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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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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想帮红莲姑娘捡东西而已,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看看、看看,这么细嫩一双手都染上灰尘了,多让人心疼!”腰粗膀圆的男人凑近言离忧,一张油光粉面的脸上堆满贱笑,眼神一看就知不怀好意,“我刘震也算醉风雪月楼的老主顾了,却从没见过红莲姑娘这般标致的尤物,可红莲姑娘偏偏不肯接客。怎么,是笑老板打算囤着你日后找大户卖个好价钱?”
  在醉风雪月楼的这段时间言离忧认识了不少常客,其中就有眼前的刘震一个。
  这人是十足的泼皮赖户,仗着年少时学过两天拳脚,平日靠给人当打手狗腿子混些钱花,手头有些碎银就往醉风雪月楼跑,也不包哪个姑娘,就是满场子乱逛趁机揩油,楼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不厌恶他的。
  言离忧知道这人难缠,索性一开始就不给他好脸色看,沉着脸甩了个白眼,抱起药篮就往外走。刘震见她这般反应不退反进,看周围没人,居然大着胆子拦住言离忧去路,一双恶心手掌往言离忧腰上抓去,嘴里还满是无耻胡话:“红莲姑娘是怕羞么?放心,这里没人,让我亲一下就放你走,就一下……”
  被这种人亲还不如让狗咬。
  言离忧狠狠地往刘震脚面上踩了一脚,趁他吃痛赶忙挣扎脱身,谁知刘震仍不放弃,抬脚迈了两大步又截在言离忧身前,这次干脆直接抓向言离忧胸口。
  楼中有好心姑娘曾教言离忧遇到情况如何脱身,可这时候言离忧抱着药篮行动不便,躲了几次还是躲不过刘震纠缠,眼看那张令人反胃的脸凑了上来,言离忧情急之下举起药篮直接朝他面门砸去。
  “哎呦——”刘震怎么也没想到会遭反抗,惨叫一声捂住鼻子,眼睁睁看一缕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青楼里的姑娘打了客人,这还了得?言离忧一篮子拍下去之后立刻惊觉不妙,回想某次有姑娘因为客人口出秽语打了一巴掌便被笑风月罚三天没饭吃,言离忧不禁倒吸口凉气,实在不敢去想笑风月会怎么收拾她。
  关个禁闭不给饭吃?还是再扣她几两月钱?这么扣下去,她干脆不用赎身了。
  地痞流氓被揍是常有的事,刘震惊乱之后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咆哮着朝言离忧冲来,不老实的手掌化作拳头,每挥起一次便带动呼呼风响。
  躲,躲,躲,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刘震恼怒,言离忧心情也没好到哪去,转念一想反正要挨罚,砸一篮子跟多抽十二耳光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趁这机会出口气泄泄火,大不了饿上几天或者多背几两银子的债。
  “小娘皮!给脸不要!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刘震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朝言离忧打去,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言离忧瞅准时机,借自己身材纤巧的便利飞快躲过攻击,而后揉身贴近,不等刘震瞪圆的眼珠子里流露出惊讶神情,一把药草猛地塞进他嘴里。
  “火气这么大,吃些药草去火可好?”拍拍手掌掸去灰尘,言离忧嘴角一挑,嘲讽笑容直向呸呸吐着口水的刘震。
  那一篮子药材都是又苦又涩的,其中还不乏阿魏这种味道极臭的药。刘震满嘴苦涩腥臭,一张脸都扭曲变了形,满肚子火气愈发膨胀,嗷呜一声变调怒吼,庞大身躯疯了一般冲向言离忧。
  沙包似的拳头打上一下定然很疼,然而马上就要被刘震铁拳打到的言离忧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带着某种幸灾乐祸的期待。
  刘震有些困惑,正想着是不是自己满脸血污把这丫头吓傻了,蓦地手腕一疼,双脚离地,魁梧身躯竟像风筝一样向后横飞出去!
  “臭不要脸的王八蛋,容你在楼里混吃混喝混姑娘,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撒起野来了?老娘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醉风雪月楼的门儿是怎么开的!”
  泼辣语气,响亮嗓门,就算言离忧刚才没有看见也会知道,醉风雪月楼里最不能得罪的大人物来了。
  “笑、笑老板……”刘震吭吭唧唧从地上爬起,见是笑风月来了,立刻撤去方才凶狠换上可怜模样,指着言离忧恶人先告状,“是她!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看我这脸!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笑风月抱肩冷笑:“放屁!你这泥巴里撒泼的主儿能被个姑娘打?蒙你老娘我呢?刘震我告诉你,这楼里的姑娘卖不卖身姑奶奶我说了算,我说不卖的,谁敢动一根汗毛我就敢把他手剁下来!以后醉风雪月楼不许你踏进半步,否则姑奶奶见一次打一次!看什么?还不快滚!”
  刘震还没诉完苦,笑风月一番喝骂连珠炮似的袭来,直骂得刘震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吧嗒吧嗒嘴再掂量下自己实力,怏怏不乐地拍去身上灰土,灰溜溜转身就走。
  “慢着。”还不等刘震前脚迈出门口,笑风月忽然叫住他,挑眉伸出手掌,“钱,拿来。”
  刘震愕然:“钱?什么钱?我被你们打了还管我要钱?这叫什么——”
  “你碰了姑奶奶的人、打翻了姑奶奶的药,不用赔钱吗?少废话,拿不拿,拿不拿?”笑风月瞪圆眼睛上前一步,刘震浑身一颤,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两块碎银战战兢兢递上,转身一溜烟跑走。
  吵闹间周围已围上许多人,楼里的姑娘也有,客人也有,眼看地痞无赖被笑风月狠揍一顿还勒索了银子,非但没有人惊讶阻止,反而响起一片叫好声,似是对这种情景见怪不怪,完全不感到陌生。
  该不会笑风月以前也经常打跑客人吧?
  言离忧小心翼翼瞄向凶悍叉腰的醉风雪月楼老板娘,正与对方霸道目光相遇。
  “行了,都散了吧,该欢快的欢快去,花钱来买热闹看的吗?”笑风月赶走围观的人,斜了言离忧一眼,“你,跟我过来。”
  “你怎么惹上刘震那无赖的?我想收拾他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仍是熟悉的房间,仍是熟悉的人,甚至连慵懒半躺的姿势都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言离忧对笑风月的不拘小节已经习惯,再没有初遇时那么震惊——更震惊的事都经历过了,早没了新鲜感。
  “是他先来找我麻烦,动手动脚,死不要脸。”言离忧想起刘震猥琐模样一阵恶心,握了握拳,为打走刘震的人不是自己感到惋惜。
  笑风月挑着眉梢,目光掠过言离忧紧攥手掌,一声嗤笑:“没想到你还挺大胆的。那无赖也算一方地头蛇,楼里的姑娘很多对他敢怒不敢言,有时我想找借口赶他走都不行,那帮没胆儿的丫头,当着他的面一句不是都不敢说。”
  “这与胆量没关系,都欺负到头上了,难道要当刀俎鱼肉任人宰割么?”言离忧眉头微皱,咬咬牙,“早知道你会赶他走,我不如多打他几耳光好了,楼里被他欺负过的姑娘那么多,连个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言离忧的话让笑风月一阵大笑:“呦,没看出来,你还挺仗义的。不过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能打得了谁?我估摸着刚才你也是出其不意才伤了他,不然哪里有你在这里装女侠的机会?早被他摁在地上破掉清白身子了。”
  话虽难听,却是事实。
  自己有几斤几两言离忧还是很清楚的,在她下决心打刘震时就做好了吃苦头的准备,要不是笑风月半路杀出,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揍成猪头模样。
  “风月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像刘震这种我向来不待见,这次能借机会收拾他一顿也算给我和姑娘们出了口气,所以我就不罚你了。”笑风月换了个姿势,微微眯起眼睛,“其实刘震刚一叫唤我就赶到了,正好见你一把药塞到他嘴里,动作干净利落——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学过功夫?”
  言离忧愣了愣,一脸莫名:“我要是会功夫还会被囚在这里吗?天天端茶倒水伺候病人又不是什么好活计,还得时时防着那些没脸没皮的烂人。”
  笑风月盯着言离忧看了好一会儿,实在看不出半点说谎的迹象才叹口气:“真不会啊?那倒可惜了,看你身法动作应当是个练武的好坯子,找个高手学上几天就足够防身用。”见言离忧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笑风月朝她眨了下眼:“要不……我教你功夫?学不学?”
  “你,教我?功夫?”言离忧话音拖得老长,怀疑之意赫然。
  被小瞧的笑风月没有直接回答,猛地跳下卧榻,手中两粒花生米高高抛起。
  言离忧的目光随着那两粒花生米往高处望去,回落到半空时,一道凌厉凉风掠过,两粒花生米被笑风月高抬腿脚踢中,以肉眼难及的速度飞向窗下花瓶。
  砰地一声,花瓶碎裂,残片满地,两粒花生米躺在地面滴溜溜转圈。
  

    第022章 风波初起

  “看见了?”笑风月拍拍手,不无得意地微扬下颌,“姑奶奶能在鸿胪州混得一席之地不是光靠嘴巴骂人,没点儿真本领,那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能服我?”
  言离忧惊得合不拢嘴,对笑风月的印象再次刷新——这不只是一个彪悍的青楼老鸨,更是凶残的江湖女恶棍!
  深吸口气慢慢吐出,言离忧半信半疑地看着笑风月:“你真想教我武功?为什么?不怕我学了功夫逃跑吗?”
  笑风月不以为然耸肩:“敢跑就试试,大不了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言离忧脸色一僵,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跟你开玩笑呢,瞅你这憋屈模样。”重又坐回卧榻上,笑风月脸色缓和许多,“不是我自夸,姑奶奶这双眼看人精准得很。你来醉风雪月楼快两个月了,从你言行举止和处事方法就能看出,你不是秦少爷口中所说那种恶女人,而且我很喜欢你的脾性。楼里那群丫头不是怕我就是巴结我,我一瞪眼睛她们就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实在无趣。我教你功夫是为了让你防身——别看醉风雪月楼巴掌大的一块地,它也算是江湖的边角,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有些自保本领还是需要的。”
  被泼辣凶狠的青楼老鸨青睐,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感到荣幸?事情的发展令言离忧啼笑皆非,然而莫名地,心底竟有一丝暖意,对笑风月的感觉也拉近许多。
  这是个不同于印象里青楼老鸨的奇怪女人,看似吝啬抠门,实则至情至性、善恶分明,若是违了性子宁愿分文不赚。
  言离忧不禁觉得,也许留在醉风雪月楼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我教你功夫,愿不愿意你都得给我学。”见言离忧没有反对的意思,笑风月伸了个懒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瞪圆眼睛,“还有啊,再扣你三个月的月钱,算是赔那一篮子药。”
  刚刚萌生的一丝好感被无情浇灭,言离忧瞠目结舌:“不是已经让刘震赔钱了吗?关我什么事!”
  “篮子是你摔的,刘震的钱是姑奶奶要来的,你说关你什么事?有能耐你去要,要来了我就不扣你月钱!”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言离忧彻底失去讲理冲动,拍拍额头叹口气,比划了个“随你便”的手势,回想着片刻前发生的惊心动魄场景,摇头离去。
  笑风月目送言离忧离开,脸上笑容忽地收敛,严肃而冰冷。
  “这是老娘闺房,来之前也不先打个招呼,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空荡的房间内几声窸窣细响,画着大幅春色图的屏风一动,一抹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笑风月面前,长剑横于颈间,寒光凛凛。
  笑风月冷笑一声悠闲抱肩,嘲讽语气就好像被威胁性命的人是对方,而不是自己:“一群王八羔子,是你们要姑奶奶看着她的,有用剑求人帮忙的吗?当心惹火了姑奶奶把她放走,看看到时候你怎么跟君子楼解释!”
  如笑风月所说,言离忧在武学上有着极高天赋——另一种可能是她以前就学过武功,不过这个推论是否成立,已经无从考证。
  言离忧并不在乎答案如何,青莲王是绝世高手也好,是柔柔弱弱的软脚鸡也罢,那些都与她无关。她是言离忧,是在醉风雪月楼给姑娘们看病的女大夫,仅此而已。
  “我教你的都是些防身功夫,再多的就不能继续教了,别问为什么,姑奶奶就是不想。”面对于练功上愈发有兴趣的言离忧,笑风月却突然地提出停止教授,甚至蛮横要求言离忧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言离忧不清楚其中有什么理由,但她还是老实照办。
  教,那是笑风月的恩惠,不教,那是她的权力。作为受人恩惠的自己没资格过多要求什么,反正所学这些已经足以应付一般情况了。
  笑风月对言离忧的青睐有待众人有目共睹,加上作为大夫着实帮助醉风雪月楼里的姑娘不少忙,言离忧的地位迅速提升,不到半年,俨然成为除笑风月之外最受姑娘们尊崇的人。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言离忧喜欢这种看似束缚实则自由的生活,与初来乍到时的忐忑怨恨相反,现在她已经爱上醉风雪月楼,爱上这里劳碌却安宁的节奏,若是可以,她真心愿意长待下去。
  然而,风波总是不期而至。
  冬去春来,醉风雪月楼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偏在此时笑风月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哪里不说,做什么也不说,只说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二三月,在此期间醉风雪月楼一切事情都由言离忧和陈姑姑代管。
  “老板娘每年这时候都要出去走走,我们也不敢问,问多了她要大发雷霆的。”在厨房里洗菜做饭时,陈姑姑与言离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估摸着老板娘是去看谁吧,又或者去探望亲人——以前她曾无意中提起自己有父亲,但从不说与家里有关的事。也是呢,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总要被家里嫌弃,说出去会给亲人蒙羞,还不如不见。对了,红莲,你家里亲人呢?”
  “我?我没有亲人,就自己。”
  陈姑姑停住手里的活,不无怜悯地看来:“真是难为你了,年纪轻轻就入这一行。我看你一举一动都优雅有礼,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言离忧苦笑。
  陈姑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面相凶狠但率直,就是话多些,人忒好管闲事。
  “陈姑姑,红莲姐!前院有人闹事,快去看看吧!”不等言离忧想好该怎么回答,匆匆闯进来的姑娘花容失色急道。
  言离忧和陈姑姑对视一眼,丢下手里的菜齐齐冲出厨房——如笑风月所说,醉风雪月楼在鸿胪州也算道上一个标志,敢在这里撒野闹事的人不多,有的话一种可能是痴蔫呆傻不知情况,另一种可能就是,闹事的人真有些来历背景。
  如果是后者,那么想要摆平风波就不容易了。
  急急忙忙跑到前院大堂,里面已经围了不少人,隐约可听见哭声传来。言离忧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只见四五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趾高气扬站着,地上初九抱膝埋头,不停啜泣。
  “怎么回事?九儿,快起来。”言离忧拉起初九心疼地揽进怀里,看着那张小脸上几个清晰红肿的指印,愤怒目光射向对面男人,“来者是客,客有客道,几位要找姑娘可以按照牌子随便挑,欺负个孩子算什么?”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边上站着的瘦高男人哼了一声:“你是管事的?我们少爷看中了这丫头,她却不知好歹要走,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这孩子年岁不到,不在接客的姑娘之列,请几位公子另行挑选。”陈姑姑陪着笑脸把言离忧和初九挡在身后。
  “凭什么?青楼不就是妓女卖肉的地方吗?既然说进来是客,那我们想点谁就点谁,爷就是要这丫头陪我们少爷睡觉,你还想拦着不成?”
  “我看这丫头是个雏,该不会想要借机卖高价吧?告诉你们,我们少爷不缺银子,要多少都行,今儿非得这丫头伺候不可!”
  几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嚣张跋扈,听得其他姑娘均面带怒色,陈姑姑更是气得发抖,平日里教训姑娘的狠厉一点儿不留全抖搂出来:“想闹事先去外面打听打听,醉风雪月楼的姑娘什么时候忍气吞声任人欺负过?识相的话带上你们的臭钱赶紧滚出去!”
  楼里的姑娘有胆子大的都随声附和,因着那几个男人面孔陌生,一些醉风雪月楼的常客也帮着劝阻。谁知道那几人越来越嚣张,不但指着帮忙的客人臭骂,更有人过分地伸手推搡陈姑姑,把渐近中年的陈姑姑推了个踉趄。
  初九是笑风月最疼的丫头,也是最亲近言离忧的,她被欺负本就让言离忧一肚子火气;眼看管事的陈姑姑被欺负,言离忧再压不住怒意,手臂一伸扯住那人衣袖,旋即抬脚狠狠踢在那男人肚子上,直接把人踹出人群之外。
  言离忧的举动让堂中瞬间寂静,除了被踢倒在地的男人痛苦吟声外,所有人噤若寒蝉。
  “想来醉风雪月楼闹事,先准备好棺材再说。”言离忧学着笑风月口气恶狠狠道。
  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闹事者又惊又怒,当中体格最壮的一个沉下脸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却被中间站着的公子哥拉住。壮汉困惑不解回头,却见公子哥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惶恐。
  “走……快走……快走!"
  不等挨揍的男人站起,其他几个男人在那公子哥的失声催促下连忙退出楼外,在一群姑娘与客人的起哄中狼狈逃离。
  走出很远,壮汉不解气地吐了口口水:“真憋气,让个娘们儿打了还不能还手!世子,您就不该拉我们出来,就算她有点功夫在身,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收拾不了她吗?!”
  “是她……一定是她,没错的!怎么在这里,不是失踪了吗……”被唤作世子的年轻人惊魂未定,身子筛糠似的不停颤抖,一双发直双眼散乱无神,转身突然抓住壮汉衣袖,声音都吓得变了调,“我见过,我见过她,青莲王,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啊!”
  

    第023章 夜色危机

  “好了,涂上这药油很快就能消肿。”放下手中药罐长出口气,言离忧轻声安慰着还在啜泣的初九,“乖,别哭了,有我和陈姑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陈姑姑站在一旁,脸色并不像言离忧那样轻松:“九儿,以后去前院给姑娘们送东西低着头走路,躲着那些臭男人点儿。”
  “躲什么,做人就要挺胸抬头。再有来捣乱欺负九儿的打跑就是,总不能因为害怕惹事就让九儿一辈子低头走路。”言离忧并不赞同陈姑姑的说法,心疼地拉过初九。
  “能少一事是一事,尤其老板娘不在的时候,闹大了没法向老板娘交代。”陈姑姑叹了一声,困惑渐起,“红莲,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呢?那几个人看起来出身富贵有些背景,气势汹汹把事情闹起来又突然跑掉,是不是奇怪了些?”
  言离忧微微皱眉:“嗯,我也感觉有些突兀。算了,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不来便罢,再敢来的话一人一脚直接踹到街对面臭水沟里。”
  “红莲姐好厉害,跟老板娘一样,以后楼里的姐姐们再也不用怕那些坏蛋了!”
  陈姑姑和言离忧看了单纯的初九一眼,面面相觑,而后放声大笑。
  一场风波平息,楼中姑娘对言离忧的敬佩更甚,尤其是小丫头初九,几乎成了言离忧最忠实拥蹙,言离忧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儿,客人赏她的一些小玩意和糖果物事,一件不留全都塞给了言离忧。
  “那孩子身世可怜,小小年纪就特别懂事,老板娘疼她疼得紧。现在好了,有个人能让她安安心心干活,老板娘也不用再分神儿看管,你就多费些心照顾吧。”又一个鼾声渐起、夜色阑珊的凌晨,陈姑姑忽然跑到言离忧房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只破旧木盒,看了言离忧一眼,轻轻推到她手边,“这是九儿他爹卖她时留下的,据说与九儿娘有关。老板娘担心九儿知道后太多牵挂,这些年一直让我保管着,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了。”
  言离忧迟疑片刻,慢慢打开木盒。
  红色粗布上放着一只像簪又不是簪的东西,鸟蛋大小的铜制花托略显单薄,上面刻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花纹。
  “这东西我先收着,能不能找到九儿娘亲全凭缘分,若是有缘,她们母女定能再次相见。”言离忧把木盒收进最安全的地方,朝陈姑姑笑了笑,“我觉得陈姑姑和老板娘都是善良人,所以醉风雪月楼才会不同于其他青楼,九儿在这里也算福气了。”
  陈姑姑无奈轻笑:“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只是跟着老板娘混日子。她说要做善人我便行善事,她说要当恶人,那我也不怕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好了,你早些休息,这几天老板娘不在都是你忙前忙后,人都瘦了一圈,快睡吧。”
  送走陈姑姑后言离忧在桌前独自坐了许久,有些茫然,有些感慨。
  人啊,总是不知足,颠沛流离时只求有一处安身之地,待到有饭吃有衣穿时又会追求其他,哪怕是有可能毁了安逸现状的东西。言离忧与笑风月的观点差不多,她不希望九儿去追寻身世之谜,万一找到了却是个令人伤心的真相呢?
  倒不如安心在这里,享受安逸的同时尽力报答给予这一切的恩人。
  言离忧正失神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言离忧以为是哪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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