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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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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飞接到指令都傻了:他的小队被派去——走镖运货?
  岳飞恭恭敬敬地提建议,不如加强幽州防御,派人修一修城垣壕沟什么的?
  郭药师顶看不上这个年轻的小队长。给他做出批复:你不是想修壕沟吗?要民工没有,想去就自己去吧。
  于是岳飞只好带着手下,化身民工,每天早出晚归的修战壕,收获了不少白眼和嘲笑。
  这日清晨,刚刚又开始开工。挥汗如雨的间隙,起身擦一把脸,揉揉眼中灰土,无意间往北方一看,眼一花。
  几百骑骏马踏沙扬尘,从长城脚下飞驰而来。
  完颜宗翰的战书干脆利落,没一句废话:老子就是来打你们的,要么站着死,要么跪着降!
  整个燕山府乱成一团。哭爹喊娘的,细软逃走的,不知所措的,还有趁机打砸抢掠的。好在这里饱受战乱之苦,本来也没什么百姓在此安居乐业。只有数万驻扎的守兵,本来以为战事已了,打算闲着休养一阵子,然后便回老家种地生孩子。谁知天意不饶人,谣言成真了!
  在幽州北郊打了两场败仗,郭药师不负众望地怂了,召集幕僚,慌慌张张地提议:
  “金国势大,若是真的与之为敌,咱们、咱们都不是对手……”
  也有以岳飞为首的几名宋将,竭力反对弃城逃走。将大宋国门拱手相让,岂不是让对方长驱直入的节奏!
  郭药师冷然说道:“你们要战便战!我的三十万精锐常胜军,不是给你们宋朝当炮灰使的!”
  接着转头,余光瞥见那个沉稳和蔼的宋朝小将,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听说就是他,截获了宋金之间往来的探子,提前预警了金国的入侵?果然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你要战,我也不拦着!给你两千军马断后,掩护主力转移,不得有违!”
  岳飞:“……”
  无可争辩,咬牙接受了摊派。带着那两千军马,守在那个修到一半的战壕之后。
  仓皇间不忘做最后的修缮准备。疏散城中仅剩的千余百姓,能逃到乡下的逃到乡下,不能走的藏好家财物品,能干活的青壮年则一纸命令征召入伍,不容推脱。守把各门,深栽鹿角,仅有的几十架踏弩硬弓通通列于城上,所剩无几的擂木炮石也摆在跟前。发动所有剩余的劳力,窝铺内熔煎金汁,女墙边堆垛灰瓶,一夜之间,残破的幽州城竟似换了个模样。
  第二天清晨,曙光被凝重的乌云遮蔽了大半。地平线上迎面而来的,是士气高涨、身经百战的大金东路军,马踏尘埃遮天蔽日,放眼望去,似有五六万人之多。
  岳飞身后的两千兵马分散在城防各处。其实数量早就远远不足两千。已连夜派出几路小队分头突围,向邻近的中山府、真定府、信德府求援。剩下的也都是抱了必死之心,只求将城破的时刻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只盼朝廷能尽快收到消息,迅速动作,王师到来,再行保家卫国。
  金兵机动作战,本来绕过了许多州府。但幽州城战略意义重大,必须吃下去。
  却也未必需要动武。沿途经过的地方,上至城池,下至村庄,哪里不是望风而降?
  来劝降的金兵前哨,踌躇满志进来,却被岳飞冷着脸请了出去。
  “我城里的十万大军可都不是吃素的!你们要攻城就请便!但也要掂量掂量,你们会有多少伤亡!”
  金兵使者嗤笑。一个小小敢死队长,能使唤十万大军?不是听说那个郭药师带着他的“常胜军”,早就仓皇出逃了么?
  然而看城里炊烟袅袅的架势,似乎确实藏着不少人。
  但也听说汉人狡猾,多设旌旗,倍增火灶,虚张声势的伎俩层出不穷,这小子难保不是在玩空城计。
  也不敢妄下结论。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用生硬的汉语说:“我们女真人,一个打你们十个!就算你有二十万,也统统都是死!拖延时间也没用!你们的宋朝主力,没时间来!救不得!”
  岳飞微笑:“至少我知道,总会有人给我报仇的。”
  再不说话。几十张弓对准那个剃头辫发的脑袋。金使无奈,拨马回军,扬长而去。
  岳飞回到城垛高处,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颤抖着做个手势。
  “各就各位,按计划准备迎敌。”
  但见身边的大小兄弟,一个个脸色比自己还白。岳飞心中苦笑。头一次独立指挥军队,就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到时与恩师地下相见,恐怕也要被叱骂没用了吧。
  强行镇定微笑,对身边人说:“就算他们有六万,一个打三十个,也未必不可能。当年出河店战役,阿骨打率四千人破了契丹十万,你们知不知?他们能做到,咱们如何做不到!”
  周围宋兵齐声大喝:“能做到!”
  但士气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也知道女真人是吃肉喝血的身子,兜鍪重甲如同铁人,汉人如何能与之相比?
  岳飞见还有人面露犹疑之色,又笑道:“何况咱们有城墙和壕沟,天时地利,未必便输!说起来你们也许不信,我有个……有个师兄,他一个人,可以发落五六十个彪形大汉,自己毫发无伤。你们不信?等挺过今日,我把他找来,给你们认识认识……”
  闲话间,哀愁之气渐渐消失,取代的是一股生机勃勃的悲壮。
  哨兵飞奔来报:“金军先锋队三千人,已朝我方驰来了!”
  岳飞大叫:“弩手准备!待我数一!二!三!”
  残破的城墙上万箭齐发。飞速移动的目标根本无从瞄准,有些力弱的箭枝擦着女真重骑兵的铁甲,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更何况马匹上也披了甲,宛如一堵移动的城墙。
  岳飞抽出背后的硬弓,眯眼瞄准,将冲在头里的先锋将领一箭穿心。底下骑兵急转马头,叫道:“撤退,先撤退!”
  宋军士气大振,高声欢呼。那个千疮百孔,看似一击就破的城门,仍然奇迹般的遥遥挺立。
  见识到了宋军弩箭的威力。然而不过是损失了几百人。不出半个时辰,重整旗鼓,带着盾牌和滚木,卷土重来。
  这一次是一万五千人的攻城阵,分为左右两翼,向城防薄弱处包抄,中间一路骑兵楔形挺近,弓箭手分护两侧。行动之间,军法严谨。
  攻一个小小的幽州,本用不着如此小题大做。城中这个年轻的守将,实在是出乎宗翰的意料。
  岳飞紧皱眉头。金兵显然是在攻辽战役中学到了相当的经验。而对汉人的兵法似也研究得相当透彻。这个铁桶般阵势,像极了当年师父传授给自己的分合赢渭阵——当年史文恭在曾头市做了数年的兵马教师,将满腹学识倾囊相授,自然功不可没。
  但史文恭毕竟没有得到周老先生的全部真传。而岳飞在恩师座前侍奉日久,虽然实战经验尚且欠缺,但于兵法上的见识,已比这位师兄高上半筹。史文恭将兵法授予金军,一来一回,效果又打折扣。于是眼下这个战阵,虽然气势汹汹,看似坚不可摧,在岳飞眼中,却也并非毫无破绽。
  一面弯弓御敌,一面飞速传令:“集中力量坚守西北两侧城门。东南方向的……可以诈败退却,听我号令,放他们进城——一次不要放太多,最多五百!”
  果然,见东南方出现缺口,金兵争功,潮水般涌入城门。
  突然铁闸落下,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气味。紧接着呼的一声响,火光耀眼,一片热浪,早就备好的桐油朽木,此时熊熊燃烧起来。
  诱敌深入,再施行火攻,狡猾汉人的老把戏,当年诸葛亮的老伎俩。幽州城内本来就破败不堪,再烧他几片房屋,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女真骑兵勇武一生,对于宋人阴谋诡计的见识也就到此为止了。误入城门的,被关在两道铁闸之间,嘶声大叫求救,战马疯狂踩踏,终究难免被火焰吞噬的命运。
  岳飞远远望见一个身着铁甲的金兵将领手持狼牙棒,高声怪叫,纵马在火焰中左冲右突,身边倒下一个个宋兵,眼看就要抢到铁闸边上,一扬手,又是两个宋兵同时被甩飞,眼见不活。
  鼓起勇气,点三五亲卫,抄一杆银枪,飞身去迎。右手飞出一箭,趁那金将躲闪之时,纵枪一冲。对方不及躲闪,身子一晃,铁甲竟未被穿透。
  大骂一声,狼牙棒照头抡过来。
  论力量,岳飞远不及对方。抱着一颗拼命必死之心,指挥众人联合围剿,自己勉力支持,终于觑得铁甲上一丝缝隙,晃一晃手臂,正准备一枪刺入。风向突变,满眼的火焰灰尘呼的一声迎面冲来,将他和敌人同时轰然覆盖。登时灼热难耐,一双眼瞬间溢满了泪,眼前一片黑。
  他一声不吭,忍着漆黑和剧痛,听着风声,认准的部位一枪盲刺,听到一声惨叫。金将轰然倒下。
  “队长!”
  正喘息,部下将他急拉出圈。这时候才听到城外喧闹。宗翰急急传令:“敌人狡猾,撤出五里,重组队伍!”
  费劲艰辛打退了第二波进攻。双眼被灼得血红,疼得如同砂砾刮擦,指缝里不断淌泪,眼前一片模糊,急切间寻不到清水来洗。
  比他伤得更严重的比比皆是。岳飞干脆不管,掩着双目,趁着敌人重整的当口,指挥部下搬土运石,填补缺口,修复城防。飞快清点一遍人数,还剩一千四百余人。
  已经灰头土脸的全身是汗,在甲胄里浸得浑身发疼,手上也被流矢擦出不止一道伤口。当初小潘师姐赠的特效伤药早就所剩无几,哪里舍得用,听到周围有几个伤得重的兄弟,派人送过去,草草包扎。
  岳飞深呼吸。东南方的火光未歇,烧出了阴云中的一道小缝,露出后面的万丈阳光。
  再朝家乡的方向看一眼。倘若此役失败,会不会有人接替他,守卫故土?
  金军的第三波进攻轰然发动。汲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也知道城中守将厉害,不可轻敌。
  这次是三路的接应军马,十几位大将分头领军。长弓硬弩,大力士直接射上城墙,当场射杀了五六十个宋兵。
  趁着宋兵暂时混乱的当口,骑手们高声大呼,潮水般朝幽州城攻进。
  岳飞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双眼肿着,高声传令,手中硬弓开了又合。腰间箭囊已空了,地上捡起带血的箭,透过汗水覆盖的眼帘,消灭一个,又涌上来十个。
  战线越缩越小。到处都是临死前的哀号。身上带血的哨兵握住突出手臂的箭杆,用力折断,脸庞痛苦扭曲,犹自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报告队长,南面……南面也被围了!”
  “不可能!”
  “真的!你去看!”
  岳飞悚然大惊。难道金兵有双倍的兵力,在他眼皮底下包抄成功了!到底哪里做得有漏洞……
  抹一把泪,急急奔上南城墙。
  只见一片荒原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黑压压的数万人军队。但见旌旗招展,阳光下隐约可见军器的反光。
  一颗心不住下沉,胸中压抑喘不过气。脑海中突然想到的,是恩师、父母、老仆八叔。
  突然几骑马自旷野中奔出,马上骑手打的是免战白旗。守城的宋军尚且愣神的当口,已经被甩脱在后。
  岳飞抄起杆刀,奔上城墙,往下一看,揉揉眼,残存的视力模模糊糊,依稀看到什么不得了的。浑身定住,不知所以。
  “这……你……武松大哥?”
  许久不见,他仍是一身江湖打扮,腰间甚至还悬着个酒葫芦。但眉间眼角,刚毅果敢,犹胜于前。
  武松远远朝上一拱手,叫道:“没来晚吧?”
  岳飞怔怔摇头。身后的喊杀声突然清晰起来。
  武松左边,一个不认识的虎背熊腰、军官装束的大汉,手搭凉棚往远处一看,便高声骂道:“贼你娘个锤子!这些女真人果然不安好心!
  小兄弟,你莫怂!饿来帮你!”
  武松右边,一个不认识的面目凶悍的白衣男子,面见此情此景,也不免骂了一声:“册那!伊有几多人马,撑了这老久辰光!”
  岳飞裹着一泡浑泪,在城上愣了好一阵,才大叫一声,又跳又笑的奔回中军阵营,喊道:“那个一个能打五六十个的家伙来啦!”
  ……
  金军阵内,方才那个派去劝降的使者总算得以“扬冤雪耻”,朝南一指,苦着脸说:
  “我没说错吧!这些狡猾的蛮子,他们……他们果然有十万大军!”


第238章 分歧
  三方联军一到; 幽州城的攻防态势立刻变化。
  十万官兵归韩世忠调遣。这些人懈怠已久,虽然一路上训练军纪,到底没有太理想的战斗力。但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有个勇武的领导激励士气; 每人抡一抡刀,每人发一枝箭,就是能将敌兵淹没的架势。
  这十万人被派去飞快地驻守城防各处; 修理工事,填补漏洞; 挖掘战壕。一时间城墙上满满都是整齐划一的人头,看起来固若金汤。
  梁山和明教各有两万军马; 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几场试探性的交手; 金兵知道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对手,再不敢轻敌冒进; 退却二十里扎寨; 暂时止了进攻。
  终于有了喘息之机。岳飞卸下半幅甲胄; 擦干身上的血水汗水,和武松、韩世忠、方貌都相见了。
  “多谢各位今日相救之德!”
  随即眼中现出迷惑的光。不是听说梁山军招安之后,便去江南征讨方腊了么!怎么眼下两边似乎是握手言和; 而且竟然合兵一处了?
  武松笑道:“说来话长。”
  但也不瞒岳飞; 简略将事变的经过讲了一番。
  “我们江湖人做江湖事。朝廷的号令我们不听; 但求遵从本心,问心无愧。这些北人若是打进来,我老家清河县也必将不保。就当是保家卫国了!”
  方貌不说话。方才与金兵的短暂交战; 让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南汉子也心有余悸:倘若渡江“剿匪”的不是吊儿郎当的大宋官兵,而是这些腰间挂着人头的血性骑手,明教教主再神功盖世,能抵得住他们的几波进攻?
  最好将他们挡在北方,万不能放进中原来。就算是为了他江南人民的福祉,这一次北上也来得值了。心里想着,等得了空,赶紧派人去江南报信,述说见闻。
  韩世忠则嚷嚷:“他们都不反了!招安么,也不乐意,但我不跟他们打!有这精力,不如来这儿揍那些辫子!还痛快!就算是上奏官家,想来也不会治我的罪!”
  岳飞迅速吸收了眼前的形势。不管对方立场如何,能帮他保住幽州城的,一律欢迎。
  快速汇报了自己这边的兵员城防状况。武松几个人一听之下,南腔北调的破口大骂。
  “跑他娘个锤子!留你两千人在这儿,还说不是去送死的!”
  “侬就是那个姓郭的弃子!”
  “我看金军大举南下,未必只有这一路兵。你派去求援的那些州府,说不定眼下也在被围困着呢。”
  “你就打算守这座孤城?”
  岳飞笑笑:“总不能就此逃了。能守多久,就守多久吧。”
  说得坦然无比,仿佛只是在跟人谈论吃饭喝酒的小事。
  此时门外脚步声响,联军中的其余将佐也陆续来到帐中。明教这边,是方金芝、王寅、吕师囊、包道乙,一个个手上带血,还呼哧带喘;梁山这边,是林冲、鲁智深、杨志、花荣、关胜、呼延灼几个善于带兵的老将,还有吴用、朱武两个智囊。最后进来的是卢俊义。看到孤身守城的居然是一个不到弱冠年纪的少年,十分惊讶,眼中现出佩服的神色。
  武松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卢俊义脸色微变。四十岁的人了,难得的有些脸红,跟岳飞拱手相见了。
  岳飞一个个记住了名字。末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问:“我师姐呢?没来?”
  武松哈哈一笑:“留在后面十里呢。”
  总不能让她也上前线。这回坚决霸道了一回。远远的望见北方的硝烟,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往前一步。
  潘小园快跟他急了,跺脚叫道:“岳飞在城里!”
  武松把她丢回车子里,“保证给你个活的。”
  正跟岳飞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一只素手掀帘进来,风尘仆仆的小娘子望着里面一圈人,笑眯眯打招呼:“大哥们辛苦了!岳兄弟……”
  岳飞眼一亮,眉开眼笑:“师姐!”
  武松脸一黑:“你怎么来了……”
  潘小园朝他一笑,解释:“敌兵不是暂时退却了?我和后面那些老弱辎重兵商量了一下,只怕遇上流寇,还是躲城里安全。这就把人都带进来了。”
  至于这城是不是岌岌可危,是不是即将被破,显然不在她的考虑之内。大伙都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才是上策。
  幽州城简直是她见过的最不像城市的城市。刚刚和灭顶之灾擦肩而过,城垣残败不堪,破碎的地方被胡乱堆砌堵住,乱石瓦砾中又隐约埋着些别的:一双脚、一顶头盔、两只僵硬的手指头,没人知道那些躯体的主人姓甚名谁、曾经属于哪个阵营、有没有妻儿父母。
  城内大街上凹凹凸凸的难以行人。原本铺就的青石青砖,已经都被抠出来,砌到了城墙之上。街边的民房一半已经被大火烧焦,幸存的可以看出规划整齐,然而不是没有屋顶,就是缺了门窗,只剩下破如筛网的空壳子,里面仿佛被盗贼席卷过似的,粗重家什胡乱弃置,值钱的细软一概看不见。支小摊的棚子、贩菜蔬的车子,眼下都已被弃置一旁,看得出幽州城曾经的繁华热闹。
  城里城外都是惊慌的百姓和牲畜,从藏身的地方探出头来,哭爹喊娘,寻兄觅儿,有的抱着守军的大腿,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什么。
  潘小园幸而是被有些优待的,乘着马车进了城,没踏到脚下的脏污血水。但一路上仍不免忐忑心慌,隐隐觉得许多事情放心不下,但却一时想不出来——乱局太大、太乱、来得太快,她还远没有消化吸收。
  武松看她,旧衣衫,鞋子上沾着尘土,不知哪儿寻了个巾儿,围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白皙双颊被冻得发红。
  他感动了一刻,随即又想,她居然也开始“带兵”了!这些人还真听她的!
  自从忠义堂哗变那日起,潘六娘在梁山上的话语权就一日千里。梁山好汉们人人都是战士,出了梁山,原先掌管钱粮的柴进、蒋敬也不得不披挂操练。军需后勤方面,大多时候是她在拿主意。
  况且在山上和气生财了这么多年,买她面子的人也不少,这就顺水推舟,跟着她来了。
  方金芝见了她也高兴:“阿姐,侬坐。”
  而起先对她极其轻视的韩世忠,此时见了她更是十分热情:“大妹子,你来啦。”
  武松跟岳飞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表面的意思是“真拿她没办法”。而眼底的另一层意思,却是呼之欲出的明显:你师姐厉害吧?
  潘小园立刻注意到了岳飞通红的双眼:“你怎么了!”
  帐子里的韩世忠和绿林豪杰都是粗放之人,见岳飞红着眼圈淌泪,只道是他害怕或者激动所致,知道情况艰险,也没人笑话他,心思都集中在迫在眉睫的守城战斗上。
  而潘小园外行看热闹,一眼就瞧出他容颜不对劲。
  岳飞这才说:“无妨,被灰焰灼了。”
  潘小园简直对这些武人无语。武松就算嗜酒,可能的后果也不过是晚年三高啤酒肚,尚且让她监督敲打,逐渐有所收敛;而岳飞居然也这么不爱惜自己,知不知道你日后会瞎!
  立刻不管不顾的插嘴吩咐:“去叫神医安道全来!”
  岳飞忙道:“不必劳动……”
  她才不管。摆出大姐的架子,颐指气使让人去打水,按着岳飞洗了眼。然后安老头儿才亦步亦趋的到来,一上来就敏感地嗅到了一屋子里唯一一个病人,上来就按着岳飞一通扒拉,苦口婆心:“这得赶紧治!”
  岳飞一边躲,一边问:“这位先生,你是……你是哪位?”
  大家嘻嘻哈哈笑着介绍了。安道全的功绩有目共睹,没有这位,现在这百十来个梁山好汉,起码有一半得缺胳膊少腿的残了。
  岳飞这才没话。安道全打开药箱调调配配,上了药,又拿块白布蒙上他双眼,脑后系个结,笑道:“就这么着,先休息一阵子。”
  岳飞:“……”
  这幅样子别提多可笑。好在大伙都知道他是英勇作战而受伤,没有笑的,都是肃然起敬。
  联军首脑和岳飞混熟了脸,立刻开始筹划接下来的战略战术。不能指望大宋朝廷的那遥不可及的救兵,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一屋子人南腔北调,七嘴八舌。
  吴用:“依小生看,如今我们己方人多,又是防守,过去我们梁山对抗官兵时练熟了一个‘九宫八卦阵’……”
  韩世忠:“你个‘子曰’懂个锤子!鞑子军又不是官兵!”
  包道乙轻声嘲笑:“这倒是。没见过这么有血性个官兵。”
  韩世忠:“你……”
  鲁智深一个大嗓门:“都别吵!依洒家看,敌兵恁地厉害,又行动得快,咱们不能追着他们跑,方才那小岳将军的策略是对的,要诱敌深入……”
  正说得头头是道,旁边另一个光头凑过来。
  “阿弥陀佛,依小僧看,勿要多杀伤人命,敌人若是不来打,何必将之诱杀?徒然造孽个……”
  说话的是明教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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