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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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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墙上的画像,他:“我不是白尧,没有他那般悲天悯人的胸怀,这天下苍生与我无关。我所在乎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瑾陵妃,你何时才能懂得朕的心意……”
作者有话要说:
☆、溯世缘·第六篇·局尽
翳国一统天下之后,国力越发强盛。翳皇文武兼备,在乱世中,骁勇善战、攻无不克,策马可安天下;在盛世中,善谋慎断、无往不利,提笔可定乾坤,从未有过失策。
他功参造化,年四旬之时,还仍如春秋鼎盛、壮年之际一般,三千青丝无一根华发。
这位草莽皇帝,不仅知人善任,还精于治世之道。他不仅以蛮夷之身御统天下,还在天下初定之时排除异己,将对其有异心者尽皆诛杀,彻底安朝定野,凌厉手腕令人胆寒,雷霆手段震慑人心。
十年间,翳国以不可阻挡之势横扫了近千个小国,成为了九州大地上唯一的王者和霸主,天下皆要俯首称臣,无人敢忤逆。
四十年后,翳国如日中天,昔日的豪言壮语都变成了现实,他没有辜负天下人对他的期许,如今的翳国,辉煌程度甚至远超了曾经的瑾陵王朝。
历翳国第五十三年秋,翳皇也已年及还历,可他隆威不败,盛名在百姓口中代代相传,俨然成了为君典范,天下楷模。
王朝倾颓变换,江山改朝换代,已然手握天下,位及权利之巅的翳皇却膝下无一子一女,成了天下人心□□同的憾事。
可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敢冒险上谏。只因翳皇的喜怒无常之名远播,无人不慑其威。
朝堂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眸光也越来越深邃迫人。波涛流转间,似有一个浩大的星空世界在眼中孕育和沉浮。
他生具帝王气象,与生俱来的重瞳,自古以来只有贤明的大帝与圣贤才能拥有,传言更是能透过一切虚妄勘破本源,这是上天给予他的恩赐。
气吞山河,志压日月,一人叱咤,亿万人匍匐,山呼翳皇万岁、万万岁。
在他的万丈光芒笼罩之下,可否还会有人注意到,在那个曾一度风云四起的瑾州城中,无声无息的,又添了一座新坟……
寂夜中,一条破败的小巷被望不尽的黑暗笼罩着。此处入目皆是满目疮痍,处处被经年累月的尘土覆盖,杂草丛生,蛛网缔结,将这里掩映的一片萧索。
小巷幽深且静谧,在如水的月华下,仿佛直通向天地尽头。
从遗迹的建筑结构上看,这是前朝的遗址,是废弃后残留下的古地。从巷内过高的杂草便能窥得此处,定是很久无人居住了。
一女子静立于巷尾处,看着这因年久失修而濒临倒塌的墙面,默然徒步向巷内走去。
她一袭红衣加身,眉似远山,眸若秋水,肤赛凝脂,颜如舜华,似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丽的令人窒息。
她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痣,远看如谪仙在垂泪,无比动人且娇美。
她每踱一步,前方的杂草便自主向两侧倾倒,如在为她开路一般。
她脚步轻盈,轻功出神臻化,独步天下,一双玉足在草地上一沾即起,不惹纤尘,且无半点声响。
小巷最深处,有一处小宛。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曾经珠镶玉嵌的匾额早已失去了旧日的光华,隐约间,还可看出上面那几道深深的沟渠。那上面,原本是用红玉和珍珠镶嵌而成的四个大字“德隆正宠”,为当时的祁皇御笔亲赐,而后摹刻上去的。
往事历历在目,高大的沉香木门却早已面目全非,岁月也无法侵蚀的沉香木,在人为的毁坏之下,仿佛经历过千万年之久的破败。
也曾辉煌无比,也曾门楣光耀,也曾荣极一时,更曾一度迸射出照亮大半个王朝的光,到头来也不过是梦眼空花,浮华一场。
曾经的她,宠冠东宫,天姿与潜力初现,又适逢其母仪天下的命格之说传开,各方官员纷至而来,日日车马盈门,险是将这座门槛踏破。
彼时,所有人都说她会是未来的皇后。
后来,形式急转直下,她从那高高的九霄云端之上跌落而下,差点粉身碎骨。当时,那些曲迎讨好过她的人,又是怎样的一副嘴脸呢?
他们脸上带着嗜血的笑,恨不能把曾经给过她的低声下气全部讨回来。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他们用力地向井中扔下了最后一块巨石。墙倒众人推,那时候,她才知道,人心有多么险恶。不亲自体会,她永远也不能真正明白段叔的话。
那时候,她曾发誓,若“我”不死,必卷土重来,报此大“恩”。
如今再想起,她的眼睛里有的只是漠然。四十年前的她之所以没有做什么,是觉得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不值得她出手,杀她们只会脏了她的手。
而今,她的心中早已无敌,况且,人世间已更替了一代,新人换旧人,昔日故人几已去尽,举世茫茫也再难寻出几个同代中人。她甚至感谢所有伤害过她、利用过她的人,都曾为她上过一课,让她明白了人世间究竟有多么的险恶与残酷。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段叔就曾对她说过,在你成长为真正的强者之前,挫折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你终究要坚强的挺下去,否则,就会万劫不复。
那时候,她还不懂,等她真正懂得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无可挽回。昔日的话,言犹在耳,竟是一语成谶。
练武,为的是什么?
我们武者苦练一生,无非就是为了与世长存。
那么,段叔,武功炼到极致,真的可以长生不朽吗?
长生是不可能的。但是,习武,可以延续寿命。你知道我多大了吗?其实我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
段叔老当益壮,还能再活一百年。
他摇摇头,道:不行了啊,我大限将至,也许就在这几年就会寿终正寝。
可是你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呀。
小丫头,武功到达这个境界,如果有意控制,就算到老死的那一刻,也还是这般模样。
世上谁人能长存不朽?纵然功高盖主,纵然权倾朝野,也敌不过时光对年华的侵蚀;纵然家财万贯,纵然富可敌国,也难买时间一回顾;纵然君临天下,纵然俯瞰八荒,也留不住白驹过隙、流年似水。王侯将相、商业大擎、一世枭雄……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他们在世间留下了无尽的传说,却惟独留不住自己的命,这是何等的悲哀,让人扼腕。
时间,惟独对她特别钟爱。她是古往今来受天眷顾的几人之一,一身修为震古烁今,对世上亿万万人来说,是传奇、是神话,是凡人只能高高仰望的存在,可这一切究竟是祸是福,唯有她自己知道。
看着世间的人一个个老死,却只有自己,始终芳华不减,时间不能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她一如当年,风华绝世、倾国姿容,一个人独立在万山之巅独自享受这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一世英雄,半世寂寞,半世飘零。这九天之上,端的是至寒至冷,却无人可相伴扶持。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人,与她俱是同样的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
☆、溯世缘·第七篇·终章
抬头仰望,苍穹之上,明月高悬,却少不了云霞掩映。
巷内,漆黑一片,野鸣声声。
几只老鸦扑棱着翅膀自草丛中腾空而起,哀叫着冲向远处的高空,嘶哑的叫声盘旋在原地,久久不散,让此地显得如此不祥。
“二十二年了啊……”女子轻叹一声,数十年如白驹过隙,转瞬而逝,再回首,物已逝,人亦非。
几十年来,她常常在想,若是当初段叔没有死,那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
段叔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在那个造境不出的时代,半步化境便是世间武功之极境。别说抗手,纵观九州六合也难寻一合之敌。只要他还在世一天,这种无形的威慑就足以让所有心怀不轨之辈望而却步,只要他还活着,即使英雄迟暮,即使武力不复当初,天下间也无人敢欺她分毫。
如果是那样,她便永远也不会长大,永远也不能看到人心最阴暗的一面,或许,还会与那个负心人恩爱到白头。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逝去的人早已一去不返,注定回不到从前。
女子闭眸,忽然忆起许多年前,那时她还在蹒跚学步,依依呀呀连一句完整的话讲不清楚之时,还是在这个地方,那个有着宽阔胸膛和忠厚脸庞的男子,轻轻的捏着她粉嘟嘟的笑脸,说:“妃儿要记住,你是□□的帝姬,是为了瑾陵王朝的复国大业而生的。”
他曾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惜,她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想起他死时那双难以瞑目的双眼,她心如刀绞。那一幕,会伴她一生一世,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往事一幕幕存在于脑海,昔日那些欢声笑语、音容笑貌,她永远也忘不了。
谁都知道,瑾陵王朝的第一高手青朽已随上一代帝王葬生于宫中,在冲霄的滚滚大火中被焚成灰烬与枯骨。
却没有人知道,祁国的第一高手其实是她的师傅段影。
他天姿其高,二十岁时就己臻至化境,三十岁时突破至化境巅峰,四十岁时已是半步造境,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造境。
本来,他是有希望突破造境的。可惜他放不下心中所爱,所以将一切寄托在她的身上。
他将她当做传承者来栽培,将祖传的秘法尽皆告知,他说,她是瑾陵王朝的未来,是死去的千千万万子民与皇室共同的期望。
可惜后来,她被儿女情长所绊,为了那个负心人放弃了他所谓的复国大业,只为了求得一身清宁,一心为他谋天下、定江山,最后却是还来那般下场。
所幸,这江山,最终还是归于她手。
她一直不明白,他既愿在红尘中逗留,为何不为朝廷效力。
她曾如此问他,他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为了报恩。”
他一直不肯改变称呼,称那个早已堙灭在古史中的女子为长公主。
那是一个真正的奇女子,她的才华冠绝当代,她的智慧举世无双。她的胆识与果决更是直追先皇。
不明白,成王败寇,自古皆是如此,瑾陵王朝已覆,她早已不是那个尊贵的长公主。
可是纵然国覆宫倾,她的那个从未见过的亲生母亲,也没有沦为跶国的阶下之囚。她是死在那熊熊大火之中的,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听说,她死的时候,穿着一袭红衣,在大火中翩然而舞,美的像个的浴火的蝴蝶,成了后市百姓们口中传唱的佳话。
所有人都说,前朝长公主高风亮节,宁死不屈,没有辱没了长公主的身份。可是她的师傅段影却告诉她,那场火,是他看着她亲手所放。至于那场舞,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好让他顺利带着她离开公主府。所以她从小就很敬佩她的那个素未谋面却为她付出了自己生命的的生身母亲。
二十六年前,公主府。
外面,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屋内,却是两重纷乱,一片喧嚣。
美丽的侍女怀中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孩童,对床榻上的女子道:“是个小帝姬,而且一出生就带着笑呢。”
“给我看看。”那女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温柔的抱着孩子,美丽的脸庞上虽布满汗珠,却难掩那一身的矜贵之气。
那一刻,她是真的被惊住了。
看着女儿瞳孔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殷红,她的声音中竟夹杂着一丝颤音:“这个孩子,生不逢时啊,否则,该是何等的……”
若早生二十年,必能扭转金陵王朝的命运。可惜,生不逢时。时也命也,老天如此安排,这既是瑾陵王朝的命,也是她自己的命。
她及时住口,眸光却变得坚毅起来,道:“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从暗角中缓缓走出的男子,道:“带她走……”
“我带你一起走。”那男子自她手中接过婴儿,沉声道。
“不。”她向后退去,绝美的脸上印着一道浅浅的泪痕,摇着头道,“公主府外重重叛军环伺,你带着我是无论如何走不了的。我是皇亲国戚,只要一日不死,他们便不会心安。天下就这么大,且皆为帝王所掌,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而我,不想再连累你了。你这一生,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她最后望他的那一眼,饱含深情。
“足够了。”
女子溺爱地亲了亲尚在襁褓中的幼女,看着她咯咯直笑,她的眼神越发绝望悲凉。
她的孩子,命不好,一出生就要面临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愧对女儿啊!
不顾男子的阻拦,她决绝的跪下,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求过人,这一次,算我求你了。偌大的府中,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带她离开,也只有你,是我真正可以相信的人。
让她做个平凡的女子,不要想着复国,也不要教他习武,更不要再让她卷入这王朝纷争中来。
待她长大后,一定要让她嫁给她所爱的人,不要让她重复我的命运。”
可是,这一次,他还能听从她的要求吗?
若依她所言,对她就太不公平了。那样,她的付出,还有意义吗?
她是瑾陵王朝的长公主,天生就背负着巨大的使命,所以注定不能做个相夫教子的平凡女子,所以他不怪她。
可是要他按照她说的那样做,他是真的办不到。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她,他不能让她的付出化作流水。
纤纤素手伸出,将旁边一盏宫灯挥落在地。
女子亭亭立在窗口,看着那男子抱着孩子融入夜色之中,绝美的脸上笑得浅淡迷离。
她旋身披上出嫁时皇帝赐给她的霞帔,缓缓的,将沉重的躯体舒展开来。
“永远都不要回来,孩子,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度过一生。”她决绝的推开窗,站在窗前,不顾身上因生子而流出的血液将衣衫染的更加鲜红明艳,长袖飞扬,跳起了那一曲霓裳羽衣舞。
那一刻,她眼前浮现的是最初遇见他的那一幕。
那一日,她游山荡水之时,在山中一处河畔,救下一个重伤的男子。那个男子,虽遍体都是伤痕,可是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告诉她,他是一个隐世的武者。却忘记了问她,她的身份。
后来,他对她说,他喜欢她,想向她提亲。当时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的一个贴身侍女当场便嗤笑道:“长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这等山野匹夫可以高攀的。”
她虽然呵斥住了侍女,但是那一刻,她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黯然。
为了不让他难过,她开玩笑的说道:“如果你想报恩,就来为我做事吧。以你的能力,必然可以成为吾皇之臂膀。
她说的是真心话。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后,他竟真的会来找她。辞别了师尊,只为了留在她的身边,做她的贴身侍卫。
当他单膝跪地,对她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吾甘愿隐姓埋名,只希望能留在公主身边做一个带刀侍卫,保护公主周全的时候,她深埋在眼底的泪水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可是身为长公主,她不能让旁人看见她的脆弱。所以她转过身去,以上位者对待臣民的淡漠口气问:“以你的能力,屈身于此,岂非对你不公?”
她至今依旧清楚记得,当时,他的回答是:“末将,甘之如饴。”
此后,他便成了她唯一的贴身侍卫,就像她的影子,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十步之遥,几十年如一日,其间更是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只是他再也没有对她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她知道,他不会是只为了报恩而已,可是聪明理智的她却不能给他回应。因为她是长公主,她的婚姻只能是维系皇室稳固的枢纽。
“段影,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她喃喃的念道,身体却舞动的更加婀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溯世缘·第八篇·尾声
库房外,人影绰绰,越聚越多,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议论。
男子抱着孩子,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红色的身影,逐渐被大火吞噬掉。
下方,宫倾了,殿颓了,火光将一切吞噬,包括,这个孩子的存在,亦包括,瑾陵家族所有一切的秘密。
新帝继位后,曾叹过,纵然立场不同,他依旧承认,长公主如此烈性让人钦佩,是世间大多数男儿所无法做到的,所以为其追封谥号为“圣尊长公主”。
直到过去多年以后,民间还流传着有关于圣尊长公主的传说。
世人皆言,长公主以身殉国,宁死不屈,为巾帼女英,这样的胆魄,别说娇生惯养的公主,就连一般的儿郎,都不及万分之一。
后世提到此间,翻开史书,只有短短几行:
瑾阳帝即位初,为君无道,重玩乐而贱人命。
强雄奋起反之,数瑾陵王朝奸佞恶行,悍然起兵直入中宫,挟天子以令诸侯,终取其位而代之。
有奇女圣尊长公主宁为玉碎,以身殉国。
年轻的时候,瑾陵妃一直不明白,以段的能力,为何不去为□□效力,反而甘愿屈伸在这个小小的公主府里,做一个无人问津的贴身侍卫。
因为她觉得,倘若只是为了报恩,天大的恩情,这么多年,也早该还清了。
更让她不清楚的是,段影与她无亲无缘,为何还要对她如此之好。现在,她终于知道了——那或许,是因为爱。
段影为了那份对长公主的爱,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他放弃了功名,放弃了修炼,放弃了一切,也将那份爱深埋于心底,一生未曾对长公主说出半个字,只是在她的身旁,默默相守,成为长公主身边第一护卫便是她能给他的最高的位置,这样的爱,太过伟大。
如另一个,一直在默默相助于她,却从未要求过回报的人。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飘然而去后,只余下空荡荡的沉香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这苍茫夜色中,仿若有无尽的冤魂和厉鬼在低泣。
一片晶莹洁白的花瓣自墙内飞出,在这片无垠的夜幕的笼罩下,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夜之精灵。
女子抬手接下这片花瓣,再抬头,看到的是一株参天的桃树。它的树冠早已超出了院墙的高度,繁密的枝杈上正开满了纯白色的小花,在夜风的影子中摇曳生姿。
她目光一凝,喃喃念道:“这是我当年所种的那颗小树苗吗……”
纤纤素手伸出,她只手向前轻轻一拂,伴随着“咯吱”一声重响,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上面的封条也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化作了一地尘屑。
“岁月啊,当真是毁掉了一切……”
院内,一株高大的桃树正迎风而立,朵朵桃花点缀在树上,那万花一同盛开的奇景,当真是瑰美无比。
恍惚间,她看到树下有一男子正负手而立,背对他在仰望虚空。
她看到那个高大的男子,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妃儿,你记住,你是为瑾陵王朝的复国大业而生的,你是瑾陵王朝所有人的希望。”
她看到自己抬起头,问那个男子:“苍天既死,黄天当立,为什么要复国呢?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瑾陵王朝的覆灭是大势所趋,为什么偏要与天下大势相抗呢?”
“因为你是瑾陵王朝的帝姬,你的存活,是长公主用生命换来的,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
然后,不久之后,她便爱上了那个神一样温润的男子。
她欢天喜地的跑到那人的面前,脸上满是小女儿的羞涩,她说:“段叔,我决定嫁给祁国未来的王,瑾陵王朝既然覆灭了,便是天道循环,妃儿一人怎么能与天抗呢?”
“段数,你一定是希望我可以幸福的吧。”
随着时间的变迁,她也渐渐明白了,前朝国主昏庸无道,王朝早已从根本开始腐朽,改朝换代乃是天道循环,必然之势。即使没有骜擎叛变,也会有别人打着天下大义的名号除掉这人间毒瘤。况且,她也没有如此宏愿。旧人不存,复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重建的,亦不再是昔日的瑾陵王朝。何必弄的民不聊生,为了一己之私让天下百姓再受苦难。
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她这样的女子毫不犹豫的背弃她的信仰?
事实上,一切的自我安慰,都不过是对良心的愧释。
她犹记得当时,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而是像早已预料到会如此一般,长长的叹息一声,弓下去的背脊似乎弯的更深了。可是他依旧摸着她的发,眼里满是慈爱,只是发出的声音越发的苍老:“如果他能让你幸福,那么段叔不会阻拦。可是妃儿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我只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若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后悔。
她没有后悔,这一切,都是她人生中最珍贵的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时刻提醒着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男女之爱,是世上最廉价的感情。
可是每每想到那一幕,她都会心如刀绞。
女子眼中泛起一层朦朦的薄雾,竟失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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