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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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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不是想知道为什么陛下要与霍斯都联合吗?既然陛下不好意思明说,那么由我来代诉好了。”有南凛和春秋一前一后保护,楚辞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提起衣角踏入水榭小亭之内,好整以暇坐于狐丘国君对面,“狐丘连年天灾,积贫积弱,百姓间不满情绪愈发强烈,而陛下选择在此时蓄谋对大渊发动战争,为的正是转移百姓关注重点,用与渊国的战争来暂时冲淡国内亟待解决的问题。至于为什么要和霍斯都帝国联合……不得不说,陛下这是在走一步妙棋,也是一步险棋。”
  燕北玄摇摇头:“我不懂这步棋妙在何处。狐丘百年来与渊国井水不犯河水,纵是民生凋敝也从未受渊国欺凌;而霍斯都帝国明显是狼子野心,妄图借由与南庆诸国结盟进攻渊国,侵占中州大地,就算我们是盟国,谁知道三年、五年、十年之后还是不是?倘若霍斯都帝国在进入中州后反咬一口,以其强大兵力将中州盟国横扫,我们岂不是成了榨干利用价值的弃子?怎么想都是我们划不来。”
  楚辞淡淡扫了眼燕北玄年轻面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王爷应该是在陛下授意之下去与霍斯都帝国商谈结盟之事的吧?”
  迟疑地看了看狐丘国君,燕北玄轻轻点头。
  “据我所知,目前公布消息确认与霍斯都结盟的只有南庆国和狐丘国,铎国并未表态,然而前一段时间我去漠南时曾遭到铎国士兵阻拦。漠南妖山一带是渊国领土,铎国士兵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细想之后我忽然生出一个猜测,一直不声不响看似站在局外的铎国,是不是也已经成为霍斯都帝国侵扰中州的帮凶?如果铎国真的在暗中帮助霍斯都帝国,那么又是谁在做霍斯都与铎国的中间人,把这两个明面上没有结盟关系的国家拉到一起的?这些问题,王爷不妨仔细想想。”
  楚辞的头脑与心计无可置疑,他说的话总被燕北玄当做最接近事实的推测,是而当楚辞将明里暗里的复杂情势梳理成一条干净简单的脉络时,燕北玄终于能顺着他的问题理清思路,看到掩藏在迷雾局面下让他胆战心惊的可能真相。
  假设霍斯都没有与铎国公布结盟关系的原因是二者本非盟国,那么二者之间必然有一条将其联系起来的纽带,这条纽带必须是霍斯都联盟国之一,且又是能够获得铎国信赖的中州国家。
  南庆国,狐丘国,谁才是在中间结织密网的一方?
  三两句简单话语便把深藏的利益关系说破,楚辞的举动让狐丘国君怒极反笑,枯瘦手掌紧抓龙头杖:“好一个耳聪目明的杂种,倒是像你那偷女人吃的无耻父亲。怎么,一个人搅不乱狐丘的清水,现在又想迷惑北玄吗?你尽管当你的渊国走狗去,北玄是我儿子,是要承继皇位的狐丘太子,你这小畜生少来勾搭他!”
  “父王!”禁不住狐丘国君骂得难听,燕北玄变了脸色低喝一声。许是想到自己毕竟身为臣子,一声怒喝后燕北玄很快又软下语气,七分是无奈,三分是疲惫:“父王,就算姑母有错,父王也不该算在小辞头上。那几年小辞为了狐丘上下忙碌父王也是亲眼见到的,如今把怨恨火气都发在小辞身上算什么?若真要追究,我倒是想问父王一句,与铎国私下沟通一事,可是父王在中间操作?”
  狐丘国君脸色微变,旋即以冷漠掩饰:“是又如何?你偏信楚辞不辨是非,本王作为一国之君能跟你一样糊涂吗?既然事情已经说破,不妨直白告诉你,在本王派你去渊国与霍斯都使者接触时,铎国就已经派人前来议定合攻大渊等事宜。霍斯都帝国也好,铎国也罢,只要渊国一倒,中州之内最有能力瓜分其土地财富的就是我狐丘,有了土地和财物还怕什么百姓起事?这远比你绞尽脑汁去安抚百姓实际多了!”
  燕北玄一瞬面如死灰。
  少顷无声,相对沉默,最先起身的人是楚辞,带着一身仿佛与己无关的漠然,以及身为敌国谋士的疏离之感。
  “江山之争,比的是谁更残忍无情,不过纵使陛下搭上狐丘国所有百姓的性命,这场战争的胜者依旧不会是狐丘国——只要我还活着,必定全力以赴护佑大渊的安宁,哪怕要让狐丘国从中州消失也在所不惜。”

    第238章 灰色重逢

  狐丘国重农抑商,耕织为主,在连续十几年的欠收后,朝廷无可避免地陷入经济拮据状况中。为了弥补国库亏空,原本赐给王侯将相们居住的宽宅大院纷纷被变卖,就连贵为荣王,众所周知在不远的将来会继承王位的燕北玄也只能居住在简朴狭小的宅邸,过着四菜一汤的朴素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病重的关系,这两年父王愈发偏激,总想通过战争得到些什么。这次也一样,如果不是被父王逼迫,我是绝不会同意与霍斯都帝国结盟的。”
  粗茶一杯,泛黄微苦,一如燕北玄此时表情。
  楚辞偏头撑腮,晃着茶水漫不经心:“陛下的想法也不算有错,战事一起,百姓们关注的自然是狐丘国胜负进退,那些没有饿肚子的人就不会继续跟着饿肚子的人一起闹事,只是想要借霍斯都兵力打开渊国大门从中渔利的想法未免不切实际。如果霍斯都帝国有能力长途跋涉进军大渊,怎么可能会忽略之后的管控把胜利所得交给别人?陛下以为霍斯都不与渊国接壤是薄弱之处,断其补给就能把霍斯都大军挡在中州之外,却没想过,假如霍斯都帝国真有吞并野心,先侵占铎国和南庆国作为己方土地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担心背井离乡远途征战的问题。”
  “你们考虑这些我根本想不到,终归是经世不多阅历少,心思也不如你巧妙。”燕北玄苦笑一声,眸子里的光亮却比在王宫时更干净。亲自为楚辞续上暖茶,燕北玄满怀期待道:“小辞,你这趟回来就别走了,如今渊国朝政动荡、奸臣妖妃当道,你回去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就留在家里过安生日子,不管怎么说,狐丘终是你的家乡。”
  “当我是家人对待的,除了大哥你还有别人么?”
  楚辞的语气淡而无味,燕北玄却无可反驳,恍了恍神,眼尾两三点苦涩:“父王不过是一时糊涂……”
  “糊涂了二十多年,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楚辞坐直身体,有意切断话题,“还是说说与霍斯都帝国结盟的事吧。陛下大概是受了霍斯都帝国怂恿一叶障目,只见利益不见风险,你与霍斯都使者交谈过,应该明白他们的谋算甚远。眼下渊皇的确是昏聩偏信,但尚有二皇子在,还有云九重、夜皓川等新老将军可调派镇守边陲,与霍斯都联手进攻大渊只会让狐丘国损失惨重。究竟该如何取舍,你也应当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二人谈话时,春秋和南凛一直在旁侧听着。春秋对什么朝政势力没半点兴趣,南凛则不同,听得楚辞群说,浅浅皱起眉头:“国政等事一直是陛下说了算,北玄没有决定的权力。”
  “听陛下说了算只会让狐丘深陷泥潭。”
  “那你想怎么样,让王爷宫变,还是谋权篡位?”
  南凛的话不乏嘲讽语气,楚辞却神情认真:“不想狐丘国卷入战火之中蒙受损失,违背错误的圣命在所难免。刚才我已经说过,我是作为渊国谋士为商讨而来,首要任务便是斩断狐丘国与霍斯都帝国的联盟。陛下对渊国抱有敌意,判断难免有所差池,这般情况下,我只能选择能听进我劝告的人交谈,倘若大哥不想眼睁睁看狐丘百姓遭受烽烟摧残,最好还是多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狐丘国君年老体衰,这一年多来病重数次勉强熬过,让燕北玄接替王位是早晚的事。不过此时忠孝的燕北玄只是荣王身份,连太子都未正式册封,又怎能以下犯上指责狐丘国君失策?若要强行改变现状,非得用些违背忠孝之道的手段才行,而这样做于燕北玄而言,比让他死还困难。
  立即做出决定是不可能的,燕北玄了解楚辞脾性,知道他不会过于逼迫自己,索性放下令他头疼的问题转而问起渊国情况。
  “小辞,上次你说二皇子痼疾缠身、时日无多,而今却还要为他谋划帝业,这是何理由?我知道你两度屈尊为谋士的目的是想要完成姑母心愿,让渊国太平盛世、长治久安,若是如此换个人辅佐不行吗?前番出访,我见那位四皇子也是一表人才,血气方刚,锋芒光彩毫不逊于二皇子啊!”
  未等楚辞回答,春秋挠了挠头闷声道:“四皇子呆头呆脑的,不比我聪明多少,爷才不会选他呢。再说那个君老板也很讨厌,动不动就派人监视爷的动向,跟做贼似的。反正殿下的病有得治,一时半会儿不会死,我看爷帮殿下最是正好。”
  对渊国朝政加以关注的人不会不知道君无念大名,听了春秋的抱怨,燕北玄愕然苦笑:“春秋,你怎么还是这般直肠子?我看南凛教你功夫的时候真该顺便教你些常识,不然你早晚会被小辞嫌弃。”
  “不用早晚,现在已经够嫌弃了,这两天爷生我的气,连话都懒得跟我说。路上我还想着,来之后得求大公子替我说两句好话,让爷消消气别再怪我了。”
  楚辞佯装生气,斜起眉梢瞥了春秋一眼:“让你保护个人都做不好,还怪我气量狭小么?不愧是某人的徒弟。”
  “某人是谁?话说明白。”南凛横眉沉声。
  “谁应声就是谁。”
  “死性不改。”
  一个语气清淡如风,一个冷肃傲然,两道目光半空相遇,竟是谁也不肯退让半分。燕北玄愣愣看了半天,渐渐嘴角抿出一丝浅笑,摇摇头小口饮茶,享受动乱浮世中难得的一瞬安宁。
  如此情境,好像回到他们还是孩子那时的无忧岁月。
  叮咚,一粒黑红色腌枣跌入杯中。楚辞仔细收好包裹着腌枣的洁白巾帕,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这腌枣只有浑南才产,粒大饱满、皮薄肉厚,一包也就包得住七八颗,再怎么省着吃也只能撑三天——在我耐不住馋嘴回到渊国之前,希望大哥能给我个准确答复。战事一触即发,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
  十一月,眼看又是一年年关将近。
  瑞雪兆丰年,银装裹万里,可这一年几乎看不见有人家张灯结彩迎接大年夜的到来,反倒是路上行色匆匆的旅者更多了,到处都是弥漫不息的紧张味道。
  “北边的百姓一向如此,因为时常有流匪作乱,他们的心总安定不下来,稍有风吹草动就慌得不行。”一身劲装轻甲的夜凌郗熟练拴马,两只有神杏眼满是好奇,“离忧,帝都怎么样了,也像这边百姓似的天天讨论什么时候打仗吗?看你们来信说月前动身,本以为早几天就能到的,没想到比预计迟了这么多天。”
  一身风尘仆仆的言离忧回头与温墨情对视,苦笑摇摇头:“按计划是该早四天到的,只因途中拐去东川替人送了个口信,不曾想惹上一些麻烦,所以耽搁到现在才赶来。”
  “让她少管闲事她不听,非要替街上挨打的陌生人讨公道,毫不意外着了人家合伙算计,赔上十几两银子不说还被丢进官府。”温墨情毫无保留把一路上言离忧犯的错误说个遍,直到言离忧面红耳赤狠狠拧他手臂才肯停下,对面夜凌郗早已笑弯了腰。
  “离忧,就你那些阅历还想替人打抱不平?江湖险恶你懂不懂?以后再遇到事情多问问你们家温少侠,别脑袋一热就冲上去,像我哥那样的人可不多了,早晚你要吃亏的。”
  当年言离忧与夜家兄妹相识就是因为替流放犯出头,夜凌郗的一番言语似是嘲笑实则提醒,九成是出于好意,而仅剩的一成是为了揶揄言离忧与温墨情的亲昵关系——大白天牵着手不肯松开,也就只有这两人会如此高调。
  下马之后就被温墨情紧紧拉在手里,生怕谁看不出他们关系似的,这让言离忧万分恼火又无计可施,脸红得快滴血时不得不绞尽脑汁打岔过去:“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带我去见殿下,药越早服用约好。”
  “就在主将营帐里,跟我来。”
  温墨疏被派到北陲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坏在如此突兀的安排使得身在漠南的楚辞无法及时应对,于温墨疏的病情和安全都有威胁;好在北陲戍边军的主将是夜皓川,许多方面都能多加照应,反倒比其他地方安全。
  “二皇子一路往北来水土不服,到营中就开始发热昏睡,这两天下雪微寒,更是几次剧咳呕血。高医官接连下了几个方子,可是这附近荒无人烟的,上哪里去弄药材?这么一拖沓就把你给拖来了。”夜凌郗边走边说,很快便把言离忧和温墨情带到主将营帐前,掀开帘帐一声轻语,“哥,离忧和世子到了。”
  主将营帐原是夜皓川起居议事之用,一道圣旨过后就变成了挂名元帅温墨疏的,只是这破旧营帐实在不符合温墨疏皇子身份,纵是有夜凌郗精心打点,挤进高医官、温墨情、言离忧及夜家兄妹还有昏睡的温墨疏后,还是显得十分拥挤。
  与夜皓川打过招呼后,言离忧先询问了高医官温墨疏病情,听到高医官略显悲观的回答不免几分黯然。搬过火盆靠近浑身发凉的温墨疏,言离忧回身向温墨情伸手:“墨情,药。”
  结实的四方木盒递过来时,高医官眼睛都要看直了,一脸复杂表情既是惊诧又是欣喜:“这是鬼蟒株?言姑娘真的为殿下取来了?”
  “嗯。”言离忧眸中一抹安静柔光,数道伤痕未消的细长手指抚过盒面,珍宝般轻轻放在温墨疏身旁,“能救他的药,就算长在天边鬼域我也要取来。一直以来我从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唯有让他活下去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放弃。”

    第239章 监国储君

  俗话总说春雨细腻,润物无声,然而比起永远沉默的纷飞白雪,春雨无疑是吵闹的,只不过再沉默无声的雪,终不能让满怀心事之人于冷夜安睡。
  吱嘎,沉重房门轻轻打开,穿着厚厚袄裙的女子向外探视,身影略显笨拙。
  “王妃还没睡么?休息太少的话,对王妃和孩子都不好。”皑皑雪色中一抹清淡笑容胜似月色,略显惆怅的表情在回头瞬息无声消弭。
  唐锦意摇摇头,关上房门走到院落中,与那道颀长温雅的身影并肩而立:“君老板也在等殿下?”
  “心里有事睡不安稳,索性起来看看雪景月色,一酒一人,顺道等殿下回来。”倒杯酒想给唐锦意暖暖身,君无念忽然想起如今唐锦意腹中怀着孩子,不由一番自嘲苦笑,“看我,又犯糊涂了,竟然给王妃劝酒,真是该死。”
  唐锦意与君无念接触不多,从平时一点一滴的小事中却能看出他是个十分细心谨慎的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失神表现,多半都是被温墨峥闹的。
  叹息时呼出的热气化作团团白雾迅速消散,唐锦意攥紧衣领缩缩肩膀,低垂眉眼望着酒中夜幕倒影,语气颇显萧索:“殿下最近回府越来越晚,也不知道在宫中和谁一起,我问过几次他却不肯说。”
  “殿下也有自己的想法,结识什么人,选择相信谁,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有时候我甚至会想,是不是以前对殿下看管得太紧,以至于他觉得喘不过气拼命想要逃离这种生活呢?”君无念低低叹口气,眼神半是失望半是寂寥,“我只想着要为殿下图谋大业,却忘了他也是个正当年少的皇子,步步谋心的日子,于殿下而言太过艰苦乏味了。”
  “君老板是在自责?可我却觉得,如果没有君老板就没有如今的殿下,正因为有君老板的庇护,殿下才能远离那些污浊成为最正直的人。”
  意料之外收获的褒奖让君无念微微一愣,沉吟少顷,那份笑意反而更加苦涩:“只怕是保护过度,适得其反。我本意是不想让殿下被前朝后宫的恶习污秽沾染,尽可能保持殿下的纯善,而今看来这种极端的方法收效甚微,反倒给殿下造成了邪不压正是理所当然的观念,甚至屡屡去挑衅那些阴谋家,却不知这般举动危险至极。”
  无论是温墨疏还是温墨峥,抑或是其他几位仍旧处于懵懂少年阶段的皇子,身处权势之中,哪一个不是顶着一重重算计、倾轧、尔虞我诈成长起来的?温墨峥以其正直敢言扬名,一直以来仍然能够安然无恙,所倚仗的并非其皇子身份或是时运,而是门下谋士君无念倾力辅佐帮助。
  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太过顺畅,那些被温墨峥扳倒的贪官污吏们从没有谁敢来报复,所以温墨峥把匡扶正义看做结局必定是胜利的行为,而他从不曾仔细思考这些来自于天道还是人力,自然也就不会伸缩有度、避敌锋芒,往往看见脏的、污秽的就直言指出,非要把光明拓展到他所在的每一个角落不可。
  只有那些目光清明又深邃的人才看得见,在温墨峥如明日般耀眼的形象之后,尚有一个忙忙碌碌殚精竭虑的无声身影。
  低惋叹息包含太多太多复杂情绪,以至于君无念好半天才确定,如此苍凉的一声悲叹竟来自于贤惠温柔的唐锦意。
  “我知道殿下有负君老板的期望,心底也为君老板不平,可我又不忍心看殿下失去君老板的支持,一个人孤零零面对困难。其实我从不认为殿下有帝王之才,想要君临天下需要心机谋算,需要能进能退、能伸能缩的性格,然而这些都是殿下所厌恶的,倘若没有君老板尽心竭力辅佐,殿下穷尽此生也只能是皇子、王爷。”唐锦意顿了顿,眼神中漾起一丝好奇,“旁人都能看出来的道理,君老板没理由看不清,我好奇的正是,为什么君老板愿意帮助殿下,而不是更适合掌管大业的其他人?”
  君无念早听温墨峥提起唐锦意的聪慧,却是直到此时才真正领会其目光精道,提酒一杯,就着飘落的素雪仰头饮下。
  “之所以死心塌地辅佐殿下,是因为我想看看,这样一个正直单纯、不染俗世杂尘的人,究竟能带给大渊怎样的未来。”
  记忆犹新的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君无念想着想着便平静下来,眉心隐隐一抹温柔清朗。事实上君无念对那段往事并不避讳,相反地,他很乐越把印象中青涩而耿直的热血皇子讲述给别人听,是而唐锦意就站在漫天雪花翩跹中,细细倾听了有关温墨峥和君无念那段相遇过往。
  数九隆冬,万物冰封,人的心却越来越暖。
  “所以说,当年君老板贩运珍稀古董被无良官员索取钱财,这件事本可以花些小钱轻松解决,结果因为正巧路过的殿下看不过与之争辩,反使得那官员恼羞成怒企图谋财害命,对吗?这样看来,殿下也算不得君老板的恩人,打倒无良官员及其爪牙把殿下就走的君老板更该得到感谢才是。”
  听了君无念面带浅笑的追忆后,唐锦意不由笑出声——那般弄巧成拙的举动,的确只有正直过头温墨峥才干得出来。
  君无念也在笑,但没有半点嘲讽之意,表情神色认真至极:“殿下的很多想法天真可笑,这我早就明白,也知道这条路走下去会很艰难,但是我不在乎。那年我拖着一身伤痕的殿下东躲西藏时,殿下告诉我,如果他更有权力的话一定要惩办这些贪官污吏,还百姓和世间一个清净公正。那时我就想,明明有如此正直光明的人存在,为什么我会认为渊国本就该藏污纳垢、官欺民脂?究竟是这世道中不存在浩然正气,还是说那仅有的正义死在了我们心里?”
  雪越下越大,飘摇雪花落在君无念眉梢,与呵出的热气融成一片,令得那张年轻却包含睿智的面庞不甚清晰。
  “哪怕知道可能不会有结果,我还是想要放手一搏,说起固执笨拙,我和殿下也许并无不同。”
  自从前一次君无念被温墨峥气走后,唐锦意一直担忧二人之间关系,现在听得君无念的话安心许多。她明白,把君无念的心拴在温墨峥身上的并非权势利益又或者报恩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真正让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是那份相同的信念与执着。
  轻施一礼,唐锦意语气诚恳:“锦意代殿下谢过君老板,不管结局如何,有君老板相佑,这便是殿下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
  唐锦意嫁与温墨峥后还是首次与君无念畅谈,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很快消弭无踪。君无念见唐锦意眼角暗藏倦色,寒暄几句后劝她早些休息,才收起酒杯玉壶打算回房,宅院外便传来阵阵叫门声。
  “许是殿下回来了。”片刻前还有些黯淡的脸色忽而转为和煦笑容,唐锦意收回脚步转身,满心期待地朝影壁后张望,谁知来人并非温墨峥,而是身着常服的宫内小太监。
  “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小太监规规矩矩躬身行大礼,又朝旁侧君无念拱了拱手,“皇上病重不能临朝理政,为不影响前朝政事,特封四皇子为监国储君代理国机,即日起迁入东宫。太子殿下怕王妃娘娘担心,特地让奴才趁夜前来通报一声,顺道接娘娘入宫养胎。”
  饶是经历诸多风雨波折,听到小太监的通报后唐锦意还是惊得倒吸口气,困惑目光望向君无念。
  沉吟少顷,君无念问道:“殿下只说接王妃入宫么?”
  “是。太子殿下说宫内物事一应俱全,医官乳娘最晚明日就能选定,王妃只管过去就好。”
  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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