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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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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在放还珠格格吗?”罗红英是个电视迷。
杨鑫说:“没有。咱们家电视机只有一个频道,整天播广告,啥好看的都没有。”
罗红英闲聊了半天,最后回屋子睡觉去了。她连坐了三天的火车,因为买不到坐票,只能站着,一路上都没睡好觉。
有邻居来串门,跟杨文修聊天,又说起了政策。现在国家在全面推行九年义务教育,小学到初中免交学费,所有的孩子,都必须要接受九年教育。
“那啥意思?明年小孩上学不用交钱了?”
“不晓得。义务教育嘛,就是不交学费了。”
村民们凑在一块聊:“不交学费好啊。”
“那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后来又听某位村民说:“我听学校老师说,不交学费了,不过书本费,杂费还是要交。以前交三百多,现在交一百多。”
“那还是得交钱。”
杨文修说:“还是得打工啊。就算初中免费,接着还有高中、大学呢,那才是最花钱的。”
村民们纷纷感叹:“是啊。”
外出务工的人回来,向村里人讲述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这个年过完,村里又有大批的年轻人决定要走了。十几岁的,刚刚初中毕业,或者高中没毕业的男孩女孩,年轻力壮的父母们,纷纷收拾行李,要奔赴遥远的城市。农村贫穷的看不到一点希望,而城市是生机勃勃的,汽车声、工厂机器的轰鸣声、霓虹灯和电流声,现代文明的一切都聚集在城市,吸引着农村人冒险。
杨鑫整天胆战心惊,害怕罗红英听见春狗的绯闻,又要在家打架。哪知道整个过年,罗红英的心情都很好。罗红英的暴脾气只因没钱,一有钱,她就笑口常开了。罗红英听说了春狗在家鬼混的事,要春狗跟她去北京打工。
“你要是不去,咱俩就离婚。”
罗红英说:“反正离了你我也饿不死。你自己爱咋混咋混吧。我在北京也管不了你,你正好在家再找个媳妇做窝。”
春狗说:“我也想跟你去,可我要是走了,两个孩子咋办呀?孩子没人带了。”
罗红英骂他:“你带个屁,你啥都不会干。让你带还不如她爷爷带呢。你看村里别家都是,两口子都出去,孩子让老人家带。咱们两个在外面挣钱,一年就有五六千,孩子的学费有着落了。衣服、书本费,都有着落了。你看看现在除了那没出息的,谁还待在农村。这破房子,两三亩地,全卖了都卖不到一千块。反正我过了年初八就走,你爱留下留下。你要是不走,咱们趁早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以后再不回这个家。”
春狗就是叹气:“哎。”
“我这不是怕孩子。两个女孩,留在家没人管,万一受欺负、学坏了。咱们总得有一个人在家照顾她们。”
“你还有脸说。”
“我让你出去,我在家看孩子,你出去了一年,嫌累,还被人骗去传销里边。我说我出去,你在家,你就一个人瞎混。我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吗?”罗红英坚决道,“反正你要是不走,咱们俩就离婚算了。”
春狗坐在床上叹气。
他们夫妻将这件事情跟杨文修商量。杨文修也叹气,说:“去吧,你们要出去打工都去吧,家里挣不到钱。孩子留在家,我给你们带,放心吧。”
春狗去跟猴娃家商量,本来是想托付猴娃,不在家时帮忙照顾下孩子。哪知道猴娃夫妻也商量了,决定要一起走。
“我们去北京,你们去哪?”
猴娃说:“我们去苏州,投奔她嫂子。”
“那孩子呢?”
“也让她爷爷帮忙带。”
四个孙女,都交给杨文修一人带了。
杨文修都答应了,无奈说:“去吧去吧,你们还年轻,都去吧,待在农村没意思。”
兄弟两家都要走,便商量了,跟杨文修说:“我们都走了,家里的地就不种了,交给别人种吧,要是没人要,荒了就荒了。孩子吃饭穿衣要花钱,我们每个月往家里寄钱,爸你不要担心。每年的学费,我们也往家里寄,你只管把孩子看好就是了。孩子们都大了,也会做家务,有啥活,煮饭洗碗的,就让她们干。你这有心脏病,能不劳累就别劳累。”
杨文修说:“我晓得,放心吧。”
“那你们过年回不回来?”
“过年回来。”
杨文修说:“行吧,孩子都交给我吧。”
杨鑫还盼望着:妈妈回来了,然后不出去了,新年让爸爸出去。杨文修告诉她:“你爸爸妈妈都要出去,你在家跟爷爷。”
杨鑫伤心道:“我不要妈妈走,我要跟妈妈一起去北京。”
杨文修哄她说:“外地小孩不能在北京读书,你乖乖的在家,你爸妈去城里给你整钱呢,以后供你上大学。”
杨鑫茫然说:“我不要妈妈走,爸爸妈妈都要走了。”
杨文修笑说:“不要走,你去搓根麻绳把她腿拴着呀?把她拴起来她就不走了。”
杨鑫听不懂大人的玩笑,以为爷爷是说真的,悄悄去屋后拔蓑草,坐在石头上搓麻绳。她一边搓麻绳,一边伤心掉眼泪。到了吃饭的时候,罗红英见她没回家,出去找,正见她在屋后搓麻绳呢。
罗红英笑:“你在干啥呀?坐地上弄的一身泥,你搓啥绳子呢?”
罗红英笑喷了:“你爷爷是逗你玩的。”
全家人都围过来,一起笑。
“你在干啥呀?”
“傻呀?”
杨鑫低着头,一言不发,丢了绳子回屋去了。
班主任总是在上课铃响了十几分钟之后,才挪进教室。他睁着一双因为熬夜打牌而通红的眼睛,顶着一头几个月没修剪,也没梳洗的油发。脚上踩着拖鞋,他一条裤腿挽起来,一条裤腿放下去,衬衫领子里带着可疑的油垢,如此尊容,站在讲台前。通常是将课本一放,眼睛向众人一瞪,说:“这堂课上自习。”
大家就老老实实上自习,拿出课本背诵课文。
“大声一点!”
他在上方,拿棍子敲桌:“早上没吃饭是不是,读课文一点声音都没有。大声一点!”
教室里哇啦哇啦的读书声高了两度。
“再大声一点!”
“有气无力,念经呢?给你妈超度呢?”
读书声又高了一度。
班主任满意了,开始在一片朗诵声中神游,整个表情呆若木鸡。
有时候心情不好,原因常常是打牌输了钱,或夫妻房事不协之类……他讲着讲着课,突然停了下来,放下书,提起了一根荆条,开始沿着教室过道巡查。有上课睡觉的,他抄起荆条,照着其后背就是一猛棍子:“睡觉!上课睡觉!给我站起来听课!”
那睡觉的同学估计睡迷了,站起来的动作不够利落,只听到班主任老师棍子挥的虎虎生风,满教室都是噼里啪啦的棍子声:“快点站起来!上课睡觉,浪费学费,不如滚回家去放牛。你爸生你不如生头猪。”
满教室都是低着头,安静如鸡的小学生。
拎起睡觉的,班主任又盯上了杨焕。
“你这座位底下咋这么多纸团?是你丢的?”
“不是我丢的。”杨焕声音很小。
“啥?”
“大声点!没听到!”
“不是我丢的。”杨焕声音提高了一点。男孩子的声音,听着冷冷的,有点倔。
“不是你丢的是谁丢的?”一声棍子脆响,班主任揍他了:“教室里乱丢垃圾,给我捡起来!”
杨焕捡起垃圾,丢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丢垃圾桶就算了?没看到垃圾桶装满了吗?把教室的垃圾全拿去给我倒了。我看这教室垃圾都是你一个人丢的。”
杨焕默不吭声,提起垃圾桶,去倒垃圾。
“王小燕,你的课本呢?课本都读不见了!你!给我站起来,站到后面垃圾堆去。”
“课外书!你考试考了多少分?书没收了,你也给我站起来!”
“我讲的是二十三页,你看的是多少页?十五页!知道我讲到哪了吗?给我站起来!”
教室里的空气,早已经凝固了,四下安静的连同桌的呼吸心跳都能听得见。班主任的脚步走到哪里,哪里的空气就紧张起来。杨鑫听到他从背后走过来,只感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心噗通噗通直打哆嗦,生怕他找茬找到自己。
“上次测验,全班只有一个人考了满分,其余的最高分只有八十八分。上次的题难吗?这么简单的题,还有人不及格。你们是不是猪脑子?别人能考满分,你们才考五十几分,六十几分,七十几分。人家吃的是饭,你们吃的是屎?”
唯一一个考满分的是杨鑫,然而杨鑫完全得意不起来,只听见班主任斥骂道:“一个个全都是猪。”
“说猪都是夸奖你们了。你们就是一群胎盘,脑子里装的羊水。”
他想起一出是一出,教室里安静的只听到老师冰冷的声音:“所有人,打开练习册,现在,检查作业。”
作业?
杨鑫心说:完了,他啥时候布置的作业?没印象啊?他昨天根本就没布置作业啊,检查啥?只听到唰唰唰,所有人打开练习册。原来是练习册,她练习册都做了。
班主任从第一个人开始检查,率先一棍子敲在那只挡在练习册上的小手上,打的那小爪子飞快地缩了回去:“挡什么挡?挡什么挡?手拿开!做没做都翻开来,挡着有用?挡着我就不检查了?”
“练习册怎么空着?一道题也没做?我昨天布置的作业呢?耳朵干啥了?扇蚊子了?”
“咻”的一棍子敲在背上:“没做作业站起来!”
然后第二个。
“也没做,也站起来。”
第三个。
“咻”的一棍子:“站起来!”
一连检查了七个人,全都没有完成作业。
班主任发火了,直接说:“站起来!没做作业的自己站起来。”
一个接一个的同学,雨后春笋似的站了起来。
班主任也没耐心检查了,将手里的粉笔一丢,回到讲台坐着:“行,这么多人没做,全班都给我站起来。”
全班都站了起来。
杨鑫一个人坐在底下,也不知道要不要站。太刺眼了,就她坐着,一眼就被老师看见了,简直要成了目光集中点。
班主任老师阴着脸。教室上空笼罩着一层重重的阴霾,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此时,杨焕倒垃圾回来了。
他正要回座位,班主任说:“站到后边去。”
杨焕低头站到后边去。
班主任阴沉着脸,又说:“把你的作业拿上来。”
杨焕拿着练习册,走到讲台上给他。班主任一把抓起练习册,砸到他脸上。杨焕被砸了个晕头转向,班主任迅速抓住他头发,猛抽了他一顿耳光:“你的作业呢?一页都没做?你念的是啥书?”
他开始揍杨焕。
抽了十几个巴掌,又上脚踹。杨焕被他一顿拳脚,踹到教室后边去,一头栽进垃圾筐里。杨焕一声不吭,不哭不叫,也不求饶。班主任最后打累了,才放过他,命令他回到座位,然后提起棍子,开始挨个挨个打没有完成作业的人。
班主任看杨焕不顺眼,把他编到教室最后一排,最靠边的角落,让他去跟垃圾筐为伍。杨焕好像也不在意,整天就爬在桌子上睡觉,从来不听课。但班主任不放过他,几乎每堂课,都会抽他起来回答问题,上黑板做作业。杨焕自然是做不出,然后班主任便揪着他衣服一顿暴打。有一天,同样是回答不出来问题,班主任又把杨焕拳打脚踢,杨焕像块破抹布似的,被踢的满教室滚。他一头栽过来,撞在杨鑫课桌上。杨鑫靠过道坐着,桌椅都被撞歪了,吓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尖叫一声,躲到教室中间去。
杨焕钻到她课桌底下去,班主任就用皮鞋,朝着课桌底下猛踢他,像踢垃圾。
杨鑫没法回座位,战战兢兢地在边上看着。她的书被掀落一地,文具盒也摔到地上,尺子、笔、卷笔刀,全掉出来。
班主任命令道:“把她的书、文具捡起来。”
杨焕以为他不打了,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捡杨鑫的文具,放回桌上。结果班主任抓住他,继续踢打起来。
杨鑫回到座位,惊魂未定。杨焕被踹到垃圾筐附近,班主任精力旺盛地打了他一堂课。竟然没把他打死。
杨焕天天挨打,他成天脸上都是带着伤,好像从来没好过。班上同学,都渐渐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没人敢跟他交朋友。这天,班主任对杨鑫说:“你,搬到教室后面,跟杨焕一起坐。”
杨鑫懵了,以为自己要被沦落到杨焕的地步了:“我为啥要跟他一起坐啊?”
班主任说:“他不好好学习,你去教他。你们不是亲戚吗?让他好好跟你学学。”
杨鑫说:“我们不是亲戚,我跟他一点都不熟。”
班主任说:“你们不都姓杨吗?咋不是亲戚?不许提意见。我让你坐哪你就坐哪!”
第40章 焕焕
杨鑫不情不愿地把自己的课桌搬到最后一排。杨焕旁边有个课桌,但特别破; 她不想用那个; 想把自己桌子搬去。
杨焕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忽然抬头看到杨鑫; 他嘴角还带着淤血; 一脸青紫,八百年难得一见地跟人说话:“你要干啥?”
杨鑫皱着眉; 将课本放在杨焕旁边座位; 有些不太高兴说:“老师让我跟你一起坐; 我要把桌子搬过来。”
杨焕瞬间有点受宠若惊:“你答应啦?”
杨鑫心说:我不答应行么?
杨焕赶紧站起来,说:“我帮你搬吧!”
杨鑫说:“不用你帮。”然而话还没说完,杨焕已经立刻跑过去; 帮她把课桌搬了过来。她桌面上没有一本书,桌子里则收拾的整整齐齐。课本干干净净叠放,作业本、练习册则放另一摞; 文具盒放在空隙里。一看就是好学生的课桌。
杨焕的课桌里则是乱糟糟的; 课本和作业本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杨鑫看了就不舒服; 说:“你把书放整齐。这样堆在一起特难看; 找书也不好找。”
杨焕说:“反正我上课也从来不看书。”
杨鑫转向他; 严肃说:“你必须要好好学习。老师让我跟你坐; 说我要帮你考到六十分; 否则不许我回到原来的位置。”
杨焕有点茫然:“哦……”
杨鑫冷漠说:“我不想跟你坐。”
杨焕不懂,小声问:“那你想坐哪里呀?你想跟雯雯一起坐呀?老师不让你们坐一起,你们坐一起; 上课老是说话。”
杨鑫说:“我想坐第一排。”
她板着小脸,骄傲的像只小公鸡似的。
上课,杨焕不看书,也不听讲,就盯着她侧脸瞧。杨焕在班上没有任何朋友,全班第一名来跟他同桌,他感觉做梦似的。她长得很好看,侧脸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杨焕便犯花痴。他悄悄跟她找话:“你为啥老不爱跟人玩呀?”
杨鑫专心听讲,说:“我不跟男生玩。”
杨焕说:“为啥呀?”
杨鑫说:“男生皮,讨厌。”
杨焕说:“也有不皮的呀?我就不皮。”
杨鑫说:“我不跟差生玩。”
她说起话来,果然跟看起来一样高傲,张嘴就是:“我不跟男生玩,也不跟差生玩。”一点都不谦虚客气,真像个公主。
杨焕说:“咱们是亲戚知道不?你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的爷爷,是堂兄弟,咱们一个姓的。小时候我还去过你家呢。你奶奶死了那次,我去你家吃酒了,你还给我吃了一个鸡爪子,让我跟你玩呢。你记得吧?我还记得你跟我说你爸爸□□狗,你妈叫罗红英。”
杨鑫说:“我不记得了。你不要再说话啦,现在是上课,再说话被老师抓到了。”
杨焕看她很不耐烦的表情,只好倒头继续睡觉。他其实没瞌睡,就只是不想上课。看到班主任的脸就烦,课也无聊,老师也讨厌,他宁愿趴在桌子上睡觉。
下课了,杨鑫看课外书,杨焕又爬起来跟她找话:“你知道不?咱们其实是一家人,你爷爷的爷爷,跟我爷爷的爷爷是堂兄弟,你要把我叫哥哥。”
杨鑫看他脸上被揍的全是伤,本来很清秀的脸蛋,都给揍破相了,还不老实,上课不听讲,下课废话多。杨鑫就很嫌弃他:“谁跟你是亲戚,你好好学习行不行?作业做完了吗?”
杨焕说:“你也没做作业呀,你还不是看课外书。”
杨鑫说:“我上课听讲了呀,我考试做全对呀。你考试能上六十分吗?”
杨焕说:“你教我嘛。我不想听老师讲课。老师烦死了,听他说话就烦。你教我,我肯定能上六十分。”
杨鑫说:“真的?”
杨焕诚恳地点头:“真的。”
杨鑫拿出数学课本来,预备给他讲题。
杨焕伸着脖子听。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被打的伤痕,看的人心里很不舒服,杨鑫低声说他:“你傻呀,老师打你,你还手干啥呀?你越还手,他越要打你。你不还手老实一点,他打两下就算了。你还跟别人说要去告他,他肯定报复你。”
杨焕说:“不光他打的,还有我奶奶打的。”
杨鑫诧异说:“你奶奶也要打你呀?”
杨焕说:“我学习差,考不好。我爸也打我。总有一天,我要上公安局告他们,让警察把他们全都抓走。”
杨鑫吓道:“连你爸爸也抓呀?”
杨焕说:“都抓。”
“连你奶奶也抓呀?”
“都抓。”
杨鑫说:“你奶奶就别了吧?你奶奶年纪大了。都抓走了,谁养你呀。”
杨焕想了一下,说:“那就不抓奶奶吧。我奶奶有时候还对我挺好,虽然也打我,但经常给我煮好吃的,给我炖腊排骨,炖腊猪蹄。奶奶还是疼我的,她是恨我不争气。但我爸爸就是个臭流氓。打我妈妈,我妈妈跑了,他就接着打我,整天虐待我。跟班主任一样,都是坏蛋,让警察把他们抓走好了。”
杨鑫捂着嘴嗤嗤笑,觉得杨焕说话很可爱:“让警察把老师和你爸爸都抓走!”
杨焕上课除了打瞌睡,就是歪着脑袋,盯着杨鑫的侧脸瞧。班主任老师走过来,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说:“你上课不看黑板,看她干啥?她脸上有肉吃?”
杨焕顿时低下头。
杨鑫也囧的脸上一红。
“让你跟她学习,看黑板,不是让你盯着她看。她脸上有板书吗?坐在你旁边你都学不会。”班主任边训斥边走了。
下课后,杨鑫扭头怒目:“你上课盯着我干啥呀,又被老师点名了!”
杨焕说:“对不起嘛。”
“你不好好学习,我不跟你坐同桌了。”
她生气了。
杨焕发现,她真的很认真。
做啥都认真。上课认真,做作业认真,看课外书认真,打乒乓球认真,每天整理书本和文具也特认真。杨焕发现她确实不跟男生玩,她的好朋友全都是女生。别的女生,多多少少会有一两个男孩的好朋友,她一个都没有。杨焕就不懂了,异性相吸嘛,老师说男生和女生就像磁铁的南北极,一遇见,就要合到一起。杨焕就很喜欢女生。但杨鑫磁铁的两头都是北极。
“你为啥不跟男生玩呀?”他老是重复问这个问题。
杨鑫说:“男生皮死了,粗鲁,不爱干净,爱欺负人。女生温柔,又可爱又漂亮,就像雯雯那样。我就喜欢女孩子。”
杨焕说:“那你把我当女生呗,我给你当姐妹好不好哇?”
杨鑫哧哧笑:“你哇?”
杨焕说:“好不嘛?你是白蛇,我是青蛇。青蛇原本是个男的,为了白蛇才变成女的。我要当你的小青。”
杨鑫一听这说法,特别高兴:“真的呀?”
杨焕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的小青。”
杨鑫说:“可你还是个男的呀。”
杨焕说:“等我长大有钱了,我就去变性,变成小青。”
杨鑫好奇说:“变性啥意思?”
杨焕说:“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男的小鸡。鸡割掉!”
杨鑫说:“那疼不疼呀?”
杨焕说:“不疼,有麻醉!”
杨鑫很意外,好奇说:“你咋啥都懂啊?我都没听说过。”
杨焕说:“我听人家说的。”
杨鑫发现杨焕这家伙,虽然成绩不好,但啥乱七八糟的都懂。两个一下课就凑在一块吹牛皮,杨焕这家伙,当着班主任老师的面一声不响,跟班上其他同学也从来不说话,其实私底下嘴皮子特别利索,吹牛皮吹的可厉害了。他脑子里全是奇思妙想,伟大计划,一会要把老师抓起来,一会要变性,一会要当宇航员,一会说自己是金刚葫芦娃。
“我跟你说的,你不要跟别人说哦。”
杨焕叮嘱她:“谁都不能说,跟雯雯也不能说。我上次就是跟同桌说抓老师,他跑去跟全班同学讲,最后被老师知道了。”杨焕垂头丧气,像条狗趴在课桌上说,“我现在都不敢跟人讲话了,就只敢跟你说。”
杨鑫悄悄说:“放心吧!我嘴巴很牢的!”
杨鑫跟杨焕同桌以后,他挨打的次数就少了一点。暑假回来的第一天,杨鑫发现,因为一个月没挨打,他脸上的伤全好了。脸变得干干净净的,是个瘦瘦的,挺好看的小男孩,皮肤挺光滑挺白。
“我暑假去见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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