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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无敌之田园喜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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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而去,魂魄袅袅,或能重返家园……”

    说到此处,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挣扎着咳了几下,却仍是喘不上气来,旋即两手在胸前抓挠片刻,蓦地低吟一声,双目微睁,直直向后倒去!

    吴墨见状愣在当场,吴砚扑上去大放悲声,郎中也慌手慌脚地过来诊脉,春晓早已夹紧沙袋,阻断了手臂血流,又刻意屏住呼吸,那郎中反复诊查半晌,再伸手探探春晓鼻息,摇头叹道:“已然不成了……两位还是好生筹备后事吧……”

    吴墨此时如梦方醒,冲上来试探春晓脉搏鼻息,良久才颓然后退几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久久不语。

    郎中见吴砚哭得悲痛,又觉吴墨为人深沉阴狠,想想自己此番也没花什么气力,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旋即一路小跑,很快踪迹不见。

    足足过了两刻,吴墨才愣怔起身,上前想要扶起春晓。吴砚却一掌将他手臂拨开,哭着怨道:“你还要做什么?先前袁姑娘待我们多好,若不是你一力逼迫,她也不致断了念想,生生熬坏了身子……”

    吴墨听了垂下头去,半晌才苦笑说道:“我原本以为,袁姑娘性情开朗,不会像四夫人般寻死觅活,谁知……罢了,她毕竟是位弱小女子,都是我错待了她……”

    吴砚趁势站起,胡乱抹去泪迹,瞪着他问道:“袁姑娘方才说得那般可怜,现下你又打算如何?仍似对待四夫人那般,草草寻个地方葬了,任她尸身腐烂、魂魄无依?”

    吴墨轻轻摇头:“不……袁姑娘死得如此凄惶,她既有遗愿,咱们便依着她罢……”

    说完,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出去,坐在院中愣了半晌,起身将几间房屋的门板一一卸下,仔细查看比对一番,挑出两扇破开,扎成一只结实木筏,四边穿上麻绳,又将边角的木刺尽数打磨圆滑。

    准备就绪,吴墨怔怔凝望木筏良久,向吴砚哑声说道:“阿砚,我知道你心里怨我,袁姑娘便由你来背着吧。”

    这话正中吴砚下怀,他小心背起春晓,悄悄将那两只豆粉沙袋塞入怀中,随即出了屋门,默默跟在吴墨身后。

    吴墨拖着木筏,吴砚背着春晓,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条蜿蜒的河流之前,接着顺水而行,又走了一刻,河面渐渐开阔,河水更深,吴墨在此停住,投了一块卵石入水试试,旋即低声说道:“这里应该可以了,将袁姑娘放下吧。”

    吴砚依言将春晓放上木筏,吴墨沉默上前,用麻绳在她身上缚了几道,将春晓的身体固定在木筏之上。

    他凑近之时,春晓屏气凝神,心中却暗暗着急,他将自己绑得颇紧,待会儿若想脱身,只怕还要费些周折……

    正这样想着,吴墨已然退到到一边,吴砚怀抱一束山花过来,一边垂首低泣,一边将各色花朵一一摆放在春晓身旁。

    这个场景实在太过煽情,春晓正有些好笑,忽觉右手处被他塞进一样物事,触手冰冷坚硬,似是某种铁器。

    春晓心下了然,不由愈发感激,吴砚却已直起了身子,哽咽说道:“袁姑娘,阿砚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愿你此后平安顺遂,再无苦难……”

    春晓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心中正觉感伤,吴砚已经双臂用力,要将木筏推离河岸。

    正当春晓暗暗放松之时,吴墨忽然出声喊道:“等等!”

 第九十四章 逃出生天

    春晓暗叫不好,下意识地将呼吸屏住,又担忧吴墨再次伸手探她脉搏,但被他定定望着,手臂却不敢移动半分,只觉惊惧煎熬、心跳如狂。

    吴砚也不由变了脸色,待要上前阻拦,却又担心只是自己心虚,如此反而露出马脚,只得牢牢盯着吴墨不放。

    只见吴墨大步上前,低头凝望春晓半晌,面上神色变幻,却迟迟不发一言。

    吴砚此时认定事情大半败露,几乎承受不住,正暗自咬牙,准备出手,却听吴墨叹息一声,低低说道:“袁姑娘,吴墨先前那般待你,实在是忠心为主,并无他意,却不想竟然害了姑娘性命……”

    说着,他弯腰将一件物事放在春晓身旁,亦用麻绳牢固捆好,起身接着说道:“这包丹药乃是我先前随老爷去南疆时所得,驱虫避害,素有奇效,想来亦能确保姑娘尸身不为鱼虫所伤。此处河水洁净,稍后更会汇入一条大江,袁姑娘,吴墨现下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若有来世,我再想法补偿你罢……”

    说到此处,吴墨也不免有些哽咽,他定了定神,上前用力一推,载着春晓的木筏便离开了岸边,顺着河水一路而去。

    吴砚心下一松,轻轻走到吴墨身边,与他比肩而立,望着那木筏飘飘摇摇,顺流而下,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回顾近三月来与春晓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内心同样感慨万分,个中滋味,却大不相同。

    算着漂出的距离已然足够,春晓握紧手中铁片,尽力抬起脖颈,变换了几次方位角度,找到最得劲处,用铁片在麻绳上反复切割研磨,先头不得要领,足足过了一刻,才隔断绑住双臂的麻绳,随即坐起身来,很快将双腿放出。

    此时木筏已经漂到一段极宽的河面之上,四下茫茫,浪声滔滔,春晓来不及体味重获自由的喜悦,简单辨明了方向,便俯下身去,以臂为浆,奋力划水,打算依靠木筏驶向最近的陆地。

    然而河水湍急、冲力极大,春晓身单力薄,很快便被水势所制,木筏加速驶向下游,途经多处岩石漩涡,在她的拼力操作下,每每只是堪堪躲过,情势愈发危急。

    春晓生来柔弱,又多日不曾好好进食,几次过后,渐渐气力不支,无奈之下,她只得将那包驱虫丹药收在腰间,打算弃筏逃生,谁知刚刚翻身跳入水中,一个大浪打来,便将她拽离了木筏。

    春晓没了倚仗,又被浪头打得晕头转向,随波前行一段,忽觉眼前一暗,抬头看时,却是被水势带到了一块黑黢黢的巨大岩石之前,春晓心中惊骇,强自挣扎几下,却已收势不及,一头撞在岩石之上,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春晓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狭小的床榻之上,四下昏暗,只有一扇高高的窗子透出些许光线,她只略动了动身子,左侧小腿便痛得钻心。

    剧痛让春晓彻底清醒,急忙伸手抚上肚腹,感觉到小腹处依然如故的些微膨隆,这才放下心来,闭目长舒了一口气,不觉露出欣慰笑容。

    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冷笑:“哼,事到如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那男人八成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了罢!”

    春晓闻言一惊,小心地护住肚腹坐起身来,这才看清此处乃是一个小小的阁楼,墙角处依稀能辨出一个端坐的身影,从窗上隐隐透出的天光来看,应该正是黎明时分。

    榻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除了隐约的腐朽之气,还有一股并不陌生的血腥,春晓心里一沉,仔细看时,发觉自己全身的衣物皆已破烂殆尽,身上大多是些轻微擦伤,只左边的小腿处有一道划伤,伤口虽然整齐,血也已然止住,却又长又深,几可见骨。

    春晓不禁有些着急,这么深的伤口,又在河水中浸过,难保不会感染,而在怀孕初期,若是感染引起发热,对胎儿又极为不利……

    见她蹙眉思索,那人又冷笑一声:“这会儿知道发愁了?当初和那野男人颠鸾倒凤之时,怎么不想想今日?”

    春晓这回听得分明,那人虽然口气凉薄,又刻意压低了音量,却明明白白是个女子,只是声音略显沧桑,想来应该有了些年纪。

    想着对方既肯将自己救起,又同为女子,即使嘴上说得再难听,也不致是什么坏人,春晓便放下心来,摸摸额上的瘀肿,恳切说道:“这位婶婶,多谢您出手相救,只是我的小腿伤得不轻,劳烦您再费费心,为我烧些热水来罢……”

    女子听了一怔,沉默片刻,讥诮说道:“姑娘现下自恃年轻貌美,出口便唤人';婶婶';,却不知生产之后,辛苦憔悴,姿色尽失,还能否有这份心气……”

    春晓暗暗苦笑,赶忙改了口:“是春晓冒昧了,这位姐姐,求您帮忙烧些热水,让我将伤口清洗干净……”

    女子又是一阵沉默,随即站起身来:“原来你并非投水寻死,却是我自作多情了。”

    略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如此说来,必是那大房妒恨于你,怕你当真生下子嗣,故而差人害了你吧。哼,你那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要来有何用处?”

    听她句句不忘挖苦男人,大有兴师问罪之势,春晓只得勉强支应道:“姐姐教训的是,只是春晓境遇并非姐姐所想,还请先让我处理伤口,容我过后再慢慢说给您听……”

    谁知女子却冷哼一声:“慢慢说给我听?你若有话,还是留着说给那个负心人听罢。”

    说罢,她也不回应春晓的要求,腰身轻摆,径自下了木梯,春晓只隐约看到,女子似以布巾遮面,头顶的发髻已是一片雪白。

    腹中辘辘,伤处作痛,春晓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便不再费神深究,复又躺倒,双手轻轻搭在腹上,含泪轻喃:“宝宝,你一定饿坏了吧,都是娘亲不好,让你跟着受苦……”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却又转回身来,她往返两次,先是送来一盆开水、一块洁净手巾,随后又端来一碗热粥、一碟小菜,却并不说话,只是一一摆在春晓床前。

    此时天光大亮,春晓看清女子面上戴的并非寻常布巾,而是一块玄色轻纱,因为颜色暗沉,亦能很好地遮掩容颜,同时能够透过轻纱视物,免得暴露双眼。她身上虽然穿着厚重衣袍,行走之间,却仍能隐约看出身姿窈窕,一头浓密发丝,在发上那根碧玉簪子的衬托之下,更加白得真切,真如落了霜雪一般。

    春晓见状心中一动,这名女子年轻时显见是位美人,如今行事隐秘谨慎至此,不知是何缘故……再看看身下的稻草,上面血迹斑斑,有些明显是旧的,不觉又有些惊疑,想想别无他法,又将这些心思放下,趁着开水还未晾凉,端过热粥小菜吃了起来。

    米粥煮得有些过火,小菜也切得甚是潦草,却都是新鲜做好的,粥里还放了不少红糖。吃着甜得发腻的米粥,春晓更加认定了眼前的女子口冷心热,愈发放下心来,很快便将粥菜吃得一干二净。

    女子盯着春晓吃完,撇嘴说道:“救人也就罢了,之后还要管饭,在我这里可是头一遭,若非看你处变不惊,倒像是有些见识的,刚才又知趣改口唤我';姐姐';,我才懒得理你呢。”

    她随即抱起双臂,冷冷一笑:“既然并非寻死,怀胎已近三月,无端端地怎么到了江里?莫不是那男人被你缠得烦躁,推你进去灭口?”

    春晓听了有些无语,一会儿遭人抛弃绝望寻死,一会儿是身为偏房被正室迫害,一会儿又变成了遇人不淑飞来横祸,但说来说去,归根结底,在她眼中,自己都是吃了男人的亏,上了男人的当,世间男女,仿佛只有欺诈和伤害,根本没有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这一回事,如此看来,这位蒙面女子,也不过是位伤心人罢了……

    见春晓只是沉默,女子以为被自己说中,轻声嗤笑:“罢了,能够遇到我,也算你的造化,现下胎儿尚小,只消一付药下去,便能堕得干干净净,不出一月,包你行走做事,一切如常。如何,你可想清楚了么?”

    说着,她伸手探入腰间,当真取了一只红色纸包出来,春晓大惊,再看看稻草上晦暗干涸的血迹,心里蓦然明白大半,急忙挪动身子向后退去:“不不不,姐姐,这个孩子我还要的……”

    女子停下动作,讶异问道:“他爹爹都不肯要他,你要来作甚?”旋即沉下脸来,冷笑说道:“我见你生得不俗,模样又甚是机灵,以为只是那男子口甜舌滑,让你一时迷了心窍,现下看来,原来也不过是个蠢物。你以为自己怀了男胎,便能要挟于他么?所谓母凭子贵,只是那些蠢女人想出来安慰自己的,男人的心若不在你这里,纵使富贵荣华,日子难道便能好过半分?何况若是攀附不上,白受了这几个月的罪不说,到时孩子活生生地摆在那里,你一个孤身女子,又当如何?”

    春晓待要辩驳,忽然反应过来,错愕抬头:“你……你怎知我怀的是男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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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妙手娘子

    女子听了愈发不悦,冷冷回道:“看来你不是本地人罢,方圆几百里,我这';妙手娘子';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服?我懒得与你理论,你若不信,只管由着性子将他生下来,到时验明正身,再来向我赔罪不迟。”

    春晓听了不再言语,心中却不免掀起惊涛骇浪,片刻不曾停歇。现下自己怀胎不足三月,即便是在现代,此时若想知道胎儿性别,也需要通过绒毛穿刺取样的方法,不但对技术要求颇高,而且还有引起胎儿丢失等并发症的可能,虽然也有过一些通过诊脉来确定胎儿性别的先例,但从未听闻有人能大包大揽,确保自己判断无误。可这“妙手娘子”不动一兵一卒,便一口咬定自己怀的乃是男胎,而且还如此信心满满,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正思忖间,“妙手娘子”已然等得不耐,她霍然起身,恼怒说道:“你这人当真不知好歹,亏我还特意取了这';顺心散';出来,换了旁人,莫说白送,就是给我十两银子,我也未必肯呢!”

    说完,她不再理睬春晓,兀自端起碗盘下楼而去。

    春晓此时已知这“妙手娘子”虽然年长,心性却坦白率真,正如孩童一般,便顾自移到床边,将那块洁净布巾用力扯成两半,然后端起已然凉透的开水,伸出伤腿,小心翼翼地冲洗起来。

    一边冲洗,春晓一边用其中的一半布巾拭去淌下的污物血水,她强忍剧痛,反复冲洗数遍,将伤口内外都清理干净,这才放下手中器物,伏在榻上掩住口唇,极力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痛呼和呻吟。

    想着清创不算及时,春晓决定暂时留着伤口,待观察之后再行缝合。疼痛稍缓,她又挣扎起身,将剩下的布巾轻轻盖在伤口上。

    此时忽听楼梯轻响,春晓却已没有睁眼细看的气力,只是倚在墙上不住喘息。

    “妙手娘子”行至梯口,远远望着地下的血水,再看看面色惨白的春晓,讶异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伤成这样,怎么说也得闹上一场温病,便是如此折腾,也难免要捱上几日的。你若不愿受苦,我到时抓上几付汤药给你吃了便是……”

    春晓轻轻摇头,趁着喘息的间隙,断续说道:“不……此时,此时闹起温病,对孩子,对孩子不好……孩子,孩子尚未长成,我,我现下,也不能,不能吃药……”

    休息了片刻,她从腰间摸出吴砚给的那两块碎银,吃力地探手递出,咬牙说道:“姐姐既然救我回来,我便厚着面皮恳求,这几日帮我炖些鸡肉猪骨之类,让我好生将养……姐姐,春晓求求你了……”

    “妙手娘子”站在原地,眼中神色变幻,沉吟半晌,幽幽问道:“那个男人,他先前对你很好么?”

    忆起陈松朗过往的温存体贴、一言一笑,春晓只觉身上的苦楚都仿佛减轻了几分,不由展颜笑道:“是,他对我很好……”

    “妙手娘子”怔怔望着春晓良久,开口涩然说道:“你长得真美,比我年轻时,还要美上许多……”

    她旋即惊觉自己失言,登时沉下脸来,冷冷说道:“姑娘请把银子收起来吧,本娘子出手一次,自有人家奉上金银无数,你这点小钱,我连伸手都嫌絮烦。”

    说罢,她转身又向楼下走去,走出几步,却又堪堪停住,从袖中摸出一件物事抛给春晓:“这药膏你且拿去,它是我亲手所制,清凉润泽、去腐生肌,内中都是些上好的药材,于胎儿也无碍的。”

    春晓将药膏接在手中,只见它盛装在一只圆圆的银盒之内,膏体蜡黄,油亮细腻,凑近轻嗅,只有些草木的清香之气,却并无半点药味,心中喜悦,待要道谢,“妙手娘子”却快步走下楼梯,径自去了。

    春晓用手指蘸取少量药膏,沿着伤口边缘小心涂抹,所到之处,只觉原本微肿热烫的肌肤一片清凉熨帖,不禁大喜过望。

    及至午间,“妙手娘子”果然带了满满一罐鸡汤上来,只是里面的鸡肉硬邦邦地难以下口,而且没有放盐。春晓顾不得挑剔,捏着鼻子将汤一饮而尽,又努力咀嚼半晌,将鸡肉也尽数咽下。

    “妙手娘子”在一旁冷眼看着,忍不住出言讥讽:“你这般努力,那男人可曾知晓?倒连累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白白赔上许多银钱。我如今改主意了,不如我去帮你给他送个信儿,多少要些吃食钱来可好?”

    春晓勉强压住喉间翻涌的油腥气,向她恳切说道:“姐姐放心,待春晓伤势好些,自然便会离开,只是现下我只得这两块散碎银子,姐姐若不嫌弃,便先拿去应急罢,日后春晓定会……”

    “妙手娘子”摇头撇嘴,转身从桌上拿来纸笔,郑重放在春晓面前:“日后?姑娘还是莫说这些大话吧。这女人生产,与闯鬼门关无异,日后你生这小孽障时,若是一下子便撒手去了,那男人可会认账么?废话少说,先写份字据让我收着是正经。”

    春晓苦笑着提起笔来,略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张欠条,写到所欠数目处,“妙手娘子”插进来说道:“我不贪心,就先写一百两罢。”

    见春晓面露难色,她讶异问道:“咦?你那男人原来竟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么?那你巴巴地给他生孩子作甚?”

    春晓精神不济,不欲与她纠缠,便依言在纸上写下一百两之数,“妙手娘子”接着督促道:“还有,将那男人的名姓住址一并写上……”

    春晓将笔撂下,无奈回道:“姐姐,并非春晓有意隐瞒,但我只知他住在京城,至于街巷方位,却是一概不知……”

    听到“京城”二字,“妙手娘子”瞬间变了脸色,稍停片刻,竟然转身径直下了楼,将一头雾水的春晓丢在原地。

    她这一去,又是整整半日不见踪影,到了晚间,春晓苦等不见饭食,只得忍痛下了床铺,拖着伤腿来到楼梯之前。正望着高陡窄仄的楼梯发愁,“妙手娘子”却又端着一只砂锅现身,见春晓下地,也不去理会,顾自走上楼梯、绕过春晓,阴沉着脸将锅子放在床边。

    见她返身又要离去,春晓扯住她的衣袖,急切说道:“姐姐且慢,春晓还有一事相求……”

    “妙手娘子”面露不悦,却仍是停下脚步,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春晓又累又痛,已是冷汗涔涔,此时强笑着求道:“姐姐,劳烦你稍后取些剪刀针线,还有洁净布巾,针和剪刀在火上略燎一燎,棉线和布巾在水中煮开……”

    “妙手娘子”听了冷哼一声:“姑娘这边又是水又是火的,当真好不热闹,就算是变着法子支派我,也请想些寻常的路数吧。”

    春晓知她性情,遂坦诚说道:“姐姐误会了,春晓并非有意支派于你,只是姐姐给的药膏甚是好用,我方才看那伤口尚算洁净,便打算用针线缝合起来,这样皮肉长得更快些……”

    “妙手娘子”闻言一惊,转身盯着春晓看了半晌,皱眉说道:“用针线缝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古怪念头?”

    春晓还要解释,她却已经轻笑出声:“好,好,此事听来甚是有趣,我就姑且帮你这个忙罢。”

    半个时辰之后,她果然取了针线回来,针尖和剪刀刃口已经烧得发黑,棉线和布巾也仍有余温,都盛在一只干净的盘子之中。

    春晓洗过双手,拈起布巾一角,将针尖擦拭干净,随后穿上棉线,凑近灯下缝合起来。

    没有任何麻醉止痛手段,针尖冷硬扎在皮肉之上,棉线生生穿过皮肉之中,每缝一针,春晓都要停下来休息很久,每每觉得自己就快晕厥。

    见她缝合打结的手法甚为纯熟,“妙手娘子”好奇地凑过来细看,春晓手下稍停,一边喘息,一边低声说道:“姐姐,你,你挡住我的光线了,这样我会看不真切……”

    “妙手娘子”悻悻退到一边,春晓又支撑着缝了几针,待打好最后一个结,用布巾掩住伤口,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旋即护住肚腹,喃喃说道:“宝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妙手娘子”望着满头冷汗、面上却露出温柔笑意的春晓,几次张口,却都欲言又止,只是弯腰收拾了剪刀针线,行至梯口,又转回身来,指着床边的一串铜铃说道:“你是叫';春晓';吧,春晓妹子,你方才受了那么多苦,待会儿若是肚饿,只需摇摇这铜铃,我自然会来看你。”

    春晓诧异抬头,只见轻纱之后,“妙手娘子”眼波流转,明显多了几分温柔和善意,春晓心中明了,便也微笑答道:“春晓记下了,多谢姐姐费心……”

    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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