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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公子采桃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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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抬起头,眼眸中静水一片。“东家,让章栋梁去打听,一定会打听到有用的消息的。”
“哦?”严虎微愣,见清云胸有成竹,转头命令王准。“去找章栋梁。”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进去的吐出来
谷雨之后,东始国的麦子颗粒饱满了,到了成熟的时候。男人们下地收麦子,收完麦子一刻也不能停歇,马上就要翻整田地,准备种粟米。这个季节,昌希国也忙着耕地播种。一年之计在于春,要想有个好收成,就要认真对待春天的播种。
谁也没想到,东始国会现在春季农忙之时攻打昌希国。
东始国攻打来的军队人数不多,只有一万人。农忙之际,能调动的兵力有限。这一万大军悄悄集结于西关城内,趁夜行军,抢先占了羊肠子沟,在羊肠子沟的两山之上建立了瞭望台,山下做了军事布防,先一步占领了有利地形。
昌希国守军将领最初没有把东始国这一万大军当回事,在人数上,东始国的一万兵马并不占优势。然而,东始国大军却做到了出其不意。在昌希国守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突然发兵攻击,夺取了一座小关卡,守着关卡不出来。昌希国守军退居第二道关卡,死守城池,等待援军到来。
东始国在农忙是出兵,仅有一万人,走了一步险棋,也是一步妙棋。
城里的粮价又上涨了,这次长的比较厉害,比前一天上涨了一成。即便是这样,米店门口还是排起长龙。排队的人不担心涨价,只担心买不到粮食空手而回。
边城地薄,粮食收成不是很好,大部分粮食都是由内陆运到边城的。如今边城动荡,一些贩卖粮食的行商便不敢来了,再加上有人蓄意屯粮抬价,粮食的价格便一路飙升。
严家的粮食收了不少,却一直没有往外销售,严虎想要等到粮价再涨一些的时候出售。果真是心黑之人。
十五日之后,第二道告急公文传入。东始国又有两万大军绕过羊肠子沟,兵分两路,配合先前部队将第二道城关攻破。
固守第三道防线的将领再也不敢小看东始国的大军,能以三万人的兵力,势如破竹的斩获两座关卡,领兵之将可谓是人中英雄。更有人传说,东始国大军之所以所向披靡,是因为军中有一神机妙算的军师掌控全局。
昌希国的援军已在路上,到达边城还要一些日子。城里人心惶惶,终日忧心,城池会被东始国大军攻破,他们会成为俘虏,会遭受摧残。一些有能力的人已经收拾了家当,离开了边城。
城里没有了百姓,守军就失去了后备力量。于是太守下令封城,只准进不许出。城里的百姓人无能反抗,他们只能寄望于援军尽快赶来。
严虎手中的粮食终于上了市面,卖了奇高的价格。清云心里极其反感,却也没说什么。倒是章栋梁明面上对严虎显露出不满,闹得有些不愉快。章栋梁是想发财,却没有严虎那般不择手段。老百姓手里的钱本来就不多,难道非要将他们榨得一干二净,卖儿卖女才肯罢休!
“万青,我算是看走眼了!”章栋梁怒不可支的拍着桌子。“严虎就是一个没心肝的奸商!我居然鬼迷心窍的投在他的门下。”
章栋梁气得满脸通红,端起茶灌了一口。“现在我都不敢上街,走在街上也不敢看老百姓的脸,我臊得慌。”
“东家确实过分了。”清云淡淡的说到。
章栋梁的指节咚咚的敲着桌子。“他岂止是过分,他是丧尽天良。如今封城,只有他手里有粮,百姓不得不买他的粮食。你知不知道,他又要把粮价抬高一成。一成啊!老百姓有几个能买得起!这哪里是卖粮,分明就是喝人血。”
清云不看盛怒的章栋梁,眼睛一直看着手里捧着的茶碗,饶有兴趣的把玩着。她手中的茶碗是成套的,据说是官窑。雪一样白的质地,如玉一般细润,薄薄的胎质,透过瓷片能隐隐看到手指。第一次出售粮食大赚一笔的时候,严虎为了笼络人心,送给她和章栋梁一人一套。
“别看了。我一直觉得你是重情重义的人,难道你也利欲熏心了不成!”章栋梁大手一挥,将清云手里的茶碗打落在地,摔成无数片。章栋梁见了,不由得有些后悔。上好的官窑,值不少银子,碎了可惜啊。
清云却是眼都不眨,满不在乎的用帕子擦净手上的水。“干爹,你和太守的关系如何?”
章栋梁想让万青做他的义子,还真的如愿以偿了。只是他不知道,此义子非义子。
“因为李将军的关系,见过一两次面。”章栋梁面露疑惑。“问这个做什么?”
清云侧头,盈盈的笑着。“东家恶意抬高粮价,赚的钱够多了,也该让他做些好事了。”
“他能做什么好事!”章栋梁轻哼。
清云不语,神色严肃。严虎不顾百姓疾苦大肆敛财,她也是有责任的。既然她当了帮凶,帮着严虎做了恶事,自然也要由她想办法补救,让严虎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迷茫的梦
晌午,清云用过午饭,搬了一张藤椅放在树荫下,一边喝茶一边享受明媚的阳光,惬意十足。五月暖风带着沁人的花香,熏得人酥软欲醉。因为太过舒适,她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一片树叶被风吹落到她的脸上,微微的发痒,她闭着眼拂去。
小院中一片静怡,清云安睡,细风轻吹她额前碎发。突然,睡梦中的清云不安稳起来。她皱起眉头,嘴角蠕动,似乎要喊出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两手死死的抓着扶手,指甲抠入藤条缝隙。
挣扎片刻,清云豁然张开双眼,喘息不已。身旁的茶碗被她碰倒,茶水溅落她的衣袍。见自己身在小院之中,终于分清已经从梦中醒来。只是刚刚的梦太过真实,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即使暖暖的阳光照着,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梦见了穆楚秋。梦中的他,竟然身穿战甲。在她的梦中,他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哀伤的目光四处找寻她的踪迹。她就在他身旁看着,不能动也不能说,仿佛包裹在一只透明的茧子之中。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箭,射穿了他的胸口。顿时,他的胸口绽开一朵艳红的花。清想喊人救命,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焦急之中,梦也醒了。
怎么会梦到他呢?清云自己也想不明白。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她并没有想念过他。想起梦里的他,她不由的笑了。他怎么可能穿战甲呢。
清云抬起手,手上的指甲断了,指缝中带着血迹。梦中,穆楚秋中箭倒地,她心中满是心痛。似乎那一箭射中的不是穆楚秋而是她。对穆楚秋的感情倒地是如何的,她从来没有细细思量过。因为这个梦,她迷茫了。
清云失神之际,下人敲响小院的门,在门外传达严虎的话,说有事相商。清云换了一件衣服,前往严虎的书房。
严虎的书房之中,他的心腹和得力部属都以到齐。清云步入书房之际,刚好看到王准发脾气。
“可恶,那守城太守尽然言而无信,收了我们的银子,说好放我们出城的,居然又反悔了。”王准气愤的说到。
太守下令封城,只进不出。严虎有恃无恐,依然高价卖粮。他不担心战祸连绵至此时,严家无法脱身,其实是早一步打通了关系,给了太守好处,太守也许诺准严家能随时离开。
近日,严家人打探到新的军情。东始国又增兵五万,前锋营向昌希方向推进十里,眼看着到了城下。昌希国的十万大军不日也将抵达边城,两方势必会有一番恶战。
为求稳妥,严虎打算将手中的粮食尽快出手,离开边城。此时不走,待到两兵交手怕是很难脱身了。
王准奉命收拾了一些家当,带着一部分人先一步出城,却被守门的士兵拦下。王准要面见太守问明原由,太守却以军情为由避而不见。王准自然明白,这太守是出尔反尔,不想兑现当初的承诺,怕是见严家赚了不少,又起了贪心。王准自己无法做主,只能带着人又回来,将情况禀报严虎。
守城太守之所以此时反水,是清云从中作梗。章栋梁看不过严虎的所作所为,清云也是看不上眼。章栋梁当着严虎的面表示不满,清云却比他冷静,没有明着反对严虎,却暗地给严虎下了绊子。
就在王准准备出城的前一日,清云让章栋梁出面找了太守,将放走严虎的各种利弊一一摆明。
边城太守执掌一方,守住城池是他的本分,失掉城池就是他的罪过。前方连失两道关口,若是这第三道关口被破,再想挡住东始国大军就更难了。
如今大兵压境,固守城池是不得已的办法。昌希兵将心中无底,他们已经惧怕了那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秘军师,不晓得他还会以什么手段出兵。
城关被破,不单是守城太守自己性命难保,皇上盛怒,他的娘家妻族都会跟着他受连累。守军将领也明白,此时若不拼命,死的不光是他们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城池,最起码要等到援军的到来。
守城不容易,眼前粮草供给就是大问题。军粮倒是充足,只是城中百姓手中的粮食所剩不多了。粮价暴涨,百姓买不起粮食,怨声载道。若是此时百姓闹事,内忧外患齐发,怎叫太守大人不头疼。
清云让章栋梁面见太守,向太守透露,严虎手中还有大批粮食。并且向太守进言,只要严虎能向百姓放粮,百姓的情绪能得到安抚,便不会滋事。城内安定,他才能全力抵抗外敌。孰重孰轻,太守自有比较,这才扣住了严家出城的队伍。
严虎听了王准的禀报,面无波澜,手中把玩着细润的官窑茶碗,他偏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具。“万青,你这茶碗少了一只。”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名利?名利!
清云凝坐不动,面上不流露半分不定神色。“不小心打碎了一只。”
“呵呵,你可不像是毛手毛脚的人。”严虎直视清云,眼神犀利,神色玩味绵长。
庭中众人听严虎语意含沙身影,心中暗暗揣测严虎这番话的含义。虽然一时不明就里,却知道严虎此时对清云不满,纷纷将视线落在清云身上。
清云莞尔一笑。她不曾亲自与太守接触,却也从未想过能瞒得住严虎。自从章栋梁因粮价与严虎争执之后,两人有了隔阂,严虎便对章栋梁有了戒备之心,严家的眼线众多,一定是知晓章栋梁找过太守。
严虎不认为凭章栋梁的智商,能说动太守更改主意。章栋梁是清云的义父,他自然而然的想到,给章栋梁出谋划策的是谁。如今,他言语隐晦的提醒清云,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清云淡定依旧,唇角挂着浅笑。“东家想振兴南严家,彻底打垮东严家,只靠经商,怕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如愿。”
严虎抬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清云。他的雄心壮志,身边人无不知晓。只是多年来空有抱负却一直未能如愿。难道,眼前这个小子有办法不成?
严虎见清云有恃无恐,心中料定,她是早有脱身之策,才会暗中是手段,搅乱他设好的局。
清云向他扬眉一笑。“所谓富贵险中求,要看东家有没有胆量。”
严虎略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缺的东西很多,最不缺的就是胆量。没有胆量,他便不会有取代兄长的心思;没有胆量,他也不会从庞大的家族中分离出来。
待到严虎笑声止住,清云又说道:“名利名利,名至利来,两者相依,两者相辅。如今正是东家大展宏图之际。”
严虎嘴角一撇。他是想趁着战乱多赚一些银子,只可惜被人搅局,如今身陷困局,还不知道有没有脱身的机会。命若是保不住,大展宏图只是空谈。
茶碗里的水尽了,清云端着空碗伸到王准的面前,示意他倒茶。王准哪里肯,他在严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半个主子,怎么可能做下人的活儿。他一个转头,刚好看见严虎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只能无奈的将空碗续满茶水。
清云喝了一口茶。抬眸问道:“东家,你认为两国之间的仗何时结束?”
“这谁知道。”严虎说完,凝神看着清云。当日清云一句戏言,便说中东始国农忙发兵。今日又提及何时停战,他此时心中不由猜想,他是否预见这场战争结束之日。
“我想……”清云不看众人目光,转头看向窗外。立夏将至,院中一片生机勃勃。“当东始国粟米成熟的时候,这场战争也就该结束了。”
众人难以置信。严虎面容严肃的问道:“何以见得?”
清云清朗的声音,将心中所思所想娓娓道来。
东始国发兵急促,战线冗长。后备物资运送费时费力。秋分之后便是寒露,天气渐渐转凉,边城开始下雪。东始国的人适应不了这边的气候,数十万件寒衣也是大问题,所以东始国会在冬天到来之前结束战斗。
两国势力相当,东始国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将昌希国歼灭。若东始国真有心吞并昌希,昌希国定会举国反抗。清云久居东始国,对东始国甚是了解,虽然繁华,却也不是鼎盛,经不起连年征战。两国之间,最后无非就是和谈,只是和谈条件多少的问题。
清云说道:“东家趁战乱抬高米价,大发国难之财。若是城关守住,东家自然无忧。若是城破,东始国大军长驱直入,朝堂损失加大。带到一切尘埃落定,朝廷一定会细查城关被破的原因。东家即便是性命无忧,朝廷也不会轻易放过东家,东家想大发展却也更难。东家不如现在全力支持朝廷,积极备战。眼前利益会有所折损,待到战事结束,自然有人为您请功。朝廷一定会嘉奖东家,名利双收。那时,还担心没钱赚吗?”





第一百九十章  雨中琵琶
东始国大军出西关攻打昌希国边城,以少搏多,连破两关,胜在出其不意。制胜之时机在于一瞬间。抓住时机则生,失掉时机则亡。
不得不佩服那个神秘的军师,能大胆的提出在农忙之时出兵,也不得不佩服东始国国君,居然能同意这样冒险的行为。
昌希国连吃败仗,不是败在作战之上,而是败在应对不及,待到昌希国十万大军抵达,东始国便半分优势也没有。那时,才是两国实力真正的较量。
天阴蒙蒙的,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泥土的芳香弥漫四溢。原本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却因为战祸,令人感到压抑,喘不上气来。
严虎采纳清云的建议,见了太守,禀明太守他愿意开仓放粮,以稳定民心。太守自然高兴,在太守府摆下宴席宴请严虎,清云和王准作陪。
席上,严虎和太守相谈甚欢,仿佛多年的老友。嘴上说着为国为民,眼中却是赤裸裸的贪婪神色。清云看着觉得恶心,再好的酒菜也咽不下去。喝了几杯,推脱不胜酒力,从酒席上脱身,一个人撑着纸伞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
时常有身穿兵甲手持重剑的士兵从她的身旁走过,一脸萧杀,满身戾气。更有从关外逃难而来的难民,拖儿带女的来城里躲避战乱。
清云的目光缓缓从他们落寞的脸上扫过,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淡淡阴影。狗蛋儿一家就住在关外,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有没有及时躲开战乱。
她不了解战争,无法预测两国的这场争斗最后谁胜谁负。不论最后的胜利归于何人,普通百姓都得不到什么好处。
走到一处胡同,恰是一座二层小楼的后身,独门独院的宅子,墙内种着几株柳树。从小楼中传出一阵悠扬的琵琶之音。靡靡细雨中,琵琶嘈嘈切切,哀婉的音调萦绕不绝,让人觉得孤独,有种想落泪的心酸。清云立在小楼之下,仰着头怔怔的望着小楼开着的那扇窗子,眼前飘过一个个人影。一时惆怅,眼圈竟然红了。
迎面一人抬着两辆轿子,急匆匆的走来。打头的人看见清云站在当街愣神,十分不悦。“让一让!”他挥臂推了一把,便将清云推了一个咧歇。下雨路滑,她脚下没站稳,跌坐在地,雨伞也脱手飞了出去。
推人的男子见清云跌掉,面带歉意。“对不住啊,没想到轻轻一你一推就倒了。”
清云的衣服上满是泥水,她微皱着眉头,斜眼盯着那人。“照你这意思,你推到了我,还是我的不是了?”
“你这样说话可就没意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男子抱着臂膀,露出一脸的不屑的神情,仿佛一语不和就会出手打人。
怀恩,不得无礼。男子身后的轿子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花白的头发,虎目鹰鼻。少年十三四岁的摸样。二人身穿锦罗,颜色质朴,做工却是上乘。
那少年见到清云时,微微一愣,两眼直直的盯着她打量。少年奇怪的神态引得清云也好奇,驻足与少年对视。这少年清瘦挺拔,眉目俊朗,仔细一看,竟觉得似曾相识。
“你……”清云只开口说出一个单子,一旁的老者突然面露惊慌,匆匆向清云致歉,推搡上年上轿,命抬轿之人速速离开。
“万青。”严虎的轿子停在清云的身旁,他撩开轿帘子,玩味的看着清云。后边还有一顶轿子,跟着轿子的侍卫清云见过,是太守府上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清云说道:“路过这里,听见有人弹琵琶,甚是动听。”
“哈哈哈……平日见你冷冷清清,却不想也是好风月之人。”严虎笑着,低头从轿子上下来。“既然遇上,就一起吧。”他贴近清云小声说道:“月白姑娘的琵琶弹得好,人更漂亮。”
清云愕然,不由得抬头打量那座素雅的小楼。几株弱柳掩映青灰色的二层小楼,没有雕栏画栋的装饰,淡然雅致,真的很难把这种地方和青楼联系在一起。
“东家,我就不去了。你看我这不雅的装束,会给您丢面子的。”清云微微偏身,把沾染泥水的衣袍提起来让严虎看。
“来日方长。”严虎挑眉一笑,似是遗憾。
说话间,王准前去敲门。小门吱呀一声从里边拉开,里边的人见了王准,二话没说便让轿子进了院子。跟着严虎而来的那顶轿子上的人始终没有露面,即便如此,清云也猜到是谁在那顶轿子上。
小门轻阖,不久楼上又传出琵琶之音。虽是一样的琵琶一样的曲,清云却再无半点感动。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弟弟

小门关上之际,清云嗤笑。严虎家中的妻子亦是有人陪伴,他在外眠花宿柳,心里更安心吧。
若是从前的世界,这个年代,想严虎这样的男子家中有几个姬妾是平常之事,更何况他还是孤身在外的盛年男子。即便是世界换了,国情不同,男人还是男人。
与杜玦分别已久,清云忍不住猜想,他身边是不是也有了新人。他最擅长流连花丛,说笑时,眉眼处处带风情。女子都爱这样的风流,杜玦不主动也会有人倒贴。
往日的温柔,此刻他给了谁。往日的情话,此刻他说给谁听。想到这里,清云觉得胸口却似堵了一团寒冰,一时间气息翻涌,难以平静。
清云迷茫的走在大街上,眼前景致,越看越觉陌生。她突然很想回家,可哪里才是她的家。她以为杜玦会给她一个家,可是他没有。她以为嫁入昌希国好歹也能有个家,在还没有和新郎洞房的时候先遭到了暗算。她没有家,她满心荒凉落寞的走在雨中。伞丢了,雨渐渐淋湿衣衫,冷意透骨。
清云从昏昏噩噩之中醒来,后颈还有些疼。她竭力撑起身子,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目,她几乎睁不开眼,似乎有人影在她眼前晃动。等她的眼睛稍稍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依稀看去,一位少年正端坐于她的面前。
少年见清云醒来,笑逐颜开。“姐,你终于醒了!”
清云一愣,逐发现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早就换成了干爽的女式衣裙。她后知后觉的抱着胸,慌忙的后退至床角。
“你想做什么?”清云眼中满是警惕。眼前的少年,便是白日里偶遇的人。她未料到,这个少年竟然跟踪并且绑架了她。
少年眼中慢慢升起水雾,倾身上前。“姐,我是你弟弟,失散十四年的弟弟啊。”
清云慌忙后退,背部抵在墙上。“弟弟?我从来没听谁说过,我还有弟弟。”
少年忧伤的浅笑,轻轻的问道:“你不知道有个弟弟,难道还认不出我吗?远尘公子。”
“你……居然知道我的法号!”清云大为震惊。
清云作为远尘在元清寺隐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即便是恢复女儿身,被封为郡主,皇上也没有对外透露过她的身世。东始国知道她曾经是远尘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千里之外的昌希国。
少年热切的望着清云。“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清云细细观看少年,虽然觉得面善,却还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少年淡淡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凄然的望着清云。清云心中微微一动。借着灯光,他的眼神从她记忆中一掠而过,仿佛很久以前,也有人这般凄然的凝望过她。
“临山镇,你给我十个包子。”少年淡淡的说到。
“小乞丐!竟是你!”清云诧异。当年的小乞丐身子瘦小,皮肤黝黑。如今他眉目俊朗,个子高挑,难怪她会认不出。“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女子,还叫我姐姐?”
少年眼中生出异样光采,他偏着头,顽皮的问道:“你不是宛清云吗?”
清云懵然的点着头,一时想不通,自己是不是宛清云和是不是他姐姐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不知道你就是姐姐,所以没有和你说实话。”少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清云的手中。“现在,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那玉佩与宛双双留给清云的玉佩花式一样,都是喜鹊登枝,唯一不同的就是所雕刻的喜鹊登枝朝向不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应是一对的。
外边的小雨一直没有停,就像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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