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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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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姐姐、姐姐……”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甚至带了哭腔,不久前才脱离孩童稚气的小少年嗓音,因为这哭腔又带上些孩子般的稚气,仿佛失孤的小兽,急惶惶一声声唤着母兽的名,又像鸟巢里的孤雏,迟迟等不来亲鸟归来的身影。
  甄珠被他叫地心软,想拍拍他的背,却发现手臂也被紧紧箍住,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安慰道:“没事,没事,阿朗不怕,我好好地回来了,我还在。”
  阿朗脑袋趴在她肩窝上,无声地流着泪,泪水落在她肩上,烫地她肩头灼热。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走的,我应该跟着你的……”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
  那时候,还有着一身肥肉的甄珠对他说:“你要好好练功夫,以后保护我,我这么美,万一被人抢去了怎么办?”他当时还不以为然,觉得谁会想不开抢她。后来她却真的变美了,越来越美,也真的有人来抢,甚至直接登堂入室。
  他日日苦练功夫,终于在她不愿意再见那男人时能够威慑他,让他不再骚扰她。
  可是,他还是粗心了。
  不可饶恕。
  甄珠心里又暖又酸,双手动不了,就蹭蹭他的脑袋,轻声道:“不用这样。”
  “阿朗,你已经做地很好了,很棒,不要把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你还是个孩子啊。”
  人不是机器,人都有犯错的权利,孩子更是,更何况,他并没有犯什么错,再怎么小心提防,又怎么能防地过他人的别有用心?
  将他人的罪行归为自己的错误,不断内疚不断自我谴责,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她的脑袋与他的脑袋紧紧相贴着,借由头颈处皮肤温热的温度温暖着他:“阿朗,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你记住,永远不要因为别人的罪恶惩罚自己,你应该做的,是记住作恶的人,不让他再作恶,再伤害到你和你重视的人。”
  她的声音徐缓,轻柔却又有力,说话时的气息羽毛一样拂过他耳朵,熨帖着他急切狂乱的心。
  他止住了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下巴磕在她肩头上,落下沉甸甸的重量。
  “是铁匠。”他说道,声音仍有些稚气,语气却无比森寒,带着十分的戾气,“姐姐,刚才是那个铁匠对不对?”
  甄珠一愣,轻轻“嗯”了一声,确认了他的猜测。
  但不等他说话,便又道:“阿朗,我不许你去报复他,也不许你仇恨他。”
  阿朗的身子顿时一僵。
  甄珠叹息,又轻轻蹭了蹭他脑袋,“阿朗,你还小。和他相比,你还是太小了,小到像是以卵击石。”
  阿朗张口反驳:“我打得——”甄珠却阻止了他说下去。
  “——不,不要说你功夫好能打过他,即便你能打得过他,打过后呢?你想过后续可能发生的结果没有?况且,被愤怒和仇恨支配的你,能够控制住尺度,只是打他一顿么?”
  “阿朗,你记住,弱者的愤怒毫无意义,所谓的报复也不过是自我灭杀。若你只会热血上头凭一时之气行事,那么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弱者不只是身体、能力乃至所有外在条件上的弱,更是心理上的弱,当你将仇恨放在第一位时,你便将自己放在了弱者的位置。”
  “心被愤怒支配、眼被仇恨蒙蔽,冒然决绝地进行报复,结果只会是伤人伤己。”
  说完这一大通话,甄珠艰难地扭头,就看小少年呆住的侧脸,便又道:“当然,我不是要你有仇不报,甚至以德报怨割肉饲鹰,做什么圣人佛祖。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
  长篇大论的教诲说完,她又笑盈盈地道:“等你心平气和了,这事儿也过去了,我们一起乔装打扮,把那臭铁匠蒙上麻袋打一顿怎么样?”
  她语气轻快,声音又轻又脆,清泉流响般流落在他耳边,又流落到他心里。
  他胸口剧烈跳动着,拥紧着她,用力点头。
  “好。”
  他说道。
  ——
  看着甄珠的背影消失,那自称阿圆的锦衣纨绔也慢吞吞地走起来,只没走几步,屋顶上便跳下来一个人影。
  红衣貌美,作的丫鬟打扮。
  她单膝跪地:“公子,少八的消息,已经诱住那两个伙计。”
  他点点头,大大的猫儿眼笑成弯月:“来得正好。”
  “小七走,跟公子我看看,是什么事儿能让我那好哥哥大发雷霆。”
  讯问的地点在酒楼的一间包厢里,当中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俱是寻常百姓难得入口的好酒好菜,席上坐了三人,一个青衣俊俏的少年,两个作伙计打扮的男人——正是刚刚被方朝清赶出悦心堂的两个伙计。
  纨绔公子和红衣美貌少女缺七进了隔壁的包厢,两间包厢之间却早被凿出了孔洞,能清楚地看到隔壁的情形,听到隔壁的声音。
  一进包厢,那纨绔便贴在那孔洞上,暗中窥看。
  隔壁包厢,两个伙计饿虎扑食般风卷残云地吃着席面上的酒菜,不一会儿,便吃得杯盘狼藉,两人嘴角泛着油光,脸色醉地发红,双双抱着肚子满足地叹息。
  而对面坐的青衣少年少八,也开始套话。
  “……那方老板怎么突然发脾气将两位赶出悦心堂?”


第26章 登门
  酒足饭饱,两个伙计正兴致高昂,一听青衣少年问起,顿时兴起,吧啦吧啦便说起来,主要便是那年纪大的伙计在说,小伍在一旁敲边鼓。
  “……不过就是闲话几句,左右那破铺子冷清地没一个客人,又没事儿做,还不许我们哥俩儿说说闲话啦?我看他就是恼羞成怒,听到自个儿心上人的丑事,就迁怒我们哥俩儿!呸,那姓甄的女人跟铁匠的拉杂事儿谁不知道,咱说说又怎么了?就是说他傻子,可咱也没说错啊,他可不就是个傻子?有眼无珠,把个破烂货当仙女儿,那女人一来,就开心地跟什么似的,偏偏回了家还得对着他那丑婆娘装孙子,时间久了,估计心里都憋出毛病了吧?不敢对着别人撒气,就拿我们兄弟开刀,小兄弟,你说我们冤不冤?”他恬不知耻地道,将错全推给了别人,自个儿倒是清清白白一点儿错没有。
  隔壁包厢,阿圆猫眼似的瞳孔圆睁,旋即低头,喃喃了句什么。
  等他再抬起头,隔壁已经换了话题,那伙计将方朝清狠狠控诉一番后,少八又问起甄珠与方朝清的关系。
  “……啥关系?那女人……嘿嘿。”年长伙计嘿嘿一笑,又慢悠悠地夹了口菜吃,卖足了关子,才得意笑道。
  “小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请我们哥俩儿好吃好喝又套话的,不会就为了听我讲故事吧?你有什么目的?”
  少八一愣,倒没想到他还有些脑子。
  便也不再装无辜,只露出神秘莫测的模样,下巴却是微微点了点,承认了伙计所言。
  那伙计便嘿嘿一笑,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低声道:“兄弟,你懂的。”
  少八会意,问道:“多少?”
  那伙计扬起下巴,狮子大开口:“五百两。”
  一旁的小伍瞪大眼,吃惊地看着同伴。
  五百两,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五百两!
  然而,对于这样离谱到近乎勒索的要价,那青衣少年少八却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可以。”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一百两一张的面额,数了五张给两人。
  万万没想到他这般干脆,小伍惊呆了,便是那要价的伙计,也惊呆地看着他,然而旋即便将贪婪的目光放到那银票上,飞快地伸手将那银票塞进怀里。
  小伍愣了下,随即不满:“赵哥!”
  被叫做赵哥的伙计将银票捂地紧紧地,瞄了小伍一眼,斥道:“急什么,待会儿自然会分给你!”
  小伍便不说话了,只眼睛紧紧盯着那赵哥的胸口。
  仿佛没看到对面两人的龃龉,待那伙计藏好银票,对面的少八便淡淡道:“现在该说了吧?”
  那赵哥嘿嘿一笑。
  “兄弟爽快,我老赵也是敞亮人——你这么套话问东问西的,不就是想打听那‘风月庵主人’的事儿嘛?我早就知道了。最近那风月庵主人的春宫画卖的火,别的书画铺子可都眼红呢,话里话外地跟咱们打探好几次了,就是没一个跟兄弟似的这么爽快,那方朝清又严禁我们往外说,为了不丢差事,老赵我可憋了好久哇。”
  少八继续沉默装默认,心里却微讶。
  公子只让他打探方朝清为何突然大发雷霆赶走两个伙计,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跟‘风月庵主人’有关系?
  之前他们通过知府向方朝清施压,也没让方朝清将那个神神秘秘的春宫画师交出来,还想着要是他继续硬抗,再从两个伙计下手,只是从昨日,悦心堂便对外宣布不再卖‘风月庵主人’的画,公子得到消息,知道方朝清服软了,便没再多此一举。
  今儿这事儿又跟那风月庵主人什么关系?
  自以为摸准了少八的命脉,那赵哥再次得意地嘿嘿一笑,宣布什么大消息似地道:“兄弟,别说哥们儿黑,我这五百两银子可不白收你的,你可知道——”
  他拉长了调子:“那劳什子风月庵主人,其实——就是那个姓甄的女人!”
  隔壁包厢里,那纨绔公子的猫眼瞬间瞪地如满月般。
  ——
  不用每月再给悦心堂送画,甄珠便只窝在家里不出门,倒不是她乐意窝着,但如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数不胜数,她一出门,除非把自己打扮地谁都认不出,不然被那些三姑六婆看到了,定然会平添闷气。
  况且,她也担心何山再来纠缠。
  她到底拦着阿朗没让他去报复,不能报复,便只能躲着何山,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上次好运被那纨绔解了围,下次若再被何山掳走,可就没那么好运再碰上一个纨绔了。
  所以只能躲着,先等事情过去,兴许他自己就想开了不再纠缠她了,当然,若是他还想不开继续纠缠,甄珠也不介意像之前跟阿朗说的一样,套麻袋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但那到底是下下策,甄珠并不想真弄到那种处境,毕竟揍人一时爽,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便是她可以不在乎,也不能不考虑阿朗。
  第一个炮友便是这样的结果,甄珠很有些气闷。
  受了这番打击,便是没了男人疏解欲望,她自个儿对那档子事儿的需求也淡了下来,春日正好,她却清心寡欲起来,男人也不想,春宫也不画,倒是找到个新乐趣:种菜。
  去年暮春来到这所小院时,院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两棵树,一口井,一株花,旁的再无他物,一年下来,枣树下添了软塌,墙角边栽了菊花,去年秋天还又移来几株颜色各异的牡丹栽了,如今开地正好。
  不过这还不够,在春日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甄珠迷上了种菜,索性把院子划出一块儿,种上小葱、香菜、豆角、白菜等,都是长得快的蔬菜,一场春雨后便争先恐后地长高,点点绿意变成片片绿茵,看着便喜人。
  院里的牡丹也开过了,春天只剩下个尾巴,甄珠看着满院青翠,想着都是自个儿种出来的,便满满的成就感。
  种了菜自然是要吃的,甄珠便寻思着做春饼吃。
  春饼薄如纸,何物不可卷?
  青翠鲜嫩的菜卷在薄如纸的春饼中,咬一口都是春天的滋味。
  甄珠便让阿朗烙春饼,自个儿拎了个竹篮,去菜地里摘菜。
  她穿着那灰扑扑的旧衣裳,头上再戴顶软帽,因为摘菜,手上脸上都弄上了泥,宛然一个农妇。
  正摘着菜,忽然听到有人拍门。
  ——
  阿圆背着手,在柳树胡同里走着。
  周遭有人窥视着,窃窃私语着,目光在他和他身后来回徘徊。
  他的身后,相貌出众的缺七少八一左一右跟随着,而缺七少八后面,十来个壮汉抬着半人高沉甸甸的木箱,一行人甫一进了巷子便吸引无数人眼球,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他耳朵尖,听到一句“难道又是向那甄小娘子提亲的?”,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扭头,指着自己鼻子问缺七少八:“小七小八,你们公子我眼光怎么样?”
  缺七少八对望一眼,齐齐地道:“公子眼光自然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
  那是。
  眼光这么好的他,会跟那臭铁匠和他那瞎眼的哥哥一样看上同一个女人?开什么玩笑。
  就这么慢慢悠悠优哉游哉地踱到甄家门前,他看着那有些旧的大门和院墙,门环上还有铜锈的痕迹,不禁啧啧摇头。
  这么贫穷破旧的地方,真是不符合他的气质啊。
  背着手,喊道:“小八,拍门。”


第27章 裤子
  甄珠怎么也没想到来人会是他。
  唇红齿白,眼如猫瞳,一身银红锦衣鲜亮到刺目,不是那自称“阿圆”的纨绔公子是谁?
  目光瞄到他身后,便看到那日邙山上见过的婢女和小厮,婢女小厮后面,则是一干抬着木箱的壮汉。
  而他,则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看着她的一身打扮,先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旋即强忍着嫌弃,反而扬起爪子,猫儿眼弯成月牙,人畜无害地道:“嗨,美人,又见面了。”
  他是来谢恩的。
  说话间,他便指挥着那几个壮汉,鱼贯着把那一堆箱子全搬进了小院。
  原本东西都被箱子装着,外面也看不出什么来,搬进了院子后,那些壮汉便将那些箱子通通打开,一瞬间,仿佛有灿灿的金光从箱子里透出,瞬间便耀花了人眼。
  材质上好的绫罗绸缎,裁剪熨好的各色成衣,珠光宝气的钗环簪珠……那一堆第的箱子里,最多便是这些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项,有摆设有用具,其中一座一尺高的红珊瑚通红如火,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其他杂项看着不起眼,却也俱是精巧上等的东西,总之就没一个便宜的。
  足足十来个大木箱,里面俱是这样的物什,甄珠虽还不太清楚古代奢侈品的物价,却也估摸着这些东西的总价怎么也得上千两了。
  这谢礼不可谓不丰厚。
  而纨绔的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可都是我特地叫人从京城运来的,每一个都是上好的,有些更是有钱也弄不来。”他双手背在身后,得意洋洋地介绍着,那表情,再衬着那鲜亮的锦衣,活像只开屏的花孔雀,炫耀着漂亮的尾羽以博得母孔雀的欢心。
  然而,甄珠没看他那骚包模样,也不关心那些东西怎样珍贵难得。
  她拧着眉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他笑:“你当小爷是谁?”他手指轻弹,话声里的倨傲掩都掩不住,“就这区区洛城,小爷想找个人还不容易?”
  甄珠一愣,旋即明白。
  种种迹象早已表明,他的出身绝对非富即贵,而对他这种身份而言,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知道她在洛城,再加上还有何山那个线索,想要找到她,似乎的确没什么难度。
  可是明白归明白,她可不喜欢被人这么摸上门来,哪怕他打着报恩的旗号。
  看着那一箱箱价值不菲的“谢礼”,她道:“不是说过,我救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两下相抵,谁也不欠谁了?这些东西你拿走,我不要。”
  话声一落,便见他那猫儿一样的眼珠顿时瞪地大大的。
  “这怎么能相抵了?这是两码事儿好不好?救你不过是顺手,说两句话罢了,算什么报恩?小爷的谢恩会那么磕碜?那岂不是显得小爷的命很不值钱?”
  最后又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小爷我有恩必报,你不让我谢恩,就是看不起我!”
  甄珠呵呵,有心想回他一句“我就是看不起你”,想想又觉得那样自己岂不是跟他一般幼稚,便闭嘴不言。
  眼角余光瞥见阿朗从厨房里出来,她想起一茬,扭头对对那纨绔道:“你非要谢恩的话,也不该谢我,而是要谢阿朗。”
  那日虽然是她和阿朗一起“救”了他,但严格来说出力的完全是阿朗,她不过是作为同伴被他当做恩人罢了,他真要谢,也该谢阿朗,而不是她。可他送来的那些东西,各种穿用,分明都是女子用的东西,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还有阿朗这茬。
  果然,听到甄珠这样说,他顿时一愣,扭头看了看阿朗,脸上露出“怎么还有这么个人”的表情。
  果然是真忘了阿朗了。
  虽然如此,他却没半点尴尬,又挥了挥爪子,仿佛自己没忘记人家似的,笑眯眯地道:“哎呀,他自然也是要谢的,明儿我就叫人给他送谢礼,嗯……他一个毛孩子也用不着衣裳首饰,就直接给谢银吧,一千两够不够?”出手倒是大方地很。
  阿朗已经走了过来,一眼就认出眼前这锦衣灿灿的翩翩公子,正是那日邙山上那纨绔,登时皱着眉头,握紧拳头强忍着不去打他,脸上难掩嫌弃地道:“我不用你谢。”
  而一听阿朗这样说,那纨绔立刻无辜地摆了摆手,对甄珠道:“你看,他不要我谢。”
  甄珠点头:“嗯,我也不要你谢,把你的东西拿走吧。”
  他的眼瞬间瞪大了,圆如满月。
  “喂,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银子?就这个——”他指着那株通红如火的红珊瑚树,“就值三百两了,这总共的加起来,可有四五千两呢!”
  这话一出,那几个抬箱子的壮汉顿时倒抽一股冷气,看着那些箱子的眼神变得火热无比。
  在这二十两银子便够普通五口之家过一年的年景,四五千两,这是绝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数目,有了这些钱,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好吃好喝地过完一辈子,还能给儿孙剩下许多。
  果然是顶级的纨绔,随意一出手就是这么吓人。
  甄珠想着自个儿床底下卖画得来的银子,似乎也才两千多两不到三千两,顿时有股把谢礼留下的冲动,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转瞬便摇摇头。
  “多谢了,还是请把东西拿走,我既说过不相欠,便是真的不相欠。”
  阿圆瞪她,似乎无法理解她怎么这样不识好歹。
  甄珠笑:“再说,升斗小民,飞来横财,也未必是福非祸。你若真要谢我,就让我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
  于是,最终那一箱箱价值不菲的谢礼还是抬走了。
  走时,阿圆又听到胡同两边有人窃窃私语,“看我说对了吧?那甄小娘子肯定又是不依,她心气儿高着呢,这小公子肯定是看上甄小娘子美貌想娶她做妾,甄小娘子能答应才怪!”
  他停下脚步,扭头就向那声音来源看去,便见两个穿着短褐的平民男人躲躲闪闪装作无事的模样。
  他复又“嗤笑”一声,转身大踏步地走了。
  看上她?纳她做妾?
  除非他疯了。
  ——
  回到下榻的官署,还没坐稳,知府便立刻求见。
  阿圆烦地挥手,“叫他回去,这会儿没空见他。”
  那通传的小吏一脸苦色,却也不敢说什么,苦着脸便出去回复了。
  小吏一出去,立时足足七八个美貌少女围了上来,俱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裙,脸蛋更是漂亮,且燕瘦环肥各有特色,随便一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然这些美人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的丫鬟,端水给他漱口净面的,架起炉子烹水煮茶的,还有个小心地捧来一只竹骨贴金箔的蝈蝈笼子,里头一只翅色黑亮的大蝈蝈,精神昂扬叫声嘹亮,一只蝈蝈愣是叫人瞧出不可一世的气势。
  他接过蝈蝈笼子,对着那蝈蝈吹了声口哨,又懒懒地将目光在众少女身上逡巡。
  察觉到他目光,那些少女便有些意动。
  她们都是知府送过来的,知府听闻这位少爷最喜美人,送她们来前特意叮嘱了,谁能被他收用了,便有丰厚的奖赏。可就算没有知府大人的许诺,这么一个年轻漂亮待人又温柔和气的少爷,也足够教她们这些孤苦无依的风尘女子心动了。
  然这些天来,这位少爷虽然的确很喜欢她们的样子,出去游玩也喜欢带上她们,平日出手更是大方,可却愣是一个都没收进房里。这会儿,难道终于忍不住了?
  想到这里,几个少女的动作便慢了下来,有意无意地搔首弄姿,那正泡茶的少女,更是将衣襟拉了半边,又向前伸着身子,整个胸部都悬在茶具上方,使得胸前高耸愈显伟岸,茶水的热气氤氲在少女胸前,水汽钻进衣襟,将少女雪白的肤染上淡淡的红,叫人看了,哪里还能将眼光放在茶上。
  阿圆目光瞟到她,立时猫眼一瞪,勃然大怒。
  “呸!”
  手上竹骨贴金箔的蝈蝈笼子劈头盖脸地扔到那丫鬟脸上。
  “头发都掉到杯子里了,还要小爷怎么喝茶!”
  蝈蝈笼子摔到地上,翻了好几滚直到撞到墙角才停下来,笼子倒是结实,这么摔都没掉一块儿金箔,可那笼子里的蝈蝈,却翻了肚皮,黑亮的翅合拢着,短促地叫了两声后,便直挺挺地再也发不出响亮的歌声来。
  而那被笼子砸了脸的沏茶少女,则吓傻了一般,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阿圆。
  缺七迅速地上来,把她拉了出去。
  拉到门外,缺七便对门口官署的守卫道:“把她送还给知府大人。”说着推了那少女一把。
  少女立时色变,一把抱住缺七的腿:“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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