粘着上来的货色,就在他们以为大帅又要像以往那样冷飕飕地喊人滚时,大帅终于开口了:“那你要如何报答我?”

苏锦之倒是想说我以身相许吧,不过那样他就要崩人设了,一号肯定会给他看更多的鬼。苏锦之认怂,只能解下自己的红绳铜钱,交于阿平,让他递给谢霖城身边的副官,声音轻轻的:“我看元帅眉心有股黑气萦绕,想来家中近来会有不详之事,

元帅若是碰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可凭此物到苏家来寻我,锦之一定鼎力相助。”

苏锦之这话说的可是真的,谢霖城一身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血煞戾气,正虽不佑他,但鬼邪之物也不敢靠近他,向来只有他要别人死的份,但即便是这样,他眉心仍有一股不小的黑气,预示着不祥之兆。

这肯定不会是他有事,那就是他家中人有人要去世了,而且看这黑气的浓郁程度……恐怕,去世的不止一人。

谢霖城对苏锦之的这个回答也是甚是感到惊讶,他身边从来不缺美人,一些想要巴结他的人送来的人们他也招收不误,一概扔到家中的院子里和奴仆一个待遇养着,让病重的母亲开心一下,省得母亲整日担忧他身边没人,她去了便没人再陪他。但是谢霖城从不去后院过夜,也不许这些人离他太近,更不许他们随意到他住的屋子里来闲逛,一经发现,一律打一顿后赶出谢家去,不给一丝情面。

后来连母亲也随着父亲去世后,谢霖城便直接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人们都直接赶走了,不肯走的,就留下来做他谢家的奴仆,却不再白养,干活才有饭吃。

然而如今谢霖城却对这名青年有了莫名的好感,心想他要是也像那些人一样说要跟在他身边的话,那他也许不会拒绝……嗯,再让他进他的屋子好了,白养着他也干。

可青年这架势,看上去,更像是某些大师说要给人算命解难时的模样?

谢霖城好笑地从副官手里接过那红线铜钱,再抬头时却见青年已经回了红边小轿里,由轿夫抬着避开他的军队往旁边走了,路过他时,还用那双玉白修长的手指撩起红珠串成的珠帘,勾着唇角朝他笑着,茶色的眼瞳里似有水光万千,潋滟荡漾,刹那间就叫谢霖城的心跳漏了两拍。

“锦之……苏家锦之……”谢霖城用手指摩挲着红线铜钱,那枚铜钱周身滑润无比,想来定是被人用手细细摩挲,他轻声念着那人说的名字,转身问副官,“他是谁?”

谢霖城的老家虽然是在青镇,但是这边只有祖父和分支的一些亲戚居住,他自幼和父母亲则在嵘城住着,极少回来。这一次要不是祖父病重谢家有些大事非要他回来主持,他也不会来青镇,自然也就没听过苏锦之的名字。

但谢霖城听着他青年手下喊他“三爷”,觉得他应该也是有些脸面和身份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大清早地坐在一顶红边小轿里待在大路中央。

不过有身份,那就更配得上他了。

偏偏副官也是外省的人,不知道苏锦之的名头,摇摇头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谢霖城脾气不好,喜怒无常,马上就拉下脸:“要你何用?”

副官叫苦不迭,幸好这次谢霖城带来的兵中有青镇的人,上前跨了一步后报告说:“大帅!我知道!”

“那你说。”谢霖城唇角微微勾起些,就等着那小兵说出青年的身份。

“肩上一枝海棠,腕间红线铜钱……”小兵前两句话还铿锵有力,后两句话就弱了下来,“……那先生乃是青镇最有名捉鬼大师,苏三爷……”

还真是大师?

谢霖城哭笑不得,他是不信这一些的,嵘城也有许多什么风水大师,算命大师说要给他看风水算命什么的,他从来都不见,没想到今日却意外见了一个捉鬼大师?

不过青年,倒是比那些人有趣一些的。

“捉鬼大师?”谢霖城攥紧手心里的小铜钱,从喉咙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唉……”苏锦之坐在轿子里唉声叹气的。

“三爷……”阿平听到他的叹息声,还以为苏锦之是在念着自己那红线铜钱,“您将您的法宝给大帅送出去了,那您要怎么办啊……”

但苏锦之叹气,只是因为他在想他等会睡觉的事。听阿平这么说便解释道:“无碍,方家送来的报酬够我用好久了,刚好这几日我好好在家里陪陪母亲休养。再说……”

苏锦之勾起唇角:“那红线铜钱,很快就会回来的。”

红边小轿在苏家门口停下,还未落稳,便有一华服女人喊着“心肝肉”朝外冲来,将刚露了个头的苏锦之扯入怀中。

苏锦之无奈道:“娘……”

“哎唷,我的心肝肉,我的小棠儿……”苏母捧着苏锦之的脸,看着他眼底的青黑的眼眶红了眼,“一晚没睡,看我的宝贝这脸色憔悴的……快随我去睡觉!”

苏母说着便牵着苏锦之的手往家里走去,绕过几个小回廊之后,进了一间外头挂了白绢的屋子。

屋门一开,便露出了里头景象。

这是一间十分诡异的卧室,里面没有雕花木床,没有八仙圆桌,没有山水屏风,只有一座灰石砌成的石坟,墓碑上刀刻斧凿刻有“苏氏三子锦之之墓”八个大字,晃晃地刺入人眼。

苏锦之每晚,都是睡在这座坟墓里的。

苏家三少爷,锦之,自幼聪俊秀慧,但因八字太轻,阴气过重,幼年经常被邪物缠身,体弱多病,有早夭征兆,苏家游遍全国,最后找到了赫赫有名的诸葛紫清道长,却被断言活不过及冠之年。

而今年,是第十九年。

苏锦之垂下眼帘,看着墓碑上的字。

诸葛紫清道长说的确实没错,原身的确没有活过及冠之年,现在活在这具身体里的,是另一个苏锦之。

第87章 尸穸4

及冠之龄是原身的一大坎; 但原身在十二岁本命年的时候差点就挺不过去了。

诸葛紫清道长便想了一个法子; 让苏母将原身的房间挂满白绢; 再砌一座石坟,让原身每晚都睡在这里面,以此来逃过鬼差的搜寻。

这一住就住到了如今。

原身从小怕鬼; 身虚体弱又患有哮疾; 却偏偏因着八字太轻天生有着阴阳眼的缘故; 入夜后便可见到不该见的东西,总是被吓得旧疾复发; 苏母苏父担忧他没被鬼差带走,却被吓死过去便让他拜了诸葛紫清道长为师,学习一些护身的法术。

却不想原身天赋极高; 年纪轻轻就成了名誉青镇的道法大师。

不过……原身如此努力学习道法以及捉鬼之术; 还有一个十分奇葩的缘由。

想到那个缘由,苏锦之就莫名回忆起了他被迫天天喝人血的世界。

“命; 都是命啊……”苏锦之学着一号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绕到墓碑的后面,躺进铺了柔软棉垫锦被的坟床上; 将被子掖到身上盖好。

苏锦之回来的时候; 已是破晓时分了。此时再被他这么耽搁一下;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一号和零号也开始上班了。

一号一上线就给了苏锦之诚挚的问候:“宿主,夜路走得开心吗?”

苏锦之回了它一句“呵呵”。

一号啧声道:“看来宿主你是很开心的,不然也不会兴奋的一宿没睡; 现在才开始补眠。”

“谁说我是兴奋的一宿没睡?”苏锦之嘴硬,“我是在钻研道法,你懂吗?钻研道法!”

“再说了,比起晚上,我更宁愿白天睡觉,起码不用担心醒来后发现身边躺着什么不该躺的东西。”

提起这件事,说多了就都是眼泪。

苏锦之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虽然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但是却不太会用那些辟邪的法术,看到自己睡的地方是座坟墓吓得同手同脚躺了进去,连辟邪阵法都忘记布下了。

结果睡到半夜被冻醒了。

他虽然睡在坟墓里,但锦被棉席都是苏母让人准备好了的,又软又暖,里面还差人塞了汤婆子,怎么都不会冷,而苏锦之之所以被冻醒,是因为有个鬼钻进被子里和他睡了。

苏锦之睡觉之前想的事情太多,夜里就做了噩梦,他梦到鬼打墙,自己被困在一条又阴又冷的长巷子里怎么也走不出来。好不容易从这种没有尽头的循环式噩梦中醒来,结果一侧头就看到一个血糊了满脸,眼珠子掉到眼眶外的女鬼躺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就阴测测地对他笑。

苏锦之顿时吓得捂着胸口,一口气没提上来就犯了病,喉咙里“嗬嗬”的响,惊动了守在他门外的仆人,马上冲进了架着三少爷给服了药才缓过劲来,躺在他的小石坟里休养了好几日。

经历了这么一遭,苏锦之就学乖了,每晚入睡前都要在门外用朱砂浸过的红绳圈一圈法阵才会睡下。

不过一号马上就给他泼冷水了:“不一定了,万一你直接睡到了晚上才醒呢?”

苏锦之攥紧小被子,严肃道:“那你给我定个闹钟,日落之前一定要叫我醒来。”

一号看着他这怂样,嗤笑了两声没有说话。苏锦之虽然还是怕怕的,但抵不过身体的疲倦,胆战心惊地睡过去了。睡到下午些时候,没等一号叫他,苏锦之就自己醒过来了。

被饿醒的。

苏锦之刚刚坐起,小厮阿平就来敲门了:“三爷,您醒了吗?夫人说如果您醒了,就让你去大厅陪她吃饭。”

“告诉母亲,我换身衣衫就来。”

“诶。”

小厮应了一声就回去回复苏母了,苏锦之则自己到衣橱那找了另外的一件长褂来穿。他选了件淡青色的,长褂的布料是锦缎,上面有着暗色精致的繁复花纹,左肩处绣有一杈玉色海棠。原身的衣衫几乎都是长褂长衫,但无一例外,每一件衣裳的左肩都有着一杈海棠。

这样做倒不是因为原身特别喜欢,而是一种祈福的手段。

正如富贵人家都喜欢在家里放些山水画或是镇宅石一般,海棠乃是花中贵妃,是富贵花,将其绣在衣服上,可以起到一定的趋吉避晦的作用。因此苏母还给原身起了个小名,就叫海棠儿。

苏锦之整理好衣领后就踏出了房门,朝着记忆中的苏家大厅走去。

苏母已经在八仙桌前等着他,见他到来,马上笑着朝他招手:“棠儿,快来娘亲这。”

“娘。”苏锦之挽着唇角,轻轻地坐了过去。

“我的棠儿睡足了吧?”苏母心疼地抬起手,轻轻抚着苏锦之的脸颊,语气中带着些埋怨的意味,“你才病好,身子骨还弱着呢就出去奔波,你就是一辈子待在家里,你父亲也不会饿着你的,还有你大哥二哥,怎么总是爱往外跑做这些辛苦的事呢?”

苏家是商贾之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玉商,老大和老二经常跟着苏父在外地跑商,而作为老三的原身因着身体虚弱,家里人怜惜他,便不让参与家里的生意劳苦,只让他留在家中陪苏母,宠着他随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以说,原身就是一辈子不外出工作,他也能过得极为滋润。

“我喜欢做这些事嘛。”苏锦之拿起汤勺,为苏母盛了碗汤,端到她的面前。

“唷,还喜欢哪?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都断奶了还整夜跑来找我,说要和娘亲一起睡呢?”然而苏母听了他的话却是一脸不信,还搬出小时候的事调侃苏锦之。

苏母说的是原身幼年时的事,原身怕鬼,小时候见了鬼不知道怎么驱赶他们,便只能下意识地找着最亲近的人寻求庇佑,而后来原身学了治鬼之术,便只有鬼怕他的份了。

苏锦之只能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再说话。

苏母嗔怨又满目怜爱地睨了他一眼,抬手唤来站在不远处的一名少女服侍他们俩用饭。

“这次方家的事我也听人说了,据说请了好几个道长都不敢去,最后才请了我的棠儿,这事真有那么棘手吗?”苏母舀了一勺汤喂进嘴里,和苏锦之闲聊了几句。

“还好,让娘担心了。”

苏母叫过来的那名少女不知怎么回事,老往苏锦之身上蹭,苏锦之往一旁侧了侧身体避开少女贴过来的柔软身躯刚刚回答完,就听到苏母说:“棠儿已经十九了罢。”

苏锦之顿住,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见苏母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大哥和二哥,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知晓人事了呢。”

苏锦之闻言嘴里的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好吧,他现在总算知道那个一直往他身上蹭的少女是个什么意思的,怕是受了苏母的指示,来给他做暖床丫鬟一类的人物吧。

他本以为这类人物只有在古代世界才有,却没想会在这样一个接近于民国时期的世界也存在。

不过苏母这一桩事也给苏锦之提了个醒,他大哥和二哥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知晓人事了,那谢霖城呢?他看上去得二十好几了,不会家中都有好几房姨太太了吧?

他父亲都有三房姨太太,生了几个女儿,不过苏母管的严,所以她们平时都在后院里呆着不会到前院来碍人眼。

“娘。”苏锦之摆正了脸色,微笑着对苏母严肃道,“大夫也说了,我应该养身的,更何况您也知道我习的法术,最好是要保持童子之身的。”

“唉……我也知道,可——”

“三爷,方家老爷给您送的报酬来了。”

苏母话还没有说完,阿平就和几位下人扛着一个大木箱进来了。她一见这箱子,脸上的笑马上就没了,还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角:“娘亲都知道,可我就是心疼我的棠儿,原先让你去学这些道法,不过是想保你平安,没叫你真的以这个为生。你瞧瞧——”

苏母猛地一拍桌子,瞪着那个大木箱:“还尽收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做报酬,你收也就算了,还吃!我可问过紫清道长了,他也不知道你吃这玩意做甚。”

“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苏锦之见苏母生气,马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后给她捏肩,“我吃这个,对我自然是有益处的,不然我也不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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