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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我方男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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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什么你情我愿,简直恬不知耻。”
程时照站起来,缓缓踱步到周晓晓眼前。
“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还不是舍不得国公府的繁花似锦,你心里觉得只要死死拿住子规那个傻子,总有一天能够得偿所愿,是也不是?”
他俯下身,用轻漫的神色上下打量周晓晓的面孔,“虽然长得一般,但性子辣,胆子还大,这样看起来倒也有些野趣味。”
周晓晓心中浮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国公府那地块,规矩森严,人事复杂。且长辈们早就恶了你。你便是勉强进了门,又做不得正房奶奶,少不得被欺负搓磨。不若舍了行知……做我的人。”
“王爷!”周晓晓心中大惊,此人简直无耻。
“嘘,你先不要说话。”程时照凑近周晓晓耳傍,轻语撩拨,“我的府邸上无长辈,下午兄弟,无人管束,最是自由散漫。王妃性格温柔,颇识大体,对妾室更是宽和。你进得府来,我自宠你,绫罗绸缎穿着,金玉首饰戴着,使婢差奴,再不必这般操劳,享尽荣华,岂不美哉。
程时照显然在对付女子的手段上很是娴熟,他眼带桃花,嘴角轻挑,一面低低地在耳边呢喃,一面轻轻搂住周晓晓的肩膀。
周晓晓忍住全身起的鸡皮疙瘩,用尽量不激怒他的语气劝道:“殿下,您冷静一点。您考虑一下行知的感受,若是他知道您此刻所为。心里该多难受。”
“他不会真生我的气的,他从小就让着我,再喜欢的东西,只要我看上了,他都愿意给我。”程时照掀掉炕桌,将周晓晓压在炕上,“当然,你最好告诉他你是自愿的。这样他会好受一点。”
他脱去外袍,俯身来解周晓晓的衣物。
周晓晓避无可避,钳住程时照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愿意。”
程时照眉梢微耸,带着轻蔑地笑。轻声用极温和的语气说出冰冷的威胁:“你可以想清楚了。你知道忤逆孤的下场是什么吗?”
他慢慢掰开周晓晓的手:“王之怒,要用汝乃至汝全家的性命来填。”
周晓晓看着程时照越来越靠近的脸,感到切实的恐慌。
她是一个成年人,并不天真。她非常清楚违抗这个男人的下场。她很珍惜自己得之不易的生命,也不想连累那些一直对自己亲切的人。
闭上眼,脑中浮现过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周晓晓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这并没什么,就当作被狗咬了一口,忍耐,忍耐!
只是当男人恶心的气息喷到自己脸上时。周晓晓膝盖用力一踹,翻过身来,一把按住程时照重拳击上他的腹部。
对不起了,没法忍!
这一拳饱含周晓晓忍无可忍的怒火。
打得程时照抱着肚子弯下腰去,他青筋暴出,冷汗直冒,口吐酸水,趴在炕上说不出话来。
周晓晓抽出一柄解腕尖刀,好整以暇的耍了个刀花,将银刃抵在程时照的脖子上。
“你要不要喊一声试试,看是你的侍卫快,还是我的刀快?”
“你……”程时照痛苦地低声道,“你不要命了!”
“我就不要命了,待能怎样!”
周晓晓抽出他的腰带,把他双手反剪,捆成个粽子。
“你这个疯女人,你就不怕诛连九族。祸及全家!”
“全家?我全家就我一人,你就算是诛我九族。也就填我一条命。拿我的命换你的命,也值了!”
周晓晓怒火中烧,恶向胆边生,堵住程时照的嘴,下狠手一顿拳打脚踢。
“你知道我和俞行知是怎么认识的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被林秉仁吊在梁上,鞭打铁烙。酷刑加身十几天,他却始终不肯屈服。我道为的是为了哪个过命交情的兄弟?却不曾想竟是为了你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
周晓晓的拳头雨点似的落下,边揍边说。
“后来他侥幸逃了出来,差点冻死在大雪山上,凑巧和我相遇,才没有暴尸荒野。我们一路奔逃,还是被林秉仁的弟弟林秉直抓住,你知道那林秉直是什么人吗?你可能不认识,这个变态有个癖好,就是好男风。行知落在他手中,是有几多可怜,差一点就被他……就被他那什么了。”
周晓晓越想越气,用力踹了一脚。程时照痛苦得像虾米一样躬身体,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我好不容易把他捞了出来。一路伤病交加,乔装打扮,千辛万苦。眼看到凤翔了,刚以为可以喘口气。却在城门外中了埋伏,歹人的一箭穿透了我的肩膀,差点要了我的小命,本姑娘长这么大就没遭过这种罪。怎么想得到居然都是为了你这个变态。你说我冤不冤?冤不冤?”
“我杀了林家二爷,没处投奔,一个人在这个小城镇开个小铺子,只想好好过个日子。我既没去向你们要回报,也没去烦任何人。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却左一个右一个的找我麻烦。良心呢?不疼吗?不疼吗?”
周晓晓发泄了一通,逐渐冷静下来。
只见那程时照躺在炕上,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嘴角沁血,面色发白,汗湿了的头发糊在脸上,看不清面目。
不会死了吧,周晓晓心中开始发虚。
除了第一拳出于激愤太过了些,我后面还是留了手的啊。
这下怎么办?从此亡命天涯吗?我这一走,师傅、师娘、吉婶、娟子他们必受牵连。
周晓晓拔出程时照口中布条,摒指探他鼻下气息。
只闻一声虚弱的声音:“继续啊,怎么不打了?”
“你怕我死了?”程时照依旧缩着不动,用一种半死不活的语气说话,“可笑,这种程度小爷还死不了,小爷我小的时候受过的罪比这重多了。现在不还好好的遗祸人间吗。”
程时照眼神空洞。他感觉全身到处都疼,依稀间回到了幼年那段灰暗的时期。
记忆中的母妃郭达妃是个漂亮却不怎么聪明的女人。在宫里糊里糊涂的死了,把幼小儿子留在黑洞洞的宫殿里,留在一群深深嫉恨她的后宫怨妇手中。
父皇的子女众多,很快在各种明暗使绊的手段中厌恶了他。每当夜深,那些白日里笑面如花的妃嫔和宫人好像突然变成了墙画上下来的妖魔,恐怖的嘴脸,伸长的利爪,用各种阴损的手段磋磨虐待他小小的身躯。
那断父皇漠视,宫人欺辱的日子延续了他整个幼年时期。
直到姨母把表弟送进宫来伴读,大家似乎终于想起来这个皇子的外家虽然衰败,但好歹还有个嫁入国公府的姨妈。
国公府备受重视的五公子,形影不离的陪伴,让那些妖魔鬼怪都慢慢缩回墙画中去,一个个的又露出人类的笑脸来。
那时候温和谦逊的俞行知无时无刻不牵着他的手,把他慢慢从宫墙的阴影中牵出,牵进阳光照射下的世界里。表弟的存在就像个小太阳一样,照亮了他的生活,温暖了他伤痕累累的身心。
“林家匹夫对子规做的事,我必定让他们百倍偿还。”程时照吐出口中血渍,恶狠狠地发誓道。
周晓晓看到气息奄奄缩在那里的程时照居然并不发怒,甚至还自言自语了起来,愣了一下,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这时门外响起一片慌乱声,程时照的贴身侍卫郭素人一头撞了进来。
他一眼瞥见自家王爷衣裳散乱的躺在炕上,那个一身男装的女子背对自己,跨坐在王爷身上,正吃惊地转过头看他。
郭素人唬了一下,猛地低头退出,面红心跳,隔着门禀报:“王爷,俞五爷冲进来了,兄弟们拦他不住。”
第18章
“放开我!”程时照低声对周晓晓呵斥。
周晓晓犹豫了一下。
不会一解开他就抓我去砍头了吧。
“快解开!孤王且不和你计较!真的想被行知看到吗?”
周晓晓当即抽刀割断绳索。
程时照撑着炕沿勉力起身。
方才将将套上外袍之时。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俞行知面色铁青大跨步进来。
只见屋内一片凌乱,炕桌掀翻在地上,程时照和周晓晓二人衣冠不整,双双吃惊地看着他。
俞行知额角青筋暴出,双目赤红,眼中聚集着狂风骤雨。
他一把拽住程时照,挥拳欲打。
跟随而至的九皇子程时琪从后死死抱住他:“打不得,打不得。”
俞行知一脚踹开他:“你今日百般绊着我,为的就是便利他行如此龌龊败德之事!”
“打啊,让你打。老九,别拦他!”程时照阴阳怪气地说,“从小你就没有和我动过手,今天就让你一偿所愿!”
“你!”俞行知怒不可遏。
侧边伸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虽然小巧,但却十分有力。
“别打了,我已经打过了,再打就打死了。”周晓晓说。
俞行知转过头,两眼通红地看着她。
“你看看我,我没事。”周晓晓伸另外一只手,轻轻顺着俞行知的后背,“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呀。”
她张开双手,转了小圈。
俞行知眨了眨眼,他这才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周晓晓衣冠完整,举止爽利,只是头发有些微乱。反倒是程时照披头散发,鼻青脸肿,嘴角沁血,衣物凌乱,行动生涩。
跟着进来的王府护卫大惊,哗啦一声抽出腰刀,齐齐指向周晓晓。
程时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愤异常。他既为听到俞行知因他而遭受了的酷刑折磨感到愤恨异常,又因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打得毫无防守之力而恼羞成怒。
怒喝一声:“住手,还嫌不够丢人现眼,都跟我走!”
说完一瘸一拐地在侍卫长郭素人的搀扶下径直离开。
府卫们面面相觑,茫然收起兵刃,跟随而出。
郭素人心中暗道苦也,他想起之前自己撞到的那一幕,原来王爷那时候是“被欺负了”。我却误以为是王爷的某种嗜好。
自己没看到便罢。眼睁睁看着却居然不上前救驾,回头王爷想起,秋后算账可怎生是好。
屋内随着他们的离去安静下来。
俞行知的伴当俞桐从后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我的小姑奶奶呀,您真把燕王殿下给揍了?”
周晓晓的眼神飘突了一下:“那……那揍都揍了,现在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是该收拾行李跑路?”
俞行知双目通红,凝望着周晓晓。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周晓晓的脑袋,终于忍不住把她一把搂进怀里。
他的声音低哑:“对不起,皆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周晓晓感觉不对劲:“行知,你身体怎么这么烫?”
紧搂着她的人慢慢倒了下去,周晓晓一把接住俞行知,伸手一摸,只见他面色潮红,额头滚烫。
周晓晓急忙扶住着他,转身问随侍的俞桐:“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病得这么厉害?”
俞桐愁眉苦脸地道:“姑娘您是不知道,五爷自打回京以后,这一身伤病就没好利索过。前些时候因拒不肯同长孙家结亲,忤逆了太太,被国公爷下死手打了一顿板子。可怜我家五爷打小金樽玉贵,何曾受过这番罪。之后又收到姑奶奶您那封信,当场吐了血,不顾伤势未愈,挣扎着就要过来。幸得燕王殿下死命拦着,一路跟随劝阻,不让赶路,乘车缓行。这才留得性命,囫囵个儿的来见您。”
周晓晓皱眉,心中疑惑,既是如此却因何写信与我诀别。
然此刻却不是细思之时。于是将俞行知安置在里间厢房的床上,另遣俞桐去延请大夫。
因燕王闹得这一出,家中上下皆惊,一片混乱,周晓晓出屋安抚众人。方才回转,大夫已至。
此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望诊切脉之后,捻着胡须不住地摇头。
“尔等看上去也不是那贫困寒苦之人家,怎生让病人如此失于调养?此人旧伤未愈,新伤负累。”大夫连连嗟叹,“兼失于摄养,思虑过度,劳伤心脾。因此如今是气血两伤,诸气膹郁,是以搞枯于外,重虚其阳,壅遏里热。若不是仗着年轻底子好,早就一命呜呼了。”
大夫一面摇头,一面开出药方,絮叨絮叨交代诸多调理要意,方才离去。
周晓晓送走大夫,嘱咐小梅前去煎药。
却把俞桐唤到小厅。
周晓晓坐在俞桐面前,指端敲着桌子道:“怎么回事?何至于此?方才大夫诊治之时,你也看到了,他的外伤岂止是失于摄养?简直是放任不管!”
俞桐拍了自己一耳刮子:“都是奴才的错。怎生知晓五爷竟不爱惜自己至此!自五爷在蜀地受了重伤回京之后,便多了个怪癖,不再允许小的们贴身照顾。更衣换药,都自己动手,都从不肯假手他人。有一日小子失手打翻了茶水,撒了五爷一袖子,急着想替五爷收拾,方才碰了五爷的手,五爷一反常态,勃然大怒,发做了好一顿。此后小的们均不敢再逾越半点了。”
他露出疑惑的神色:“不止如此,小人察觉五爷近日来似极为排斥他人接触。便是打小娴熟的兄弟玩笑中无意碰触一下,都能让五爷很是不快。姑娘是五爷爱重之人,得空还请姑娘宽慰开导,或能解五爷心中之结。”
周晓晓听了,甚感疑惑,心中渐有思量,暂且按下不表。
俞行知至昏昏沉沉中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一间厢房内的床上,床前一灯如豆,灯下坐着一个人,一个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那人见他醒来,便倚到床沿,一手托着自己莹白圆润的脸庞,另一只手在灯辉中缓缓伸出,摸上了自己的额头。
俞行知感到胸中一片灼热上涌,堵在嗓子眼出不来咽不下。
他轻轻向里错开头去。
“你好狠的心呢。”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嗔怪他。
他立刻忍不住转过头来。只看到周晓晓白皙的双手垫在床头,小巧的下巴搁在手背上,如漆似墨的双眸凝望着他,内里摇碎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引他痴迷其中。
是以他虽然知道周晓晓这样娇声软语的说话的时候,必定是心内打起了什么古怪的主意,但他也依旧移不开目光。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要我了,也不当面和我说一声。听你二嫂说你要娶别的姑娘。我心里好生的难受。”
“不,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写那封绝情断意的信给我?我看了以后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好几个晚上呢。”
“我……”
“你若有什么事,清楚地说与我知,可好?”周晓晓望着俞行知的眼睛,轻声细语地劝道,“譬如你不喜欢我了,或者觉得我太粗蛮无理与你性情不合,又或者你迫于家族的压力不能和我相守。只要你能坦陈地告诉我,我就不会胡思乱想,心里也就不会那么难受。”
周晓晓耐心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俞行知低沉的声音。
“我……”他拽紧了拳头,面容惨淡,艰难地开口,“我已不能人道。”
周晓晓彻底愣住了,她想过各种答案,却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
“这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她脱口而出。
俞行知满面涨红,他闭上眼,侧过脸去。
“自落入那林贼手中,他二人对我那般折辱,许是落下病根。回京之后我只觉七情郁结,夙夜难寐,气血渐亏。更深恶他人亲近,但有无意触碰者,不计男女,皆令我焦躁难耐。那日……”
他顿了片刻,还是开口继续。
“那日,母亲为斩断你我之情缘,授意家中一丫鬟乘夜……乘夜爬上我的床。我夜半惊醒,面对软玉温香,竟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立,恶心作呕。没忍住将那污秽之物吐了满床,吓得那丫鬟连滚带爬地走了。此后我自查不殆,暗暗寻医问药,具……具无疗效。是以虽同汝盟誓今生,却只能愧颜相负。”
说到这里,俞行知再也说不下去,他只能紧紧拽住双拳,勒得自己指节生痛。
这样的耻辱之事,本是誓死也不愿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说起。然而如今,只为了周晓晓心里不难过,不至于误会被无故抛弃,从而自怜自哀。他忍着羞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此刻他只觉得一把利刃剖开了他身体,把里面所有的丑陋不堪都举在他人面前。心中只觉灰暗一片,了无生趣。
周晓晓冷静了一下。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逃亡那段日子,那段时间她照顾行动不便的俞行知,更衣换药,便溺相援,并不避讳。她并没发现俞行知“某些”方面不太正常,甚至有几次,在俞行知尚不清醒的时刻,瞥见了一点男性的生理反应。
“那我碰到你的时候,你也觉得恶心难耐吗?”
“你自然……于他人不同。”
俞行知沮丧地想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睡得着,睡得稳。你可知至你我分别,我竟是从未得过一夜安眠。我只盼你能时刻在我身边,和你一生相守。哪怕悖逆父母,被家族所弃,吾在所不惜。只深恨此身已是无用之人,是以哪怕心如刀绞,也只能忍痛断情,不能负累你一生。
然而此时此刻,这话已不能说出口,也不必说与她知了。
周晓晓却在回忆种种细节。她不认同俞行知的说法。但她打算验证一下,是以并不急于分辨。
“你也不必过于焦虑,你这应该是心理上的问题,未必就是生理的原因。”
“……”
俞行知感到听不懂。但他此刻心如死灰,也却懒怠多思多想。
第19章
“俞桐说你被你爹打了板子,一直都没有好好用药。大夫留了药膏,我先给你上药吧?”周晓晓坐起身来,拿起床头放置的一罐瓷白色的药瓶。
“不必劳烦了,我自行处理即可。”俞行知伸手欲接。
“干什么,干什么。”周晓晓将瓷罐高举,“一路上不知道替你上了多少次药,现在就要和我划清界限了?”
也许过了今日,再也没有机会像这样和她亲近了。俞行知这样想着,将手慢慢的放了下来,默默的转身趴卧在床上。
周晓晓净手之后,将他衣裤半褪,打开瓷罐的盖子,挑一些膏药在指尖。
此刻她的脸上悄悄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来。
俞行知感到有一个柔软的指端,沾着清凉的药物,像羽毛一般在他身上轻轻涂抹。肌肤上传来隐隐约约的麻痒之感。那手指初时尚且规矩,后渐渐有意无意地四处捣乱。
于是那酥麻之感慢慢清晰,穿透肌肤,直冲心肺,又散布四肢百窍……
俞行知感到了身体传来了本能的反应,他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晓晓。
周晓晓收回手,咬着下唇,一脸的坏笑。
“这不是很精神么,这叫不能人事吗?原来都是哄我的。”
俞行知满面飞霞,七手八脚地扯过被褥盖住下半身,撑起身来。
“我……”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地道:“我如何能拿这等事诓你。”
周晓晓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他可能是在受刑囚的那十几日,被林氏兄弟,特别是林秉直那个好男风的变态恶心到了,留下了一些心理阴影,从而厌恶反感他人的触碰。但他联想过度,自己吓自己,搞了这么一大出乌龙。
不过当她想到俞行知是怎样独自一人的惶惶不安,自行惭愧,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又觉得有点心疼。想到他对自己的信任爱慕,唯独对自己并不排斥,又觉得有点小甜蜜。
“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周晓晓凑过身来,轻轻摸着俞行知的头发,“你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林秉直那个败类的所做所为。让你一时讨厌别人的接触。不过很快你就能摆脱这一切,好起来的。”
俞行知感到压在心中数月的巨石就这么瞬间崩塌了。
果然,只要在她身边,再灰暗的世界也能透进阳光。
得遇斯人,乃吾平生之大幸。
他低下头,吻上那梦寐以求的双唇。
数日后的清晨。
周晓晓依旧在院中习武,她身形矫健,神采奕奕,眉目带笑。
吴道全在一旁冷哼一声:“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习而不专心,不如作罢。”
周晓晓急忙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袖子:“师傅我错了,原谅徒弟则个。”
吴道全素来拿她伏低做小的这套花招没办法,脸也就板不下去了。
周晓晓团团地忙碌,一会搬板凳一会端茶水,眼瞅着吴道全的脸色微霁,方才狗腿地蹲在椅子边,昂着脸说:“那日都是弟子的不是,连累师傅师娘受惊了。”
吴婶正巧从里屋出来,便道:“如何是你的错,那燕王爷也太过霸道欺人,幸好晓晓你无事。那时被那些兵痞子拦着,我这心里揪得直痛。”
吴道全叹了口气:“那些个王孙贵族的公子,岂是好相与的。晓晓你可要想仔细了。”
“师傅师娘待弟子拳拳之心,弟子如何能不得知。”周晓晓看着吴道全夫妇,认真地说,“然这世间之事,均逃不过自愿二字。虽此路艰难,但吾甘之如饴,愿往一试。”
“好,师傅不曾看错,你素来是个与众不同,自有主见的女子。师傅平生最不喜那等扭扭捏捏,惺惺作态之人,你若是拿定主意,便依自己的本心行事去吧。但你要记得,你是我吴道全的弟子,将来无论如何,你都还有我这个师傅。”
说完这话,吴道全起身弓着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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