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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所思-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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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没用……”低声这样对自己说道,然后站起身,挺直腰杆,仿佛刚才的恍惚和虚弱都是幻觉一般。
  “真没用。”他又这样轻声对自己说了一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脸上甚至还带了笑容,迈开步子缓缓离去。
  甄珠在客栈楼上,将下面的场景看地清清楚楚。
  直到方朝清挺直了身体离去,一直攥紧的手才慢慢放松下来。
  然而一闭上眼,却又不禁想起自己方才说给方朝清的那些话,也是金珠找来特地告诉她的那些话,心头便不由一颤。
  她以前总觉得,方朝清实在是她认识的人中数一数二的倒霉,可是,若他所遭遇的所有厄运并非天意,而是人为呢?更甚的是,这个“人”,若是他身边的至亲之人呢?
  酒后杀人案和崔夫人遇袭案,若真如金珠所说的那样,那么背后的真相,很可能是甄珠从未想过的丑陋和可怖。
  金珠来找她告诉这些,只是单纯地想着如果能借助这些扳倒崔相,那么阿朗或许就有一丝获救的可能。
  可是甄珠清楚,事情没那么容易。
  崔相没那么容易扳倒,哪怕他真的做过那些事,不然当初计都为何不把查到的事情宣扬出去?一来无证无据只凭猜测,二来,就算有证据,以崔相的能耐,也能让证据变得毫无用处。
  可是,她还是告诉了方朝清。
  不仅是为了那一丝渺茫到不能再渺茫的、让阿朗获救的希望,更是因为,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那么,她觉得方朝清应该知道。
  直面丑陋的真相固然残忍,可是,被蒙蔽,被欺骗,生活在谎言包裹中,连作出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对他未免太不公平。
  ——
  方朝清没有直接回相府,而是沿着客栈门前的大街一直走。
  走了不过几条街,到了一座高大气派的酒楼前,他站定,抬头。
  大大的匾额上黑底金字,“得意楼”三字飞扬虬劲,洋洋洒洒,据说是前朝时一位状元登科后趁着酒兴一挥而就,就此成了当时还只是个小客栈的得意楼的招牌,而得意楼也因为这个招牌,吸引了许多想要个好兆头的赶考士子,每到大考之时,得意楼便座无虚席,尽是天南海北各地赶来的士子。
  方朝清眯着眼,灼热的日光照得他面颊微烫,身着长衫儒袍的士子们进进出出,在他身边走过,个个踌躇满志,高谈阔论。两个月后,新帝便要开恩科,是以受到消息的各地士子便陆续赶了过来,得意楼便也热闹起来。
  就如他当年那般。
  当年,他也如身周这些士子们一样意气风发,尤其先先帝当庭点了他为状元后,打马游街,呼朋唤友,同届的士子们不论考上的还是落榜的,交好的还是仅仅有几面之缘的,都来与他这个新科状元结交攀谈,聚会酒宴一场接一场,地点多半便是选在这得意楼。
  出事的那一次自然也是在这里,看上去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方朝清清楚的记得,那次他是受一位同科好友相邀,说是请了几个好友一起聚聚,要他这个状元公给点面子。他应邀前去,到了发现果然只有几个人,且都是相识的,唯一例外的便是那个御史之子。
  那御史之子方朝清虽然也认识,但也不过是见过面,知道有这么个人罢了,并没有深交,而且与自己高中状元不同,那御史之子似乎是落榜了。
  好在还有其他几个好友在,那御史之子也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气氛便也渐渐热烈起来,作为状元公,方朝清更是被灌了许多酒。冲突就是发生在他醉意正上头时。
  那邀请他的好友出身寒门,其余几人也均是出身不显,所有人中,只有他和御史之子的出身相当,所以在那御史之子强迫那酒家女时,也只有身份相当,且又喝了酒,平日便有些任侠气的他敢出言阻拦。谁知那御史之子因为自己落了榜,早对方朝清心怀嫉恨,方朝清一开口,便立时让那御史之子怒火上头。
  他只隐约记得那御史之子先动了手,他被迫还手,一交手,便一发不可收拾。
  半醉半醒间,他连自己手里什么时候多了把刀子都不知道,等清醒过来时,那刀子已经插入御史之子的胸口,而身边聚会的同伴,闻声赶来的酒楼伙计等,皆面带惊恐地看着他。
  而他原本带来的随从,则在同伴说好友聚会不要让仆从在场碍事后便打发了出去。
  剩下的在场所有人都说是他杀了人,于是他自己,便也认定了自己是杀人凶手。
  然而——
  “……当日在场的六人,除你和死者外还有四人,但如今,这四人已经全都死了。”
  “请你去酒楼的那人,原本已经落了榜,但你的案子定下来后,却被补了同进士,你被定罪入狱后半年,便被分到江南富庶之地为官,只是,还没走到江南,就在路上遇上强盗死了。”
  “其余三人,也都死于非命……”
  ……
  是了,那日那几个请他喝酒的同窗,皆是他来京城后才结识的,交情说深也不深,不过是因为做主请他的那人写的一手好字,便与方朝清交情好一些,时常一起探讨书艺。他出事后进了大牢,再也听不到外界的消息,出来后,又紧接着出了崔夫人的事,然后离京,便是相交颇深的多年友人都难有再见的,更遑论那相交不深的几人。
  他也从未想过再去探访那几人,自然也不知道,那几人居然全部死于非命,更不知道那做主邀他之人之后十分离奇的、从落榜到同进士,再到派遣富庶之地为官的经历。
  “傻啊……”方朝清唇间喃喃着,摇头,叹气,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他摇着头,叹着气,离了得意楼,又一路走过去。
  一直走到吏部衙门。
  进了衙门,一路无阻,小吏门见到是崔相的女婿,虽然传言说崔相好似不太待见这女婿,但好歹是唯一的女婿,因此哪怕他此时无官无职,也无人阻拦,赶紧地正要给上官通报,却被方朝清笑着拦住,只说是找个好友闲聊,不用通禀。
  他径自走进去,找了那主管吏部文书档案的好友。
  待了不过半刻钟,便从吏部离开。
  这次是直接回了相府。
  还没到崔珍娘的院子,便看到崔妈妈在路口翘首等他,一见了他,便阴阳怪气地道:“哟,姑爷终于晓得回来啦?”
  方朝清不言不语,直接越过她,迈进了院子。
  崔妈妈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旋即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呸!还抖起来了?”
  方朝清面无表情地走进院子,然后,在即将进入房间时,僵硬的脸又逐渐恢复平静,待推开门,看到半躺在床榻,双眼直勾勾盯着房门的崔珍娘时,嘴角已经扯出一丝笑。
  “清郎,你终于回来了!”崔珍娘欢喜地说道。
  方朝清点点头,一如往常地上前,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问中午他不在时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吃药,得知只吃了半碗粥后,立刻便又让厨房送上餐点,半哄半劝地让她又吃了一些。
  吃过饭,崔珍娘照例不想睡,硬撑着跟他说话,方朝清也不急着离开,耐心地陪她说话,然后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母亲的话题。
  “我自小便没了母亲,幼时总是羡慕别的孩子有母亲疼爱,就如岳母一般,甚至能为自己的孩子舍生忘死,珍娘,其实每当想起岳母,我就有些羡慕你。”方朝清突然提起已逝的崔夫人。
  崔珍娘愣了下,随即微微撇过了脸,含糊地“嗯”了声。
  “说起来,我们回京这么久,都还未去岳母坟前祭拜,不如这几天挑个日子就去吧?”方朝清又说道。
  崔珍娘眼眸一闪,随即低头:“嗯……”
  方朝清张口还要再说,崔珍娘忽然伸出枯槁的手,“清郎,别再说了。”她声音切切,带着丝祈求,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每次想起母亲,就总是……”
  方朝清轻轻“啊”了一声。
  “好,不说了。”他微笑着道,像以往无数次一样,“你睡下吧,好好修养身体,我这就去找相爷,商量为岳母上坟的事。”
  崔珍娘这次没有再拒绝,乖乖点头应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方朝清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她形如槁木的脸,忽然脸上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
  方朝清很快便找了崔相,说了要为崔夫人上坟之事,崔相痛快应了,吩咐下人准备一应物事,只是说他自己实在繁忙,便不与他们一同去了。
  方朝清自然也没说什么,找人看了日子,定下日子上坟后,便又回到相府,照旧无微不至地照顾崔珍娘,待崔珍娘吃药睡下后,便往崔相的院子,一反之前避之不及的态度,积极主动地参与朝廷政事。
  “听说前几天去了趟吏部,是想正经捞个官职吧?也是,身为相爷唯一的女婿,又有从龙之功,居然到现在也没个一官半职,再不慕权势也不甘心吧?再说,听说他在洛城时可是连那贱商之役都做过的,早就染了铜臭,怎么可能甘心于此。”相府的幕僚们这样议论着。
  方朝清偶然听到,悄悄离开,只做不知,转身继续一边照顾服侍崔珍娘,一边日日去崔相院子里报到。
  崔相对他的转变倒是适应良好,就好像根本没有之前的龃龉一般,方朝清主动示好,他便也笑脸以对,跟朝臣们议事时也渐渐带上了方朝清,甚至有朝臣主动提出要给方朝清个什么官做,至于方朝清曾经被夺功名,被敕令终身不得入仕的事,自然也没有人不长眼色地提起。
  相府上下仿佛一片和睦。


第166章 惦记
  “你在这里做什么?”
  声音传过来,方朝清猛地顿住脚步,便见方才已经消失不见的崔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仿佛又折返了一样。他心跳如擂鼓,面上却仍旧不见波澜,沉静地答道:“关于昨日所议漠北之事,小婿有了些新想法,想找岳父大人商议。”
  “书房里找不到我,便来这里了?”崔相轻声笑了起来,从袖间扯了张帕子,擦起手来。
  方朝清注意到,他手上有草屑泥土。
  方朝清目光瞥过前方。
  前方是相府角落的一个小院,并无明显的围墙隔离,而是栽植了重重的花木遮挡,如今花木皆繁茂异常,没过人顶,仿佛从未修建过,也从未有人踏足过一样,生长地肆无忌惮。
  事实上这里也的确没有人来,除了崔相和他。
  一路行来,竟然没看到一个下人靠近这里。
  当然,这也正常,相府下人向来训练有素,不会有那不懂规矩的去当值地点以外的地方闲逛,若是有,也早已不在这里了。
  “小婿唐突了。”方朝清揖手为歉。
  “无事。”擦罢手,崔相弹了弹帕子,复又将其叠地整整齐齐地放入袖间,“这里是我幼时所居的院子,年日已久,许多地方都荒废了,索性也就不让人来,也就我偶尔想起,才过来怀旧一番。”他摇摇头,自嘲地调侃道,“这人老了,就总好沉浸在旧事里。”
  方朝清微微恍然。
  是了,这相府原本并不是相府,而只是崔府,一个普通京城小官的宅邸,只是后来,这小官的儿子成了崔相,崔府才成了相府。
  几经扩建,如今的相府已经比之原来大了许多,只是没想到还保留着原来的院落。
  方朝清看向那院子,森森花木后,隐约能看到院子的轮廓,小巧玲珑,屋檐低矮,与如今高大轩敞的相府大有不同,却更像普通人家居家的住宅。
  “不是要说漠北之事?走吧。”
  头顶的声音忽然打断他沉思,他抬起头,便见崔相已经抬脚离去,他忙跟上去,将所有疑虑通通放进肚子里。
  ——
  回到崔相书房,刚刚坐定,方朝清还未将早准备好的措辞说出口,宫里便来了人。
  小皇帝召崔相入宫觐见。
  方朝清便见崔相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样子,显然这召见并不在崔相的意料之中。
  这可并不常见。
  如今的天下,虽说表面上是皇帝的,然而谁都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那位少帝坐在最高最引人注目的位置,然而在崔相面前,却仿佛一个乖巧的学龄稚童,一举一动,哪怕见什么人,何时见人,都尽在崔相的安排掌握之中,从来都是崔相要见皇帝了便去见,却从未有过皇帝要见崔相便来宣崔相的前例。
  那位皇帝……
  想起那日在皇宫见到的那个少年,方朝清垂下了眼眸。
  “真是不巧。”皇帝召见,自然不能不见,哪怕已经权倾天下,崔相也从不给人以话柄,他站起来,“漠北的事待我回来再说。”说罢,便更衣入宫去了。
  崔相走了,方朝清自然也不好继续留在崔相书房,只是跟在崔相身后离开时,状似不经意地朝地面某处打量了一下,目光觑到那处一条十分不明显,且显然不久前刚用石灰填充上的缝隙后,目光便不再停留,跟着崔相一起走了出去。
  崔相入了宫,他便走到相府花园里,似乎在赏景一般地闲逛。
  逛着逛着,直到确定身边没了任何相府下人的目光,他才又隐蔽地靠近了之前那小院。
  花木掩映之中,小院依旧平静如昔。
  方朝清攥紧双拳,悄悄地靠近。
  这些天,他几乎将相府能搜寻的角落都搜寻遍了。
  除了书房那处囚室留下的痕迹,别的地方便再无蹊跷,正如计都曾经搜查的那般,这相府似乎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猫腻。
  但,那个囚室确又是真实存在的。
  光风霁月的宰相大人为何要在自己的书房下面设一个囚室?囚禁的又是谁?方朝清无法控制地很在意这一点。
  总觉得,若是这一点解开,其他的疑惑便都会迎刃而解。
  但如今那囚室已经被封了,里面的人是死了?还是转移到其他地方了?方朝清不知道,他只能小心地在这偌大的相府里寻找每一处蛛丝马迹。
  眼前的小院,就很可疑。
  越过重重花木,小院外围终于出现在方朝清眼中。
  低矮而陈旧的院墙,肆意生长的花木枝条从墙里探出,看上去的确像是经年弃置的旧院子。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鸟雀啾鸣,没有一丝人声,方朝清蹑足走到墙边,搬了块石头垫脚,然后在一棵花树的掩映下朝院子里看。
  一眼望过去,并没有什么东西。
  院子里跟外面所示的一般无二,除了花木有刚刚修剪过的痕迹——恐怕就是崔相方才修剪的。花木之中隐约露出些许院中的景色,秋千、矮亭、长廊、水井……十分普通的景致,虽不奢华大气,却处处透露着小富人家的精致与讲究,正是二十多年前的崔家应有的景象。
  方朝清蹙眉看着,正想着要不要翻墙进去看看,抑或是寻个别的时间再来,视线里便忽然有了些不同。
  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仅着中衣,赤着脚,幽魂一般地从方朝清眼前飘过。
  方朝清还未及思忖,那人影后面便又出现两道人影,却是两个身形健壮的仆妇。
  那个披头散发的人——显然是个女人——被两个仆妇一左一右架住,女人没有反抗,很顺从地被仆妇架着,只是头晃来晃去,顽童一样,口中还发出嘻嘻的笑声。
  方朝清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眼看三人就要从视线里消失,急忙从墙头上抓了一把砂石,朝院子里扔去。
  声响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两个仆妇迅速扭头,四处查看,其中一个还放下那女子的胳膊,往方朝清的方向走来。
  方朝清迅速低下了头,只露出一只眼睛在树叶间往里窥探。
  那仆妇找了找,没发现什么,便又走回去,也不说话,只朝另一个仆妇比划了几下,另一个便似乎明白了,口中“啊啊”了两声。两人复又架着那女人要离开。
  这一过程中,那女人却始终没有回头,方朝清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方朝清蹙着眉,正要离开,忽然见那女子转了头。
  披散的乱发间,隐约可见一张上了年纪,却仍旧清秀的面孔。
  清秀,且熟悉,好像刚刚在哪里见过一样。
  方朝清陡然愣住。
  ——
  崔相离开皇宫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皇帝亲自送他到宫门。
  “陛下,回去吧,您这是折煞老臣了。”崔相淡淡地说着,面上却并没有“折煞”的样子,夕阳下,与少帝并肩而立的身影挺拔而颀长,半点不像年近半百的人。
  “老师。”年少的帝王恭敬地喊道,“我、朕方才所说之事——”
  崔相摆摆手,面容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拒绝:“陛下,莫要胡闹了。成家立业,绵延子嗣,便是于寻常百姓家也是大事,更何况您乃一国之君。空置后宫——这种玩笑话切莫再提。”
  少帝急忙摇头:“老师,朕并非要空置后宫,只是、只是想要选秀暂且延后……”
  崔相笑了。
  “暂且延后?为何要延后?请陛下给老臣一个延后的理由。”
  皇帝一时语塞,精致的面孔苍白起来。
  崔相冷冷一笑,声如寒潭击碎玉,冰冷入骨:“陛下,为君者,耽溺儿女私情乃是大忌。”
  说罢,他袍袖一扬,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年少的帝王站在原地,宽大的龙袍随晚风飘飘荡荡,仿佛小孩子偷了大人衣服穿似的,天真,滑稽,可笑。
  “陛下……”
  站了许久,身后侍立的宫人不禁小声唤了一声。
  却见那少年帝王红润如海棠的唇瓣忽然微微勾起,透着股说不出的浓浓的讥诮,与平日里安静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宫人不禁伸手揉了揉眼,再看过去,却发现少年已经恢复了原样,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
  回到相府,崔相脱了大氅,接过小厮递来的热毛巾擦了脸,身旁相府管家向他汇报着入宫时府里府外发生的事,某某前来拜访,某某邀了诸多朝臣设宴,小姐喝了药睡下大夫说好多了云云。
  崔相听着,忽然打断,问道:“我入宫后,朝清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管家一时愣住,“姑、姑爷……”
  崔相又摆摆手:“算了,是我疏忽,之前没叫人盯着他。吩咐下去,以后多注意下他,不该去的地方别让他去,尤其是——”他顿了顿,才道,“旧院。”
  旧院,便是他下午去的那个院子。
  没有名字,仅仅以“旧”相称。
  听到“旧院”两字,管家身子一震,随即连忙点头,同时闭紧了嘴巴,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崔相没注意到管家的反应,只是思绪悠悠飘荡,从皇宫那位,到女婿,到女儿,再到旧院,不禁又揉了揉眉头,一声叹息:“这一个个的,真是都不让人省心哪……”
  管家低头附和。
  叹声过罢,崔相忽然抬头又问:“对了,前几日,珍娘身边的暗卫说朝清去城外见了那个姓甄的女子?”
  不待管家回话,他又笑着道:“好不容易逃了一命,我都想着放过她了,何苦又再回来?不过,这样看来,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
  “怪不得我那女婿和宫里那位都念念不忘地惦记着。”
  “只是,这次回来,便也别想回去了吧。正好,也免了珍娘再为此伤心。”


第167章 又见
  翌日一早,方朝清便打发了随从去甄珠落脚的客栈,除了让随从看她有什么需求外,就是让随从告诉她,他已经查到了一些事,让她安心一些。
  打发了随从后,方朝清便走访了几个地方,拜访了几个旧友。
  再回到相府时已是正午,灿烂日光下,眼前巍峨大气的宅院看上去明明跟离去时一般无二,然而看在方朝清眼中,却仿佛笼罩一层阴森和诡秘。
  他胸膛里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脑海中翻腾着这些天以来得到的所有信息,不停地排列组合,导出一个又一个不知真假的结局。
  “哟,姑爷终于回来了?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小姐醒来后可一直等着您哪。”
  熟悉的、略带嘲讽的老年女声响起,方朝清抬头,便见崔妈妈站在大门里头往外望,一看见他,便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嘲讽模样。
  方朝清置若罔闻,只是终于抬脚迈进了相府。
  崔妈妈气地又想嘲讽,然而想到这些天他小意讨好小姐,小姐也叮嘱过她不许再对他无礼,只得又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方朝清从她身前走过后,却又忽然转身,看着她道:“我记得,崔妈妈在府里待了许多年?珍娘还没出生时就在了?”
  虽然不知道方朝清怎么突然提起这,但一听到引以为傲的资历,崔妈妈还是立刻挺起了胸脯。
  “那是,别说小姐出生了,我来的时候,相爷都还没成亲,姑奶奶都没出嫁呢!你看看如今这府里,掰着手指头数,除了崔管家,还有几个有我资历老的?想当年我一来就在姑奶奶跟前当差,姑奶奶嫁出去后就去了夫人院子,结果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不让我进夫人屋子,只叫我在院子里干粗活,结果呢?那些个贱蹄子,如今一个个的,不是死了就是卖了,要么嫁地远远地,就我一个儿替夫人守着小姐……”崔妈妈一说起来便滔滔不绝,很有些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架势。
  崔妈妈以前是崔夫人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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