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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1949-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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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多么热烈,他就是,温存小意的; 没羞没臊的,缠人; 还特别有耐心; 乐此不疲。
田大花在“某方面”其实一直淡淡的; 也不是不喜欢; 大概就是本性使然,她对什么都淡淡的,骨子里就不是感情那么充沛丰富的人。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要是一开始就这副德行; 直接给他揍到墙上挂着去。可日子久了,多年的夫妻,田大花眼睁睁看着这人一点一点变得没脸没皮,一点一点地鲸吞蚕食,回过头来时,真的很想踹人。
她靠在床头看书,他也要蹭啊蹭地凑过来,把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靠着脸,腻腻歪歪地跟她一起看,田大花拿开书,推人抗议:“你怎么比平安还黏人。”
“平安才多大,等他娶了媳妇,肯定比我更黏。”
田大花已经放弃骂他厚皮脸了,人家不以为耻。
没办法,一想到她心里说不定正在盘算离婚踹了他,姜茂松就忍不住黏得更紧点儿。这女人有多强势固执,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以他多年跟田大花打交道的经验,这女人你绝对不能跟她来硬的,你硬不过她,你也忽悠不了她,她比你还精。
也就只有这招管用,软政策,缠字诀,管用就行啊,再说跟自家媳妇耍点儿无赖怎么啦,乐在其中,外人怎么能理解这样的夫妻情趣呢。
再说了,他这段时间“旧伤复发”,专门在乡下老家休养,清闲自在不操心,家里连农活都没有,每天吃饱了玩,玩够了睡,除了陪他爹聊聊天,带平安跑跑步,别的他干吗呀,他也没事干。
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闲,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轻松舒畅,身心愉悦,有的是闲情,有的是大把时间,山村里还没有别的消遣,连个报纸文件都要警卫员隔几天送来一回。
姜茂松深以为,你说他不趁着这机会好好黏黏媳妇,好好温存恩爱地热乎热乎感情,他还干啥?
合情合理,天经地义,没毛病啊。
于是才十三岁的平安,便整天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出双入对,他妈做饭他爸烧火,他爸打水他妈浇菜,早晨起床后两人并排蹲在井台刷牙。
姜茂松上次回城骑了一匹马来,一匹很俊的黄骠马,想留着出入方便,就没让警卫员牵回去,于是日常就变成了:
“平安,我跟你妈上山放马了,你在家里陪着爷爷,下午完成三张毛笔字。”
“爸,我也想跟你们上山放马。”
“放马有什么好玩的,还得打马草,很累人的。明早我陪你去山脚跑步行吗,你在家好好学习。”
平安偷偷撇嘴,心说那马背上顶多能骑两个人,他是第三个。
夫妻两人牵着马漫步出了村,时不时跟遇到的村民打个招呼。两人都是一脸平和的样子,姜茂松这个人,人前可不会秀什么恩爱的,端正得很,严肃谨慎正人君子。毕竟这年代山村里的环境,包括他自己的思想认识还没到那一步。他也就是关起门来,或者进了山没人处,才敢放心地没脸没皮。
表里不一的蔫儿坏。
本性淡然为人强势的田大花,最不怕谁跟她来硬的,可是,她貌似真不善于对付他这个老不正经的做派,一不留神就被调戏了,每每懊恼磨牙。
两人循着一条相对平缓的山谷进了北山。田大花见不得战马受亏待,便骑它去地势低的山谷,地下水气足,草便长得好,一边把缰绳甩到马背上,让马自己去吃草,一边就给姜茂松丢了个镰刀。
“打马草。”
这活儿姜茂松会干。他出身农家,以前又整天行军打仗,什么活儿没干过?
马无夜草不肥,马这种动物跟牛不同,马只有一个胃,更不会反刍,马喂的少了,夜间不喂草,就会掉膘,瘦马就没精神跑不动路。这匹马放在家里这阵子,夫妻两个反正也闲来无事,每天都很认真喂,姜茂松没少打马草。
明明自觉干的活儿,却非得站在她身后表达委屈:“看看我媳妇,心疼马都比心疼我多。”
“你比马有用?”
“我怎么不比马有用了?”姜茂松表情一本正经,“我以前也拉过犁、也拉过车的,要是你想试试,我也可以当马骑。”
“……”
田大花忍着一脚把他踹下山坡的冲动,淡定,不理他,转身爬上一片山石袒露的斜坡,坐在那儿闲闲地摘山枣儿吃。
随着秋意一层层变浓,山枣儿也就熟了,顶多两三尺高的小灌木,长满了又尖又长的刺,山枣儿也就手指头大,红红的挂满枝头,摘的时候却要小心,一不留神就扎了手。
这东西其实没有多少枣肉,果小,核却不算小,可是山石缝隙里顽强长出来的山枣儿,得了大山的蕴养,果子虽小却红艳诱人,味道酸甜,爽口开胃,那种酸甜简直是入口便能让人为之一振。
不过山民们不大采这东西吃,一来没多少果肉,二来这年月山民们从来也不需要开胃,只需要足够的食物来填饱胃。
她吃了几个山枣儿,因为那酸甜生津的味道眉眼弯起,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看着姜茂松在谷底挥动镰刀割草。秋山,林木,穿着军用衬衣割草的精壮男人,配上不远处矫健的黄骠马,还挺养眼的。
她坐在那儿晒着太阳,一边琢磨着上午打了马草,下午上山去砍柴,他砍柴,她顺便采点儿山板栗。山板栗浓密的深林不肯生长,也只在附近几座山上有,现在该熟了,采回来剥了壳,保存起来,可以炒了做干果吃。
她悠闲地躺了一会儿,耳边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眼睛都没抬,姜茂松沿着山石爬上来,挨着她身边坐下,安闲地陪她。
“媳妇儿,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
“没想什么坐在这儿发呆?”
“嗯,我在想……”田大花如他所愿瞟了他一眼,笑笑,“要是我现在踢你一脚,你会不会顺着这山坡咕噜噜滚下去。”
“那不能。”姜茂松神色如常,像是在讨论一个很正经的问题,随手指着脚下的斜坡说:“这边山坡不能滚,你看看这上边,全都是石头和刺枣树,扎人。我们小时候都是在村后那边的小斜坡往下滚着玩儿,都是泥地和青草,不扎人。”
姜茂松挨着她躺下来,胳膊肘碰碰她:“媳妇儿。
“嗯?”
“晚上做荞麦包子吃行不行?你负责包,我负责烧火蒸,我想吃韭菜鸡蛋馅儿的。”
“嗯。”田大花答应着,“放点儿切碎的虾米更鲜。平安一口气能吃好几个。”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平安现在饭量赶上我了。”
姜茂松枕着手,满是身心舒爽的微笑。山间上午的太阳照在身上,他不禁眯起了眼睛,看着半空中雁阵声声,这日子,可真好。
☆☆☆☆☆☆☆☆
农家的秋收还没结束,山脚的田地里村民们都在忙着种小麦,麦子种下去,接下来收红薯,等红薯收获得差不多了,这天也就该凉了,也就该下霜了。
姜茂松和田大花在院子一角挖了个一米见方的坑,把自家菜园里收获的一大筐萝卜放进去,用潮湿的沙土埋上。这样保存的萝卜能保持新鲜水分,也不怕冬天冻坏。
一家人吃过晚饭,姜守良背着手,微弓着腰,说要去找三叔他们聊大天去。
姜茂松不放心,就使唤儿子:“平安啊,把你爷爷送去三爷爷家。”
“好的。”平安答应一声,笑嘻嘻问:“那我能在外边玩一会儿吗?”
“干什么玩?”
“我不出村。”平安忙保证,“黑天了我才不乱跑呢,就是听他们几个说,今天晚上想去村后大场玩儿。”
村后大场不算出村?姜茂松想了想,貌似他小的时候也特别喜欢跑去大场玩,跟一帮小伙伴各种高兴,于是就嘱咐平安:“不能再走远了,就在大场玩,跑远了山根会遇到野兽。”
平安满口答应着,一手扶着姜守良送走了。回来时不用担心,也不用人去接,一帮老爷子下棋聊天晚了,家里儿孙就会一直给送回家来。
看着爷孙俩走了,姜茂松关门回屋,坚持一贯黏媳妇去。
田大花见公爹和平安出去了,就去厨房用大锅烧水,说要洗个澡,姜茂松于是就去帮她烧水。然后他就决定顺便沾光,多烧点儿,他自己也冲一冲。
山里农家没有谁家会建专门的洗澡间,天热怎么都好办,秋凉天冷以后,男人们还可以在外头冲战斗澡,女人则用大木盆在在屋里洗。
田大花就把大木盆放在厨房地上,兑好了温水,打发姜茂松:“我洗澡,你留意看着门。”
姜茂松于是直接把门闩上,自己也打了一盆水,跑去院子里冲澡。他洗得快,等田大花洗好了出来,他已经懒洋洋坐在屋里半天了。
姜茂松不光有贼心,也是有贼胆的,看着媳妇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脸颊红扑扑,思想马上就不纯洁了。
田大花坐在椅子上擦干头发,他就在那儿手里翻着本书,其实脑子里就没想什么正经的东西——床前明月光,今晚早点睡。
外面响起几下敲门声,田大花起初以为公爹或者儿子回来了,却听见有人喊:“茂松侄子,睡了吗?”
“谁呀大晚上的。”姜茂松嘀咕着放下书出去开门,在门口跟来人说了两句话,很快就转身回来,脸色微凝。
“媳妇儿,你先睡吧。”他说,“我得出去一下,兴许一会儿回来,不过……难说。”
“怎么了?”
“四叔打发人来叫,说六婶儿……不太好,怕是要不行了。”
第98章 前嫌
姜茂松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家里给他留了门,小院里一片静寂; 黑灯瞎火的; 都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进了西屋; 擦亮一个火柴看了看; 怕吵醒她; 也就没点灯,干脆又擦亮一根火柴照亮; 走到床前,摸黑脱了衣裳上床。
床上的人却还是被吵醒了,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样了?”
“反正是不太好。”姜茂松拉开被子躺进去,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他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凉,她的身体暖暖的; 姜茂松顿时回想起出门前那些绮念,他迟疑了一下; 怕扰她睡觉; 可她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太舒服了; 让人忍不住冲动。
姜茂松在君子和流氓之间略一犹豫; 果断选择后者。
他身上的凉意却让田大花从睡意中清醒了几分,推他,抗议:“喂!”
他不说话,温存地; 牛皮糖似的,该干啥干啥,坚决彻底执行自己的决定。
于是田大花第二天清早在某人怀里醒来的时候,就又来了起床气,半夜扰人清梦,没睡足啊。
放在前阵子,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在家,索性就继续睡懒觉,可现在公爹和平安都在家里呢,她也要脸啊,再说好歹得起床弄饭,得看着平安晨间练拳。
姜茂松看着她拧眉眯眼的样子,笑。
笑完了赶紧陪着小心说:“你再睡会儿,我起来看着平安练拳,再煮点粥就行了,平安要问,我就说你有点不舒服。”
田大花瞅了他一眼,决定暂时原谅他,那就再睡会儿。
姜茂松披衣下床,穿好衣服便掩上门出去。平安这孩子自制力不如石头,石头这个年纪自己能主动起床练拳习武,平安这孩子,你要不去叫他,他有时就不肯起了,耍个小赖。
“平安。”姜茂松在平安住的东厢房门口敲了一下,里边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姜茂松转身去洗脸刷牙,几分钟后平安便也起来了。
“爸,早。”平安揉着眼睛说,“我先去围着村子跑一圈,回来再扎马步练拳。”
姜茂松含着牙刷点点头,平安便顶着一头抓乱的头发,也没洗漱,拉开大门跑出去了。
姜茂松刷完牙,进了厨房,看着灶台上放着几个红薯,琢磨田大花应该是打算今早煮红薯粥的,就洗了红薯,切做小块,动手做红薯玉米粥。
他不会做菜做面饭,简单煮个粥、炒个鸡蛋,倒还完全可以。
于是一边煮粥,姜茂松就一边盘算着,干脆再炒两个鸡蛋吧,别的,就算是田大花经常炒的小咸菜,他恐怕也炒不出该有的味道。
锅里的红薯煮开,他便拿水瓢舀了半瓢水,一勺玉米面放进去搅匀,倒进锅里搅了两下,等锅再一次烧开,就抽掉锅底的木柴,靠着锅底火热的木柴灰,红薯也就完全软烂了。
姜茂松以前也跟他周围许多男人一样,君子远庖厨,觉得做饭钻厨房都是女人家的事情。从什么时候来着,田大花忙,忙上班忙家事忙孩子,他不知不觉也就随手做一点力所能及的,比如煮粥,择菜,可并不喜欢,也不觉得光荣,不光不觉得光荣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世界上大约极少有男人喜欢做家务的吧?以前就是觉得家里忙不过来了,他也有责任帮一把,现在……
清闲自在的家居生活,他顺手做一顿早饭,让媳妇多睡会儿,感觉就是个很自然的事情。只不过以姜茂松在人前保持的形象,他是决计不肯让外人看到他烧火做饭的。开玩笑,要是让他那些老战友,或者他的兵,看到他蹲在厨房里烧火做饭,还不得惊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所以有一次夫妻两个正在厨房做饭,一个炒菜一个烧火,警卫员固定从城里来给他送文件和报纸,敲门一喊首长,姜茂松立刻把手里的烧火棍一丢,背着手装作没事人,让田大花憋不住光想笑。
平安跑步回来,推开门扬声问:“爸,今早做的什么饭?”
“玉米面的红薯粥。”
“嗯好吃,我喜欢。”平安跑过来,擦着脑门上的汗说,“对了爸,村北的六爷爷家好像出什么事了,我跑步过来的时候,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哭,有好几个人往他家去了。”
姜茂松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心说,六婶……走了?
六婶儿说起来也年过六旬了,年龄不算大,可这个年龄去世也很正常,毕竟这年代长寿的人依然少。
六婶这些年跟吴翠芬分家之后,便跟六叔老夫妻两一起生活,姜根保在城里也不能日常照顾,听说身体一直不算好,本来就生病。从去年秋后姜根保被打成“走资派”,后娶的小寡妇二话不说离了婚,六婶气急担忧之下病加重了,病得断断续续拖了这么久,全靠六叔和村里人帮忙照顾。
这几天六婶忽然病情加重,大家心里也都有数,都估摸着怕是不行了,昨晚四叔把姜茂松叫去,还叫了村里几家的平辈晚辈,也就是看着他们家跟前没人,去帮忙照应一下,另外也有商量后事的意思。农村办丧事,常常是整个宗族的事。
四叔做了这么些年村长,从壮年村长,到现在老资格的生产大队长,办事是办老道了的,整个村子都是本家,村民也厚道,四叔把姜茂松找去,就是想跟他讨个话,六婶这事情,怎么办?
六婶这一辈子,养大了两个女儿和姜根保这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战乱中死了一个,剩下一个嫁得远,就算近,也总是出嫁女了,按风俗只能算亲戚。
按照常理,六婶的身后事当然是姜根保来办,姜根保给六婶送终,可眼下姜根保根本来不了,从被打倒以后,村里人也只知道个结果,人在哪儿他们无从知道,一帮山村里的老百姓,想打听都没法打听。
姜茂松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多说。姜根保人在东北的一个农场,也不算坐牢,干校,限制自由,学习改造。他们几个老战友,已经想方设法改善他的处境了,可眼下六婶去世,想叫他回来给六婶送终实在不可能,就算他们有法子让他获得批准,时间上都来不了。
“平安,粥煮好了,你练完拳自己学着炒个鸡蛋,妈妈不舒服随她多睡会儿,她要是醒了,你跟她说爸爸去六爷爷家一趟。”
六婶去世了,姜根保还不在跟前,不管怎么样,作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又是本家同宗,他得去看一下,好歹尽一份心。
☆☆☆☆☆☆☆☆
田大花也没睡多久,平安打了一会儿拳,洗漱完了跑进厨房想炒鸡蛋,刚从角落的瓦罐里掏出四个鸡蛋,一转身便看到妈妈起来了。
“妈妈,你起来了?”平安赶紧跑过来,十分关切地问:“妈妈,爸爸说你不舒服,让你多睡会儿,你怎么啦?”
田大花莫名一窘,心里默默把某人埋怨了一遍,笑着说:“没怎么,不碍事的。你爸和你爷爷呢?”
“爷爷刚起床,在他屋里听收音机。我爸出去了。”
平安就把刚才的事情跟田大花讲了一遍,田大花听完点点头,自己走进厨房炒鸡蛋,叫平安先去盛粥准备吃饭。
早饭他们没等姜茂松,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姜茂松才回来,回到家里先去洗了把脸。
“茂松啊,你六婶老了?”姜守良过来问。
“嗯,今天五更的事情。”
田大花去给他热了饭,他一边吃饭,一边就跟田大花和姜守良说起六叔那边的事情。
别的事情都好说,村里一向和睦互助,本家本姓的,六婶的身后事大家都能帮着操办,可说到送丧,总得有人当孝子,六婶自己是有儿子的,只是姜根保现在不能来,姜根保自己也有儿子的,姜铁蛋,现在改了正经的大名叫姜明刚,就在村里好好住着呢。
按照农村的风俗,长子不能给父母送终,那就由长孙代替,只要有长孙,就算还有别的儿子,也没有别的儿子做大孝子的道理,农村在丧事上尤其保持着传统的伦理风俗,讲究长支,长子长孙。
而姜根保又是独子,他不能来,那论理就只能是姜明刚,也就是铁蛋,以长孙的身份摔盆送终。
可是姜铁蛋……他都多少年跟六叔六婶不往来了,跟生父姜根保也早就断了往来。这孩子大名取了个“刚”字,可真没叫错,为人脾气太刚硬,六婶这段时间病重,不是没想过孙子,他们家可就只剩下铁蛋这么一条根了,哪能不想啊,甚至六婶病重,近房妯娌还有人悄悄去劝吴翠芬,说那毕竟是她那么多年的婆婆,她又没改嫁,等于还是姜家门上的人,应该宽容大度,冰释前嫌,去照顾六婶才对。
对此姜铁蛋这些年就是一个态度:我跟他们一家,早就断了往来了。他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年姜铁蛋心里的怨恨丝毫没减,也主要是因为他从十四岁带着吴翠芬分家出来另过,后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六叔六婶也没帮衬过。等到后来六叔六婶回味过来,再想笼络孙子的心,再想帮衬照顾,姜铁蛋自己已经立了起来,根本也就不接受了。
听说姜根保在他们分家出去之后,因为姜茂松当时的调解,是付了一段时间的抚养费,也不知坚持付了多久,姜铁蛋这孩子,可以说都是靠的他自己。
这年月日子穷,别人有爹妈管都艰难,何况他一个少年,自己养活自己和吴翠芬,自己成家立业娶媳妇,比别人多吃了多少辛苦,个中艰辛滋味,别人哪能体会。
“那四叔他们现在是个什么主张?”田大花问。
“他们还能有什么主张?”姜茂松苦笑。
村里对这事情的主张很简单,于情于理都该让姜铁蛋回去摔盆送丧,只是没人能说动他,六婶过世后,本家近房都主动上前了,姜铁蛋却压根没去。
山里人心善,传统的想法就是重视伦理血脉,总觉得人死为大,总还是血脉相连的至亲骨肉,是他亲奶奶,人死了不该再念什么旧恶。许多人都都觉得,姜铁蛋应该回去给六婶送葬。
甚至有人觉得,作为亲孙子,作为晚辈,他就应该在奶奶病危时主动上前,等到人都死了他还不去,不应该。用一些人的话说,那怎么说都是他亲奶奶,怎么能跟死人计较呢。
姜铁蛋的处事风格,太刚硬太偏激,现在村里各家长辈们的舆论几乎一边倒——其实做长辈的,不管有意无意,总还是更加维护“长辈”二字。
“四叔找我去,大概一方面是因为我和姜根保总还是比别人多一份交情,想让我给个意见,帮他们主事;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当初你和我对铁蛋这孩子多少伸过援手,帮过他,加上他们觉得我的身份说话更有分量,我说话他应该能听,就想让我劝劝铁蛋,叫他回去给六婶摔盆送终。”
第99章 敬重
田大花听完; 沉默了一下。
这事情,村里长辈们的做法很容易理解,老百姓千百年的伦理思想,血浓于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长辈,人死为大,再大的矛盾抵不过一个“死”字; 死都死了,哪能跟死人计较。
可姜铁蛋那孩子; 十四岁自己分了家独立门户; 个中滋味甘苦自知,没有他那个刚硬执拗的性子; 他也走不到今天。
他要是那么容易妥协,他就不是姜铁蛋了。
可是……田大花也明确知道,这个事情要是处理不好; 姜铁蛋大概就要被村里人看作冷血无情了,免不了让长辈们指着骂,对他自己在村里的人缘处境也不好。
不能说村民们不对; 毕竟老百姓祖祖辈辈“死者为大、与人为善”的思想; 孝道至上; 自古劝和不劝分; 早就有人劝说姜铁蛋跟生父和爷爷奶奶和好了。
田大花想了想问姜茂松:“那你怎么打算?”
“我还能怎么打算?”姜茂松苦笑。
这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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