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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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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茴含笑道好,带着人坐到了裴郅身边。
果真如宁夫人猜测的那般,昭元帝很快就带着一大票人走了进来,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迎着人坐在上首。
气氛很快就热了起来,歌舞轮番上阵。
宁茴兴致高的很,盯着中间罗裙翠珠手执羽扇的舞女,瞧着人家的柔美舞姿放在下头的手指头也跟着悄悄比了比翘了翘。
除了和裴郅站起来给昭元帝祝寿外根本就没宁茴什么事,她安心地吃吃喝喝顺便看看舞蹈,整个大殿就数她最自在,青青草原在草原空间里都忍不住捂了捂眼睛。
“哎,怎么没看到长公主殿下呢?”宁茴往前看了看,以为自己瞧错了又多瞥了两眼,确实不见长公主人影。
裴郅自斟了一杯酒,饮了半口,“回公主府去了。”
宁茴也喝了口果酒没再多问,内里却是琢磨着怎么回去抱大腿求巨资。
寿宴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戌时,昭元帝本还打算留裴郅说两句话,但瞥见他身边的宁茴红着脸不停半掩着打呵欠,大手一挥,算了回去走走。
宁茴将桌案上的一壶果酒喝了个干净,脑袋有点点晕,不过也还好没什么大碍,但青丹青苗还是怕她摔了,两个一左一右的把人搀上了马车。
晚间路上没什么行人,马车走的要快上许多,等到了国公府门前也不过亥时一刻。
宁茴从晕乎乎的状态里缓过来,走到西锦院里头了才发现裴郅也在。
裴郅站在有些黑夜的阴影,看着两步外站在檐下灯影里的人,宁茴被看的发憷,阿飘们昼伏夜出,晚上总是比较吓人的。
“你是还有什么事?”
裴郅叫了声齐商,齐商又不知道叫了谁,很快就有两个小厮搬着东西送了进来。
陶土瓷里装着黑褐色的泥土,土里埋种着一棵半人高的树苗,因为是秋日苗上的叶子落了干净,光秃秃的很是难看,瞧不出什么稀奇的地方。
送来的两个小厮还在心中腹诽自家世子送礼寒碜,本来有些晕乎乎的宁茴却是在青青草原的炸声里揉了揉眼睛,这、这这不是十万梨花树吗?为什么会在裴郅手上?!
她呆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梨花树苗,傻了唧的,裴郅微有些嫌弃地往旁边侧过头去,道:“这是长公主特意从千叶山带回来的,午间时候赠与我的。”
宁茴啊了一声,眼珠子瞬间黏到了裴郅身上,眸子里润着水噙着光,喝酒有些上脸微带了些红晕,整个人瞧起来软乎乎的,裴郅目光一顿,很快就别了过去,淡声道:“现在是你的了。”
宁茴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她不大确定地又问了一遍,“送给我吗?”
裴郅异常平静地颔首。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这儿,宁茴差点儿就抱着梨花树亲两口了,她强抑住满心激动,乖乖巧巧地蹲在树苗旁边,瞧了会儿还是有些受不了地伸出手,再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手握十万巨资的舒爽。
裴郅瞧她欢喜,恍惚想起那日在千叶山他避在掩映树枝里,看见她抱着梨花树的样子,他远望了一眼,嘴角微翘。
宁茴从满心喜悦里分出心神来,抬头转目瞅着几步远处身姿挺拔的裴郅,暗影里面容轮廓不显,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单手捧了捧脸,“青青草原……”
青青草原从坑里探出头,“啊。”
“你有没有看见……”
“什么?”
宁茴歪着脑袋,“裴郅他好像在发光嗳!”光芒万丈!
青青草原:“哈?!!”你认真的吗=。=
第三十七章
月色朦胧,星光零落; 站在暗影里的人身后是夜幕星空; 宁茴眼睫微微颤动; 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发光的裴郅真好看。
裴郅不知道在宁茴心里已经给他加上了八毛钱闪亮亮发光特效,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庭院里的莫名安寂。
宁茴回过神来有些恍惚; 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叫脑子清醒些,然后万分真诚地给他道了谢。
裴郅冷厉的眉眼泛染上了月光; 上挑了挑; 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他侧过身眼见着她乖巧和顺脸泛红晕的样子; 背在身后的右手轻捻了两下袖口; 他从来就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心中有想法手上便也有了动作。
手落在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轻轻揪了揪; 手感极好,实在是忍不住又捏了两下。
揪了人裴郅又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迎着她有些迷蒙的目光点了点头,轻抿着唇转身走了。
宁茴捂着脸,自己又捏了自己两下; 茫然的很,偏头问青丹青苗道:“我是说错了什么话; 哪里惹到他了吗?”
上次他捏她是因为她把安陵郡主推下了河??这次是为啥?
青丹青苗对视一眼,笑道:“少夫人怎么会这么想呢?”
宁茴头晕晕的,她们再这么一笑觉得更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她叫了春桃先把小梨花树照看好; 半靠在青丹身上进了里屋去,被硬逼着喝了半碗极其难喝的解酒汤方才卸妆沐浴。
裴郅不疾不徐地回了西边儿院,月光填满了窗棂,透彻明亮。巴掌大的青瓷小碗里栽种着的白色小野花在清光沐浴下显得格外娇小怜弱,他搭在窗台上的手往右移了移,端起院里小厮叫人特质的小滴壶,轻晃了两下,水滴浸落进去,泥土的颜色随之渐渐变的黑亮。
裴郅垂眸凝了会儿,取了书来坐在小榻上。
……………………
因魏成晚久病不愈,昭元帝已是许久未见她,转头便留她多说了几句话。
她坐在小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轻嗅了两口紫宸殿中的山茶花淡香,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昭元帝一身酒气,被张公公伺候着喝了杯解酒茶,有些闲散地靠在龙椅上。写满了佛经的纸张堆叠在御案正中,他取了几张细细翻看,纸上的字迹叫他目光一顿。
“安陵的字是越发好了。”昭元帝声音平缓,叫人压根儿品不出里面的味儿。
魏成晚弯唇笑了笑,“都是小时候姑姑教得好。”
昭元帝看着她,语气有些冷淡,“你倒是还念着你姑姑。”
魏成晚细长卷翘的睫毛飞快地上下煽动了两下,回道:“姑姑疼爱安陵又费心教导,安陵自然是记在心里的。”
她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魏云暖,昭元帝瞧了半晌又不由想起红绫河蛇袭和文嬷嬷上报回来的那些话,他心中微叹,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然而你却有负于你姑姑当年的教导。”
魏云暖当初喜欢极了这个肖似她的侄女,未免不着调的兄嫂带坏了孩子,特意将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导,当年还曾当着不少人的面说这个孩子与她亲女无异,小时候的魏成晚也确实乖巧。
可是……
“随着年长,你这性子是越发乖戾了。”
魏成晚抬眼望着坐在上首的威严帝王,若是旁的晚辈听见这样的话只怕早就跪地请罪了,她却是波澜不惊仍旧安坐在椅子上,很是平静地说道:“陆叔,安陵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小到大,所有加在她头顶的名声都是外人自以为是地给她安上的,她从来没有承认过也没说过她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昭元帝气息微滞,他是没想到这孩子会直说这样的话来,心中五味陈杂,目光更是复杂难辨。
紫宸殿陷入了沉寂,张公公半弯着腰换了杯热茶,昭元帝轻抚着沾染着热气的杯沿,半晌才开口缓缓道:“早些启程回江都去。”
魏成晚哪里能愿意,起身站在殿中间,屈膝跪在地上,她道:“陆叔,您一向爱护安陵,这一次也求您成全。”
昭元帝刚拎起的茶盖又砰的落了回去,声音微有些发冷,“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魏成晚挺直了脊背,精致的面容上表情执拗,“安陵喜欢他。”她顿了顿,幽幽道:“很喜欢。”
昭元帝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裴卿已经成婚了,难道你还想以郡主身份为妾?”
魏成晚闻言自然而然地想起宁茴,道:“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对。”他们才是这个世上最合适的,宁茴那样的人和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这话真是相当的不中听,人家一个有妇之夫怎么就和你天生一对了?
昭元帝沉下脸,抬手拂袖将案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明日一早就启程返回江都。”末了又道:“安陵,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魏成晚跪着不肯起,昭元帝翻涌着火气,广袖一甩丢下一句送郡主出宫就直接回了后殿。
魏成晚还是一动不动,张公公摇着圆滚滚的身子小跑下去,道:“时候不早了,再晚些宫门就该落锁了,郡主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晨起就赶快回江都去,陛下也是为了你好。”
张公公还要伺候昭元帝,又举着腿跑去了后殿,魏成晚垂下眼睑遮敛住内中的阴寒,瘦弱的身子在烛火灯光里轻晃了两下。
文嬷嬷上前将人搀扶了起来,她一站稳立定就将扣在她腕儿上的手打落下去。
好似覆了冷霜的面颊上浮现出几许看不大清的嫌恶,“别碰我!”
从紫宸殿出去魏成晚一行人就直接回了府邸,她坐在府中小湖边的六角亭里半趴在美人靠上。
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亭中只留下了一个莺儿。
凉风从湖面吹来携裹着些许水汽,魏成晚将掐在手中的橘子扔了出去,很快远处便传来咚的一声响。
不,她不回江都。
裴郅在这儿,她为什么要回去?
想到那个人魏成晚有些恍惚,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地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她怎么可能回去,怎么可能放弃?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姑姑没有成婚没有孩子,她是她唯一的侄女儿,因为有姑姑在,她从小就享受到了许多荣光。
他们都说她乖巧懂事,聪明剔透,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但事实上她自己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她阴暗,偏执又凉薄,从始至终都是个疯子。
上辈子她活了十几年,就像是在淡水里走了一遭,无滋无味儿,直到那年春夏交替之际,江都的海棠开的正艳的时候,郡王府里就如同残花破落,哀声遍地。
她看着打大门外走进来的裴郅。
他一路走来,鲜血濡湿了衣角,阳光渐染了黑发。无论是眉目间的阴戾狠辣,还是手中长剑上的鲜血淋漓,甚至于是鞋面儿上沾落的几粒尘埃,每一点每一寸叫她从里到外连头发丝儿都颤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和她一样,他们都一样地活在阴暗里,一样的凉薄偏执心狠手辣,他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才是良配。
原本如淡水无味的人生好似突然涌进了一片烈火,那种感觉美妙极了,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也压不住心神摇曳。
父亲身死,郡王府被抄家,她的心绪毫无起伏,本就是活该,也没什么好说的?
后来她被拘在道观里出不得一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那些人看得太紧叫她连个外出的机会都没有,再后来的某一天外头传来了陆叔驾崩,定王继位,裴郅被斩的消息,她坐在石阶上可惜了好久。
真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这个世上她唯一惦念着的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可是没想到上天恩赐,一闭眼一睁眼她又回到了年华正盛的时候,这样的好事竟是叫她遇上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的姻缘天注定,这说明正如她想的那样,他们是天作之合。
她喜欢他,她真的是喜欢极了他,就像是喜欢着自己一样。
魏成晚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平视着前方出神,到最后眉眼之上泛着冰霜,唇角却是不自觉地上扬。
莺儿被她诡异阴冷又暗藏着兴奋的表情吓的身子一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暗搓了搓被秋风吹的发凉的手,很是小心翼翼地道:“郡主,湖边风大,咱们还是回屋去。时辰不早了,是时候歇息 了,明日、明日还要早起回江都去呢。”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呢?”魏成晚好似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幽幽启声问道。
莺儿两只手紧紧扣叠在一起,有些犹犹豫豫地回道:“准备好了,只是……那种东西郡主要着做什么?”
魏成晚幽深的眸子冷睨着她,开口道:“莺儿,你的话太多了,你只需要照我的吩咐办事,其他的别管也莫要多问。”
今日只不过是要办一件小事罢了。
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回江都去的。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莺儿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心地提着灯笼走在魏成晚身边半低着头掩下满腹担忧。
只愿郡主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否则到头来苦的还是他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下人。
魏成晚一回到房间就半躺在榻上; 冷看着候立在珠帘前的文嬷嬷道:“你明日是回宫去还是随我走?”
文嬷嬷回道:“奴婢是宫中人,自然是回宫中去。”
魏成晚眯着眼,“甚好。”
她语气态度都不大好; 文嬷嬷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的主子是圣上,只需要尽心竭力地替圣上分忧便是,至于郡主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与她并无多大干系。
魏成晚不耐烦看到文嬷嬷那张脸,也不喜她在跟前贴身伺候,摆了摆手叫她出去。
文嬷嬷绕出屏风去,扯着袖子半掩着打了个呵欠; 吩咐守夜的几个丫头一定要小心照看,“最后一个晚上; 你们提着精神警醒些。”
这些丫头素来怕她,听这么一说连忙道好。
文嬷嬷回到自己住的单间儿; 一番洗漱后将小桌前上的蜡烛吹灭了方才躺回到床上,她年纪大了; 今日一番折腾很是疲倦; 盖好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房间里暗香漂浮; 窗棂填满了凉淡的月色。
文嬷嬷晚间有起夜的习惯; 摸黑起身解决了问题; 回床上去的时候有些口渴又饮了半碗冷茶。
“郡主; 子时已过还不歇息吗?”莺儿早已呵欠连天,但是魏成晚仍旧半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她也只得在旁静静候守着,守了一个多时辰,到底是有些撑不住了。
魏成晚眼珠子动了动,“过子时了?”
莺儿擦掉眼角泛出来的泪,指着那头小案上摆放的漏刻道:“是啊,都快到丑时了。”
魏成晚轻嗯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直到外头传来了三三两两的寒鸦鸣叫声她才腾地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莺儿,“东西呢?”
莺儿被她这么一瞧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忙把藏在袖中的两个小纸包递给她,“这是郡主你要的这一份儿,另一份今儿个一早奴婢就交给彦苛了。”
彦苛是魏成晚的暗卫,这些日子被看的紧,她已经许久没见过人了。
魏成晚面上露出几分满意,往紧闭的窗户边儿望了一眼,这才如了莺儿的意入寝。
………………
这日又是阴天,早起的时候还落了一阵雨,又快又急。楚笏过来当值的时候正好撞上,幸是跑得快才没成了落汤鸡。
青苗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很是羡慕道:“楚侍卫什么时候有空也教我两招。”
楚笏擦了擦脸,“可以,姑娘家学点儿功夫也是好的。”
青苗闻言高兴得很,直接从楚侍卫变成了楚姐姐,殷勤的叫青丹连翻了几个白眼。宁茴正在伺候着她的小梨花树,本就开心的很,见她们热闹着更是心情愉悦。
“楚笏你今日来的好像要比平时晚些。”
楚笏走近了答道,“属下寅时随着世子去了一道官署,才刚刚回来。”
大衍官员卯时上朝,离的远些寅时早就得起身然后匆匆往皇宫里赶,显国公府离皇宫不远,倒是要好上一些,不过也是很早了。
宁茴这样算了算真是万分惭愧,在水蓝星的时候还好,如今是越发堕落了,青丹若是不叫她她能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去。
宁茴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一番自己好吃懒做是个猪,又对着楚笏道:“寅时也太早了,我平日待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儿,你若是疲乏自去休息便是。”
楚笏拱手,也不拒绝也不应下,只道:“多谢少夫人。”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楚笏又说起了正事儿,“今日下午长公主又要回千叶山去,南罗来使现下已经入京了,世子要忙着接待恐是抽不出身来,说是请少夫人代他去送送长公主。”
宁茴诧异道:“长公主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她见楚笏点了点头便将手里头的东西放下,“那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稍晚点儿过去?”
“都可以。”
宁茴犹豫了一下,“那一会儿就过去。”
不过既然是送人的,总不能空着手去,更何况小梨花树还是长公主亲自带回来,她心里也是感激,可惜坐在榻椅上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要送什么。
“青青草原,你帮我想想。”
青青草最近爱上了翻滚的游戏,缩成团滚了好一圈儿不小心又掉回了坑里,有些费力道:“空间系统里还有一瓶泡泡水,你可以给她吹泡泡呀。”
宁茴:“……算了,我还是自己想。”
想来想去宁茴还是忍痛把养在院子里的秋菊搬了一盆送过去,法真看到小厮搬进来的白色菊花微含着笑意,招了她近前来,“这花养的很好,很漂亮。”
宁茴听她这样一夸,高兴得不行,“长公主喜欢就好。”
法真没有带多少行礼回来,也不打算带多少东西回去,除了两身衣裳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现下空闲得很,她便拉着宁茴道:“陪我出去走走看看?”
宁茴当然应好,她的马车就在外面,也不需准备什么直接出去便是。
法真拨着佛珠不打算叫青丹翡云她们跟着,就连楚笏她也打发了,“你自去,不必跟着我们,我与你家少夫人随便走走。”
有镇国长公主在楚笏其实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恭声应是,“那属下就先回官署去了。”
法真颔首,放下车帘挡住了外头的视线,转头淡笑着看向宁茴道:“我本是打算一个人去的。”
宁茴心下疑惑,有些好奇,“咦?”
小姑娘看起来软的就像是她曾吃过的软松糕,法真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可想来想去还是叫个人陪着的好。”
秋日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伴随着阵阵凉风,虽不像冬日般刺骨却有一番独特的萧瑟凄凉。
马车穿过一条一条街道,最终稳稳停在了一个简陋的茶楼边。
外面安静根本听不见什么人声,只有一两声马蹄哒落在青石路的响声,宁茴掀着帘子往外看了看,这条长街幽深比起东榆街更要来的安寂些,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影。
宁茴先一步下去,抬眼就看见迎风招展的素布旗子,上头写了个大大的墨色茶字。
这茶楼实在是破旧,檐角边儿的青瓦好几处都缺了口,门前青石缝儿里还生了不少杂草,愣是没人收拾,两扇破旧的木门半开半掩着,无论是里头还是外面都清冷得很。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宁茴话一说出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还听到了点点回声,她笑道:“会有人来喝茶吗?”
法真抬手将半掩着的那扇门推开,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就是来喝茶的啊。”
宁茴跟着法真走了进去,正堂里摆着几个简单的桌椅,年轻的掌柜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书,一边咿咿呀呀地哼着曲儿。
掌柜的见到客人也不热络,随意地瞥了一眼,“要什么茶?”
宁茴看向法真,法真道了声花茶就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宁茴左看看右看看也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那掌柜的慢悠悠地晃荡去了后厨准备茶水,嘴里依旧唱着小曲儿,端的是悠闲自在。
法真和宁茴两人坐在靠窗边儿,很轻松就能看见外面的青石长街和街边的各色铺子,在繁华喧热的京都竟是有这样安宁清静的地方,宁茴撑着头看着远处屋顶上四处乱蹦的麻雀发呆。
这茶楼里没有小二,煮茶送茶都是掌柜的自己动手,他托着盘几将茶杯茶壶送了上来,又拿着空了的托盘下去,望了望天说道:“快要下雨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外头果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渐渐的更是越下越大,宁茴惊讶的很,这……这可比水蓝星的测雨器还灵呢!
“青青草原,这些古人好厉害啊!”身为水蓝星人她真的好惭愧。
青青草原翻了个身很是敷衍的应了两声,又玩起了左翻滚右翻滚的小游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宁茴看着青青草原那圆滚滚的蠢样傻乐了一会儿,为避免自己笑喷出来干脆直接关了显示屏。
法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端着茶盏轻抿了两口茶水后便一直望着远处,她不说话,宁茴便低着头研究杯中的花茶,也不知道这茶水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叫长公主特意过来这么一趟。
外头的雨声又大了些,噼里啪啦的砸落在瓦顶和石板路上,雨幕中有两个人影并肩而来,宁茴无聊地偏着头瞧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两人停驻在茶楼前她才看清楚来人的面容。
身穿着玄色暗绣祥云披风的男子手执油纸伞站在长街雨幕里,好看的叫人心惊。
“裴郅。”宁茴双手抓着窗沿探出头,弯着眉眼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她在这儿坐好久了,茶也都喝三杯了,没人陪着说话,掌柜的这里也没糕点吃,青青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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