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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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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羞赧的笑着谢过赵夫人,随即便站在一旁不说话,提及亲事她不能径自多言,显得没分寸,但赵夫人提到她们家老爷,这也是一个好的讯息。
众位夫人笑着夸赞,可在角落中的温熙云格外的不高兴。
杨怀柳在众人面前这番显摆,她已经气的牙根儿痒痒,可孰料这赵夫人还这样的抬举她?这死丫头到底哪儿好?
“赵夫人说的话在理,谣传自当不可信,不过这年头也有的人伪装的太好,眼见都不见得是实,耳朵里听到的奉承就更不用提了。”温熙云阴阳怪气的笑让赵夫人很不满。
皱着眉头看过去,正瞧见温熙云和她身旁的宋氏。
“原来是侍郎夫人,给您请安了。”赵夫人收敛了笑意,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您身边儿这位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呢?”
温熙云的脸上一烫,眼见众人投目过来,她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
赵夫人说从未见过她,而她刚刚却擅自插话,赵夫人声称不认得她是谁,也无非是在抽她的脸了。
她父亲乃是堂堂的吏部员外郎,谁能不知道?
宋氏也没想到温熙云刚刚会突然来这样一句,尴尬的笑了笑便道:“这死丫头越发的没规矩,你也不要怪她,这是我的侄女,熙云,”看向温熙云,宋氏推了她一把,“快给赵夫人赔礼,长辈叙话,哪容得你个晚辈的胡乱插嘴。”
温熙云连忙上前赔礼,还未等福身,赵夫人便连忙拦住,“吏部员外郎的女儿?那还是莫要给我赔罪了,我们老爷可面临着调职呢,若是回头知道了我与他的女儿有了过节,我们老爷的官帽子可还想保住呢。”
赵夫人嘲讽的一笑,转身便道:“咱们走吧,絮絮叨叨的让人家烦了,去前面歇一歇。”
众夫人多数跟着走,只有少数几个留下来是为了给宋氏圆脸面。
梵音没想到本是看着和气的赵夫人提及温家居然会这么大的火气,显然与温家之间有很深的过节。
为何她这么想笑呢?
赵月娥挽着梵音的手向前走着,也不再似之前那么含蓄羞涩,低声的絮叨着:“那个女人真讨厌,怀柳姐姐正讲的有趣,她偏要来泼冷水,其实就是嫉妒您了,她特别小心眼儿,上次就有位姐姐因为她气病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这得生多么大的气?”梵音满脸惊诧,赵月娥低声道:“是为了亲事。”
梵音吐了舌头也不再问,这等隐秘的私事还是越少知道越好,官家的亲事多数都为权势联姻,那不再是你情我愿两情相许的事。
大户人家衣食不愁,但任人摆弄或许也是悲哀。
只是有人厌恶这份悲哀,更有人依赖悲哀。
那自己呢?梵音想着刚刚赵夫人提及的婚事,她自己能否摆脱掉悲哀的洗礼,找一个合她心意的人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路窄
梵音随着赵夫人等前往法乐寺的后堂而去,宋氏正对温熙云怒目相待,显然对她刚刚的表现很是不悦。
温熙云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见宋氏没有半分心软,她便拉着宋氏的衣袖道:“姑母莫要生气,都是侄女不对,我也没想到那位赵夫人会如此小气,尽管道歉也不肯原谅侄女,不过都是侄女的错,擅自插话是不合规矩,可她也实在太不尊敬着您了。”
温熙云一边道歉一边朝向赵夫人泼冷水,宋氏冷笑几声,“你当她只是大理寺丞的夫人,就真的要让着温家,要让着我了?按说你也是跟随家中人混熟了夫人圈子,怎么还不明白道理?官衔比不得人脉,别觉得你爹是个吏部员外郎就能把人家怎样,惹急了,倒是你父亲的官帽玄了!”
宋氏的话让温熙云一惊,她对赵夫人还真是不熟,“侄女不懂,还请姑母多给讲一讲。”
“那赵夫人的父亲正是你父亲的上司,这你都不知道?”宋氏无奈的摇了摇头,“天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去后堂歇着,不用陪着我了。”宋氏朝着自己的下人吩咐道:“带她去后堂的静阁。”
“姑母,侄女还想陪着您……”温熙云的恳求,宋氏压根儿当做听不见,只带着贴身的丫鬟继续走。
婆子们护着温熙云往后堂去,温熙云气的头疼欲裂,更是将所有的事都怪罪在梵音的身上。
若不是这个死丫头,她怎么会被自己的姑母厌恶?如今倒好,她不单劝不成姑母偏颇他的父亲,更是不能满足自己心底的那份傲娇的显摆。
都是她,都是这个杨怀柳!
早晚要她好瞧!
温熙云的咒骂对梵音没有分毫的影响,此时众位夫人都在后堂的静阁中歇着,稍后伯夫人在静波湖边会准备摆宴,那时她们才会再出行。
梵音有心去见一见静一大师,“夫人在此歇着,怀柳欲去其他地方再走一走,稍后便回,还请夫人不要担心。”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赵夫人看向赵月娥,她怕将女儿累到……
“我跟着怀柳姐姐同去。”赵月娥尽管累了也不愿在这里圈着,“母亲若不放心,就让二哥也跟去。”
赵靖动了心,赵夫人则有些犹豫,稍后还想让他见一见欲定亲的人家,这若是与杨怀柳走的太近,会不会被人家误会?
梵音有过与方夫人结怨的经验,见赵夫人犹豫不免多了心,急忙道:“刚刚见到那位林家的小姐觉得投缘,若是赵公子也一同去,不妨将她们姐弟也邀出来大家一起走走,夫人觉得呢?”
赵靖脸色一红,赵月娥在后面偷笑。
赵夫人点了点头,也松了心,“那就去问一问,林家的姑娘是个好脾气的,想必你们也能处得很好,她与你同岁。”
“那您歇着,我们这就走了。”梵音带着赵月娥先去邀了林家的姑娘,赵靖与林家的大公子在前面走,姑娘几个便在后面说说笑笑。
众人都知道赵靖和林红钰的婚事,此时也没有长辈在,逗弄两句,撮合着两人的情愫,反倒是其乐融融,很是快活。
刚刚温熙云对梵音的挑刺,林红钰也听到了,这时再提起那个人,林红钰看着梵音便笑,“之前她倒是在众人面前把你说的好像个妖怪,若不是与你结识,还被蒙在鼓里,温熙云那个人说话就是不着边际,也的确不招人喜。”
林家的长辈是礼部官员,说起话来自当含蓄得多。
梵音也并不奇怪温熙云会四处散播她的恶话,“她那么说对我倒是个好事,本来就住个引人争议的宅子,再加上被泼的恶名,可少了许多不称心的应酬。”
林红钰和赵月娥抿嘴的笑,赵月娥问道:“为何要去住那个鬼宅?真有鬼吗?”
“因为便宜,是否有鬼我不知道,可我如今不是还好好的?”梵音见她们也无心再往法乐寺的顶峰爬去,便有自己前去的心,“我还想再往上走一走,你们若累了就在此歇着,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林红钰有些担心。
梵音摇了摇头,“没事的,若有事我会派人下来告诉你们,放心吧。”梵音起了身,身边只带了彩云一个人。
赵靖有些奇怪,走过去问赵月娥,“她自己干什么去了?”
“怀柳姐姐要去顶峰看看。”赵月娥吐了舌头,“我实在走不动了。”
“你们要不要去个人陪着?她一个姑娘家的,怕是不安全。”林红钰看着赵靖,可赵靖有些走不动步,他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这时候单独去陪着杨怀柳实在别扭。
林红钰的大哥林庆轩犹豫了下,“我去?”他已经成婚,媳妇儿陪着婆婆,没有跟他们一起来。
“算了,她都走没影了,”赵靖转头看着前方空荡荡,“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好了,可惜方静之没来,不然这是个好机会。”
赵月娥张大了嘴,“跟静之哥哥有什么关系?”
赵靖笑而不语的摇着扇子,林红钰看他那副德行埋怨的瞪了一眼。
这一个眼神虽有怨怼,却瞪的赵靖心花怒放,他倒更希望杨怀柳多离开一会儿……
梵音带着彩云在通往顶峰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迈着。
彩云有些腿脚发软,梵音曾经来过一次,这一次再走,心里多了几分坚定的信念,她这次一定要见到静一大师,一定要问到吾难师太的下落。
这件事迟迟没有结果,就好像是一根火苗时时刻刻在烧炙着她的心,让她每晚都不能睡的安稳。
让彩云坐在石阶上歇着,梵音要自己再往前走一走,“稍后你歇好了再来找我,这里是寺院,不会有什么事的。”
“您行吗?我还是陪着您一起走。”彩云坚持着站起身,却一不留神险些摔倒。
梵音强行的让她坐在这里等,自己一个人快步的跑了上去。
彩云撇着小嘴揉着脚,只纳罕自家小姐的体力怎能这样好?爬了如此高的台阶还能跑上去?
梵音还差十级台阶便登上峰顶,可面前一位白衣男子的身影让她驻步抬头。
宇文信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轻笑,低眸看着她,“见到我很意外么?”
梵音站在原地很不想再往前走。
尽管宇文信在笑,可他笑容中的那抹阴晦的冷意,让她浑身的汗毛乍起。
今日是忠奉伯夫人宴请之日,他会在这里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有预谋的。
原本就是冤家对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梵音不想去猜,也根本猜不着,反正不是什么好心就是了……
“的确是意外,给宇文公子请安了。”梵音福了福身,“不知您在此与静一大师攀谈,失礼了,我这就告退。”梵音说着转身就要走,宇文信轻唤一声:“梵音。”
梵音浑身一震,却没有转过头继续的下台阶。
“你不是一直想找寻你的师父吾难师太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宇文信的话让梵音止住脚步,她可以装作不认“梵音”,可是吾难师太的名号让她不得不止步。
缓缓的转过身,梵音与他四目相对,他目光中的调笑很让人不喜,梵音咬了咬牙,“宇文公子若知晓吾难师太下落,还望能够告知怀柳,怀柳在此谢您了。”
“你的一声谢还真是难得,不过我又能得什么好处?”宇文信缓步的迈下台阶,走到梵音的身旁,“不妨你来说一说。”
梵音错后一步,“我不知道。”
“你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才气的人,只是性子太过倔强,你身为女儿的应该去劝一劝,退一步海阔天空,荣华富贵,总不会让你穿如此素淡的衣裳,头上连一根发钗都没有。”宇文信伸手缕着她头发上系着的彩条,“这种东西与你实在不配。”
梵音摆开脑袋,又退后两步,“我父亲向来正直守信,从不做恶事,为了一根发钗就让自己的父亲去干恶事?那是白痴。”
宇文信笑了,“你还真当他是亲生父亲?”
梵音心底一颤,“他就是我的父亲。”
“你还真是嘴硬。”宇文信轻挑着眉头看她,“那若给你个选择,你是选择吾难师太?还是选择你父亲?给我个答案。”
“宇文公子这话实在可笑,若是你的话,你会要左脸还是要右脸?”梵音的反讽让宇文信笑了,“还是这样的牙尖嘴利。”
“您若无事,我便告辞。”梵音转身就走,宇文信追问,“你无心寻找你的师父,你已经怕了。”
“有心无心也不必告诉您,您是堂堂的侯府公子,整天盯着一个八品小官的家人也不嫌累的慌。”梵音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下了台阶,尽管爬上这么高的台阶已经双腿发软,她仍然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梵音的心底很纳闷,她就不明白这宇文信是不是实在吃的太撑了……
宇文信看着她匆匆离开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
“是啊,我为何要与一个八品小官的人家过不去呢?”宇文信看着那弱小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眼前,他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护卫走过来拱手道:“公子,京衙审粮之事恐怕要出岔子,杨志远手中有一份资料……”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事还用我说么?”宇文信的声音格外的冷,“那个吕大奇让我很烦,这件事他若办不干净,那就连他一起办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宇文信的突然震怒让护卫也很惊讶。
自家公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更是从未亲口说过对何人不满,这是怎么了?
护卫尽管心中惊愕,也只能应下便走,还未等走出几步,就听见宇文信叫住他,“你先去告诉方青垣,这件事我很不喜,让他自己考量该如何做,然后让他亲自来找我。”
“是。”
护卫退下,宇文信站在原地长舒口气,他的脑中又映出梵音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二章 蛇
梵音一路向下跑,待跑到山下看到赵月娥和林红钰等人时,她才长舒了口气。
“彩云呢?这丫头哪儿去了?”梵音豁然想起了在半山腰等她的彩云,才听到后面有人连跑带喊,“小姐,奴婢在这里呢,您跑的太快了,奴婢追不上了。”
梵音看着彩云大汗淋漓的跑过来,脸上也满是歉意,“刚刚走的太急了,把你给落下了。”她的确是心慌了……
彩云摇了摇头,“没事,奴婢看到您时正在树下呆着,让您找半晌,是奴婢的错。”
梵音也知道这是彩云在为她找个台阶,赵靖看到梵音脸上的阴晴不定,皱眉道:“怀柳妹妹这是怎么了?”
“遇上坏人了吗?”赵月娥胆怯的四处看,“在哪儿呢?”
“没事没事,就是遇见了一条蛇,吓一跳。”梵音拍拍自己的胸口,她的确觉得宇文信就像一条蛇,一条阴冷无比的毒蛇。
“伯夫人和众人来此地聚会,法乐寺也关闭不招待外来的宾客,今日人少,咱们还是走吧,别在此地久留了。”赵靖的提议得到众人的响应,梵音也分毫没有提及宇文信,跟随着众人往寺庙的静阁而去。
这一路行走,梵音的心都很难平静下来。
宇文信提起“梵音”之名,更是问她是否真把杨志远当父亲……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吗?
梵音的心底忐忑,她宁肯自己如实的告知父亲真相,也不愿事情从这样的人口中说出,特别是吾难师太……梵音紧紧的攥了拳,宇文信显然已经查得吾难师太的下落。
他为何要与自己过不去?
他高高在上是侯府的公子,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官的女儿,根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他这又是何必?
喜欢看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身内心的缺憾?
愿意拿捏比他弱小的人来显示他的高贵地位?
变态!就是个死变态!
梵音行走间在咬牙切齿,赵月娥以为她仍在对刚刚遇上毒蛇感到后怕,一路上都在悄声的安抚。
赵靖看出些不对劲儿来,可终归梵音是个女眷,有些事他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儿,既然她不肯说,那自己只装作不知道便好。
众人回到了静阁,赵夫人已经等的有点儿心急了,“这么久才回来,几个小家伙儿是玩疯了,快些净净手喝杯茶歇歇,稍后还要去静波湖赴宴。”
赵月娥笑眯眯的凑过去,林红钰在一旁也羞答答的净手喝茶,已经拿赵夫人当了婆婆一般的侍候。
梵音坐在一旁闷声不语,赵夫人看到她,提醒道:“说是你今儿答应了伯夫人为她做素斋,不管她是否还用你,你也该亲自去问一问,旁人得这样的话早就主动的凑过去了,你这个丫头还闷头躲着。”
梵音恍然想起,脸上满是羞赧之意的解释着,“本来就是小门户出身,也怕被别人说巴结奉承。”
“谁想找这等机会还找不到呢,”赵夫人笑着催促,“先亲自去问问伯夫人身边儿的梁妈妈,让梁妈妈给传个话。”
“这就去。”梵音笑着起身,看着正往嘴里吃着果子的赵月娥,“一同陪着去?”
赵月娥笑嘻嘻的起了身,拽着梵音的胳膊便往外跑。
今儿她是玩疯了,旁日在家圈的太狠,今天梵音当了伴儿,她是一点儿都不怕累。
赵夫人笑斥两句,让身边的妈妈跟着去,赵靖在一旁笑着,“没想到杨怀柳与月娥能一见如故,这倒是个奇事。”
“恩,杨怀柳也是个懂分寸的孩子,才比月娥大两岁,却比她成熟太多,将来也是个担得起家的,若是再有个儿子,定会考虑娶她儿当媳妇儿。”赵夫人摸着林红钰的手,凑到她的跟前道:“何时来我们家帮帮我的忙?”
林红钰满脸通红的低下头,那羞涩的笑容让赵夫人笑的更欢畅……
梵音带着赵月娥一起到忠奉伯夫人的静阁处,原本会以为此地人会很多,可孰料除了伯府的护卫之外,只有伯夫人身旁侍奉的丫鬟婆子,连梁妈妈也在门口守着没有进去。
梵音通禀一声,梁妈妈惊愕之后便走了过来。
行了礼,梵音便问道:“今儿伯夫人提及让我做一顿素斋,也不知伯夫人是否还有这心思,劳烦梁妈妈帮忙问一问,若是用的话,我也提前做些准备。”
梁妈妈的脸上有些犹豫,“稍后老奴去问一下伯夫人,夫人正在会客。”
“既是如此那我暂先告辞,梁妈妈留步。”梵音说着便要退走,可刚一转身,便听到后方一声震响,随即便听到钟氏的喊嚷:“滚,少在这里与本夫人讲什么道义,本夫人不稀罕你们的宇文侯府的敬畏,就是跪在地上磕死本夫人都懒得多看一眼,我不稀罕,我们全家都不稀罕,滚!”
梵音吓一哆嗦,梁妈妈的脸色也格外难看,梵音带着赵月娥快步的离开,赵月娥吓了一跳,也知道刚刚听到的不是什么好事,只当成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还没走出多远,后方便有一个护卫追过来,“杨大小姐,伯夫人请您过去。”
梵音怔了一下,赵月娥有些害怕,梵音不知道刚刚听到的事会否对赵家产生影响,拍拍赵月娥的手安抚道:“是等我还是先回去?”
赵月娥看看周围密布的护卫也有些害怕,“我等你。”
梵音点了点头,“别怕,我很快出来。”
跟随着护卫回去,梵音又看到那一袭白衣的宇文信,他的衣襟被溅湿一片,他望向梵音的笑容很慑人。
梵音与他擦身而过,只听到耳边响起的话,“杨怀柳,你耐心的等着……”
宇文信的这一句话让梵音呆愣半晌。
听着身后的人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梵音抬起头正看到钟氏在盯着她。
快步的进了屋,梵音先是低头行了礼,“给伯夫人请安。”
“行了,起来吧,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施这一番大礼干什么。”
钟氏的脸色不虞,说话也带了怒意,梵音看着满地的碎片狼藉,钟氏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她上前为钟氏倒了一杯水,“伯夫人先润润嗓子平缓下。”
钟氏端过杯子在不停的颤,梵音亲自过去喂在她的口中,又抚着她的后背平缓。
过了半晌,钟氏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你的心思够深的。”
“不知伯夫人为何这般评价?”梵音心底苦笑,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钟氏叹口气,“刚刚宇文信到门口与你说的是什么?”
“他说让我耐心的等着,今天我本打算去顶峰拜见静一大师,可孰料爬了上去正见到这个人,提及让我父亲退一步,我称父亲清正磊落……其实我也不明白他高高在上的侯府公子为何与我们小家小户过不去,若说单纯的因为我父亲挡了他们的道,实在太牵强了,一个八品的小官还拦得住侯府?当笑话讲都没人信。”
梵音简略的把事情说个大概,更是提及心底疑惑,其实她有隐晦的话没有说,宇文信会一直盯着自己家还不是因为钟行俨?
钟氏的心底也很明白,听着杨怀柳的说辞她不妨也把心口的那股子怨气松下来,“那臭小子在哪里?”
“不知道,前几日去集市遇见了诈钱的,倒是钟公子出面帮忙解的围。”梵音嘴角抽搐,他还牵走人家一头驴呢。
“提臭小子你就知道是他?”钟氏盯着梵音,梵音眨了眨眼,“能让您这番评价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钟氏忍不住笑了出来,可她脸上的苦涩也十分的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任谁都想不到现在的钟家会是这副模样。”
梵音低头不语,对这种事她可没法插嘴。
“不过宇文信的要挟显然也是握住了什么把柄,你可告诉你父亲小心着点儿。”
钟夫人豁然提起自家事,梵音脑子一动,当即跪在了地上,“还望钟夫人能多给予提点,杨家力薄,受不起那么大的波折,一家只有父女二人两条小命,在那些人眼中如同蚂蚁一样容易……”
“这件事毕竟还没发生,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你今儿也瞧见了,宇文信前来见我虽是被我骂了出去,可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样?”
钟夫人的话虽是退缩,但也摆明了是向杨志远要宇文侯家的把柄。
梵音心知肚明,也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用言辞进行投靠都是废话,这件事也只能就此罢了,回去再与父亲商议。
“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伯夫人,不知您现在是否还想用素斋?我这就亲自去做。”梵音突然转了话题,没有不依不饶的恳求让钟夫人很惊诧,惊诧过后便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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