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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官修炼手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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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呢,有个书生,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吧,辜负了他妻子。”
  具体的故事情节简娣也记不清楚了。
  “她妻子最终跳楼自杀了,书生很害怕,妻子会向他复仇,就找来一个道士,道士帮他做法,又告诉他,在他妻子回来的那天晚上,藏在床底下就行,因为他妻子看不见他。”
  说到一半,简娣停住了。
  卢仲夏耐心地听着简娣讲,很给面子地没有说话,周围只能听见转急的雨声和炉上火焰的噼啪声响。
  其实说到一半,简娣有点儿怂了。
  她本意是闲着没事,吓吓卢仲夏,打发打发时间。
  眼下卢仲夏还没啥表情变化,想到后面的情节,简娣已经有点胆颤心惊。尤其眼下厨房里只有她和卢仲夏两个人,环境又给力,屋外风雨大作,就像鬼哭狼嚎一样,湿冷地风吹进屋内,阴测测的。
  但她都说到一半了,不继续往下讲也不可能。
  简娣顿了顿,咽了口唾沫,往卢仲夏身侧挨了点。
  简娣继续道,“那天晚上书生的妻子果然回来找书生,书生屏住了呼吸,也不敢动,只能听到咚咚的声音,也不是脚步声,非常古怪。”
  “咚——咚——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那声音在床前停住了。书生一抬眼,却对上了一双女人的眼睛,倒立着的一张脸!”
  讲到这儿,简娣深吸了一口气,“因为那书生的妻子坠楼的时候,是头朝下的。”
  话音刚落,天际陡然落下一道雷鸣。
  简娣一个哆嗦,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简姑娘?!”
  肩膀上蓦地多了一双手,正牢牢地按在了她的肩头,卢仲夏不知何时已来到她面前,惊讶而担忧地看着她。
  他的脸离她不足一尺。
  简娣甚至能感觉到卢仲夏的呼吸轻轻地喷吐在她脸上,近的好像能数清对方长而弯的眼睫,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略有些熟悉的香气。
  奇异的香气一直往她鼻子里钻,但她却一时想不出来在哪里闻到过。
  太太太近了……
  不敢对上卢仲夏黝黑的瞳仁,简娣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我没事,主要是刚刚那雷来得太巧了。”
  她就被自己吓到了。
  察觉到她的无所适从,青年垂眸放开了简娣,转而一脸担忧地看向她,但从他神情上愣是没看出个害怕的意味来。
  “卢小哥你不害怕吗?”
  “嗯?”
  “刚刚的鬼故事。”
  卢仲夏怔了怔,对上简娣的眼神后,蓦地笑了,“确实有些可怕。”
  “不……你冷漠的表情出卖了你。”
  青年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我们如今在庙中,既有满天神佛护佑,又怎会怕呢?”
  说得也没错啦。
  简娣心虚地压低了眼。
  之前在卢仲夏身体里的时候,看不到他倒还好,眼下直面他,总觉得自己气场被他压了一个头是怎么回事。
  “药应该快好了吧。”
  耳边传来咕嘟嘟的响声,药已经熬好了。
  简娣从椅子上起身,将鬼故事抛在脑后,端起药罐滤掉残渣,倒了满满的一整碗,凉了凉,递到了卢仲夏面前。
  “喝药了卢小哥,喝点药总归保险一点。”
  身材高大的青年,望着碗中黑糊糊的药汁,沉默了片刻,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卢小哥?”
  简娣看看碗里的药,再看看卢仲夏的脸色,恍然大悟。
  “卢小哥,你害怕喝药?”
  卢仲夏面上一红,一脸难为情,低着声轻轻地解释,“药……有些苦了。”
  简娣端着药碗顿时乐了。
  刚刚她还觉得卢仲夏气场压过了她一头,眼下这种感觉已经随着卢仲夏的尴尬烟消云散。
  怪不得看他之前死活都不愿意拿药的样子。
  察觉到简娣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青年白皙的面容又红了一红,而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抿着唇角,从宽大的袖摆中伸出了一只手。
  “给。”简娣很干脆地将药碗递给他。
  就看到卢仲夏一掩袖,昂首将药喝了一干二净。
  简娣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苦吗?”
  被简姑娘发现自己不敢喝药这事,卢仲夏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
  他自幼就不喜欢喝药,药汁一入口,苦中夹着麻,麻中夹杂着酸等一系列古怪的味道。
  又在简姑娘面前丢脸了。
  青年耳尖充血,在心中羞窘地轻叹。
  简娣倒没觉着怕喝药是什么丢脸的事啦,她也受不了中药的味道,可是厨房里,她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蜜饯能解解苦的,只好给卢仲夏舀了一瓢水,让他压压。
  白底青花的碗,简娣的指尖堪堪碰到碗沿,清水在碗中上下波动。
  望着递到面前的碗,卢仲夏却心中却莫名地涌动出了一股渴望。
  那渴望是如此失礼和唐突,但他却很难再凭借“静心修身”一类的话,将它按捺住。
  他没有选择再按捺。
  事实上,他本就不是多么沉着稳定的人,有时候,他很冒失,也有阴暗的私心,即使明知唐突,也想这么做。


第62章 白芷香
  卢仲夏垂眸接过碗,轻轻地转了一圈;唇瓣轻轻贴上指尖曾经擦过的地方;他动作极轻;眼睫低垂;唇角不自觉地也染上了些笑意;温柔到以至于小心翼翼,像在偷偷摸摸做坏事一般;心脏几乎快要在刹那间跳出喉咙;水流沿着碗缘流入喉口,冲淡了舌尖古怪的苦意。
  他的脸颊在不经意间又加深了一层红晕。
  许是山泉水,很甜,又清又甜。
  青年紧张地扣着碗,面色虽红,但指节却泛白了。
  “碗。”
  眼见卢仲夏突然端着碗不撒手;简娣提醒道。
  但她一开口,却好像惊动了一只警惕的兔子。
  卢仲夏猛地一震;手上的碗没捧稳;眼看就要“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好在简娣眼疾手快,一个猴子捞月,给稳稳地抄住了。
  卢仲夏满脸通红地看着她;“简简简……姑娘……”
  不知道这货怎么又害羞了,简娣十分淡定地说:“没事不急;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卢仲夏:“……”
  *
  将碗洗干净;放好了;简娣和卢仲夏一块儿将厨房里的东西收拾了一番。
  “时候不早了,我送简姑娘回去歇息。”
  不知道为什么,简娣总觉得卢仲夏眼神有点儿闪躲。但兴许是害羞不敢喝药这事,简娣也没多想。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送来送去得多麻烦,雨又这么大。”
  “我自己回去就行。”担心卢仲夏坚持,回头又要掰扯个没完,没等卢仲夏同意,简娣利落地拾起雨伞,抢先一步踏出厨房的门,回头对卢仲夏道,“我先走啦。”
  “简姑娘留步!”
  在简娣诧异的目光中,卢仲夏好像很不好意思地解下了身上的石青鹤氅。
  兜头一件鹤氅落下,还带着人体的余温。
  脑袋上响起卢仲夏温醇的嗓音,“厨房里我住的客房不过一点距离,但离简姑娘的住处甚远,路上风寒雨大,简姑娘披着它罢。”
  “诶等等!”
  简娣扒拉着盖住她脑袋的鹤氅,露出个头来,却看到卢仲夏已经红着耳尖,迈开腿,撑伞走进了夜雨中了,脚步十分急促。
  简娣捧着这件鹤氅,叹了口气。
  但他着凉了啊,现在又把好好的衣服丢给他,就这么走回去,就算喝了药也不定能扛得住。
  但看卢小哥这么坚决,她就算再追上去也没用了。
  简娣头疼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只好将鹤氅叠了叠往腋下这么一夹,撑开伞,也一头扎进了雨里。
  她住的寮房里厨房不远,但雨天走得自然就慢一点。
  将厨房温暖的烟火气抛在脑后,走在冷雨中,感受着阴森森的风夹着雨珠拍打在身上。
  简娣几乎立时就响起了刚刚她说的那个鬼故事。
  这鬼故事乍一听还好,但一细想越想越恐怖。
  一时间,寺庙中种的树都好像变成了黑夜中的鬼影,书生妻子那画面感巨强的一幕,就跟播大电影一样来来回回在简娣脑海中播放。
  她好像都能听见女人凄厉而怨恨的鬼啸。
  简娣一个激灵,口中没忍住飚出一句脏话出来。
  不止这个鬼故事,之前看过的什么鬼故事和恐怖电影,如潮水一般纷纷涌来,越不像想,就想得越多。
  听说像太多的话,脑电波容易对上。
  她后悔了!
  简娣欲哭无泪,哆哆嗦嗦地握紧了伞。
  眼下这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早知道之前就让卢小哥送她了,也免得卢小哥再脱下件衣服给他。
  等等……衣服。
  想到刚刚卢仲夏兜头盖住她的鹤氅,简娣犹豫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挺没出息地默默地抖开,往身上一裹。
  霎时间,鹤氅上余温就包裹住了她。
  鹤氅上犹带着些青年身上的气息与淡淡的香气。
  简娣深深地闻了两口。
  她想起来了。
  白芷香?
  确实是白芷香没错,花枝喜欢给她熏白芷香,她怎么不知道卢小哥也喜欢这款的熏香。
  不过熏香毕竟也算雅事,简娣没多想,只觉着闻着这味道儿心里定了不少。
  卢小哥披着的鹤氅比她大多了,她得提着边边角角才能避免鹤氅拖在地上。
  鼻尖浮动着青年身上的气息,好像能看见灯光下那个神清骨秀的年轻士子,笑得腼腆羞涩。
  简娣默默地抬起头,看了眼伞柄,“啊”了一声,老脸红了个透。
  *
  为了能保证顺顺当当地溜回府里,简娣第二天起得很早。
  昨天卢仲夏和她说过,和她一块儿离开,毕竟他也要去官署。因此简娣一醒,就胡乱收拾了一下,把昨天带回来的鹤氅叠好,跑去敲卢仲夏的房门。
  敲了半天,屋里却没个动静。
  这不对啊。
  简娣皱眉,按理说卢仲夏比她勤奋多了,应该起得比她还早才对。
  脑子里转了几转,简娣心里蓦地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昨天着凉加重,发烧了?
  霎时间,卢仲夏病得起不来的画面顿时在简娣脑海中浮现。
  简娣慌忙又加重了些力气,敲了敲。
  就在她琢磨着自己究竟要不要硬闯的时候,身后蓦地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简姑娘?”
  简娣一回头,就看到卢仲夏拾掇得整整齐齐,站在她身后,莞尔看着她,网巾里的头发拢地一丝不苟,乌黑的鬓角落了些黎明希微的日光,显得愈发毛茸茸的。
  简娣放下手,“我还以为你生病起不来了呢。”
  看卢仲夏的精神状态,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卢仲夏莞尔,眼神明亮澄澈,“我昨日喝了药,今日已经大好了。”
  他身上隐约有些香火味儿,也不知道一大早究竟去干什么了,毕竟人家私事,简娣也没问。
  “走吗?”简娣问。
  卢仲夏点头,“好。”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寺中的莲池,昨天简娣来得晚,也没看清楚,今天一看,碧绿的荷叶中已经冒出了些粉嫩的荷花,但开得不多。昨天下了一场雨,荷叶尖和花瓣上还带着些水珠,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
  “下回再来,荷花定能开了。”身侧的青年士子柔声说道。
  “嗯。”
  简娣看着莲池,脚步却没停。
  出了净业寺,她本来想和卢仲夏在山门就分别,但卢仲夏听说她要去杨柳巷的缘故,表示可以和她同行。


第63章 惊变
  简露喜欢画画,她答应了给简露买点笔墨纸砚;而自己也不太懂什么纸墨好;卢仲夏愿意和她一块儿,简娣自然求之不得。
  租了辆马车到了杨柳巷;在卢仲夏的指导下,简娣特地没问价格,挑了两样时兴的颜料;也算报答简露给她打掩护的恩情。
  马车在简府门前停下,现下时间还早;简家大门紧闭;但好在院墙不算太高,努力一下,让卢仲夏帮忙搭把手还是能翻过去的;毕竟她小时候爬树,大学也有过和室友一起翻墙的经历。
  抬头看了眼围墙;简娣摩拳擦掌;试着爬了两下;都没爬上去。
  卢仲夏:“可要……在下帮忙?”
  简娣摇摇头;“没事儿;我能爬上去的。”
  她也不好意思叫卢小哥托着她,估计依照卢仲夏这个性格;万一真要托着她;一定会脸红尴尬;接着把她搞得也很尴尬;那爬墙肯定会更艰难。
  试了两次也没上去,简娣也没气馁,问车夫借了把车上的小凳,垫在脚下,多试两次找找手感。这一次果然叫她爬了上来。
  “诶!卢小哥你看!”简娣跨坐在墙头,兴奋地低着头,朝卢仲夏笑着招呼道,“我爬上来了!”
  站在墙下,卢仲夏昂首,嘴角露出些温柔浅淡的笑意,“嗯。”
  她跨坐在墙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却偏偏让他想到了净业寺雨后那一池的初荷,亮丽明媚。
  骑在墙头,视野足够开阔。
  她能看见天际初升的朝阳,看见还在睡眠中的居北坊,看见简府中一棵巨大的,树冠长得和花菜似的桂树。但那明媚文艺的笑容只出现了一会儿,下一秒,简娣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角,脸色犹如吞了粪一样复杂。
  不!看到姚鉴和吞粪自杀相比,她宁愿吞粪自杀!
  巷口正朝这儿来的身影,刚好叫她跨坐在围墙上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绝对没有看错!那么骚包一定是姚鉴本人无疑,她这幅身体对于姚鉴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姚鉴一来,她登时就能感觉到。
  没有想到,她昨天才走,今天一大早姚鉴竟然真的追到简家来了。
  他不用去大理寺打卡吗?还是说特地请了一天假?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姚鉴的事,简娣看了一眼站在墙下的卢仲夏。
  他还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脸上犹自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能让姚鉴看到卢仲夏,尤其还是在简家门口。
  当机立断,简娣冲着墙下喊道,“卢小哥!快走!”
  简娣神情忽然变得急切,看得卢仲夏愣了愣,面露讶异,“简姑娘?”
  “快走!”简娣催促道,“我刚刚看见我那便宜夫君朝这儿来了。”
  来不及考虑她眼下这话多么像人|妻和书生偷情的第二天早上的台词,简娣担心让姚鉴和卢仲夏打个照面,催着他赶紧离开。
  好在卢仲夏也不是心里没数的,短暂的错愕过后,便和简娣示意了一眼,利落地转身上了轿子。
  简娣一夜未归,大早上和他在这儿,倘若让姚鉴看见,不论如何也说不清的。
  就在卢仲夏上轿子的下一秒,姚鉴拐个弯,刚好出现在简府门前。
  简娣没多想,直接从墙头上蹦了下去。
  “疼!”
  着地的时候,脚踝扭了一下,简娣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低呼了一声。
  但眼下也不是察看伤势的时候,简娣囧着一张脸,一瘸一拐地往自个屋里飞奔。一路上她运气还不错,没碰上别人,一进屋,顾不上花枝惊讶的目光,简娣将衣服一脱,“嗖”地一下,甩开鞋子,跳上了床,蒙上被子。
  刚扯着被子盖过脸,想想不妥,又伸出两只胳膊,把床帐放下,接着继续窝回被子里,打散了发髻装睡。
  躺在床上,简娣一直狂跳的心才略微恢复了点平静。
  这种偷情被丈夫撞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呸呸呸!姚鉴才不是她丈夫嘞,只能说是原主的丈夫,她还是个狗粮养大的单身狗。
  “姑娘?!”
  床帐外,目睹了简娣一系列的骚操作,花枝震惊地询问。
  “我回来了。其他的什么都别问,别人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睡下了,还没醒。”
  花枝愣愣地答应了,见简娣神情紧张不似作假,倒真的没像从前一样打扰她继续问。
  简娣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卢仲夏上车上得及时,估计姚鉴应该没看见。
  卢小哥的应对能力,她是不担心的,让简娣头疼的是,她压根就没想到姚鉴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她怎么就没看出姚鉴这么喜欢她呢?
  另一厢,身着赭色直裰的男人步子一顿,缓缓走到简府大门前,桃花眼一挑,静静地看了眼墙头,又蓦地转头,眼神冰冷地看了眼门前还未来得及离开的马车。
  马车没有在乎他的打量,车夫甩动鞭子,正要离去。
  “且慢。”
  赭色直裰的男人上前一步,拦住了车夫。
  “相公有什么事?”车夫惊讶。
  姚鉴嘴角勾出一抹温和有礼的笑意,眼神却透过车夫,一直看向被帘幔挡住的车内,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抱歉,请原谅在下唐突。”姚鉴收回视线,眼底的冷意也好像尽数消散,弯着唇角,拱着手,笑得十分真挚有礼,“不知车中做的是哪位?可是要来拜访简泉简大人的?”
  车中安安静静,并未应答。
  姚鉴倒也没恼,缓缓地笑着说,“实不相瞒,这间宅子的主人为在下岳丈,我瞧着阁下的马车在门前停了,像是来拜访他,故而好奇问上一问,倘若阁下是因着如今岳丈家中门没开而离去的话,大可不必,我可代阁下帮忙叫门。”
  车中的人依然未曾作答。
  车夫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姚鉴,但看他衣着富贵,神色真挚,而车里的那位小相公也一直不吱声,便也替他问了一声。
  “相公?”


第64章 说清楚
  托前几天发现的那封信的福;他早就料想到自己这个妻子会做出点什么来,即便去大理寺;也没忘记嘱咐人盯着点儿。
  然而他本以为她也只是送送信罢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一走了之。
  她竟然一走了之?
  想到这儿;姚鉴心中愠怒。
  他今日没去大理寺;特地告了假,就是为了来找她。
  想到刚刚在墙头隐约看到的女子衣角;再看向面前的马车;姚鉴心中莫名浮现出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猜测。
  他眼里的神色慢慢地;一点点地冷了下去;眼中寒意几乎快要凝结。
  倘若简娣在场的话,肯定会吐槽一句,这可能就是被绿的直觉。
  车里的人终有开口说了话;语气温和从容。
  “多谢相公好意,在下并不认识阁下口中的简大人,只是来这儿坊中拜见舅母;未曾想到不熟悉此地,走岔了道儿。”
  卢仲夏的声音不疾不徐,轻声地解释;好像真的有股令人信服的魔力。
  对此;姚鉴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笑。
  “走罢。”男声低声吩咐。
  车夫自然是听他的话;毫不犹豫地挥下鞭子;赶着马转头离开了。
  徒留姚鉴一直静静地目送着马车离开,直到它转出巷口,再也看不见,才冷笑着转过身,看向紧闭着的大门,而后,没有任何犹豫,眼睛眨也没眨地扣响了门。
  吴氏差丫鬟来寻简娣的时候,简娣还窝在床上。
  本来只是装睡,但一时没动静,她竟然真的睡着了,直到被花枝喊醒,说是吴氏喊她过去。
  吴氏喊她?
  那一定是姚鉴上门了。
  简娣坐起身子,想到刚刚见到的姚鉴,刚刚睡得有点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摆摆手,没让花枝帮忙拾掇的整齐。她眼下这幅刚睡醒睡眼朦胧的的模样,正好。
  去堂厅的路上,简娣心里沉沉的。
  姚鉴来得太突然,她动作很快也拿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她的脸姚鉴肯定是没看见的。至于看了多少,她和卢仲夏之间,第一眼也只能看到一个,只要姚鉴没问,她咬死了不承认,想来也没问题。
  等简娣走到堂厅的时候,果然就看到姚鉴坐在那儿,手边上搁了一杯茶,正满面笑意地和简泉说着话。
  简泉神色淡淡的,像是有意冷着他。
  不止简泉和吴氏在,甚至简露和简尧也在,或许因着是外人的缘故,加上姚鉴上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有原主的表哥不在场。
  而吴氏和简露、简尧他们的面色看上去好像都不大好。
  对于简泉的冷脸,姚鉴没有说什么,只低头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但低垂着的眼中眸光愈发转冷,好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简娣一来,顿时就吸引了堂厅众人的目光。
  姚鉴搁下茶杯,面露欣喜地看向她,“夫人!”
  简娣看了他一眼,没答话,径自捡了个位子,在吴氏旁边坐下,低着头默不作声。
  瞧见简娣衣襟和发髻微乱,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吴氏皱了皱眉,轻声问,“昨儿可是没睡好?”
  简娣顺坡就下,“许是病还没好全,昨天睡得有些不大安稳。”
  吴氏点点头,面上露出点笑意,朝着姚鉴的方向,和和气气地说,“鉴儿你也看见了,也听见了,阿娣昨儿没睡好如今才刚被我差人从床上拉起来,又缘何在门口看见她呢?”
  听了吴氏的话,简娣内心:“日!!”
  他看见了?
  姚鉴看见她了?!
  不可能!她虽然不能保证姚鉴有没有看见她的衣角,她绝对能保证姚鉴没看见她的脸。
  简娣抬眼看向他,刚好对上姚鉴看过来的视线。
  视线相撞的刹那,她好像看见了姚鉴晦暗不明的眸光。
  简娣故作坦然地移开了视线。
  姚鉴也收回了看她的视线,转而看向吴氏,毕恭毕敬地答,“小婿还能骗岳母不成,小婿刚刚确实是在门口瞧见了阿娣。”
  “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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