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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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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李师师惊讶,又解释:“进食频繁,会……嗯,会促进身体代谢,总之,同样数量的食物,分多次吃下去,不易堆积。再说,如娘子这般,一日一餐,身子养得慵懒,食量愈少。不如清晨便开始进食,让……这个、让血气活跃,更易消耗能量。”
  这番话燕青自己也不是十分懂,不过照本宣科的背书,其中心思想不外乎“少食多餐”、“要吃早饭”。
  李师师寻思一刻,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又翻一页。
  “这……这是让我吃肉了?”
  “不含油水的瘦肉,譬如鸡胸、鱼肉,既能饱腹,也能增加气色,不可或缺。但烹调时须不能浓油重酱,口味上也许不太鲜美……”
  李师师赶紧表决心:“这我不怕。”
  ……
  总之,潘小园给师师姑娘设计的初级营养食谱,是让她由一日一餐改为三餐:早餐是粗粮杂粥或点心、配凉拌小菜、牛羊乳酪;午餐是白煮鱼肉、鸡胸、蛋白轮流,配无油杂菜汤、一小把各式果仁;晚餐则是各色时鲜水果,配着加蜂蜜的综合蔬菜汁。养颜刮油的绿茶、花草茶,每天可以当水喝;至于李师师平日不断顿的燕窝、阿胶之类的美容补品,可以间隔在两餐之间,但全都不许放糖。
  知道李师师姑娘不差钱,原料便往高档丰富着配,譬如规定每日必吃的蔬菜水果,必须超过十种,以求营养均衡——寻常小老百姓哪做得到。
  李师师猛一看到,吓一大跳,虽然每样东西都标出精细的分量,这个一两,那个八钱,但加起来也足够她三天的食量了。难怪要赶紧把燕青叫过来问。
  燕青微笑:“娘子不必担忧,你那日的两筷子东坡肉,就抵得上这食谱中的一顿晚饭了。”
  李师师在屏风那边微微脸红:“可、可是,六娘不是说,粮食也算糖的,你这里的点心……”
  燕青忙解释:“粗粮优于细粮,少食无碍。但市面上售卖的粗粮点心,为追求口感,通常添加大量油脂,难免事倍功半。我家掌柜这次特地烹饪出几盒无油无糖的粗粮点心,娘子可以试着尝一尝,以后让人按这样来做。”
  李师师听了,又是惊讶一笑。粗粮优于细粮,这可还是头一次听说。京师里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面粉磨成鹅绒,米粒打成珍珠,才勉强算是能够入口;至于什么黍稷粟菽,都是乡下贫民用来果腹的,贵人们怕是认都认不全,家里喂猫喂狗都不会用。
  但燕青是有备而来,信誓旦旦地保证一番,“歪理邪说”扯了一堆,声音清脆口齿伶俐,李师师不得不信了六七分。突然觉得,屏风后面的小哥除了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倒是个挺好的说话解闷的对象。
  燕青笑道:“我家掌柜的说了,这食谱也不是专门用来减重的,只为让娘子吃得饱些,过得舒坦些。娘子每日过秤,若发现有所增长,也用不着惊慌,只要身形不变即可,衣裙没窄没紧,谁又能看出你重了那么一两半钱的?”
  这却是潘小园的压箱底理论——让李师师从“称体重”改为“测维度”。潘小园深知盲目追求减重的危害,也知道体重并非衡量体形的唯一标准。譬如她家武二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称起体重来可能会把人吓一跳,路上随便揪一个虚胖囊肿的大胖子,也不见得比他沉重;同样的标准适用于女子,要拥有健康纤细的体形,未必需要死命把自己往轻盈方向折腾。
  李师师心中自有主见。自古以来,“食补”、“养生”这些领域,就是神秘主义盛行,乱七八糟的各种理论她也听得多了,什么丹药、草药、难以入口的东西,也有乳娘兴致勃勃拿来让她试的;相比之下,这位潘大掌柜的“食疗”方子,显得还挺靠谱——起码吃不死人,试试何妨?
  又见她特意给做了几盒子“低热量”吃食,显见诚意满满,李师师也不愿意欠人家的,连忙谢了,又让丫环取出点钱:“起码算是个辛苦费,免得让你家掌柜的白忙。”
  说是“辛苦费”,数额完全抵得上点心铺一整天的收入。燕青忙道:“娘子何必如此见外。”
  但潘小园也严加叮嘱过,她要付钱便收着,免得显得己方上赶着送着送那,让人觉得别有用心。礼尚往来,下次再来见师师姑娘,可又有别的理由了——上次娘子打赏太过丰厚,远远超过这些吃食的成本,掌柜的寝食不安,因此再做些送来。
  因此大大方方谢了,拿在手里一看,整整齐齐的一小块金子,像是从大内皇宫的赏赐里,直接切割下来的。
  燕青没来由的一阵妒火烧过,按捺住了,大着胆子,又跟她闲聊:“我家掌柜的还说,这个……生命在于运动,要想……要想加速新陈代谢,娘子闲时,不妨多活动活动,出去走走。”
  李师师笑道:“我一个无依无靠女人家,哪能随意出去走走,虽然生长在东京城,大部分地方,却还没见过是什么样儿呢。”
  燕青脱口道:“小乙可以带你……”
  听得屏风后面一声轻笑,心里一沉,立刻改口:“我家掌柜娘子也是个爱玩的,近日天色和暖,娘子若不弃,可以和她一道出去踏青。”
  李师师长叹一声,那声音让他全身震动。
  “多谢好意,只怕……”
  一切尽在不言中。
  燕青失魂落魄地环顾四周。墙上的字画、柜子上的瓷瓶、坐具下的男人鞋子,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着他,屏风后面的女人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那个年长、风雅、糊涂而毫无责任心的男人,他豢养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儿,没有展翅飞翔的自由。
  见她沮丧了,慌忙想找些话题。只见身边几案上,一幅未完成的画,旁边胡乱堆着些诗词草稿。
  只道是李师师所作,小心拾起来读一读,想恭维她两句。
  “浅酒人前共……”
  确实好意境,半句话,功力已现。燕青刚要赞,屏风对侧却惊慌一声:“你看的什么!”
  燕青一怔,这才发现,纸上写的是最正宗的瘦金体,遮莫是当今圣上的墨宝。
  赶紧装糊涂: “小乙不知是别个客人所留,娘子恕……”
  一面道歉,一面偷偷将那“墨宝”扫一眼。一首《醉春风》,一看不要紧,一颗心犹如坚冰入火,噼里啪啦碎成渣滓。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落款还是恬不知耻的:东京赵乙幸得花魁一赏春宵醉后狂涂
  词有多艳,化成的尖刀就有多锋利。燕青终于难以自控,冷笑一声。
  李师师又羞又急:“快放下!你……唉……”也不知燕青到底看了没有,也不好冲出去夺,气鼓鼓的抱怨一句:“他……唉,他每次尽留这些东西,一点也不知……”
  话说一半,意识到失态,没好气地命令丫环:“给撕了扔了!留在外面,惹人笑话!”
  丫环慌忙道:“娘子你疯了?他写的东西,哪能随便扔!”
  李师师没脾气,复坐回榻上。旁边丫环惊呼:“娘子,你别哭,妆会花的!”
  燕青彻底惶然无措,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抠出来。平日里层出不穷的哄人之技全都离他而去,只知道把她惹哭了,心一急,直接在外面跪下,诚恳谢罪:“是小人唐突,万望娘子切莫介意……”
  顿了顿,在她面前居然说不出谎话,大义凛然地评论道:“但见那词,实与娘子气质大不相衬,也不适合放几案上。若扔不得,也藏起来最好。”
  李师师长久不语,只是轻轻叹气。
  一个乳娘突然进来,打破了尴尬:“娘子,娘子,快别说了,官……那个,赵员外马上要来坐坐,娘子快更衣吧。”
  燕青僵立当处。赵员外。方才那首艳词的作者。
  接到的任务,不就是让他抱上赵员外这条大腿么!
  那乳娘却瞪了燕青一眼,“这小哥,你快走罢!回头惹上事来!娘子啊,不是俺们多嘴,本来你这房间里,哪能请别的男人,今儿这个也就罢了……唉,唉,快走!”
  李师师与“赵员外”的关系,基本上全东京都已经公开化,寻常男客谁敢敲她的门。也就是燕青靠着这一副“尊容”,才能被放心地请进来。
  燕青飞速思忖,今日时机还不成熟。但要他立刻转身就走,却十分的不舍。
  直到李师师婉转告诉他:“燕大哥今日所说,我用心记着,我不怪你翻我东西。下次有事再会吧。”
  这便是逐客了。但就算李师师自己,似乎也不是太期待见到下一位客人。
  听她一边在乳娘的帮助下换衣服,一边低声抱怨:“不是说最近朝中事情烦恼么,还有心思来喝茶……唉,这边刚修好就来,也不怕人说……”
  忽然察觉燕青还在,“哥哥怎的还不走?”
  燕青心中长叹,生硬的一声“告辞”,转身而去。
  走廊里已经站了两个小黄门,见到个小厮从李师师房里出来,先是一惊,而后见到燕青的“芳容”,相互哂笑,侧身给他放了过去。
  后身,静静听着燕青给她汇报。他原封不动地记着李师师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每一次被他逗笑的时刻。说到高兴的地方,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潘小园都觉得隐约被电到。
  让燕青出面去跟李师师交流,一方面是他自己强烈要求,另一方面,潘小园还有自知之明,在对付女人的经验上,自己的应变和口才,怕是远远不及眼前这个大祸水。
  虽然祸水眼下时运不济,一张脸成了真的天灾人祸,堪比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
  头一次去跟李师师见面回来,燕青居然小病了一场,高烧中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长吁短叹。好在他身有武功,没几天就活蹦乱跳,漫不经心地跟潘小园解释,那天差点撞见官家,有点吃醋。
  潘小园心里埋汰他一句,表面上还得夸他识大体。她的意见和他一样:暂且按兵不动。梁山那边还没有相应的指示,只要慢慢和李师师混熟,官家不愁见不到。
  而根据燕青的最近一次回报,李师师显然对新食谱十分满意——并没有多少减肥的效果,但最起码,让她恢复了正常的饮食规律,一天之中,起码有半天肚子不饿,暴食的欲望得到遏制,不再见到油水就焦虑自控,而且……似乎生理期也变得规律了。
  天知道燕青是怎么把这种情报套出来,又是怎么毫无痕迹地暗示给潘小园的。
  更有一件让她惊讶之事:
  “表姐,师师姑娘说,你每次给她专门做那些无油点心,还得劳人送去,多有辛苦……”
  说到一半,自己微微一笑。显然这个“劳人送去,多有辛苦”,是心疼他这位快递小哥了。
  “……她说,若你方便,不妨就在白矾楼里包个厨房,每日做好了,直接给她送去,至于晚饭,也能让她的下人带回家,不是省事许多?”
  潘小园愣了。
  “在白矾楼……包个厨房?”
  说起来容易,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在梁山上当条好汉?
  赶紧敲打燕青:“小乙哥,不是我说你,这数字价格的事儿,你别操心。白矾楼那是什么地方,一角酒都卖一百文钱,就连乞丐进去乞讨,都得先给五贯钱的入场费。你、你要我在那儿包个厨房……咱们这点心铺卖了,只怕也不够支持三两个月!……”
  燕青笑眯眯听她说完,才慢吞吞道:“我还没说完。她说,只要她发话,可以让人家给你免租金。”
  潘小园:“……”
  没有任何犹豫,彻底拜在金钱的脚下。
  “什么时候能去?”
  燕青终于也找到埋汰她的机会,顺手给她递个帕子:“表姐,口水擦擦。”
  潘小园想踢他一脚。人家轻描淡写的躲过去了。


第186章 1。9
  潘小园平静下来,仔细捋一捋,慢慢弄清楚了这次机会的本质。
  她的塑身养生食谱,蒙李师师姑娘青眼有加,一直照本宣科的用着。但李师师平日在白矾楼“办公”,每日的饭食,定然也是就近从白矾楼里买。
  白矾楼说是酒楼,其实里面也驻扎着不止一家食铺,更别提各种外包的娱乐项目、外食进店,是一个五彩纷呈、超高消费的大杂烩。
  所以李师师每天派人去照着食谱买“外卖”,就算她肯花钱,也定然会颇费周折——时新水果倒还好说,粗粮点心也能收到燕青的“快递”,但那些白煮鸡胸肉、杂菜汤、凉拌青菜之类,寻常的厨子做出来,免不得按照普通顾客的喜好,要么油水十足,要么酱料过重,并非理想。
  李师师又偏偏是个嘴刁的吃货。要让潘小园把所有东西做好,再大老远的“同城快递”到她那里,热汤也凉了,小菜也不新鲜了,本来就是没油水的减肥食谱,想必她不愿意受这个双重罪。
  所以才请潘小园亲自来白矾楼,设立一个“特供厨房”,专门给李师师提供放心食品。
  白矾楼里的厨房不止一个,外包的价位几近于天文数字,李师师所谓的让人家给她免费,但白矾楼的房东怎么会白白放弃如此利润,所以潘小园推测,那厨房应该是李师师出钱给包下来的。
  不知道具体数额,但对李师师来说,这点钱显然是九牛一毛,随便朝圣上撒个娇,就能赚回来一半。
  虽然听燕青的口气,李师师并非无脑谄媚的俗艳女子,估计不会随便朝圣上撒娇,赶上心情不好,说不定还会朝圣上甩个脸子。
  既然师师姑娘如此美意,她怎么能拂逆,先带着礼物,亲自去白矾楼登门感谢,然后到一层大厅,和管事的一通详谈,最后,让一个小厮带到二楼工具间旁边的一个小角落,开门进去,笑嘻嘻指着说,以后这里就归娘子你了。
  平心而论,这个小厨房,比孙巧手点心铺里的厨房还局促一些,想必之前只是个煎茶热点心的小灶,做不出诸如鸳鸯五珍烩一类的山珍海味。但即便如此,她也是十二分的满足,回到点心铺,立刻宣布了这个大新闻。
  孙雪娥拍手叫道:“咱们要开分店了?”
  郓哥眉开眼笑:“嫂子,让我去白矾楼干活怎么样?那儿的贵人,打起赏来肯定不手软!”
  贞姐则十分担忧:“那、我记哪边的账?”
  潘小园跟大伙商量一番,最后决定,大部分人员不变动:孙雪娥依旧在点心铺掌勺,周通依旧留在她身边当保镖,贞姐仍然是账房;扈三娘是不愿意搬家的,况且白矾楼本身也有三五十个保镖,不需要她一个,于是让她留在点心铺。
  其实扈三娘也或多或少猜出这点心铺和梁山还有关系,但她本来就不在乎,眼下多了个去城外围观禁军校场的爱好,便更不在乎了,有一次还问潘小园:“那个王什么矮子,还在梁山呢?”
  潘小园相信她的人品,她既然保证了不会将这事乱说,那必然是连林冲都不会告诉的——不过林冲本来也知道。
  潘小园自己,亲自前往白矾楼,给李师师制作健康食品——反正也不需要太多烹饪上的技巧,懂得搭配便足够了。
  燕青则两地跑,一面监督点心店并旁边的客房,需要的时候,到白矾楼跟李师师交流。辛苦是辛苦,他自己不在乎。
  董蜈蚣眼下算是投机交易员,依然住在点心铺,但每天早上要到潘小园的所在之处,向她汇报市场动向。
  至于郓哥……
  “跟我到白矾楼,有你好忙的。”
  郓哥大喜,回头朝贞姐做个鬼脸。两人终于江湖不见,各自神气十足地做了个“再见”的眼神。
  因为点心铺这边少了几个人手,因此又去张罗雇了些人。王茶汤老汉近来生意兴隆,儿子媳妇也孝顺,于是抢着给推荐了亲家的一个大舅子,说是过去在延安府做过酒店掌柜,颇有些管理经验。
  所以点心铺眼下雇佣的外来人员,加上临时工小时工,也有那么十来个。这些人被严格管理,活动范围仅限于店堂,不允许进入后身和旁边的葫芦宅。周通负责严加看守,要是有谁意欲潜入后面“偷盗”,一律立刻开除。
  潘小园叫了几个人,将白矾楼里的小厨房收拾好,这就开始了每天朝寅晚申的通勤上班生活。
  李师师的健康食品制作小工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开工了。潘小园不敢有丝毫怠慢,派董蜈蚣和郓哥去采买最好的原料,自己每天挖空心思琢磨,怎么把那些毫无特色的粗粮、杂菜,稍微做出点美食的滋味来。最好还得换着花样儿,免得师师姑娘吃得腻了。
  当然不好意思再向李师师收钱了。这个免了月租费的小厨房,足以给她带来相当的额外收入。
  来到白矾楼的第一天,潘小园就被这里的客流量惊呆了。略略一算,每天至少四位数,比她那个寒酸点心铺高到不知那里去了。
  而且来的不仅是达官贵人。寻常的中产百姓,在一层大堂坐下来吃一顿,也并不会花费天价;二层便是举办高档宴席的地方,三层四层是雅座,总体来说,越往上消费越高。
  点心铺里最高档、利润最大的几样点心——譬如“有余上上签”、“点茶翡翠糕”、“五色璎珞盒”——潘小园让孙雪娥每日额外多做,然后让人送到白矾楼,让郓哥在堂里售卖。潘小园既包了厨房,她在白矾楼里出售食物,自然而然的就免了“进场费”。
  郓哥从来没见过如此人傻钱多的客人大批聚集,简直如鱼得水,大展宏图。再加上白矾楼里物价奇高,第一天下来,营业额就高达三贯五百钱,完全超过了给李师师开小灶的成本。
  白矾楼里的大厨掌勺小二,大多数都是男性;酒楼里出现的女子,一般都是从事娱乐业人员——当然,还不至于在酒楼里面胡天胡地。像这种高雅场地,女郎们只提供陪饮陪坐陪聊天,弹弹曲儿,唱唱词儿,倘若跟哪位王孙公子看对眼了,这些高级交际花们各自都有高雅舒适的住宅,一般会把人带回家去。
  譬如李师师的宅子,便是在半里之外的小御街。当然眼下没人敢光顾,门可罗雀——唯一的客人是走地道的。
  而潘小园自己呢,来到白矾楼第一天,虽然拿面纱遮着脸,但冒冒失失一走动,身材窈窕的年轻小娘子,立刻引来无数人的注意。
  “娘子是矾楼里新来的?如何称呼?我家官人请娘子去吃杯茶。”
  ——这是比较礼貌的。
  “诶,这小娘子不错,背影儿有点像清风楼那个徐婆惜!马兄,你猜她唱曲儿唱得如何?”
  ——这是背后议论的。
  “娘……娘子好身段儿,只是……穿着打扮略有点土,不如到三楼那间阁儿里坐坐,在下给你……打点头面首饰?”
  ——这是喝醉了,直接来搭讪的。
  潘小园巧言令色,口舌都说干了,还有不相信她只是做生意的。还好燕青时刻盯着她这边动向,连忙过来解围,给她救出去了。
  一边低声提醒一句:“你没看么,来喝酒吃饭的女客,全都是有男人陪的,要么就像师师一样,跟着一大堆丫环婆子。”
  她想想也是。独自出门的女人未必不是良家妇女,但在白矾楼这个特殊地段,不免是个十分暧昧的讯号。
  头疼,这时候无比想念武松。要是二哥往她身边这么一站,再酩酊大醉的酒客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口出轻薄之言。
  顺手抓过郓哥:“你……”
  郓哥连忙献殷勤:“嫂子?”
  “以后我进出白矾楼,你都得陪着我,就当是我家里人。”
  郓哥马上会意,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嘛,我叫你嫂子,人家问起来,就说我是你家小叔子。”
  “小叔子”三个字一听,潘小园一身白毛汗,坚决改口:“就说是我弟弟。”
  郓哥吐吐舌头,不敢有违。
  可是每日和郓哥“出双入对”,感觉未免奇怪。小伙子如今已经长出男人相,变声期过了,破锣嗓子稍有好转,也懂得稍微在意形象,知道最起码十天洗一次头了,也开始去铺子里刮脸。个子蹿得比她高,远远的猛一看,说不上般配,却也不违和。
  总不能在他脑门上写上“弟弟”两个字吧。
  郓哥自己也觉出不自在,有时候跟在她身边脸红,偷偷瞄她一眼,自己不知道是做贼心虚呢,还是觉得占便宜。他是当场撞见过“嫂子”和武二哥在柴房里衣衫不整的,脑子里想象力不定怎么驰骋呢。
  正当潘小园头疼要不要把扈三娘请来,这一天清晨上工,发现灶上多了柄陌生的铁锈钥匙,压着张干干净净小纸条。
  “工具间转角字画后面有暗门,通往任店街小尼庵影壁后身。”
  潘小园大惊,左右一看,角落里也找一圈,厨房里没别人。再低头看看纸条上的字体,也不太认得,只能看出稳健有力,像是出自男人之手。
  没敢轻举妄动。等第二天凌晨,董蜈蚣来汇报市场行情,拉他一道,循着纸条上的指示找过去,果然在一幅山水画后面,发现一扇老旧的木门。锈钥匙伸进去,一扭便开,里面一股陈年土味儿。
  董蜈蚣吓一大跳,看看她。她随口解释:“钥匙是在这附近地上捡的。”
  此时白矾楼还没来多少客人,二楼基本上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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