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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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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父王寿宴,来者是客,不过客有客道,偷鸡摸狗不敢见人的最好识趣些自行离去。”
温墨情语气萧索,寒凉得如隆冬冰雪,言辞更是毫无敬意充满威胁味道,目光定定朝向安静无声的擎顶石柱。
少顷,一抹白得有些刺眼的身影从石柱后走出,从头到脚纤尘不染,像是撕破黑暗的光,更像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的白色幽灵。
“久仰世子大名,特地借王爷大寿的机会来看看,却不想世子如此冷淡,还未见面就要逐人。”一片纯白中,不起眼的翠绿色扳指转了一圈,抬起的秀白手掌撩拨着雪色发丝,毫无血色的脸上牵扯起莫名笑意,“在下有幸与定远王同朝为官,今日是以丞相身份来此替皇上献上贺礼的,若是有什么举止不当之处,还请世子忍耐。”
该求包涵见谅的行为却要人忍耐,摆明欺负人的态度,然而无论是温墨情还是言离忧、尹钧白,谁也没有出言挑这些礼节上的毛病——对他们而言,这人的出现,实在意外。
突然出现在渊国朝中,拥有极高身份权力却被温敬元特准不用上朝,从来历身份到面容都是团迷的人,亦是曾经劫走言离忧,温墨情不得不加以防备的人。
渊国左丞相,连嵩。
第121章 明确态度
从不在朝上露面的连嵩跑到青莲宫做什么?就算温敬元不亲自来贺寿,那也没必要让连嵩代替吧?
想起在安州时连嵩所作所为,言离忧不禁一阵战栗,虽说那时连嵩并没有伤害她,但是他眼中那种深不见底又无法揣测的阴冷森寒,总让言离忧在回想起来时浑身发冷。
言离忧没有勇气也没机会与连嵩对视,在连嵩目光悠悠望来时,颀长坚定的背影遮在言离忧面前,彻彻底底断绝让她直面危险的可能。
“寿宴在主殿。”温墨情的语气更加冷绝。
“在安州时我曾与青莲王有一面之缘,这次有机会见面,不来看看实在失礼。”连嵩仿若听不出温墨情驱赶之意,挑着苍白的唇露出无情笑意,“对了,来之前芸妃娘娘托我向王爷问好——哦,错了,现在该叫言姑娘才是。娘娘得知言姑娘和世子完成皇上委托甚是欣喜,十分期待二位进宫复命那日,尤其是对言姑娘,娘娘简直迫不及待相见,想要一叙旧情呢。”
什么旧情,都是些陈年积怨吧?倘若这时蓝芷蓉在场,言离忧很可能要破口开骂的,她实在无法理解蓝芷蓉的想法,前一世的爱恨纠葛有必要带到这一世纠缠不休吗?何况前世是蓝芷蓉毁了他们两个的人生,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想要活下去很不容易,可那个女人不但前世断了她性命,就连这一世也阴魂不散地死死盯着,简直就是疯子、变态!
言离忧正愤懑着,忽而见温墨情回头看她,淡淡的一眼,复杂深邃。
差点儿忘了,他并不知道她与蓝芷蓉前世的恩恩怨怨。
言离忧不清楚连嵩此时出现的目的何在,但是很明显,连嵩绝不是为了促进她和温墨情关系而来,在温墨情饱含深意那一眼瞥过后,连嵩竟然火上浇油:“世子可知道言姑娘与芸妃娘娘交情匪浅?这次定远王大寿,娘娘除了为定远王准备了贺寿厚礼外,也给言姑娘准备了一份礼物,至于是什么,稍后就会知道了。”
“她又耍什么诡计?”言离忧头皮一麻,险些失声道。
连嵩并未回答,流水不惊的目光掠过,竟而转身欲行:“该转达的话都转达过了,二位继续忙碌吧,寿礼已经送到,宫里还有许多事情,我得尽快回去才行。”
温墨情眉峰微扬,身形陡动,迅疾速度令得衣袂无风卷动,猎猎生响。
因着要接待来客,温墨情并没有佩剑,袭向连嵩时只是以掌为刀,不过以他腕力,那一掌下去只怕不比刀剑造成的伤害轻。连嵩听得见身后衣袂响动却没有回身,脚步顿都不顿一下,唇角翘起一弯冷笑时,忽而有一道鬼魅似的人影与温墨情擦肩而过,直直奔向言离忧。
若要比速度,温墨情与那人不相上下,然而温墨情是空手,那人手中却握着一把弯刀,无形中缩短了距离,在温墨情碰到连嵩之前那人必然先一步触及言离忧。千钧一发时温墨情根本来不及细想,依着本能陡然回身,掌风直追那抹鬼魅身影而去,怪的是,那人并不与他硬碰,见温墨情回身追来立刻一个转身飘忽后退,比起一身死寂白色的连嵩更像鬼魅。
发觉那人袭击言离忧只是为逼自己放弃攻击连嵩,温墨情索性不去追他,收回手掌转身,仍旧屏障一般立在言离忧身前。
“孤水,跟世子打个招呼,以后恐是要常见呢。”连嵩头也不回随意摆摆手,那抹诡异身影便从阴暗角落里闪出,默默地向温墨情鞠了个躬,虽无敬意却是认认真真。
温墨情没有回礼,负手默立,直至连嵩和孤水一前一后消失在回廊尽头。
“以后再见这人小心些,他那个手下不简单。”温墨情淡淡道了一声,其他再无只言片语,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
“在宫中时君老板曾与监视二皇子的某人影卫交手,也说那人功夫相当了得,或许就是他吧。”连嵩身影消失,加在言离忧身上的压迫感随之散去,长出口气,脸色微微有些青白,“连嵩与芸妃是一伙的,芸妃又对我恨之入骨,想避开他不太可能,上次钧白在宫中被劫掠下毒一事也是出自他手。我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现在依附芸妃正得皇上宠信,就算是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墨情眉梢一挑,意外地有了丝表情:“就算是我?我很特殊么?”
“我的意思是你这人脸皮厚又凑巧功夫好些,所以总骄傲自大,小心大意轻敌,阴沟里翻船。”言离忧自知失言急忙改口辩解,觑见一旁傻笑的尹钧白,不由脸色微红,“笑什么?忘了被人劫走时受过的苦?”
尹钧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容却更深:“王爷想要夸赞少主可以直说的……”
“闲的没事我夸他做什么?”
看着言离忧就快气得跳脚,温墨情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抬手压住言离忧青丝乌密的头顶:“别闹,快回房去。”
言离忧不情不愿抬脚,仍旧跟在温墨情身后往房间走,刚刚遇到连嵩后的混乱竟神奇地消失无踪,反倒比之前更加安心——好像总是这样,每次她与温墨情发生矛盾争执后都要冷战一段时间,然后不知不觉间因为某个人某句话再互相攻讦抨击,再然后,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恢复到原来关系,有时……甚至更进一层。
吵归吵,总能从他那里学到些什么,又或者反思些什么,也不需要道歉或是感谢,在他一次次冰冷脸色和严厉态度中悄然成熟。
“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突兀地,言离忧开口道。
“什么?”
“没什么,觉得我们两个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青莲王的事除外。”
温墨情面色不改,脚步更快了些,平淡语气波澜不惊:“没兴趣。把你送回宫之后我们就再不相干。”
既然是不打算再有所牵连的人,何必为之与同门争执?言离忧才不信温墨情的话,早摸清他嘴上不留情的臭烂脾性,看着那背影近在咫尺,数不尽多少心安。
言离忧暂住的房间安排在青莲宫最隐蔽位置,左转右转绕过一堆回廊、穿过许多院落才能到达,温墨情送她回来花费不少时间,看了眼窗外渐近傍晚的赤红天色,行动中多了几分急切。
“钧白,去看看碧箫在做什么。”等得略有些不耐烦时,温墨情终于忍不住让尹钧白出去探看,自己则守在沙漏旁,修长手指有意无意敲打着桌面。
言离忧规规矩矩坐着,似是有些散漫低落:“你先去忙吧,这里这么偏僻,应该不会有人找来。”
“如果真有人来呢?”
“好歹我也会些功夫。”被蔑视的言离忧不服瞪眼。
温墨情嗤笑:“笑老板的功夫本就不算高超,你和她学那些是皮毛中的皮毛,对付山贼小匪尚可,若是拿来对付江湖中人,不怕教人笑掉大牙么?寿宴日落后才开始,不急于这一时,你老实坐着,我会陪你直到碧箫回来。”
言离忧耸耸肩,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抄写完的几本名册,不时偷偷看温墨情一眼。
名册已经找到,就差玉玺还下落不明。前两天听温墨情与碧箫交谈的意思,似乎朝臣对作为罪民的言离忧仍在青莲宫居住颇有微词,温敬元耐不住一众大臣进谏打算将言离忧调回帝都,玉玺的事只交由温墨情独自追查。
托温墨情的福,温敬元越来越偏向言离忧只是青莲王替身之一的说法,虽然还没吐口说要还她自由,先前为青莲王定下的罪却也没再提起过。言离忧早日回宫的期望越来越大,与温墨疏重聚指日可待,只是不知为什么,偏偏在这时生出一丝留恋。
对这段漂泊不定的生活,对遇到的那些人和事,以及……温墨情。
“你这人脾气坏,阴晴不定的,认真起来又很固执,八头牛都拉不动。原本我以为会很讨厌你,可能是你救过我几次的原因吧,现在倒也不算反感。目前我还不知道以后会被怎么安排处置,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至于做你的敌人,如果可以,最好你能成为殿下的朋友,你们两个性格相反互补,应该能够合得来。”
自血洗青莲宫那夜匆匆一面,至今二人相识也快要有一年之久了,言离忧这样正经且不带贬低意味与温墨情说话还是首次,温墨情只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期望不置可否。
伏在名册上发了会儿呆,言离忧又突兀地插入其他话题:“楚辞为殿下的大业才不愿我们在一起,你呢?也如他一样反对么?为什么?”
“少问些废话不行么?”温墨情皱眉反问。紧盯着门口始终不见碧箫出现,温墨情烦郁地揉揉额角,声音忽而压低:“皇上是先帝幼弟,年岁差了有一旬,因着早年忙碌于朝政一直未曾娶妻,至今快而立之年膝下仍无子嗣。皇家最看重的便是香火延续,如果皇上继位三年仍无皇子,那么就必须从先帝的几位子嗣中挑选一人立为太子,而太子人选,眼下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能够胜任。”
言离忧不明白温墨情突然对她说这些的意义,转过目光看他,清俊明朗的脸上表情认真。
“皇位总要有人接替,不是殿下就是四皇子,反正殿下无心争位,让给四皇子又能怎样?没有内讧争斗不是很好吗?”
“众多皇子争抢皇位最令人头疼,可选储君只有一个也未必是好事。”温墨情深吸口气,终于肯把目光挪动到言离忧身上,“我一直刻意与诸多皇子保持距离,为的就是能公正评断谁更适合太子之位。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得老实承认,比起无念尽心辅佐的四皇子,楚辞看中的二皇子更适合做储君,所以,我也同样不希望你们在一起——这就是我的态度和理由。”
果然,他也是反对的一方。
言离忧有些黯然,忽而又想到些什么,猛然惊讶抬头。
“等等——你打算支持墨疏继承皇位?!”
第122章 寿宴突变
言离忧惊讶得无以复加,高声问了一句后竟是半天再没能说出话,瞠目结舌地看着温墨情,脸上表情说不清是欣喜还是质疑。
温墨情仍是眉目清淡,语气寡然无味:“不可以么?你以为我的任务就只是为皇上天南海北找东西?”
“你的身份到底有多深?”言离忧喃喃自语,蛾眉轻蹙,“起初我只以为你是什么江湖侠士或者朝廷爪牙,为了命令才血洗青莲宫;后来知道你是君子楼少主、皇上的心腹,且与青莲王仇深似海,对清理王痛下杀手是为报仇;再后来又冒出什么名册、玉玺的,我开始弄不懂你的目的,到底是恨青莲王还是忠心耿耿只为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现在看来……”言离忧一声苦笑,浅浅叹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温墨情沉默少顷,开口云淡风轻:“没必要知道。你既然不想卷入这淌浑水就别去管那些,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不想管,可这些事总会与我扯上干系。”
假如温墨情说的是真话,那么他反对言离忧与温墨疏在一起的理由无从辩驳。往小了说这是为温墨疏前途考虑;往大了说,这是一国未来命运,是与渊国百姓利益相关的艰难选择,容不得半点怜悯感情掺杂其中。
言离忧微微失神的神色落入温墨情眼内,静静凝视片刻,温墨情淡道:“其实你的性格并不适合拘禁在皇宫之中,就算你为了二皇子甘愿忍受束缚,当他有朝一日真的成为九五之尊时,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对他展露笑颜吗?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到底他哪一点吸引了你,让你魂不守舍只想随他而去。”
“他对我好,仅此而已。”
温墨情的话近乎对言离忧眼光的怀疑,言离忧自然不痛快,不冷不热回了一句,他也不生气,墨色的眸子中撩起一层雾气般,有些看不清晰。
“对你好的人不只是他,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顿了顿,温墨情望向门口,“钧白对你不好么?怎么不见你喜欢他?还有夜将军、无念,谁也没对你横眉竖眼、挑三拣四,他们哪里不如那人?”
“不同就是不同。钧白对我好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了青莲王,夜将军对我是出于朋友情谊,而君老板和楚公子,还有你,你们不都是有所图才肯接近我吗?如果不是为了找名册,早在第一次见时我就已经成了你剑下亡魂。”
温墨疏在言离忧心里是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的,温墨情才说几句她就有些动怒,语气愈发急冲,被温墨情深深望了一眼才按捺下火气,闷头坐着不再言语。
“你只肯看自己心中所想,却不肯面对现实……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伤人?”
淡淡语气好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言离忧轻轻咬住嘴唇,不愿与淡漠直白的温墨情对视,她怕自己会不小心脱口道歉,为着刚才的冲动。
他对她的关照,她一直都知道。
气氛有些尴尬,言离忧在道歉和沉默之间难以做出选择,绞尽脑汁才想出要怎么与温墨情继续交谈下去,却不等她开口,温墨情倏尔起身,修长匀称的身影紧贴在房门上。
“熄灯。”温墨情的命令果断干脆,言离忧的行动亦是毫不迟疑,也不问他外面发生了什么,噗地把烛灯熄灭。
黑暗中传来一缕淡淡的蜡油味道,言离忧小心翼翼摸向温墨情身边,大气都不敢喘半口。温墨情并未回身,只依着直觉向后伸出手臂,摸索到言离忧手掌后用力攥了一下,嘘声低道:“在房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别去——”言离忧下意识拉住温墨情,动了动嘴唇,却纠结地发现根本无话可说。
要怎么说?告诉温墨情他不在身边她就会感到不安危险吗?他应该很讨厌软弱无能的人才对,所以这种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死咬着牙关一句话不说,言离忧仍旧攥紧温墨情衣袖不肯放手,温墨情无奈,方欲伸手擒她穴道逼迫松开,外面猛然传来一声巨响,令得整个青莲宫都跟着轰隆隆震颤。
“是火药!”
黑暗里听得温墨情倒吸凉气,言离忧心知情况不妙,迟疑少顷,毅然决然地扯着温墨情站到他身边:“要去一起去,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不是吗?”
敢在乱雪阁阁主下了杀令后大摇大摆去逛市集,如此胆大包天的女人还明白什么叫危险吗?温墨情沉吟少顷,终于点头应允:“见机行事,不许乱跑。”
“嗯,你也小心。”
彼此叮嘱的对话似乎过于生疏,言离忧总觉得有些别扭,带着一丝怪异感觉,跟在温墨情身后向流泻出火光的正殿方向跑去。
青莲宫正殿已是火海一片,不可预料的轰然巨响之后是火光冲天,当人们意识到有人在暗处埋放并引爆炸药时,正殿三个出口已经失去通行作用,只剩刺目火光与滚滚热浪。
“大家不要慌,到这边来!”混乱之中,定远王从容冷静指挥着,带领一批理智尚存的朝臣皇戚躲到巨大壁画之下,另有一些已然狂乱的人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拼命朝被大火吞没的门口拥挤,最终都逃不过一死命运。
“王爷,这火太大了,好像混了松油进去,门口根本出不去啊!”随行侍卫查探一圈回来,捂着口鼻沙哑道。
定远王嗅了嗅,空气中果然有一丝松油香味,所以火药爆炸后火势才会迅速蔓延扩展,不过转眼间就将所有出口湮没。紧紧皱起灰白长眉,定远王正气凛然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大袖一挥,高声亮喝:“都聚到一起,不要单独行走,小心有埋伏!”
被火墙隔开的主殿外,几个黑衣裹身、手执刀兵的人面面相觑,当中一人底气不足道:“真、真要动手吗?里面可都是惹不起的人物啊……”
“又不是让你杀所有人,只要找到画像上的那两人杀掉就行了。”刚刚引燃火药的男人收起火折子,顺手卸下腰间短刀,眸子里一抹杀意闪过,“杀了那二人,烧了名册,事成后再不会有人知道侯爷和青莲王的秘密,我们也就安全了——你们几个都小心着些,定远王世子就是君子楼那位破军少主,没有万全把握绝不可以轻易动手,懂了吗?”
数个隐没在黑暗和火光中的人齐齐应声,一半围绕主殿形成包围圈,另一半则悄无声息潜入其他殿内,开始搜寻为了保命必须要除掉的目标。
正月初七,夜色方至,正是渊国风俗中大吉之时,然而青莲山上冲天火光不得不叫人怀疑,千百年来固守观念中所谓的大吉之时到底是真是假。那样炽烈的火光席卷了大半宫殿,即便站在帝都威严高耸的城墙之上也能看到,身着紫金九龙十二纹章帝袍的男人负手而立,面相青莲山方向露出不屑冷笑。
“这场火烧过,让皇上心烦的人足可去掉大半,罪名却会落在江湖中那些乱臣贼子头上。丞相大人的计谋实在是高妙,远非常人能及。”赵公公弯着腰,有些不忍看天边凄厉火光。
温敬元哼了一声,端起赵公公手中奉着的参汤喝了一大口,神色似是意犹未尽:“朕当皇帝之前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当上皇帝之后更是想吃什么有什么,却唯有蓝儿做的饭菜茶点总也吃不够。也不知怎么,平素再腻的食材到了蓝儿手中就能让朕食欲大振,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想不够,念不够。”
习惯了温敬元说说话就会突变话题,赵公公流利接茬:“芸妃娘娘的厨艺连御膳房都远远不及,人也是一等一的端庄贤惠,后宫之中哪个下人不说芸妃娘娘善良和气,哪宫的娘娘不自叹弗如?奴才说句大不敬的话,能得芸妃娘娘为佳偶,也算是皇上的福分啊!”
“不也是她的福分吗?当初她若没有主动联姻到我大渊,只在那弹丸之国随便选个王公贵族嫁了,又怎会有今日荣华高贵?”温敬元反驳道,语气里却没什么怒意,“她有姿色才华,也要有朕给她施展机会才行。就好比连嵩,凭他心思谋算可谓天下卓绝了,只可惜生在青岳那种不起眼的小国,要是出生在大渊能让朕早些见识到,那么不用等他到如今年岁就可封官加爵、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上没什么公平不公平,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有才能便找机会去展示,否则一辈子憋屈死也不值得可怜。”
作为备受先帝提防的手足、封于偏远之地没什么实权的郡王,温敬元能走到今天这步在于他的果敢与耐性。许是前半生遭遇使然,这位在混乱之中抓紧渊国皇权荣登帝位的新帝最不喜欢凭借前人功绩居于高位的朝臣权贵,最喜欢的则是左丞相连嵩那样,拥有强大实力并且懂得抓住机会出头的人。
任人唯贤是成为明君的条件之一,温敬元一直以此为自豪,殊不知,离他最近的赵公公在卑躬屈膝低下头时,眼中漫过的满是讥笑和不以为然。
芸妃,左丞相连嵩,如今前朝后宫备受温敬元信赖的二人均来自青岳国,难道这仅仅是巧合吗?就连没怎么读过书的赵公公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偏偏温敬元不当回事,完全沉迷于自己英明通达形象中,渐渐失去那双锐利清明的眼。
一场火烧权臣的戏码,纵是能痛快除掉烫手山芋,造成的损失无可估算。
赵公公忍不住抬眼望了望那片火光,心底无声叹息。
帝王昏,连定远王那样清明正直的好人无辜受累也不在乎;帝王毒,连私下为其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的心腹也要一并除掉。这样的男人,真的可以带给大渊国泰民安吗?
远处火光凄厉,无声无答。
第123章 地宫惊魂
楼浅寒阴沉着脸从镇上赶到青莲宫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尸首,公孙彦玉苍白着脸色委顿一旁,捂住肋下的手掌缝隙中不停有血珠滴落,看样子伤势不轻。
“一群废物。”饱含极大怒意的楼浅寒从齿间挤出一句责骂,冰冷语气仿佛是想把火焰冻结。
“彦玉,墨情他们呢?安全吗?这些都是什么人?”沐酒歌踮着脚朝火势正猛的主殿遥遥张望,一脸急色不加掩饰。
公孙彦玉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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