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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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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下了床,走到窗边,听到外面有鸟儿欢快地叫着,还有隐隐的人声。
她推开窗,往外看去。
窗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中还有水井,有菜地,远处还有零零落落的房屋,此时正冒着袅袅的烟,幽幽地散入房屋后面的半壁青山。
是个十分安静的小庄子啊。
甄珠笑了笑,然后便看到推开院门走进来的人。
方朝清,还有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拎着药箱的老头,以及一个婆子。
方朝清也很快看到了她。 青丝未梳,脂粉未敷,清透如水的眸子盈盈地望过来,仿佛望进了他心底。
他竭力压下那颤抖不停的心跳,面上没有露出一丝异样。
“甄姑娘,我请了大夫和药婆。”他温声说道,声音平稳至极。
第129章 笑容
为女子看伤,方朝清自然不方便在场,因此,将大夫与药婆介绍给甄珠后,他便到院中等待。
大夫也不好直接检查,因此只让药婆先进来查看。
“造孽哟……”药婆一边念叨着,一边给甄珠盖上被子,倒是甄珠的面色还正常着,药婆看着她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出去以后,难免跟大夫以及方朝清多说了几句。
“……撕裂……劳累……磨伤……需得静养……”
方朝清安静地听着,面色不变,衣袖下的手却越握越紧。
大夫又仔细询问了药婆伤处的情形,最后开了药,有内服有外敷,只是这农庄里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婢女,昨日领甄珠去睡觉的只是庄头的女儿,此刻也不在,因此只能把开的药方和用法都说给方朝清听。
本应是有些尴尬的问题,方朝清却听的极其认真,大夫一边说,他一边记在纸上,又多询问了几句,才将大夫和药婆送走。
——
药婆出去后,甄珠便自己起身穿了衣裳,见床边有水盆,便自个儿洗了脸,又要挽发,还未挽好,方朝清便敲了门。
甄珠握着没挽好的头发,朝门外道:“我头发还没挽好。”
方朝清一愣,立即退后几步,“那、那我稍后——”
甄珠“扑哧”笑出声,三两下将头发扎了个松松的马尾,叫道:“好了!进来吧。”
方朝清这才进了门。
晨光明亮,她坐在窗边的梳妆台前,还穿着昨日逃出时的衣裳,质地轻软,纹饰绮丽,如云一样将她包裹着,映着她朝霞里的容颜更显出众。
似乎与在洛城离别时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当然有不同。
与那时相比,她瘦了些,那时还有些丰腴,如今却十分符合世人眼里纤瘦的标准,下巴尖尖,眼睛也显得更大了些,不笑时便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便如此刻。他进来后,她只在开始笑着,然后便敛了笑容,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那眉那眼,安静地像一泓秋水,波澜不兴。
但以前,她却几乎总是笑的。
哪怕脸上不笑,眼里也总带着笑意,像有星星在跳跃,让人看了,就忍不住跟她一样笑起来。
现在,却没有了。
耳边恍惚又响起方才药婆的话,那些血淋林的描述,以及那些描述后面所意味的事……方朝清身形僵滞,胸口处忽然有如被什么紧紧抓住揉捏一般地痛。
“方老板,有什么事么?”久等他开口却未等来,甄珠只好自己开口。
方朝清这才回过神来。
他掩去眼里翻滚的思绪,对她扬起笑:“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可能要多在这里住些天了。大夫说,你要静养些日子。”
对此,甄珠并没有感到意外,她点点头,朝他福了一礼,有些歉意地道:“如此,这段时间就麻烦方老板了。”
方朝清苦笑着摇摇头:“你我之间……用得着这样客气么?”况且,本就是他欠她的,若不是他,她也不会到遭受那一切,如今不过是还债而已,又哪里算得上她麻烦他。
甄珠一愣,随即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既然方老板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咯。”她轻快地点着头,随意扎起的马尾随着话声一起一落,眉眼五官刹那生动起来,水润的眼眸里,仿佛有星子在跳跃。
就好像以前一样。
方朝清捂着胸口,也温柔地朝她笑起来。
真想……一直看她这样笑啊。
第130章 划清
笑过之后,气氛便陡然轻松了许多。
两人闲聊起来,浅浅说了些别后的事情。方朝清的经历,甄珠其实大致都是知晓的。
携妻上京治病,恰遇崔相遇难,一起逃出生天,再有消息便成了崔相谋臣,想必如今已经与崔相冰释前嫌,翁婿尽欢了罢。
方朝清的讲述,与甄珠所想相差无几,只是他说的甚至比甄珠想的更简略,他没有提崔相,甚至也没有提他妻子,只说他被派来京城打前站,如今任务完成,其余的事儿便是别人的了,如此他无事一身轻,因此这会儿才能悠闲地陪着甄珠待在这小庄子里。
甄珠并未全信他的话,但也没有追问。
不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好,还是为了让她安心在这里修养也好,她心知方朝清不会对她不利,只要知道这一点,别的说与不说,便都是方朝清的自由,她不会去追究。
轮到甄珠,她同样寥寥几句,便将过去那么多惊心动魄和艰辛坎坷全一语带过了。
她的这段过去,也的确没有什么好讲的。
除了那些微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人情感,那些艰辛困苦,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困扰,她本人都已经打算将其抛弃,此时自然也不会拿出来向方朝清大吐苦水。
对此,方朝清同样没有追问。
将过往的不如意全部抛弃掩藏,将目光着眼于未来的快乐。虽然未经讨论,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样的做法。
说罢过往,方朝清又跟甄珠说起如今所处的地方。
“……这处农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因为庄子不大,出产不丰,连方家那边都没几个人知道,外人更不知晓。庄子里除了庄头一家,便只有六户人家,总共不到三十人;这里距京城三十里,打马也不过一个时辰;五里外有个小镇,叫京西镇,方才的大夫和药婆便是从镇子里找来的,平日庄子里没有的东西要采买也是去镇上;因为地处偏僻,又远离官道,这里极少有外人来,你尽可在此安心修养……”
方朝清细细解释着,甄珠侧耳倾听,一边听一边看向窗外。
朴素的小院,碧绿成畦的农田,农田外青翠秀丽的远山……的确是个修养的好地方。
大夫说,甄珠的伤起码也要养半个月才能完全养好,所以不出意外的话,甄珠起码要在这里住半个月。
“等到你养好了身体——”方朝清继续娓娓说着,只是说到这一句,话声突然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甄珠,认真询问:“养好了身体……你,要回洛城么?”
甄珠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当然。”
尘埃落定后,如果能重回洛城,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方朝清便也笑起来:“那好,待你身体养好,我送你回洛城。”
他温润俊雅的眉眼映着窗外的远山,目光看向甄珠,声音清澈和缓如水,一触及,便忍不住沉沦其中。
一瞬间,甄珠有些恍惚意动。
然而,她很快清醒过来。
“方老板。”她抬头,洒然一笑,说出的话却是拒绝:“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方老板了。”
“等我养好伤,崔相应该已经入京了吧,应该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作为相爷的女婿,方老板应该也很忙吧?”
说到“相爷的女婿”,她的咬字似乎不经意地重了些。
甄珠继续说道:“方老板费心搭救我,又让我在此安心养伤,我已经很感激了,别的,我就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啦。况且,方老板以后应该也不会常住洛城了吧?”她朝方朝清挤了挤眼,显得有些俏皮。
方朝清一时怔愣。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他便已经明白了甄珠的意思。
甄珠觉得他以后肯定不会重回洛城,继续当一个书铺老板了。
毕竟眼看崔相马上便要大功告成,无论以后推举高家的哪位上位做皇帝,崔相都必将更加炙手可热,身为跟随崔相扳倒太后和计都的功臣,同时也是崔相唯一女儿的夫婿,方朝清但凡有点野心抱负,以后在京城都不会混地太差。
所以,留在京城,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更何况,洛城于甄珠而言或许代表着自由,于方朝清而言,恐怕是他人生失败和不得志的标志吧?
对于一般男人而言,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代表着自己不堪过去的地方。
所以,不回去的推论十分合情合理,她问出这样的话,也十分合情合理。
但她说出这些话的理由,却不只是因为这些话说出来合情合理,而更是因为,想跟他划清关系吧……
方朝清忽然觉得口中有些苦涩。
他看向甄珠。
“好,那你和阿朗回去要小心。若有需要,一定要开口。”
甄珠用力点头,笑得眉眼弯弯:“这个自然。”
方朝清也笑起来,“不过,洛城的话,我还是要回的。”
不等甄珠惊讶,他又道。
“洛城还有悦心堂啊。”他朝甄珠一笑,精致温和的眉眼,瞬间又叫甄珠一愣。
“就算我不回去,悦心堂也得找人打理,我们签的‘合同’,我可还没忘呢:悦心堂要做天下第一书铺,你要做名留青史的大画师。”
说起曾经的豪言壮语,方朝清脸上笑容越发明显起来。
“不管以后如何,那段日子……其实很怀念啊。”
之后便没再说什么了。
细细的交谈声中,晨光越过窗棂,变得越发明亮。
说完往事,方朝清看了看天色,笑着道:“不说了,你饿了吧?昨日下了雨,来时听庄头说,山上出了不少蘑菇,想着你身子虚,吃不得太油腻的,我便让人煮了菌菇粥,待会儿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甄珠闻言向外看去,才发现果然已经到了早饭时候。
是该起身去吃早饭了。
她想着,只是突然又想到一个方才忘记问的问题,便没有立刻起来,而是看向方朝清
方朝清正要起身的动作也是一顿,立时明白她似乎有话要说,于是看向她,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甄珠敛了敛眸,轻声道:“方老板,我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方朝清很快便走了。
他自然不会留下跟甄珠一起用饭。
虽然没有外人,但一个单身女子跟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共用早餐,未免还是太过亲密越矩了些。因此,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共用早餐的事,看着庄头家的领着女儿给甄珠布好了饭,方朝清便转身告辞了,甄珠也没有挽留。
更何况,此时她也没有心思挽留。
她的脑中,全然被方朝清的一句话塞满了。
“安王没有死。”
“安王便是当今陛下。”
甄珠愣愣地坐在饭桌前,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眼前又闪现出那少年的面孔。
一忽儿是在永安宫里,少年穿着可笑的花袍子,在被太监追打的间隙调皮地朝她挤眼笑;一忽儿少年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穿着明黄锦绣的龙袍,面容冷漠地俯瞰着下方臣民。
两个人一忽儿分开,一忽儿又聚拢,分分合合,却总合不成一个清晰的模样。
“姑、姑娘,饭、饭菜不合胃口么?再、再不吃,饭菜就要、要凉了。”怯怯的女声在旁边响起,甄珠抬头,便看见庄头女儿站在一旁,又羞怯又惶恐提醒她道。
甄珠这才晃过神来,对她笑了笑,“多谢提醒,饭菜很好,我只是在想事情。”
庄头女儿刷地红了脸,甄珠自然没有注意到,她将乱纷纷的思绪压下去,将目光看向眼前的早餐上。
早餐里就有方朝清提的菌菇粥,是用了好几种山中野菌加白米、细盐和一点鸡肉熬煮而成,用粗瓷盆盛了满满一盆,揭开盖子后,便有浓浓的米香和鲜美的菌菇香味传出来。
除了菌菇粥,桌上还摆了几小碟青翠碧绿的小菜,以及用竹筐盛的馒头和包子,除了那菌菇粥精细了些,其余都是寻常庄户人家的吃食,比甄珠在太师府和皇宫时用的早餐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甄珠倒是不嫌弃,只是坐下后看着空荡荡的桌子,难免觉得有些冷清,加上心里有事,便不怎么有胃口。
看着这冷清的饭桌,她想起阿朗来。
按理说,她一醒来,应该就会看到阿朗才对,然而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看到过他。
方朝清临走时,甄珠问了阿朗去了哪里,方朝清说他有事要办,要待会儿才能回来,让甄珠先吃早饭。
一大清早有什么事呢?
甄珠想着,想着昨夜那样艰难也要带回来的几具尸首,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眼眶便不禁有些发痛。
真的不容易啊。
她,阿朗,还有那些本来与她素昧平生,却可以说为她死去的人们。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甄珠慢慢地咽下一口粥,入口的触感香滑软糯,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震颤味蕾的滋味,却满满充斥着世俗的平淡烟火气,就像这农庄的生活一样,虽不激烈,却是难能可贵的平淡幸福。
她嘴角露出浅笑。
这样平静的幸福如此来之不易,所以,才更要珍惜啊。
至于那些过去的,已经触不可及的,就让他随风远去吧。
离开甄珠的房间后,方朝清并没有立刻去吃早饭。
他慢慢往庄子南面走去,越过一片碧绿的农田,又越过一片杂树林,便来到一处青草萋萋的小山岗。
小山岗上,一行穿着禁卫军服饰的男人默不作声地干着活。
他们身前,是六座刚起的新坟。
男人们躬身挖土,不断将新挖的、还湿润着的土培到坟上,将六座坟修整地越发高大整齐。
方朝清到时,六座坟已经完全起好,坟上的土也已经培实,只除了没有墓碑。
方朝清没有上前,只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三十多个身着禁卫军服饰的男人朝着六座新坟齐齐鞠躬,又在为首少年的指挥下渐渐散去,他才走了上去。
“阿朗。”他唤道。
少年回过身来,鬓角的发都被晨露打湿,眼睛里还有些茫然的哀戚。
第131章 挣脱
方朝清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已经比自己还高了,猛一看就是一个大人,然而仔细看他的脸庞,就会发现这仍是一个少年,一个没有被生活磋磨打击地失去所有棱角和赤诚的少年。
所以对手下的死去仍会那么看重,所以对于自身的背叛仍会耿耿于怀。
他心里叹了一声,在少年出声之前说道:“她醒了,刚刚还问你,我说你有事,一会儿就回去,让她先吃早饭。”
于是,方朝清便看见少年眼里的茫然和哀戚都冰雪般瞬间消融了,虽然还有些冰冷地沉默,却朝他点了点头。
方朝清笑,看向那新起的六座坟,又轻声问道:“那些禁卫军,你想好了么?”
阿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嗯。”他轻声道,目光也看向那无声的坟茔,“我,回洛城,他们……拜托你了。为他们,谋个好前程。”
方朝清看了他一眼。
“你以后,不会后悔么?若是此时留在京城,向崔相投诚,前程未必不可一搏。”
而回了洛城,就什么也没有了。重新变成来京城之前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甚至还要靠甄珠养。当然,他还有一身好功夫,然而功夫再好,不为官,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少年人总是梦想成为大人物,梦想出人头地,这或许就是曾经的阿朗离开洛城来到京城的原因。
而少年人也总是易冲动,一冲动,便容易做出错误的选择,然后在之后的无数日子里悔恨不已。
如今他能为了甄珠放弃前途,但以后呢?以后想起,他会不会后悔,甚而因此而埋怨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甄珠?
方朝清想确认这一点。
是少年人的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
“方老板。”阿朗忽然叫道。
方朝清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自洛城分别以来,少年第一次这样叫他。重逢后,他不是冷冷的连唤都不唤他,便是跟其他人一样唤他方大人。
这个跟着甄珠叫的“方老板”,倒真的是许久不再叫了。
就好像在洛城时那段时光一样。
他看向少年,便看见少年的脸庞正对着初升的朝阳,虽然脸上布满狰狞的刀疤,气质却清朗如松,有种被雨雾涤荡后又被阳光照耀着的明澈。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离开洛城么?”少年轻声说着,目光看着那朝阳。
“因为我想保护姐姐。因为我总想着,这世道坏人那么多,还有很多坏人很有权势,若是那些有权势的坏人来欺辱姐姐,那么徒有武力而无权势的我,要怎么保护姐姐?所以我想当官,我想变得有权有势,变得谁都不能随意欺辱,这样,姐姐就安全了,就自由了;不必担心受怕,不怕出门画画都怕被地痞骚扰;所以我来到了京城。”
方朝清目光微讶,有些惊讶,却又有些意料之中地看着少年。
“……可是,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却完全不像我想的那样。我的确变得越来越有权势,可是不管我爬地多快,上面总有更有权势的人,他们欺辱姐姐、禁锢姐姐,强迫姐姐做她不喜欢的事时,我却完全无法帮助她,甚至都不能在她身边陪伴她。”
“……所以,我曾经想过,除非像义父一样,不顾一切,汲汲营营十来年,只为了爬到最高处,那样,或许才能真的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吧?可是,不是的。哪怕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我读过书,看到过有的皇帝,为了江山稳固,甚至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而且,那样的话,我还是原来的我么?”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即便此时那双手干净整洁,但在场的两人都知道,它们早已染上了无数鲜血。
阿朗轻声笑了一下。
“所以,我想,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也没有能绝对护人一生平安的权势与地位,哪怕爬到最高处,仍旧有着无数不得已。”
“若现在要我选择,我宁愿当初没有来京城,而是一直待在洛城,待在姐姐身边,她在洛城我陪着她,她来京城我也陪着她;她在太师府我陪着她,她进皇宫我也陪着她……”
“无论她去哪里,我都紧跟着她,无论她遇到什么危险和困难,我都跟她一起面对。”
“只有守在她身边,才能更好的保护她;连人都不在身边,又何谈保护呢?”
阿朗笑着,因为刀疤而显得狰狞的脸庞也舒展开来,朝阳之下,线条凌厉的面部柔和起来,双颊舒展开的酒窝,仿佛两朵小小的花蕾,于黑夜里苦苦挣扎之后,终于在朝阳到来之际艰难绽放。
方朝清愣怔着,看着少年的面孔,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个寡言少年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遗憾,但起码,此时此刻,我非常确定自己的心情:我想回洛城,想和姐姐在一起,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
说罢这句话,阿朗便不再看方朝清,最后又朝眼前的坟茔鞠了一躬后,便大步却又徐缓地走下了山丘,走向山下的农庄,走向他心心念念的人。
只留方朝清一人在原地怔愣。
他看着少年远去的坚定背影,愣了一会儿,旋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笑别人,只笑自己。
笑他一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想的通透。
笑他自以为看透世事,却一直身在迷局苦苦挣扎,没有半分少年那种舍弃一切,只为心中执念便勇往直前的勇气。
是因为他的执念不若少年浓烈?
还是心在尘网中,久被尘埃误?
他的笑声渐渐由低到高,最后化作一声清啸,惊起一群飞鸟,连山下早起耕田的农人也惊讶地抬头向山岗上看。
换作平日,他便要因为那目光而不好意思停下了,然而此时,他不觉有半分拘束,只是看着眼前的朝阳,远处的青山,尽情大笑着,放荡不羁的像个疯子一样。
然而他没有疯。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铿~”地一声,响在他心底,清脆又有力。
仿佛枷锁碎裂脱落的声音。
草草用过早饭,没过一会儿,甄珠便看到了阿朗,没有那些禁卫军跟随,甄珠也没有问,只是让庄头女儿又把饭菜热了下,拉着阿朗坐下,亲眼看着他吃了早饭。
饭后,甄珠因为身体还不能到处走动,阿朗便把她抱到院子里晒太阳,之后又因为她说喜欢看田野景象,便又直接把她抱到了院子外面,甄珠躺在门口地摇椅上看着眼前的景色,阿朗便在一旁练拳。
不时有农人路过,看着这容颜耀眼的美人和气质冷厉的少年,知道是东家的贵客,不敢说话,只腼腆又拘谨地朝他们笑笑,甄珠回以笑容,便叫农人们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些,也更加真心了些。
慢悠悠一上午过去,快到午饭时分,甄珠才又见到了方朝清,却是来叮嘱阿朗和庄头女儿怎样给甄珠用药的,叮嘱过后便又急匆匆地走了,说是要给阿朗办什么事,甄珠原本想问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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