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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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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唐锦意坚定摇头:“我不会离开殿下,倘若君老板不能在殿下身边指明方向,那么至少我还能说几句提醒的话给他;假如连我都弃殿下而去,殿下就真的彻底成为奸臣的棋子了。”
君无念苦笑:“王妃的回答果然如我猜测一般。其实我并不是想让王妃抛弃殿下,而是先前受二皇子所托,希望尽可能保全王妃腹中殿下的骨血。连嵩将王妃接入宫中不过是以王妃为要挟,一旦殿下发觉他的企图有所反抗,连嵩必然会对王妃下手。我无法预料这样的结果何时才会到来,但我相信殿下,他早晚会发觉自己走了一条错路,到那时,王妃和腹中骨肉就危险了。”
眼下的皇宫俨然已是连嵩的狩猎场,宫里的哪一个人不是他的猎物?不需君无念说明,唐锦意很清楚自己之于连嵩阴谋的意义,尽管如此,她还是干干脆脆回绝了君无念的劝说。
“我是他的妻子,生同眠,死同穴,绝不会违背成亲时的誓言。”深吸口气,明亮眼眸在烛灯照耀下熠熠闪动,唐锦意的眼神愈发坚定,“我明白君老板的顾虑,请君老板放心,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我会照顾殿下,也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绝不会成为殿下的累赘,更不会让殿下的骨肉遭遇不测。”
固执如斯,再怎么劝也没有用。不过君无念对唐锦意倒颇有几分赏识,莫名地,他相信,如果是唐锦意的话一定能够做到。
“原本今晚想把王妃带出宫的,既然王妃心意已决,我自己回去另想办法便是。总之万事小心,绝不可以涉险,王妃可是殿下最后的支柱了。”
久留是祸,君无念说完就想离开,却被唐锦意犹豫叫住:“有句话一直窝在我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妃尽管说。”
唐锦意点点头,十指交缠紧攥:“连嵩只是在利用殿下,总有一天会将殿下当做废子除掉;而二皇子心善重情义,许多年来始终把殿下当亲生弟弟对待,不管以后出什么事,二皇子一定不会伤害殿下性命,所以……”稍作停顿,唐锦意用力咽了口口水,语气沉而稳重:“所以我希望君老板听我一言,在无法接触殿下澄明真相的情况下,请君老板放下成见,和楚公子一起帮助二皇子夺取大权,还大渊盛世安宁。”
“要我去帮二皇子吗?”这般请求是君无念万万不曾料到的,沉吟半晌,抽身走到房外,最后留给唐锦意一个恭敬施礼,“王妃的话我会仔细考虑,我不在时,殿下就拜托王妃了。”
※※※
北陲距离安州颇有段距离,加上沿路流匪横行破坏不少驿路,温墨情正月自北陲启程,经历重重奔波至安州时已是二月,获得的消息却令他失望。
数日前,赫连茗湮和萨琅已经离开安州返回霍斯都帝国。
边陲不稳,留言离忧在戍边军大营并不安全,何况还有令人耿耿于怀的温墨疏在;可是现在不去找赫连茗湮,谁知道会不会就在这几天里两国战火燃起?温墨情稍有犹豫,在茶馆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果断作出决定。
先去了趟穆兰荷那边探望顺便送些财物,又到王员外处找了几人帮忙送信,之后温墨情一人一马一剑离开安州,直奔霍斯都帝国出发。
之所以选择直接前往霍斯都帝国,除了担心时间不够耽搁要事外,温墨情尚有另一番考量——有些事情他不希望言离忧直接面对,那是与赫连茗湮有关,与霍斯都和渊国有关,亦与青莲王有关的谜团,也是他非要再见赫连茗湮的原因之一。
为什么赫连茗湮对青莲王如此执着?她所谓歉意,真的仅仅与利用青莲王接近先帝有关吗?
为什么作为使者来到帝都后,赫连茗湮执意要去青莲宫?
妖山归来后言离忧说青莲王也曾经去过,如果情况属实,青莲王为谁而去,结果又如何?
还有,地宫之下的那些线索指向青莲王另有相貌酷似的姐妹,那么她们二人是否与言离忧有关呢?
原本想要放弃追踪的谜团再度被温墨情放在心里,他迫切想要知道真相,不为别的,只为让言离忧不再背负不属于她的罪责,让她能不带着委屈开心生活——他感受得到言离忧的浮躁与担忧,哪怕他不曾说出口气,却一直挂在心头。
唯有真相,能够教言离忧彻底放心。
为了尽快赶路,温墨情选择了低调行事,路上遇到有流匪乱民偷盗抢掠的也只是交给当地官府处理,并不亲自处理到底,饶是如此,当他穿越铎国到达霍斯都帝国边境时,季节已然指向冬末春初。
在霍斯都帝国境内想要寻找赫连茗湮易如反掌,只消提起慕格塔女公爵大名,霍斯都的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便问个小孩子都对才色双绝的慕格塔家继承者崇拜不已。让温墨情稍感意外的是,在他出现于赫连茗湮眼前那一刹,赫连茗湮眼中没有丝毫惊诧,似是早已料到般静静看着他,一颦一笑,仍是那般雍容中带着高雅风华。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为了大渊,也为了离忧。若是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我绝对不会选择与大渊还有你为敌,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我的使命。对不起,墨情。”
地处中州之外的异域国度充满未知,这里是否有江湖,是否有弹指间可教人命湮毁的高手,温墨情一无所知,他唯一能做的是面无表情拔剑,面对早已埋伏好的一群敌人竖起冷剑锋芒,开始一场结局难料的搏杀。
不管对手是谁,他必须胜利、必须活着回去,践诺,和言离忧成亲。
第247章 豪杰齐聚
忙碌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思念一个人时,时间却如蜗牛般缓慢爬行,千百次相思刺骨,睁眼不过弹指一瞬将过。
言离忧就在白天忙碌夜晚寂寥的状态下熬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有好的,有怀的,影响最大的一件莫过于霍斯都帝国及其联盟国对渊国开战。
千般不愿,烽火狼烟终是升腾而起了。
霍斯都帝国大军经盟国南庆疆域进犯大渊南部,铎国提供辎重补给,并召集国内最强壮士兵组建了一支以游击为主的队伍屡屡偷袭大渊戍边军。在缺乏得力将领指挥的情况下,南陲戍边军损失惨重连连败退,不足半月便退到妖山一带;漠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漠南地区荒凉如鬼域,处处腐尸枯骨。
战局明显不利之时,朝廷并没有及时派遣阅历丰富的将领补充到南陲,甚至不曾供给一钱一粮。不出一月,南陲戍边军半数死伤,剩下半数溃散奔逃,渊国南门大开,霍斯都帝国大军长驱直入,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温墨疏听到这些消息后痛心不已,一方面加强北陲边防布控,一方面继续与帝都联系,然而这时的凤落城如同死气沉沉的空城,任由多少去信都石沉大海,一连两个月竟无半点回音。
“南边有铎国、南庆国,东边有狐丘,北边则是青岳国。狐丘国荣王即位为新帝,突然中止与霍斯都等国的结盟,目前安居南角不动,暂时不会构成威胁;铎国是游牧民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身强体健、擅长骑射,那支游击军队只有寥寥数百人,却比霍斯都五千精锐之师更具杀伤力,必须尽快消灭;青岳国我正在联系,如果可以,我打算向青岳国借兵,若能借得良兵助守北陲,戍边军这里便可拨出一半兵马去支援南陲,尽可能解燃眉之急。”
一口气将想法说出,温墨疏长舒口气,探寻目光望向营帐内众人。
“怎么样,都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
温墨疏,夜皓川,楚辞,以及两位戍边军副将,这便是参与讨论的全部阵容,至于一旁坐着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前者是死赖着不肯出去的临时军医,后者则自称“主将亲眷”,同样不肯离开。
夜皓川抱着头盔苦思冥想,紧皱的眉头写满担忧:“铎国的突袭军倒是好解决,那些蛮人勇武有余头脑不足,只需几次圈套设计就能一网打尽。让人犯愁的还是兵马及将领问题,就算我们能求来青岳国援兵,调去南陲的兵马由谁指挥?朝中本就缺少良将,这次南陲戍边军一口气折损了两员老将,想要再派人去带领大军实在太难了。”
“群龙无首自然一盘散沙,不战而败也是常情。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实在不行的话,我打算请玄武营云将军出马,论阅历经验,云将军在武官中算是佼佼者了。”
温墨疏的回答十分谨慎,丝毫没有透露出于云九重的关系,楚辞若有所思看了片刻,收回目光落在沙盘上:“我考虑的与夜将军和殿下不同。暂时抛开主将问题不想,一直没有动静的南庆国未免反常,按理说他们才是怨气最大的一方才对,为什么始终按兵不动?另外至今为止霍斯都大军补给都由铎国提供,而铎国不如南庆国富庶,为什么南庆不提供补给也不派军队却没有招来霍斯都及铎国的不满呢?还有,谁能保证青岳国没有野心,不会在借兵到大渊后变成侵略的一方?人心叵测,兵法诡鬼,最难对付的是那些阴谋诡计。”
“青岳国是连嵩和芸贵妃老家,他们两个一个奸妃一个佞臣,大渊落到现在这般困境都是他们两个作出来的,哪里有半点可信?让青岳国派兵帮我们驻守边陲,我看还是免了吧,小心引狼入室!”旁侧夜凌郗听得入迷,忍不住插口道。
夜凌郗的观点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局面没有丝毫改变,身在北陲的这些人再着急也只有瞪眼瞧着的份。
如今的大渊缺兵马缺良将,更缺一个能够站出来运筹帷幄的领导者。指望皇帝温敬元是不可能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温墨峥或许还能顶些用,可是谁也说不准现在温墨峥处于何种境地,是立掌控着朝政大权,又或者他仅仅是连嵩扶植的一个傀儡储君?
营帐被一片沉默笼罩,许久后,传令兵一声响亮通报打破安静。
“将军!有自称君老板的人在营外求见!”
消息来的突然,营帐中几人谁也没动,面面相觑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有两声惊呼低低响起。
“君老板怎么来了?”
“谁?君无念来了吗?!”
那两声惊呼声齐语不齐,令得温墨疏等人忍俊不禁,一起看着惊诧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发笑,言离忧更是满目深长意味看向夜凌郗——君无念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夜凌郗稍有些女人味儿的人。
君无念并不是空手来的,装运粮草兵器的车队绵绵一里地长,看得夜皓川欣喜若狂,恨不得冲上车在粮草中打几个滚儿。
“本朝虽无禁刀令,但私运兵器属于重罪,君老板是明知故犯么?”楚辞眯着眼打量君无念,微末笑意让人摸不透话中意味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
君无念没有直接回答楚辞的问题,转头朝温墨疏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总共是五千把兵刃和四十车粮草,另有常备药草等三车,全部都是私募而来。如今奸妃佞臣当道,皇上昏聩无能,储君受制于左丞相连嵩形同棋子。草民自觉微薄才能无用武之地,决定遵从王妃指引另择明主,希望二皇子不计前嫌,予在下一席容身之地。”
温墨疏倒吸口气,半天犹豫不决。
君无念是温墨峥的谋士,才能智慧可与楚辞一较高下,且他又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就算渊国灭亡一样可以凭借雄厚身家在乱世中安然度过。现在君无念突然跑来还说“另择明主”,显然是决定放弃旧主温墨峥了,这该算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还是说他另有目的?再者楚辞尚在,倘若收下君无念又该如何安排他们二人孰高孰低?
沉吟半晌,温墨疏低道:“眼下战事吃紧,这些兵器粮草于戍边军而言万分重要,既然君老板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气了。至于君老板所说想谋一席之地的事……”
“君子楼十三少主性格各异,俱有所长,可是真正能让我佩服的只有两人。”楚辞突然开口打断温墨疏,笑吟吟表情藏在折扇之后,“除了那位脾气臭却精明能干的破军少主外,仅剩的便是多谋善断、思虑周全天机少主了。若是能与天机少主共事,楚某实在是三生有幸,想来殿下也会颇感自豪。”
天机少主。
从那日自逐出师门起,君无念便舍弃了这个象征着荣耀骄傲的称呼,而今听来感慨万千。
昔年他为辅佐志趣相投的四皇子温墨峥背弃师门,而现在他却要放弃温墨峥投入其他皇子麾下,这半生的坎坷奋斗,到头来究竟为的什么?难道真是他选择错了,早就注定此生一败涂地?然而他无从退缩,要救温墨峥性命,他只能通过温墨疏来解开深宫密网,致死阴谋。
君无念心里五味杂陈时,一旁的温墨疏也在不停思量。方才楚辞的话明着是赞扬君无念,实则是在暗示温墨疏自己并不介意与君无念共事一主,这样的话,温墨疏的担忧便可放下。
长出口气,温墨疏郑重拱手:“墨疏愚笨,内外之事全靠楚辞多年照应,若有君老板相助必定更上层楼。日后还请君老板多多指教了。”
“在下定当尽力。”
客套话听着有些虚,不过君无念加入温墨疏麾下的确是天大的喜事,至少这百余辆马车带来的粮草辎重可以让戍边军实力大大提升,也能让忍饥挨饿的将士们过上一段富足日子。
“君老板是从帝都来的?”
“确切些说,是从帝都一路逃过来的。”君无念笑容有些苦涩,“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背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命官司,现在帝都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悬赏通缉我的告示,要不是几位老朋友帮忙,可以说我是囚笼困兽,插翅难飞,根本走不到北陲。”
连嵩若是以温墨峥为傀儡把持朝政,最先要除掉的人自然是君无念,找人胡乱编个借口栽赃嫁祸再简单不过。只是一直在北陲戍边军营里的众人都没想到,帝都的形势居然已经严酷到这种地步,渊国内忧外患重重,真的是危如累卵了。
楚辞想了想,笑容和煦如初:“又得麻烦夜将军多收拾出一间营帐了。一路奔波辛苦,本该让君老板先休息休息才对,不过眼下形势危急,君老板年轻力壮就不要计较这片刻休息,先泡几杯好茶给我们说说帝都的状况吧。”
“即便成了同一阵营,楚公子还是穷尽搜刮之能啊!”
君无念开着玩笑并未拒绝,随楚辞一前一后钻进主将营帐,之后夜皓川也跟了进去,外面站着夜凌郗、言离忧和温墨疏,三个人都沉默着,似乎各有心事。
交谈过程中君无念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楚辞和温墨疏之间,根本没有理会夜凌郗的空闲,夜凌郗有些失望却也明白不该过多苛求,毕竟现在的她与君无念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长吸口气给自己鼓劲儿,夜凌郗又恢复爽朗笑容,藏着满腹心事跑去清点辎重,原地只剩温墨疏和言离忧时,难免又是一番安静无声。
“离忧。”沉默到山水黯淡时,温墨疏一声短叹,“想问就去问,或许君老板知晓什么也说不定——我知道你担心世子,这些日子,你越来越没有精神。”
她要怎么做才能像夜凌郗那样鼓舞自己打起精神?言离忧想笑,却连苦笑都挤不出。
整整两个多月没有温墨情的消息,而霍斯都帝国在预料之内开战,关于温墨情的去向下落,她越来越不敢去想。
第248章 生死未卜
“墨情的确有托人给我送过信,日期是两个半月前,那时他人尚在安州,信上只说他准备去霍斯都帝国一趟,其他并未多说。”
残留着茶香的营帐里,君无念带着复杂表情避开言离忧目光,恍惚间,杯中茶水溢到手上。
言离忧沉默半晌,开口时平静如常:“君老板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关于墨情的去向也没必要向我隐瞒,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接受,所以还请君老板据实相告。”
君无念苦笑一声,背上负着无形压力,犹豫许久才发出一声低叹。
“言姑娘的眼力越来越好,什么都瞒不住你——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青,君无念看着杯中自己倒影,一字一句,尽力保持平静,“事实上我来北陲前也收到过墨情的信,确切来说那并不算是信,不过是一张书卷残页上草草几笔交待。来送信的人是个霍斯都商人,他说那张残页是在霍斯都一处闹市捡到的,因为纸上写着送信给我的人可得千金酬谢便顺路送到大渊。”
言离忧两手交叠,紧紧攥住衣角,声音忽而沙哑许多:“墨情……他写了什么?”
“原句记不清了,那张残页在躲避连嵩手下追捕时被我不小心弄丢,我只记得大致内容。”微微抬头看了言离忧一眼,君无念喝了一大口茶后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墨情说,他在霍斯都遇到一些麻烦,可能短时间回不来,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他一直没有回来,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营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视线都悄悄投向言离忧,而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被石化一般。
言离忧不敢动,哪怕一个细微动作都有可能让她无法支撑身躯狼狈倒下,她所有力气都在君无念的话中被疼痛一丝丝抽去,就只剩下那颗不知道是否还在跳动的心。
假如永远回不来……温墨情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吗?总是自信满满的他,信誓旦旦离去的他,这是准备把约定丢给她一个人独守?
空旷脑海想不到此时该作何反应,言离忧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其他人悄无声息离去,只剩下温墨疏坐在身边,而她冰凉僵硬的手就在他掌中,汲取他的温暖,然后在自己掌心消散。
“也许如世子所说,他只是遇上一些麻烦耽搁了而已,未必是什么大灾大难。他的能耐你最清楚不是吗?那么多风雨他都坚持过来了,又怎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你?他最不舍得离开的就是你吧?”
温墨疏徒劳地劝着,然而他明白,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法修补言离忧几欲破碎的心。如今她需要的是一个确切消息,是温墨情安然无恙的现实,而这些,他给不了,能做的就只是陪着她,暖着她,尽管那点微不足道的热量传递过去后马上就会消失。
“离忧,你说句话,在没有可靠消息前你不能先把自己吓死!”无能为力的自责感不断侵蚀温墨疏每一寸身体,说得口干舌燥,心力交瘁,换来的就只有言离忧麻木神情。
心口的痛不知比起言离忧是轻是重,温墨疏只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当一切安慰言辞都苍白无力宣告失败后,他终于恼火放弃,猛地把言离忧揉进怀里。
“睁开眼睛看看,我还在,离忧,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胸口的温度太过滚烫,热得言离忧不得不从冰冷绝望中脱身而出。失神双瞳轻震,言离忧总算有所反应,惊惶地发现自己刚经历了怎样一场折磨与痛苦,而当她在温墨疏怀中重获神智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亦不是倾诉,而是一句斩钉截铁,让营帐外焦急偷听的几人齐齐倒吸凉气的话。
“我要去霍斯都。”
无声吐出胸腔里憋的凉气,营帐外的君无念哑然苦笑:“痴情人太多,倒是显得我薄情了。”
“君老板不是薄情,而是残忍,嘴上说着不会隐瞒,实际上仍然有事情没有对言姑娘讲明吧?”楚辞耸耸肩,退后几步远离营帐,眯起的眼狭长雪亮,“君老板这么谨慎细致的人绝对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弄丢,我也不相信一些乌合之众能追得君老板用狼狈二字形容,所以,君老板是不是该老老实实交代一下,世子的那封信究竟有什么不能让言姑娘看见的理由?”
君无念愣了一下,苦笑中又多上几分无可奈何:“日后要与楚公子共事,我还真得多加小心才行,说不定那个小动作就被看出破绽,想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君无念的回答相当于肯定了楚辞的猜测,听得夜皓川也夜凌郗一阵惊讶:“信没有丢?那为什么不给离忧看?”
“单是信上内容就已经让她丢了魂儿似的,倘若把这样的一封信直接交给她,谁知道言姑娘要伤心到什么地步?”一边说着,君无念一边自袖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张叠好的书卷残页。
那残页上密密麻麻写了许多额外的字迹,无一不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显然是以血代墨;更叫人揪心不已的是几大块黑红血迹,怎么看都觉得写信的人凶多吉少。
夜凌郗头皮发麻,发呆呢喃:“温墨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君无念摇头,“收到信后我立刻联系乱雪阁帮忙找人,现在连君子楼也惊动了,几乎所有身手不错的子弟都在往霍斯都帝国那边赶,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等那边传来消息才知道。墨情的功夫头脑在君子楼内皆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信上血迹是他留下的,我实在不敢想象他到底遇到了多大麻烦,所以才没敢让言姑娘看这封信。”
“看不看一样结果。温墨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离忧绝不可能坐等,谁也别想拦住她往霍斯都国跑。”到底是金兰姐妹,夜凌郗比其他人更了解言离忧,也因此更明白言离忧的执着。
霍斯都是中州之外的强国,史书也好近代也好,几乎没有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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