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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完结+番外)作者:白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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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离忧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苦笑一声感慨:“罢了,没什么区别,我再怎么说自己不是青莲王也不会有人信。以前要隐姓埋名躲躲藏藏,现在倒好,可以光明正大受人保护回到帝都,反正最后都是个死。”
  “怪不得别人,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若是青莲王,所犯罪行足已死上千次百次;又或者如尹钧白所说你只是青莲王的替身,一样逃不过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罪名。”
  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愿,只要为青莲王做事就要被归为犯罪,甚至连毫不知情的替身也要承担后果。如此残忍不讲道理的决定之下,言离忧隐约看到青莲王身上聚集的滔天憎恨,天怒人怨。
  她的穿越重生,实在不是个幸福美好的故事。
  “对了,尹钧白怎么样了?”勉强打起精神,言离忧忽然想起尹钧白便随口问道。
  碧箫怪怪地看了言离忧一眼:“你很在意他?即便知道他是师兄派到你身边的眼线?”
  “说不上在意或是如何,在你们血洗青莲宫后是他救了我,我欠他一个人情,仅此而已。”言离忧微微低头,目光盯着地上忙碌搬运的蚂蚁,语气淡若清水,“我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包括其他人在内,凡是对我好的人我都会铭记在心。我没什么能耐,也许这辈子都不能报答他们,但至少我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人。”
  半晌沉默,碧箫低低开口:“那么阻碍你的人呢?你会想尽办法报复他们,对么?就如同你对温大哥和王妃所作的残忍行为,仅仅因为他们对你不满?”
  “温大哥?王妃?”言离忧迷茫,忽然回想起温墨情和碧笙说过的话,陡然倒吸口气,“你是说温墨情的哥哥和定远王妃?”
  碧箫神色一滞,黯然点了点头。
  看看远处还没有温墨情回来的身影,言离忧迟疑片刻,挪动身子凑近碧箫:“青莲王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才让温墨情如此憎恨?他只说过定远王妃是被青莲王害死的,其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你真的不知道?”碧箫半信半疑,见言离忧表情认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这才幽幽一叹,“王妃是个善恶分明的好人,宫里嫔妃都很喜欢她。那年陆贵人喜得贵子宴请众嫔妃和王爷亲眷,王妃也在受邀之列,唯独没有青莲王的事。青莲王得知后大发雷霆,找到先帝说陆贵人这是瞧不起她、在打她的脸面,非要让先帝惩罚陆贵人,王妃看不过就私下里去见先帝劝了几句,没想到第二天就被青莲王知晓,竟然派人到定远王府强行掳走王妃。半月后,王妃和陆贵人的尸骨在宫中水井里被发现,青莲王说是她们二人起了争执互相推搡才落入井中的,先帝也暗中示意定远王爷不要追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只因一个无关紧要的宴席就生生害死两条人命,更令人愤怒的是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纵容包庇恶劣罪行,言离忧怒不可遏,想也不想脱口低呼:“昏君!”
  

    第026章 残酷真相

  “昏君之所以昏,全因受了妖女蛊惑。”碧箫意味深长,沉吟片刻继续道,“在那之后王爷就和青莲王结下了梁子,青莲王时不时在先帝耳边说王爷坏话,若不是因为王爷德高望重倍受满朝文武尊敬,只怕早就遭了毒手。再后来温大哥奉旨查办逐郡郡守贪污案,查到源头发现与青莲王有关,禀告先帝的当晚温大哥被一位官员请到府中说是喝茶,结果第二天被送回来时,温大哥他……”
  碧箫忽地呜咽,眼圈通红,停了好半晌才深吸口气继续道:“温大哥的眼被剜了,喉咙被毒哑了,指骨、髌骨都被人打碎,我去见他时他就只剩口气在……后来王爷求到最好的大夫救温大哥,命虽然保住,却再也不能看、不能说,也不能下地行走……”
  言离忧陷入沉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墨情那样恨青莲王,那时她只见他眸中恨意如火焰炽烈、如冷冰凝结,却从没想过在他的冷酷之后还封藏着如此悲哀过往。杀母之仇,害兄之恨,且是那样惨绝人寰的手段……倘若换做她,恐怕在看见仇人的第一眼就冲上去拼死报仇了。
  听得那段黑暗往事,言离忧不禁对青莲王生出几分恨意,好不容易心情平静些又被碧箫的反应弄得一愣——说完那些话后碧箫再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把头埋在掌心不停哭泣,没有声音,就是那样默默滴流泪,瘦削双肩轻轻颤抖,看着楚楚可怜。
  “你……喜欢温墨情的大哥?”言离忧半是试探半是感慨,其实根本不需要问,她看得出谈到温墨情兄长时碧箫眼中剧烈痛苦,那份哀伤感同身受。
  碧箫没有回答,哭了一会儿后抬头擦去脸上泪痕,清脆如玉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在师兄面前提起——我愿意与你说这些是因为相信你并非青莲王,不想你连自己为什么被人憎恨都不清楚,糊里糊涂成了替死鬼。”
  “多谢。”
  除了这两个字外,言离忧实在找不出其他话可说。
  在荒凉山路边等待足有一个时辰,破旧马车驶来时天色已经渐暗,温墨情停好车跳下马,忽而凝视着碧箫微皱眉头:“哭过?”
  “没什么,风沙太大迷了眼。上路吧,时间不早了。”碧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揉了揉仍旧发红的眼眶,心虚地低下头率先钻进马车。
  温墨情的目光始终追随碧箫背影,紧皱眉头在言离忧经过身前时几乎拧成一团,手臂一伸,猛地把言离忧拽到身前:“你又耍什么花招?跟她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听她讲故事罢了。”言离忧用力甩开温墨情的束缚后退半步,抬眼对上那双凉薄眼眸,意料之外低道,“我不是青莲王,你恨的人不该是我。”
  温墨情站着没动,过了片刻戴上斗笠遮住脸,转身间漫不经心的语气比傍晚夕照更加淡薄。
  “如果有什么人或事能证明你就是青莲王,我会毫不犹豫亲手杀了你。”
  鉴于言离忧有逃跑的不良记录,这次温墨情看守极严,食同案、寝同房,好几次都被客栈小二误认为情侣,只有他们三个明白其中关系。
  数日后,帝都宏伟城墙遥遥可见。
  临近帝都让言离忧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死亡或者痛苦惩罚,总是不会是好事。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言离忧忽然想起之前逃离帝都时楚辞对她说的话,顿时感慨万千——
  是否要再回帝都,会不会继续被当做青莲王承担罪责与天下百姓怒骂,任何一样都不是她能自主决定的,她只能随着命运四处漂泊,被迫接受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
  “会判我死罪吗?”温墨情不在身边时,言离忧曾小心翼翼问过碧箫。
  “现在还无法预料,是杀是罚,要看皇上态度如何了。”模棱两可地回答过问题后,碧箫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线期盼,希望渊国新继位的皇帝能够网开一面,至少留言离忧一条性命。
  这种奇怪想法碧箫没敢告诉温墨情,只在对言离忧说话的语气、态度上亲近许多,再不似对待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
  “说不清原因,我就是觉得你不像青莲王。师兄说青莲王十分高傲、不可一世,想想她做的那些恶行也猜得出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可我看你根本不像是个会无情杀人的疯子,就连醉风雪月楼的老板娘也如此认为。”进入帝都前一夜,碧箫老老实实坦白自己心里的苦恼,离开时又给言离忧留下一个绝美温和的笑容,“我会尽可能帮你向师兄他们说些好话,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碧箫离开后不久温墨情就回到客栈房中,盯着眼里又看了片刻,而后枕着双手躺到床上。
  “算你能耐,才认识几天就让碧箫心甘情愿为你说话,不过别抱太大期望,该偿还的罪,你还是逃不掉。”
  言离忧已经习惯温墨情时不时泼冷水,斜了他一眼,自动走到桌边坐下:“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青莲王,凭什么要我去背负罪责?老板娘和碧箫姑娘替我说话是因为她们相信我,而不是像你一样被仇恨蒙蔽双眼,真也不辨、假也不辨,只想着要怎么报复。”
  “确实没有证据说你就是青莲王,但是不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吗?”温墨情闭上眼一派懒散,唇边微挑弧度不只是微笑还是冷笑,“你突然出现在青莲宫,身上穿着青莲王替身的衣服,且长相与青莲王几乎一模一样,不管怎么看嫌疑都大过可信程度,我当初放你一命已是格外留情。”
  事实的确如此,可言离忧心里还是不服气:“我不与你讨论身份真假问题,我只想问,假如杀我之后你们发现弄错了人怎么办?从你这世子到皇帝,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滥杀无辜,草菅人命,口口声声说着王法,实际上根本没有王法,只有你们毫无根据胡乱猜测,太荒唐了。”
  时辰已经很晚,温墨情本来困意上泛想早些休息,听言离忧不服气一通指责居然生出几分兴趣,睁开眼侧身半躺,三分玩味七分感慨地看向言离忧:“你的确不像青莲王——青莲王比你聪明,至少她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言离忧扬眉:“怎么讲?”
  温墨情彻底摆脱困顿翻身坐起,手掌托着微偏头颅支在膝盖上:“如果是青莲王,不需我解释她就会明白这件事必须如此的意义。你以为我要杀你是因为仇恨?以为皇上处置青莲王是出于贤德为政?不管你信或是不信,我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那天在你从青莲宫逃跑时碧笙本可以杀了你,要不是我对你的身份抱有怀疑,你根本没机会在这里与我说话。”
  “对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卖个人情?”
  “不值钱的东西,没卖的意义。”
  “只有你的不值钱罢了。”
  温墨情顿住,挑起眉梢瞥了言离忧一眼,那一眼看似平淡却让言离忧浑身不舒服,背后汗毛耸立。
  常言道,宁惹君子不惹小人,在言离忧看来,温墨情看她的目光从来都是阴恻狡诈的,鬼才知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后又藏着什么阴损主意。与其被他这么略显深沉地一瞥,言离忧更愿意被笑风月臭骂一顿,至少不用担心哪一天突然背后中箭。
  “刚才你说皇上想处置青莲王不是出于本心,那是为了什么?做给别人看,让所有人认为他是个明辨善恶的好皇帝?”为了降低温墨情对自己的仇恨度,言离忧赶忙把话题拽回,特地做出一副诚恳表情虚心求教。
  温墨情大度挥手表示不与她计较,拍了拍柔软锦被舒舒服服靠坐,视线仿若不经意掠过言离忧铁青脸色,悠然自得地翘起腿:“能得百官支持登上皇位的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皇上在当王爷时就展现出贤良一面,所以才被先帝封为广贤王,宣布处置青莲王不过是他众多受人尊崇举动之一,算不上刻意拉拢人心。之所以找到我们帮忙揪出‘失踪’的青莲王,为的是更重要的东西——新帝即位最要紧的不是树立功绩,而是稳定朝政,尤其是一个未经前任皇帝指定、登上皇位多少有些异议的承继者。”
  “也就是说,皇上想要处置的人是不是真正的青莲王并不重要,只要这个人被认为是青莲王就可以,他最根本目的在于让大臣们安心、让百姓相信,他能够给他们想要的太平盛世,对么?”
  “能想到这了一步,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药可救。”
  言离忧本该翻个白眼向温墨情致敬,然而弄明白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后,再没有心情轻轻松松与谁玩笑。
  她原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让楚辞、温墨疏或者尹钧白又或者其他什么人证明自己并不是青莲王,那么她还有可能侥幸逃脱一死,可是温墨情的话将她最后希望浇灭,彻底带来绝望黑暗。
  没有人在乎她是谁,他们要的仅仅是“青莲王”被处死这个结果,而她,恰好是“青莲王”最佳人选。
  眼看言离忧表情瞬息变化,温墨情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无动于衷,挥挥衣袖熄灭油灯微弱光芒,于黑暗中淡淡开口。
  “若是你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也许……我可以再救你一次。”
  

    第027章 身不由己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言离忧猝不及防,本就低沉心情被瞬间拨乱,惊慌无措,脑子里一团乱麻。
  “杀一个并非青莲王本尊的人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偏偏我有能力改变你的命运,所以是想作为青莲王被处死还是想活下去,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黑暗中温墨情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近,言离忧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朝油灯摸去,半路却被擒住手腕,用力攥紧。
  “交出名册或者冒充青莲王为我所用,二选其一。”
  坚硬指骨捏住言离忧下颌,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然而一片漆黑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隐约感觉面前一大团阴影,距离她的面庞不到一尺距离。
  言离忧身体发僵一动不动,深深吸气咽了口口水,拳头悄悄握紧:“我真的不知道名册在哪里。”
  “那么就在生与死之间选一个。”温墨情语气冰冷,让言离忧忽而想起青莲宫被鲜血染红那夜的他,执剑孤立,如嗜血修罗般满身杀气。
  许久,言离忧微微一动。
  “我想活下去。”
  “那么,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按我说的去做。”
  下颌与手腕上的压力同时卸去,言离忧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慢慢摸索着退到墙角,缓缓蹲下。
  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在漆黑的房间里,在无数人想要她性命的情况下,在她以为可以相信温墨情却突然被威胁之后。这里不是醉风雪月楼,没有笑风月来救她,只有背后冰冷坚硬的墙壁可算作能够依靠的东西,她唯一的容身之地。
  黑暗中很久没有声音传来,言离忧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里渐渐冷静,耳畔搜寻着能证明时间仍在流逝的证据,心里如瀚海波涛中一叶残舟,起伏不定。
  她所不了解的时局下有什么阴谋正在铺开,而她正是这乱世里一个抢手工具,多少人想要销毁她,又有多少人想要把她握在掌心里加以利用。言离忧不知道自己能够相信谁,笑风月么?可笑风月早知道她身份并且与温墨情等人暗中联系;楚辞和温墨疏么?那个看似病弱、与世无争的温和皇子却让她冒充青莲王骗取无数金银充当军饷;温墨情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一个对青莲王恨之入骨又打算隐瞒她身份谋划什么的可怕男人。
  细数下来,能相信的人竟是只有自己。
  言离忧不想用叹息破坏死一般的寂静,可是有一团沉甸甸的东西压在胸口,若不叹上一声很可能会将她憋死,而在这一声微弱叹息后,桌上的油灯再次被点亮。
  “上床去睡。”方桌边,温墨情平静站立。
  言离忧摇摇头,往角落里又缩了缩,墙壁传来的冰冷透过衣衫沾染在皮肤上,禁不住一阵寒战。
  “别浪费时间,再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见言离忧仍坚持缩在墙角不肯动弹,温墨情烦郁地捏了捏眉心,迈出两步伸手,拎住言离忧衣领将她丢到床榻上,转身端起茶杯,一杯水尽数泼到墙角里。放下杯子拿起茶壶,温墨情提到半空晃了晃:“我去楼下要壶热茶,回来时候不想看你还睁着眼睛。”
  墙角湿漉漉一片自然不能再靠坐,言离忧整理好衣领点点头,迅速钻进锦被里,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后安然闭上眼,还不忘炫耀似的露出舒服表情。
  她决定不了自己身份,但是睡在哪里还是可以挑选一下的——既然温墨情大发人性让出位置,没理由让他一个大男人继续霸占床铺,这一路上她睡够了硬桌子和冷板凳,今晚,温暖舒适的床榻终于属于她了。
  至于温墨情……管他呢?打地铺冻个半死才好。
  预料中小女人耍脾气闹别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把床铺拱手送人,看着言离忧毫不犹豫钻进被窝,温墨情一瞬发愣,而后一声自嘲轻笑,摇摇头退出房外。
  “师兄?怎么还没睡?”
  走到客栈楼下时见偌大堂中只有碧箫一人,温墨情亦有些意外:“睡不着,下来要壶茶。你怎么也没睡?”
  碧箫笑了笑,倒杯热茶推到温墨情面前:“想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她呢,已经睡了吗?”
  “刚被教训完,这会儿应该正在睡着的路上。”拉开长凳在碧箫对面坐下,温墨情并不急于喝茶,端着杯子来回把玩,“这种性格的女人倒是少见,前一刻还多惊慌委屈似的,下一刻就敢占了我的床放心睡觉,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生的随遇而安还是心大过甚。”
  “师兄是觉得她善变吧?我却觉得这样的性子很令人羡慕,哪怕明白自己身陷困境仍有勇气抗争,有精神去面对一切,她要比我坚强多了。”
  碧箫半低着头浅笑,不经意按住自己左手手腕,微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温墨情双眼。
  “你也不比她差。对了,到帝都后我要先进宫一趟,你带她去宣冉楼等我回来。”温墨情起身提走桌上茶壶,碧箫以为他要上楼,谁知温墨情只是朝睡意朦胧的小二再要壶茶,而后又坐回原位。转着茶杯沉默少顷,温墨情忽然开口:“大哥并不厌烦你,这些年你为他和温家付出太多,他只是不忍心继续连累你。”
  “我明白,墨鸿他一向心软善良,对我发脾气是想逼我放弃他。不过你也知道,发生那些事后我不可能离开他,如果连我都放弃,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希望了。”沉重话题让碧箫有些伤感,苦笑浅淡,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说下去,“谈些别的吧。那天你说在青莲宫时是碧笙粗心大意放走了那位姑娘,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说出来师父定会罚她,倒不如说是我的失误,至多被师父责怪两句。”
  “也对,那丫头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偏又听不得人责备。没事的时候你可得好好劝劝她,她那死倔脾气,也就师兄你说的话她能听进去。”碧箫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之意,轻掩朱唇笑道。
  温墨情耸耸肩不置可否,圆润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杯沿,过了半晌忽然停住,静静看向碧箫。
  “碧箫,我想取消婚约。”
  “取消婚约?”碧箫一时未反应过来,愣愣地重复了一遍。
  温墨情点点头:“是,我想取消和碧笙的婚约。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说不出口,眼看婚期临近,现在只能拜托你转达了,不管是对碧笙还是我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可能是最好?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碧笙对你有多痴恋,你这时候说要取消婚约,她根本没办法接受啊!”见温墨情态度坚定,碧箫一脸焦急,语气陡然急促许多,“当初师兄同意结下婚约可能出于无奈,但这几年与碧笙朝夕相处,师兄对她仍然没有半点感情吗?我们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谁看不出碧笙她痴心只向一人?一旦婚约取消,单单是流言蜚语就能把她活活逼死!”
  碧箫的激动让温墨情有些无奈,敲了敲额角轻叹口气:“你先冷静,听我说。”
  迷迷糊糊的小二朝两人这边望了一眼,碧箫脸色微红,收起声音恢复安静,不解与焦急目光投向温墨情。
  “你知道碧笙的心意,也该知道我只把她当师妹看才对。当年定下婚约是权宜之计,那时我就说等风平浪静后再悄悄取消,你们姐妹都是同意了的,她早该有这个准备。夜将军这些年立下不少战功,如今的地位身份足以配上碧笙,而且他对碧笙的好你也看得到,没必要再躲着他——至少我觉得对碧笙而言,夜将军能给她的比我更多。”
  “可是——”
  碧箫还想再争辩几句,然而不等她话说出口,楼上传来咚地一声打断二人交谈。那声巨响很难分辨是从哪个房间传来的,尽管如此,温墨情还是立刻变了脸色,身形急闪,转眼间就冲上楼梯,直奔言离忧房间而去。
  漆成暗红色的木门是客栈老板才装上不久的,平时店小二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都要被老板臭骂,是而当温墨情一脚踹在门板上时,店小二心惊肉跳口不能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算宽敞却整齐的房间里,温墨情并没有看见除言离忧之外的任何人,不过言离忧的状态显然不是他离开时那样。
  “……你折腾什么呢?”深吸口气停住急匆匆脚步,温墨情低头盯着裹在被子里却躺在地上的言离忧。
  “床有些窄……”
  言离忧还没从熟睡中彻底醒来,迷蒙着双眼看了看温墨情,而后打了个哈欠,半梦半醒间揉了揉摔疼的手肘,抱着被子爬回床上继续埋头大睡。
  紧随温墨情赶来的碧箫起初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待到反应过来后噗地笑出声,先前那些担忧急迫都忘到脑后,捂着嘴把温墨情拽到房间外面:“师兄见过那么多女子,可有她这般胆大无畏的?无怪乎醉风雪月楼的老板娘护着她,的确是个让人敬佩又喜欢的人。”
  

    第028章 绝代佳人

  言离忧目前所处状况可以说是糟糕至极,温墨情原以为她会消沉沮丧又或者绝望抱怨,没想到言离忧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就恢复常态,仿佛他告诉她的那些阴暗内幕从不曾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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