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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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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看着她对自己衣裳动手动脚的,有点窘迫,呼吸粗了一刻,才说:“别闻。”
  “不难闻啊。”
  见他脸红了,才大发慈悲的听他话,慢慢把他的衣衫披在身上。心里其实也砰砰跳,这算不算勾引男人?但忍不住,就喜欢看他的窘样儿。
  头一回手生,袖子捅了好几次才穿进去。然后说:“你转过去。”
  武松立刻依言转身。裙子解下来,里面还有两层裤子——大冬天的要保护膝盖——却是女式的开衩式样。只好再翻出来他一条裤子,套在外头,裤腰使劲往上提,一吸气,狠狠栓个结,裤脚还得卷起好几层。自己往底下一看,嘟噜着委实不雅。再缅上衣襟,直接绕到后背去。手臂垂下来,袖子直接耷拉到大腿,倒可以翩翩起舞了。
  她转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地评论道:“好像是有点大。”
  武松转过来,哑然失笑。简直是个挂衣服架子。这身衣裳他穿还嫌紧,套在她身上,倒显得她整个人小了一圈,装进了个布口袋。
  潘小园见他没有被迷惑住的样子,心里有点失望,原来所谓的“穿男友衬衫扮性感”,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也罢,穿得这么邋遢,他不嫌弃就算好的。
  翻白眼,只好解下来,还不忘自己找补几句:“其实挺像男人的,街上的乞丐,穿得不也是捡来的衣裳,也有不合身的,总之,那个……”
  武松目不转睛看她。总之,身段确实像男人了,曲线都没了。偏生那张小脸还是白皙透亮,被旁边灰扑扑的粗糙布料衬着,一颦一笑都格外透着柔媚,还无辜地朝他眨巴眼,好像在用心等他承认,确实是“曲线都没了”。
  看她弯腰放裤腿,白嫩的手腕从长袖子管里露出一小截,突然心里卷过一阵燥,想转身干点什么,可惜一切都准备完毕,没什么可做的。
  听她还嫌弃地说:“你的腰到底比我粗多少,平时看不出来啊……”
  焦躁终于涌出来,带着悲愤说一句:“你别勾我!”
  “你可以不看。”理直气壮。
  大白天的,做什么都不太合适。他只好气哼哼的摔门而出。潘小园刚要偷偷笑他,突然又听到门咣当一响,屋子里一暗,他卷土重来,直接把她扯进怀里,喘息着,狠狠搂住,冗赘的衣衫被收紧,该在的曲线都在呢。
  潘小园呼吸不畅了一刻,又立刻被他放开。刚叫一声“二哥……”被他重重吻住。温热的唇缠绵,火气慢慢渡给她。
  她还迷迷糊糊地想:效果……出乎意料……
  却有点太过分了。喘不过气。她不由自主地推他胸膛,隔着两层衣,结实的肌理隐约有所触感,力气被吻没了,推得太轻反而成了点火,趁他换气的当儿,赶紧往后撤退,没想到咯噔一下子,被拖地的裤脚绊翻了,一把捞住。
  她认命地躺倒在他手里,过一刻,居然……没动静。
  睁眼,见他一脸不知所措,看看她长袖委地,“玉体横陈”,也许是怕她摔着,双手轻轻一拢,把她扶着站好,赶紧又规规矩矩把手收回来。
  潘小园脸上热得可以煎包子。他这是……换个姿势,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不跟他玩了,宽大的衣裳脱下来,似嗔似怪的来一句:“不正经。”
  真是倒打一耙。武松不屑于跟她辩论,脸颊微红,又乖乖转过去,等她把裙子换上了。
  却没听她叫他转身。再一看,已经跑到门边,开门出去了。
  赶紧叫她:“去干什么?”
  她回头嫣然一笑:“找男人衣服啊,不然怎么出门?”
  她居然还没忘了今天的正事。武松这才想明白,合着她方才就是穿他衣服玩儿来着!
  再问:“去哪儿找?”
  又看不上别的兄弟的衣裳,总不会现去估衣铺吧。
  她却胸有成竹:“这你别管。”
  等一刻,果然见她回来了,身上居然是合体的男装,墨绿色团领直袖,腰带佩饰一应俱全,足蹬软底小黑靴,头发已经绾成了髻子,头巾是文秀的混青软纱,居然还熏着淡淡的香。样貌似乎也添了些阳气,凭他的那点可怜天分,只能看出眉毛给画粗了。
  偷眼瞄一瞄胸脯,曲线若隐若现,让她用什么法子给遮掩了。
  看他的惊愕神色,潘小园得意非常,不耐烦跟他卖关子:“扈三娘孤身走了那么久江湖,男装总得备上几身吧?”
  武松无话可说。想承认她魔高一丈吧,又不太乐意。
  潘小园爱看他这不服气、又不得不服的样儿。轻轻一笑,把他推回门里面,仰起脸,轻车熟路讨个吻。


第163章 1129。10
  武松说是要走长路,于是出门便叫了辆车儿,也不跟人拼了,直接往西。
  城西的大部分地方,潘小园还没来过。辘辘的声音有节奏地前进。等过了大内,武松指着一圈高大围墙,悄悄跟她说:“这便是开封府。”
  潘小园一惊一乍,赶紧揉揉眼睛再看一看。武松还以为她没听明白,又问一句:“知道开封府是干什么的吧?”
  潘小园兴高采烈:“探案!”
  武松:“……”
  还是耐心纠正:“开封府是主管京畿地方民生的,兼捉反贼。咱们这样的人,万一不小心混到那里面去,可就有一番麻烦。”
  潘小园肃然起敬,连忙点头。
  心里头还在畅想包大人和猫鼠什么的,忽然身子咯噔一下,听着车轱辘声音有异。往下一看,底下粼粼水光,正在过桥。
  可那桥……
  它不是一般的桥。潘小园再次被刷新了世界观。
  它是一座……钢桥。货真价实的钢筋铁骨。
  即使铺上铁轨,呜呜呜的直接通一列火车,也是毫无违和感。
  赶紧问那车夫,问出来这桥叫太师府桥。因着就在太师府门口。
  再问太师是谁,那车夫不乐意了,明显涮人玩呢。
  “蔡相蔡太师,谁人不知道?难不成全天下还有第二个太师?”
  潘小园赶紧点头,记住了。开封府、钢铁桥、蔡京的家。西门庆说不定常往这儿来。
  朝“太师府”一看,却没见着什么人,凹进的墙面里,隐约看到门房的身影和守卫的枪尖。
  眨眼出了西水门。水门外面是金明池,原先是修来训练大宋水军的一个人工湖。如今无甚战事,池子早就荒废,成了广大市民郊游之地。眼下严冬,游人一个没有,旁边的彩楼、桥梁也无人值守。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面上枯枝败叶。几个小孩在冰上踢球。
  在金明池边下了车儿,路边是个小棚子。武松问潘小园:“会骑马吗?”
  潘小园冲他委屈地看一眼。认识这么久了,还不清楚她的能耐。没当过一天真正的“好汉”,哪有机会学骑马。
  武松笑道:“没事,你也不用操控,跟着就行了。”
  看来是早就打算好了。马棚里租了两匹劣马,扶她上去。潘小园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梁山上看到驰骋而过的马儿多了,也不怎么心慌,故作熟练地拉住缰绳,武松在旁边一赶,就小跑起来了。金明池甩在后面。
  她隐约也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城外不外乎就是兵营,岳飞限于身份,不能时时进城,却更不能让人撞见和“反贼”在一块儿,只好拣偏僻的地方见面。要不是跟着武松,她一个人还真不敢溜达那么远。
  她心宽,欣赏起风景来。左右两侧开始全是稠密的民房炊烟,官道上行了几里路,拐进小路,人烟渐稀。武松不时回头问一句:“还好吗?”
  潘小园答得胸有成竹:“掉不下来。”
  见他有时慢下来,像是要在路边寻什么记号似的。又拐了两个岔路,约莫行了十来里,身后马蹄声响,第三匹马追上来了。
  潘小园猛一回头,喜笑颜开:“岳飞!”
  岳飞一双明目,朝她微笑拱手,马上跟武松见了礼,一提缰绳,三人并排。
  武松骑马,是标准的江湖姿态,颠倒随意,要是再同时往嘴里灌一葫芦酒,那就是一幅动起来的侠客行。而岳飞完全不一样。标准的军人姿态,端端正正的,尽管是一身便装,也没带武器,但总让人觉得,他身边聚着千军万马。
  武松打量岳飞一眼,微笑道:“混得不错,自己还有专门的马了。”
  看来这俩人私下里也偶有联系。潘小园忽然觉得有点……嫉妒。
  但这点小情绪立刻换成了心疼。
  “岳兄弟,你怎么……又瘦了?”
  上次在梁山看见他,就觉得他比以前清瘦一些。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长个子的缘故。眼下再一看,骑在马上看不出他长高了多少,但那本来圆润的下颌可是切切实实的变尖了。
  岳飞腼腆笑笑:“有吗?”
  话音刚落,隐隐约约一声小小闷响,来自岳飞的……肚子。
  潘小园母性泛滥,慌忙问道:“你早上吃了什么?”
  上来问这个,岳飞有点难为情,说:“两碗黍米粥,一个麻饼,不少了,我食量大。”
  潘小园眉头拧起来。不少归不少,但是……
  “你连肉都不吃的?”
  岳飞脸红:“蒙姐姐关心,偶尔……是有肉的,”
  潘小园大怒:“是不是他们克扣你的军饷!”
  一个国家的军队之魂,未来的武穆爷,不给他肉吃!
  武松刚要笑她异想天开,岳飞却还是笑笑,温温和和地说:“也不算克扣吧。”
  武松皱眉:“你现在是什么职位?你们一个月,不是两石的粮?”
  再问两句,才问出来,岳飞所在的厢军,本来是驻防地方的,眼下在京畿路附近,也不打仗,两石的粮哪里给足过,最近几年,能有八九斗就算不错。更别提糙米充好米,小斗换大斗,肉、蛋之类的副食更休想,有盐就谢天谢地了。
  从军的偶有富家子弟,还能时常从家里寄来钱物,贴补贴补。岳飞家远,又只能算小康,他不愿麻烦家里,于是便只能天天跟着食堂啃粮食了。
  潘小园简直出离愤怒,也忘了今天见他的首要目的,直接给他上课:“你还在长身体呢,怎么能不吃肉!”
  岳飞不解:“我……我每顿都吃挺饱的……粮食不够,搀粗粮煮成粥,也能饱腹,身边的将士都这样,习惯了。”
  潘小园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从军到民,大家的营养知识简直匮乏得可怕。就算是养兵千日的国之精锐,其标准也只在于“吃饱就行”!
  而他们将来要对付的,是骑在马上的彪悍游牧民族,吃的是肉,喝的是奶,血液里流动着旺盛的生命力。
  梁山上的好汉们之所以能做到“虎背熊腰”,“力能扛鼎”,其实首要原因,是因为山上有条件“大块吃肉”,蛋白质管够,再配合锻炼,才能做到八块腹肌不是梦。否则,就算是武松,要是天天青菜粮食,没有蛋白质摄入,武功再强,也只能是瘦干儿,脱衣见肋骨的那种。
  潘小园自己虽然不是专家,但上辈子已经被形形色色的科普武装得十分渊博。跟岳飞解释:“肉和粮食不一样!你现在长身体,不能没肉——鸡蛋豆腐也行,牛奶羊奶搞得到不?最好能每天一斤,这样才能筋强骨壮——不能光吃粮食!”
  岳飞被她逗笑了:“那是贵人们的吃法,我们当兵的,人人都这样,国家早没钱啦。”
  潘小园心中暗自摇头。两石的定额,眼下硬是缩水了一半,哪里是国家没钱——不知让多少贪官中饱私囊了呢。
  眼看前面出现一个小村子,岳飞做个手势,下了马,武松把潘小园也扶下去,三匹马栓在村口,开始步行。
  潘小园还在心疼岳飞的伙食问题,拉拉他袖子,怀里小荷包掏出来,塞他手里。今天出门没多带大额财物,只有三四两金子,都给他了。
  “你拿着,回去添补伙食,每天要有肉……”
  岳飞将荷包打开,往里看一眼,脸色微变,立刻给她塞了回去。
  “多谢姐姐好意。”
  潘小园严肃道:“你别跟我客气。你们当兵的是国之栋梁,你们身体好了,才能打仗,我们才能觉得安全不是?就当是……”
  他却依然不接,定了脚步,正色道:“岳飞不能拿百姓的东西。”
  潘小园一怔。在他眼里,自己可不就是百姓么!
  心疼。大写的心疼。你们后来的岳家军,的确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风骨十分高尚,流传后世的佳话。可……
  “可你现在在长身体啊!”
  况且,他们一路上见到的那些官兵,可不是岳飞说的这样。在小客店里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吃拿卡要,那是做得驾轻就熟。要是听到岳飞这句话,只怕大部分的大宋官兵都得老脸一红。
  武松也不太理解他这份情操。身外之物推什么推,况且潘小园也不是缺钱。也劝道:“兄弟,你就拿着,就当是你家里寄过来的。”
  岳飞却是神色坚定,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武松也说不动他。
  潘小园只好依依不舍地把荷包收回去。看着岳飞清瘦的身形,又想掉眼泪,又想骂娘。
  小村庄居民不多,还有零零散散的帐篷火灶,看起来是个临时的驻兵点。潘小园眼下理解为什么让她穿男装了。要是有个裙摆摇曳的小娘子在附近行走,马上就会作为异常状况,被所有人注意到。
  几个便装军士见了岳飞,整齐一致地行礼。其中不乏三四十岁的老兵。
  潘小园心情又好些了。这些应该是岳飞手底下的“亲信”部队,看来纪律不错,虽然人数寒酸了些。
  武松也是赞赏有加。岳飞这么个温文尔雅的性子,亏他能树立出如此威信。
  轻声问他:“这些军士,都听你话?调'教多久了?”
  岳飞脸红:“我是一个月前升的分队长。”顿了顿,又补充道:“全靠大哥当年的教诲。”
  潘小园心里头起疑。武松教过他什么了?
  再转念一想,武松天生的江湖大哥范儿,刚见到岳飞的时候就来了个“恩威并施”。岳飞只要学到一点皮毛,用在军队里,不愁大家不听话。
  村落尽头,茅草房当中凸出一间砖瓦房。岳飞驻足,轻轻一指:“恩师就住在那里,眼下应该刚起。”
  武松立刻停步,神色间有些踌躇,胸膛起伏不定。
  岳飞又解释道:“我对外宣称,老人家是我的叔祖父。”
  潘小园明白了。寻常军士不允许携带家眷,但侍奉长辈乃是孝道,因此便寻个由头安置在近旁,以便时时侍奉尽孝。这个举动,不免算是违反军规。但这么做的想必也不止岳飞一个人。违反军规违反得比他更严重的那些官兵,看来也没受到过什么处置。
  她放了些心。看来这小伙子也不是完全不知变通嘛。
  她知道,周老先生早年叱咤武林,仇家必定不少,再加上密信的事树敌,晚年应该过不太'安生。但江湖人寻他,也无非是往江湖去处用心。谁能想到,他是藏身于军队,由一个寻常小分队长照看着呢?
  自己琢磨一遭,再一看,武松没动地方,看看那砖房,再看看岳飞,神色竟然有些惭愧的意思,轻声问:“老人家……真的说要见我?”
  潘小园忍不住笑,轻声提醒他:“三个月前就说了。不然你来东京是做什么的?”
  岳飞也笑笑:“大哥请吧。我好不容易才请到今儿的假。”
  武松这才拽开脚步,走两步,又停下,转身对潘小园低声嘱咐一句。
  “见到老先生,你别跟他说我曾经把你说成我师妹的事儿。”
  潘小园忍俊不禁,认认真真答道:“好。”
  武松走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也别说我早就记不得他的第一课了。”
  关于什么“武德”的。潘小园再忍笑:“好。”
  临进门,岳飞轻轻把门推开。
  武松刚要进去,突然又回头:“也别说……”
  她掩口笑:“好好,我什么都不说,行吧?”
  他也知道自己是太紧张了。马上要见到阔别十年的老前辈,仿佛内心也变回了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擦擦汗,跟岳飞说:“你先进去通报一下……”
  话音未落,里面已经传出一声苍老的嗓音:“谁在外面?”
  武松全身一凛。这声音十年没听到,但一辈子忘不掉。
  岳飞从容进门。武松和潘小园跟了进去。
  只见满屋阳光,照在一头苍苍白发上。一个古稀老人披着粗麻衣裳,坐在一个简陋的棋坪跟前,颤巍巍的手,自己跟自己落了个子。


第164章 1129。10
  潘小园心中隐隐有个不得了的想法。武松吃了一惊。和她对望一眼。
  岳飞却处变不惊,径直走到老人身边跪下,笑道:“晚辈姓岳名飞,相州汤阴人士,半年前识得老人家的。”
  周老先生一只干枯的手,摸了摸棋子又放下,眼中现出迷惘至极的神情,喃喃道:“岳飞……岳飞……”
  岳飞依旧耐心:“蒙恩师错爱,收为徒儿,赐字鹏举……”
  周侗一怔,呵呵大笑:“没错,没错!嘿嘿,想起来了……你可吃过饭了?”
  “回恩师,吃过早饭了。”
  周侗点点头,忽然问:“他们是谁?”
  武松心下黯然。看来老人家已经免不得年老忘事。再回想起来,岳飞送达他的那封信,取得了老人家的信任,不知花了多少精力口舌。
  忍不住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岳飞却不以为意,低声道:“以前没这么厉害,最近严重了。”
  武松走到老先生跟前,恭恭敬敬地一拜:“晚辈是……”
  周侗却指着他,开心地笑了,眼周的皱纹团成一团:“我认得你!你是那个清河县的……清河县的……”
  “武二。”喜出望外,重重磕头。
  潘小园知道,老先生的病症,放在后世便叫做老年痴呆,近期的事情记不住,反倒是久远的记忆最难忘掉。难怪他记不得岳飞,却一眼把武松认了出来。
  不过,他记不记得曾经让岳飞把武松约过来呢?看他反应,多半是需要人提醒一下。
  她也赶紧过去拜了前辈。也不敢装老先生的熟人,老老实实说,自己是跟武松一道来的,机缘凑巧,从史文恭口里听到不少朝廷方面的动向,特此来请教老先生。
  周侗听到史文恭的名字,忽然脸色一暗。
  “那小子还没死呢?”
  潘小园顿时一身冷汗,恭敬回答:“回老前辈,还没呢。”
  周侗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兴趣转移到潘小园身上,将她左看右看,对岳飞笑道:“现在的小姑娘,都兴穿男装了?”
  岳飞很有耐心地解释:“只是为了行走方便。”
  周侗感慨:“现在的江湖后生啊……”一边说,一边又在棋枰上落了个子,不去看潘小园了。
  岳飞赶紧道:“恩师……”
  武松也大致看出来老先生的病情,不多说话,怀里小心摸出那引发无数干戈的密信,轻轻摊开,铺在棋枰上。
  薄薄的纸,密密的字,褪色的印。周侗的眼光立刻直了。
  “你、你们……”
  武松在他面前跪下:“恳请先生指点迷津,先生把这东西留在清河县,弟子难以保管,实在寝食不安。不知先生要将它做何处置?”
  自从见到密信之后,周侗眼中的浑浊迷茫就去了大半。听到武松所说,丢下棋子,仔细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看。
  “清河县……是了,武松……你、你怎么长大了呢?”
  武松笑道:“日夜忧思,脸色不好。”
  周侗点点头,郑重地说:“你不要害怕。我多则三月,少则一月,就会回来取这东西。我要进京去见童枢密,告诉他们,金国眼下与大宋交好,以后未免没有狼子野心,联金灭辽,无异于以狼饲虎。况且,金乃塞外蛮夷,部族虽然勇武,终究不成气候,近年与大辽冲突,十战九败,焉知其没有利用我大宋兵力之意?小人一介草民,但痴长些岁数,犹记父辈祖辈所言之澶渊之盟来得何等艰难,盟约既成,双方将士欢呼!倘若官家是个明事理、善用兵的,也就罢了,但咱们多少年来没和大辽开过战,是何赢面,尚未可知,就算要和金联盟,也要至少先观望几年再说!……”
  这番话条理清晰,铿锵有力,岳飞听得完全愣住了。自从识得恩师以来,从没听他说过这种话。
  他的记忆已经回到了十年前,刚刚把密信交付武松时的那一刻。说着说着,却又代入了进京进谏的角色,仿佛是在对某位朝廷大员——海上之盟的一力促成者——侃侃而谈。这番话,大约已经在他心里藏了十年。此时不合时宜地说出来,谁都不敢打断。
  武松激动得微微出汗,继续问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留着密信,但不能立刻拿它来实践盟约?”
  总算是明白周老先生的考量了。宋金之盟,本质上并非一个坏到家的策略。但大宋吃亏在君昏臣庸、官僚腐败、军队战斗力太低,便如文弱书生妄图挥动借来的利器伤人,要想毫发无损,基本属于天方夜谭。
  而十年前的金国,也没有与辽正面相抗的实力。就算与宋联盟,也未必能占便宜。如此以来,宋辽撕破脸,却不能将辽所灭,百余年的和平付之一炬,这个代价谁都担不起。
  周侗的思维,一会儿停留在十年前,一会儿又突然意识到现实,考查了两句岳飞读兵书的心得,再过一会儿,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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