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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人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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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好像全中？！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奥斯顿？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恭喜你，你恋爱了！”尹宕一锤定音：“虽然目前看起来还可能是处在暗恋？”
才知道自己对主教大人的感情，还没消化完全就又被尹宕的话打击到。
希伯来苦着脸，喝了口苦茶，似涩回甘的滋味令他一下子惊醒——暗恋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来华/国的目的！
仿佛一道惊雷从天空劈下，把希伯来的内心都电焦。
追求神眷者什么的，这个差事现在应该换个人来做。
自己的身，自己的心，都该只归属于奥斯顿大人一人。
想到这，希伯来猛地放下茶碗站起来离开：“谢谢你，我的朋友！”
“你去哪里？”卧槽，你走那么快我追不上啊！人生地不熟的你别迷路了！
希伯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去定机票回国！”话音还在，人已经出了店门消失在拐角。
……这么急？
被落下的尹宕看了眼桌子上还剩下大半的糕点，默默地坐了回去：反正都追不上了，干脆继续吃好了，别浪费了这些美味的点心！
希伯来回去的速度很快，虽然说是要去定机票，实际上出店门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他就急不可耐地撕开了传送卷轴直接回了教廷。
看到希伯来的身影出现在传送阵内，奥斯顿主教皱眉：“希伯来，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
不愧是主教大人，就连皱眉都这么有气质！
“我很抱歉，大人，由于我私人原因，这个任务恐怕要换人来做了！”
“嗯？”
低沉华丽的尾音轻轻扫过，希伯来有些躁动，急忙单膝跪地低头掩饰住表情，请罪道：“请您责罚，大人。”
奥斯顿刚要继续开口，就感觉到不对。
“这是？神圣而纯洁！这是天使的力量。快，天使降临，快出去迎接。”
和上次的神谕不同，这回的力量磅礴充沛，光从灵力的浓度就能看出来，绝对是双翼天使级别的神使亲身降临！我主垂怜！
这股力量惊动了整个教廷，所有人都翘首以望。
天空被一片白光所遮掩，光芒柔和不刺眼，有一天使，从中慢慢显现。先是身躯，然后光芒从中间往旁边一点点褪去，背后的翅膀若隐若现，渐渐明了清晰。
竟然是四翼天使！大天使！
两对洁白修长的羽翼伸展，轻轻扇动，带起一片白色光点，光点飘落到人群里，他们身上或大或小的病痛都随之不见。
神迹！我主垂怜！
所有人都低头虔诚祷告。
他们没看见的是，纯白的信仰之力从他们身上逸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团，最终被天使所吸收，化为羽翼上不起眼的几根新羽。
埃布尔看了眼新长出来的羽毛，略不满，早知道就不浪费灵力制造神迹了，回馈过来的信仰才这么点，真是白瞎了他们那么多人！
不过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埃布尔看了眼远处的人群，心里略可惜，要是那些没信仰的普通人也能看见自己就好了。相信见证了这么一场神迹后，他们产生的信仰力一定十分可观。
好在知道那贱人身上魔器众多不好对付，下来前特意吸收了维吉尔的光羽，要不然力量没到巅峰状态，说不定还要吃些小亏才能解决掉那贱人。
哼，都是这些信徒，一点用处都没有，信仰力少不说，这么久了，连追个人都追不到。尹宕那贱人不变心，怎么体现出自己的忠贞美好，一心一意？
算了，维吉尔说的对，靠人不如靠己，还是亲手把那贱人解决掉才安心。想必没了他，魔王大人就能看到自己了。
这样想着，埃布尔就有些懒得再搭理底下的那些信徒，随口训斥了他们办事不利后就扇动翅膀飞走。
天/朝。
尹宕还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茶点，一点都没察觉到危机的到来。
埃布尔入境后，感应了下那贱人惹人厌的气息所在方向，扑棱着翅膀飞去。速度之快，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尹宕所在茶馆的上方。
底下人来人往，埃布尔皱眉，虽然他们都看不见自己，但等会打起来难免会殃及池鱼。这些凡人为自己死了，固然是他们的荣耀，不过死亡的数量一多，引起天使长的注意就不好了。
得把人引出来。
埃布尔褪下一根光羽送入茶楼。
光羽飘荡到尹宕面前，圣洁的力量使得尹宕身上的魔器情不自禁地给予回应。
眼看着空间里的魔器震/动不已，越加剧烈，尹宕生怕它飞出空间吓到人，连忙伸手去抓光羽。
光羽往前一飘，轻巧地躲过了尹宕的爪子。
尹宕皱眉，继续抓，光羽又躲，还顺势往前飞了一小段。
它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尹宕左右环顾，发现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见光羽后，坐回了位置，继续淡定地吃茶点，反正都没人能看到，这小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杀伤力，爱飘就飘吧，就当看飘柔广告了……。至于魔器，爱震/动就震/动吧，反正暂时还压制的住，一时半会儿还飞不出来。
尹宕不为所动，埃布尔急了。他这回私自下来，并没有经过任何允许，一经发现必定是要受罚的。如果被天使长大人知道他不仅私自降临还伤害了人类，惩罚力度可想而知。
想到那可怕的刑罚，光羽一根根被强行剥离的痛楚，埃布尔忍不住颤栗，更是下定了引开尹宕的决心。
狠一狠心，埃布尔从翅膀尖尖上又拔了两根羽毛下来。虽然主动褪毛的痛楚并不大，不过光是损失的力量就令他心疼。
好在这回圣洁灵力的吸引力足够大，引的尹宕身上的众多魔器蠢蠢欲动不说，最开始颤动的那个魔器更是频频冲撞空间，企图突破枷锁出去和光羽一决死战。
妈哒，放本座出去，本座要弄死那几根得瑟的小羽毛！！
空间里的动静太大，尹宕不淡定了。这回光羽一勾搭，他就主动跟在后面走出去。
☆、第四十四章
怎么越走越偏僻？
这路有点小眼熟啊！
光羽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地停下，然后消散不见。尹宕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止小眼熟这么简单，妈哒，这分明就是当初顾峰华那货派人把自己绑架，结果被自己反算计回去的那地儿。
难道是顾峰华把自己引过来报仇？
埃布尔查探了四周后，满意地发现附近了无人烟，瞬间决定就这儿了。
天使从半空中出现，鸟人的形象更是坐实了尹宕的猜测。
我去，看这一模一样的鸟翅膀！说不是替顾峰华来找场子的小爷都不信！
尹宕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放出魔器不说，更是召出彼岸花蓄势待发。
哼，不过雕虫小技！
埃布尔不屑。光凭一个魔器和一棵小花就想和自己对抗？太天真了！
浑身都充满罪恶的人，就让我埃布尔来驱散你身上的黑暗！
净化，圣光普渡！
有白点似雪飞落，纷纷扬扬。
不过它可没雪那么无害，尹宕见状，连忙防御性的魔器护身。
半透明介质的圆弧从魔器身上放出，圆弧瞬间变大，把尹宕牢牢地护在内部，如堡垒一般。
白点落到圆弧上，溅起波纹，腐蚀出一个个不起眼的浅坑。浅坑太小，虽然数量众多，但没能对圆弧造成太大的损伤。
埃布尔却毫不着急，只是随意地换了个姿势，一脸猫逗老鼠地看着下方。
一个白点是没什么伤害，那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乃至更多呢？
才腐蚀的浅坑还没复原，就有白点接着往上腐蚀，时间久了，圆弧迟早会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躲在乌龟壳里多久？
埃布尔明白的道理，尹宕自然也看的出来。
守不如攻。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
好歹被路西法调/教过，该有的眼光都有，知道这种情况，对方明显比自己强大得多，一招一式地和对方对打明显不现实，指不定人家下一招就直接把你秒了。
于是打从一看见对方，尹宕就没打算硬碰硬地和人家杠上。直接放出压箱底的保命招式，然后再利用魔器逃跑，这才是他该做的。
埃布尔会给尹宕这个机会发大招？
当然不会。
于是尹宕的攻击压根就没机会发出去。
哦，也不是没机会，而是没必要了。尹宕把形成一半的招式散了，控制着防御魔器往前走。
前方，路西法突然出现在那。长身玉立，一身黑衣更是衬得皮肤越发瓷白，也让他手上沾染的金色血液更加明显。
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使，早已经被折了一半翅膀，堕落在地挣扎，金色的血液和散落的白羽飘零了一地，分外凄惨。
“魔王陛下。”埃布尔的脸上满是痛楚。
折翼的伤口虽痛，但更疼的却是路西法的出现和他脸上的无情。
“陛下，难道为了这个人类，您就要杀了我？”
“不过区区一个人类，一个人类而已！”
“我喜欢了您那么久，从您还在天堂时，我就仰慕您，哪怕您堕天了，只要您一句话，我的白羽就愿意为您染上暗色。”
“陛下，我对您这么久这么深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人类么？”
“他配不上您啊！陛下！”
埃布尔说完定定地看着路西法，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然而路西法依旧面无表情，半响，他才有了动作。
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伸手把天使的另一边翅膀也给折了。
折了……
被路西法护在身后的尹宕这会儿都傻眼了。先是路西法突然出现，嗯，这个没什么，估计是感应到自己动用了魔器怕出事才赶过来的。一过来就折了鸟人的两只翅膀，这也正常，不折了他翅膀难不成还让他继续腐蚀圆弧？但是接下来就剧情就有点不对劲了，说好的按剧本来呢？怎么能像脱肛的翔一样奔涌！
鸟人开口诉衷肠了，什么？居然不是为顾峰华来找场子的！
什么？居然是自己情敌？
妈哒，路西法你个招蜂引蝶魔！
被折断了所有翅膀，失去了力量源泉的埃布尔跌坐在地上，彻底冷了心。
不过是个人类，居然把自己逼到这个程度。
埃布尔脸上似苦似悲，而后癫狂大笑。
“尹宕！呵呵，路西法不喜欢我，你以为他就真的喜欢你？”
“人的寿命有多长？七十年？八十年？九十年？就算让你无病无痛活到一百年，或者更久，你最终也会老会死。当你白发苍苍，当你满脸皱纹，路西法却依旧风华绝代，时光在他脸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到时候，就算他不嫌弃不介意，你呢？你自己还有脸站在他身边？”
“就算你脸皮厚不在意，人的生命总有尽头，短短百年而已，百年过后你就只是黄土一抔，哈哈！”
“路西法如果真的爱你，他会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别天真了，对他来说，你不过只是一个玩物，从来都不用放在心上，没了你尹宕，还有二宕，没了二宕，也还有三宕、四宕、五宕！”
“堂堂魔王，高高在上的魔王，他要什么没有？”
“他不爱我，也不爱你，他爱的，估计就只有他自己！多讽刺？多可怜？”
埃布尔渐渐失神，声音越来越虚弱，表情却几近疯魔。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话音的落下，因为力量的流失，他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
折了翼的天使，失去的不只是力量，还有生命！
“结契典礼快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吧！”
路西法握着尹宕的爪子，身形一闪回了魔界。
被遗留在原地的埃布尔听到结契两个字，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不可能！”
地狱不毁，你我不亡。
魔界不灭，你我不死。
始乃为结契，吾之命于汝共享。
埃布尔已经半透明的身体，彻底化为虚无。
与此同时天堂之上，象征着天使生命的光羽也消散了一根。
☆、第四十五章
“天使长大人，不好了！”负责守护光羽的天使慌慌忙忙地跑进来：“埃布尔大天使私自降临人界，现在他的光羽已经消散了！”
光羽消散，就代表世上再也没有埃布尔这个天使了。
加百列皱眉，大天使的死亡非同小可，何况这个天使生前还犯了错。
“我去向父神禀告。”挥退天使后，加百列往最高处飞去。
那是一处大殿，明明没有任何摆设，却一点都不显得空荡，温暖的光充盈在室内，到处都是爱和光明！耶和华就居于此处。
“埃布尔的事不必再管，他已经受到惩罚。”
“是。”加百列顺从地退下。
魔界。
地狱里到处张灯结彩，一向阴沉沉的魔界因着这些红色，倒也明亮了几分。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全是魔，他们全都往魔宫的方向涌去。偶有几个不在状况内的，被这难得一见的热闹景象惊到，不肯放过凑热闹的机会，连忙拉住路人询问。
“哎，这位大哥，我说，大家伙儿这都是急着去哪啊？难不成是尹宕家的小店清仓大打折？”
“我看不像，尹宕他家的店可不是往这边走！何况他家的货物那么畅销，供不应求，哪来的库存清仓？”
“也是，那这是去做什么？”
“大哥！大哥你别走啊，说一下你们这是去哪？”
不幸被抓住袖子询问的羊头魔急切挣扎，企图拽出自己的袖子：“你快放开我，魔王陛下要举行结契大典，去完了可就赶不上了！快放手。”
“结契大典？陛下终于追到人了？这么久了，可真不容易！我也去凑凑热闹。”说着拽着羊头魔往前走：“走，我跟你一起去。立魔后这么重要的事，碰见了不参加，以后子孙后代问起都没得炫耀！”
可怜的羊头魔挣脱不成，反被拉着往前走，一个踉跄之下差点摔着，好在被对方接住了。
“啧啧，你这身体，做魔可不行，都比不上人类了，要加强锻炼啊兄弟！”
羊头魔朝天翻了个白眼，挣脱出来自己走了，要不是他自己能差点摔着？还有脸说！
路人魔可没注意到羊头魔的白眼，以为对方修为差身体不好，更是一马当先地挡在身前为他开路，生怕他再被挤到摔倒。
一边开路，路人魔还一边和对方聊天：“话说魔王陛下真那啥，嗯，一鸣惊人？哎算了，就大概这么个意思，具体的我也不大懂，东方那边的词太难了，意思明白就好，有不恰当就无视吧。他追魔后大人有段日子了，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成不了了呢！万万没想到啊，陛下就是陛下，转眼就要举行结契大典了，手脚真快！”
“哎，我说你在听么？”
羊头魔没搭理他，自顾自地闷头走路。
路人魔也没在意，继续唾沫横飞：“你看街道周围挂的这红绸，之前我还纳闷呢，好端端的怎么挂这么多红布？这从东方来的绸缎多贵啊，居然就这样被魔随意地挂在街上，奢侈！真奢侈！”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挂红绸这不就是东方那什么，嗯，对，东方结婚时的习俗么！还有那喜字，啧啧，魔王陛下为了结这场契，小金库都缩水一大半了吧？”
“不过，”路人魔感叹道：“我要是能找到个喜欢的魔，结契时别说只是小金库缩水，就是彻底没了小金库我也开心！兄弟，你说对不对？”
说着路人魔撞了撞羊头魔，示意他回答。
羊头魔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点头表示赞同。饶是如此，得到肯定的路人魔也分外开心，说的更加起劲：“光是街道都布置得这么精心，可见陛下对魔后大人的心意，不知这祭台又会是如何的精美大气？”
路人魔巴拉巴拉地各种说，随着他的各种感叹，总算是到了魔宫祭台前方。
祭台下都是魔，不过台上的主角还没来。
幸好幸好，总算没耽搁了时间错过。
尹宕可不知道整个魔界的魔都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他的结契。就在大家急匆匆赶路的时候，他还在疑惑什么是结契。
“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婚礼。”
路西法这一句解释，炸得尹宕晕头转向，完全顾不上问婚礼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整个人都沉浸在惊喜里，于是晕晕乎乎的，就被换好吉服，牵着带上了祭台。
“以吾之名，与汝定契，愿否？”
路西法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魔界，所有的生物皆都听到这句话。
在场的魔数以万计，这一刻，却没有一丝杂音发出。
全世界都静默可闻。
“愿。”
尹宕也郑重回道。
随着这一字落下，脚下的祭台浮现出繁复的契约法阵。祭台下所有魔都单膝而跪，齐声恭贺。
契成。
直到契约成立，身上的灵力节节攀升，脑海里的传承浮现清晰，尹宕这才明白，结契，结的不只是一个婚姻，还有契约。
我的生命与你共享。
再也没有什么时候能比这一刻更清楚地感受到路西法对自己的爱，尹宕这才明白，埃布尔提到的那些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有些事，路西法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到了却没说，只默默地找好了解决办法，直到彻底解决了，才让自己知道。
此生有你，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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