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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时见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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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鹿】:腿长!
【一只鹿】:单身!
【一只鹿】:还有六块腹肌!
陶鹿按着手机键盘,噼里啪啦还要继续,就见对话框跳出略带无奈的回复来。
【叶深】:你好好说话。
陶鹿手指一顿,从善如流。
【一只鹿】:我还知道TK战队参与的比赛项目叫《飓风世界》。
【叶深】:……
陶鹿瞪着那串省略号,觉得对方一定是对她强大的了解能力拜服了,看——她喜欢的可不只是他的外表,连他的事业都很了解呢!于是陶鹿从久远的记忆里捡出有用的信息来; 又发了一条过去。
【一只鹿】:我还知道你是中国电竞界第一个拿到世界冠军的!
对面沉默了片刻; 陶鹿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叶深】:我确信你说的人不是我。
【一只鹿】:不对么?
陶鹿想起那时候坐在计程车后座迫不及待百度百科叶深的场景。她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在看完叶深的百度百科之后; 她还搜了一下自己的; 两个用的是同一个模板,都是让五星红旗是第一次飘扬在该项目赛场的人。
在那种不妙的预感驱使下; 陶鹿又百度了一次叶深。
百度百科却变了。
叶深; 2014年所在的Homie战队问鼎Dota2冠军; 中国军团再次站到世界之巅。叶深本人因其出色的外形,极佳的衣品,成为新时代的FASHION ICON,与众多时尚品牌合作,推出LEAF系列奢侈品线。2015年Homie战队解散,叶深从电竞界隐退。2017年; 叶深以战队投资人的身份重新回归电竞界,旗下TK战队在比赛中有不俗成绩,成长潜力巨大。
陶鹿一目十行扫完新内容,整个人都是懵的。很明显,比起当初那个套模板的资料,这份介绍才更像是真的。天呐,什么粉丝这么无聊,没事儿瞎改偶像资料啊!
微信上还没有回复,陶鹿看到相关链接里的中国电竞第一人,下意识点开——只见那人是在2002年就拿到了一个陶鹿从未听过的游戏里拿到了世界冠军,配的图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白胖子。
陶鹿切回微信界面,只觉自己刚发的内容“惨不忍睹”,奈何已经过了撤回时间,她正删删改改想着要怎么挽回这个错误,就见叶深发了那个白胖子的照片过来。
【叶深】:所以,你想要在一起的人,是他?
陶鹿快被自己蠢哭了。
【一只鹿】:不是啊啊啊啊啊!是你啊啊啊啊!
【一只鹿】:大哭(。﹏。*) 我错了……
在陶鹿哭泣认错的表情包攻击下,叶深不慌不忙回复了一条。
【叶深】:很晚了,睡吧。
【一只鹿】:哭泣,所以我的表白是失败了么?
天贸大厦19层基地客房里,叶深按灭了大灯,在暖黄色的夜灯下,看到女孩的问话,似乎能想象出她就在跟前儿耍赖的模样。他翘了翘嘴角,修长的手指轻触按键。
【叶深】:嗯。
陶鹿瞪着那个“嗯”,缩在被子底下哀嚎一声,泄气沮丧,连回复的心情都没有了。换位思考一下,她今晚干的事儿,就像是一个暗恋刘亦菲多年的男人,好不容易有了跟女神表白的机会,一张口说的却是“我特别喜欢你拍的《还珠格格》”一样。没让保镖把他请出去,都算女神涵养好。
陶鹿拿脑袋撞着枕头,自己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犯了这样的蠢呢?她等到脸上羞愧的燥热褪下去,才有勇气切回聊天界面,像做阅读理解那样咀嚼着叶深的只言片语。
这一咀嚼,那句“你对我都了解什么?”就让陶鹿看出了不同的意思。
也许他不是像平时那样带着轻讽随口怼回来。
如果他是认真在问呢?
陶鹿看着自己底下一串不正经的回复,无疑是给出了最糟糕的答案。
她脸上表情淡了下去,眼神渐渐认真起来。
如果他是认真在问呢?她对叶深都了解什么呢?
将近凌晨,迷迷糊糊要沉入睡梦中之前,陶鹿想着,不然,给叶哥哥写封情书吧?
第二天齐珊珊从起床就对陶鹿意见很大。
“你昨晚不睡觉都在做什么?”齐珊珊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冷眼看着陶鹿,“吵醒我好几次!”
陶鹿理亏没说话。
齐珊珊越发气焰高涨,“晚上不睡,白天还要不要训练?你不训练,也不让我训练啦?”她的坏情绪,从宿舍一直延续到体能训练。
连每天来查看半小时的董真教练都察觉了不妥。
董真把陶鹿叫到一旁说话,笑道:“这宿舍关系是怎么回事儿?当初你劝我把齐珊珊留下,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她不知道这事儿?”
当初董真在分数相同的齐珊珊和李薇薇之间犹豫,刚好楼下等电梯的时候遇见陶鹿,随口问了一句,“你看她俩怎么样?”
陶鹿道:“教练您是为了2022年的冬奥会在选人吧?”
董真有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额外选拔她可压根没往外说,因此笑道:“说说看。”
“一般国家队选队员培养,花滑都是在十到十二岁,像这次的额外选拔,年龄放宽到了我这样十八岁都能参加,那应该是为了比较近的赛事在做准备。最符合的,就是会在我们国家举办的2022年的冬奥会了。”
“是这么回事儿。”董真教练看着她,目光中露出赞许,“花滑女单青黄不接,急需外部支援。为了四年后的冬奥会,从小培养队员是来不及了,所以要找沧海遗珠啊。但是资源和教练精力都是有限的,要怎么好钢用在刀刃上,就要看怎么选出好苗子了。”
“既然您要选的是冬奥会上能拿奖的,那当然更看重潜力。”陶鹿淡淡道:“标准动作做得再优秀,也只是好学生而已。如果我是您,我会选敢于冒险的。也许这次冒险是失败,但是不冒险,永远也不会有惊喜。”
“所以你是看好齐珊珊?”
陶鹿耸耸肩,“我只看好我自己。不过我的建议是,敢于冒险的选手才能冲击金牌。”
当晚,最后选拔结果就出来了,董真留下了齐珊珊。
此刻见董真教练问,陶鹿淡淡道:“我没帮她说话。她能留下,是您的决定。”
董真教练和蔼笑道:“嗐,看着你们,叫我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年轻气盛,其实何必呢?”她叹了口气,拍拍陶鹿肩膀,放她离开洗漱换衣服,转身对着齐珊珊招手,示意齐珊珊过来说话。
陶鹿洗漱换衣,在楼道电梯口的大窗户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做肢体伸展,忽然电话响了。她随手摸出手机,却见来电人是“陶振华”。
手上一顿,陶鹿后槽牙一瞬咬紧又松开,她接通了电话,没有出声。
陶振华一开始也没说话,静默半响,他透着尴尬不自在的声音传过来。
“说是你进国家队了?”还算平和的语气,刻意粗嘎的声线,妄图掩饰掉那份尴尬。
陶鹿冷漠道:“是。”
“教练没嫌弃你的腰伤?”
“没。”
又是短暂的沉默。
“那算你好运,好好跟着训练,别瞎折腾。”陶振华恶声恶气的,忽然话题一转,诘问道:“你欺负你妹妹做什么?说是把她东西都弄坏了。”
陶鹿脸上的冷漠绷不住了。她能忍受家暴,却受不了别人拿她没做过的事儿来冤枉她,而这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寒心,止不住的寒心。
“不是我。”
话说出来,陶鹿才察觉自己的哽咽,她猛地噤声,藏住这份软弱。
“不是你是谁?你们宿舍不就你们俩?”陶振华声音猛地拔高,陶鹿熟悉的凶恶粗暴又冒了出来,“你齐阿姨还能故意冤枉你不成?啊?就算不是你,你们一个宿舍,你不知道照顾照顾你妹妹?你说说你都多大了,一点事儿不懂!……”
漫长无止境的指责。
陶鹿已经麻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听下去的意义何在。也许是想看看陶振华的下线在哪里?也许是想干脆让恨意深到底,消去所谓的亲情。
终于,陶振华喷累了,惯常的威胁怒骂后,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不能哭,不能掉眼泪。
哭的话,就输了。
陶鹿握着手机的手发颤,迫切的要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对,写给叶哥哥的情书!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切进写满情书草稿的手机日记,陶鹿盯着上一行的,“每次去颐园,在木屋里望见你等我的背影,就会觉得很安心”,接下去要写什么?思绪全是乱的,隔着泪水那行字也渐渐模糊。只有一个念头,倾注在她颤抖的指尖,化作屏幕上一又一行的“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手机屏幕一亮又一亮,她要喜欢叶深的念头占据她全部的思维,盖过另一种想哭的情绪。
“陶鹿。”齐珊珊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陶鹿一愣,眨掉眼中的泪水,带着讥诮回身看去。
齐珊珊脸上有点不自在,侧着身子看着窗外,没有留意陶鹿的异常,“董教练都告诉我了。”她绞着手指问道:“你为什么……”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别扭中透着羞涩,“……要帮我说话呢?”
陶鹿冷笑一声,讥诮道:“因为我要你平生都受我的恩惠。我要你从今而后,在花滑上拿到任何的成就,都记着是因我施舍而得!”她迫上一步,逼视着齐珊珊,字字恶意,“我要你——一辈子都跪在我面前!”
齐珊珊面色雪白,仰视着她,浑身发颤。
陶鹿转身就走。
“站住!”齐珊珊猛地追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少女眼中燃起羞愤的火焰,“今年9月的全国锦标赛,我一定赢你!你敢跟我赌么?看究竟是谁给谁跪!”
陶鹿轻佻一笑,“你跪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岗道理,鹿鹿这个表白,如果性别互换一下,应该就没下一次机会了……
☆、冰场真公主(十五)
天贸大厦十九层基地客房里; 夏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一室,叶深长睫毛颤了颤; 缓缓睁开眼睛; 像平时那样起床去了浴室;洗漱完擦着湿漉漉额黑发,坐在电脑前开始早间工作,回复欧洲那边有时差的邀请邮件。
小橘猫乖乖趴在桌角,悠闲地晃着尾巴。
祥和美好而又充满生机的清晨。
半个小时后,叶深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忽然手机闹钟响了。他捞起手机,关掉闹钟; 顿了顿; 划进微信看了一眼——置顶的【一只鹿】仍是什么都消息都没发。有的几条消息,也都是公众号推送。
他薄唇抿紧;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下额前湿着的黑发; 带点了莫名的烦躁。
对话还停留在那晚女孩表白后,问他是不是失败了; 而他回复了一个“嗯”字上面。是他的回复太生硬了?
女孩不再来缠着他; 应该松一口气的; 但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
叶深蹙眉,摁暗了手机屏幕,下到十七层健身房快速地游了半小时泳,回来时刚好吃早饭。
早餐桌上,TK战队的成员们就发现老大破天荒在吃饭的时候还捏着手机。捏着也就算了,他还时不时划开看一眼; 然后脸色就越来越沉。
橘子等人飞快吃好,脚底抹油溜了。
山楂也想溜,却被叶深叫住了。
“老、老、老大?”山楂飞速回忆着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儿,垂着眼睛就看叶深的手指敲在桌面上,凌乱躁动——不是好征兆。
“你最近,”叶深抿唇,淡声问道:“跟陶鹿联系过吗?”
山楂一愣,下意识道:“没啊,她不是去国家队封闭练习了么?”知道不是他做了错事儿,敢抬起头来看叶深了。
叶深蹙眉,摆手示意他离开,把玩着手机,心绪乱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他两颊一瞬绷紧,神色里透出果决来,干脆利落把手机锁屏,一上午都没有再看。
陶鹿自从表白失败之后,就没再去闹叶深,一面专心致志训练,一面掏心挖肺写情书。她立志要写出一盘“鸿篇巨制”来,声情并茂打动叶深。训练累了,她就摸出手机敲几行,马上就又充满了动力。
齐珊珊都怀疑她手机藏了什么“大力水”“摇头丸”。
每次训练累到极限,陶鹿摸出手机玩一会儿,就又神采奕奕,撑着甚至能再做二十组蛙跳。两周一晃而过,陶鹿的万字情书草稿已打好,又花了三天功夫认认真真誊写在报告纸上,仔细叠起来收在三角包夹层里,准备放假半天的时候带回去给叶深看。
陶鹿想到这里,咧嘴一笑,立刻“嘶”了一声,捂住了右腮。
她右边下牙的倒数第二颗又开始疼了。
这颗牙在她初二那年就作过一次妖,当时疼得吃不了东西,后来去诊所看后,乖了这么多年,这几天却突然又犯起来。大概是高强度的训练,后果最先从原本就脆弱的这颗牙上体现出来了吧。
她本来以为过几天会好的,但是这天下午右腮里面似乎肿起来了,一碰就痛,已经影响正常饮食生活。教练员给陶鹿提前批了月假,让她离开冬管中心去看牙。
陶鹿毫不浪费机会,拎着背包就给叶深打了电话。
叶深很快就开车来接她了,他仍是棒球帽遮脸,安静坐在主驾驶位置上,修长的手指按住方向盘,等女孩坐稳系好安全带,才发动车子。
陶鹿想着自己背包里那封万字情书,罕见地没说话。
车厢里一时静默,气氛有点微妙。
叶深先开了口,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淡声问道:“牙怎么了?”
陶鹿舒了口气,放松肢体,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开始疼了。去我之前常去的牙医那儿看看吧……”
车厢里又静下来,只有车子打转向的声音咔哒咔哒响着。
叶深顿了顿,道:“地址。”
陶鹿“哦”了一声,俯身熟门熟路在导航仪上输入了诊所地址。
诊所和蔼的杨医师认得陶鹿,陶鹿定期来这里做口腔检查。他戴上挂在胸前的眼睛,打量了陶鹿身后的叶深两眼,笑眯眯听陶鹿说了牙疼的情况,简单做了检查,做出了需要补牙的判断。
陶鹿时间有限,对杨医师信得过,而且身体状况也可以做,于是当时就把这个小小的补牙手术做了。说是小手术,却因为涉及到牙神经的处理,陶鹿还是在局部打了一小针麻醉,躺在了仪器床上。
杨医师一面在医用盘里翻检着用具,一面像是为了让陶鹿放松,跟她聊着天,“小姑娘长大了,你五六年前来看牙的时候,还记得么?”他用仪器轻探着女孩作怪的那颗牙,“当时就是这颗牙,那会儿还是你爸爸带你来的。现在就变成男朋友了……”杨医师和蔼地笑起来。
陶鹿愣了愣,随着他的话,回忆起数年前来看牙时的场景。那时候陶振华虽然脾气比现在还要暴烈,但是不发脾气的时候却实在是对她很疼爱的。感冒了,牙疼了,陶振华总会第一时间带她去看病治疗。吃的用的玩的,也都是给她最好的。如果不是有过那些被爱护的时光,现在一刀两断会不会更容易?机器运作起来,轻微的轰鸣声中,陶鹿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与此同时,温医师所在的颐园里,陶振华小心翼翼推开了木屋的门。
“温医师,您好您好!”陶振华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在家里大发雷霆时暴戾的模样,“我之前病了一场,一直没来打扰您。据说我女儿陶鹿一直在您这里接受咨询?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辛苦了。”
温医师冷静观察着他,微笑道:“您请坐。”寒暄过后,切入正题,“陶先生,您在情绪控制上,存在什么问题么?”
陶振华脸上的笑容一僵,搓着手。当初他在电话里辱骂陶鹿的丑态,都被眼前这个温医师听到过,倒没必要掩饰了。他无奈叹了口气,局促道:“温医师,其实你说说看,教育孩子哪里有能做到不打骂的?当初为了我练习花滑不用功,陶鹿她爷爷皮带都抽断了两根……我们那一辈都是这么长大的。我是她爸爸,哪里能不盼着她好呢?但是温医师您不知道,陶鹿这孩子,有的时候特别可恶气人……”
温医师面色不变,冷静记录着,目光在金丝眼镜后闪着微凉的光,听陶振华滔滔不绝讲下去。
陶鹿对这些并不知情,小手术结束,捂着右腮坐起来,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与某种干燥的粉状感。她捂着右腮下了仪器床。
叶深端着一纸杯水给她漱口。
陶鹿两只手都捂着右腮,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水,准备在嘴里晃两下,然后吐在仪器床旁边准备着的痰盂里。谁知道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右侧脸的肌肉不听使唤,嘴中的液体化作细细一条银线流了出来——流到了叶深修长白皙的手上。
陶鹿整个人都傻在那儿了。
就是流在她自己手上,她都要嫌弃死。
她呆呆抬头看叶深。
叶深眉头紧蹙。
陶鹿心抽了一下,撑着发麻的右腮,发出不标准的音来,“对不起……”
叶深没说话,用干净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来,先给女孩擦了擦濡湿的嘴角,然后垂眼拿没用到的一角擦着自己的手。动作一气呵成,自然极了。
陶鹿彻底傻住,那一点局部麻醉好像扩散到了全身。直到杨医师叮嘱完注意事项,又开了药,她都没过神来,跟在叶深后面迷迷糊糊又上了车。
回到天贸大厦十九层,陶鹿回主卧室,装了几套衣服,然后从三角包夹层里摸出那份小心折起的万字情书,自己打开充满自豪得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后背在身后,踮脚来到了叶深住着的客房。
叶深刚淋浴出来,穿着黑色T恤,擦着湿发从浴室走出来,看见陶鹿,顿了顿,道:“稍等五分钟,我送你回去。”
“哦,不着急。”陶鹿磨磨蹭蹭在他电脑前坐下来,手背在身后。
叶深瞥了她一眼,看出她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也没说话,就站在墙边远远看着她,随意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叶哥哥,”陶鹿脚点在地板上,玩着他的老板椅,转起来像个小飞机,“上次我跟你表白,你说那次表白失败了。”
叶深擦头发的手一顿,白毛巾搭在黑发上不动了。
陶鹿笑道:“不过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她深呼吸,鼓起勇气,猛地跳到叶深跟前儿,把背在身后的手直直伸了出去,望着叶深的眼睛,笑着明朗道:“这是我的第二份表白,请收下哦!”
叶深看着女孩捏着的那叠薄纸,从纸背都能看出正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手写的表白信么?他目光敛了敛,垂眸看着女孩的笑脸,心脏忽然不规律地跃动了两下。
☆、冰场真公主(十六)
叶深挪开视线; 下颌往电脑桌的方向一点,淡声道:“放那儿吧。”瞥见女孩脸上错愕的神情; 顿了顿; 擦着头发的手缓缓动起来,像是解释了一句,“手湿着。”
“哦哦。”陶鹿暗暗吐舌,怪她一激动,选错了时机,她一步三回头挪回电脑桌前,把那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情书仔细放在鼠标垫上; 想了想; 还拿鼠标压住了。
叶深肩膀抵在墙壁上,侧身立着看她动作; 握着毛巾的手不知不觉垂落至腰际。
陶鹿看了两眼放好的情书; 还有点不放心,抬头笑道:“那叶哥哥擦完头发就看哦!”
叶深淡声道:“先送你回去。”
冬管中心是有门禁时间的。
陶鹿不乐意了; 瞪着他; “等你看完我马上就回去!”她呕心沥血写的万字情书诶; 这辈子写的所有作文加起来都没这么认真过,当然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反应了。
然而叶深好像压根没察觉她的心情,拨了拨已经半干的头发,捞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大长腿一迈,就推开客房的门走了出去。
陶鹿郁闷至极; 却又无计可施,低着头拖着背包慢慢跟在他身后,嘴撅得都能挂个油瓶了。进了电梯,叶深按了楼层。陶鹿看他动作,很大声得“哼”了一下,来表示自己不开心了。
叶深手插在口袋里,没作声,眉头紧蹙,安静了片刻,抽出手来把卫衣兜帽盖下来,几乎遮住了眼睛。他走得太急,都忘了戴上必备的棒球帽,这种面容暴露在外面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但是他更不想留在刚刚的房间里,当着女孩的面,看她写的万字情书……他不能保证自己的反应会是正确的。
陶鹿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电梯从十九层落下负二层,陶鹿脸上已经由阴转晴。她笑眯眯上了车,伸手勾着遮光板翻来翻去玩了两下,扭身盯着叶深。
叶深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插钥匙的动作定格了一瞬,果然下一秒就听女孩笑道:“叶哥哥,我给你先背一遍内容吧。”
陶鹿自己打的腹稿,删改不下五次,尤其是开头,真是倒背如流。她笑得有点得意,牙齿尖儿轻轻咬住下唇,像极了狡黠的狐狸,“果然还是背出来更好,声情并茂,比只看信的效果还好。我是不是很机智?”
叶深往座椅上一仰,单手揉着眉心。
陶鹿清清嗓子,声音明朗,隐含羞涩,“叶哥哥,第一次遇见你,是在陆明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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