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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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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女扮男装,欢迎跳坑。
传说,“他”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祸乱朝纲,残害忠良;
传说,“他”容色绝艳,邪魅风流,上媚君王,下迫群臣;
传说…
传说神马地,都是浮云。
再怎么牛逼的背景也改变不下苦逼的下场——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穿越有风险,重生不容易,她发誓定要扭转乾坤,改变坑爹结局,坚决不当炮灰!
本书标签:宠文皇后唯美王爷将军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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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晚风徐来,月光似雪,斜穿朱户,清凌凌照在上等的雪青石地板上,激起丝丝缕缕幽谧的蓝光。
风拂过水晶珠帘,叮叮咚咚,交响成曲。
地板上蜷缩的白影便是在这清妙的声音中醒转,他缓缓舒展肢体,抬起迷蒙的睡眼,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室内没有灯,只有窗前洒进的几缕月光,照出影影幢幢的桌椅摆设,依稀认出地面上铺就的世所稀有的雪青石,男子双目微瞠,身体微顿,旋即“唰”地一下弹坐起来,渐渐清明的双目由茫然到惊惶。
“醒了?”珠帘后响起慵懒的嗓音,飞珠溅玉般美妙,男子听来,却惊了一惊,“谁?”爬起身,眼盯着随风晃动的珠帘,满身戒备。
珠帘后静默有顷,一支素手缓缓探了出来,微光中,晶莹剔透,如同美玉雕琢,指尖一朵似绽未绽的玉簪花,犹带着清露,随着那人动作,散发出清澈的香气。
“叮叮咚咚”,珠玉相击,帘幕中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衣袍是天下闻名的月光锦,那如水流动的光泽,在幽暗的空间内愈发璀璨诱人,却都抵不过,那人容光胜锦。
白衣男子陡然吸了口气:“你……”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你到底是谁,为何捉我来此?”压下心底惊恐,他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那人却不语,只如雪的目光来回逡巡,充满了审视。
男子愈发不安,眼前之人清雅如月,温润似玉,风度超然,嘴角含笑,看似无害,然而,那眼却似有魔力,只一眼,便能令人遍体生寒,只觉得凉至骨髓。
“阁下有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思忖着,再次开口。
“无他,只想借你的脸一用。”那人微笑,低头把花嗅,意态娴雅从容,男子却白了脸色,踉跄着后退数步。
惊惧,让他想逃离这场劫难,然而,背心一凉,已是利刃抵身。一条黑影,如同幽灵,无声无息,白刃截断他的退路,随时准备给他一个透心凉。
不敢稍动,抖了声音。
“你、你究竟想怎样?”
犹挂甘露的玉簪轻抵他的下颌,漫声道:“我说过,只借你的脸,命还是你的。”
闻言,一念闪过,他惊骇扶脸:“人皮面具?”这不仅是江湖传说?
那人含笑不语,似是默认,他顿时面色惨白,抖若筛糠,几乎站不住,“你敢?可知道我是谁?我乃大禹国左相之兄长,金紫光禄大夫——”
“我知。”一声轻笑,云遮雾绕的双眸燃起一丝星火,语调悠缓,“找的,就是你。”
男子哑然,再无依仗,顿时面若死灰,几乎语不成调:“你、你敢?!云意会替我报仇的——呃……”戛然无声,他睁着惊恐的眼,身体缓缓倒下去。白皙的额头间,一朵颤巍巍的玉簪,染了血红,鲜艳欲滴。
“兄长,你也配?”恍若梦呓的低喃消散风中,雪白的衣角在黑暗中划过月痕。
☆、001 阶下囚
轧轧声响,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向一边,一行三人走了进来。为首者,膀大腰圆,身穿墨缎锦袍,腰间宝带几乎束不住如同皮球般鼓起的肚腹,走动之间,满身肥肉抖动,圆乎乎的脸膛上,一双被挤成缝的眼扫向窝在地牢角落的人影,略带嘲弄地掀了掀嘴角:“左相大人可还安好?”
角落里斜靠了一人,脑袋低垂,乱发覆面,置若罔闻。
胖子哼了一声,对此人的沉默不以为然,略提了声调:“我家主子宽厚,既然三天时间还不足让左相大人想明白,那就接着想,等哪天想明白了,小的再接您出去!”说着,就欲离去。
“带我去见你家主子。”角落里的人忽而开口,声音沙哑,有气无力。
“吓?”胖子脚步一顿,十分意外,目光重扫向角落,那人缓缓地抬起了头,阴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容颜,只一双乌亮的眼眸尤其摄人。
见胖子没反应,云逸再次重复:“我要见你家主子。”
“左相大人早该如此……”胖子皮笑肉不笑,明明是奸臣贼子偏装什么硬骨气。心中暗啐,抬起右手对身后的两个带刀护卫挥了挥,“把轮椅抬进来!”
胖子的心思都摆在脸上,竟连遮掩也不屑了,云逸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无奈。三天不言不语,无关尊严傲气,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和新的、身体。
前一刻是横死车轮下的可怜女子,后一刻莫名成为闻所未闻的大禹国权臣,饶是她看多了借尸还魂、穿越之类的小说,却也很难接受。
崭新的红木轮椅被推进来,两个孔武有力的护卫上前来,“得罪了。”旋即,将“他”轻易抬了上去。
云逸深吸了口气,将前尘掩埋在心底,从此刻起,她便是大禹国的左相,原云意。
“命人服侍左相大人梳洗沐浴。”胖子边走边吩咐手下,斜眼睨着坐在轮椅的原云意,嘲弄不已。第一权臣如今也不过废人一个,任人揉捏。
“沐浴免了,省得让你家主子久等。”她拒绝,一旦让人近身,女儿身定然暴露。
胖子也不勉强,就在地牢之内命人给她简单梳洗,熏了上等的貂绒披风罩住那身邋遢衣衫,蒙上眼部,命人推了轮椅出去……
集英殿,层幔叠垂,暖香薰人,金丝楠案几后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一手扶膝,一手捏着一封简报,眉头紧锁,神色沉凝,忽而猛地拍案喝骂:“该死的蛮子,反复无常,坏我大事!”
恰此时,门外响起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音:“禀王爷,左相大人求见。”
男子闻言,顿时转怒为喜,“快请!”
随着车轮滚动之声,男子已收敛了情绪。好整以暇地抬起眼帘,目光落在轮椅之上,顿觉眼前一亮:好个容色绝艳的美少年!
雌雄莫辩的面容,凤目潋滟,朱唇流波,琼鼻尖颌,风流天成,媚而不妖,艳而不俗,一对斜飞入鬓的长眉却添三分邪肆张扬,不会被人错认为女子。此刻,银扣束发,身披紫貂的少年端坐轮椅之上,虽矮身一截,却傲骨天然,尊贵流露,一双乌瞳似雪似玉,清冷深沉,似井如渊,心思莫测。
这样的容色,无怪乎皇帝老儿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心思滚动,少年已徐徐启唇:“微臣见过王爷。云意身体不便,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襄王见谅。”身体残留的记忆,让云逸自然而然叫破眼前之人的身份。
襄王李让时年四十多,因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面皮白皙,五官端正,下颌微须,一笑可亲。
“呵呵,左相乃本王贵客,何须多礼。”
贵客?云意笑而不语,垂眸扫过无力搭扶在膝盖的双手和无力垂挂在轮椅上的双脚,手脚筋俱被挑断,废人一个。若非还有利用价值,焉有命在?!
襄王约摸猜到她的心思,当即也不含糊,忙道:“左相之手足筋脉若及时得名医医治,未必不能复原。本王与无暇公子颇有些渊源,可惜眼下百事缠身……”
“不知王爷可有让微臣效劳之处?”未尽之意,云意一言道出。重活不易,她不想当个废人。
“好!”襄王拊掌一笑,“既然左卿痛快,本王也就直说了,只要你将东西交出来,本王定保你性命无忧,荣华不断。”
云意心知他所说的乃是一副藏宝图,这是在地牢无意从那胖子嘴里听来,然而原主存留的记忆却全然没有关乎这方面的。要她交出来,怎么交?
心里没底,面上云淡风轻,分明一副谈判的架势:“哦?那得看王爷的诚意了。而今我已位极人臣,权倾朝野,这已是滔天的富贵。王爷所说的荣华不断,却不知又是什么样的富贵?”无论如何,虚以委蛇,保命重要。
襄王眯眼:“却不知左卿想要什么样的富贵?”
云意想了想,“裂土封侯,共享天下。”
“呵呵,左卿好大的口气。”襄王神色微震,心中却对她拥有宝藏笃信了几分,同时也去了几分疑虑。这才是他所认知的第一权臣,心性冷酷,野心勃勃。
“哪比得上襄王胸怀天下!”宝藏之中,最是要紧的一样,传国玉玺。得玉玺者得天下,襄王之心昭然若揭。
襄王抚须微笑,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宣。
“左卿既想看本王诚意,本王就再送卿一件礼物。”微顿,笑中藏秘,“本王之所以能顺利将左卿‘请来’,全归功于一人。”
云意侧目,据残留记忆,本尊武功高深,寻常不是对手,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练功至关键之时,突然遭人偷袭,走火入魔,内力全失,继而被人挑断筋脉,生受折磨,晕死过去。醒来,已身陷囹圄。
练功之地绝密,知情者仅二人。
“且让卿看看那人是谁。”襄王笑着轻击了两下手掌,须臾,便听得殿外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乃是锁链拖行与地的声音,沉闷冰冷,令人心底发憷。
云意侧转身体,调整角度,好方便第一眼将那“叛徒”看个真切。
“哗啦啦”声清晰在耳,一人背光而入。长发垂肩,白衣飘然,镣铐加身,却步履从容,宛若闲庭信步。
气度雍容,风华绝世。尚未看清来人容貌,云意的脑海莫名浮现这一句。
男子穿着白色的宽松长袍,衣料软滑飘逸,光泽柔润,如有月光在舞蹈,从容而来,便如携了一身溶溶月色,令人惊艳。
眉似远山青黛,唇若三月杏花,秀雅的面容,如点染了月的迷离,清逸脱俗,笔墨难画。凝眸之间,云意不意跌入那双迷离的眼眸。一时,仿若置身空山幽谷,杏花烟雨,缠绵莫测。
“云云。”那人语声低回,眉目温柔,婉转缠绵。
云意如梦初醒。襄王与那押解的护卫目露暧昧。传闻左相荒唐,男女不忌,不顾人伦,染指兄长。如今看来,果有其事。
“……”出卖原云意的人,是自己的兄长,原风息?关于此人,除了单薄的信息,脑海里再无多余片段,以至于云意一时间不知当如何开口。
“本王诚意在此,左卿以为如何?”襄王挥退护卫,若有深意的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心中着实有些幸灾乐祸。本是至亲,奈何反目?
忽而,军号长鸣,鼓声雷动,一时风云色变。
襄王大惊:“来人——”
“报——涂孺有紧急军情,求见王爷。”话落,一贯甲将领大步流星进来,抱拳参拜急道:“王爷,太子率军,兵临城下,情势危急。还请速作决断。”
“什么?”襄王拍案而起,惊怒之下随手抄起一本奏章掷到将领脸上,“一群废物,不是说奔雷军昨日才到临水,即便他李君照插上翅膀也不可能一下子飞到襄城!”
涂孺不敢躲避,“末将知罪。”谁能料到,本该在数百里外的大军竟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到了眼皮子底下。
“这定是李君照的诡计!”襄王咬牙切齿,神色狰狞,一拳捶在案头。南边十三部族临阵叛变,李君照出其不意,大楚援军未至,莫非多年筹谋,就要付诸流水?
不行!厉目扫向原云意,笑得几分阴险,云意心头一突,果然听得他道:“为今之计,唯有先委屈左相。”
☆、002 死局
“身为兄长,当有难同当。王爷若要人质,算风息一个。”一双手掌轻轻搭上她的双肩,恰好好处的温柔与暖意,在襄王投来淡淡目光时恰好移到轮椅背上。
此刻轮椅正好卡在城头的垛口之上,只需轻轻一推,就会连人带椅一起翻落这十丈高的城楼,粉身碎骨。
襄王不禁微皱眉:“光禄大夫可得小心了。”眼下,原云意还死不得。
“王爷放心。”原风息微微一笑,目光如水般倾泻。
处境堪忧,云意却只低头看着城楼之下,乌甲如云,旌旗飘飘,那是太子李君照的奔雷军。五万精兵恍若黑色潮水,在秋天的原野上掠起一股肃杀之气。
不时有银色的闪电撕裂灰蒙的天色,那是兵器箭矢所反射出的寒光,凛冽得仿若能刺透人心。
军阵当中,一马当先,马上之人白甲红披,手挽长弓,气势非凡。那是太子李君照。许是本身拥有武艺的缘故,她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那人刚毅的轮廓和坚毅的嘴角。
嗓音铮铮如铁,铿锵有力:“皇叔莫再作困兽之斗。速开城门,束手就擒。”
襄王攒眉,冷笑扬声:“退兵襄城,本王自然大开城门,迎接殿下进城。”扭头斜了眼于垛口摇摇欲坠的原云意,“本王奉劝一句,圣上最宠信的左相大人在此,殿下莽撞行动,万一他有个好歹,只怕你不好向圣上交代啊!”不提老皇帝的宠信,单就他身上的藏宝图,量他李君照也得仔细掂量。
李君照轻飘飘扫了眼城头那仿若相依的兄弟二人,默然张弓拉弦……云意讽刺地瞥了眼自以为有所依仗的襄王,竟以为用她可以牵制太子,又或者,他只是想借以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错估了李君照的果决。
杀机已至,云意收回目光,淡然问了句:“现可是庆历二十三年?”
“正是庆历二十三年。”回答她的是原风息,骨子里的从容,让他始终处变不惊。
“云云,害怕吗?”他问,眯眼盯着破空呼啸而来的箭矢,双手稳稳扶住她的双肩。
回答他的是襄王不可置信的惊呼。
庆历二十三年?她应还死不了。如是想着,云意但觉得轮椅往前一倾,身体瞬间已坠落城楼。
耳边风声呼啸,始终有坚实的臂膀紧紧环抱自己,淡淡的安神香,将她包围。云意闭上眼,泛黄纸页上的文字忽而跃然脑海:庆历二十三年,襄王外通大楚,内策西南边陲十三部族,与左相原云意密谋,起兵叛乱。太子李君照率军一路势如破竹,不日兵临襄城,如奇兵突至。襄王措手不及,被围困襄城,后被太子李君照射杀城头。而左相……
“啊——”一声短促尖叫,来自襄王。李君照射出的,不是一箭,而是双箭,先合后分。一者深深没入垛口的墙缝之中,一者猛然贯穿襄王的胸口。
陡然响起的战鼓,是死神催命的号角。风中隐约传来李君照义正词严的劝降声,云意微叹:果然……
命运如此莫测,前世无意翻开的话本,今生竟成了故事的主角?但,无论是巧合还是命运,她绝不甘心当炮灰?
所以当坠落护城河的刹那,她果断地吻上原风息微凉的双唇,汲取所需要的氧气。
她擅泳,可惜手脚俱废,只能依靠他人。
护城河水隔绝了外面的金戈铁马,云意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依稀是仙风道骨,貌若天人的师傅叹息自己的短命……而事实果然被他料中了,她果然短命,才二十出头就死于非命。可惜,当时她不信,若不然定要问问下一世的命运……
“云云?”有人温柔低唤,她从梦中惊醒,有些不愿睁眼。忽而,陌生气息拂进,轻浅一吻,如雪花落唇。
云意霍然睁眸,恰对上他雅致神容,“风……息?”
“醒了?”他将她扶起,什么东西咯着她的脑袋,她侧眸一看,是他衣领下一颗绊扣,一朵半开的玉簪,美玉雕琢,精致可爱,观之可喜。
好巧,她最爱玉簪。
眼神稍移,有意无意落在他丰润欲滴的唇部,他神色清雅,无半分轻薄,刚才的吻,莫非是错觉?
甩了甩头,下意识环顾四周,但见一条小河流淌过身边,四周芦苇飘荡,看起来地方还算比较隐秘。就不知道,他怎么带自己到的这儿。是早有预谋还是无意巧合?
“在想什么?”他问,气息近在咫尺。
“想人。”她下意识回答,他默了下,没有究根追底。
算他识相。云意是真想人,想前世的师父。将她带出孤儿院并养育成人的师父。可惜,她后来为了一个男人,背弃了他。
也许,今日种种都是前世因果。若那时她没有偷看师父视若珍宝的手抄话本,现在就不会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发愁。
好奇,那故事里的情节是否会一一应验?
“麻烦来了。”原风息道,抬头,目光穿过重重芦苇。云意侧耳,目光如电掠过四周,道:“显然……我们被包围了……”
☆、003 暧昧
“显然。”原风息漫不经心应道,抬手解开衣上袢扣……她被迫枕在他的大腿,仰起脸,几分疑惑。
顷刻之间,他已将白色的外袍脱下,温柔地披在她身上。云意恍然,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身上,虽然觉得自己那洗衣板般身段即便湿了身也实在没有遮掩的必要,但这份心意毕竟难得,“谢谢。”
他凝眸端详着她,神色平静,云山雾水般的眼眸,情绪莫测,令人难以揣度。
云意不理会他的目光,看落身上月光流转的衣袍,竟然是干的?烘干,内力?不免想到刚才坠落城楼的那一幕,寻常跳下去,不死也残,他带着自己这累赘,却可保二人平安无恙。
他会武,且功力不俗。
可饶是这样,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神思游移不过片刻,芦苇丛中遍齐刷刷冒出数百箭矢,寒光刺目,数百精锐,蓄势待发。
这样的布局,显然李君照对自己二人势在必得。在射杀皇叔,攻陷襄城这样的大事之前,竟然还不忘记追捕。
“左相大人,这回看你还往哪儿逃!哼哼。”一人最先从芦苇中钻出来,却是一蓝袍小将,唇红齿白,俊秀非凡,只神色之间充满了对她的敌意。
“禽兽不如。”看着她身上披裹的外袍,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原风息,少年轻蔑厌恶的哼了哼。早就风闻奸相兄弟二人之间颇有龌龊,如今亲眼所见,方知传言不假。
“秋狄。”矫健的身影随之而来,嗓音醇厚低沉,隐含威严,秋狄顿时住口,垂首立在一边:“殿下。”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君照微颔首,目光最终落到原云意身上,此刻的“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纵然狼狈,却依旧从容,这份气度,便是寻常难及。
与此同时,云意亦在打量,只见他约莫二十多岁,五官深邃,菱角分明,俊美阳刚。一身贴身银甲勾勒出伟岸的身材,挺拔而立,便如山岳般,散发无可撼动的气势。
此刻浓眉之下,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眸,静静审视,掠过深思。
“左相身上发生了何事?”显然,他注意到她的手脚的异常。
云意有些意外他没有即刻问罪,反而关心起自己,却还是老实回答:“被人挑断了筋脉。”
“嘶——”秋狄吸气,震惊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脚上。谁的手段如斯残忍?不过转瞬却又幸灾乐祸,奸相杀人无数,活该此报!
李君照神色未动,默了下,问:“左相可还有话说?”
“?”云意眉心微攒,这厮思维跳跃太大。
“当此大乱之际,你秘密出现襄城,着实不得不令人多想。”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与襄王分明是一丘之貉。当是乱臣贼子无疑!”秋狄先耐不住叫嚣起来,指着原云意,“此贼蛊惑圣上,把持朝纲,残害忠良,罪恶罄竹难书。眼下他成了废人,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将之除去!”
见他沉默,秋狄又急急道:“殿下还犹豫什么?奸相不除,朝政不稳,民心不安,事关江山社稷,殿下——”
李君照闻言,眉梢微动。
云意察觉,知他意动,却依旧沉默。原风息神情自若,微低头,温柔地拨弄她的长发,全然不顾旁人暧昧的目光。
“左相缘何不作声?”李君照抬手阻止秋狄的劝诫,沉声问道。
云意闲闲一笑,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我在赌。”
“赌?”
“是的,赌殿下眼底的那一抹犹疑。”若按照剧本,李君照并没有杀掉左相原云意。左相安然回朝,继续兴风作浪,直到……
“好个原云意。”李君照面色微凛,紧盯着她,眸底云波暗涌。此人如斯敏锐……竟能察觉自己心思。
趁他神思动摇之际,云意继续道:“殿下可知,潼关将破。”
一言,石破天惊。
“不可能!”秋狄率先叫起来,“潼关天险,谁人可破?”
李君照心头震动,目光灼灼,似要看透她的内心,潼关乃是大禹国据守东北的门户,一旦失守,则大禹危矣。
“潼关虽险,却非不可破。”不理会秋狄的叫嚣,云意始终从容不迫,话音骤转,意味深长,“何况,人心莫测,当心内贼。”具体内容已记不清,只隐约记得潼关被破,乃是内通外敌之故。这场几乎令王朝覆灭的罪过,最终加诸在左相原云意的头上。
若故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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