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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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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茴摇摇头,“不不不,青青草原,你想啊,裴郅不喜欢原主,但小说里原主各种搞事他非但什么都不说还由着她来,他到完结章被男主咔嚓掉都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如今面对这样的倾城美人坐怀不乱不说还反过来噼里啪啦了人家一顿……这正常吗?这不正常啊!”
青青草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是哦,他还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宁茴斜了斜眼,“我们是不是遇上女扮男装的大佬了?”
青青草原默了默,总算在宁茴的弯弯绕绕里钻了出来,“宿主,快闭上你的小嘴巴,脑洞开太大了。”
宁茴撑在栏杆上,“我明明是合理猜测嘛。”
青青草原哼了一声,“就不许人家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不许人家正直善良有责任心?”
宁茴:“……你觉得那些形容词适合裴郅吗?”
青青草原:“……不适合。”
宁茴吹着风,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飞鸟从江面一跃而过,小声嘀咕道:“说真的,安陵郡主现在心里肯定也在想,哎呀,这裴郅啊真不是个男人……”
她声音小的很,后头的人只隐约听到了前后几个字,冷沉着声音问道:“谁不是个男人?”
宁茴被这神出鬼没的人吓了一大跳,转身过来背抵着栏杆,面前的裴郅穿着边绣暗花祥云的交襟长袍外罩大氅,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间吹多了冷风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些,这般肤色的映衬下显得唇色越发红艳,整个人病气的厉害。
“我,我不是个男人。”宁茴先是一怔,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伸出手反着指向自己。
裴郅上身微微前倾,皮笑肉不笑, “是吗?”
方灯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的,时暗时明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总有种莫名的阴凉诡异,宁茴抖了抖,哦噢,有一种古老鬼片的既视感,好吓人啊!
一向最怕吸血鬼魔鬼各种鬼的宁茴心里默念了两遍‘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收回自己看到恐怖片惊悚片一样发抖的手,努力笑的很是灿烂以表真诚,“是啊是啊。”
她眉眼弯弯,双唇轻抿着,笑容里像是掺了蜜糖,裴郅神情一动,收了表情,又俯身凑近了些,隔得太近宁茴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偏冷的药香,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瞧了一会儿心中无语地又立直了身子,她笑容还衬在脸上,裴郅弯腰将落在她脚边不远处半掩在横木下的玉佩捡了起来放进袖中,走时又看了她一眼,双唇微动,“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宁茴:“???”
裴郅捡了落下的东西,那头太子使了身边的何公公过来请他,他理了理衣袖便走了。
何公公在前微曲着身子领路,裴郅走的稍慢些,他冷肃着脸一言不发,及至门前却是突地顿住,挑了挑眉,“笑得活像是村儿里头的二傻子,齐商,你说是不是?”
齐商一愣,啊了声,“……哪、哪个村儿?”
裴郅盯着前头,“咱们村儿。”
太子邀裴郅单独谈事,齐商便和何公公守在外头,他想着刚才的一番谈话眉头都快拧成了个疙瘩,招了个跟着的裴家侍卫,小声道:“你一会儿跑快些,叫方随给配些退热的药煎熬着。”
世子这多半是吹风发热了……哎,都叫他多套件披风了。
裴郅进去的时候太子陆琅正坐在小方桌旁边的长凳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叫他一并坐下,温声道:“找了你好一会儿,去哪儿了?”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
他不欲多说,太子也没追问,亲自拎着茶壶倒了两杯水,推了一杯给他,颇有些头疼地开口道:“难得出来放松一趟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水蛇群涌颇是骇人,孤已经派人查去了,究竟是人为还是异象还不得而知。”
那密密麻麻的水蛇真是吓人,“孤都被吓着了,听何海福说那一船的小姐们还晕了好几个,头疼啊头疼。”
太子一手撑着头,一手端起杯子抿了两口水,叹了两口气,“你怎么想的,孤一会儿还得跟父皇上奏呢。”
裴郅抬了抬眼皮子,“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查到了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好忧心的,不过……”
太子动作一顿,“不过什么……”
裴郅漠然地盯着杯子里的水,将放在袖中的东西去了出来轻放在桌面上,指尖轻点在上头慢慢移到了太子面前,“殿下大可把这个东西呈与陛下。”
桌上放着的是一块翡翠玉佩,形似水滴玉叶,一看就是女儿家喜欢的样式。
太子诧异道:“这个是……”
裴郅神色如常,回道:“安陵郡主身上不小心掉下来,臣以为是个好东西。”
他提到安陵郡主,太子便想起何海福说过对面那船便是她特意租赁来的,皱了皱眉头将玉佩收下,“孤知道了。”
…………………………
画船原路返回,因为受了惊吓船舱里几乎没人说话,宋青清坐在角落里的绣墩上,捂着自己心口暗骂了魏成晚一千遍一万遍,等她回去以后饭前睡后也一定不会忘记骂死她。
这事儿要不是魏成晚做的,县主她名字倒着写!
宋青清在心里给安陵郡主扎小人儿,离她不远的地方被扎的正主手滑过腰间,眉心猛地一跳,“我的玉佩呢?”
莺儿停下给她梳理额边碎发的手,“想是方才不小心掉了。”她又安慰道:“一枚玉佩罢了,郡主若是喜欢极了那样式,叫人照着模子再刻便是了。”
安陵郡主打落莺儿的双手,冷着脸站起身径直出了船舱去,她走的极快,步履匆忙,莺儿缓过神来追出去外头便不见了人影。
外围的廊道上寂无人声只听得见两岸绿荫里的虫鸣鸟叫,安陵郡主径直去了方才和裴郅说话的地方,她半蹲在地细细寻了一遍,没见着踪影又站起身来微蹙着眉头看着江面波浪。
莫不是掉进河水里了?
她兀自思量,身后一双白底霜色面儿的绣鞋轻落在船板上,绣着翠色花边儿的裙角一动,宁茴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宿主,你要干什么??”青青草原见她朝着安陵郡主走过去,伸着爪子挠了挠头。
宁茴:“你猜呀。”
青青草原眼珠子在眶里转了几圈儿,眼尖地瞥见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但是碍于外罩着的大氅袖摆极宽,遮挡住了视线,它在空间里头转了好几个视角都没能看个清楚明白,好奇心驱使下开口问道:“宿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宁茴:“你猜啊。”
青青草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大好的预感,“宿主,你想对安陵郡主做什么?”
宁茴眨了眨眼睛,“弄她。”三番四次搞事情搞针对,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当然是……弄她啊:)
青青草原:“?!!”
熊猫的耳朵都蹦了两下,惊道:“……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宁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我冷静一下,她就会放过我吗?”
青青草原:“呃,好像不会”安陵郡主一直在下狠手,宿主做还是不做好像没什么差别。
宁茴:“所以啊……为什么要冷静呢??”
宁茴也没偷偷摸摸,安陵郡主很快就发现了她,转过身子眼里含着冰霜,“你有事?”
宁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缓步靠近,歪了歪头笑嘻嘻回道:“我是特意来给郡主送礼的。”
安陵郡主不为所动,暗藏着嫌恶的视线下瞥转身拂袖离开,方才走了两步,腰身却是突地一紧,她愣了愣尚未作出反应就被人猛拽着后倒在了扶栏上,腰背硬生生地磕在方木上叫她不由闷哼了一声,谁知声音尚未出口双唇便被人紧紧地捂住。
宁茴压在她身上,脑袋凑得极尽,杏眸里好似噙着星光,“郡主还没收下我的礼物呢。”
安陵郡主整个人都懵了,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直起身子,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慢悠悠地抬起了起来。
暗红色的蛇芯子率先映入眼帘,安陵郡主瞳孔一缩。
青青草原震惊了,“崽啊,你什么时候捉的蛇,藏哪儿的我怎么不知道??”
宁茴没有理青青草原,这个时候安陵郡主被宁茴手上的蛇一刺激总算是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起来。
宁茴哪里管她,扯着衣裳将人反掀过来,放了蛇往她身上一绕,速度极快地拉过她紧抓着栏杆的手反身一折,抬脚就往她膝盖窝狠狠地猛踹了几脚,趁着魏成晚痛的呜呜呜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往上使劲儿一推,连人带蛇一起丢进了河里。
噗通的落水声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冲击着耳膜,船上的人瞬间动了起来。
青青草原快急死了,“糟了糟了,宿主!”来不及跑了,要被抓现行了!
宁茴唔了一声,拍了拍手,心情不错地坐在地板上,吃了颗干果仁儿压压惊,手抖了一下,又一条蛇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尾巴甩了两下,晕乎乎地吐着蛇信子懵懵懂懂的打转儿。
宁茴扯了扯自己的脸,酝酿了会儿情绪,指着地上的蛇瑟瑟发抖,连连惊叫,声音之尖利叫两岸雀鸟都惊飞了起来。
“啊啊,救命啊!!”
旁观所有的青青草原这下是真的彻底懵逼了,“哈??”卧槽,这不是它的崽,这不可能是它的崽!
22。第二十二章
宁茴的声音比安陵郡主那惊声一叫还要来的响亮些,连船舱里头的宁湘都听见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宁湘稍要慢些,最先过去的是船上太子带来的侍卫,领头的看见蛇立马伸长了腿,穿着厚底黑靴的脚一踢就把还在晕的蛇丢回了河里,再见地上坐的人浑身发抖气虚气短,急忙半跪着查看,“裴少夫人,可有大碍?”
宁茴抬起头,眼里还含着因为使劲儿揉眼睛挤出来的眼泪,她像是被对方的说话声唤回了神,恍然急声道:“我没事,快!快快救郡主!”
“什么?”侍卫跑到边儿探出半截身子,河里的人正是扑腾的厉害,隐隐约约能瞧见是个女人,他挥手招呼人,“快,快救人!”
安陵郡主落水,半个船的侍卫都动了起来,悬灯的悬灯,下水的下水,声音嘈杂的厉害。
宁湘半搂着捂脸开心的宁茴,与青丹合力将人扶了起来,宁茴便顺势半靠在她身上,脸埋在她瘦的有些硌人的肩头。
“怎么回事?”裴郅的声音有些冷沉,刚才那一声叫他都给怔了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宁茴窝在宁湘怀里,头不抬面不露,也不解释其他,只瓮声瓮气说了两个字,“有蛇……”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想呗。
裴郅定定地看着她,扬眉不语,他这么瞧着还拦了路,宁湘被他看得双腿发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弱弱地开口提醒道:“姐、姐夫?”
裴郅侧身别过脸,“待在船舱别到处乱跑。”
“是是是。”宁湘秉着气直点头,拖着宁茴就往里跑。
“你没事?”宁湘把人按在凳子上,接过宋青清递来的热茶塞到她手里,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叫你到处乱跑,活该被吓个半死。”
杯中水汽氤氲,茶香扑鼻,宁茴喝着茶水润了润有些发干发疼的嗓子,
“我没事儿啊,倒是安陵郡主……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宁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在一边的宋青清摸着自己的袖子隐晦地看了宁茴一眼,她也不管这内里原由,只管幸灾乐祸就对了,“幸亏那水里没蛇了,否则一群围上去可就好看了。”
宁茴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不说话,四周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青青草原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良久才从土里抬起了熊猫脸,“崽啊,你就不怕吗?”
宁茴昂首挺胸:“不怕。”
青青草原:“安陵郡主肯定会说是你干的。”
宁茴:“她不会。”
就像安陵郡主接二连三的暗害刺杀搞事情,她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心知肚明又如何,没有动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谁信你呢,说出来也不过是空惹一身骚罢了。
以安陵郡主的聪慧,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宁茴将水喝干净了又叫青丹帮她倒了一杯,顺便问起了她惦记的花儿,青丹一边倒水一边答道:“少夫人还有心情惦记着花呢,放心,奴婢叫人一道带过来了。”
听青丹这样宁茴便放心了,继续自在地喝水。
因为营救及时安陵郡主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瞧着还是不大好,被人搀着进船舱里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晕晕沉沉半昏半醒的状态。
宁茴偷偷瞥了一眼,她身上裹着一件湘妃色的斗篷,在小榻上缩成团冷的直打着哆嗦,莺儿在旁边给她又是擦头又是擦脸,有些手忙脚乱。
她有些可惜,这些侍卫的业务能力也太好了。
船很快靠岸,待双脚踏踏实实地落到地面上诸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太子立在船头,看着被人抬下去的安陵郡主摸出了那块玉佩,风吹的他脸有些发凉,吩咐下人道:“回宫。”
小几上银质烛台的火光充盈了整个马车,裴郅斜歪着身子,双眼微瞌,
“装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
太子前脚回到东宫,后脚就招了太医。
“如何?可有不妥?”
吴太医握着玉佩闻了又闻,细瞧了许久,在太子的催促下将玉佩递还了回去,躬身回禀道:“回殿下的话,这玉佩在雄黄酒中浸泡过,面上涂了南罗特有的碧西草汁液,南罗多蛇,上至皇亲贵族,下至贫苦百姓都喜欢在随身之物上沾浸碧西草汁液,避蛇侵扰。”
太子目光微动,“既如此,吴太医便随孤去一趟紫宸殿。”
吴太医不敢多问原由,道了声是。
两人过去的时候昭元帝正准备就寝,听闻太子求见蹙着的眉头渐渐平展,又叫人替他更衣,换了一身简单的常服才转了出去。
殿内的安神香已经点了许久,昭元帝撑着有些昏沉欲睡的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大晚上的,特意来见朕所谓何事?”
太子温声禀报了红绫河上水蛇之事,昭元帝听着渐渐地坐直了身子,面上威严愈重,待到太子停了声儿候立在旁,他沉吟一声道:“此等异象,是上天示警?来人,招钦天监监正速速来见朕。”
他话音刚落,站在蟠龙灯架旁边的小太监立马退了出去。
太子也不阻拦,又将玉佩呈了上去,“父皇,这是安陵郡主之物,儿臣无意间拾得。”
那东西刚被呈上御案吴太医便又将在太子跟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昭元帝握着玉佩没有动作,殿内寂寂无声。那头钦天监监正连奔带跑也到了外面。
钦天监监正也已经一大把岁数,但每天跑来跑去的身体倒还是利索,这一趟过来腰不酸腿不软气不喘,听到昭元帝问起天象,恭敬地答了‘并无异象’四个字。
昭元帝沉吟一声,转向太子,“你可还有查到什么?”见太子摇头,他啪的一声将玉佩放下,声音微冷,“此事明日再议,都退下。”
太子出了门,离开时转头看了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父皇啊年纪越大越是惦念旧情,今日这事可大可小,但端看这意思他父皇是要一手按下了,看来江都郡王府暂时还能再飘些日子。
说了一趟事,昭元帝再没了睡意,干脆又坐在案边看起了折子,奏章摊开手上蘸了朱砂的笔久久没有落下,他叹了一口气,“都说外甥像舅,侄女像姑,样子长的是像,这性子怎么就天差地别呢?”
总管太监端了茶,“江都郡王府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宠着的,更何况郡王本就是那样混不吝的性子……”
昭元帝掀开盖子,看着飘悠而上的水汽,一时惆怅。
第二日上朝,当庭便有朝臣上奏了昨夜水蛇之事,果如太子猜测的那般昭元帝绝口不提安陵郡主,只派了人继续探查红绫河异象,太子估计这事儿查着查着最后大概还是会不了了之。
这些事宁茴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安陵郡主卧病在床很是不好,大夫请了一茬又一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很是开心地多吃了两碗饭。
裴都和柳芳泗的婚事近在眼前,府里越发热闹,一出院子到处是喜气洋洋,正堂都已经开始拉起了红绸。
每当她出去总有或明或暗的目光往她身上瞅,更甚者裴老夫人怕她又为爱疯狂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搞事情,特意叫她日日都去小佛堂念经半个时辰,美其名曰好好平心静气。
裴老夫人是京都贵妇人圈子里少有不信佛的,福安院也没摆置小佛堂,她便叫了榕春给宁茴安置在了正院裴朱氏的小佛堂里。
佛经上的字她每个都认识,但这一连起来她就只能懵逼,宁茴看着上头的佛像,暗道佛祖莫怪,循环往复地念起了‘阿弥陀佛’。
最后念着念着成了催眠曲,生生叫自己催眠了,坐在蒲团上垂着头睡了过去。
“宿主,快醒醒!快醒醒!”
23。第一更
宁茴是被青青草原叽叽喳喳吵醒的,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慢吞吞地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眼睛迷迷蒙蒙地虚看着前方; “怎么了?”
青青草原嘘了一声,“你听。”
这小佛堂连着裴朱氏的卧房不远,里面的声响有些大,隐约能听见些说话声。
宁茴竖起耳朵,瓷器碎裂的声音砰的钻入耳中,还夹杂着愤愤之声; 听音色应该是裴朱氏。
裴都的婚事就在这几天; 哪怕再不喜欢柳芳泗这个儿媳; 裴朱氏这个做娘的也只能堵着心费心费力地操劳; 忙前忙后的不说还要抽空教导裴昕; 每日忙个不停。
今日好不容易空了下来,一回屋子显国公就在里头等着她了。
显国公没有实缺; 担着个虚名潇洒自在,最近因为莲姨娘他略收敛了心思,只是时间一长又觉得有些乏味了; 出门一趟英雄救美又带了个姑娘回来说是要做贴身丫鬟使; 特意带过来给裴朱氏这个当家夫人过过眼走个明路。
那姑娘正是十六七的好年纪好颜色,穿着一身粉色绣花襦裙站在显国公身边尽显袅娜娇羞,看的裴朱氏这些日子本就发堵的心越发难受了; 手一颤; 端着的茶杯就这么砸在了地上。
“老爷你是存了心来给我添堵的是不是?”裴朱氏都快气笑了; 隔三差五就带个女人回来,他那屋子里伺候的都快挤不下了,说是当侍女使,使着使着到头还不是全使到床上去了!
“朱氏。”显国公坐在桌边的圆凳上,端的是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儒雅,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些年我已经很克制了。”
食色性也,他要是不克制,府里的女人至少还得翻几番,她怕是早就被气死了。
裴朱氏呵了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老爷你了?”
显国公曲着手指敲了敲桌子,面色平淡,“那倒也不必,你以后少在我耳边说些不中听的话也就是了。”
他说话一向不疾不徐,情绪也少有大的起伏。
就是这样,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她说的话她做的事在他眼里就跟砂砾尘埃一样不起眼,清风过境一般在他心头留不下丁点儿痕迹,她端庄贤淑也好,她撒泼胡闹也罢,她甚至怀疑如果有一天她扯着白绫当着他的面悬梁自尽,他也只是这么淡淡地看她一眼。
裴朱氏盯紧了他,突然有些泄气,她扶着桌沿,自嘲地扯着嘴笑了笑。
显国公皱了皱眉,不明白她干什么做出这样奇怪的表情来,摇了摇头起身拉着身边的人大步往外走,“我还有事,就这样。”
房门被人拉开,携着桂香的凉风从外头吹进来,裴朱氏头埋在臂弯里,手里的珠串掉落在地上,晶莹剔透的珠子像是落在地毯绣花上的晨露,她惶惶怔怔,视线里的锦图渐渐变的模糊。
“夫人?夫人?”桐叶将地上的珠串捡了起来,用着手帕擦了擦,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轻唤了两声。
趴在桌子上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久到桐叶以为人睡着了,她才缓缓直起了腰身。
桐叶将手里的东西又递近了些,裴朱氏没有接,瞳孔涣散,虚看着前方,发髻上斜插的发簪上缀着的葡萄状缠丝玛瑙坠子轻摇不止,桐叶转身就要将珠串收起来,隐约听见她轻声呢喃了一句,“佛说,自作孽不可活。”
桐叶侧身回看了一眼,疑惑不解地走去了旁边的案几。
裴朱氏满心凄凄,撑着身子转去小佛堂。
宁茴连忙端正了身子捧着佛经,叫了声母亲。
裴朱氏恍若未见,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盯着供奉的菩萨。
宁茴的听力不错,再加上还有个青青草原,她把刚才裴朱氏和显国公的谈话听了个十足十。
显国公这人说他不尊重嫡妻,府中大小事他都全权交到了裴朱氏手里从不过问,甚至有什么事也会亲自过来给裴朱氏说一声,你说他尊重嫡妻,姑娘一个接一个往府里带,外头还藏了不少红颜知己,一个月都不一定会给个面子在裴朱氏的正院儿里歇上一回,几个姨娘变着花样在背地里笑人。
更甚者后来裴朱氏死了,还没过头七就把外头女人生的孩子抱了回来披麻戴孝,要两个孩子跪在灵堂冲着棺材里的人喊母亲,女主是怒不可遏,要不是裴都拦着,真是恨不得要他当场去世一道随裴朱氏下去才好。
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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