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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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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斯都是中州之外的强国,史书也好近代也好,几乎没有什么书籍对霍斯都帝国进行详细记述,那些带着异心来到中州的异域商人们也从不透露有关霍斯都的情报,于渊国朝廷和江湖而言,霍斯都就是个神秘而陌生的国度。在这样一个突然向渊国开战的国度里,赫赫有名的定远王世子,君子楼破军少主突然失踪,亲者悲痛焦急的同时也不免蒙上一层阴影——
  霍斯都帝国,那里到底有着怎样的高人猛兽,连温墨情都难逃毒手?
  “凌郗,那我们到底要不要拦着言姑娘?世子都不是对手的话,言姑娘去了不是更危险吗?”夜皓川拿不定主意,茫然发问。
  “哥,我不是说了吗,谁都拦不住离忧的,温墨情出事她怎么可能乖乖坐等消息?”夜凌郗皱着眉头几声嗔怪,而后咬咬牙狠狠一跺脚,“实在不行的话我陪她一起去,离忧身手好,我阅历足,两个人照应着应该不会有事。”
  温墨情失踪的消息如一颗巨石砸入水中,登时在风雨前难得平静的戍边军大营掀起波涛,只是在即将蔓延至整个中州的连天战火前,这点波涛却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温墨疏是挂帅主将,夜皓川是指挥戍边军的灵魂,楚辞和君无念又要围拢在温墨疏身边防止意外,最终定下来陪言离忧前往霍斯都帝国的就只有夜凌郗一人。
  去往霍斯都不比在国内行走,需要准备的东西相当繁多复杂,是而行程一催再催还是定在了三天后,而这三天里言离忧茶饭不思,话也少得可怜,让一向豪放的夜皓川也跟着愁眉苦脸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世子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言姑娘岂不是要伤心死?”
  “伤心也只是一时。言姑娘是个坚强的人,就算世子遭遇不测,言姑娘伤心过后必然要继续生活,绝不会做出寻短见那般糊涂事。天下绝色女子多得是,为什么我们殿下和世子都不约而同看中言姑娘呢?夜将军多于言姑娘接触就会知道,正是她的坚强勇敢以及许多独特品质,才让她在人海中显得尤为特别,明亮得刺眼。”楚辞毫不担心言离忧的情绪,说出的话听着有些冷硬无情,却句句属实。
  容颜再美,青莲王也是万夫所指的红颜祸水,言离忧背负青莲王的影子却能令温墨疏和温墨情先后倾心眷恋,并非因为美貌或者可怜,而是她独一无二的姿彩风华。
  有她在,绝望无处丛生。
  不管怎样,追寻温墨情脚步前往霍斯都帝国的计划不会改变,夜皓川满腹担忧也只能通过闷头干活排解。在言离忧和夜凌郗即将踏上路程的前一晚,夜皓川顶着通透月色在营帐外闷声擦剑,被两只柔软手臂从背后抱住时也没能露出爽朗笑容。
  偌大的戍边军营内只有两个女子,言离忧正为温墨情的事伤心,自然不会是她跑来做这种调皮动作,那么仅剩的可能就是自家不拘小节的妹妹了,是而夜皓川并未回头。
  “凌郗,别闹,我心里正乱着呢。”闷闷道了一声,夜皓川撇开那两只手继续擦剑。
  少顷无声,而后那两只手臂又软软缠来,交错在夜皓川胸口紧紧拥住;另有一抹柔软温热轻轻抵在夜皓川背上,带着一抹淡淡馨香,以及一声清脆却暗含哀伤的低语。
  “皓川哥,我想你了。”
  夜皓川猛地僵住,手中铁剑嘡啷坠地,半晌后飞速回身,脸上半是惊诧半是狂喜。
  “碧、碧碧碧碧笙?!”

    第249章 矛盾爆发

  夜皓川一脸欢喜把心仪小半辈子的碧笙领进营帐时,营帐内几人的表情复杂难懂,总之绝对不像夜皓川预料那般倍受欢迎。
  “碧笙,你怎么来这里了?”半晌,君无念打破尴尬气氛。
  碧笙低下头,带着几分少女羞涩:“在外面游山玩水走了一大圈,想想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于是就跑来找皓川哥了。”
  在座的人之中只有君无念和言离忧清楚了解君子楼发生的事情,对视一眼,脸色都不是太好看。然而君无念毕竟是碧笙的师兄,虽然心里明白碧笙的出现会让言离忧不悦,思虑之下仍狠不下心对师妹横眉冷目,表情语气难免流于无奈。
  “南陲打得热火朝天,北边也安定不了几日,你跑来这里不是给夜将军添乱么?听话,明天一早就回定远郡去找碧箫,别再到处乱跑让人担心了。”
  “我只是想皓川哥了才过来看看,又不是专门来添乱的。”碧笙面色青白,隐有几分委屈可怜,“姐姐整天忙着照顾墨鸿大哥,哪里有时间管我?除了姐姐,这世上也不会有别人担心我,我去哪里不都是一样?反正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夜皓川呆了呆,拼命摇头:“碧笙,你别乱说,我……我们都很担心你啊!这段时间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我连做梦都想着你,生怕你出事。”抓了抓耳垂,夜皓川颇为可怜地看向君无念:“君老板,营中又不是没有地方,就让碧笙留下来吧,我可以照顾好她的。”
  “这不是能不能照顾好的事,而是……”君无念又气又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夜凌郗比夜皓川更敏感,直觉让她敏锐捕捉到碧笙与言离忧之间微妙气氛,想了想,抬手在言离忧背后轻轻一捅,附耳轻声道:“你和碧笙怎么回事?你想不想她留下来?”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
  下毒,且是那种最无耻的毒,不止险些让她吃亏还连累了沐酒歌,这些事实说出来足够众人鄙夷死碧笙的。言离忧很有冲动把碧笙的表里不一扒给众人看,若不是碍着碧箫的关系,那些话早已告知夜凌郗,凭夜凌郗的性格绝对会把碧笙痛骂一顿。
  好歹是结拜姐妹的亲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明天我和凌郗就要走了,多个人帮夜将军打点也是好的,要是没个心细的女人里里外外收拾,真不知道这营帐会乱成什么模样。”故作轻松笑笑,言离忧尽可能不与碧笙目光遇上,有意无意瞥了眼君无念,“君老板有时间代我给碧箫去封信吧,这边的情况她大概还不清楚,我已经许久没和她联系了。”
  “小事一桩。”君无念点头,回答得却有些心不在焉。
  碧笙突然来到显然令得夜皓川之外的人不怎么愉快,尽管有言离忧百般遮掩,聪明的夜凌郗和楚辞还是看得出二人关系交恶,索性闭上嘴不再询问,话题仍围绕着言离忧的行程反复讨论。
  “凌郗,你们要去霍斯都?兵荒马乱的,跑去那里做什么?”碧笙听得好奇又拉不下脸面问言离忧,只好去询问夜凌郗。
  “你还不知道世子出事吗?”夜凌郗微微惊讶,旋即了然,“也对,你一直在外面闲逛,自然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是这样的,君老板收到世子来信,大致说明世子人在霍斯都帝国内但遇到不小麻烦,现在行踪不明,所以明天我打算陪离忧往那边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世子下落。”
  倒吸口气,碧笙脸色一瞬惨白:“师兄出事了?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他去霍斯都干什么?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呼天抢地哭到死也没用,当然是尽可能去找人。”微带厌恶皱紧眉头,言离忧淡道。
  一个遇事慌张只会发问,一个冷静应对果断坚强,孰优孰劣一眼可见。楚辞玩味目光在言离忧和碧笙之间徘徊几番,漫不经心开口:“一路上似乎不会太安逸,即便如此,言姑娘还是坚持要去吗?也许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言离忧回头,盯着楚辞看了半晌才道:“那楚公子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只是徒劳说上一句,希望言姑娘能安心待在这里——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此前楚辞并没有阻止言离忧的意思,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很难让人不去联想,这句话是否与碧笙突然出现有关。事实上仔细想想不难猜到,同样执着于温墨情的碧笙怎么可能让言离忧专美于前?如果言离忧执意要去霍斯都,碧笙也一定会跟去,所以楚辞才会有那么一句隐晦询问,只不过这句询问显然是废话,连楚辞自己也应该明白,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言离忧的决定。
  果不其然,在短暂沉思后,碧笙毅然抬头:“我也去,我不能明知师兄有危险却置之不理。”
  言离忧动了动嘴唇,冷笑刚有一些味道便被生硬散去:“随你,不过我不会跟你同行。”
  “凭什么?路不是你家开的,师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要去你还能拦我不成?”碧笙沉下眉头,满眼厌烦恨意,“言离忧,别仗着师兄被你迷惑、一心护着你就为所欲为,总有一天师兄会看清你的嘴脸,在此之前,我绝不会让你这种人害了师兄!”
  互相厌烦已至极限,勉力维持的平和一瞬崩解,只消一句话,言离忧和碧笙两人都不再掩饰彼此间的敌意,言语间毫不留情。
  “想去你可以自己去,跟你一路我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有,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来下定论,自己做过什么你最清楚,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碧笙气得冷笑:“我做过什么?我做过什么不都是被你逼的?我告诉你,别让我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你想再害人得先过我这关!总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偏要跟你一起去找师兄,免得我不在时你又使什么卑鄙手段迷惑师兄!”
  “恶人先告状,你也就这点能耐。”轻描淡写地,言离忧把来自碧笙的满腔怒火和恶毒目光甩到八百里云天外。
  与小人纠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何况此时言离忧没心情跟碧笙分个胜负,冷冷撂下蔑视态度,在夜皓川错愕目光中大步向营帐外走去。
  与人对骂不算难堪,最难堪的事莫过于与人对骂被说得哑口无言,而在自己狼狈落魄时对方仍然从容不迫。碧笙本就心胸狭窄,被言离忧无视态度惹怒,登时头脑一片空白只余冲动,竟然不管不顾抢出夜皓川手中长剑,出其不意向言离忧直直刺去。
  “碧笙!住手!”
  君无念脸色陡变,想也不想起身挥袖出掌,硬生生将碧笙的剑打偏三寸;同一时刻,处于言离忧和碧笙两人中间的夜皓川横过身子挡在言离忧背后,面对刺来的冷剑躲也不躲,竟是打算咬牙硬抗下那一剑。
  千钧一发,生死之间,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心跳几欲停止。
  还好,走偏的剑锋在夜皓川心口处及时收住。
  紧绷的心终于落地,夜凌郗松口气,转而怒上心头,劈手夺过碧笙的剑,脸色沉如阴霾:“碧笙!你胡闹什么?疯了吧?!”
  那一剑没能伤到言离忧半分,得来的却是众人或惊讶或愤怒或失望的神情。碧笙踉跄后退,两只水灵杏眼中慢慢涌上泪花,转瞬泪落如雨,楚楚可怜:“师兄被她迷住,不管什么事都护着她,君师兄和皓川哥你们也一样吗?我为师兄做了那么多事你们都看不到,就只看到她如何好?是不是只要她在我就没用了?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开心?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话音随长剑一同落地,碧笙呜咽着冲出营帐,夜皓川见其他人都没有起身追去的意思,只得苦叹一声寻碧笙而去。
  这一出争执闹得突兀又离奇,春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呆呆看着楚辞发愣;夜凌郗和楚辞也是一知半解全凭猜测,不约而同把询问目光投向君无念。
  “碧笙任性,做事不知深浅,先前在君子楼对言姑娘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但她终归是碧箫的妹妹,又已经领受惩罚被逐出师门,还请言姑娘不要再与她计较。”
  君无念的话多少有几分袒护之意,言离忧并未生气,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是想与她计较又或者故意挑起争执,实在是我怕了她那些小手段。倘若放在平时由她怎么闹都可以,可是此去寻找墨情事关重要,我必须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祸端,万一半路出事,再想要找君老板你们帮忙就来不及了。”
  言离忧再有底子,跟温墨情和童如初学习武功也不过是最近一年半载的事,身手自然比不过自由习武且天资聪颖的碧笙。君无念明白言离忧是怕路上碧笙再使坏害她,早作提防也不算有错。
  无奈轻叹,君无念苦笑着迎向楚辞和夜凌郗:“在君子楼时出了一些乱子,等下有时间我再解释给二位听,现在能请楚公子单独说几句话么?有些事情我需要先确定一下。”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没借口拒绝啊!”楚辞懒洋洋摆手,“春秋,你去帮言姑娘和夜姑娘再仔细瞅瞅,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我和君老板有些悄悄话要说,绝对不可以偷听,懂吗?”
  本来很单纯的一件事在楚辞形容之下变得暧昧非常,君无念百口莫辩,干脆也不去解释这显而易见的玩笑,收敛起的严肃表情在言离忧等人离开后跃然面上。
  “我想问的只有一句话。”君无念站在营帐门口,目光沉沉地望着楚辞,“楚公子几次暗示二皇子继续纠缠言姑娘,又数度以半认真口气劝言姑娘放弃墨情,到底所为何意?”

    第250章 营中告白

  “听君老板语气似是对我的行为不满,我想知道,如今君老板对言姑娘和世子的关系怎么看?又是出于什么观点?”楚辞并没有急于回答君无念的问题,反而丢来另一个问题。
  君无念沉吟少顷:“先时他们三人感情未明时,我的确有过干预言姑娘选择的想法,可是后来言姑娘明确心意与墨情在一起,我便没有再去打扰。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之后的幸与不幸全在一念之间,旁人不该横加阻拦,而我对楚公子的质疑也因此而来。”
  “也就是说,明知道言姑娘倾心于世子的情况下,君老板觉得我不该支持殿下继续追求言姑娘,对吗?”得君无念肯定点头后,楚辞又抛出第二个问题,“那好,君老板不妨再容我问一句,四皇子和君老板走到这一步,君老板觉得原因何在?我是说最根本的因由,而非旁人挑拨之类。”
  君无念一时无言以对。
  “既然君老板不愿说,那我来说说好了。”
  楚辞一改风格多起话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君无念微皱眉头却没有阻止楚辞,耳畔听的,是楚辞一句一句鞭辟入里的分析,以及略显薄情的谋算。
  “四皇子之所以疏远君老板进而被某人掌控,根源不全在于他缺乏警惕,而是君老板长久以来将四皇子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四皇子没有足够的阅历心机辨别是非真假,所以才着了某人的算计。包括四皇子娶皇上废除的嫔妃一事,这些君老板都没能做到绝对明知选择,换句话说,君老板太过在意四皇子而导致在做决定时总是陷入矛盾,最终选择或许并不理智但感情依旧维系的一边。”
  楚辞稍稍停顿,余光打量君无念,对已是共事一主的“新朋友”脸上黯然表情并不意外,语气稍稍放缓。
  “谋士,当为主抉择最佳时机打算,想要做合格的谋士就必须做到摒除杂念。而我先时不表态度,现在却暗示殿下继续追求言姑娘的做法,正是抽去感情干扰后作出的决定——君老板不是已经知道殿下的想法了吗?倘若言姑娘另嫁他人,依殿下对这份感情的重视,必然信守诺言一生不娶,宁愿立四皇子骨肉为皇储也不肯沾染其他女子。说句不太吉利的话,现在谁都不知道王妃腹中孩子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女孩儿,那便断了承继大统的可能,而其他皇子的状况又不稳定,是而我不得不优先以殿下为考虑。”
  “你想促成言姑娘和二皇子,为的就是让二皇子能够延续香火?”楚辞的回答初听有些荒唐,然而片刻思虑后,君无念的表情愈发凝重,“站在二皇子谋士立场去考虑,你的想法的确没错,但对方是言姑娘,这件事绝对行不通。”
  “行不通的前提是定远王世子尚在,若非如此,未必就是行不通了。”
  楚辞语焉不详,意思却表达得十分明显——假如温墨情真的在霍斯都帝国遭遇不测,他会竭力支持温墨疏取而代之,以避免温墨疏痴守对言离忧的眷恋誓言断了天子血脉。
  假设就是假设,并非诅咒,但君无念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快,温墨情生死未卜之时,作为同门师兄终是难以集中精力去算计那些权势未来。当然,君无念也不会因此对楚辞产生厌恶感,正如楚辞所说,抛却感情等干扰才能做一个合格的谋士,在这一点上他自认不如楚辞。
  “对了,君老板打算如何安排那位任性的小师妹?”
  提起碧笙,君无念的神情立刻变得无奈:“如何安排她我说了不算。碧笙那脾气早被惯坏了,就连师父都拿她没辙,再者如今营内功夫高过她的只有我,想要看住她我就得时时刻刻盯着,战事当前,哪里有那么多闲余精力?我想,反正碧笙是为了去找墨情,不太可能给同样目的的言姑娘添乱,索性就由她去吧,让夜姑娘多留心便可。”
  “世子和碧笙姑娘都是你们君子楼的人,怎么安排听你的,我没异议。”楚辞狐狸眼眸一眯,忽地扯出一抹狡黠笑意,“其他事先放放吧,君老板,楚某先回避一下,好像有人很着急要与君老板谈谈呢!”
  君无念顺着楚辞眨眼方向回头瞭望,堆叠高高的粮草车后,一道视线幽幽望来。
  “……夜姑娘,有什么事么?”不知道为什么,君无念脊背隐隐有些发凉,总感觉夜凌郗的目光如狼似虎,仿佛要把他一口吃掉似的。
  楚辞与夜凌郗打了个招呼后脚底抹油迅速溜走,留下君无念与之独处,孤男寡女的又被怪异眼神盯着,君无念难免尴尬;偏偏夜凌郗一句话不说,一会儿看看君无念,一会儿低头摆弄衣角,一会儿又舔舔嘴唇欲言又止,种种表现让君无念愈发没个好预感。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
  “君无念,”好不容易君无念硬着头皮想找个理由离开,夜凌郗急忙打断,一双碧水秀眸光泽闪烁,“我哥说你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多,你告诉我,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应不应该说出来?”
  君无念窘迫,想了想,回答得颇为敷衍:“感情这种事每个人想法不同,要看具体情况才行,说到底还得你情我愿才合适。”
  “那你成家了吗?有没有妻子?”
  “一直忙着其他事,还不曾娶妻,再说也没有闲暇去考虑这些事。”君无念不明白夜凌郗问这些问题目的何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据实回答。
  不过他完全没料到接下来将要出现的状况。
  深吸口气,夜凌郗忽然挺直身板,目不转睛与君无念对视,似是要把他看穿看透,又像是想要把他的模样深深铭刻脑海,透着健康气色的脸颊微微泛红。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君无念,你愿不愿愿意娶我?”
  这算什么状况?君无念彻底愣住。
  说熟悉,此前他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说陌生,两人又彼此知晓身份底细,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系走向完完全全不在君无念计算范围内,甚至算得上他这辈子受到过最大的“惊吓”了。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我总会想起你,白天想,夜里也想,想得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我看到离忧思念世子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和离忧一样,失魂落魄也好,茶饭不思也好,都是因为太在意某个人,在意到无法自拔。”
  从君无念茫然面庞上收回视线,夜凌郗垂下头看自己脚尖——她观察过言离忧,每当言离忧脸红时就会做这个动作,所以她想这会儿自己也该这么做。然而片刻后夜凌郗就摇摇头放弃这个想法,不看着君无念的话,那句最重要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君无念比夜凌郗高出半头,在极近的距离下,夜凌郗需要微微仰起面颊才能与他对视,那种感觉很奇妙,却又让夜凌郗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功夫那么好,一招就能将她制住,所以他应该高一些,更有气势些,这样,即便她输了也不必觉得懊恼。
  “君无念,我喜欢你。”
  ※※※
  “听说你昨天去找君老板了?”
  “嗯。”
  “我还听说……你是哭着回营帐的?”
  “嗯。”
  “凌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并行的高头大马上,言离忧对夜凌郗近乎敷衍的回答颇有微词。
  “蠢啊你,我没听你说话难道在听鬼说话吗?”夜凌郗鄙夷地瞥了言离忧一眼,眼眸到表情寻不见半点萎靡,反而比以往更精神。
  言离忧有些搞不懂状况,虽然她并不意外夜凌郗会去找君无念表白,可是结果全然不像她预料那般。一来夜凌郗的行动过于快速干脆,在她还没来得及体现金兰姐妹鼓舞之能时,军中将士就已经因为“姑奶奶倒追二皇子手下小白脸”的消息沸腾;二来言离忧没想到夜凌郗也会哭,而且是为一个男人,这让她对君无念的回应充满好奇。
  依着夜凌郗的性格,如果表白不成功的话,最该出现的结局不是和君无念打上一架然后哈哈一笑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我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毕竟没有过太多接触,也许他把我当成了疯子也说不定呢。”夜凌郗毫不理会言离忧的错愕迷茫,自顾自说道,“不过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坏,至少能看到他抓耳挠腮、手足无措的慌乱表情,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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