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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不上岗(穿书)-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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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周文倩这一胎,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周文倩丧夫,此时本应还在热孝期,但她和离了,倒能钻个空子。
在大周朝,对于纳妾这方面,礼制比之娶妻,实在要宽松太多,因为说到底,妾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周文倩拿了和离书,归了娘家,只要侯府不嫌晦气,这些不成问题。
姜氏被儿子跪地苦求,儿媳又从旁劝说,她想着不过就是个妾,纳了就纳了,没什么了不得,遂点头同意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周文倩如此不顾廉耻,前任丈夫死了不足百日,她迫不及待就拉着男人厮混了。
要知道,她再过大半月,就能进秦家门了,就那么等不及吗?
姜氏冷冷一哼,在外头怀上的,焉能肯定必是秦家的种。
“娘,那日实乃我酒后无行,与倩儿不相干。”秦立轩也知道这事不妥,但怀都怀了,打掉是万万不能的,他哀求母亲,“娘,你责备儿子吧,但万不可打掉孩儿。”
“与她不相干?”
姜氏哪怕面上功夫极好,也被儿子气笑了,她抿唇,冷道:“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需要庶长子的。”
她瞥了一眼面前的儿子,知道跟他说不清楚,干脆也不多说,直接下了结论。
姜氏在后宅多年,可不比秦立轩,周文倩那小心思,她自是明了。因此,在对方进门第一天开始,钟瑞堂每天都会送避子汤过去。
想到此处,姜氏目光转冷,避子汤大寒,若是刚怀孕的妇人每天服用,那胎儿必定要不好的,现今周文倩不见一丝不妥,显然她是当面喝下去后,转身就催吐的。
周文倩阳奉阴违,令姜氏大为光火,所以她一收到消息,便命小厨房熬了堕胎药,再让唐嬷嬷亲自过去灌了。
她绝不会如了对方的意。
姜氏话音落下,秦立轩一窒,母亲这话是真的,除了那些骤起的人家,自小他能接触到的大族,这个就是潜规则。
他无言以对,只是亦绝不妥协,顿了半响,方道:“反正我不承爵,倒没有这方面忧虑,将来手上的产业,照样给嫡子多分就是了。”
秦立轩想了想,觉得这样很不错,他没大能耐,将来孩子是要依靠伯父提携的,他大哥可有主意了,该扶哪个不扶哪个,肯定没错的。
这样想想,他有没有庶长子,问题也不大,况且,倩儿这胎未必就生了儿子。
儿子无心一句“不承爵”,倒是戳到姜氏心窝子去,她面色阴了阴,眼睑微垂。
偏秦立轩还在一脸期盼,连连催促着。
姜氏沉默片刻,抬起眼,看着儿子,半响后,方抿唇点了点头。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秦立轩一脸坚定,显然就算有了张秋词,周文倩在他心里分量依旧不轻,若要硬着来,恐怕会伤了母子情分。
这半个月来,因为周文倩,母子二人屡次争执,此刻看着秦立轩的脸,姜氏恍觉,儿子最近待她跟前的时候,是少了一些。
秦立轩对母亲敬爱依旧,但不可否认,两人常常有分歧,确会对感情有影响。
姜氏就一个儿子,秦立轩是她的终身依靠。
她眸光微沉,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张氏吧。她这儿媳不是个简单人物,站在张氏的立场,对方是绝对不允许那贱婢生下长子的。
姜氏与周文倩素有旧怨,加上事涉亲儿,她毫无顾忌,气愤之下,方会直接出手。现在那口气缓了些,又明晰儿子心意,遂冷静下来了。
她看着儿子欢喜的容颜,微微笑了笑,抬手抚了抚他的衣襟,温声道:“娘就生了你,做的事儿,还不是为你着想。”
秦立轩愧疚,低头道:“儿子不孝,下次绝不会气娘了。”他想想,自己确也荒唐,难怪娘气愤,只是要落了倩儿腹中骨肉,却是万万不可。
姜氏目光慈和,轻声嘱咐道:“你记住就好。”她眸带柔色,看着儿子乖乖点头,唇角扬起。
母子二人说了好一番话,秦立轩惦记周文倩,怕她身体不适,于是,便告退离开。
姜氏目送儿子出门后,微微垂眸,牵唇冷冷一笑,有张氏在,那贱婢是生不出儿子来的。
自张秋词进门后,姜氏头回觉得,这儿媳妇还不错。
******
二房好戏连场,姜氏秦立轩母子轮番折腾,郑玉薇却并无心思再听转播,俱因,京城里已有了连翻变化,让她坐立不安。
秦家一行人出城次日,京城便开始戒严,城门出入排查极严,大小车队都不给放行。
郑玉薇暗自心惊,看来这回老皇帝是不行了,幸好他们早一步出了城,否则便被堵在里面不得出。
这般又过了半月,京城竟是关闭城门,严禁出入。
不过,好在王虎等人另有通信渠道,虽皇宫大内之事不能得知,但外围消息仍能不间断,方让庄子这边不当聋子瞎子。
只可惜,王虎与秦立远虽有紧急联系手段,但非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而男人那边形势估计一触即发,是以,一直没能传信过来。
他的消息,郑玉薇便不得而知了。
她深知自己有孕在身,不能多思多想,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郑玉薇的夫君,以及父母亲人,都在京城身陷那个大漩涡里头,她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不担心。
她只得尽力调节自己的情绪,努力进膳休憩,再进行适当的运动,保持生活规律,保证娘俩的健康。
王虎原想把消息捂住的,但这般行事,郑玉薇更是焦虑不安,一日要打发人问上个十好几遍,他询问过大夫,说这般更不好,不得已,他只得和盘托出。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那老皇帝坚韧,居然一直没断气。
而此时,郑玉薇怀胎已经将近九月,再过段时间,便是临盘之时。
产婆乳母等人早已就位,产室亦早已布置妥当。郑玉薇虽然惦记京城那边,但亦丝毫不敢怠慢自己与孩子,她吩咐李嬷嬷等人,再三检查稳婆乳母以及产室,必须不出一丝纰漏。
虽这些人都是秦立远精心挑选的,但涉及娘俩安全,查多少次也不嫌多。
现已是九月末,雪花飞扬,地龙早已烧起来了,屋里暖烘烘的。
李嬷嬷从产室回来,照例对郑玉薇回禀道:“夫人,并无不妥之处。”
郑玉薇点了点头,她示意李嬷嬷坐下。
李嬷嬷便在软塌前的藤墩子上坐了,她习惯性捏捏主子的腿,见无甚浮肿,遂安下心来。
郑玉薇孕期虽丰腴一些,但因调养得当,倒是不胖,只要不站立时间过长,腿上也不怎么浮肿。
“嬷嬷,也不知道京城是个什么情况。”郑玉薇叹了口气,蹙眉说道。
其实她最想知道,怎么这老皇帝病危这么久,就是不断气,真是吊得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只是这种话,哪怕在绝对心腹面前,也是不能说的,郑玉薇在此间多年,深深知道皇权的厉害,某些话,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出口的。
于是,她便折中一下了。
但这个答案,主仆都清楚,李嬷嬷是回答不了的。她劝慰主子道:“夫人,早些午歇吧,免得现下睡迟了,晚上便走了觉。”
郑玉薇点点头,现在是未时,正是她平日午歇的时候,她身子重,多歇息些也是好的。
得了主子的话,良辰上前,与李嬷嬷一起搀扶郑玉薇,美景则吩咐小丫鬟取来热水。
郑玉薇洗漱过后,正打算宽衣上床,谁知她耳朵一动,却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行来。
经过这段日子,郑玉薇对这脚步声很熟悉,来人正是王虎。
郑玉薇心头一凛,随即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了。
难道是有消息了?
李嬷嬷等人也听见了,主仆几人对视一眼,郑玉薇深深呼吸几下,尽力让自己平静些,抬脚急匆匆往外走去。
良辰美景扶住主子,李嬷嬷已经快上一步,往外头行去。
郑玉薇刚在首位坐下,王虎已经被李嬷嬷领进来了。
这位向来老成稳重的府卫统领,此刻一脸凝重之色,他俯身行礼后,不待郑玉薇叫起,便急急说道:“回禀夫人,陛下龙御归天了。”
几个时辰前,京城里突然响起钟声,沉稳而浑厚的钟鸣足足撞九九八十一下。
皇帝驾崩。
蛰伏在城中的府卫数罢钟声,便立即将消息传出城外,接头人一路打马急奔,将消息传与王虎,王虎不敢怠慢,立即奔至郑玉薇这边,通禀此事。
屋里众人面色皆十分凝重,谁都清楚,最激烈的碰撞,已与几个时辰前开始。
此事涉及整个宣平侯府,主仆千余口的命运就看眼前,他们无从使力,但同样不能心如止水。
郑玉薇缓了片刻,见王虎仍未起身,便道:“王统领快起罢。”她见对方站起后,便说:“此事我已清楚,王统领若再有消息,不可隐瞒于我。”
这种事情,短则盏茶功夫,慢着十天半月,便能尘埃落定。
王虎沉声应是,然后告退离开。
接下来,郑玉薇无心午睡,只是她也使不得劲,只得躺在床上,硬闭上眼睛。可惜她思绪纷乱,很是清醒,实无法入眠。
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与孩子说话,“宝贝,你爹爹在你出生时,应是能回家守着咱们了。”
孩子及时动了一下,郑玉薇心内柔软,扬唇呢喃道:“你也觉得对,是不是?”
这般躺了个把时辰,郑玉薇依旧毫无睡意,便起来了,她努力按捺住思绪万千,照例被搀扶着走了一轮,方停下歇息。
“夫人,今日早些用膳可好。”李嬷嬷询问。
主子没睡着,她自是知道,郑玉薇早些用了膳食,也好早些安睡。
郑玉薇点头同意了。
李嬷嬷亲自出门张罗膳食,在这间隙,又有仆妇来禀,说是蔡嫂子急急前来,说是有要事求见。
郑玉薇蹙眉,主宅那边,住着姜氏与二房几人,现在她心里惦记着京城,倒是不大想搭理。
只是,蔡嫂子亲自过来,怕是事儿大了。
不会是张秋词孩子没了吧?
郑玉薇想了想,也就这些事才算大了,她蹙眉片刻,遂命人把蔡嫂子叫进来。
真是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王虎与几个府卫领着蔡嫂子进了院子,丫鬟打起门帘,蔡嫂子面色青白,看着既惊且惧。
郑玉薇抬眼瞥见,秀眉紧紧蹙起,那边又出啥幺蛾子了,她一时心下烦躁。
蔡嫂子刚跨进内屋,就噗通一声跪下,她不待主子问话,便悲声哭嚎道:“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侯爷他战死,身首异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今晚还有一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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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蔡嫂子呼天抢地; 声音洪亮,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让堂上众人心胆俱裂。
乍闻此言; 郑玉薇心中巨震,她定定坐在上首; 一动不动; 粉唇微微颤抖,脑中刹那空白。
蔡嫂子嘴巴依旧一张一翕; 但她却无法听见对方说的话,郑玉薇耳边轰鸣,又觉周围万分安静,大家都在放缓动作。
郑玉薇眨了眨眼睛; 忽觉脸上湿热; 她抬手抹了把脸; 玉白掌心濡湿一片。
她有些喘不过气,重重地呼吸着; 手足冰冷,偏在此刻; 腹中却狠狠抽痛一记。
郑玉薇忍不住抬手捂住高隆的腹部。
这抽痛剧烈而迅猛; 疼得她难以忍受,但偏就是这剧痛; 然郑玉薇立时恢复知觉。
时间仿似过去一些,但其实不过就是瞬间,此刻; 不过是蔡嫂子话音刚刚落下之时。
这个电光火石间,郑玉薇猛地抬起头,眸光陡然锐利,紧紧盯住哭嚎声未歇的蔡嫂子,嘴里厉喝道:“贱婢焉敢胡言乱语,还不给我拿下。”
那边厢,王虎头脑反应亦不慢,巨惊一瞬,他马上反应过来。
“好一个贱婢。”王虎暴叱一声,声如洪钟,抬起脚,往蔡嫂子心口一踹,他怒极喝道:“竟敢诅咒主子,惊吓主母,不想活了吗?”
王虎能当上府卫统领,武力值必定过人,他愤怒下踢出一脚,力道惊人,把蔡嫂子丰腴的身体踹得飞起,从门前正中位置砸到厅堂一侧墙壁,然后再砰地一声,重重落到地上。
蔡嫂子嘴里喷出鲜血,溅了一地,已人事不省。
王虎一摆手,身后两个府卫出列,拎起蔡嫂子,拖出去关押。
他虽怒极,但脚下也有分寸,这人暂时不能死。
“夫人身体可有不适?”王虎浓眉紧蹙,夫人身怀六甲,即将临盘,这般惊吓,可会不好。
他谨守本分,向来禀事回话从不抬头,这回担忧之下,不禁微微抬首往上头看了一眼。
这么一看,王虎大吃一惊。
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郑玉薇已是面色青白交加,满头满脸大汗,弯腰抱住腹部,显然疼痛至极。
刚才那一下子抽痛后,顿了一顿,紧接着,排山倒海地疼痛向她袭来,郑玉薇抱腹□□,连蔡嫂子被拖出去也没能留意。
“夫人,夫人,已经请大夫去了,您忍一忍就好。”这是李嬷嬷的声音。
郑玉薇感觉胞宫一阵阵收缩,她艰难抬首,看着李嬷嬷惊慌的脸,摇了摇头,勉强说:“嬷嬷,扶我去产房,我要生了。”
她此刻疼痛难忍,但心中恨极。
好一个姜氏!好一个明目张胆的半阳谋!
蔡嫂子的主子是谁,无需多言,对方明知无法近她身前,亦无法动用任何鬼祟手段,竟是想出法子,在这个关键时刻,吆喝了这么一句话。
这算是一个阳谋。
男人安危太过重要,郑玉薇提心吊胆许久,乍闻此言,哪怕瞬间就反应过来,也不可避免着了道,俱因她是个怀胎近九月的孕妇,心中巨惊刹那,便动了胎气。
俗话有说,七活八不活,她正好差些许时日才到九个月。
郑玉薇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了那妖妇的肉。
夫妻二人皆仔细思量过,觉得待在此地已无缝隙,郑玉薇方安心养胎。
只是万万没想到,姜氏竟有能耐,将手伸到后宅顶层管事媳妇里头不说,居然,还能在秦立远老管家的眼皮子底下安稳多年。
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李嬷嬷闻言心下沉沉,只是她没表现出来,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转头吩咐左右,道:“赶紧抬滑竿来。”
郑玉薇看着不能走动,背着也不行,不过好在,先前她们预设过多种情况,给备下小巧的竹制滑竿,室内室外都能用,如今正好使上。
她吩咐过后,回身柔声安抚主子,“夫人,没事的,只是早了半月。”
说十月怀胎,实则,大多人都不是刚好踏在正日子上的,妇人们普遍或早些或迟些,诞下腹中孩子。
大夫已经说过,约摸再过半月左右,郑玉薇便随时可能生产。
李嬷嬷告诉主子,也告诉自己,不过十天半月,并无妨碍的,那些所谓俗语,根本不值一提。
主母看着不妥,堂上主仆慌了片刻,但她们训练有素,又加上有李嬷嬷王虎二人主事,于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不消片刻,小巧玲珑的滑竿便抬了过来。
这滑竿是专门准备的,非常结实,又铺有厚厚的锦垫椅套,很是舒适。
郑玉薇被搀扶上了滑竿,两名粗壮的仆妇迅速抬起,一众丫鬟婆子护在左右,飞快往产房行去。
产室就设在正房一侧的耳房处,地方虽较正房这边小些,但也很宽敞,早些时日,地龙便天天燃着,以防突然需要使用,因此,现在室内温度恰恰适宜。
大夫匆匆赶来,隔着帐幔给郑玉薇切了脉,他凝眉表示,夫人受大惊,确是要生产了。
王虎目送滑竿进了耳房,浓眉紧蹙,焦急踱步几个来回,他终于见大夫提着药箱出门了,忙上前一把拽住,急声问话。
大夫便又说了一遍。
王虎松开大夫,面色沉凝,他招来一个心腹,抬手将颈间一直贴身挂着的小铁牌扯下,交予心腹,吩咐道:“赶紧传信京城,伺机禀报主子。”他沉吟半响,又说:“就说夫人受惊,正在生产。”
他声音十分凝重,那心腹接过铁牌,一拱手,赶紧疾奔出门,领人打马下山,飞速赶往京城方向。
******
时间回到早上。
今上山陵崩,皇宫悲哭一片。
只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浑厚钟声,御前大臣们当场宣读了遗诏,确定新帝的身份。
大行皇帝属意的继位者,便是一向仁厚恭谦,又能力卓绝的三皇子。
明里暗里持续了十多年的夺嫡,今日有了最终结果,紧接着,满朝文武跪见了新帝。
只是,若要以为事情就此落下帷幕,那便大错特错了。
众皇子争夺帝位多年,你来我往,我进你退,各种仇恨恩怨就不说了,单单对皇位那昭然若揭的野望,彼此便是心知肚明。
兄弟有这心思,新帝怎能容得下?
就算新帝宽宏大量,这点真容下了,但兄弟们十几年间,各自在麾下纠集了庞大的各方势力,他若不把这些党派尽数肃清,那又如何能大权在握,好安心端坐在龙椅之上?
在今日之前,皇子们都知道,这场战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一旦己方溃败,不但本人,就连妻妾儿女、麾下党属及其家眷,都会万劫不复。
因此,诸党早已做好各方准备,传位圣旨一旦宣读,便是一场血战的开始。
喊杀声响彻京城,普通百姓家门窗紧闭,缩头不出,以防累及自身。
殷红渲染了太和殿的汉白玉台基,并一路延伸至宫门里外。兵器交击的铿锵声,刀刃刺入人体的噗呲声,喊杀声,临死前的哀嚎声,让这座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凌乱而沾满血腥。
三皇子手上掌握了不少兵权不错,但有四、六两位皇子由于母家原因,也并不比他逊色多少,且这兄弟俩有了共同的敌人,更默契地联合在一起,欲先把燃眉之急解决再说。
形势严峻,新帝一方竟暂落下风。
万幸的是,老皇帝早有准备,昔日保皇党如安国公等人,已顺利成章奉诏尊新帝为主,率老皇帝早已备妥的兵力,与新主合成一处。
虽然儿子们各种撬墙角,暗自扒拉老子手上的兵权,但不可否认,老皇帝虽年纪大了,但他并不糊涂,几十年天下之主不是白当,手上力量仍旧远胜与皇子们。
这回虽只调动了能动的一部分,但也足矣,不消多久,这场血战的形势便扭转。
四、六两党支撑了一段时间,便隐有溃败之势,三皇子振臂一呼,朗声说此刻降者,皆恕其无罪。顷刻之间,对方阵营很多兵士便扔下兵器,两位皇子当即下令,斩杀了不少,方止住这趋势。
不过,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不过是在负隅顽抗,失败不过迟早之事。
就在此时,新的变化出现,对面兵士突然分开,押出不少锦衣华服的男女老幼出列。
这些正是朝中官员家眷。
早在两党落入下风时,他们的主子便下了命令,分出小波兵力,让逮住官员们的家眷,最好是握有兵权者,以供要挟之用。
三皇子一边早有预料,自是派人阻挡。
且一些老牌保皇,以及身居高位的官员们,他们触觉敏锐,早早已经做好应对准备,且又时间紧促,两党兵士奔这些人家去的,皆一无所获。
当然,他们也没有空手而归,高位官员不行,那就将目光转向中阶。
中阶官员极多,两党兵士往这些人聚居的坊市胡同一扑,总会有所得。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些官员家眷。
两位皇子自知,要以这些官员家眷性命,逼迫三皇子让位,那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当即立断,要求出城。
城门多日前已经关闭,负责守卫者正是老皇帝心腹之一,他们出不去。
行事前想着,若不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真面临瓮中捉鳖,死亡近在眼前,两位皇子又想活了,且他们的母家在外驻军队颇有人脉,或许能卷土重来亦未可知。
三皇子并没犹豫太久,他一挥手,示意放人。
这些中阶官员,虽各党派都有,在大事面前,要说三皇子看中他们性命多于歼灭两党,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事情一旦放在明面,便不能这么说。
不要说三皇子素以仁厚谦和的面目示人,便是非如此,他也不希望还未登基称帝时,便落下一个罔顾官员性命之名
只是,若要三皇子纵虎归山,留下后患无穷,他却是不乐意的。
他对秦立远施了个眼色,秦立远心思清明,立即慢慢退了出去。
三皇子命老皇帝的心腹安国公将人引出去,随后,他悄悄摘下一枚私印,交给贴身太监林常。
林常悄悄将私印交给秦立远。
秦立远立即退出皇城,领手下将士打马从另一城门而出,提前伏于城郊。
安国公也是历经世事之人,无需他人知会,他便懂得拖延时间,且两党狼狈败退,又带有人质,根本走不快,等出到城门处,秦立远等人早已埋伏妥当。
出了城门,四、六两位皇子走了十几里,觉得差不多了,便扔下哭嚎不停又走不快的人质们,以及一些伤势太重的兵卒,转身飞速逃去。
安国公一接过人质,立即领人追杀上去,追了十几里地,在一处窄坡前,与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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