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希腊神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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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宙斯的背影，赫拉嘴角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弧度。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乞求着宙斯回头的女人了。
　　　　神后看着手中的金苹果，握着权杖转过身来，微微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后王座，眯着眼。
　　　　半晌，空旷的神殿中传出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雕刻着繁复花纹，镶嵌着剔透宝石的权杖掉落在地上，滚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有一只手将它如从前一般扶起来，珍而重之的擦拭。
　　　　天后的神殿中空无一人，不再有始终端坐在王座上死死握着代表身后身份与尊严的权杖的女神。
　　　　赫拉最爱的如同水波一般的裙摆也不再在这座神殿中出现。
　　　　诸神之王的妻子在她的丈夫与普罗米修斯的对话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
　　　　她直接来到了冥土，忽视了周围亡灵惊艳与崇敬的目光，一巴掌挥开扑上来的刻耳柏洛斯，直接冲进了她最年长的哥哥，哈迪斯的神殿。
　　　　在克洛诺斯肚子里的那段时间里，哈迪斯虽然沉默寡言，却还算是相当的看顾他们另外几个弟弟妹妹的。
　　　　赫拉对哈迪斯始终抱着那么一丝尊敬。
　　　　虽然她并不想用这些说起来很尴尬的事情来打扰哈迪斯，但在真正遇到有些把握不准的事情时，赫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这位沉稳的兄长。
　　　　冥府里隐藏的大神很多，五大创世神里就有两个常驻在冥土。
　　　　还有命运女神也死守在冥河河畔，一点儿都没有外出的想法。
　　　　赫拉知道要是真有什么奥林匹斯那些新兴神祗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在冥土一问，肯定就能知道个大概。
　　　　米诺斯坐在审判台上，看着后边儿亡灵有些骚动。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外边。
　　　　然后就看到一个姿容美丽，面上却像是凝固了千百年冰霜的女人如同一阵风一般从审判台边上冲过去，进入了背后那一片黑漆漆的神殿群，她背后的裙摆如同水波一般随着她的脚步翻滚荡漾着，在阴暗的冥土散发出鲜活的气息。
　　　　“那是谁？”米诺斯仰头看向旁边的正义女神。
　　　　他在冥土呆了这些日子，作为一个被黑夜女神尼克斯亲自授命拎进来打工的……活人，米诺斯被无数冥府神围观过，在冥土也算是个挺出名的人物了。
　　　　当然，要是那些神祗不要总是拍着他的肩说“别急等你死了就给你上神格”就更好了。
　　　　米诺斯不介意被围观，但他还挺介意被一群人期待着挂掉的。
　　　　总觉得违和感特别重。
　　　　对这则意外其实并没有兴趣，始终兢兢业业的称量着灵魂的善与恶的正义女神忒弥斯手里拿着她的天平，平静浅淡的扫了一眼冲过去的身影，有些出乎意料的样子，道：“天后赫拉。”
　　　　米诺斯诧异。
　　　　不过他闭上了嘴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忒弥斯也曾经有个天后的名头。
　　　　有些事情说多了真的不好。
　　　　米诺斯还是有这个自觉的。
　　　　忒弥斯扫了这个新来的人类一眼，有些惊讶于对方这么识相——在她的印象里，宙斯之子不论是神祗还是半神，来到了冥土之后都嚣张得很，似乎人人都觉得自己应该去爱丽舍而不是去地狱受苦。
　　　　事实上他们绝大部分都得下地狱。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唯独米诺斯画风不太一样，这让原本为自己未来的工作生活担忧的忒弥斯很高兴。
　　　　正义女神是个很*的女性神祗，她生得早，地位也不低，跟宙斯离婚之后直接高调的离开了奥林匹斯，跑来了冥土蹲着。
　　　　米诺斯并不是故意讨好谁，只是在这个遍地都是神祗的冥土里，他身为一个人类，要是再不乖巧一点儿，说不定他真的回不去人间了。
　　　　瑟普斯在上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米诺斯为了早日跟瑟普斯见到面，凝聚了十二万分的细心来观察这些神祗的喜好。
　　　　投其所好，是瑟普斯教会米诺斯的小技巧，米诺斯将身边要跟他共事的神祗都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看碟下菜的本领简直被他发挥到了机智。
　　　　这些日子以来被米诺斯着重讨好的正义女神笑了笑，“冥王是赫拉的兄长。”
　　　　米诺斯点了点头，也不主动发问，只是安静的听着。
　　　　结果忒弥斯说完就闭上了嘴。
　　　　等着听八卦的米诺斯：……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导演？
　　　　不过忒弥斯不说，瑟普斯也是知道她要讲点儿什么的。
　　　　虽然并没有听说过赫拉跟哈迪斯的关系多好，但看赫拉这副急匆匆冲进来的样子而掌控着冥府的哈迪斯并没有阻拦，就能看出来，至少冥王陛下还是愿意给他的妹妹一个面子的。
　　　　只是不知道赫拉这模样，是因为发生了什么。
　　　　米诺斯印象里，赫拉除了在追杀宙斯新情人和孩子的时候存在感相当高之外，其他时候都是十分之低调的。
　　　　离开奥林匹斯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当然也可能是发生了而他不知道。
　　　　这次神色匆忙的来冥府，不是上边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米诺斯有点担心。
　　　　“亡灵没有大幅度增加，达拿都斯还在给曼珠沙华除草，就证明一切都还在正常范围内。”忒弥斯突然开口说道。
　　　　米诺斯一怔，而后点了点头，“谢谢您。”
　　　　女神给了米诺斯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再一次板起脸，开始称量亡魂的善与恶。
　　　　奥林匹斯。
　　　　宙斯离开了奥林匹斯山，他没有听普罗米修斯的提议去找摩伊拉姐妹，而是直接冲向了盖亚居住的地方。
　　　　盖亚与瑞亚住在一起，在宙斯心中，这两位女神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会抛弃他的。
　　　　同时也是宙斯最能够依靠的依仗。
　　　　盖亚是创。世神之一就不用说了，瑞亚即便再软弱，那也是他的母神，同时还是时间之神。
　　　　时间之神知道的虽然不比命运之神的多，但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反正会比普罗米修斯知道的多。
　　　　何况任何一次神王换代，背后都有盖亚的影子。
　　　　宙斯觉得他至少能从盖亚这里知道挖出点什么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盖亚的神殿里，他扑了个空。
　　　　神殿里看起来空荡荡的，旁边甚至已经杂草丛生——但凡有个神祗在神殿中坐镇，哪怕是个小小的末等神祗，也不至于这样。
　　　　这座神殿人去楼空已经很久了。
　　　　宙斯认识到这个事实，站在神殿门前呆愣了许久。
　　　　神祗的重临让丛生的杂草与开得繁盛的花朵悄然枯萎化作齑粉。
　　　　宙斯看着重新变得肃穆庄重的神殿，殿门大开着，风神殿打开的窗户里灌进来又直冲着其他出口而去，发出呜呜的声响。
　　　　诸神之王握着雷霆之杖的手心中冒出了汗水，感觉心不断的下沉，背后窜上来的凉意与四面八方传来的压力与窥视感让他坐立难安。
　　　　盖亚和瑞亚不见了，宙斯的视线在整个大地上扫过，也没能看到他视作依仗的两位女神。
　　　　根本没有通知过他就消失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
　　　　宙斯抿着唇，在心中告诉自己：意味着她们放弃了你。
　　　　宙斯的视线落在他的几个儿子身上，带着浓重的忧虑怀疑和恶意。
　　　　他不知道哪个会成为取代他的存在，这几个身上都没有盖亚的气息存在，至少短时间内，他们是没有接触过盖亚的。
　　　　宙斯最终看到了在领着瑟普斯回到了阿瑞斯神殿里的普罗米修斯。
　　　　他眯了眯眼，看了普罗米修斯半晌，收回了视线。
　　　　再等等。
　　　　宙斯想，等他去问过摩伊拉姐妹也不迟。
　　　　完全不知道宙斯心中想着什么又经历了什么的普罗米修斯师徒，此刻正面对着战神，认真的谈论着到达斯巴达之后他们的待遇问题。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都让你当国王了！”阿瑞斯暴躁的吼道，旁边好不容易被他哄消气了的阿弗洛狄忒正悠哉的吃着葡萄。
　　　　“让我当国王又怎么了？”瑟普斯有了普罗米修斯面对宙斯时寸步不让的见识，在老师的示意下也对着阿瑞斯强硬起来，“这个国王的位置我还真不稀罕，我才不乐意给你白打工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把斯巴达拿走吗！”阿瑞斯拍着桌子啪啪响，“要不是尼克斯跟特意提起你，你以为你有机会吗！要不是尼克斯，你连成为斯巴达国王的机会都拿不到！”
　　　　“可是现在我拿到了。”瑟普斯哼了一声，“你缺少什么样的人才你自己知道，只让我当个国王给你白打工？做梦都没这么好的事！”
　　　　阿瑞斯咬着后槽牙：“为神祗服务是人类的荣幸！”
　　　　“你又不是我信奉的神祗！”瑟普斯啧了一声，“我信奉的是太阳神阿波罗。”
　　　　“我去宰了他！”阿瑞斯拿起长矛。
　　　　瑟普斯好整以暇，“你去啊。”
　　　　阿弗洛狄忒又吃了一颗葡萄，动作轻缓的擦掉了手里沾上的汁水，跟着瑟普斯挑了挑眉，同样道：“你去啊。”
　　　　阿瑞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情人，发现阿弗洛狄忒正笑吟吟的看着他，顿时感觉骨头都软了。
　　　　“我不去，听你的，不去，你别生气。”阿瑞斯狗腿的凑到阿弗洛狄忒旁边，跟刚刚和瑟普斯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完全是两个画风。
　　　　阿弗洛狄忒伸手轻轻摸了摸阿瑞斯的耳朵，就像给一条大狗顺毛一样。
　　　　然后狠狠的拧住了那只可怜的耳朵，让阿瑞斯浑身毛都炸了起来，语调却温温柔柔的像是拂过水面的清风：“我让你去呢。”
　　　　“我去！”阿瑞斯恨不得站起身来拍拍胸脯保证。
　　　　阿弗洛狄忒眯眯眼，“我又不想让你去了。”
　　　　“那我不去了。”阿瑞斯继续做狗腿状。
　　　　“这还差不多。”阿弗洛狄忒满意了，拍了拍阿瑞斯的脸，“好好说话，不要急躁。”
　　　　瑟普斯在一边看着阿弗洛狄忒逗狗一样的逗着阿瑞斯，感觉简直不能直视。
　　　　要是让斯巴达的勇士们看到他们尊敬的战神在自己女人面前是这么一副狗腿的样子，那还怎么得了。
　　　　不知道有多少勇士要碎一地的玻璃心。
　　　　想想就觉得特别可怜。
　　　　普罗米修斯显然也没想到阿瑞斯会狗腿成这样，虽然之前发现阿瑞斯看到阿弗洛狄忒就一副怂样，但他还以为是因为阿弗洛狄忒跟雅典娜掐上的样子太凶悍，让阿瑞斯不得不做出一点儿让步。
　　　　现在看来，伟大的战神完全就是……惧内。
　　　　也就阿弗洛狄忒敢这么拿捏战神了。
　　　　瑟普斯简直想给阿弗洛狄忒跪下。
　　　　Whyyou　so　diao？
　　　　“说吧，除了成为国王，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松口？”阿弗洛狄忒主动为阿瑞斯承担了谈判的职责——事实上她是了解阿瑞斯的，被人顶撞几句就容易上头，一上头就容易上当，一上当就要暴躁，一暴躁就得杀人。
　　　　这是个不好的循环，尤其是阿瑞斯杀的还是他等了这么久的人。
　　　　阿弗洛狄忒也不是不讲道理，她能忍，唯独看到阿瑞斯跟雅典娜联系到一起就不能忍。
　　　　雅典娜那个小婊砸，仗着宙斯的宠爱得罪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阿瑞斯再被她撬走了，她阿弗洛狄忒的脸往哪儿放？
　　　　美神完全忘记了她真正的丈夫其实是火神赫淮斯托斯的事实，一门心思放在了阿瑞斯身上。
　　　　瑟普斯想了想，“吃穿住行不能短了吧？”
　　　　阿弗洛狄忒嗤笑一声，“肯定不会短缺你的，你要是还想要女人，那也能有——不过我看你似乎是喜欢男人的。”
　　　　卧槽这都看得出来？
　　　　瑟普斯有点蛋蛋震惊。
　　　　“很好猜。”阿弗洛狄忒笑眯眯。
　　　　瑟普斯点了点头承认了，庆幸自己还好是个弯的，要是是个直的，那下面肯定就石更了。
　　　　如果真的石更了，他肯定要被战神剁叽叽。
　　　　真是吓死个人。
　　　　瑟普斯又思考了一阵，砸吧砸吧嘴，“我这个人吧，心里一直有个梦想。”
　　　　阿弗洛狄忒有点儿不耐烦，但却还是扬了扬下巴，“说。”
　　　　“你们知道阿提卡四部落吗？”瑟普斯问。
　　　　阿弗洛狄忒和阿瑞斯微微一顿，对视了一眼，“当然知道。”
　　　　“它现在变成雅典了。”瑟普斯说。
　　　　“我们也知道。”而且还是雅典娜和波塞冬打了一架之后才抢到的绝佳好城邦，交通便利农渔矿业发达城邦繁荣，每年送上来的祭品简直让诸神嫉妒到死。
　　　　阿弗洛狄忒愤愤的想着，示意瑟普斯继续说。
　　　　“我……”瑟普斯舔了舔唇，“我是阿提卡四部落之一——叙列伊斯的继承人。”
　　　　阿弗洛狄忒神情一顿，抬头看向瑟普斯，“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成为了斯巴达的国王，我肯定会攻打雅典。”瑟普斯掷地有声，“这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听起来不错。”阿弗洛狄忒托着腮。
　　　　“你想把斯巴达当成刀子去帮你杀人？”阿瑞斯眉头皱了皱，“你把我当摆设吗？”
　　　　“所以我在征求你的意见。”瑟普斯将视线放在阿瑞斯身上，“行不行，就一句话，不行我马上走，绝对不回头。”
　　　　阿瑞斯哼哼唧唧，看着阿弗洛狄忒。
　　　　“我挺想给雅典娜一个教训的。”阿弗洛狄忒对阿瑞斯这么说，“可是宙斯不会愿意看着你跟雅典娜正面冲突。”
　　　　“我也想打雅典娜。”阿瑞斯想到宙斯，有点儿蔫蔫的。
　　　　“你们不用担心宙斯。”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学生跟战神做交易的普罗米修斯终于说话了，“他以后恐怕自身难保。”
　　　　阿瑞斯神情一滞，他看向瑟普斯，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你……你不会打完雅典娜之后还想打宙斯吧？”
　　　　瑟普斯看向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摇了摇头。
　　　　“没有。”瑟普斯跟着摇头，“只是你看，你们动手需要顾忌宙斯，他是不是自身难保就先不说，但我跟雅典开战完全是有理由的——收复失地和家园这个理由足够让雅典娜不能向宙斯多说什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因为这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矛盾。”
　　　　阿瑞斯双眼一亮，感觉打开了新世界。
　　　　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神祗可以庇佑人类的城邦，就像你庇佑斯巴达，而雅典娜庇佑雅典一样，人类经常会做一些违背神祗意愿的事情，这也是人类城邦为什么会失去神祗庇佑的原因。”瑟普斯再接再厉，“要是雅典娜和宙斯找你，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说人类的事情人类解决就行了。”
　　　　人类的事情人类解决，但神祗中间插不插手，那就是神祗说了算了。
　　　　特洛伊之战的时候，神祗们站在人类背后打得不是很开心嘛？
　　　　阿瑞斯想了想，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行！”阿瑞斯拍板定论，“就揍她了！”
　　　　瑟普斯深吸口气，感觉自己在复国的康庄大道上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肥的章，你们就当我二更了行嘛（*/ω＼*）
　　　　么么哒（╯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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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普罗米修斯已经得到了赫拉的保证；也就放下心带着瑟普斯离开奥林匹斯去往斯巴达了。
　　　　这一次战神没能避开他亲爱的情人，在阿弗洛狄忒的注视下；只能带着她一同离开奥林匹斯；去了斯巴达。
　　　　雅典娜站在她神殿前的空地上，沉默的看着由阿瑞斯领头，离开了奥林匹斯的一行人。
　　　　良久，她收回视线；转身去了宙斯的神殿。
　　　　阿弗洛狄忒跟她一直不对盘，现在跟着阿瑞斯走了，还不知道会做出点儿什么来。
　　　　她知道阿瑞斯一直将全部心思都投在了斯巴达这座城邦上；与其说斯巴达是一座城邦；不如说是阿瑞斯的私人军队。
　　　　有了阿瑞斯的眷顾，这一群勇士们的战斗力甚至堪比神祗。
　　　　即便是以普通人类的体格；对上神职不针对人类其本身或生活环境的低等神祗，那也是有相当大的胜算的。
　　　　当初斯巴达露出这样的苗头的时候，阿瑞斯已经忙不迭的给宙斯保证了这个城邦在宙斯需要的时候将会成为宙斯手中的力量，而这些年来阿瑞斯的安分……至少是摆在宙斯面前的安分，才让有点儿顾忌斯巴达的宙斯安下了心来。
　　　　只是现在跟之前又不同了。
　　　　雅典娜仰头看着安安静静伫立在山巅的诸神之王的恢弘神殿，手中握着长枪，眉头微蹙。
　　　　神殿里没有人。
　　　　宙斯除了外出打野食的时候，通常都是在神殿里呆着的，也只有这个时候，诸神才能够找到他的人。
　　　　宙斯在奥林匹斯的时候，神殿的门从不关闭，这也是告知诸神他现在坐镇奥林匹斯的一种方式。
　　　　诸神也会在这种时候前来宙斯的神殿，跟宙斯汇报交谈一下那些最近发生的，他们认为严重的事情。
　　　　也有很多为了瞻仰宙斯的风姿而鼓起勇气跑上来的小神祗，但他们通常也就只能远远看上一眼就离开，因为神王的神殿并不是任何神位都能进去的。
　　　　雅典娜确认，在她离开阿瑞斯的神殿时，宙斯还是在他的神殿上的。
　　　　但不过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神殿的大门就关上了。
　　　　雅典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肯定，宙斯这会儿肯定不会是跑去出打野食了。
　　　　至于原因，那更是再好解释不过了。
　　　　普罗米修斯那么高调的回来了奥林匹斯，宙斯不直接冲过来把普罗米修斯打回高加索山就不错了，还能有心情出去打野食？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雅典娜是不信。
　　　　战争女神抿着唇，她即便再受宙斯宠爱，也不可能轻易掌握宙斯的行踪，就像赫拉经常只能在宙斯跟别的女人生米煮成熟饭了之后才发现宙斯新欢一样，即便是雅典娜，在宙斯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的时候，也是没办法找到宙斯的。
　　　　雅典娜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神殿。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许是让宙斯也乱了阵脚的事情。
　　　　从普罗米修斯回来起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得从头开始将事情重新捋一遍，将现在乱成一团的思绪拽出一个线头来。
　　　　雅典娜的感觉很敏锐，但没能从普罗米修斯嘴里听到他的那番话，不管怎么抽丝剥茧的推敲，兼任智慧女神的雅典娜也没能得到个准确的结论来。
　　　　但她多少还是联想出来了一些……当然，那是一些她一点儿都不想去确认这些是不是事实的事情。
　　　　能让宙斯都慌了神自乱阵脚的，无非就那么数的过来的一两件事。
　　　　权力，地位。
　　　　雅典娜深吸口气。
　　　　这种飘在半空中无法落地也无处落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的，战争女神皱着眉坐在椅子上，手心不自觉的渗出汗水来。
　　　　而宙斯此刻正站在曾经盖亚和瑞亚居住的神殿里搜寻着，希望能够在这其中找到一点儿盖亚和瑞亚离开时留下的痕迹。
　　　　这种被隐瞒着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让习惯了将世间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诸神之王难以忍受。
　　　　他似乎又回到了尚未登上神王之位，瑞亚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那时候他甚至连神格都没有，一身从父母身上继承而来的神力虽然保有了他生活无忧，但却始终找寻不到一个目标。
　　　　他最初的生活空虚得可怕。
　　　　每天跟水泽仙女和人类的漂亮姑娘们厮混，宙斯能感觉到征服的快。感。
　　　　而当有人告知他他的身份，接踵而来的就是沉重而危险的背负时，宙斯心中毫无畏惧。
　　　　……比起之前的空虚无措来说，他更加期盼这样被众人注视、期待着的生活。
　　　　何况一旦成功，登顶了便是万人之上。
　　　　而最终，宙斯成功了，不但成功了，他还有幸得到了这世间最尊贵的地位。
　　　　宙斯对于这个结果再满意不过了。
　　　　直到经历了无数年后的今天，他依旧得意于自己当初毫不犹豫答应了推翻克洛诺斯通知的决定。
　　　　但他绝不会想听到别人可能会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的消息。
　　　　这对于任何一个王者来说都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宙斯神色冰冷的站在盖亚的神殿中央，偏头看着窗外的天地，手中紧握雷霆之杖。
　　　　这是属于他的天地。
　　　　不管窥视的人是谁，都不可饶恕！
　　　　冥府。
　　　　冥府之王哈迪斯拽走最近被修普诺斯看得格外紧的达拿都斯，在爱丽舍里小憩。
　　　　爱丽舍是冥府的乐土，是冥府中唯一能够被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日夜生活在爱丽舍中的，除却生前做了大善事而自己也同意留在冥土享受够了再轮回的人类亡灵之外，还有从爱丽舍中诞生的仙女和精灵。
　　　　他们在爱丽舍中无忧无虑，这里不缺少任何东西，也没有会让他们产生忧虑的事情发生。
　　　　哈迪斯性格有些阴沉，但他在爱丽舍中也能够感到一丝欣悦与安宁。
　　　　不同于那些天然对冥府之主就有敬畏的人类亡灵，爱丽舍中诞生的仙女和精灵们，对于创造了爱丽舍的哈迪斯要亲近得多。
　　　　他们围绕在哈迪斯身边，不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