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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完结-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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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遗憾地看了眼夏侯惇,咂摸咂摸嘴确认道:“当真不打?”

  “不打。”夏侯将军严肃着脸,语气万分肯定!

  郭嘉无趣地耸耸肩头,头一低,眼睛一合,又去跟周公约会去了。

  夏侯惇瞧瞧郭嘉,又转头看看其他谋臣:荀彧今儿有事不在所以不算。剩下的人里,荀攸低着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贾诩继续眯缝着眼睛装睡觉,程昱倒是挺精神,但是他却捋着胡子跟张纮打机锋呢,完全一副乐在其中模样,根本看不出被堵在了哪里。

  寻摸了一圈,夏侯惇才发现被郁闷到的也就自己跟其他几个脾气不好,又不太善言辞的同僚。而且事情起因算起来还有点像自作自受:夏侯惇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睁着眼睛生生瞪了张纮一刻钟,才略有解气地收回目光。跪坐一旁听着他们云山雾罩的聊天。

  到廷议结束的时候,夏侯将军也没品出那满是机锋的话到底妙在何处,怎么就真的能让自己老哥开口留人了呢?而且张纮这小老儿还忒奸猾:他老哥留人说不定就是客气客气,他还真当真了,竟然就答应留在许都,在朝为官了。

  夏侯惇那个迷惑哟,等到要过年的时候,自己大侄子都回来拜访他这个叔父了,他还郁郁闷闷地没转过弯来,在跟曹昂的谈话里,对张纮这事,不假辞色呢。张纮倒是个大度人,完全不把许都一些人的敌意和抵触当回事。人家竟然还能在曹昂回来以后,笑呵呵地去拜访曹昂,然后在看到曹昂身边身量瘦高,面容清癯的年轻人时,眼睛眨了眨,满脸笑容,声带迟疑地问:“这位是……”

  曹昂身边的年轻人表情恭敬,态度端庄,对着张纮就是躬身一礼:“司马懿见过子纲先生。”

  张纮被他冷不丁的行礼吓了一跳,待听到司马懿三个字时,看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但随即隐于某种。只是再抬头,看曹昂的目光里却终究染上了一层复杂之色。

  曹昂倒是没在乎张纮表现,人家大公子相当自然地跟张纮见礼,然后跟老爷子聊天,聊着聊着张纮就发现:江东细作传言有误!这许都司空府大公子怎么就是个厚道人了?他厚道哪里了?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他老爹的少年翻版,只是比他老爹看着靠谱了那么一些,但细究起来,就是老狮子跟小狮子的差别,他本质还是一样的,没有可区分头!也幸亏他们江东这一辈也算人才济济,除了自家主公,还有公瑾,子敬(指鲁肃),子义(指太史慈)他们,可以撑大量,再有下面的二公子,三公子也不算等闲。不然在见识了许都一屋子大狐狸小狐狸后再碰到大狮子小狮子,饶是他张子纲先生心智非常,也足够担忧烦恼一阵:怎么人才全都往许都了呢?

  张纮心里翻腾地跟曹昂在寒暄了有两刻钟。两刻钟里,屋里那位年轻人就一直本分安静地站在旁边,非曹昂亲问,绝对不多说一句。但凡开口,却必然正中要害。只是张纮还眼尖的发现,这位年轻人有时候面对曹昂问题的时候,脸上会闪现一种类似被逼无奈,不得不言的表情。这种表情并不算太隐藏,张纮相信,以曹昂的心力,他肯定知道司马懿的意思,但是他却故意不说。甚至张纮怀疑,其实司马懿也知道曹昂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但俩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默契。这样的相处,真让张纮万分好奇:这位大公子曹昂到底是怎么请来的司马家二公子的!

  当张纮这么旁敲侧击提起自己好奇时,曹昂似笑非笑地瞄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司马懿,以一种异常玩味的口气说:“子纲先生误会了,仲达来许都主要是慕惠民堂之名前来治病的。来曹昂府上做幕僚,只是顺带而已。”

  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曹昂的话,张纮挑挑眉,看着司马懿万分关切地问:“司马公子身体有恙?”

  司马懿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张纮四两拨千斤说:“懿身不过宿疾,烦劳子纲先生挂问了。”一句结束竟然没有说第二句地兆头,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状了,让张纮看着觉得心里分外笃定:这个年轻人心中绝对是颇有城府的!只是不知与许都是福是祸,与江东又是是福是祸了?

  张纮心绪复杂地跟曹昂又闲聊了两刻钟,等到两人觉得此次交流基本可以结束了时,俩人才很有眼力劲儿的打住话头。张纮一脸愉悦状地跟曹昂告别,曹昂则很是贴心地派人送他回家。

  送人回来的时候,曹大公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过头跟司马懿说:“仲达,你此处离家行程匆忙,是不是要给你那位小未婚夫人写封信什么的?”

  司马懿肃着脸,一副恭敬样子跟曹昂说:“大公子莫要玩笑。懿之夫人年方十一,尚未过门,哪里可私相授受?”

  曹昂满不在乎:“哦,年方十一不能私相授受?那年纪大一些应该可以的。这样吧,正好曹昂有门亲事在河北,仲达便帮我起草往河北的书信吧?”

  司马懿立刻愣住,看着曹昂脸色纠结又无奈:“大公子,这恐怕……”

  曹昂不等他说完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拍了拍司马懿肩膀,一副哥俩好样子凑司马懿耳边说:“杀你只是吓唬你玩,你不用老往心里去。整天端着脸,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了。还是这样会愣会傻眼有人情味儿,你觉得的呢?”

  说完曹昂又拍了拍人家,丢给司马懿一副:“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的表情后,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司马懿眼神复杂地看着曹昂,脑子里不禁想起他被此人逼来许都的前前后后。

  话说就在两个月前,这个年轻的大公子忽然就带着拿着帖子到了他家里。指名道姓要拜访他!

  他那会儿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许都来人是干嘛的,于是很不配合地继续装风痹,闭门谢客去了。

  结果大公子焦躁万分状地拉着他老父亲司马方跟他说:风痹这个病啊,得知!不治的话,不治影响您府上二公子一个,恐怕还会影响您孙子辈儿呢!

  司马防是个耿直人,平日里衣着周正,看上去不苟言笑的样子,一典型世族大家长状。但是这老爷子有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对儿子很看重:要求严,重教养。虽然他儿子比较多,但是基本个个他都很上心。对于二儿子风痹之说,他当然知道是假的。可是他还知道:眼前这位司空府大公子也明显是怀疑儿子风痹症真伪的。人家现在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他要是不接茬,儿子这戏就要演不下去了。

  于是司马防得硬着头皮跟曹昂说:是啊是啊,老朽也知道犬儿此疾难愈,正遍寻良医而不得呢!

  曹昂“啪”的一拍手,把司马老爷子吓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听曹大公子对这身后喊了声:“董信,对于风痹之症,你可有医治把握?”

  董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曹昂先前窜过供,反正这会儿曹昂话音一落,董信立刻以一副堪为“天下医者表率”的悲悯神情说道:“病有百种,有时虽病征相同,但病理不一,所以府上二公子身体到底如何,还要看过才知。”

  司马防心里“咯噔”一声,看着曹昂,眼神复杂。

  曹昂装没看见,指着董信跟老先生介绍:“这是许都惠民堂坐堂大夫董信。医术医德在许都甚至在兖,豫之地都颇有盛名。老家翁肯定有所耳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司马防要是还没搞清楚曹昂用意那他就白活这么大年纪了。老先生只得僵笑着点头,甭管听过没听过都得跟人家寒暄:“久仰董大夫大名。”然后咬着槽牙,含泪凝血地说出一句:“小儿身体,恐还要董大夫费心了。”

  董信连忙应声:“老家翁言重了。除病去疾乃医者本分。信不过做分内事而已。二公子身体如何,病情如何都得看过方知,所以信不敢夸口药到病除,但信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请老家翁放心。”

  司马防能放心吗?他当然不能!他得一边打眼色让底下人赶紧给二儿子报信去,一边跟曹昂他们周旋着拖延时间。曹昂倒是也挺配合,司马防说啥,他就跟着顺应啥,什么“老家翁言之有理”或者“老家翁真知灼见”之类的,不要命的往司马防身上扣。

  司马防一个正直老先生最后都被曹昂这有些痞子气的高帽带得懵了:这到底是那个司空府大公子吗?怎么跟传言有些不太一样?看上去不像是妇人之仁,心慈手软的懦弱人呀!

  曹昂当然不心慈手软,或者说他曾经心软过,但现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他心里就算柔软也只是留给自己人的了,对待不算自己人的人,他绝对能狠的起来。比如对还没归顺的司马懿。

  在司马老爷子的寒暄哈哈过后,老爷子终于点头让人带着董信到二公子院子里去瞧病,结果董信刚起身,曹昂就跟着起来,颠颠儿跟在董信后头,笑模笑样地对司马防解释:“久仰贵府二公子大名,此次前来虽不凑巧,赶上他在病中。但是昂实在是对这位年即弱冠就有声名的人非常好奇,即便他不能待客,让昂跟去能够一睹尊荣也是中荣幸,至少曹昂不虚此行了。”

  司马防被他冠冕堂皇地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强笑着跟曹昂解释:“小犬此疾不宜见外客,便是大夫也只能隔帘诊脉呀。”

  彼时曹昂皱着眉,看了司马防好一会才终于收了一脸假笑,跟老爷子正而八经地说:其实我不在乎被不被传染,我是真的慕名前来的!你看我大夫都给你们带来了,您好意思不让我见一见吗?

  司马防闻言刚要硬着头皮拒绝,就听曹昂紧接着说:您要是觉得不放心,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大夫就在旁边,您有什么不放心的完全可以随时传大夫。

  司马防没咒念了,只好忐忐忑忑地跟在曹昂后头往司马懿院子里走,一路走一路祈祷:懿儿可千万机灵点儿,哪怕是装病也得给我想法子装像一点儿!这大公子明显来者不善,要是被他识破仲达几次拒绝征召只是谎称风痹,不晓得会有什么祸事呢!

  可是司马防明显低估二儿子了,曹昂在带着董信等人进了他院子以后,居然看到的不是卧病在床的司马懿,而是在院子里等候请罪的司马家二公子。

  二公子在见到曹昂进来时,就衣摆一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跟曹昂请罪说:“草民司马懿拜见曹将军。司马懿迎客来迟,多有怠慢,望大公子赎罪。”

  曹昂眯着眼睛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司马懿,既不叫起,也不搭腔。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僵持着。

  然后旁边跟着的董信就觉得自己在其中莫名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气:不是别人的,正是曹昂对着司马懿的。

  董信一个不是专门斗心眼儿的大夫都能察觉到的东西,司马懿会感觉不到吗?答案当然是:他感受的到!而且还很清楚!只是他压根儿没理会,漫天杀气下,司马二公子跪在地上的身形依旧稳稳当当,不带一丝打抖,看着让人觉得,他是跪着呢,可是他也可能跟没跪差不多。

  曹昂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转身对担忧得冷汗直冒的司马防说:“老家翁可否让曹昂与二公子说几句?”

  司马防仔细地看着曹昂表情,发现他确实没有故意找茬的心思后,才略略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忐忑点了点头,然后就识时务地带着一堆人离开了司马懿的院子。

  偌大一个场地骤然空了下来,曹昂几步上前看着还保持跪姿的司马懿,弯腰在他耳边声音冷冷地说:“仲达先生肯定知道昂此行来历。”

  司马懿点点头:“司马懿知道。但是大公子恐怕要失望了,司马懿现在身有……”

  “司马仲达,先别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说。”

  司马懿一下子顿住口,皱着眉看向曹昂。

  曹昂浑然不觉,对着司马懿说:“曹昂对认识的人只分两种:朋友和敌人。外界所言之曹昂多为曹昂对待朋友之曹昂。对待敌人,曹昂想来只给他两条路:要么,归顺!要么,死亡!仲达先生,可想好选哪条路了吗?”

  司马懿愣了愣:生于世家,见惯了弯弯绕绕的机锋,他恐怕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话说得如此直接。而且这个说话直接的人,此时明显没有再开玩笑,司马懿不用思考只从曹昂的眼睛里就能读出:他是认真的。他说的到,做的到。

  于是几乎不用多想,司马懿迅速地站起身,相当识时务地走到曹昂身前,对着曹昂一揖到底,话里有话地说道:“懿身有微恙,正打算赴许都治病。大公子可有大夫向懿?”

  164、建安四年初春事(中)

  后来的事情就顺当了很多,曹大公子此行目的达成,心情万分舒爽,甚至还体贴地问了问司马懿打算什么跟他去许都?司马懿那会儿刚要推辞说:怎么说,您也得让我在家把这个年过来再走吧?

  结果还没说出口,曹昂就杀气一收,似笑非笑状地看着司马懿:“风痹这毛病,得治!早治早完事!所以为康健计,咱们不要耽搁行程,这就启程回去,许都好大夫有的是,我还就不信了,你这所谓宿疾会找不到对症的药?你放心,在你毛病治好以前,我肯定不会劳烦你。最多就是你当个幕僚,写写文书,出出点子什么的。薪俸照给,甭担心我会甩来欠你工钱。

  曹昂原话说的很是冠冕堂皇,但是等司马懿把大体意思听完,眉头都已经没有蹙起或抽搐地欲望了。仲达先生几乎是以一种近乎悲壮地态度跟曹昂说:“大公子所言极是,懿这便吩咐下人,收拾行装,与大公子一同回程许都,大公子意下如何?”

  曹昂闻言倒是一愣,他那会儿完全没料想到司马懿会那么快就答应跟他回许都,他还准备了一堆的话呢,没有等说出口人家就特听话地说:得了,您甭说了,我理解您意思了,跟你回去,做你幕僚行了吧?

  曹昂稍稍嫌胸闷了一下,但更多的却是一些骄傲和欣慰:司马懿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正式拉入府中的臣子。不是像他府中的下人一样,是有他父亲专门给的;不是郭嘉一样,像老师像兄长像朋友,但却还是得被他父亲默许鼓励下,他才能与之亲近结交的;更不会像蔡威,为难时碰到他,九死一生里拉了他一把,给他上了一堂课,然后就销声匿迹一样。司马懿这个人只是靠他自己实力糊弄来的,跟别人没什么关系。或许他还会忌讳着他大公子的身份,但曹昂却压根儿不当回事:奉孝先生说过:身份什么的,好用就成,跟官职高低,名声多少,没啥利害关系。他本来就是司空府大公子,他司马懿忌讳那是应该的,他又不在乎!

  只是不在乎是不在乎,对司马懿该有的恐吓和敲打还是有的,怎么说,他也得拿出些大公子的气魄来。不过曹昂今儿这气势拿的有些另类,他居然在司马懿说完这些话以后,笑模笑样地点了点头,然后压着嗓子在司马懿耳朵旁边说:“家父跟一些先生都跟昂说过一些类似‘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的话。昂是不太同意的,对于能为己所用者,厚禄留之,自然应该。但是不能为己所用者,至少也要搞清楚为何不能为己所用,若此人所言有理,自当戒免,若无理,也只好好听听他为何会如此思量?”

  “可是面对司马先生你,昂有些怀疑这种想法了。”

  “司马仲达,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极度识时务的性子,真是让我分外的……想杀了你呀!”

  司马懿心头一凛,但是面色却丝毫没变,他看着曹昂声音平静:“可是大公子不会。”

  曹昂眉毛一挑,手指着司马懿,微笑着摇了摇头:“仲达先生,现在说此话,为时尚早。等你到了许都,见识了和昂每天交道的形形□的人物,在见见许都光怪陆离的事后,再下结论不迟。”

  司马懿闻言低下了头,心里飞速地计算自己在许都应该采取什么策略应对许都人人事事。

  这时就听曹昂略带提点地声音响起:“要是去了许都,哪天你觉得无趣了,你倒是可以去军师祭酒府拜会一下郭嘉郭奉孝先生,昂保证,那会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司马懿当时眼睛眯了眯,立刻就记住了这条提醒,在心里暗暗做好了盘算。

  他做的什么盘算,曹昂不知道,只知道等司马懿来许都半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他也没见司马懿出门拜会过哪个人:当然他爹曹操是个例外,来了许都当官也好,做幕僚也好,可以不进宫面圣,但是一定要到司空府转悠转悠,不然你这就是忒不懂规矩了。

  司马懿绝对是个懂规矩的人,而且他对规矩还相当的熟悉。他即不轻易逾矩,也不显得过于奉承,刚来时候,他竟然跟贾诩差不多表现:除非必要,人家根本就不出门。

  但是,不出门不代表眼聋耳瞎!曹昂也不知道后来,司马懿到底哪里打听到许都的人人事事。反正在来许都后跟深闺大姑娘一样的司马懿竟然能在新年过后曹操的开春宴请上,把许都凡是被曹操请到的人,都认了个全。而且对这些人的家庭,子嗣甚至行为喜好都有了初步了解,曹昂在看着这样的司马懿时,眼睛都闪过一道锐光,他当时指着郭嘉,一副虚心求教状问司马懿:“仲达如何看待奉孝先生?”

  司马懿低下头,略沉思片刻后抬起眸语气平静下断言:“表里不一。”

  曹昂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评语!听着可是让他万分不爽呢。

  司马懿紧接着解释道:“懿所言理由有三:其一:此人看似好色滥情。然家中却只得一妻,所有二子,皆是嫡出。妻不是大家出身,虽颇有姿色却也难称绝代,与他那位曾经问司空大人要来的侍妾貂蝉相比,确实逊色不少。若他当真好色,怎么可能任由如此妙人,流于府外?”

  “其二,此人表面毫无定性,但实际心智极坚。懿听闻许都人凡提到好酒之徒,必会首选军师祭酒。可见他好酒真不是说说而已。但是自刚才宴会开始,浓郁酒香萦绕席间,但司马懿却未见奉孝先生沾上一滴?哪怕是偷偷的也没有。大公子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曹昂眨眨眼,模样认真地摇摇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平日看到的衣着不整,行为不羁的郭奉孝只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郭奉孝。只要他愿意,他还是可以……”

  “司马仲达!”曹昂眯了眯眼睛,打断司马懿,口气不善地问话:“该说你的其三了。”

  司马懿垂着眼睛,从善如流:“其三,放眼司空府中诸多谋士,奉孝先生年纪最轻,但是在诸人中言语分量却一点不轻。看他所交,你会发现,这么一个看上去分外出格之人,却有一个不错的人缘。且朋友个个德高望重,多为人所敬仰。”

  曹昂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仲达可知:去河北未归的军械堂马钧马德衡也是奉孝先生故友?”

  司马懿愣怔了下,随即恢复平静,语气淡淡地说:“并不意外,因为归根结底他们是一类人!”

  曹昂像是听到某种笑话一样:“德衡跟先生是一类人?你何妨说父亲跟玄德公是一类人呢?”

  司马懿偏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居然面色严肃的点点头:“或许大公子说的对。他们确实就是一类。而且,文若先生和那位已故的戏志才先生和眼前这位奉孝先生,都是一类:执着入骨,只是表现不一而已。”

  曹昂扣了扣桌案,若有所思地转向跟曹操说话中的刘备。然后又偏移目光到荀彧、郭嘉、甚至是程昱,贾诩。荀攸身上。手攥着酒樽,面有所悟:“或许你说的对。许都出色的谋士很多,但是像先生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我想,我或许明白父亲为何如此看重先生,又如此纵容先生了。”

  司马懿闻言却略带了丝困惑:他只是在被问起时,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大公子却像是得了什么复杂非常的结论一样?

  曹昂却已经不在跟他说话,而是转过脸,站起身,离席到了郭嘉跟前,继续晃悠着酒杯跟郭嘉请教聊天去了:这是他习惯,基本上每次宴会到后来都能成他的学习课。不止从郭嘉那里,还有荀彧那里,程昱那里,李典那里,夏侯渊那里等,甚至还有现在的司马懿那里,他都在不断的充实补足,所以蔡妩有时候还惊讶他的进步飞速,完全是没有必要,人家心血可都在后头费着呢。

  在曹昂晃悠着跟人聊天的时候,女眷那里似乎也有些不平静,荀彤此时绷着脸,低头看着碟子,小嘴抿的紧紧,就是没下筷子动一动。而戏娴从来到后,初次参与许都的宴会事情,一堆戏志才生前所交旧友的夫人都受夫所托,言辞恳切地跟戏娴说着:“娴儿啊,别别扭。在这儿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想吃什么想干什么你尽管做就是。左右出了事,还有我们这群婶母给你撑着。”

  戏娴微低着头,牢记来前蔡妩的交代:“话不论真假,听七分足矣。剩下的三分是留给他们反悔和骗人的余地的。”但是对来者好意,戏娴还是笑眯眯地应着点头,脸带感激地跟说话的这些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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