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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开明月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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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凤藻连忙拱手道:“在下等人不速而来,有扰大师清修,真是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

智远和尚连连抬手道:“诸位施主请坐,先请用茶。”

大家分宾主落坐,中年和尚就悄然退了出去。

智远和尚合十道:“贫衲还未请教诸位施主贵姓大名?”

华凤藻道:“在下等人是从徐州九里堡而来……”

智远和尚连连合掌道:“九里堡戚堡主名闻天下,乐善好施,还是敝寺的大檀越呢!”

华凤藻接着就给大家一一引介。

智远和尚听得不觉肃然起敬,站了起来,合十道:“原来三位施主都是大有来历的人。贫僧失敬得很,只不知华施主几位,远莅敝寺,有何见教?”

华凤藻道:“在下等人,是因八卦、形意二门,约在明日,在贵寺决闻……”

“会有这种事?”

智远和尚吃惊的道:“贫僧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呢?”

华凤藻道:“那么昨天九里堡劳总管,不知可曾来过?”

“没有!”

智远和尚愕然道:“劳总管若是经过这里,一定会来,但昨天并未曾来!”

“这就奇了!”

华凤藻道:“劳总管先我们一天动身,明明是到这里来的。”

智远和尚陪笑道:“劳总管交游广阔,也许路上遇上朋友,耽误上一天半日,也是常有之事,诸位不妨在敝寺稍事盘桓,劳总管也许就会赶来了。”

荆云台道:“大师说得也是,我们那就在这里等一会吧!”

华凤藻攒攒眉道:“明日就是两派决斗之期,怎么不见人的呢?”

荆一凤道:“会不会江湖传言有误,不在这里呢?”

徐子桐道:“那天劳总管明明说是这里的马头寺,地点决不会错,就算两派临时改了地点,无论如何,劳总管也该赶来通知才是。”

程明山心中暗自思量:“这会不会是他们弄的诡计呢?”

但这话也不好说出口来。

智远和尚陪笑道:“徐掌门人说得是,也许劳总管已经知道八卦、形意二门因某种关系,临时改了地点,他要先赶去制止他们决斗,才会再赶来通知诸位施主,所以贫僧认为诸位施主不妨且在敝寺稍候,避免双方错过,等劳总管赶来,又找不到诸位了。”

正说之间,只见刚才那中年和尚又走了进来,朝智远和尚合十一礼道:“启禀方丈,素斋已备,请诸位施主入席了。”

智远和尚起身合十道:“诸位施主远莅敝寺,想必尚未用膳,贫僧命厨下敬备素斋,聊表微意,诸位施主请到右厢用些素斋吧!”

华凤藻道:“怎好如此打扰?”

智远和尚道:“诸位施主,都是一流高人,名闻天下,若在平日,只怕请都请不到呢!”

说着,就连连抬手,引着五人穿过中间一间佛堂,进入右厢。

只见厢房中一张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一席素筵。

智远请五人入席,自己则在下首作陪。

虽是素斋,却做得色香味俱佳,摆满了一桌。

席上有酒,但只是给来宾准备的,智远和尚面前却是一杯清茶。

他举起茶盅,起身道:“这酒乃是敝寺用山泉水果酿制的素酒,专供进香贵宾饮用,贫僧以茶代酒,敬诸位施主一杯。”

大家看那酒色稍呈浅青,试饮一口,果然甜中微酸,入口清香,稍有酒味而已!

华凤藻原是洪量之人,喝了一口,赞不绝口,说道:“贵寺这酒,入口清醇,果然好酒,大概已窖藏多年了吧?”

智远和尚含笑道:“华掌门人说得是,敝寺四周种的都是果树,每因寺中僧侣,都不喝酒,所以每年只做四、五缸,窖藏均在十年以上,方取出敬客。”

六合掌门徐子桐也是好酒的人,干了一杯,问道:“贵寺这酒,色香甚佳,不知可有名称?”

智远和尚合十道:“本来并无名称,十年前,有一位京中相阁告老还乡,途经敝寺,喝了此酒,也问贫僧可有名称,贫僧就请那位老大人赐名,那老大人笑道:‘酒出佛门,不是正好用佛头青吗?’他当场还题了一首诗,从此这‘佛头青’却出了名,不知徐掌门人觉得如何?”

徐子桐笑道:“这三字题得不错,颇能切合此酒,正是酒符其名。”

荆一凤道:“这酒好像酒味很淡。”

华凤藻含笑道:“这是十年以上的陈酒,酒味虽醇,却有后力呢!”

几名伺候的和尚,不断送上菜肴,虽是素菜,却做得花色繁多,十分丰盛。

大家喝了几杯,便自用饭,饭后又由智远和尚陪同,回到了右厢落坐。

一名小和尚给大家从新沏上了香茗。

只见那中年和尚走了进来,朝智远和尚合掌说道:“外面有一位施主,要见方丈,不知方丈见是不见?”

智远和尚问道:“你可曾问他姓名,见我何事么?”

“小僧问了。”

中年和尚恭敬的道:“但那施主不肯说,说要和方丈面晤。”

荆云台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来的是劳总管?”

智远和尚又道:“他人在那里?”

中年和尚道:“小僧把他请到前厅客室奉茶。”

智远和尚点点头道:“好,你先出去,我就来。”

中年和尚合十一礼,退出身去。

智远和尚也跟着站起,合掌道:“诸位施主请宽坐,贫僧暂且告退。”

华凤藻道:“大师不用客气,只管请便,来人若是劳总管,或是八卦、形意两派的人,大师就请他到这里来。”

“劳总管贫僧认识。”

智远和尚点头道:“若是八卦、形意两派的人,就是华掌门人没有交代,贫僧也会把他请来的了。”

接着又行了一礼,才匆匆出去。

大家喝着茶,等了一面,还不见智远和尚回进来。

荆一凤只喝了一杯酒,此时脸上渐渐泛起红霞,微见酒晕,坐在程明山下首,觉得有些口干,端起茶盏,想要喝一口茶,那知左手微颤,竟拨出几点茶水来,溅在衣裙之上。

程明山笑道:“表妹,你好像有些喝醉了!”

荆一凤放下茶盏,说道:“我只喝了一小杯酒,怎么会醉?不信,你可以问爹,平常我可以喝上七八杯呢!”

说到这里,忽然以手扶头,“啊”了一声:“不对!我……有些儿头晕……”

话声未落,上身摇晃,似乎有坐不住的样子!本小说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

程明山急忙伸手把她扶住,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荆一凤口中模模糊糊道:“我头好晕……”

人已昏昏欲睡,扑倒在程明山的肩头。

荆云台不禁脸色微变,知女莫若父,他自己知道女儿的酒量,这一小杯酒,决不会使她醉得如此厉害,除非这酒中有人做了手脚!

因为这酒颜色甚清,智远和尚是出家人,是戒酒的,他以茶代酒,大家认为理所当然,那时也不疑有他,但如今想来,这中间就有问题,而且饭后他又借故离开,一直不曾进来!

心念一动,立即暗自运气检查,这一运气,顿时感觉不对,一口真气,竟然已有痪散之像,心头方自一惊。

华凤藻在一瞬间,也已发觉,低声道:“徐兄、荆兄,咱们着了这贼秃的道了,大家快盘膝坐下,看看是否能把酒中毒药逼出体外?”

一面已席地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徐子桐,荆云台也相继席地盘膝坐下,各自运功逼毒。

程明山看他们都已盘膝坐下,但他手中抱着荆一凤,她此时已经神智昏迷,整个娇躯都倚在自己怀里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时只好抱着荆一凤不动,一面立即凝神运气,暗自检查了一遍,竟然丝毫不觉有异,心中不禁大为惊奇,暗想:“自己也喝了两杯酒,吃的菜肴,和他们毫无分别,何以会没有事呢?”

正在惊疑之际,忽听“嘶”的一缕风声,从窗外朝自己射来,似是一种极小的暗器,不觉本能的左手一探。

接到手中,低头看去,掌心接到的竟是一个小纸团,双手细心打开,祗见纸上写着一行小字:“众醉不可独醒,此时救人不易,宜随遇而安,先求自保。”

下面并无具名,且字迹潦草,显系临时草草书就。

程明山看得一楞,这纸条上的语气,他自然懂,这人是要自己也假装昏迷,才能和华凤藻等人在一起,等有机会,才能救人,不可逞一时之勇,看来这投掷纸团的人,应该是友非敌了。

当下双手一搓,把纸团搓成粉末,然后把荆一凤轻轻放下,自己也学着华凤藻三人模样,席地盘坐好,闭上眼睛,装作运功逼毒,心中却只是想着:这马头寺的僧人,为什么要在酒中下毒?莫非真是和老神仙、劳乃通是一伙的人?他们迷倒自己等人,用意何在呢?

莫非八卦门和形意门这场纠纷,也是他们有意制造出来的?真要如此,这问题就不简单了!

自己这一路上,应该把九里堡所见所闻,告诉他们的,(三个他们是指华凤藻、徐子桐、荆云台三人)但自己却要荆一凤暂时不可告诉她爹。

因为这一路上有华凤藻和徐子桐二人同行,菩萨是否真是刘二麻子,目前尚无确实证据,这件事只有自己和荆一凤知道,也希望合自己两人之力,先在暗中查勘。

但这回自己两人都随着她爹出来了,那自然要等八卦、形意二门的纠纷解决之后,回转九里堡再作道理,因此就没有说出来。

但如今想来,如果这几天把原委告诉了华凤藻等三人,以他们的丰富江湖经验,也许会联想到八卦、形意二派纠纷,是劳乃通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那么一路上饮食起居,就会加倍小心,今日之事,也许就不致发生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时,耳中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一阵轻快而杂沓的脚步声,行到方丈室门口,便自止步。

接着只听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先前似乎还有顾忌,不敢走得太近,但等了一回,看看大家没有动静,又走近了一些,看了一阵,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程明山从他脚步声推测,这进来的可能是那中年和尚。

过不一会,就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一同走入。

程明山闭着眼睛,不敢稍睁,但他眼睛虽然闭着,用心凝听,仍可分辨得出进来的共有四个人,在进入客室之后,立即倏然分开,似乎在等什么人。

接着又有两个人从外走入,前面脚步沉稳的,一闻即知是方丈智远和尚,他身后一个,则是方才第一次进来的中年和尚了。

程明山心中暗自盘算,那投掷字条给自己的人,不知是谁?他要自己“随遇而安”,如是对方要向自己等人下手,自己就非出手不可了!

正在心念转动之时,只听智远和尚深沉的道:“了悟,你上去看看,他们是否全已昏过去了?”

了悟(中年和尚)应了声“是”,走近过来,举手轻轻一推,“砰”然一声,有一个人应手而倒。

程明山听位置,这倒下去的该是六合门掌门人徐子桐。

了悟又依次用手推着,荆云台、华凤藻也相继倒下,最后推到程明山身上,程明山自然也故作昏迷,随着往地上倒下。

智远和尚呵呵一笑道:“迷迭香果然神效得很,劳总管这一着,他们做梦也是想不到之事,三个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会栽在咱们这里!”

程明山心头暗“哦”一声,忖道:“果然是劳乃通勾结外人,使的诡计,听他口气,好像使的是什么‘迷迭香’,那就不是在酒菜中的迷香了!”

“对了,这客室上首,燃着一炉香烟,莫非就是那炉香出了毛病!”

只听了悟请示道:“方丈,这几个人该如何处置呢?”

智远道:“闻了‘迷迭香’,可以昏睡三天,没有解药,醒来之后,功力尽失,不足为虑,你把他们送去后面密室,派几个人看守就好了。”

了悟应了声“是”。

了悟等方丈走后,就朝四个和尚一挥手道:“咱们一人一个,把他们弄到密室里去。”

他话声一落,立即就近挟起荆云台,举步先行,其余四人也一人一个挟起华凤藻、徐子桐、荆一凤、程明山四人,鱼贯退出客室。

程明山被人挟起,等他们退出容室之后,就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只见他们从中间佛堂(方丈室中间一间)进入屏后,经过一个放着许多精致盆栽花的小天井,折入右首一条走廊,来至一间禅房,再推开一道暗门,里面是一间黝黑的房间,才把自己几人放到地上,依次退出。

了悟走在最后,他敢情是方丈的心腹,办事十分仔细,在四个和尚退出之后,他还从各人身边,解下随身兵刃。

程明山心中暗想:“这间密室,出入只有一道暗门,如果他在外面下了键,自己就被关在里面,无法出去了,何况又被他搜去了兵刃,岂非成了赤手空拳?那个投掷字条的人,自己既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不来相救,或是孤掌难鸣,或是找不到这里来,自己听了他的话,岂非坐失良机?依赖别人之事,未必可靠。”

想到这里,正好那了悟走近前来,俯下身来解他腰间长剑。

程明山左肘轻轻一抬,这一记不露丝毫形迹!

了悟只觉右肘“捉筋”穴上似乎被东西碰了一下,整条右臂立时麻木不仁,垂了下去,他本来正在解剑,手臂这一麻之间,剑鞘下垂,又无巧不巧碰在他右脚“血膝”穴上,右膝一弯,口中“啊唷”一声,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跪到地上,动弹不得,心头一急,急忙叫道:“你们快进来两个人,我被剑鞘碰到了穴道!”

程明山在他说话之时,迅快抬手点出一指,人已一挺身飞跃而起,掠到门后。

那四个和尚刚退出密室,就听到了悟的叫声,他只要他们进来两个人,他们就只进来了两个。

程明山等两个和尚跨进门,走了两三步,才振腕发指,点了两人身后穴道,然后举步朝门外走去。

门外两个和尚骤见程明山飘然跨出门来,不禁猛然一惊,口中惊“啊”出声,不约而同疾快的后退一步,正待出手!

程明山那会容他们有出手的机会,脸上潇洒一笑,双手同发,已经闪电般拂出,一下就制住了他们脉穴。

他虽然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就制住了五个和尚;但一时之间,心中着实感到踌躇,一行五人之中,有四个中了“迷迭香”。

只有自己一人清醒,这“迷迭香”解药,看来只有智远和尚才有,自己若是去找智远,这里就没人守护!

他略为沉吟,就决定冒险一试,当下把两个被制的和尚,一手一个挟入密室之中,方才幸好看清了悟推启暗门之法,回身退出,就推上了暗门,走出禅房,又把房门带上,迅快穿出走廊!

        第十二章 马头寺贼僧设计

刚走到天井中间,突听有人高声叫道:“有奸细!”叫声甫起,两边走廊上立时奔出四个手持戒刀的灰衣僧人,从天井四角围了上来。

程明山这才想起这座院子,是在方丈室后面,自然有人守护,自己不该如此大意,此时既已被人发现,那就只好硬闯了。

一念及此,“呛”的一声,掣剑在手,那四个僧人也正好抢到。

程明山长剑一抬,疾向右首一个僧人迎面点去。

那和尚毫不避让,右手戒刀一挥,迎着程明山剑上磕来。他出手硬接程明山的剑势,其余三人戒刀,也已出手,朝程明山夹击而至。

程明山大笑一声,长剑斜引,使了一招“移山填海”,“叮”的一声,剑尖击在右首僧人迎来的刀背上,身形轻转,把他刀势,推向右后方,然后剑向左拨,又是“叮”的一声,压住了对面僧人的刀势。

程明山身形再转,左手一记“船头拍浪”,一掌向左拍出。

左首僧人戒刀横斫程明山左腰,但程明山这一转身,戒刀就落了空,一掌正好朝他执刀左腕拍去。左首僧人急忙往后跃退了一步。

程明山出剑、拍掌,几乎是一气呵成,瞬息间事,对面僧人戒刀被他剑尖压住,怕他反击,也自跃退了一步。

只有右首僧人迎劈的刀势,被程明山一招“移山填海”,推向右后方,正好向程明山身后僧人的刀上撞去,那时程明山已经转了出去,因此这一招上,两个僧人的戒刀,就变成了自己人和自己硬接了一招,发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四个僧人在第一招上,就被人家逼退了两个,自己人又硬接了一招,自然心有未甘,一声呼啸,四条人影,四柄戒刀,又同时猛扑而上。

程明山道:“你们四个当真不知进退。”

喝声出口,右腕一振,身子一个飞旋,连发四剑,分攻四人。这四剑,看去几乎是同时发的一般,剑光闪动,人已转了一圈,竟然把四个僧人逼得各自连退两步,方避开剑锋,手中空自握着戒刀,竟是无法招架!

四人和程明山交手遇两招之后,已知这年轻人剑招凌厉无匹,自己四人决非他的敌手,心中不禁有了怯意,一时不敢再行抢攻,只是远远的把程明山围在中间。

程明山理也没理,自顾自朝通往外面的一道门前走去。

这道门外,就是方丈室了,四个僧人一急,身形连闪,一齐抢着来拦程明山的路。

程明山脚下微停,喝道:“在下不愿伤人,你们还不让开?”

就在他说话之时,目光一抬,只见智远和尚手持禅杖急匆匆行了进来,他身后紧跟着八个手持禅杖的灰衲僧人,簇拥着走入。

四个僧人看到方丈来了,立即持刀后退。

程明山一见智远和尚带着人赶来,心中暗道:“自己正要找他,他来了自然最好不过,自己真还不敢离开密室太远呢!”

智远和尚赶来之时,甚是匆忙;但看到天井中只有程明山一个人,心头不觉放宽一半,脚下也自缓了下来,方丈一寺之长,自然要摆出些架势来,一手提着禅杖,目注程明山,冷笑道:“小施主放下兵刃来,贫僧有话问你。”

“大师父好像把在下看成了瓮中之鳖!”

程明山微笑道:“可惜的是‘迷迭香’纵然厉害,咱们事前早已有备,你这诡计无法得逞了。”

智远和尚听得脸色大变,问道:“他们人呢?”

程明山道:“华掌门人他们已经走了,在下走在最后,是奉华掌门人之命,向大师道谢你的‘迷迭香’来的,现在话已说完,在下也要告辞了。”

说毕,故意装作准备朝东首围墙顿足跃起之状!

智远和尚大喝一声:“你们还不给我拿下!”

他喝声出口,站在他身后的八个灰衲僧人,手提镔铁禅杖,迅速的闪身而出,朝程明山围了上来。

那知程明山作出朝东首围墙跃起之状是假;但他却当真纵身扑了起来,那是抢在八个灰衲僧人抢出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身法,奇快无比朝智远和尚扑去。

擒贼擒王,这主意当然不错!

智远和尚看他凌空扑到,口中“嘿”了一声,举手一掌,凌空劈出。

他使的居然是劈空掌,一道掌风,劲直有如匹练,程明山身在半空,不敢和他硬接,身形一侧,斜飘落地。

他这一飘落地面,刹那之间,杖风如山,从四面八方压顶而来。

不用说,这是那八个布衲僧人挥杖攻来,程明山几乎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身子急忙一侧,左足斜跨一步,已从交织的杖影中,脱身而出。

八个灰衲僧人杖势出手,那还容你脱身,口中连声叱喝,挥起禅杖,交击而至。

这八个僧人一身武功,甚是了得,他们按八门方位,围着程明山,忽然游走起来,此去彼来,运杖如飞,八个人中一攻一守,互相配合,禅杖直递横击,啸风如涛,攻势猛恶无比!

不仅使你还手无地,甚至连对方身法都难以捉摸!

程明山心中暗暗一怔,忖道:“这八人使的莫非是什么阵法不成?”

一念及此,立即施展“醉仙步”,一个人像喝醉了酒一般,脚下踉跄举步,上身东摇西晃。

说也奇怪,那八个僧人,八支惮杖,人影往来,杖势交织,明明已把程明山左右前后,全已封死。但见程明山时而前俯,时而后仰,时而左晃,时而右摆,一记记杖影,正好从他忽左忽右,忽俯忽仰之时,擦身而过,好像是八个僧人的杖势,预先就给他留下了空隙一般,就是一记也击不上他。

程明山也有困难,他使的“醉仙步”,只能在一丈方圆,趋避人攻击,却无法突围而出,他徒手穿行,(剑已收起)要闪避八支禅杖,也十分吃力,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若不先把这八个和尚制住,就无法擒得住智远和尚了。”

一念及此,脚步斜跨之际,左手也随势挥出,正好避开左首僧人挥来杖势,左手一下反拍在他肩头之上。

程明山这一记使的正是“神仙手”截脉手法,那僧人口中“啊”了一声,半身突感麻木,一支镔铁禅杖,砰然一声,跌落地上。

要知程明山自幼跟随无名道长学艺,他师父有两位方外至友,一是黄山黄公度,人称矮仙,一是嵩山游一瓢,人称酒仙,乃是武林前辈高人,被武林中尊为之“嵩黄二友”。

这嵩黄二友一生从未收徒,却把他们得意绝技,传给了程明山,那就是矮仙黄公度的“神仙手”截脉手法,醉仙游一瓢的“回风子”和“醉仙步”了。

程明山此时施展出嵩黄二友的绝艺来,自可应付裕如,得心应手了。

他出手一招,就制住了一个僧人,精神登时为之一振,身子往右斜倾,避开迎面劈来的一杖,右手闪电划出,又拂中了右首一个僧人的执杖右臂。

那僧人正待举杖,右臂一麻若废,一支禅杖也“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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