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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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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妩立马捧着手,好奇宝宝地询问:“为什么?”

  郭嘉指了指上头,然后说:“按理,他明年才能亲政。不过朝中已经有一批耐不住性子的老臣从去年起就开始催促主公还政了。那位如今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此次征讨徐州时,你和丁夫人和其他夫人们在许都东城搞出的事情可着不止是我和主公他们有惊喜。连那位,也被惊吓的不清呢。”

  蔡妩闻言不满地嘟了嘟嘴,对郭嘉那句惊喜惊吓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她当时给他去信说这事的时候,他的回信里可就只说了句:“慎安。卿可肆意。”大白话就是,你记得注意安全,别出了事,其他的你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听上去没有一点惊喜味儿,亏她当时还乐颠颠儿想求夸奖呢。

  蔡妩想起来就一阵胸闷,她语气凉凉地跟郭嘉泼冷水:“你怎么知道陛下一定是惊吓的?说不定人家早就想好后招对付了呢。”

  郭嘉眼睛一亮,抱着蔡妩在她脸上很奖励性地“啵”了一口,然后坐在榻上跟蔡妩一板一眼地分析说:“阿媚呀,你其实还猜错了一点,陛下的后招不是想好,而是已经在实施了。庆功宴前,主公曾上表朝廷表高顺、张辽为中郎将,屯骑尉曹昂因功以升迁为中郎将。陛下对此没做任何异议,很顺利的答应了。”

  “这不是很好吗?”蔡妩疑惑地反问,有些不明白郭嘉为啥把升官这事单独拎出来讲重点。

  郭嘉摇摇头,搂着蔡妩肩膀说:“可是紧接着陛下就着宗正查实刘玄德身份,当廷认刘玄德为皇叔。”

  蔡妩一凛:她倒是忘了这码事了。虽然在她印象里,刘备一直是皇叔来着,但是却从来没过过明路。这回刘协的认亲即给了刘备皇叔之尊,又无形壮大了他自己的实力:至少将来一旦皇宫跟司空府有个嫌隙争斗,刘备就算没怎么举动,曹操也得怀疑他。而且就性情来看,刘协这皇叔一认下去,便是刘备真的能万事用忍,心智非常,但他义弟张飞,关羽这样性情的可能在以后的政治斗争里就决然不会站在曹操这边了。

  郭嘉顿了顿继续说:“还不止这些。那天同样有调动的还有国舅董承,以及国丈伏完。伏完倒是没有大调动,只是直接接手掌管了屯骑营。”说到这儿,郭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不过董承就有些意思了:国舅如今左迁车骑将军。”

  蔡妩傻眼了:董国舅是董贵人的老爹啊!她前一阵儿才听说宫里董贵人有孕,怎么她老爹不升反降,从辅国将军掉到车骑将军了?唉,等等,车骑将军其实是掌兵的吧?职责是拱卫京畿吧?要是这么看来,刘协倒真是一点儿也不傻。趁着刚卖给曹操人情后紧接着给老丈人扔了个高官虚职无甚实权的辅国将军,随后就按给他个握兵权的车骑将军干。真是好漂亮的一招明降暗升。

  这么一想蔡妩忽然有些心慌了:这样诡异的人事调动,怎么看怎么都像暴风雨的前奏。秋猎事,当真能像往年一样太太平平地过来吗?

  蔡妩拉着郭嘉袖子:“这次秋猎你还去吗?”

  “自然是去的。”

  蔡妩闻言脸一僵,她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你臂不得执箭,手不能张弓的,你去围场凑什么热闹?但是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出来,郭嘉肯定会脸色黑黑地把她扑榻上让她重新认识下他其实没她说的那么文弱。所以话到嘴边,蔡妩又给改了口:“那……你自己小心啊!千万别离开曹公他们太远;还有,秦东他们得随时跟着;还有还有,别……”

  郭嘉好笑地掩上蔡妩喋喋不休的小嘴,抚着她肩膀安抚她:“放心吧,阿媚。秋猎事,我自有分寸,你无需太过担忧。”

  蔡妩把脑袋偎依在郭嘉肩头,心里仍旧惶惶不安:任谁知道自己丈夫去深入险地,都不会无动于衷吧?何况郭嘉这跟荀彧,程昱他们还不太一样,荀彧那几位可是地地道道的文武双全。她家这个,文倒是行。武的话,说来惭愧,她老公当年书院里学的君子六艺,可能跟武课搭边的他都是处在刚刚及格的水平上。而对箭术上,可能还不及格呢。一个箭术不咋地的人,跑到围场去,这……不是脑袋秀逗,就是去专门丢人的吧?

  郭嘉倒是没蔡妩那个纠结心思,他在安抚完蔡妩后,直接累到榻上,倦倦地合上眼睛会周公去了。蔡妩在他枕头边,拿手臂撑着头,眼睛不眨,很是心疼地抚上他的眉头:真是的,还说不让她担心,他连睡着眉头都还蹙着呢。

  而几天后秋猎开始,蔡妩待在家里,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她老觉得自己眼皮在跳,老想着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果然不出她意料,秋猎那天真的出现了点儿小状况,不过却和郭嘉无关,而是跟曹操和献帝各自想干的。

  话说就在秋猎开始前,献帝入场,百官皆伏地跪迎,就曹操站在原地,拱手抱拳。献帝当时就锁了眉头,刚要开口质问,却又硬生生忍住。等到了秋猎开始,良驹宝马一放,牛角号声一起,几万人策马向围田而去时。

  曹操的坐骑绝影,神骏异常,号角一起,当下窜出了半个身子,跟皇帝刘协的马只堪堪差了半个马头,简直僭越至极。百官见此的反应异常精彩:有咬牙切齿的,有抬头看天的,有面无表情的,有张徨失措的,还有左右张望看形势的。

  曹操等人身后的伏完,刘备对此反应皆是暗暗握紧了拳头,眉梢不动,轻轻低下头。董承则豁然抬头,面色不善地瞪着曹操。关羽是端坐马上,凤眼微眯,眼中寒光瑟瑟。张飞倒是稳得住,只是勒缰欲前的手和闪着寒芒的钢矛很明显的出卖了这汉子不平静地内心。

  似乎感觉到自家三弟的暴躁,刘备很及时地回头,警告地瞪了张飞一眼,张飞立刻按捺怒意,松开缰绳,悻悻地随着大队而行。

  不远处的曹昂见此情形,眼角微挑,转脸看向了郭嘉方向,却发现郭嘉一副意料之中样子,只神色淡淡地瞟了眼刘备和张飞,然后就回神继续盯着刘协跟曹操去了。

  秋猎的入场和前往都是如此波折,到了围田后正式开猎时,更是冲突加剧。

  按规矩,历次秋猎第一箭都是由天子开弓,用金鈚箭领射,而且其所射之物,必应是鹿。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刘协是没问题的。但是曹操今天也不知是处于什么目的,明显是有意为难,在他的示意下,呈给刘协的是一张不下三百石的宝雕弓。而金鈚箭也不是往年那种只有鈚尖处是纯金,其余皆是铜外镀金的稍轻一些的箭支。而是实实在在三只纯金鈚箭。

  刘协盯着眼前托盘的东西,拳头紧握,脸色涨红:和大汉历代皇子皇孙都不同,刘协这个皇帝,幼年生于宫闱,虽得父亲宠*,却也有何皇后那样刻薄的嫡母做梗。所以,那时的他,虽有王越能抽空指导,但在射术上却并没有出色的武课老师指点。而到少年时却是颠沛离乱,洛阳火起,关中之难时,刘协甚至会带着百官和老百姓一样挖野菜充饥。果腹尚且难办,何况武术教习?所以不管是力气上还是技术上,他都很难拉开三百石的弓,更遑论用此弓搭上纯金的箭了。

  可偏偏旁边的曹操还在冷冷然地催促:“请天子射猎。”

  刘协怒瞪着曹操,抿着唇,脸色难看,一言不发。而百官之中也是一片寂静,谁也不敢轻易出声,偌大一个狩猎场,本来纷乱热闹,此时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曹操见刘协不动弹,脸上淡淡地勒了勒缰绳,来到刘协马前,抬手对着托盘,声音威严,带着丝不用抗拒的味道说:“陛下,请。”

  他这动作一出,下头又照旧是一片抽气声。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荀彧都低着头微微皱了皱眉。这表情刚出现,就被他身边的郭嘉敏锐地捕捉到。郭嘉对此,眼睛闪闪,隐隐地透出来几分意味深长。

  被逼到忿忿然的刘协再如何傀儡也有一朝天子的骄傲。而且他和西汉更始帝那样的提线木偶不同,和冲帝质帝那样人事不懂的娃娃皇帝也不同,他心里至始至终有他的坚持和傲然。面对曹操今天的咄咄逼人,刘协“唰”的一把操起弓箭,挽弓,搭箭,张弓,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是他箭尖对准的却不是旁边草丛跑跳的小鹿,而是他自己马前的曹操。

  这一变故直接上百官们傻了眼,甚至曹昂他们都没想到刘协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一个个全都担忧地看着曹操。

  曹操看了眼对面脸色涨红,表情愠怒的刘协,又淡淡地瞥了眼离自己不到两寸的箭尖,居面色不变,神情淡然地开口继续道:“请天子射猎。”

  刘协的拳头一下子握紧,手绷在弦上:真想就这么一箭结果了他!可是不行,时机还不对!他现在不明不白死在猎场,那身后那些人就该血洗此地,鸡犬不留了!

  这时就见已经反映过来的刘备策马出列,面色含笑,来到曹操刘协身后处几步处停下后,眨着眼睛,以叔叔的身份声音和蔼地开口说道:“陛下年少,难免有少年任气。须知您虽与司空大人君臣间,相宜无间。此等玩笑也只能偶尔为之。”

  刘备的话,听内容,听口气,绝对饱含了一个叔叔对侄子的语重心长。而且他说的很有技巧,拿箭指人这种恶性事件,到了他的口中就成了君臣无间的一种表现形式,还是一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且放眼猎场,能对刘协这么说,能有资格对刘协这么说的,也就只有他刘皇叔一个。

  他出面所言,既不得罪曹操,帮曹操不着痕迹地解除尴尬,又委婉地提醒了刘协,不能随意开这种玩笑。

  曹操面带赞许地冲刘备点点了头。而伏完,董承那里也看着刘备感激地笑了笑。唯有郭嘉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刘协的手握了又握,弓弦深深地勒紧肉里,才像忍耐住极大的怒意一样,缓缓地放下了弓箭。然后在众人都松了口气时,又豁然抬起,趁着怒意中烧时不同寻常的力气,张弓满月,箭如流星,“噗”的一声,扎进了一头小鹿的脖颈。射完以后,抬起下巴,挑衅地看向曹操。

  曹操淡淡地瞟了眼倒在地上的小鹿,然后可有可无赞了句:“陛下神射。”然后就没了。仿佛今天猎场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一样。其态度之从容,口气之平淡,让刘协听了简直咬碎钢牙。

  而之后的围猎,因了这种开场,自然也显得气氛诡异,董承等人在射猎期间,几次眼神不善地瞟向曹操,要不是曹操身边有大队护卫,估计今天猎场不知道有多少“无主”流矢会向着司空大人奔来呢。

  而等到秋猎一结束,刘协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忿然下马,步上撵车,挥袖离开。他身后自然依旧随从着的那些忠诚拥护着他的一些臣工。而曹操则看着车马离开的背影,拿手轻敲着马鞭,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这时就见郭嘉策马上前,到了曹操旁边,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明公今日最后之举,确实让嘉大开眼界。”

  曹操闻言一愣,随即大笑出生,他拿马鞭指指郭嘉,反问道:“奉孝当真不知孤举止之意?”

  郭嘉眨眨眼,没有立刻接口,而是压低声音,转换话题:“刘备此人,深不可测。主公还是心存提防些好。”

  曹操捋着胡须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话里却透着几分不在意:“刘玄德此人,我自有主意。奉孝不必过于忧心。”

  郭嘉看着曹操这态度心里轻叹了口气,肃起脸来跟曹操说:“明公,今日所为不过为威震慑朝野,安定内息。”

  “幽州冀州之战胜败已见分晓,公孙伯圭不过强弩之末耳,袁本初早晚会尽得幽州。倒是主公和袁本初之间难免一战。到时候许都内部诸人自然该本本分分,不生波澜。然攘外必先安内,主公与刘备事上若是轻慢而为他人所趁,岂不是毁了今天所铸就的大好时机?”

  曹操闻听后偏着头,蹙了下眉,然后转脸看向也正在赶来的荀彧和程昱。荀彧在前,正好听到了郭嘉刚才的话,所以很是平静地对曹操说:“刘玄德此人,留之,不异于养虎为患。”

  而程昱亦是脸色肃整,虽然不晓得前因后果,但明显也是来建议曹操除刘备的,只见老爷子缓缓地捋着胡子,抬起头眼带寒光地跟曹操道:“刘备此人,杀之放绝后患!”

  155、秋雨连绵吉平事

  曹操闻言眯了眯眼,并没有马上发言。而是略显踟蹰地握了握缰绳,最终还是说道:“此事到府再议。”然后就率先策马离开了。

  他身后荀彧和程昱互相对视一样,都有些莫名其妙曹操此处地犹豫不决。倒是郭嘉,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等到了司空府内,曹操换了衣服,往正厅里一坐,直切话题问郭嘉:“适才文若和仲德都劝孤杀刘备,为何奉孝却只劝孤提防刘玄德而不是动手除之呢?”

  郭嘉转脸瞧瞧荀彧,又看看程昱,最终在两人带着不解的目光中抬起手,笑眯眯地问曹操:“主公可当真想过杀刘玄德吗?”

  曹操一愣,就听郭嘉伸出手指比划道:

  “主公兴义兵,纳良才,网罗天下之士。便是酒宴上也要高诵‘周公吐脯’。殚精竭虑,儿犹怕人不来投?数番招贤依旧求才若渴。可见主公心之所诚。”

  “今刘玄德远来投奔,主公欣然纳之。于主公而言,只是在天下人眼中做足姿势。若转手就翻脸杀人,将来天下人知后,哪个贤士还敢再来?”

  “古有燕君千金买骨之说。今有主公‘养患在侧’之举,不是同一般道理吗?”

  曹操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荀彧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而程昱则不甚赞成地拱起手:老爷子眼里,刘备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及早除掉他绝对比留着他要好上很多。他在曹操笑完后,开口跟曹操谏言:“虽是如此。但刘备此人心智非常,反应机变,而且最善笼络人心。主公,昱还是以为,这样的人应该……”

  曹操不待他说完就面有笑意地挥手制止了他,站起身背了手,很是愉悦地说:“孤之意与奉孝相同。仲德无需再言。刘玄德孤是必然不会杀得。但是既然众位和孤都如此看重此人……那么试探一下也是必要的。”

  曹操说着就甩了袖子,哈哈大笑的出门而去。留下他身后荀彧,郭嘉和程昱互相瞪眼看着彼此,这回连郭嘉都不知道曹操刚才到底是想到什么法子笑得如此开心了。不过抬头看看天色,郭嘉皱皱眉,那手轻轻按住了腹部。站起身掩着有气无力地声音,故意跟荀彧两人吊儿郎当地道:“哎哟,二位,忙活了大半天,不饿?”


  程昱揪胡子瞪他,眼睛里传达地信息全是:你个臭小子,就是你祸祸主公不杀刘玄德的。

  郭嘉按着腹部的手加了加力,然后对程昱无辜地眨眨眼,没理会他这茬。只笑嘻嘻地跟他们两人摆摆手:“我可是饿了。去吃饭喽。两位也要一道走吗?”

  程昱继续瞪他,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瞪的没啥效果才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滚滚滚,谁像你似的,一天三顿的吃。”

  郭嘉条件反射一样跳开身,甩着袖子走到厅门口,回过头一脸“我为你好”的表情:“仲德公,年纪大了,老这么生气不好,容易伤肝。”

  程昱“唰”的一下就绷了脸,眼看着就要站起身追上郭嘉给他一脚,却被“好心眼儿”的荀彧给及时拉住了。程昱刚要看在荀彧面子上,绕了郭嘉这回呢,就听荀彧语气郑重地安抚他:“仲德公,息怒息怒。刚奉孝不是说了吗,怒伤肝!”

  程昱一下就顿住了动作,看向荀彧一脸纠结:谁说这小子温润厚道的?让他出来见老夫!

  郭嘉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蔡妩吩咐人给郭荥炖的鸡蛋羹做好。小郭荥一个人在厅里拿着勺子一下一下戳着他的专有小碗,快活地吃着蛋羹。抬眼就瞧见自家老爹脸色微白的扶门而进: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撑着门框,眉头微蹙,笑得很是飘忽。

  郭荥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在他记忆里从来没这样过的郭嘉,偏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才捧着,舀了勺蛋羹伸出手去:“爹爹,你要吃吗?”

  郭嘉闭着眼睛摇摇头。他现在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别说吃东西,他没疼的吐出来就是好的了。

  郭荥好像被他表现吓到了,扔下蛋羹就往外跑,边跑边喊:“来人呢,去叫阿信叔叔呢。娘,爹爹要死了。”

  那会儿蔡妩刚好从花厅送走庄夫人,正要去看看小儿子在偏厅干什么呢,就猛然听到这句耸人听闻地话,蔡妩脑袋“嗡”的一懵:她对“郭嘉”跟“死”这两个字眼儿相当的敏感,别说旁人,就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轻易胡扯。

  蔡妩冷了连,一把拉过乱窜的郭荥:“荥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郭荥被扯地站住身,攒着小眉头指指偏厅方向,表情郑重声音奶气地跟蔡妩解释:“爹爹在难受。”

  蔡妩抿抿唇,弯腰捞起郭荥,反应迅速地给身后一个侍女说:“立刻去惠民堂,让杜若带着阿信来家里。”说完她自己就小快步地抱起郭荥,匆匆赶向偏厅。

  偏厅里郭嘉已经到里间坐榻上歇着了,蔡妩赶去时看到的就是一手压着腹部,一手摆弄着小竹签,来来回回摆阵型来分散注意力的郭嘉。

  郭嘉额上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身子也微微蜷缩听到门口熟悉地脚步时太从几根竹签中抬起头轻喊了声:“阿媚……”

  蔡妩放下郭荥,一把扣过郭嘉腕子,急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胃又疼了?”

  郭嘉眼睛飘了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蔡妩。蔡妩一下子就悟了:敢情这阵子忙秋猎,他又没好好吃饭!这不省心的,她这会儿忙活戏娴来许都的事,没空监督他,他就敢消极怠工?不对,不是他消极怠工,是司空府那边虐待她老公,不给午饭!个抠门的曹操!

  蔡妩低着头,表情狰狞,心里愤愤然地腹诽曹操。

  郭嘉见此心里发虚,声音弱弱,刚问了一句:“阿媚,你没事儿吧?”就被蔡妩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蔡妩垂着眸,看着郭嘉清瘦嶙峋的手腕,蓦然就有了种心酸感: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她真的有些受不住了呀!看着他这么受罪难过,她心如刀割啊!

  这时一边的郭荥总算瞧出点儿门道了,他挨挨蹭蹭到了蔡妩跟郭嘉中间,仰着小脸看向郭嘉:“爹爹,荥儿给你呼呼吧,杜若姑姑说,呼呼就不疼了。”

  郭嘉温笑着拿空着的一只手揉揉儿子脑袋,然后忐忑地看向蔡妩。蔡妩咬咬唇:“针灸刺穴的话会止疼快一些,不过治标不治本。”

  郭嘉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蔡妩。

  蔡妩“呼”地一转头对门外佣人吩咐:“去拿针灸针来。”

  等针上来的时候,蔡妩刚扎下去没两针,董信就被杜若急吼吼地拉着赶来了。等到了近前,蔡妩把脉象一说,董信挑挑眉,待亲自验看后,提笔开了药,把方子给人递到厨房。回头就带着三分为难地看着蔡妩小声说:“师父,师公他这……。”

  蔡妩瞟了眼拉着郭荥当挡箭牌,正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郭嘉,然后回头说:“旧疾难医,我知道。”说完蔡妩又想了想,忽然转身面向杜若:“上次你家姑爷在司空病下时,吉平给开的那个方子还在吗?”

  杜若想想后点点头:“在的。姑娘当时让杜若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来。”说完杜若就快步出门,不一会儿就拿了个方子过来。蔡妩把方子递给董信,董信看了眼前一亮,由衷地赞道:“确实是个好方子。只是……仍旧难以除根儿呀。”

  蔡妩头疼地揉揉额角,焦急地望向门外厨房方向:这药怎么还没好?

  董信掸掸药方,偏着头思考片刻后跟她一道瞧着门外,然后跟蔡妩中肯地建议:“师父,徒儿记得您认识神医华佗?何不请他前来一试?”

  蔡妩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带着几分怅然开口:“可他游历在外,不知身在何方呢。”当然还有一个理由她没说:华老头儿倔的很,要是来许都看到一堆这么折腾自己的工作狂不拉着脸甩脾气才怪呢。再说,还有一个得了头风,正在医治的曹操在呢。蔡妩可是没忘神医华佗最后是死在谁手里的。面对华佗这个曾经对他们家有恩的老先生,蔡妩觉得自己欠着人家什么。对于“华佗来许都可能会得罪人,然后被咔嚓掉”这种情况,蔡妩潜意识里就已经采取了能避则避,能免则免的对策方针。简言之就是:她不想让华佗来冒险,她也不想他把自己搭进去。

  董信倒是丝毫没有气馁,他笑了笑后带着一丝期待跟蔡妩说:“其实徒儿对华先生慕名已久。惠民堂的不少游方大夫都曾在坐堂时提到过他,徒儿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他在惠民堂中,能随意地指点一些,不知道能多救下多少病患呢?”

  蔡妩咬了咬唇,不得不说,董信某方面跟华佗很像:或许这就是他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原因?他这说辞,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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