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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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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的男人没露面,只有声音里含着冷酷狠戾的杀气,“圣人不准侯府的人出去,却也没说不准本侯杀人,钱副使,你说对吗?”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字咬得像是阎王的命令,被那判官用朱红的笔写了。
钱辉吓得腿软,抖抖索索站住了,一句囫囵话都说不上来,还是方才那小厮这会儿底气十足地又站在他面前,仿佛抬着鼻孔瞧他。
“怎么?钱副使还没听懂我家侯爷的话啊?这人不准出来,总没说不准你们放个大夫进来吧?”
说完还轻声嘀咕了句,像是市井上的妇人没用称心如意的价钱买下看中的首饰或衣食,“要不是我家夫人这会儿离不得侯爷,看你这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钱辉咬牙,却不敢再硬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使人去请了个大夫来。
他是小人,惯会办污糟人的小事,这大夫也不好好请,专门挑了那没什么本事的来,结果送进去没一会儿就看见那大夫连医箱都不要了,左躲右闪地避开拦他的小厮,像是逃命似的逃出来,嘴里还边在喊,“这是天花!老夫还要命呢!”
他反复喊了好几次,那架势,真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着。
钱辉方才还笑着的脸忽就一僵,立即命人上前去堵住了大门,丝毫忘记了这大门还是他方才硬要开着“方便消息传递”的。
他这脸有些颜面扫地,而不一会儿,府里传来好几声呜咽后,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决定下得真是英明神武,体贴下属——那可是天花啊,谁上赶着往前凑。
抱着这个心思,钱辉方才还急着等宫里传令,好去破门而入,抢了这个“镇压淮阳侯”的大功劳的心忽就那么凉了凉,他甚至隐隐希望这令来得再晚些。
毕竟这府门被关上了,里面还有个得天花的,死,只是个早晚问题。
府门边不曾停歇过的砸门声和小声哭泣声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个念头。
钱辉于是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等着宫里传令出来。
他不是没想过把消息递到宫里去让人裁决一二,可他这棵墙头草旁的不行,就是消息最是敏锐,他带兵出宫门前就感谢自己躲过了一场浩劫——这新旧皇帝交替,来得这么匆忙突兀,他就不信剩下那些个皇子会没点儿动静。
何况他私底下投靠了风头最劲的六皇子,这会儿被宣进宫的却是九皇子,他是不想在这关节眼上给新帝留下一丝一毫办事不力的印象。
故而他就这么堵在淮阳侯府门前等着。
天快亮时,各皇子府突然便有了动静,街上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而过的禁军里有好些还是熟识的人,钱辉还与人呵呵笑了声,声明自个是领了圣人的命,在这儿守着。
他不说清是哪个圣人,那些同僚们瞧他一眼,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意味。
钱辉很是飘飘然。
这种飘飘然,在他听见宫城的方向上传来骚乱声,紧接着又是丧钟时,都还生动活泼地挂在他的脸上。
似乎他才是这场权力变更里的大赢家。
钱辉知道,自己要等的时间不多了。
可这最后的时间显得愈发的漫长,钱辉甚至觉得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他漫无边际地想,甚至想到了淮阳侯那位未过门的夫人——听说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可惜红颜皆薄命。
这个念头才刚转完,他就听见了转角处传来了马蹄声。
来的人不少,比他带的人可能还多那么一点儿。
钱辉皱了眉头,有些不满——这紧要关头,还有人要来和他抢功劳不成?
怕堕了自个的气势,他还故意上了马,勒转缰绳朝向了马蹄声的方向,正要叱问,眼睛就不可抑制地瞪大了又瞪大,最后更是吓得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
邵猷勒马,就停在他面前,正对着大门,侧对着钱辉,他握在手里的马鞭上浸满了鲜血,这会儿都有一滴慢悠悠地滑落下来,正好滴在了钱辉的鼻尖。
他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已经有人上前去叫门了,邵猷看着这完好无损的府门,紧绷了一路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他甚至有闲心,缓缓低头去瞧一眼钱辉,居高临下地问了一句。
“怎么?朕亲自来接皇后入宫,难道不行?”
钱辉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正巧府门也开了,邵猷的注意力立即从他身上移开。
他翻身下马,没意识到马鞭都还握在自己手里,快步就要迈进去,却突然听见身后鬼叫了声,然后飞快地有人要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侯爷,侯爷别进去!夫人,你夫人染了天花,那可是要人命的!”
钱辉根本没抱到他的腿。
邵猷刚才基本是一路从宫里杀出来的,浑身的战意都未歇,身后突然崩出来个人,在不清楚对方意图的瞬间,他已经动作飞快地将人一脚踹了出去。
最后几个字,钱辉都是在半空中嘶喊出来的。
可还是不妨碍邵猷听清了这句话。
他突然想到,他昨夜离去得极,宫里的情况又发生得突然,他根本都还不知道,珈以半夜叫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手里握着的马鞭的引子几乎要烙进了他的掌心,成为新的掌纹。
邵猷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侯爷?”
他转过身去,就看见珈以穿着一身浅杏色的衣裳站在门口,许是出来得匆忙,连发丝都微微地有些凌乱,没得到他的回应,她又叫了一声,“侯爷?”
恍惚之间,好似上一世他最后要出征时,她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上马,很犹豫地喊了他一声,却又在他看过去时含笑对他说了一句,“战场刀剑无眼,侯爷此去不知何时能回,还请千万珍重,小心为上。”
邵猷大步朝她而去,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哑着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口,“我赢了,我没有受伤,我来接你走。”
“恩。”
珈以应了他一声,“正好,我的嫁衣也绣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还撒一把糖的我真是小甜甜了~~~
知道你们会很想看这一次的番外,恩,我其实也有些梗存着没写,等我们最后的大番外章见。
下一个故事,又狠又美又傲娇的黑老大亲儿砸 X 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又直又帅又义气的黑老大养女。
ps:直是性子直,帅是行为帅,珈以是个小姑娘没错。
这个故事,很欢脱,真的,和前面的风格不太一样,算是珈以休假的福利。
第45章 你同桌是我的(1)
在这个最偏远的山区都逐渐开始通电了的时代,繁华的大都市里想要找出在半夜十二点之间就乌漆嘛黑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少。
偶有的那么几条,也因为不断发生的各种刑事民事案件而受到了有关部门的重视,再怎么拖拖拉拉,装上路灯与监控,成为一条顺应时代发展和人民生活需要的路的速度,也比偏远山区通电的速度要快上那么几年。
要说有例外,大概就是城西那条则西路了。
则西路不是没装过电灯,它那高高的电线杆都还在原地证明着它的不屈和坚守,可惜那空荡荡的盖帽底下的孤独证明了这坚守的无望——这一片的熊孩子与社会青年实在太多了,心情一不好,他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好在这儿除了这些人就只剩下些早出早归的老人,在创造过一个星期需要换十二个灯泡的高能记录之后,这儿的灯泡就再也没被换过。
平日里没什么,可这天下雨,没灯光照着,脚下破破烂烂的水泥地都不知道深浅,在第四次一脚踩进泥水塘感觉到自己左右脚都彻底报废之后,撑着把超市买牛奶时赠送的雨伞的少年就实在忍不住骂了声,“卧槽!”
江其琛抬了脚,很想脱了湿透的鞋袜走路,又忌惮着这条路上随时会出现的满带细菌的酒瓶碎片和生锈刀片,到底是压住了心底的那股厌恶,快步走回去。
偏还就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被窥视感。
其实在巷口时这感觉就有,但又短又快,他只当又有人要来惹事了,急着回家也就没放在心上,可这会儿浓烈得好似……
他飞快地往后一避,左手握着伞,右手抓着单肩背着的书包就甩了出去。
作为则西路的左邻右舍公认的“好孩子”,江其琛书包里长年都装着几本书,这也成为他在“江湖”的一大利器,干翻的小崽子不计其数。
然而这次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出现在巷子里的黑西装飞快地伸手挡住了他的书包,顺带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拽,力道之大,逼得江其琛不得不松了手,压制着甩手甩疼的冲动,边就丝毫不怂地站在原地,问,“你是哪边的?技校那叫来的人?”
他这纯粹是按着年纪瞎猜,他前几个月还忙着中考,根本没主动惹过事。
今天倒是动了手,可那几个小崽子速度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好在黑西装还是愿意交谈的,双手将他的书包往一侧不知是谁家的晾衣架上一挂,说出的话还挺有那么几分港味,“我们老大请你去喝茶。”
江其琛陪着他外婆看港剧,最讨厌的就是许文强那类的黑。道老大,原因很简单——从他外婆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来,他那不负责任的亲爹就是这类人。
所以黑西装这造型再加这句话完全就是戳到了今天正好脾气不怎么顺畅的江其琛的肺管子上,他抖了抖脚,甩不掉鞋里的泥水,话音更是暴躁。
“还请我喝茶,请我看电影我都不去!”
江其琛这句狠话才放完,就感觉身后猛地有人接近,而他还来不及动作,就感觉到胳膊被人制住,狠狠往反方向上一折,同时前面的那个人快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个白净的手帕往他嘴里一塞,扛起他乱蹬的腿就走。
动作之熟练,让江其琛瞬间觉得自己是要被拐卖了。
可这群人将他绑上车,没遮眼也没灌药,就这么将他控制在中间,黑色的轿车汇入车流,朝着目的地流畅地驶去。
江其琛被带到了大别墅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前面摆着热牛奶和三四样水灵灵的水果,旁边还有个KFC的全家桶,炸鸡翅香得他的肚子不由自主地鸣笛。
那绑他来的三个黑西装就站在了他对面看着,江其琛揉了下手腕,也没想再逃,眼睛似乎很好奇地在装饰华丽的别墅里瞧来瞧去,其实啥都没瞧在眼里,只专心在想着最近遇见的人里,有没有这么大手笔绑他的人。
答案来得很快。
一队黑西装就跟军训跑操似的进了屋子,分成两列站得好似等待检阅的部队,目不斜视,身姿笔直,那气势的确像是有那么几笔刷子。
江其琛一瞬间不理解这很可能还在中二期的人是谁。
因为他看得清楚,摆了这么大的排场,最后才压轴出场的那位,虽然保养得像是三十出头的,可实际年龄却应该在他亲爹的年龄段徘徊。
这个念头才转完,那黑老大就在他面前的那沙发坐下了,手一抬,扔给他一份亲子鉴定,就怕他学习刻苦坏了眼睛,最后那结论还被加红放大了。
眼前这黑老大,就是他那消失了十六年的亲生父亲。
江其琛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看着就不像是要认祖归宗的。
江大海也是这会儿才看清了他那和调色盘一样的脸,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原本就重的威仪更加沉重,转头就问那几个黑西装,“你们打的?”
黑西装刚摇头,江其琛就嗤笑了声,算是将他亲爹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是谁打的,又有什么关系?你没当我爹的这些年,我挨的这种打也不算少了,你以为张嘴问这么一句,我就能感恩戴德,管你叫‘爸’了?”
江大海沉了脸,似是对他这嚣张的态度不满。
好在江其琛也没想让亲爹对他满意,他拿两根手指捏起那张纸,垂在眼前晃了晃,“你既然有办法搞到我的头发指甲烟头啥的,应该也把我查了个底朝天了吧?那你也该知道,我亲妈,那个被你抛弃却还惦念着你的人,在我十岁就死了。”
江其琛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谁,“她可是我们家唯一惦念你的人了,却因为要帮你养儿子而没改嫁,活生生被累得得了肝癌,送医院都没支撑过两个月。”
“嘶”的一声,那张纸在少年骨节分明又微有薄茧的手指间被撕成了两半,江其琛直起身,将废了的纸往桌上一放,“算了吧,我已经不需要爹了。”
他扔下这句话想走,那两排电线杆似的黑西装就爱岗敬业地上前挡住了他。
江其琛的侧脸对着二楼的走廊,隐约瞧见那里好似有个人影掠过,年龄不大,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份自然也就不用多说。
他心里没什么感觉,反而挺能理解的——十六年啊,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在和尚庙里挨过去的,他亲妈在的时候都没指望过他还有个冰清玉洁的亲爸。
知道这真能当家做主的人是谁,江其琛也不含糊,转过头鞠了一躬,正儿八经,“我感谢您当初贡献细胞给了我一命,可这十六年您也没养过我,活这么大,我自认没多少肉是从您手底下长的,咱们能别闹得跟江山后继无人似的行不?”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过分了,江其琛还笑了声,往回捞了那么几寸情分,“看在您当年捐献的一腔热情上,这样,您若是有病需要我捐个血啥的,我衡量一下或许也答应,可这名分的事,您强求我喊了,我应该也就只能当是放屁了。”
少年还穿着东一中的校服,除了那脸上的伤看着渗人,瞧着模样应该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可这话音间,还是满满都是少年人特有的戾气。
他们认准了的事,就是撞个鱼死网破,也偏要朝着自己那块南墙跑。
江大海抬头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几分钟,最后抬了抬手。
江其琛笑了下,拿着他一直握在手上的那把“光明酸奶”的伞走了出去。
他脚上穿的那双球鞋蘸饱了污水,进来时被人抬着没沾到地,这会儿走出去,一路都是泥水堆成的脚印,像是刚有泥鳅在上面滚过。
江大海一路瞧着他瘦削又挺拔的背影出了门,等瞧不见了他的背影收回视线,才看见了地上那串脚印。
人高马大又气势汹汹,不用纹个左青龙右白虎就满身都是黑老大的气势的中年男人就这么措不及防地红了眼——好不容易瞧见亲儿砸,没让他吃一口东西,歇一口气,连人家满脚泥的鞋子都没让晾干。
有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坐在江大海身侧。
江大海一转头,看见宝贝闺女时满眼的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淌了下来,声音哭唧唧的像是谁家被恶婆婆刚磨搓过的小媳妇,“宝贝女儿,你弟他不认我……”
身后一群黑西装见怪不怪地转过身去,离得近的那个还给递了一包餐巾纸。
珈以接过来,抽了一张给江大海揩鼻涕,她紧赶慢赶也没赶上这个急着认儿砸的宝贝爹,过来瞧一眼时撞上这场面就知道情况要糟,看着江大海哭成这样也不敢骂他,只质疑了句,“爸你整这场面,人家吓都给你吓死了。”
她弟刚才那话真是含蓄了,要她遇上这事儿,准觉得人家是冲着她的肾来的。
“我这不是怕他嫌弃爹怂,故意整个排场好看的嘛。”江大海心里贼委屈,拿揩鼻涕的纸擦了把眼泪,确定物尽其用了,才团了吧唧扔在废纸篓里,转头又接了一张时忽又笑了出来,那笑里还很有几分骄傲。
“不过我儿砸就是我儿砸,一点都没被吓到,说话利索得很,还跟老子软硬兼施,这聪明的脑袋和熊胆子,完全就是我亲生的……”
亲生的,正在被亲爹夸奖的,英勇无畏地从狼窝里单枪没马地进出了一趟的江其琛走出这片别墅区走到大马路上,“扑通”一下就软了脚。
差点……差点以为今天这内脏要告别五分之一呢。
江大海还在滔滔不绝地夸着儿砸,突然话音一顿,再次悲从心来,眼泪哗啦啦地又泄洪了,“呜呜呜呜,这么好的儿砸,就是不肯认我……”
眼见着他又要开始怀念那些年的动荡时光,早在“睡前故事”环节里听腻了的珈以赶紧截住他的话头,和他保证,“交给我,我保证让我弟心甘情愿喊你爹。”
这任务是补偿她在上个任务里受了大惊喜来给她当做调剂的,她身为大反派的养女,唯一的任务,也是让反派他儿砸认祖归宗,与他们统一战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写到后面,我自己差点笑出猪声……
对的,男主就是这种腿软得要跪下还要站着放狠话的傲娇货,他爹就是这种超凶超威严,转头却要对着女儿嘤嘤嘤的女控…………
我已经能想象以后这“吉祥三宝”的生活了……
关于男主爸妈的故事,下一章讲,很快。
第46章 你同桌是我的(2)
珈以答应了玻璃心受损装不住水的江大海要去帮他认回亲儿砸,行动力自然也是惊人的,江大海回过头时才知晓她已经带着镇海堂的几个叔叔伯伯搞定了自己东一中的入学资格,大早上地穿好了校服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江大海回头看了眼外面都才灰蒙蒙的天,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他非要送珈以去上学,结果送到了校长办公室,坐了五分钟被校长笑眯眯地送出来,寒风一吹打了个喷嚏,从兜里掏出个手绢来捂住鼻子的同时,转头闲聊似的问了一句,“天儿这么冷,教室里装空调了吗?”
校长单知道这位是市长跑去省里才抢来的了不得的大户,本市下半年的纳税头名就专给人家的公司预约着了,却不太了解人家早名扬四海的“女控”头衔。
早几年镇海堂刚金盆洗手变成镇海股份有限公司那会儿,有些不怕死的货色在舞会上对这公司里唯一的小公主动了下手——从人家手腕摸到了手臂上——当天晚上就被人卸了手臂,送到医院治好了,连着三天给卸了三次。
手段不恨,大概也就是金盆洗手时带了点水珠子出来没洗干净。
可打那儿后,愣是斜眼的人都没敢多看小公主一眼,就怕被当成猥亵处理了。
一辈子投身教育事业的校长没听过这些消息,单纯觉得是学生家长有点宝贝家里的小疙瘩,很是客气也很是笼统地回答了,“天冷,一冷一热容易感冒,冷些正好提神醒脑,教室里人多,平时上课都关着门窗,不会冻着孩子的。”
他话没全说,江大海已经偏了头,看见了那些装了却没在工作的空调机。
于是珈以就感觉到书包带一紧,她爹已经从身后揪住了她走向学习的脚步,转头和校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家里孩子身子还没好,这会儿学期都过半了,怕也跟不上学习,还是下学期再来学校好了。”
跟在江大海身后充当保镖一职的黑西装嘴角抽了下。
他瞄了眼校长一脸茫然地目送他们走远的神情,很想帮着把老大刚才的那句话给翻译一下:“你们学校冬天不开空调冻着我宝贝闺女了,我等天暖了才来。”
珈以知道被揪着回了车上才眨了下眼反抗,“爸,你这是弄什么呀!大冬天的,南方有几个学校开空调啊,他们都好好在教室坐着,我身体比他们都好,怎么就会冻着了!而且你不是着急我弟的事嘛……”
“那小子的事不急,”江大海朝闺女笑了下,全无方才的大佬气势,就跟个溺爱孩子无边无际的老太太似的,“小子抗冻抗打,你可是个小姑娘,不行。”
珈以气鼓鼓地转头坐好,试图再一次非暴力不合作。
江大海在她的余光范围内,瞧一眼宝贝闺女,脸上就流露出了孤寡老人的凄凉无奈,“爸爸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小时候感冒发烧可是把我吓怕了,这几年难得好了些,也是小心翼翼才能养好的,可不能在小事上松懈了……”
说的这些事,珈以自然是还有印象的。
她一来,正好赶上被亲生父母抛弃,也就听了那么几嘴缘由,无非就是家里穷,她又是个病秧子,养不活。她被放在一个桥洞底下,病恹恹的,只有个乞丐给她递过个馊馒头,她没敢吃,挨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江大海。
江大海那会儿离风光还远,追着他跑了三四年的人还剩那么几个,正巧赶上他出来办事,他虽有所防备,却还是被伤得不轻,狼狈着躲到了这个桥洞底下,正好一低头,瞧见了面前一个瘦猴似的,病歪歪的孩子。
小姑娘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慢吞吞地爬了出去,正好堵在那桥洞口,挡了风也挡了他的踪迹,那些追着的人飞快跑过,他等来了自己的后援。
那会儿他们都是讲究些缘法的,这小女孩阴差阳错也算救了他一命,江大海想到了自己分别已久,生死未卜的恋人,将这小姑娘带回了家当女儿养着。
后来大风大浪里有人陪着过,感情也就这么养出来了。
珈以十岁前都是真病秧子,好几次小病骤变大病差点没命了,江大海一个铁血汉子,自己哗啦啦往下淌血都没掉过一滴泪的,抱着发烧抽筋吐白沫的她,手塞在她嘴里防着她咬了自己的舌头,眼泪噼里啪啦就流了下来。
还有次珈以生病,胳膊上不知怎的就抽不出血了,医生要直接从脖子上抽,七八岁的人往那一站都不需要人按着,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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