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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作者:十二弦琴-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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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音被摩挲的浑身发烫,“那后日我是否要请二房三房的孩子们来用饭?”
  “不用,跟她们越是亲近,她们就越事多,改在咱们大婚一个月拜祖祠时请两桌席就行了。”钟行俨对兄弟们的冷淡,让梵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件事她没有切身的体会,因为她根本就孤身一人,何况,在这个时代,嫡庶、利益,都是抹杀情分的刀,而这一把刀不是普通之物能够抵消和磨平的。
  只有“家”的名誉和家族的利益能够当做刀鞘,将它们的锋利包裹起来。
  不容梵音再想,钟行俨的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衣襟之内,惊愕的捂着胸前要躲开,可她还没等逃,就已经被压在身下,胸前的衣襟早已经被扯开,那朵润红的樱桃也被那人含入口中,细细的品味。
  脸上通红的指了指门口,梵音有些急,“别闹,快起来,内间的门还没关上,再让外人听见。”
  他才不理会她的担忧,很快的褪去衣物又扯过一床被子,抖空铺开,盖在二人的身上。
  梵音刚要躲孰料又被他压在身下,钟行俨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旁,奸笑着道:“就知道你是想跑,看你还往哪儿跑!”
  “我后天还要出去,呜,嗯,我会走不动的。”梵音被他吻的说话也断断续续,声音渐渐的缓了下去,大被翻浪声声吟起,屋内的春色萦绕不散,让门口守着的水溪脸色红成了苹果。
  冯妈妈正从外进门,听到屋内的声音也不在意,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早已经伺候惯了主人的内间。
  可定睛一瞧,水溪居然站在门口不肯走,冯妈妈心火一怒刚想要上前,可腿刚迈出半步却又收了回来。
  有些事可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
  不知过了多久,钟行俨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梵音早已经呼呼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脖颈上的小红印,钟行俨的脸上荡起了坏笑,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他则去净房准备洗个澡。
  刚刚走出内间,就看到门口有个丫鬟在守着。
  “四爷,用奴婢伺候吗?”水溪脸上的俏红还没褪下去,脉脉含情的眼眸好似绽开的桃花那般诱人。
  水溪的姿色不错,身段也不错,旁日不像春草那般利索爽朗,总在角落中默默的呆着。
  今儿她没有再似以往那般的退后,而是主动的上前……
  钟行俨看到她也一愣,“你在这里干什么?”梵音早已经嘱咐过晚上内间不用人侍奉,如今连翠巧几乎都不在这里守着。
  “奴婢……奴婢见四奶奶睡着了,怕四爷有什么需要用的。”水溪被问的尴尬羞臊,低着头不敢再抬起来,小手绞着帕子,轻轻摇动着的身子,白皙的皮肤快滴出了水,哪个男人能不喜?
  更何况是刚刚大婚品过女人滋味儿的强壮男子……
  “那你就给我放洗澡水吧。”钟行俨说完,水溪便立即转身去做,若是自己转过身,四爷会不会直接扑过来?
  水溪正在寻思着,孰料钟行俨的声音却在外屋的门口响起,“冯妈啊,我饿了,厨房还有没有吃的?一碗面就行!”
  “噗通”的一声响,水溪险些脑袋直接扎了浴桶之中。
  他……他怎么能这样?自己的身子就这样的入不得眼吗?入不得眼吗?
  冯妈妈今儿格外宽厚的招待了钟行俨一顿夜宵的饭菜,让钟行俨吃的满嘴流油,而此时此刻,赵靖正在街边的一个小酒馆中看着方静之与张文擎喝酒。
  方静之喝的酩酊大醉,眼睛都已有些睁不开,张文擎在拿着水骗他是酒,而此时的方静之也早已分不清水和酒的区别了。
  “怀柳……”
  他喃喃出的名字,让赵靖和张文擎都格外的尴尬。
  “他一连多日都是这个样子,我都已经习惯了。”张文擎留在京中没有回庆城县,方静之便每天都跟他混在一起,根本不回方家。
  而如今的方家也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模样,不知道乱成了什么模样。
  “他有心举人做官,也已经得了吏部的分派,不过是褊狭地区的一个小县丞,他这是想逃。”张文擎说出此话让赵靖可惊了,“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他……”张文擎顿住,随后只能叹口气,“他怕你告诉怀柳,怀柳会骂他吧?”
  赵靖的嘴角抽搐,“活该,的确是该骂,欠骂,去偏狭之地做县丞,他哪还会有心科考再取功名,没有进士功名,他难道县丞之位做一辈子?”
  “杨叔父都已经把他叫过去骂过一顿了,不过他却不肯听,我猜……”张文擎看了方静之一眼,冷笑着道:“我猜除却怀柳之外,没人能够把他骂醒。”
  “那咱们要去告诉怀柳?”赵靖对这件事也有些为难,毕竟杨怀柳已经嫁为人妻了,纵使钟行俨宽厚大度不介意,可……可这事儿也不对劲儿啊。
  “依着我的意思,不妨让你妹妹私下说一句?”张文擎的提议,赵靖本想马上拒绝。
  方静之醉着吐了几个泡,抹了一把嘴,“怀柳……怀柳你别怕,我陪着你。”
  “傻德性!”赵靖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一下,可方静之哪会感觉到疼?
  “我回去与妹妹说一句,只盼着怀柳能把他骂醒吧!”赵靖捶着脑门,“他也是被家里给害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欠骂
  翌日的清晨,梵音其实早早就醒过来。
  可是赖在床上觉得浑身都疼,她除了睁开眼皮之外,一点儿都不想起,只庆幸自己不用晨昏定省的按时起身,否则她恐怕嫁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英年早逝。
  “你不是娶了我后悔了,想把我累死然后续弦另娶一个吧?”
  梵音忽然嘀咕出这样一句,吓的刚端了热茶进门的冯妈妈一跳!
  钟行俨坐在一旁哈哈大笑,冯妈妈放下茶盘便过去数落起来,“哎哟我的祖宗啊,这种话哪能是随意出口的!呸呸呸,魂儿都差点儿让您给吓没了!”
  梵音看着笑不停的钟行俨狠狠的白了一眼,又连忙吐了吐舌头,怎么随意抱怨一句也能被冯妈妈逮着,看来身上的倒霉气儿还没过去。
  钟行俨也挨了冯妈妈瞪了好几眼,讨好的笑着道:“妈妈也别瞪我了,明儿我就要去军营练兵了,跟媳妇儿亲热亲热,免得走了想的慌,何况您瞪我也白瞪不是?”
  “你要去军营?”梵音“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直直的看着他。
  钟行俨点了点头,“去十天,还有三哥也同去,二哥会留在府里。”
  梵音一句话都不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小嘴撅的高高的,让钟行俨心中一疼,连忙起身坐到床边儿去。
  冯妈妈也没了话,静悄悄的离开屋子把门关上。
  两口子再怎么亲、再怎么闹,新婚小别也是心里头难受的……
  “别这样,十天就回来了。”钟行俨摸着她的小脸哄着,原本想好一肚子哄逗她乐呵的话,如今却半句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早说?”梵音怨怼的看着他,“为什么不早说?”
  “昨儿忙着跟你亲热,想要说的时候你就睡着了……”
  “胡扯!明明是你故意瞒着偏要今儿才说。”梵音咬着嘴唇心里泛起一股酸。
  虽然早就知道他面临着离去,可短短十日的小别却触动了她一直压抑心底的那根神经。
  她害怕,害怕离别,尽管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钟行俨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起来吧?带你出去玩一圈?”
  “有什么好玩的,不去!”梵音闹起了小性子,钟行俨大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在家里的话,你可要小心着……”
  “那还是出去吧。”梵音撇了撇嘴,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浑身的肉都疼着呢,再让你折腾两回,骨头都要散了。”
  钟行俨见她已缓回神来,知道她也算接受了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
  好歹让她心底提前有个准备,也比到时候突然离开不知多久要更有承受的能力。
  喝着春草端上来的热汤,梵音只觉得味道好像有点儿怪,“怎么这样的淡呢?”
  “淡了?那奴婢这就拿到厨房再去回个火。”春草要再端走,梵音也不想再计较过多,“喊水溪一声,拿来点儿小咸菜就行了。”
  “还是奴婢去吧,水溪今儿不舒服。”春草余光偷看了钟行俨一眼,昨儿她只知道水溪回去就是哭,哭了一宿都没睡,早上起来眼睛肿成了鱼泡,闷头不肯起身。
  春草不敢多问,可她也知道水溪心底始终记挂着四爷……
  钟行俨对此事一无所知,满眼都在看着梵音喝汤。
  “她怎么了?是不是天冷寒着了?若是生病了就请个大夫来瞧瞧。”梵音对此事不上心,冯妈妈在旁道:“先去给四奶奶拿碟爽口的来,那丫头的事用不着四奶奶操心。”
  冯妈妈的冷漠让春草心里一惊,连忙退下去拿菜,不敢再多心思胡乱猜想。
  梵音看冯妈妈一点儿要说的意思都没有,索性也不再提,看钟行俨在一旁盯着自己,她往一旁缩了缩,“别过来啊,你说好带我出去玩的。”
  “想去哪儿?”钟行俨虽没扑倒她,可大手也没闲着,不是摸摸她的头发,就是拍拍她的大腿,梵音这一碗汤喝的何其艰难,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呛着。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狠狠的骂你一顿,可你明儿还要走了,总要留个好念想,就忍了。”梵音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急忙把最后一点儿汤底喝了肚子里。
  钟行俨笑的很浓郁,“那我就找个人让你骂痛快。”
  “谁啊?”
  “方静之。”
  提及方静之,梵音豁然的瞪着钟行俨,钟行俨弹她脑袋瓜一指头,“瞎寻思什么,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他怎么了?”梵音对方静之还真有点儿说不出的无奈来。
  俩人自小也算是一起长大几年的好友,而他,也的确尽心竭力的帮过杨家。
  可如今杨家和方家的关系就如同矛和盾,无法再似之前那般融洽,而方静之对自己的情意,梵音一直都不想提,钟行俨虽不是个小气鬼,可这种事都是过去了,她们也是两口子……
  梵音总觉得别扭。
  不过钟行俨会特意的提起方静之,显然是他又出了什么事。
  “他跟吏部递了申请,要以举人的身份去褊狭的小县城当个县丞,方青垣气的把他一通毒打,但这件事也没辙了,吏部已经下了批令了,我之前不知道,连赵靖都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才得了这个消息,听说他已经离开方家,只差与方家断绝关系了。”
  钟行俨的话让梵音目瞪口呆,傻傻的张着嘴半晌。
  “想去骂他吧?”钟行俨问。
  梵音点点头,“想。”
  “他比我更欠骂吧?”钟行俨再问。
  “的确是。”梵音的头点的更重,“他这是自暴自弃,不想好了!”
  “所以你快把汤喝完,然后我陪着你出去找他,让你撒撒气。”钟行俨抱着手臂笑的很狡黠,“我倒不是关心他,我是怕你闷坏了,给你找个出气筒。”
  梵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春草重新端来了一碗汤,也拿来了小菜。
  钟行俨不再说话,就看着梵音默默的喝着汤,吃着菜。
  梵音的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方静之与方家闹掰,无非也是在自己这一边与方青垣和方夫人之间摇摆不定。
  一方是父母,一方是朋友,每一次他见到自己和父亲时,总有着说不出的愧疚。
  可在方家来讲,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父母意愿,亦或许早就被当成了叛徒和逆子,越发的容不下他。
  方静之是一个善良的人,无论他是否对自己有情意,他都是一个善良的男子,只是他向往简单,可现实却总给予他不一样的经历。
  但梵音觉得无法评价上天对他是好是坏。
  坎坷总会让人清醒,亦或许这就是他应当走过的路。
  一勺一勺的舀着汤往嘴里送,碗里早已经空空荡荡,她仍旧在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钟行俨的笑容也逐渐的收敛起来,也有点儿不自然的尴尬,“我去趟净房,你吃完后就穿衣裳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哦。”梵音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待钟行俨离开屋子出了门,冯妈妈是满脸的愁色,“四奶奶,碗早就空了,您还舀什么呢?没瞧出四爷都有些不高兴了?”
  “啊?”梵音低头看看自己的碗才无奈的叹口气,把勺子放在一边儿,也听出冯妈妈的埋怨,“是他先提的,他有什么不高兴的……”
  “人家明儿就要去军营练兵了,今儿特意在家陪着您玩一整天,您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四爷说他自己大度,可哪个男人不小心眼儿?四奶奶,您如今已经是四爷的媳妇儿,也该长点儿心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的随心所欲了。”
  冯妈妈的劝慰让梵音嘟着嘴,“那您说怎么办?”
  “依着老奴说,不管那什么方公子的事,让四爷在家陪着您。”冯妈妈的提议,梵音仍旧是摇了摇头,“我不躲,我越躲他越多心。”
  “您还是要去?”冯妈妈满脸的不可置信,更觉得她不听劝。
  梵音明白冯妈妈的意思,可感情上的事,又能听谁的?还是要可着自己的心去做,她不愿在感情上有任何瑕疵的虚伪,那不是她的真心实意。
  冯妈妈知道她也劝不动,让彩云和翠巧拿来衣裳和物件准备出门。
  梵音旁日里最不喜欢装扮的太庄重,今儿却让翠巧特意挽了一个牡丹髻,还拿出了一根纯金镂空雕藤的红宝簪别在头上。
  脸上略微施了淡淡的脂粉,嘴唇也抿上了一抹红。
  挑选了一套大红的袄裙上身,珠片粼粼格外闪耀,特别是披上了外面那一件貂领的披风,让她更显出几分妇人的妩媚端庄。
  冯妈妈引着她出门,钟行俨正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门口丫鬟婆子们簇拥着梵音踏出门,他的目光也朝向那方望去,待看到梵音如此端庄郑重的装扮时,他的脸上一愣,随后绽放出笑意,一直看着梵音走到他的跟前。
  “你这是想气死方静之?晃瞎他的眼?”
  他的调侃让梵音摇了摇头,抬头望着他,眼眸中认真的道:
  “我是为了让你心里想着我,早些回来……”
  他的笑容更真诚,她的脸上涌起一抹红晕。
  二人牵起对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心中都是格外的甜……
  
第二百二十五章 轻点儿
  钟行俨很快就找到了方静之,因为他昨儿醉成了烂死人,是被张文擎背回自己家的。
  张文擎正打算出门,孰料被钟行俨堵在家门口,目光朝他身后望去,正看到丫鬟们搀着梵音下马车。
  “怎么把她也给带来啦?”张文擎眼皮一跳,回头望向屋内那个死猪一样的方静之,感叹道:“也行,反正他也没什么能再丢人的时候了!”
  钟行俨笑嘻嘻的看着屋内,两个大男人住的家可比作垃圾堆,加上方静之的一身酒气,味道就更不用提了。
  梵音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从内散发而出的臭气熏天。
  “这是怎么了?好好一个家怎么弄的这样味道?”梵音用手在鼻子前面扫清气味儿,瞪着张文擎,当初父亲留他在杨家住,张文擎不肯,径自出来租赁了一个小院子。
  沈玉娘特意派人来给收拾的干干净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这才几天啊,就邋遢成这幅模样了!
  张文擎被瞪的满脸赤红,心里别提多么冤枉了。
  自从方静之来他这里蹭住,这院子是彻底的毁了,张文擎也奇怪,之前没发现方静之是这么大大咧咧的?而后一想,自幼就有丫鬟婆子跟在屁股后面收拾着,他哪里懂什么整洁不整洁的?
  屋内的方静之还在蒙头大睡,梵音几个人也不好在屋子里面呆,只能去另外的正厅坐着喝茶。
  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已经开始动手收拾起院子,张文擎的脸上很难堪,可他也没想解释什么。
  梵音的目光只盯着破遭的院子,偶尔指挥几下,更险些跟着动手去干,吓的冯妈妈连忙给她摁住,她才就此作罢。
  张文擎看着钟行俨嘻哈的笑,再看梵音脸上已是妇人的风韵,他忽然能明白方静之为何还无法从现实中将自己抽离出来。
  她那副唠唠叨叨的劲儿,的确是个很贤惠的妻子,也透着引人喜欢的柔美。
  可她骨子里的肆无忌惮,他和方静之谁能容得下呢?
  就好比现在换做他是钟行俨,他会带着杨怀柳来见以前与她有几分情愫的男人吗?
  张文擎很笃定的知道自己不会,方静之恐怕能做得出,心里也不豁达……
  看张文擎在那里低头的寻思着,钟行俨先开了口,“明儿一早我要去军营练兵,你也同我一起去。”
  “明天?”张文擎顿下,又道:“去多久?”
  “十天就回,你也体验下那里的环境。”钟行俨的目光没有离开梵音的影子,可他说的话却让张文擎内心惊颤,“也体验下那里的凶残和冷血、残暴,他们不仅有文人的勾心斗角,也有武将门刀枪棍棒砍出来的地位,等去了你就能够感受到了。”
  张文擎沉了半天,只答了一个字,“好!”
  “这一次去你不仅要融入钟家军,也要争取搏个‘长’字出来。”钟行俨看向他,“有没有这个信心?”
  “投军打仗为的就是功绩,为的就是地位,不拼杀出个小官儿,那才是丢人!”张文擎咬紧牙,脸上的青筋都在跟着蹦跳。
  他内心的火热已经被钟行俨挑起,这是他自始至终的梦想,他一定要实现的梦想!
  钟行俨笑笑便不再说,起身去看着插腰指挥的梵音,“小点儿声,你也不怕把屋里那个醉鬼给吵醒?”
  “早就该醒了,这院子收拾完了他还不醒的话,就一盆凉水泼上去,看他清醒不清醒。”梵音的话,张文擎自当也听见了,目光看向钟行俨,似是问询谁惹着这丫头了?
  下手也忒狠了,这可是大冬天……
  不等钟行俨先说话,梵音一转身就开始斥,“张大哥现在也是开始拿我当外人了,杨家您不肯去住就罢了,方静之做了傻事你管不了也就罢了,派人通个信儿能怎么着?他个举人功名就去偏狭之地做个县丞,那不就是去寻死的?他是什么样,你也瞧得出来,压根儿就不是个吃过苦的人,扔了那里去,还不让人生吞活剥了,居然还瞒着藏着,我杨怀柳是小气的人吗?是吗?”
  梵音的确是有点儿动了怒,一路上就在想方静之去当县丞的事觉得不靠谱,到了张文擎这里再看,她的火当即就窜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连自己都管不明白的爷还去当县丞那?还去吃苦受累那?做梦吧!
  冷哼了一声,梵音的眼睛瞪的更圆,“现在吏部的调令已经下了,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事儿怎么办?”
  张文擎傻了,刚准备说两句客套话,转身就被骂,他这是……
  “你、你们也知道了?”张文擎说不出别的话来,当着钟行俨的面儿,他总不好说昨儿让赵靖转告赵月娥,私下通知杨怀柳的……
  钟行俨点了点头,“我是昨儿去吏部拿手令,无意中看到的,再派人查了他去的那个陈辖县是西北边儿一个穷县城,四面环山,土地贫瘠不长庄稼,另外山上的匪盗较多,去了三任县令都死在了那里,这一次方静之去,倒是不错,顶头只有个挂名的县令,老迈在家,只剩一口气什么都管不了,全县之事都要由他这个县丞负责。”
  钟行俨冷笑了几声,“他还真是好命呢!”
  张文擎的眼角也抽了,“怎么是这样个破地儿?”
  “还记得温勇吗?”钟行俨提及这个人,张文擎不太熟悉的摇了摇头,梵音却是知道他,“就是温熙云的父亲,方夫人娘家的姐夫。”
  “就是这个人动的手脚,莫看是姻亲,他与方青垣关系很恶劣。”钟行俨做出的总结让张文擎也傻了。
  他虽然知道方静之是去个偏狭县做县丞,可却没想到是这么恶劣的地方。
  换做其他人也就罢了,就方静之个少爷身子,几天就被累瘫了,何况这条小命?
  张文擎也心急了,冲进屋里就把方静之从床上拎起来拖到了地上。
  屁股着地的剧痛让方静之瞬间惊醒,可昨晚酒喝的太凶了,他到现在还在头发昏,迷迷糊糊的道:“文擎兄,让我再多睡会儿,我这还困着呢,让我睡……”
  “睡个屁!”张文擎踹了他的屁股一脚,“怀柳和钟大哥都来了,瞧瞧你这副死德性!”
  “啊?”方静之“腾”的一下子就坐直,“你没告诉他们我的事……”
  “还用我告诉?人家是登门问罪的,你赶紧起来受死吧,别让我一个人顶着。”张文擎连拖带拽,方静之吓的就是不肯出门。
  二人拉拉扯扯了半晌,梵音站在门口朝内大喊,“方静之,你有本事在屋里藏一辈子别出来,你有本事去那破县城送死还瞒着我们,就没胆子见我们这些朋友?”
  方静之在屋里颓丧的缩成一团,昨日的酒他早已经醒了,头疼欲裂也没有梵音的话更刺痛他的心。
  他不肯出去,他不敢见她,他绝对不要她看到自己这样无能的模样。
  梵音见他一直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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