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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色倾城,残暴女丞相-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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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云意瞥了眼胸前汩汩流血的伤口,奇怪的是,竟然不觉得得疼,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脖颈,“师父,你好狠心。”
  临渊狠狠扯开她,“放手!”
  “不放!”她像任性的孩子,将脸贴在他脖颈的脉博处,感受他的跳动。
  “死女人,放开。我不是沈画楼!”眼前妖冶的面容,盛怒非常,眼眸里的火似蔓延到她身上去,临渊用力一推,云意蓦然仰倒到地上,激起一阵深蓝色的浪。
  那是蓝的妖艳的花朵,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她深深吸了口,凤目渐渐迷离,似沁了淡淡的水雾,显出一分懵懂的纯真来,那模样,让俯视她的临渊止不住心跳加速。
  深蓝色的花朵,名叫魅情。可让人产生幻觉,却是他的最爱。只有活在幻梦之中,他才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
  可是……临渊凝眸,目光深深烙在她身上,她躺在花海中,如缎的长发铺陈在花朵上,衬得她醉人的容颜,愈发美艳慑人。
  “小云云。”临渊目光一闪,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寻找她的美好。
  云意头一偏,他的吻擦过她晕染着迷人红晕的脸颊。
  她醉眼迷离,神色充满了向往,仿佛跌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年,昭阳殿前,她正在母后怀里晒着太阳,父皇带着少年出现在初夏的阳光里,“小云儿,这是你的画楼哥哥。”
  她不能动弹,灵魂却在偷偷窥视。少年像是雪山上初开的莲,纯真无暇,银色的发,如有月光在舞蹈,一直拖到脚踝。
  他像一道光,闯入她黑暗的世界。
  沈画楼,传说中的圣子。那年初见,她是呆傻的皇女。他是天域未来的神官。
  “妹妹,下雪了。我背你出去看雪!”他将她背出殿外,搂在怀里,静看漫天飞雪。
  “妹妹,这是我今天刚学的课业。你也与我一起温习吧!”他翻开书页,清润动听的嗓音像是美妙的音乐。灯火下,他的侧颜,清美如画。
  “啊!妹妹,对不起!”他不小心将她摔地上,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仿佛伤的是他。
  “都流血了,很疼吧……”他边给她抹药边吹气。其实,灵魂与身体不能融合的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六岁那一年,她终于可以支配身体。辗转在回宫的道路上,大雨滂沱,雨水冲垮了山道,泥土里露出一只棺木。
  棺盖掀开来,是与画楼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叫她“小云儿”。
  ……
  四季变换,蜀山隐在云雾之中,飘渺难寻。骑着梅花鹿慢悠悠爬在山道上,远眺云雾之中隐约露出的建筑,她仰头看着英俊非凡的父皇:“父皇,我真要拜个糟老头做师傅么?”
  “呵,小云儿见了就知道,绝对是个惊喜!”父皇笑得狡黠,她满腹狐疑。
  烟云袅袅,梨花纷飞,漫天花雨中,他正在分茶,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的动作,让她看痴了去。
  “小云儿,还不快拜见师父!”父皇笑吟吟道,他蓦然回首,银发在风中划过惊艳的弧度,谪仙般的容颜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惊讶。
  “画楼!”她飞奔入他怀里,被父皇扯开,“要叫师父!”
  她不悦,分明是哥哥,怎么转眼经年,就成了师徒?
  他抛弃了神官之位,来到传说中的仙山,莫非真要得道成仙,抛却红尘?
  她不要……她偏要他,舍不下这红尘俗世,纷纷扰扰,爱恨情痴。
  她不要当他徒弟,她要下山。
  他却拉住她不放,“女人,你想去哪儿?”临渊扯住离魂般往外走的她,云意回头痴痴一笑,“师父,你也舍不得我么?”
  临渊皱眉,看来,她受不得那魅情的香气,已是完全失了神智。
  “师父,怎不说话?”云意不满地摇晃他的衣袖,眼前摇晃的容颜,犹如错乱的记忆,一点点摇曳在心间。恍惚间,眼前是他肃然拒绝的神情,“云逸,不可以。我们是师徒。”
  “是师徒,又不是父女。”她不屑冷笑,扯住他的衣衫,却无意间打碎了他的双鱼佩。
  理直气壮的她,变得惶恐不安。师父却宽容她的任性,“云逸,你长大了。或许该交个男朋友,这样就不会错将亲情当爱情。”
  她倔强地咬着嘴唇,他弯下腰,一点点地捡起碎片。
  后来,她遇上了苏君。一见钟情。师父却又反对,“云逸,他不适合你。”
  她冷笑不已,“师父,你不要我,却也不许我要别人。太自私了。”
  被车子碾压的那一刻,耳边是师父沉重而无奈的叹息。时光交错,前世今生,相同的面容,不同装束的师父,在眼前交叠,终于融而为一。
  她把唇狠狠压上去……临渊双拳紧握在身侧,浑身都在颤抖,血液里有只野兽在不断地叫嚣着,渴望着……理智却又告诉他,绝不当替身。
  天人交战之间,已被她带着滚倒在蓝色的花海里,激起的花浪,顷刻将他与她淹没……
  一场绮丽的梦境,将云意带入天堂。梦醒,却瞬间跌入地狱。
  梦里,是前世暗恋的师父。然而,身边躺着的,却是连睡姿都妖娆惑人的临渊。
  思绪有片刻的凝滞,云意呆呆看着临渊,压抑想要尖叫的冲动,深深吸了几口气。旋即,缓缓地拾起散落的衣裳,慢慢穿上。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动作只凭本能。
  身周是凋零的花瓣,她捡起一片,仔细辨认了下,脑海里便有了这花的全部讯息。
  指尖一抖,枯萎的花瓣便成了粉末。
  她垂眸思索,隐约能回忆起一些情节。顿时感觉头疼得厉害。这次,错不在临渊。
  竟然是她……先是被阵法迷了心智,又被这花熏了一回。那时,只当自己在梦里,花开花落。
  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她再神伤纠结也无济于事。瞥了眼犹在熟睡的临渊,不禁暗暗叹息。罢了,就当一场梦吧。
  她缓缓站起来,脚踝上却蓦地一紧,脚步一滞,云意垂眸,临渊妖孽般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的凤眼迷离,春波荡漾,双颊染着微微的红晕,神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哪怕只是静静凝眸,便有无尽的凤流自此间流淌,勾的人心生荡漾。
  云意抬了抬脚,他紧握不放,她挑眉:“放手。”
  临渊却握得更紧,勾唇一笑,沙哑的嗓音分外性感撩人:“爷二十多年的清白,就这么给你毁了,想不负责就走?”
  云意不咸不淡回了句:“这种事,吃亏的是我,不是你。临渊,别装傻。死缠烂打,也不是你的风格。”
  临渊咬牙:“夺了爷的清白,休想走。”
  “你想如何?莫非还要本相大张旗鼓娶你不成?”云意淡淡讽刺,“你刚才不该醒的。”
  她冷淡的讽刺的表情太过刺眼,临渊不禁轻轻眯起眼,抓着她的脚踝,缓缓坐起。随手捞了宽大的外袍,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他起身,贴近她。身上浓郁的掺着靡丽的味道,让云意感到微微的窒息。
  她不禁别过眼,昨夜虽是迷糊。但那感觉却刻骨铭心……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怎么?心虚了,不敢看我?”临渊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灼人的凤目直探入她的眼里,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说爷死缠烂打,昨夜是谁纠缠着爷……还将我错认成了旁人,这点我都不予你计较。眼下,你吃完就想不认账,嗯?爷就是那么好欺负地?”
  云意素来吃软不吃硬,见他如此,也生了几分恼怒,拍开他的手,微仰着下颌,冷冷笑道:“那么,尊贵的国师大人,想要本相如何?娶你?还是昭告天下,本相染指了你?”
  临渊死死瞪着她,红唇抿成了线。他说不出此刻心底是怎样的感受。愤怒?羞辱?酸楚?还是恨意?
  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经醒。他本期待她的反应,然而,终究是失望了。哪怕她盛怒得要杀自己,也不愿意她这般若无其事。那般冷漠,令他感觉心如刀割,痛不可遏……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让云意心底微刺。她放缓了嗓音,叹息道:“这只是一场错误。你也知道,我神智不清醒。只当这是梦……所以,忘了吧,临渊。”
  “要我怎么忘?!”临渊闻言大怒,死死扼住她的双肩,那力道之大,让云意感到一阵剧痛。
  她却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若是这样能让他消气,纵是被他刺一剑,也无不可。
  “你个死女人,本尊早就不稀罕你。决意要忘记你,你却跑来招惹我,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一点点地将你吞吃入腹!”临渊恶狠狠说道,脸色几分狰狞,仿佛真要将她吃掉。
  云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你可以,杀了我。”
  临渊眼眸一缩,浑身僵直着,怔然与她对视片刻,蓦然纵声一笑,狠狠推开她。
  “好。好你个原云意!”临渊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旋即扶着额头,笑不可抑。美丽的长发随着他的低笑,轻轻颤抖着,如同满树即将凋零的花,颤巍巍立在枝头,释放着最后的美丽。脆弱、凄艳到了极致。
  听着他的笑,云意的心,莫名为之一揪。
  良久,临渊止了笑,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走吧。”神色倨傲,高不可攀。刚才的痛苦,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云意沉默不语,临渊已施施然走出房间,长长的衣摆,拖曳过凌乱的花瓣,“来人,备水。”他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伫立良久的云意,也跟着转出了门口。一路畅行无阻,出了通天塔。晨光微熙,淡淡洒在她身上,云意不禁回头,只见淡淡天光下,通天塔像一抹沉重的印记,深深刻在心上,隐约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每每在午夜梦回之际,让她不得安生。而那场绮丽的梦,也时不时侵扰着她。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
  时光流转,春风吹遍大江两岸,大地渐渐披上了淡淡的新绿。
  春意蓬勃,万物生发。东南和西南边陲传来了好消息。之前被兽族整合收拢的十三部族,向朝廷递交了降表,请求与朝廷休战议和。
  兽王轩辕将亲自入京,拜见当今天子,以示诚意。不过,兽王提出了一个条件,必须由左相原云意负责全部的接洽事宜。
  持续了半年多的叛乱就要平息,朝廷上下欢欣鼓舞,至于兽王提出的那点条件,自然轻易被接受。
  三月草长莺飞,江南正是烟水迷离的光景。春日的杨柳,在风中河岸袅娜轻舞,江水中泛着柔和的波光,河里三两成群的野鸭子,点缀着春色里动人的情致。
  云意奉命前往郴州与兽族为代表的十三部族洽谈休战归顺事宜。
  轩辕率部出城相迎,他端坐马背,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数月不见,他的五官愈发深刻,每一道线条都似刀削斧刻般,充满了力量之美。也强势了许多,整个人散发着尊贵凌然,不容侵犯的气势。
  云意轻轻眯起眼,轩辕已跃下马背,大步向她走来。他的视线始终缩定她,充满了掠夺的意味。然而,站在跟前,却克制了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眯眼一笑,分外摄人:“左相大人,久违了。”
  云意疏淡有力地拱了拱手:“见过兽王。”
  “很快,你我将同朝为官,日日相见。届时,本王定要与左相大人好好叙叙旧情。”轩辕不满她的冷淡,目光愈发摄人,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狡猾的小女人,她本该是他的王后……不过,这次,他不会让她再逃了。
  “请——”
  云意泰然步上车舆,随着轩辕的队伍,缓缓进入郴州城。

☆、卷二 江山美人 101 灯会,温馨

  进入郴州,正赶上一年一度的灯会。轩辕不知打的什么主意,正事不谈,只说让云意陪着逛灯会。
  春天带来的不止是蓬勃的生机,还有荡漾不止的春情。灯会并非如十五元宵那般的节气,而是郴州一带特有的转为有情男女设立的节日。
  怀春的少男少女,提着用心做好的花灯,游行于人流之中,若遇上心仪之人,就将手中灯笼送给对方。若是两情相悦,则互相交换。
  是夜,满城灯火,皓月千里,灯月交汇,流光溢彩,人流如织。打扮光鲜靓丽的年轻男女,提着各有特色的花灯,或三两成群,或踯躅而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这些人中,还有些戴着各色面具的,这些人要么已有心仪之人,只等着与对方巧遇的缘分。要么就是单纯只是来凑个热闹,欣赏一下花灯,因此遮住真容,旁人见了,便不会因此上前打扰。
  云意本也想感受下灯会的氛围,轩辕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还给她准备了面具和一盏莲花形的灯笼。
  秉着低调的原则,云意欣然戴上了獠牙鬼面,一直也无人上前打扰。就是轩辕,没有戴面具,一路行来,许多女子朝他暗送秋波,不过片刻,他的手上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而他提着的那盏,被一个大胆的姑娘给抢了去。
  他神色自若,并没有回应谁,只余光不时扫过云意,但见她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街边各个摊贩上买的小物事,时不时驻足,看看街边搭的高台上表演的歌舞,又或者是猜灯谜的活动。
  还以为她多少感到不舒服呢……苦涩一笑,将花灯尽塞给身后的侍卫。一把拽住她的手,夺过她手中的灯笼。
  云意转眸瞥了他一眼,轩辕霸道地说道:“这是本王的。”
  这本来就是他东西,还用强调?云意甩给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径自往前走。
  可怜的轩辕,还以为她默认了要将花灯送给自己,当即喜不自禁,把那莲花灯当宝贝似的,只差没揣进怀里藏着。
  蓦然一声巨响在天空炸开,人们纷纷抬头,漫天的烟火,如花放千树,璀璨夺目,又似下了一场淋漓的星雨,引起了人群里一阵轰动。
  云意瞄了眼,轩辕正望着焰火出神,目光一闪,连忙趁机溜走。
  “原云意!”混乱的人群里,响起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云意置若罔闻,愈发地将自己藏身拥挤的人群之中。
  渐渐地,走得远了,轩辕的声音也再不闻。
  身边繁华热闹,云意置身其中,却忽而升起一丝寂寥。她微低着头,提着在街边摊点上买的一盏美人灯,缓步走在街道上,忽而,一缕银发飘过眼角,她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看见一头华丽的银发在面前随风飞舞,那样漂亮到令人心颤的美丽,让云意心头猛然一悸。
  她疾步上前,一把扳过那人的肩膀:“师——”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副笑眯眯的狐狸面具,确切地说,是个头套。狐狸脸,狐狸耳朵,还有那美丽的银发,一整套的装束。
  云意怔了下,怅然若失地松开那人。她又错认了……视线无意落在那人的衣服上,却陡然一震。
  白裳黑纱,衣角绣着一朵黑色的流云。衣服的制式,还有那朵标记,她太熟悉了。曾经一度憎恶那个标记,总感觉像是一坨便便。无数次表示对其的鄙夷……
  她蓦然揪住那人:“你身上的衣服,从哪儿来?”
  那人似被她莫名其妙的举止给惊住了,微抬起脸,定定瞅着她。狐狸面具做得逼真,眼睛上长长的睫毛,随着那人的动作在微微抖动,看起来十分逗人可爱。
  云意却没那欣赏的心情,抬手一把摘下那人的面具,露出一张少年的脸。
  巴掌大的小脸上,眉毛太淡,眼睛不够有神,鼻子不够挺翘,嘴唇有点厚,每一处五官都不美丽,组合起来却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快说,你的衣服哪儿来的?”蜀山派的服装,她不会错认。只是,蜀山之人素来信奉修仙之道,轻易不涉足红尘,怎么可能出现在此?何况……蜀山根本不在龙延大陆上……
  少年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反应也比常人慢半拍,他瞪眼看了她半晌,慢吞吞地伸手指着云意的手:“衣服、要、坏了。放、开。”一字一顿,语速慢得让云意暴躁不已。
  “我问你,衣服哪儿来的?”云意随手将狐狸面具丢一边,压制要打人的冲动,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
  少年愣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脸,半晌,吐出一句:“我、的、面、具……三、天、才、做、好、的~”
  “够了。”云意不耐地低喝,手指扣上他的咽喉,“再啰嗦,死。”随着记忆恢复得越多,但凡遇到有关过去的人和事都能让她轻易失控。尤其是,关于沈画楼。
  这么多年,不知他是否已经修成了仙?当他立于蜀山之颠,俯视苍生,是否会感到一丝寂寞?
  心乱如麻,云意深吸了口气,眼前的少年呆滞了好一会,才又反应过来,他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后背,又抓了抓耳朵:“哦~衣服、人、给的~”
  比常人慢不止一拍的反应,还有慢吞吞的语调,真是让人抓狂。云意真想一掌拍死这厮,就在她要发飙之际,忽然少年指着远处,“在、那~”
  给衣服的人?云意急忙转眸望去,看清那人,不禁一怔。
  街边巨大的古树下,灯火迷离,一人墨发玄衣,提着一盏花灯,孑然而立,一束烟花正在他头顶的天空绽放,繁花朵朵,绚丽多彩,映出那妖娆面容,却落寞孤清。
  临渊……云意怔然,心头微涩。自那夜之后,她再没见过他……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相遇。
  心有灵犀般,临渊转脸,目光恰好望来,两人隔空对视,彼此的眼中都倒映着这夜的繁华。
  静静凝望,谁也没开口。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云意脑海里蓦然浮现这千古名句……她猛然摇头,甩去那莫名其妙的想法。
  视线无意中落在他手里的花灯,心,不禁跳了跳。
  临渊手里提的,是一只兔子。那做工着实拙劣。耳朵贴歪了,嘴巴也画歪了,眼睛那里还有氤开的墨迹,看起来还真是……丑。
  云意却挪不开眼,那丑兔子,勾起了脑海里一段久远的回忆。
  “哥哥,你做的什么?”
  “兔子!”
  “啊?也太丑了吧!我不要……”
  “呃。那、那我再重做一个!”少年无措的哄道:“很快就好。这一次,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
  “好了。小云儿看看!”
  “太丑了,不要。”
  “我再做一个……”
  想起少年笨拙的手艺,还有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云意不禁微微一笑。那样恬淡的笑容,却让始终凝视她的临渊一阵失神。
  云意回神,发现刚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挣脱自己,带着那狐狸面具离开了。临渊,却还静立夜风中,手里的兔子灯随着风轻轻摇摆。
  迟疑了下,提步向他走去。
  临渊本想立刻走,可是脚步却似生了根,目不转睛看着她向自己靠近,手指紧紧捏住灯笼的挑杆。
  云意靠近前,垂眸拨弄了下兔子的耳朵,“还是这么丑……没个长进。”
  分明是嫌弃的话语,临渊听了却如同喝了花蜜般,甜到了心里。
  他痴痴注视着她,似有些不敢相信。她记起了从前,却似乎并没有恨……她并没有想起所有。还好。临渊悄悄松了口气,云意却已将花灯给夺了去,“这么丑的兔子,送人也没人要。爷勉为其难收了吧。”
  “你——”临渊想问她知道收花灯的意义么,然而生怕听到那否定的答案,终究没敢问出口。
  云意抢了灯,才蓦然记起此间寓意,当即想还给他,然神差鬼使般,还是留了下来。
  两人都没再开口,沉默中有些异样的气氛在流动。
  云意想了想,打破了沉默:“怎么也来了这里?”
  临渊看她一眼,“想来。”其实,想担心她。轩辕烈海对她的心思昭然若揭,上次还要强取,这次提出这样的条件,能安什么好心?
  “住哪儿?”
  “客栈。”
  “吃了吗?”
  “没。”
  “那、饿吗?”
  毫无营养的对话,临渊却感觉一种温馨。好希望,时光停留,让这一刻的美好,成为永恒。
  “走吧。”
  “嗯?”他神游,没听清,云意斜了他一眼,“不是饿么,找吃的去!”
  临渊简直不敢相信,她这是,关心自己?以为她见到自己,会转身就走……他暗暗掐了把大腿,疼得龇牙,眼底却流转着动人的笑意。
  不是梦!
  他自以为隐秘的那点小动作,却被她尽收眼底。云意嘴角一翘,眉梢浮起一丝笑意。想不到,邪佞不羁的临渊,也会干出这等傻事!
  两人随意在街边的小吃摊寻了位置坐下,云意点了水饺,临渊则要了碗甜汤和桂花糕。
  临渊吃得很香,云意只看着他吃。小时候,他就最爱吃甜食,师父也是,不愧是孪生兄弟,连喜好都几乎相同。只是,后来临渊恨上了画楼,硬是改变了自己的一些习惯。
  “二位爷,要画册吗?”贼眉鼠眼的男子忽然过来兜售东西,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被打扰的临渊显然不悦,眯着眼,红唇轻吐:“滚!”
  “嘿嘿,买不买,看看又何妨?”男子抖了下,嬉皮笑脸地凑到云意身边,“爷,看看吧?绝对好东西。”说着,抽出一本随手翻开一页递到云意眼前。
  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遇见,云意无可无不可地瞄了眼,嗯,画质还不错,色彩也够浓艳,人物——陡然瞪大眼睛,那画中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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