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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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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女儿,怎能不惦记着?”杨志远对此分毫不隐瞒,二胖一抬屁股就冲了出去,“我去迎怀柳姐和姐夫!”
胖墩墩的身子朝外跑,还差点儿在路上磕绊个狗啃屎,正了正身子回头朝屋内笑了下,随后又急忙往院子外面跑。
“这孩子!”张县尉连连摇头,目光却跟随到二胖的影子消失才收回来。
这两日他的心也格外的纠结难受,二胖离开他就罢了,如今连张文擎也要留在京城,他和张夫人就要老两口子弄辆破车灰溜溜的回那庆城县,心里始终很抑郁。
才短短的几日功夫,发鬓已经又冒出些许白发,好似一层冬霜,让张文擎看到也觉得这一举动对父母的打击有些大。
“爹,若是能够出征挣了功,我就回家去孝敬您和娘,不会在京中久留的!”
“少说这种没出息的话!回什么家?那个破地方现在除了贪官就是流氓,哪有一个好鸟?不许回!”张县尉的斥骂让张文擎低下了头,看着儿子的模样,张县尉叹口气道:
“别总惦记着家里,你媳妇儿和孩子,我和你娘会给照看好了,等你挣个军功回了京,也安稳了,就把那娘俩儿接到京中,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京中锻炼人,这才多短的日子,你弟弟都能出息了。”
“文擎,你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先把杂念头都放下,只想着如何打好仗、如何安定下来,啊?”
杨志远的劝慰让张文擎连连点头。
而这一会儿,钟行俨也进了屋,二胖在后面与梵音慢悠悠的走着,嘴里还叽里呱啦的说着话,二人嘻嘻哈哈的样子让张县尉脸上尴尬。
看着钟行俨进了门,张县尉指着二胖便是骂:“这臭小子,不懂规矩也不重身份!”
“张伯父不用这么要求他,从小就跟着怀柳一起长大的,跟亲弟弟一样,哪有那么多规矩身份的,何况我也当这是自己弟弟对待,他能哄着怀柳高兴就行,别的事没那么多忌讳的,我也不是酸了吧唧的文……人啊,是不是?”
钟行俨差点儿顺口道出“文人”二字,可见自己老丈人的眼光一厉,连忙拿起酒壶就给张县尉倒酒,“喝酒,喝酒……”
张县尉对钟行俨还是有分客套,二胖去的书院是钟行俨给找的,如今大儿子从军也要依靠着他,也难以让张县尉能发自内心的抬起头来与钟行俨平等对话。
梵音进了门就给张县尉行了礼,随后小跑着就去了里面那一桌,搂着吾难师太便开始撒娇起来。
嬉笑怨怼声缕缕传来,特别是梵音畅快的笑,让钟行俨也跟着偶尔插上两句,逗的众人更是笑个不停。
张文擎一直都在沉默着,他当年是因为父亲不同意的原因,没能与怀柳提亲,可他的心中也一直明白,怀柳的心中只当他是个哥哥。
之前张文擎不能明白,为何怀柳对他无心,亦或者他都对这件事很懵懂不明,他到底差在哪里?就因为出身低?因为他的形象差?因为自己不会照顾她?
这个问题张文擎纠结了多年,如今看到钟行俨,他好似忽然想明白,他之所以不招怀柳心仪,亦或许是对她不够包容,不够放纵。
若刚刚的场景换做是他,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弟弟,还是一个无血缘、已过八岁的弟弟这样待她。
并非是嫉妒和猜忌,而是觉得这样不合适,具体怎么个不合适,他自己也说不清。
钟行俨给了他一壶酒,张文擎与他对视一眼,直接拿过便往嘴里倒,一壶酒灌下,二人说起这场战争的事宜,把儿女情长彻底的抛开。
梵音才无心搭理他们这些想法,搂着吾难师太不肯松手,“师傅,好舍不得您啊!”
“这个丫头,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听说你为了能总去看我,让钟施主去法乐寺找静一大师开素斋楼,如今被撵走,又要在镜泊湖上建上一个,静一大师已经派人来与为师说和,让你们别这样大动干戈。”
吾难师太摸着她的头发,目光中的溺爱溢于言表。
“这事儿他可管不着,我是为了师傅,又不是为了他。”梵音对静一大师有着发自内心的抵触,“这事儿您就当无能为力罢了,别听他的,反正您是去法乐寺后山的庵中,与他没瓜葛。”
“这孩子。”吾难师太除却无奈的笑之外,也劝不出什么说辞。
沈玉娘知道吾难师太这两日都因此事没能歇好,“师太也莫因这种事揪心,说起来怀柳和姑爷这么做虽是愿意时而去探望您,另外一条无非是为了赚过日子的银子,何况法乐寺的斋菜的确是够难吃的,怀柳这么做也是为了香客们好,您也不是没品过怀柳的手艺,按说这都是绝门的手艺,她能够教给其它的厨子去发扬,这也是造福积德的事了。”
“还是杨夫人会说话,我也是这个意思,可就是说不出来,师太啊,您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她为了您好,您也惦念着她,就别搭理那老和尚说的,依着孩子们去弄吧。”
张夫人说话很直爽,也不会绕弯子。
吾难师太只能连连点头,拍着梵音的手道:“师傅就不操心了,都依着你们去弄,原本就是远离俗世的人,静一大师找上来,倒让我落了凡心,不管了不管了,有什么事让他与你们折腾去,佛祖恕罪,阿弥陀佛。”
“师傅能这么想就对了!”梵音说着就为吾难师太夹菜,今儿这一桌子都乃刘妈出手的素斋,女眷一桌也都陪着一同用,二胖原本是凑合在这一桌,而后看到菜品不同,便又笑嘻嘻的溜到钟行俨的身边啃肘子去了。
一顿饭吃完,张县尉也喝的醉醺醺的,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几乎是一个跟头栽到了马车里,随即响起了呼噜声。
张夫人看着车夫和护卫,只朝着钟行俨道谢,“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我这两个儿子都交给你了,”,随即看向张文擎和二胖,“事情忙的话过年也不必回来了,不过你这个臭小子得回来跟娘吃顿团圆饭,不然娘想你!”
张夫人抱着二胖不舍得松手,张文擎低头不语,心里也甚是难受。
钟行俨吩咐护卫道:“路上要多注意,有不长眼的也不用客气。”递给他们一个腰牌,上刻钟府二字。
张夫人不懂这个礼有多重,张文擎却格外清楚,“……这可使不得,小门小户哪当得起这么大的名头,原本就父母二人和一些特产吃食罢了,也没什么贵重的物件,有护卫跟随已经很不错了。”
“少在这里卖什么关子,你不是往后跟着我了?那就听我的。”钟行俨把腰牌往护卫的手里一塞,随即吩咐着:“驾马,启程!”
车夫听了令,立即备好了缰绳,张文擎坐上了车辕,钟行俨带着梵音坐在后面的马车要送到门口。
杨志远也喝的有些头脑不清,沈玉娘扶着他回去休息,没让他再跟到城门处。
这一行到城门处也很快,终有分别的时刻,二胖看着爹娘也很舍不得,可好在张县尉已经睡了过去,没有什么再唠叨的事,张夫人早已偷偷在车上抹过了眼泪儿,只挥手让大家都回去,便吩咐着启程,不再回头。
梵音的心里也有点儿伤感的意味,她今儿可不止要送张县尉和张夫人,稍后回去还要送吾难师太去山上。
难道玻璃心碎了不成,还得细碎细碎才能放过她吗?
一行人也没在城门处过多耽搁,急急忙忙赶回杨家,吾难师太都已经将包裹收拢好。
钟行俨亲自驾起马车,梵音跟着吾难师太坐上去,沈玉娘接连往吾难师太的箱笼里装上衣帽鞋袜,林林总总有那么十多套。
时辰不早,马车很快就启程了,可惜终归今日事情繁多,待到法乐寺后的庙庵时太阳已经有西陲的羞涩,梵音打算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早再离开。
只是还未等于钟行俨商议,门外便有一位小师傅进来道:“师太,静一大师派人来请杨施主与钟施主到法乐寺去一趟,不知两位施主是否有闲暇的空当。”
梵音吐了舌头,略微有点儿心虚,钟行俨笑的很畅快,“这老和尚,居然能找到这儿来,那咱们就去会会他!”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拆了
“你去,我不去。”
梵音拒绝了静一大师之邀,“当初我想见他,他不肯见,今儿他想见我,我也不见,终归找咱们也是为了素斋楼的事,我不去,恶人坏人都还是你去当,我在这里与师傅说会儿话,你过会儿再回来接我。”
“那也行,师太,媳妇儿就先撂您这儿了,一会儿再过来接她,您多担待。”钟行俨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吾难师太知道他这一礼也是在赔他们与静一大师之间的纠葛。
“阿弥陀佛,贫尼只与徒儿叙话就好,其余之事不愿掺杂。”
吾难师太的表态让钟行俨笑的更加轻松,拱手抱拳便阔步出门,梵音脑袋扎在吾难师太怀里,为他开解道:
“他也是为了徒弟好,钟家一家子乱七八糟,他也是为了给我找个营生,免得他出征走后,我没了着落。”
“唉,为师这辈子最惦记的就是你,哪里会怪他。”
吾难师太单手作揖,“若是佛祖怪为师六根不净就怪吧,只要你能平和安乐,为师青灯到老,也算是为你祈福了。”
“瞧师傅说的,让我心里怪不舒服的。”梵音挽着她的胳膊,“您有自己的愿景,徒儿也不拦着您,只要每日您都还能吃上徒儿以前做的那种口味的饭菜,也算我的一片孝心,这个您可阻拦不着。”
“我不拦着,为师怎么会拦着,法乐寺的素斋……的确没什么滋味儿。”吾难师太虽是这般说,梵音却知道她根本没有什么滋味儿不滋味儿的想法,因为吾难师太的味觉已经开始退化了,刘妈说过好多次,师太连咸甜都分不太清了。
师徒二人在禅房中叙着私话,梵音又跟随着吾难师太默诵经文。
钟行俨此时正在与静一大师对坐,一个是得道高僧,一个是染血的武将,两个人的话题并非生死,而是吃食,静一大师的心中也满是苦涩难言,他这好端端的,是招谁惹谁了呢?
“镜泊湖乃法乐寺之清净圣地,钟施主在那里兴建土木的餐馆酒楼实在不妥,还望钟施主能够收回这个想法,莫扰了佛门清净,老衲在此代众僧谢过钟施主了。”
静一大师颔首行礼,钟行俨侧身躲开,摆手道:“我不能答应。”
“这是为何?金银买卖做到了寺庙中来,这……这岂不是胡闹嘛!”
静一大师有些惊诧,他本以为吾难师太已经与她的徒弟和钟行俨说过此事,可他怎么还不答应?
钟行俨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媳妇儿想开素斋楼,所以我就要建素斋楼。”
“京城这么大,为何偏偏要开来法乐寺镜泊湖?”静一大师的嘴角抽了,就算再给他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到钟行俨的答案是这样的。
“因为我媳妇儿想要开在法乐寺,所以我就要在这里建啊。”
钟行俨拦住静一大师,不允他继续唠叨,“何况你说的金银买卖也不算妥当,难道香客们添的香油钱不是买卖?虽说寺庙禅房内的素斋不需要花银子,可禅房却要有身份的人才可进入,我没说错吧?”
“百两、千两的添香火,一顿难吃的素斋就给打发了,哪有这么好的事?”钟行俨的笑很坏,“若是大师能够同意素斋楼在镜泊湖开建,我乐意将法乐寺众僧侣的饭菜包下,算作我对法乐寺的施舍和敬奉,怎么样?”
“唉,老衲实在与你纠缠不起,钟施主,您就放过法乐寺吧。”静一大师怎能不知道钟行俨的名声?原本以为吾难师太的徒弟能够识得道理,可人家压根儿不露面,“此事既然是杨施主的意思,不知老衲是否能够与杨施主见面?”
“不行,我媳妇儿说了,当初她四处找吾难师太来求见您,您不肯见,如今您想见她,她也不肯见。”钟行俨格外强调道:“这可不是我添词加句,是我媳妇儿的原话。”
静一大师目瞪口呆,“难道非要建在这里不成?”
“我媳妇儿说的!”
“没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了?”
“我媳妇儿说没有!”
“老衲、老衲要到皇上那说理去!”静一大师抬出圣驾,钟行俨的脸上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二十年前,镜泊湖还不是这个样子,也不是这个名字,我父亲曾随圣驾来此,皇上金口玉言,称谁若能取下前西夏王的脑袋,皇上就把这一片湖泊赏赐给谁。”
“那一仗,我父亲为大魏国打赢了,也得怀远大将军之名,皇上要将此湖泊赏给父亲,父亲却称不愿破坏佛门清静之地,只为此地取‘镜泊’之名,没有插手半分。”
钟行俨的神色豁然认真起来,“静一大师难道要到皇上那里讨论镜泊湖的归属?我倒乐意奉陪。”
“钟施主好厉害的嘴!”静一大师满脸愁容,“老衲既然管不得钟施主的行为,可也要告诫钟施主,今日并非二十年前,老衲不拦您,自然有拦您之人,阻拦的方式亦或许没有老衲这么直接坦荡了。”
“人一辈子处处是挑战,没有挑战哪还叫日子?我敬佩佛门圣地,也愿遵从父亲遗愿不骚扰佛门清净,可我们行武之家也没法子来佛门之地恕罪,杀敌护国,若依着您说那刀该不该捅进去?这种事已经无法分对错,只是过一日乐一日,我只要看着媳妇儿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也能安心的再上战场,争回钟家以往的那份荣耀。”
“阿弥陀佛,钟施主的疑惑老衲无法解答,恕罪。”静一大师作揖行礼,钟行俨也站起身,“我也不需要解答,只恳请静一大师拭目旁观就好,告辞了!”
钟行俨走的利落,静一大师擦擦额头的汗,小和尚立即递过一杯茶,大师抿了几口才算把心口的气舒缓出来。
“他啊,比他父亲更为洒脱。”
静一大师的评价让小和尚愣了,“大师,那他执意要弄素斋楼怎么办?”
“没办法,为师还能怎么办,看着吧!”静一大师沉下心,“只怕法乐寺也没有了清闲之日,告诉众弟子都不要与钟家的素斋楼有来往。”
“是。”小和尚领了命令便去戒律堂传达,静一大师沉心默念,又开始敲起了木鱼。
钟行俨到后山的尼姑庵时,梵音早已经等候许久。
吾难师太已经歇下,梵音也没有再停留在此的心思,尽管天色已晚,也跟随钟行俨回了城内。
钟行俨没有多说,梵音也没有问他与静一大师谈的如何,两个人折腾的累了一整日也就洗漱睡了。
翌日一早醒来,钟行俨仍旧是早就没了影子,梵音刚吃了早饭,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四奶奶的日子过的还真是优哉游哉,太阳都照的这么高了才起来吃早饭,我们这些苦命的天没亮就起来折腾府事,与四奶奶还真是比不了呢!”
犀利的说话声传来,梵音一听就知道是田氏。
不过她怎么会一大早跑来自己的院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梵音才不信她只是闲的无聊,来找自己磨牙的。
给翠巧使了个眼色,翠巧到门口撩起帘子笑着道:“给三奶奶请安了。”
“你们四奶奶呢?这会儿还不出来露面啊?”田氏说着话就直接往屋里进,梵音从榻上穿鞋下地,嘴上道:“三嫂今儿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早些做点儿准备。”
田氏进门就朝着四处打量,瞧着木雕摆件和青花瓷瓶,再看着那一面墙的书籍,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讽,“怎么着?不提前打招呼我还不能来了?上一次没来成,那是二嫂身子不好,这次我来特意的看看你,就不知道你是否领这个情了。”
“三嫂来探望我,我当然要领情。”梵音看着彩云道:“去给三奶奶沏茶,昨儿从娘家拿来的果子也洗净了端来。”看着田氏道:“是我父亲多年的好友从老家带来的,不是什么好物件,就是吃个新鲜劲儿。”
田氏坐在那里等着丫鬟上了茶和点心,也不客套的自己拿来就吃。
“听说四弟妹现在正喝着药?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了?家里人都不知道,还谁都不告诉?”田氏忽然提起这个事让梵音心中谨慎半分,笑着为田氏又添了茶,回道:
“都是行俨,三天回门他嫌马车慢,带着我骑马回娘家,我却被凉风给吹着了,是大姑奶奶瞧着我被冻坏了怕我生病,这才找了大夫诊脉抓药,我一直在喝着。”
“回门能回到大姑奶奶家去,你跟老四这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田氏说话极不客套,梵音无言以对,索性不吭声了。
“不说话是想撵我走啊?我就不走。”田氏洒了赖,与梵音道:“听说上一次为你诊脉的是宫里的老御医,我这阵子身体也不好,想把他给请来,你帮我联系下。”
“三嫂这话说的,我那也是沾了大姑奶奶的光才能得见那位御医,若是论娘家身份,您高我不知多少,我哪里请得来?”梵音虽不知道田氏打的什么主意,可她却知道自己只要拒绝绝对没错。
“不想帮忙就拉倒,我也不求着你,不过听说老四在镜泊湖那里要弄一个素斋楼,你们俩的银子可真够富裕的,还能兴建土木,不过他可是凭着老太爷的名声才能在镜泊湖那里折腾这么一档子事,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田氏一说完,梵音便明白了她的真正目的,故作惊愕之状道:
“还有这种事?那我让他离开镜泊湖就是了,不做了,拆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意外
“什么?拆了?你疯了吧你!”
田氏绝对没有想到梵音会说出这样的话。
前两天她知道梵音在用药,心里琢磨半天也觉得在药上做手脚容易闹出大事,她心底忐忑不宁没敢下手,而后派人打探梵音和钟行俨近期的动作,却意外得知老四在为媳妇儿张罗素斋楼的生意。
梵音的素斋手艺,田氏曾听说过,可涉及到法乐寺她不由得心中一动,若是能在这个生意上插一手,银子岂不是来的快?
田氏虽然也私下有几个赚银子的法子,可她不是傻子,若是在法乐寺那里弄个素斋楼,岂不就是等着数银子的?比她整日操心费神的算计庄子、算计放的利钱不是容易的多?
田氏原本就想拿镜泊湖的事来耍赖,可没想到杨怀柳居然张口就要把事儿搅黄了,这不是瞎胡闹嘛!
梵音满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田氏道:
“三嫂既然不愿让四爷占了怀远大将军当年留下的名声,那就停了这事儿又有什么不行的?原本也是我拿嫁妆银子做的事,那里不行我换地界就是了。”
梵音满面无辜的模样让田氏冷笑,“你说是嫁妆银子就是嫁妆银子了?让你一说,老四这个爷们儿当的真没骨气,还要媳妇儿拿嫁妆养着了?”
梵音才不受她的激将,笑呵呵慢悠悠的道:
“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前儿个您和二嫂都说院子每个月四十两银子自己周转,可我问过四爷,他压根儿都不知道这件事,还说等闲下来要去问问二嫂和您,他这么多年的银子都哪儿去了!”
田氏冷笑着道:“老四自己去库里拿银子的事谁不知道?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您看见了?”梵音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三嫂,我知道您脾气烈,也知道您瞧不上我出身低,可算计银子的事您不该找我们啊?四十两银子,恐怕您院子丫鬟婆子的月例银子都给不起,我这里丫鬟婆子少也才刚刚能够,而且是给了上顿没下顿的,您别在耗子窝里头找肉啊!”
田氏刚要回驳却僵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想要开口却又没什么能辩驳的,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就这样对着,终归是田氏忍不住气,先开了口:
“别把话题转了旁处去,我今儿话也撂这里,若是想在镜泊湖开素斋楼,必须得给我们分股,不能单算你一个人的,不然我可不依。”
梵音侧头看着她,“若依着三嫂的意思,但凡是沾了钟家的,就都要分给家里的人?”
“那是当然。”
“可我听说您名下有个庄子是专门给钟家供粮的,这银子是不是也要分呢?”梵音的话把田氏立即触了雷一样蹦起来,“你居然敢查我?”
“这事儿还用查吗?府里但凡是个人谁不知道?我与四爷不过刚有心在镜泊湖边做点儿事您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就飘了您耳朵里的。”
梵音的慢条斯理让田氏更气,“你是不是咬定了这事儿不肯分银子?”
“是!”梵音梗着脖子道:“我嫁妆银子做的事,还要给钟家各房分银子?这事儿压根儿就不该有,我到哪里都有道理可讲,三嫂若是想留下吃饭,我就吩咐人去添几道菜,若是可着这话题没完没了,我就不送您了!”
“你……”田氏气的哑口无言,门口水溪敲了门,“四奶奶,三奶奶,二奶奶在院子门口,问四奶奶是否有空,她想进来坐坐。”
田氏一怔,随即冷笑了几声,屁股往椅子上一坐,抱着手臂道:“我还就不走了!”
“去把二奶奶请进来吧。”梵音心中只腹诽祸不单行,来了一个胡搅蛮缠的不行,还得来一个阴损假善的,恐怕还是与素斋楼有关,她今儿还真是够忙的。
方氏进门之前也已经知道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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