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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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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顷,房屋百间,为人慷慨,乐于施舍扶持穷人,而后为他干活的农工也逐渐的多了起来,外村外县的劳工也比比皆是。”
  “但人多便事杂,隔三差五会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出矛盾,但都来寻老祖宗解决,他也实在没有这份精力。”
  “所以县里又将几个小村落与老祖宗的地合为一个大村落,老祖成了里正,杨家村也就此命名。”
  杨志远站起身,望向四周的景,“……他们自会有说辞,这一村子都是杨家的,哪还有祖坟不祖坟一说?”
  他虽笑,但却是苦笑和忿恨,更有心中不能平复的怨念。
  梵音没有再开口,杨志远见她仍默然不悦,似是自勉,也是安慰:“三代人,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已分崩离析,物是人非,曾经老祖宗的菩萨善心,如今哪还有人记得了?”
  “为父定要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不仅是为我,也是为了你娘,还有你。”
  杨志远说完,便起身离开,继续去守在柳氏的墓旁,偶尔沉默,偶尔自言自语几句。
  看得出,他对柳氏的感情很浓,亦或许他是少了可以倾诉的伴侣,那一颗心,空了……
  梵音默默的看着窗外,她的提点让杨志远误会了,可听他那一番隐忍的说辞,梵音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因为那不仅是在剜人心,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梵音一宿都没有睡好。
  小屋中只有一张床,她缩在角落当中,杨志远深夜才进了屋,趴在桌前眯了一会儿,待天色刚刚见亮,刘福便赶了驴车过来接他们。
  “……大老爷昨儿回去又被抓去灌了酒,今儿已经起不来了,二老爷一个人忙不过来,如今连老太太都出面应酬,三老爷还是早点儿回吧。”
  杨志远颇感无奈,尽管刘福话有夸张,但昨日杨志飞那副模样也着实让人担忧。
  梵音对此也不怀疑,起码刘福比昨儿还黑的一双乌青眼就看得出来,他定又服侍了杨志飞一宿都没能消停,如今天色刚刚见亮他就赶来,恐是半夜就从杨家出来了。
  但杨志飞能被折腾的起不来身?梵音心中窃笑更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们连假坟都敢动手弄,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活该!
  又在坟前自言自语的与柳氏叙话半晌,杨志远便带着梵音踏上归程。
  一路的村野风光,绿草花香,梵音无心赏,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如何跟随杨志远离开杨家村。
  毕竟她不是真的杨怀柳,杨老太太恐怕会坚决不允杨志远带她走。
  尽管杨志远说此事交给他,但他是被蒙在鼓中人,梵音不得不多份私心,还有吾难师太,她要搞清楚吾难师太的近况,该怎么办呢?
  杨老太太看着杨志飞喝下一碗汤药,她的口中都跟随泛苦。
  杨志飞气闷的捶了捶胸口,讶异自己为何会突然栽倒,更是将昨天揪着他灌酒不放的几个村民给记恨上了。
  “老三很看重那个丫头,母亲不管是否想留她,都要寻个说法,免得被知道那小尼姑身份的村民看到再惹非议。”
  想起昨日杨志远对梵音的那副慈爱的目光,杨志飞便不得不多做考虑。
  杨老太太冷哼一声,“没想到小尼姑的心眼儿那么多,用吾难师太拿捏她,她也敢壮了胆子与老三亲近。”
  “这时候抱怨是无用的了,还要想怎么能圆了话,那可不只是杨家几个知晓真相的下人,是整个村子的人,不只是几双眼睛盯着,还有那么多张嘴。”杨志飞不愿多听,本就浑身虚软无力,哪还有心听抱怨?
  老太太也惧怕大儿子的脾气,毕竟惹出事端的是杨志奇,而她也是帮凶。
  “要不然……就说那排位不是老三家的孩子?那孩子自她母亲过世就跟随吾难师太修行了?”
  “那是谁家的?”杨志飞看着老太太,目光很凶,把她到嘴边儿的话给吓的咽回肚子里,“老二惹出的事,就说是他的,老二媳妇儿不答应,就说是外面生的,不敢给名姓。”
  “可小尼姑都跟着吾难师太三四年了……”杨志飞仍有犹豫,“那么说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那老尼姑也不过是近两年才开始帮村里人做点儿事,谁还真记得她来了多久?对外只说咱们不愿透露小尼姑身份便罢了,他们懂得什么?唬几句还能刨根问底儿的?若有那份心,就让她们开不了口!”
  老太太面色显出凶意,脸上横肉发颤,让一旁的婆子都跟着吐舌头。
  “柳氏的旧坟得赶紧刨了!”
  杨志飞想了许久,狠呆呆的说出这样一句。
  老太太连忙到门口去叫刘婆娘,让刘福回来以后马上就去办这件事。
  似是心里担忧的事得到了解决,杨志飞阴霾的一张脸也转了点儿晴,未等他清闲多久,就听门外传了话来,杨志远和四小姐回来了。
  梵音很快就被杨老太太以“太劳累、需要休歇”为理由关回了她的屋子。
  两个仆妇虽是上前嘘寒问暖,但也都轮流守着门口,似有意看着她,不允她随意的出门。
  杨志远被老太太和杨志奇请去应酬流水席,虽然杨志远早先已经推辞过这件事,但因杨志飞的“意外”生病,他也不得不改了最初的打算。
  但明日祭祖的计划没有变,杨志远再过两日也要离开杨家村,前去庆城县衙任职。
  梵音逐渐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的时间不多,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杨志远的身上,或许在她的内心当中,还没完全把杨志远当成父亲一样信任和依靠。
  她承认自己是心虚才没有安全感,因为她是冒充的,除却吾难师太以外,这个世上还没有能够让她百分之百信任的人。
  吾难师太……想到她,梵音想要去佛堂的心更为急切,但目光转向门口,那两个仆妇就好似两堵拦截的墙,让她的心逐渐消沉下去……
  “……我有点儿饿了,让刘婆娘过来一趟,我想要吃些东西。”
  梵音点了刘婆娘,仆妇立即回道:“四小姐想要吃什么只需单说菜名,奴婢去传话就行。”
  “我说的菜,你可记得住?”梵音声音冷漠,仆妇也没有让步,“奴婢用心的记!”
  梵音轻笑,“那就让她做一道杀生菜拿来给我。”
  “杀……杀生菜是什么?”仆妇有些奇怪,这菜名听都没听说过。
  “你不是说能记得住么?那就去传话吧,若刘婆娘做出的菜不对味儿,别怪我挑剔。”梵音缓步坐了桌前,在默写经文。
  仆妇有些犹豫,想要去传话,可若刘婆娘真的做不对怎么办?难道去让刘婆娘过来?
  叫了另外一个仆妇留下,她则小步跑着去喊刘婆娘,这四小姐不是个好伺候的主,还是别惹她挑刺。
  见那个仆妇走了,梵音不由得撂下了笔,与另外一个攀谈起来。
  “你是杨家村的人?”
  “我不是,是新到杨家村来的,家里的男人和儿子都是老太太雇佣的农工。”
  “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有,有个闺女,今年已经十四了!”妇人提起女儿,不由得心中感慨,“也不小了,该寻人嫁了!”
  “那正好去叫来我瞧瞧,若是个好的,回头许个好人家。”梵音话赶话的说,她之所以支走另外一个,就是因为那是个心眼儿滑的。
  仆妇听了这话不吭声,只是笑一笑不动地方。
  梵音有些失望,忽然又说起佛堂,“对了,我这两日正好写了经文,你帮我送去佛堂给吾难师太,虽说三老爷回来了,但该交的课业也不能忘了,否则师太会怪罪的。”
  “四小姐,我不能离开您,这是老太太特意吩咐过的。”仆妇有些为难,“我也是刚当差,您别难为我。”
  “不让离开我?那好吧,我去,你跟着。”梵音说话就往外走,仆妇有些惊,急忙上前阻拦,“您不能去!”
  “我为何不能去?这是杨家,我还不能随意的走?”
  梵音厉声呵斥,仆妇着了急,“您就是不能去!”
  “我偏去!”
  “不行……四小姐,吾难师太,她走了!”

  第十一章 手段

  走了?
  梵音不敢信,可婆子接下来的话让她心更沉重起来。
  “吾难师太真的走了,这可不是我胡说,所有人都知道,因为她身体不适,要去县里找好的大夫瞧病,据说瞧好了还回来……”
  瞧病?梵音的心中冰凉。
  或许这是杨家对外宣称的说辞,可越有心遮掩,越能证明吾难师太的处境不佳。
  她必须要知道师太的情况!
  梵音沉默半晌,另外一个仆妇也带了刘婆娘进门。
  刘婆娘的脸仍有红肿,显然是被老太太抽打的,进门见到梵音,她的警惕心格外的重。
  “不知四小姐有什么吩咐?”刘婆娘说起话来声音都发飘,应该是脸肿的太疼导致的。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说话还要大声的喊。”梵音看向另外两个仆妇,“你们去外面等着吧,这里有刘婆娘陪着就行。”
  “你们别走远。”刘婆娘顾不得身份,连忙嘱咐一句,她可害怕单独和这个小尼姑呆着,指不定她又出什么鬼心眼子。
  这根本不是个小尼姑,就是个小妖精!
  刘婆娘腹诽着,另外两个仆妇已经离开屋子。
  梵音走近她,刘婆娘往后躲。
  “听说吾难师太病了,被送出村子去寻大夫了?”梵音一开口,吓了刘婆娘一抖,随后冷笑两声,“我不知道,我一个只管做饭的,也没心去管外人的事。”
  “这么说吾难师太的饭,不是你送了?”梵音的问话,让刘婆娘觉得与她的年龄格外不符,“你才十岁的小姐,想这么多事作甚?凡事都有老太太和老爷们操心,你只想着吃香的、喝辣的,不就行了?”
  “你是不肯告诉我了?”梵音声音带股子焦急迫切,刘婆娘扭过身去,自保的心格外强烈,“我就是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行,那你去吧,随意做一碗粥汤就行。”梵音要撵她走,这倒是让刘婆娘很吃惊,她居然没不依不饶的问?就这样放自己走了?
  梵音看着她,冷嘲道:“怎么?还想多留一会儿?”
  刘婆娘连忙缓过神,脚步簇簇的走到门口,可又转回身来,问道:“您不说要吃杀生菜吗?”
  “你会做?”梵音眉头轻挑,刘婆娘冷哼一声,即刻出了门。
  梵音看着她离去,随后正了正身上的袍子,摸摸自己的小脸,随后便咧开小嘴哭了起来。
  她并非装哭,而是发自内心的哭。
  师父……想起吾难师太的处境不明;
  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顶替他人,未来的日子更是渺茫迷惑;
  想起她虽有前世的记忆,这一世却丁点儿都用不上,再想起杨家人的狠毒,她怎能不掉泪?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凶,这可是把门外的两个仆妇给吓着了。
  怎么刚刚还好好的,刘婆娘一走,四小姐就哭起来了?
  她们都是新来杨家的人,都当梵音是真的四小姐,这若是出了事,老太太还不得怪她们?
  手忙脚乱的进来劝哄半天,可孰料她们越劝,梵音哭的越凶,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成了一个小泪人。
  心烦是真的,哭也是真的,夸张成这幅模样,梵音承认是故意做戏……
  “这可怎么办啊?四小姐一句话都不说……”
  “要不去找一找老太太?”
  “那还不得骂死我们?”
  “可这幅模样若瞒着不说,让老太太知道了,岂不更挨骂啊?”
  “那……谁去?”
  两个仆妇都不愿出这个头,显然谁去谁挨批,梵音听入耳中,闷头捶着桌子,哽咽的念叨着,“父亲,父亲在哪里……”
  “哎呦,还是快去告诉三老爷一声,他为人还和气些!”
  不敢耽搁,其中一个匆匆的往外跑,梵音心中长喘口气,她的目的达成了!
  哭了半晌,梵音的嗓子真有些沙哑疼痛,眼眸中有微微的血丝,红肿的像是两个桃,加上瘦弱的身子,秃秃的小脑袋,那副模样看着格外可怜,让人心疼。
  ***
  杨老太太和杨志飞、杨志远刚刚应酬完村民,从外而归。
  仆妇在院中找了许久,见到他们走来,急忙上前道:“老太太,大老爷、三老爷,四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杨老太太吓了一跳,脸上的凶色格外的重。
  “怎么搞的!让你们护着四小姐,才这么一会儿就闹出事,若是四小姐出了问题,我跟你们没完!”杨志飞嚎了一嗓子,吓的仆妇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杨志远皱紧了眉,摆手道:“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四小姐哭个不停,我们都劝不住了。”仆妇说完这一句,连忙补话道:“是四小姐想吃什么、什么菜?刘婆娘就过来了,可等她一走,四小姐就在屋里开始哭个不停,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不在屋中看着?”杨老太太埋怨一句,她想马上就把刘婆娘找来问一问,可杨志远在此,还事涉那个小尼姑,她不能肆意处断,只得闷着气的问一问,“老三,你说怎么办?”
  “我去看看怀柳。”杨志远说罢就要走,杨志飞急忙道:“一起去,四侄女不知受了什么委屈,当大伯的定要为他做主!”
  “大哥,你的身体还是回去歇一歇。”杨志远劝慰,杨志飞不肯,连忙给杨老太太使了眼色。
  杨老太太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我这个当祖母的也要去!谁敢欺辱了我的孙女,我饶不了她……”她们都不知道小尼姑为何闹这么一出,杨志远与她单独见面,出了岔子怎么办?
  杨志远也无心推拒,快步的在前走。
  杨志飞沉着一张青脸也跟在后面,可他这两日泻肚闹的腿脚仍在发软,想要快步追上却力不从心,待走到梵音的屋门前,连气都有些喘不顺了。
  梵音这会儿也没力气继续嚎啕大哭,那样也有些虚假,再有体力的人,也不可能嚎那么久。
  哽咽抽泣,眼眶中含着泪,杨志远看到梵音的第一眼,愧疚的心都快酥了。
  “怀柳,你怎么了?”杨志远快步的上前,大手抚摸着她的小秃脑袋,满眼全是担忧。
  梵音看着杨志飞和杨老太太也迈步进了门,才开口道:
  “祖母,大伯,吾难师太病重了,是吗?”
  杨志远转身看过去,似也有问询之意。
  杨志飞差点儿咬了舌头,只得看向杨老太太,因为这件事老太太吩咐交给杨志奇,他始终没有问过。
  这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杨老太太深吸口气,摁下心中怀疑,只得道:“这又是谁说的?”
  “孙女只想知道,吾难师太是否病了!”提及吾难师太,梵音忍不住落了泪,“师父带我那么多年,体贴呵护,恩重如山,说句祖母不爱听的,她待女儿如同母亲一样,如今她病了,我若不能亲自去探望,哪里还是个人了?”
  梵音拽住杨志远的衣襟,“父亲,我想去探望吾难师太。”
  杨老太太拧眉揉额,心里在痛恨到底是谁给小尼姑传了吾难师太的消息!
  “这是谁告诉你的?”杨老太太撇开梵音的话题,反而问起了这件事。
  梵音看向她,“刚刚刘婆娘来问孙女的吃用,孙女早听说吾难师太身体不佳,要去村外请大夫瞧病,又问了问刘婆娘,可她却说不知道,孙女不管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可是每日都给师太送饭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的……是不是……是不是师太出了什么意外,您不肯告诉孙女?”
  杨老太太只差气抽了过去!
  这个刘婆娘,怎么又是她惹出来的祸?
  杨家的确对外说吾难师太离开杨家村是因为身子不适,问及她,她何必说个不知道?直接点头称是,这小尼姑还能说什么?
  作孽的……
  杨老太太冷哼一声,强扯出一幅笑脸道:
  “吾难师太的确是被送出杨家村求医,待病愈后自会回来,如今也有人陪护着她,你就不用惦记了。”
  “她会回来?”梵音心有怀疑。
  杨志飞坚定的点了头,“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会吗?”梵音不耐烦的继续问。
  杨老太太咬牙切齿,语带警告的道:“祖母说的话,你难道还不信吗?”
  “父亲,那我们去佛堂看一看,为吾难师太烧一炷香可好?也求菩萨为她保佑,她毕竟照料女儿多年,女儿心中要记着她的恩德。”梵音这一句没有问杨老太太,而是看向了杨志远。
  只要杨志远点头答应了,她们还能怎样推脱?
  如果杨志飞和老太太还阻拦,那便是吾难师太根本没有离开杨家村,还在佛堂之中……
  若她们肯立即答应,吾难师太恐怕已经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自己就真成了孤苦一人,必须马上为自己做打算,跟随杨志远离开杨家村才有活路。
  就看杨老太太怎么回答了……
  梵音的目光看向了杨志远,杨志远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好,为父这就陪你去。”
  杨志远的话音儿刚落,梵音心中顿喜,杨老太太立即阻止不允,硬拒道,“不行!”

  第十二章  甜美诱饵

  杨老太太干脆的拒绝,好像三九寒天的雪霜入腹,让梵音从头凉到了脚,一颗心冰冷无比。
  吾难师太恐怕已经遇难了……
  不等梵音开口,杨志远疑惑心重,眉间的深纹无疑在表示他的不满和不解。
  气氛很尴尬,杨老太太刚才的语气过重,杨志远鲜少开口要求什么,被这样的拒绝,脸面也着实下不来。
  杨志飞心中一动,即刻道:
  “三弟,不是哥说你,你刚刚在席间用了酒,实在不合适去佛堂,明儿祭祖之后再去也不迟,又不差这一日的功夫,你说呢?母亲是全家人中最敬佛祖的,你这样实在不对……”
  杨志飞找了借口,杨老太太马上接过来,叹了口气:“也是我太较真了,老三若真愿意去,我也不拦着了。”
  “母亲与大哥说的对,是我心存不敬了,那就明日再去。”杨志远说罢,看着梵音道:“为父明日陪你前去可好?若无事的话,随父亲出去走一走?”
  梵音也知道事情再无转机,只得点头答应,很乖的给杨老太太和杨志飞行了礼告罪,跟着杨志飞离开了屋子。
  二人一走,杨老太太的脸色便落了下来,狠攥着手念叨着:“这个死丫头,居然耍这等小手段,鬼心眼子实在多。”
  “佛堂那里老二还没处理好?”杨志飞面现不悦,“他到底还能干点儿什么?家里这一摊子事就是他惹出来的,现在自己擦屁股的事都干不利索,如今事情越牵扯越大,老三若再不走,就怕要露馅了!今儿叔祖父问起他的家眷险些说漏了嘴,幸好我在一旁补上了话,这才把事圆了过去。”
  “还不如当初就说了他的媳妇儿孩子都死了,宁肯被他恨上,跟他耍一点儿狠的,也比现在东拉西扯的补裤裆要强!”
  “当初说找个人先顶替上,你不也同意了?何必现在埋怨我们。”杨老太太的气也不顺,可一想明天杨志远还要带着梵音去佛堂,她的心如刀绞,“若那小尼姑知道老尼姑不在了,真的豁出去了怎么办?要不要吓唬吓唬她?”
  “我看那小尼姑胆子很大,就怕吓唬也没用,不如软的硬的一起来,好歹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如今连师太都不在了,就她孤苦一人,不就是求碗饭吃?起码得先把她稳住了,祭祖之后,送走了老三,什么都好说!”
  杨志飞说罢,拖着疲惫、伤病的身体,蹒跚的迈步出了屋,口中感慨着,“真是要命啊!”
  “去把刘婆娘给我叫来!”
  杨老太太闷了一肚子气,她暂时动不得小尼姑,自要寻一个发泄的出口。
  刘婆娘很倒霉,她成了这一人选。
  挨了杨老太太一顿臭骂,骂累了之后还不忘赏了她几巴掌,刘婆娘还没消肿的脸又高了一层,原本快消下去的红印如今已泛了血丝,整张脸快没法看了!
  谁能想到说两句“不知道”也成了错?
  刘婆娘很委屈,她不过是想躲着那小尼姑而已,谁成想让她给利用了!
  那小妖精怎么心眼儿这么多?
  哭着离开杨老太太的屋子,刘婆娘不敢再出门,她要在家好生的养一养。
  但回家之后,刘福就听到她又给惹出了祸,加上把下了药的面给大老爷吃完泻肚,他闷声伺候了两宿,直至现在鼻子里还都是臭味儿,嗅觉都快出毛病了,怎能饶过这个倒霉的媳妇儿?
  刘婆娘又挨了一通毒打,打的有些起不来身……
  与此同时,杨志远带着梵音在院子里随意的走一走,见她情绪略有好转,才开了口:
  “心情可好一些了?若是好些,那就回去看看书,写写字,教给你的《论语》都背下了吗?”
  梵音的目光很复杂,她没想到跟着杨志远出来后,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让自己回去看书。
  似是看出她的不解,杨志远淡言叙道:
  “静静的看一看书,可以让人忘却痛苦,平复愤怒,因为很多事,一人之力不可为,那就不要去做无用功,不妨以书当个伙伴,也不必只看四书五经古人言,也可以看一看闲言杂记,哪怕是逗笑的话本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放松一笑。”
  看着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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