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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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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瞧她倒有点失落了?真是难伺候。
不过反正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可以任性张扬霸道。伸手轻轻往下一扳,开始一步步实践。她不自觉的闷闷哼一声,似是有点恼的情绪,又像是撒娇。
居然觉得那声音真好听。他想再听,手底下舍不得停,可她再放不开,不吭声挣扎。这下他拿不准要不要加力气,一下让她挣出来了。
她大口喘息。他显然是让腰里的枕头硌着了,不然怎的总是难受得往上顶她呢?
枕头给他抽出来。手底下从容老练,紊乱的呼吸泄露了心慌气短。俯下去伏在他胸膛,叫:“二哥……”
都到这一步了,有些事不必多言。听听他心跳,想给自己讨句鼓励。
可说出来的却是:“……你不后悔?”
武松胸腔一震,闷笑出声。这话不是应该由他来问的么!
看她有多大能耐。从下往上,轻轻抚着她滑腻后颈,手指插进乌发,一点点拔下发间的钗儿。左右乱晃的白玉葫芦耳坠儿,小心卸下来,一个,接着是另一个。针尖细勾子,看着总觉得危险,怕她待会伤着。
潘小园给自己鼓劲儿。过去纸上谈兵的经验一股脑凑过来,在脑海里拥堵争抢,不知该先哪样。最后,顺着本能,先霸气十足地扯下他上衣,热气四溢,他打个寒战。凉玉般纤指,轻若无物地点在健硕硬实的肌肤上。冰火交缠,顺着肌肉的轮廓,往下慢慢描摹出线条,在肚脐上方停下,没想好下一步路线。
他不自觉地收紧,剧烈一起伏。猛然将她的手攥住了,一寸寸向下推。他的眼神几乎是哀求了,给他个痛快的。
她不遂他意。偏要折磨你。衣衫半掩,一抹朱砂布掩着雪白,映着他眼里的灼热。
可没多久,趾高气扬就变成了不知所措。纸上得来终觉浅,谁能告诉她此事究竟如何“躬行”!
武松终于不能忍,咬牙低声:“你到底会不会?”
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她的自尊受到极大打击。
“哼!不奉陪了!还挑三拣四……”
赌气从他身上跨下来,趿拉上鞋,抓起衣裳往外跑。
没两步,听得后面疾声迅响,整个人一轻,后背一凉,重重的被推在墙上,动弹不得。
后背冰冷,胸前火热,阴云压顶,排山倒海,让他狠命顶着,脚尖被迫踮得高高,她简直要哭了,悔之晚矣。
……
半刻钟后。
“武松!你到底会不会!”
……
武松最后还是乱七八糟的合眼,天没亮就醒了。醒来就记起夜里的破事儿,简直无地自容。
他武松武二郎何等英雄无敌,打架从来不输,喝酒从来是最后一个倒的,智谋也有些,虽然算不上运筹帷幄,最起码没让人坑太惨过。江湖名气有目共睹,走哪儿都让人叫声大哥,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动手,人家毕恭毕敬的就给办好了。要是有谁说他一句没能耐,景阳冈上那条大虫的阴魂得哭死去。
可是……怎么偏偏在女色这档子事上,本以为可以像以往一样,单枪匹马战无不克,却偏偏遭遇屡战屡败。
踌躇满志披挂上阵,要么找不着战场,寻寻觅觅、翻山越岭,南辕北辙,无功而返;要么还没开始过招,就莫名其妙丢盔弃甲、重蹈覆辙;卷土重来吧,刚刚厉兵秣马,准备就绪,人家敌军城里鸣金收兵,请求休战:“喘不过气了……”
他大汗淋漓的,哪肯就此偃旗息鼓。她许是被这兵力吓着了,却临阵退缩,不知哪里学来的法子,先发制人,两股合围,昂扬前进的主力部队一下子被绞杀得溃不成军,只好白旗出降。
彻底无计可施。心里也知道,是因着自己的问题,把她摆弄来摆弄去,才弄得无所适从。沮丧颓废不吭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听她居然还笑了一声,宽容安慰他:“没关系。”
没关系个大头鬼,是个男人都会陷入深切的自我怀疑。难道是老天瞧着他生有佛性,故意试炼这么一遭的?
头埋在她胸口,刚想说点找补的话,又被她吻了吻头顶,十分大度地说:“嗯,先歇一阵,下次……下次就好了……”
她凭什么那么确定下次会好?他倒觉得翻身无望了。轻轻捻她细腰,闷闷的问:“为什么?”
潘小园实话实说:“因为……反正不可能比这次再差了……”
“……”
还不如不安慰呢。
不过他的经验,倒是知道处于劣势之时不能硬打硬拼,留下缓冲时间,修正策略,操练兵马,以图东山再起。
于是清理战场,跟她城下之盟,来日再战。
潘小园倒心疼他了。沮丧委屈,像个过节没收着红包的孩子。
趁着他青黄不接的时刻,不住的亲,等他目光不躲闪了,才找出被子,把自己藏在里面,脸蛋贴着他,闷闷的笑。
“抱着我呀。”
倒是应该应分。将她拢怀里,头拨到他胸前。
他倒无心睡眠。本就精力旺盛,又未曾有机会酣战,这会子余勇可贾,怀里静静的搂个女人哪睡得着。脑海里开始排兵布阵,未雨绸缪的操演下次。想一会儿,似乎有点明白这次功败垂成的原因所在了。找到原因,就开始思考解决方法。点子倒是想出几个,偏偏还不能及锋而试,简直煎熬死人。
蜡烛燃尽,怀里的小女人倒很快沉沉睡熟了,嘴角似乎还挂着安逸满足的笑。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心大,妇人家遇到这种事,不都应该悲痛欲绝吗?
等到他冲和平静的醒过来,才想通一个简单的道理:人世间诸多欢愉,大多并非来自事情本身,而是从做出决定的刹那就酝酿成熟了。
潘小园迷迷糊糊的,觉出自己枕的是温暖的一片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十分理智地意识到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虽然战果不尽完美,但她单方面盖棺定论,武二哥就是让她睡了。
本来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等得敌军揭竿而起,让她窥得实力,就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生怕以卵击石,战成个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未想到不曾短兵相接,对方居然不战自乱、望风而降,还立刻跟她割地赔款。让她觉得捡了大便宜,简直是劫后余生。
美得不行,听他也醒了,翻个身,脚趾头轻轻刮他小腿。
第一个早晨第一句话该问什么?——虽然天色还是黑漆漆的算不上早晨。虽然人家武松多半不会体谅她刻意做出来的浪漫。
干脆也不端着,做贼心虚地悄声问他:“夜里可曾听到有人回来了?”
“管他呢!”他像一具沉睡的雕塑,突然被她这一句话激得活了。立刻沉甸甸的覆住她,昨晚的熟悉感觉回来,颈窝里蹭蹭,低声说:“等我回了梁山,就派人来送聘礼。下次我再来,不用单独占你一间房了。”
潘小园被他层出不穷的弄得痒,低声笑着推他:“不要聘礼!卖身似的,多没意思。”
他却坚持,火热的大手根据昨晚的“排兵布阵”,按图索骥,寻找谈判的砝码,“必须要!”
她被他双肘监在两侧,腿也被轻轻抵着,扭扭躲不过,只好退一步:“那、你给过我的金珠宝贝……够抵数了……”
他认真起来谁也拗不过:“不成!没凭没据的,别人如何会认?”
她没办法,不再提意见了。毕竟,为着她那点稀奇古怪的心思,他都退让了那么多,本着礼尚往来的精神,她做些迁就,也是应该应分。要是过分纠结这些虚头巴脑的表面工夫,才叫舍本逐末。
“那……那好,别……也别送太多,唔,打家劫舍的……唔、别碰那儿……赃、赃物不要……”
不得了,怎的昨晚的败军之将又有死灰复燃的阵势,难道真是哀兵必胜?一路摧枯拉朽,不给她喘息之机,护城河泛滥成灾,失守迫在眉睫。
“不成,先……算了、唔……今天真的……不安全……”
昨晚上酒精害人,睡了一夜,到底把理智给睡回来了。
他焦躁,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有什么不安全!”
埋首在他怀里,刮他后背,细细声挣扎:“要是你……嗯,聘礼还没到,唔……就……唔……你聘的人就大肚子怀孕了……嘻嘻……看你怎么解释……”
节外生枝。他一怔,攻势暂停,膝盖捞在手里。
从来没考虑过这些琐碎的杂事,其实也不太懂。霸道地提个要求:“能不怀孕吗?”
潘小园这下彻底笑成一滩泥,笑得他有点心慌气软。
“你回山之后,问问神医安道全,要有什么秘诀,花多少钱都赶紧买来,当聘礼送过来,我指着它后半辈子发财。”
一句句调笑,没半点冷言冷语拒绝他的意思,甚至有些征询的语气,让他自己选。
武松自己倒不在乎太多。这一阵子,东京城里寻花问柳的男人见得多了,把人家歌伎舞伎弄大肚子的事情见怪不怪,他自己又不少块肉。
但想着她一个酒店女掌柜,回头让人指指点点,日子得多不好过。回想起昨天晚上,他自己表现不尽如人意,她却毫不在意,全盘接收,让他由衷的感激涕零,下决心以后多顺着她些。
这念头只是闪一闪。美人在怀,箭在弦上,温柔如水,半点抵抗他不得。
第170章 1129。10
赶到城外,天色堪堪开始泛白。再晚半刻钟,恐怕就见不到最后一面。
两人只来得及向他叩拜为礼,老先生就带着笑,盍然而逝。
周侗前几天遮莫真的是回光返照。据岳飞说,武潘两人走后,他就一直在安详地想事情,仿佛从来没有老糊涂过。然而又就此很少开口,仿佛已经对这个人世再没什么评论的欲望。
岳飞泪眼红红,显是已哭过不知多久;遵从墨绖从戎的礼节,发间扎了黑麻绳,系了黑麻腰带。
但除此之外,他年轻未经太多磨难,丧事的一半还要靠武松来张罗。周侗无儿无女,岳飞便以义子的身份,完成了每一步应尽的礼节。最后,洒酒焚衣,用周侗所赠的长弓连射三箭,算是送别。然后放声大哭。
武松凝望着岳飞那三箭的去势,目中现出由衷的赞赏佩服。
潘小园虽未与周老先生有太深交情,但毕竟已将他敬仰了许久。要说他是她的某一类导师,其实也不为过。毕竟,全因着他,才有了现在的武松,带着她看遍了世界的多彩与复杂。
况且,最后又被他不拘一格的收成了徒弟,更别提,她心里那个秘密,只和他一个人说过……
不自觉的抹眼泪,讨来个小白布条,绾成个白花儿,戴在发间。
但武松提醒她:“进城就摘下来,免得让人怀疑。老先生不拘世俗,不会介意这些的。”
她含着泪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心岳飞。他让周老先生短短几个月的言传身教,已与当日那个不谙世事、只知博功名的单纯少年有了天壤之别。对师父的侍奉,周到备至也不亚于亲父。哭过之后,他怔怔的不说话,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但他在军中服役,周侗又并非他亲生长辈,无暇因此分身太久,忍回眼泪,朝武潘两人快速道别:“恩师这里的善后事宜,还要有劳你们照顾。小弟拜谢。”
武松的行程只得又延后一日。做完所有,他在金明池畔找个地方静静待着。潘小园知道他是内敛的性子,一路上不说话,连举止动作都嫌僵硬,心里定然是悲恸无已。
于是陪着他,向邻近租马的铺子里讨两张席子、一壶热酒,哄他坐下喝了。身旁伴着他坐了好久,想起来问:“老先生的死讯,江湖上会传开么?”
武松答得很快:“江湖上没有瞒得住的事。但老先生的墓,只有咱们和岳飞知晓。等回了梁山,我会把讯息通知卢俊义,看他有没有来祭拜的意思。若有,再与他告知。”
她默默点头,一切任他安排。
一天漫长得难捱,但见武松,日头移位,都不见挪动一下。最后是天将落幕,周围空气慢慢冷起来,他才慢慢起身,叹口气:“回去吧。我明日一定要动身了。”
而且多半得晓行夜宿,格外加紧赶路,才说得过去。
潘小园知道这下是真没理由再留他了,温柔倚在他肩膀,说:“嗯,那我回去安排一下,给你摆个小酒席。”
元月十七,酒店重新开业,潘小园眼看着一切井然有序,自己给自己放半天假,直送武松到城外。
店里的大伙纷纷给他饯行。但武松让大家不必远送。都知道这话里的第二层意思,于是大家很贴心地只送他到了仙桥坊门口,各道珍重。
只有潘小园,带着扈三娘当做女保镖,继续送了出去。她本来连扈三娘都不想叫,大清早的虐狗,毕竟不太厚道。
但她更不想一个人回城的路上遇见高衙内之流。好在扈三娘眼下对她言听计从,也明白她的心思,笑一笑,女侠似的宣称:“我送你去。这几日都没出城,闷得慌。”
把武松晾一边。倒像是跟武松争这个护花使者的头衔了。出了城门,扈三娘才懒得看他俩腻歪,自己在汴河沿岸看风景、想心事。
因着周老先生的事,两个人都自觉地不造次,规规矩矩地话别。武松基本上没有大件行李,也就用不着雇车顾驴子,迈开双腿,自力更生。
潘小园头天晚上逛夜市,挑了两双结实耐穿的鞋子,给武松塞包裹里。点心铺里打好三四天的干粮,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也塞包裹里。第二天清晨,经过汴河大街的时候,早市正渐次开。她忽然看见小摊上卖的干乳酪、干果脯,大手大脚的也买了一堆,这时候再给武松塞包袱里。那包袱已经快系不上了。
武松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悄悄捏一把她的手:“我身上有钱,路上不会亏待着自己。”
她表示不同意:“你也不能光吃肉和干粮,乳酪果蔬,也都得记着吃些。”
上回她见到岳飞消瘦,着实心疼了好一阵子。从那以后,也开始对自己和旁人的膳食均衡问题格外留心。这一留心,发现不少以前忽视的问题来。
譬如武松眼下年轻力壮,就算天天大鱼大肉加酗酒,也能让他的身体给消耗掉。但人贵有自知之明,长久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养生之道。潘小园打算找个机会给他描述一下,倘若再继续这样继续任性,多年以后,他那三高中风偏瘫脑梗外加动脉硬化的悲惨晚年。
见他还不以为然,袖子底下抓住他手,不轻不重的一掐,低声警告:“你听我的。你不想胖成鲁大师那样儿吧?”
武松对于审美的标准从来都是很随便的,听她这么一问,虽然明白保持形象的重要性,但总要跟她抬个杠:“那又怎样,人沉重了,打起架来更不吃亏。你见过有人把鲁智深摔倒么?”
她委屈地翻白眼。明显在胡搅蛮缠。踮起脚,悄悄咬着他耳朵说一句:“我不许。再重受不了。”
他没懂,思维转两圈,想象力才跟上,设想出那五个字所代表的画面来。全身一酥,耳根子红了。
不理她,羞愤地往旁边挪两步。边走边想,难怪鲁和尚出家呢。噗的一声又乐了。
潘小园见他不抬杠了,知道便是答应了。这回跟他不算“非亲非故”,总算有理由管着他些。虽然这理由略显流氓。不禁又发愁,往后要是想给他提什么意见建议,是不是都得拉下脸皮,从这方面入手?
她捡有趣的事情聊,举目看向汴河中的鳞次栉比的船只,目光又茫然投向河边钓鱼的翁叟,最后忽然注意到河畔一棵柳树,元月里居然提前抽芽,绿油油的嫩叶在枝条上摇曳。
见着身边男人高大威武的身姿,眼底的目光清澈而深远,落在人身上如同千斤沉重。然而若是用心探究,认真的盯一阵子,便能盯出一两一钱的纯真,甚至一分一厘的稚气,终究是隐藏不住。
怎么看都看不够,不一阵子就痴了。
说不伤感是假的。没多久,又有点想掉泪,想作出几首蚀骨相思的小词小令,一气呵成写在帕子上,让他随身带着不许丢。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是摸出自己装钱的小荷包,里面的零碎散钱收袖子里,小空包儿塞在他手上。
武松一怔:“我不缺……”
她用行动给他解释,柳树下面,毫不客气伸手进他怀里,掏出他包零钱的小帕子——边角都磨破了——把他的零钱一股脑儿装在荷包里,给他塞回去。
他这才明白,有些窘迫。让他一个粗糙大男人,打尖住店掏钱付款的时候,掏出来个熏着蔷薇香味、丝滑柔软的女式钱包来?
她撇撇嘴,调皮冲他一笑。这个问题留给他自己解决去。
他便不拒绝,朝远处城门努努嘴,“你回去吧。”
说完一句,觉得缺点什么,总算是记性不错,立刻想起来了,郑重其事加半句:“别让我记挂。”
眼泪终于下来了,抽抽噎噎的停不住。跟他处了这么久日子,居然变得如此容易满足。
他用袖口给她抹掉泪,眉眼间柔和,现出怜惜的神情。
潘小园觉得不能让他看扁了,怎么他好像没事似的。用力朝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回见。”
回“多久”见呢?倒是不知道。
武松回:“保重。”
她觉得不够,仗着有柳树挡着,飞快扳下他脖颈,重重亲一口。感到他还是一口浓茶的涩涩香,大早上起来她给冲的。
见他喜欢,又大着胆子,悄悄问一句:“你——喜欢我穿什么颜色的抹胸?”
武松愣一阵,不太敢拿眼睛在她身上比量,半天才说:“就……昨天那个挺好。”也没见过别的。
她一笑,决定回去就把那件“点朱砂”供起来,“好,那下次见着,我还穿那件。”
可不敢再瞧他了,飞快道了个福,捂着脸,小碎步往回走,忍着不回头看。
武松在柳树边上立了好久,眼看着她闪进城门,跟扈三娘并上了肩,闪进人群里。
就着那人头攒动的图景遥望了半天,这才低头笑笑,挥开心头乱七八糟的,转身上路。
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城门口车水马龙,她有没有混在人群里,也在回望?
这女人可不是坏,明知寒冬荒芜,却在他心里种上一颗肆意疯长的草。
第171章 1129。10
潘小园回到点心铺,把那日送别周老先生时戴的小白花儿供在自己的客房几案上,算是个小小的灵。她自己并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也不觉得从此就被恩师守护着了。但起码,对自己是个无时不刻的提醒,提醒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危机。
然后拾掇了武松的那间客房。本来用不着她亲自劳动,她却舍不得让别人插手。武松走得急,又是轻装,留下些穿旧的衣帽、元宵夜乱七八糟买的小玩意儿,她都非常有占有欲地给挪到自己房间里,拿个空箱子装起来。反正地方够大。
这才顾起生意来。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铺子里颇显冷清。
元宵小长假过后,便是一段小小的萧条时期。东京市民们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工作当中,多半都在补落下来的活计生意,便没什么心思下馆子热闹。
点心铺里,大伙三三两两的在堂里休息发呆。见潘小园进来,齐齐站起来,打声招呼。
潘小园笑眯眯地一个个问好。可总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的奇异感。郓哥瞟了她一眼,立刻又低下头擦桌子,全然不顾那桌子已经比他的脑袋更要光可鉴人。
难不成是因着她和武松的关系?但这事都已经接近完全公开,武松要回来下聘的事也说了,没人当他开玩笑。
孙雪娥和周通不在,想必是出去采买原料了。铺子里便少了大半的聒噪。
燕青哪次见她,不是表姐长表姐短的嘘寒问暖,可如今也坐在角落里喝闷茶呢。她想着,看来是元宵夜,吃了谁的闭门羹了?
最后还是董蜈蚣凑上来,小心谨慎地跟她一拱手:“大姐,小的们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潘小园心里一提,随口问:“怎么了?今天上午亏钱了?”
董蜈蚣对她的敏锐表示敬服,点点头,瞟一眼燕青,更加小心地说:“可能亏得有点多……”
潘小园察言观色一圈,明白了,多半得着落在燕青身上。
“小乙哥……”
燕青猛将茶水喝完,安安静静地一笑,痛痛快快地招了:“表姐……今日小乙擅自做主,亏了……这个数。”
一面说,修长的手抬起来,张开,五根手指。
知道燕青于数字方面不太在行,于是看向旁边的郓哥,问:“五贯?”
郓哥眼观鼻鼻观心,小幅度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五十贯?”
郓哥和董蜈蚣一齐摇头。
潘小园觉得你们在逗我,“总不会是五文钱吧?”
燕青苦笑道:“表姐,小乙今日散了财,回头你要是发现钱箱里少了五百贯,莫要惊慌。”
潘小园:“……”
心慌是不必,她现在胸膛里咯噔咯噔的,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铜钱储备金的一多半,将近一年的房租,就这么给他一上午亏出去了?
还是不信,跑到放钱的“金库”里,慌慌张张掏出钥匙,打开一看,知道燕青所言不虚。
虽然属于“公款”,但她心头之火刷的就冒出来了。燕青这准是被谁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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