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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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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言离忧最标准答案。
  “我欺负你小师妹,你不但不生气,还要请我吃好菜好饭?”坐在酒楼雅间的言离忧面带怀疑之色,一双眼打量着温墨情平淡表情,怎么都难以置信。
  “让你吃就吃,废话怎么那么多?”潇洒地点下酒楼各种昂贵招牌菜,温墨情又要了壶好茶,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看楼下人流熙攘,唇边弧度仿若似有似无的清淡笑意。
  那模样就好像……他很乐于见到碧笙吃亏。
  “你是有多不待见自己的未婚妻?”言离忧叹了一声,忽然觉得碧笙有些可怜,“其实她长相不错,对你也算痴情一片,就是性格差了些。”
  温墨情收回视线淡淡瞥了言离忧一眼:“我没笑她,我是在笑你。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冷嘲热讽,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狐假虎威。刚才碧笙是对你留情了,不然早拔剑在你身上戳一百个洞,这种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还算是老虎?充其量是只野山猫。”
  抨击温墨情已经成了言离忧下意识的习惯,有些本该藏在肚子里的腹诽无意中总会溜出来,这时温墨情要么以更犀利的语言回击,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抬起头幽幽淡淡一眼,却足以教言离忧汗毛耸立、脊背冰凉,打个寒战默默低头。
  有些人真的不能惹,一肚子坏水儿等着呢。
  这顿饭是言离忧有生以来吃过最香的一顿,虽然菜色不如皇宫里的,但无论味道还是心情,都远远好过其他。言离忧记得自己挑食,不过现在已经改掉老毛病,不管煎炒烹炸、鱼肉蔬菜,只要能吃的她都咽得下去,超强食欲令得温墨情不时发愣。
  “饿鬼投胎?”
  “跟着你,一顿好饭都没吃过,好不容易有机会饕餮一番,当然要拼命吃。”酒足饭饱后,言离忧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早就忘了什么优雅礼节。看温墨情掂量着钱袋,言离忧忽然想到一件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连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都肯大放血了?这顿饭少说得几十两银子吧?”
  “饿了就该吃,馋了就该吃好的。看你现在瘦骨嶙峋的,让人心疼。”
  言离忧表情一滞。
  温墨情这是在……关心她?
  从青莲宫到醉风雪月楼再到皇宫,她的确瘦了许多,原本青莲王的身材丰腴饱满,如今却瘦成一条,伸出手,纤细得不忍看。不停流离奔波又吃不香、睡不好,这种环境下怎能不瘦?言离忧先前还没怎么察觉,听温墨情这么一说,自己也心酸起来。
  她曾是被人高高捧起的富家千金,谁会想到竟会走上这么一番离奇遭遇,咽下如此之多的折磨苦难?
  无心之人,才不会注意这么多。
  温墨情发觉言离忧神情有所变化,深吸口气:“别误会,前半句是我说的,后半句是永鄯王说的——算了,我坦白告诉你吧,走之前永鄯王给我拿了千两银票,特地嘱咐要照顾好你。这顿饭不是我请的,你要谢,等回帝都之后去谢他好了。”
  温暖感动戛然而止。
  “我就说么,你怎会这么好心……”言离忧沮丧地摆摆手,至于为什么沮丧,她也说不上来。
  温墨情无聊地转着茶杯,目光凝聚在酒楼门口飘荡的酒旗上,静了许久,忽然开口:“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谁?”言离忧反问,立刻反应过来温墨情说的是温墨疏,不由垂下眉眼,声音语气柔上三分,“只是想想而已。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还带着流放犯人的身份,想要和他在一起大概会有很多困难吧?”
  “他愿意的话,什么都不算困难,这世上大概没有能难倒永鄯王和他那只狐狸谋士的事情。”听起来温墨情对温墨疏与楚辞的能力颇为信服,然而不待言离忧转忧为喜,温墨情却又突转口风,“不过也确实如你所言,倘若你嫁给他,对他的争位之路来说将是一个生死关,而非困难那么简单。毕竟你还带着青莲王的身份,这会让永鄯王积累的人脉民心折损大半,势力锐减。”
  言离忧凝眉深思,脸上带着苦涩:“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是说无心权势么,帮忙出出主意如何?一千两银票呢,大不了我一文不花都留给你。”
  “一千两就想打发我为你卖命,替永鄯王抢天下?你可真会算计。”温墨情失笑,起身掀开帘帐往楼下走,“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安下心跟我追踪青莲王的线索,只要能证明你不是青莲王,和永鄯王在一起就不会让他受牵连。”楼梯走到一半,温墨情蓦地回头,亮如夜色的眸子静静看着言离忧:“你帮我就是在帮他,所以,别再莽撞相信别人又从我身边跑掉,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言离忧看了温墨情半天,轻轻点头。
  既然他已经摆出诚意,她总该试着相信才行,不管怎么说,在她一次次澄清自己并非青莲王后,温墨情并没有伤害过她。
  “协议达成?好,那接下来第一件事……去换身衣服,别太惹眼。”温墨情打了个响指又拍拍腰间钱袋,恍惚间,言离忧竟觉得他那一刹漫过的笑容与温墨疏有七分相似。
  因着地处多国要道,安州的商业异常发达,衣食住行相关店铺比比皆是,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站在制衣铺等身高的铜镜前,言离忧稍微有些失神。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自己”的相貌并由衷感叹,青莲王的确是个姿色超群的女人,肤若凝脂,眉眼如黛,五官生得精致而恰到好处,只可惜经历一番磨难后过于偏瘦,衣衫穿起来空空荡荡的,显得少了一些富贵尊宠。
  在里间穿戴好中意的衣衫后,言离忧无声轻笑——她选了一身相当不错的装扮,也不知道温墨情会不会惊讶,不过他应该会很高兴吧?这套衣服可是店中要价最低的。
  深吸口气走出里间,言离忧拍了拍面相街道负手而立的温墨情肩膀,温墨情转身,果然如言离忧预料一般微微吃惊,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多遍。
  “怎么选了身男装?”惊讶过后,温墨情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之色,“倒是很合身,走在街上基本不会有人认出,就怕哪家姑娘不长眼相中你这翩翩公子。”
  言离忧原地转了一圈,抬眼细细看向温墨情,眉梢轻挑:“别动,让我模仿模仿你的表情,这样就不会有姑娘来找麻烦了。”
  难得地,温墨情不怒反笑,没有只字反驳,轻轻抬手伸向言离忧耳后:“转身,给你把头发束一下。”
  温墨情的动作很熟练,修长手指灵巧挑动,不过片刻一头乱发在他手中便服服帖帖,装扮出又一位清俊潇洒的青年公子。梳理头发时温墨情的指尖偶尔会触到言离忧脸颊,柔软,微热,与温墨疏掌心的平和温暖不同,却同样让言离忧有熟悉的感觉。
  那时在顾家村外的深山里,就只这只手拉着她一步步远离宁和、远离顾连山,也是这只手披荆斩棘,带她走上风波不断的前途。
  该恨他吗?
  言离忧反反复复想过很多次,最终都以否定作为答案。她渐渐开始想通了,既然本该消亡的她奇迹般地依靠另一具身体活了下来,那么她就该承担起新生的责任,恩怨也好,罪孽也罢,就当做是再世为人的代价——能与温墨疏相遇相识已是幸福,若能和他在一起平平安安、白首偕老,付出多少苦痛她都甘愿。
  “你又在想他。”
  耳畔,温墨情平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脸上写着吗?”言离忧没有否认。
  温墨情看了眼对面镜中言离忧秀气面颊,用力结好发带:“只有在想起永鄯王时,你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她……笑了?言离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情会影响表情,茫然看向铜镜,却只见温墨情落下手臂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一刹言离忧忽然意识到,纵是俊朗出色,温墨情至今为止还是孤身一人,再想想自己屡次无心嘲笑,似乎有些过分。
  “等等,别走那么快。”言离忧追上付完钱径自离去的温墨情,努力赶上他的脚步,“温墨情,问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说。”
  言离忧咬了咬下唇,小心开口:“你心里就没有喜欢的女子?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
  这问题颇为突兀且毫无礼貌,言离忧早做好被拒绝甚至是讽刺的准备,不料,温墨情陡然停住脚步,双眼遥遥望向安州澄静如洗的碧空。言离忧不知道此刻温墨情是什么表情,但是她听得出,温墨情的语气有着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当然有。我和她……就是在安州相遇的。”

    第068章 女扮男装

  温墨情心有所恋,且两人就是在安州相遇的?!
  仿佛听了惊天机密的言离忧瞠目结舌合不拢嘴,说不清是惊喜还是其他什么感情,心头一团复杂。她还记得之前碧箫说过,温墨情曾对一位异域女子抱有不同于其他人的感情,莫非他说的,就是这个后来神秘失踪的女子?
  吵闹街市上两个人一左一右站了半天,言离忧好不容以才稳住情绪,稍稍靠近温墨情:“那她现在在哪里?你们还有联系吗?”
  温墨情沉默,许久,侧头看向言离忧,眼中一丝失望:“你还真信了?果然智慧两个字跟你无缘。”
  “闹半天你是在骗我?!”言离忧发觉温墨情正经表情下藏着的戏谑后几欲暴跳,抡起手臂一拳捶在温墨情胳膊上,“还说让我信你,信你都不如信头猪!”
  “你能听懂猪叫的话,信它也无妨。”言离忧肺都要气炸了,温墨情却一派淡然,提足携剑慢行,“想当聪明人首先要学会冷静,你这种脾气早晚要吃亏。其实你算计了碧笙从青莲宫逃走时我还颇有几分欣赏,危急关头能够想法设法自救的人,心智、胆识可见一斑。”
  “用不着你欣赏,办完事早点放我走就行。”
  温墨情不理会言离忧气哼哼的回答,沿路往二人暂住的客栈散步,目光多在各种舞坊、乐坊的招牌上停留,及至看见脂粉铺前某个俏丽身影才停下,唇边一抹浅笑。
  “看上什么就都买下,有人付钱。”温墨情快步上前,果断地掏出两块碎银丢给脂粉店老板,大方得让言离忧很想拍巴掌庆贺,忽又想到那钱都是温墨疏的,不禁用白眼代替。
  挑选胭脂的女子惊诧回头,脸色泛红:“师兄……这不是我用的,是、是给碧笙的,她平日里喜欢用些胭脂水粉……”
  “那你以后要向碧笙学着打扮才行。老板,这些东西每样两份,分开包好——拿着,碧箫,这是你的那份。”温墨情云淡风轻安抚下碧箫的羞赧,眼中是与面对言离忧时截然不同的柔和。
  言离忧与碧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突然在安州遇到自然欣喜万分,刚想上前打个招呼,碧箫好奇目光先一步投来:“这位公子是……呀!离忧!”
  惊奇发现温墨情身边俊朗清秀的公子哥竟然是言离忧装扮,碧箫哭笑不得,紧接着连连赞叹不已,抱着两包胭脂水粉和言离忧有说有笑,走到街角才想起来有正事在身。
  “我前天才从王府回到安州,今早碧笙说胭脂没有了,正巧我要出去打探就顺便帮她买一些。对了,师兄,我还想着买完东西去找你们呢,刚才路过坊管时见到钧白,他说调查舞坊的事有了着落,特别让我转告你一声。”
  提及正事,温墨情很快收起闲心恢复严肃:“都有哪些可疑舞坊?”
  “不多,除去不在船上表演的和那些最近没什么动静的,就只剩下怡和舞坊、幸仙舞坊还有潇然商团经营的歌舞坊这三家,其中幸仙舞坊是王员外表兄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碧箫条理分明地回答完温墨情提问,这才提出自己的困惑,“师兄,可是焦大哥的纸条留下了线索?那上面写的东西我实在看不懂,问钧白他又不肯说。”
  “是我和焦宇他们的密语,钧白虽看得懂但不会说,这是我定下的规矩,具体怎么回事我稍后再跟你解释。事不宜迟,碧箫,你现在马上跟我一起从潇然商团查起,有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必须尽快夺回来。”
  对温墨情的提出要求,碧箫向来都是毫不犹豫答应。重重点头后碧箫转向言离忧:“离忧,你先回客栈休息吧,若是晚上我和师兄还没有回来记得锁好房门,有事就到王员外的别院找钧白。”
  碧箫话音未落,温墨情和言离忧异口同声。
  “她和我们一起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
  看着似乎与上次离别时有些不一样的言离忧,碧箫茫然:“可能会有危险,让离忧一起去合适吗?”
  “安州城哪里算是安全的?至少跟在身边我能保护她,再安全不过。”温墨情有意无意扫了言离忧一眼。他知道煌承剑就藏在她身上,或是腰间或是靴内,就连睡觉时也不肯离身——言离忧的警惕比第一次相见时深了太多,换种说法,她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碧箫想了想也觉得别无选择,再三叮嘱言离忧要小心后才忐忑上路,脸上却再找不见重逢的欣喜颜色,即便言离忧用力握紧她的手不停安慰,挤出的笑容依旧牵强生硬。
  安州临河,宽阔的永安河河面上停泊着大大小小无数船只,小到破旧的渡船,大到装修奢华的游船,密密麻麻排成一片。拥有灵活经商头脑的商人们在大游船上盖起一层层阁楼,有的用来唱戏,有的用来做茶楼、酒楼,有的挂羊头卖狗肉做那风月场所,也有财力雄厚的经营起乐坊、舞坊,聘得许多才貌双绝的女子为花钱的看客们奉上一场场精彩歌舞。
  潇然商团正是这样的组织之一,十九位安州赫赫有名的富商带领一群小商人组成商会,经营范围涉及到安州各个行业,下属歌舞坊鼎仙居更是安州唯一一家歌舞共有的船坊,无论昼夜,许多有钱的男人出出入入,不管为的是欣赏歌舞还是一睹佳人,总能期盼而来,满意而去。
  “鼎仙居只准男客进入,不许女客踏足,我找找有没有什么后门可以潜进去暗中查看。师兄你护好离忧,有事发信号给我。”
  碧箫在鼎仙居附近与温墨情和言离忧分开,言离忧凭借一身男装与纤瘦身材,以及模仿温墨情的唯妙表情,轻松地混进了热闹的鼎仙居,寸步不离跟在温墨情身后。
  “要找的是什么,人,还是哪样东西?”言离忧凑近温墨情耳边小声问道。
  “人和东西都有。”温墨情目不斜视,视线在高台上十二个舞姬之间来回移动,锐利如同鹰隼,“焦宇留下的字条有些字看不清了,只剩下几个词依稀可辨——舞姬,船,凶手,还有什么图。”
  言离忧沉吟少顷:“如果‘凶手’二字指的是刺杀他们的人,你认为这个凶手就藏在船坊舞团中?”见温墨情淡淡点头,言离忧继续追问道:“那图是指什么?好歹要知道大小、样式,这里人多物杂,连要找的东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不相当于大海捞针?”
  温墨情并没有回答言离忧的问题,而是以目光示意言离忧注意台上的人:“盯着那几个人,看看有没有谁比较特别,我去向其他人打听打听。”
  第一次被交付任务总要好好表现一下,言离忧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死盯着台上的舞姬,然而直到温墨情打听一圈回来,她两只眼睛都酸得快要流眼泪,仍旧没有看出任何异状。
  “可能不是这里的人吧,不是还有另一个舞坊没去查吗?或许凶手在那里。”言离忧有些气馁。
  “就剩下两个舞坊,一个是王员外表兄开的幸仙,一个是怡和。怡和肯定不会有问题,不需要查,幸仙那边最好先知会王员外一声再去探查,所以今天只把这里查个透彻就好。”
  温墨情把最可疑的选项刨除在外,这让言离忧大为不解:“最该查的就是怡和舞坊,怎么被你直接排除了?”
  “因为怡和舞坊的幕后老板我认识,他绝不会容许可疑之人混入其中。”忽然转身的温墨情吓了言离忧一跳,借着明亮光线,言离忧惊讶地发现温墨情眸里竟藏着一丝不爽。大概心里清楚吊人胃口是很恶劣的行为,温墨情只停顿片刻便给出更直接的答案,令得言离忧愈发吃惊:“怡和舞坊的幕后老板有个教人讨厌的名字,叫君无念。”
  言离忧恍然大悟。
  原来怡和舞坊是君无念的生意,难怪温墨情那般信任却又觉得不爽。这是兄弟二人师出同门却要互相较劲,说起来也算是孽缘一段了,至于二人谁强谁弱她不敢妄自评判,但在言离忧心里,一直毫无根据地认为温墨情应该更强一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肚子里有坏水的人,印象中总是更胜一筹。
  “左数第四个,会武功。”又一场歌舞快散时,温墨情忽然低声道,“准备好,我们要去会一会她。”
  温墨情的行动节奏有些快,难以捉摸,言离忧预测不到也就只能跟在他身后,眼看他甩出大把花银子刷存在感,得某位舞姬一笑后装作纨绔子弟提出见面要求。原本言离忧以为那人应该不会答应,没想到的是,两场艳舞间歇时小厮带来回话,被温墨情怀疑的那位叫金钰的舞姬,居然真的答应与他们见上一面。
  “如果她没问题,自然不会拒绝赚钱和大手大脚的金主;如果她心里有鬼,更不会暴露自己的心虚,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装成和普通舞姬一样。”神棍似的温墨情在得手后悠闲地坐在最好的位置上喝茶,言离忧也想坐下,却被他不咸不淡瞥了一眼,“笨手笨脚的,为避免露出马脚,你还是装成随侍站着伺候吧。”
  言离忧打算抗争几句为自己正名,结果不等她开口,叫金钰的舞姬已经从台上离开,随即温墨情也起身向后台走去。
  “先记着,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言离忧咬着牙挤出一句,而后收敛神色隐藏在温墨情身后,在小厮的引领下走过昏暗过道,一脚跨入属于金钰的狭小房间。

    第069章 夜探舞坊

  鼎仙居的船十分庞大,二层阁楼是表演歌舞之所,一半缩进船体内的一层则是歌姬舞姬们休息打扮的地方,分别用木板隔成一间间小屋,金钰的房间就在靠边一处。
  刚从台上下来的金钰香汗淋漓,支起木窗坐在风口处,一把团扇摇得呼呼作响。
  “公子可懂鼎仙居的规矩?十两专唱,二十两专舞,若要聊天陪酒,一个时辰便是十两银子,整夜算四个时辰,酒水是附送的。”
  “只是问话呢?”温墨情不动声色靠坐椅中。
  “那就要看公子问什么了。”金钰迎风散去一身汗水,回眸一抹妩媚娇笑,“要问金钰的生辰八字、婚嫁与否,又或者问哪天有时间可外出游玩,公子得先入了金钰的眼才行,除了大把的银子,公子还得是个懂得吟风弄月的才子,如此方能得金钰这颗心。”
  金钰一边说着,一边故意将衣衫半解,露出一只白皙香艳的浑圆肩头,如丝媚眼围着温墨情不停抛出。言离忧轻咳一声扭开头,抬脚踢了下温墨情的椅子,谁知温墨情理都不理,目光仍定定落在金钰身上。
  “钱好说,金钰姑娘想要才子为婿更好办,我这随侍满腹诗书、才高八斗,想要什么淫词艳曲张口就来。不过我也有相对的要求,那张图,金钰姑娘可否拿出来让在下看上一眼?”
  “什么图?春宫图吗?公子是不是太性急了些?”金钰动作不停愈发放荡,尽管语气仍是那般充满诱惑,一瞬僵硬的表情却没能逃过言离忧视线。
  这女人果然有问题。
  言离忧深吸口气向后退了半步,等待温墨情凶狠出手,然而温墨情并没有如她预料那般立刻翻脸,而是起身凑到金钰身前,一把抓住系着铜铃叮当作响的皓腕:“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找一处安静地方细谈如何?”
  “那可不行,公子一没付钱二没给人,我凭什么要跟你走呢?”金钰目光一紧,随后用放浪笑声掩饰过去,抽回手又与温墨情拉开距离。
  眼看二人一追一躲不停兜圈,言离忧越发着急,想要冲上去帮忙把金钰摁住,脑海里忽然蹦出温墨情告诉她遇事要冷静那些话,渐渐平静下来。
  金钰不肯走,温墨情总不能硬把她扯出去,怎么说这里也是一个大商会下属的歌舞坊,就这样把赚钱的舞姬拖走,那些财大气粗的老板和金主们怎能坐视不管?闹不好会暴露温墨情的身份,引来埋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敌人,置他们二人于危险当中。
  言离忧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回忆着所知有关金钰的一切。
  鼎仙居的舞姬,漂亮,机警,同时也有极大可能是杀害温墨情四位属下的凶手,武功绝对不会差——等等,温墨情断定金钰有嫌疑,不就是因为看出她身怀武功吗?
  胸有成竹的浅笑在言离忧睁开眼后无声露出,一声噌响,藏在腰际衣下的煌承剑陡然出鞘,锋利刀光直奔金钰胸口扎去。
  金钰刚刚躲开温墨情的纠缠,丝毫没有注意不起眼的随侍,及至言离忧执着短剑袭来才陡然发现。出于保命本能,金钰情急之下慌忙抽出某样东西格挡,只间一串火花携带金铁相交的刺耳响声,言离忧被巨大力道猛地推回,连连倒退数步。
  “一个跳舞的罢了,有这等身手真教人惊讶,不过在客人面前拿着凶器张牙舞爪,这样合适吗,金钰姑娘?”言离忧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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