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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的人心已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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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也不是吓她,情难自禁,她又不听话。只是病着,他也不忍心真对她怎样,毕竟还小,又隔着四年,不那么讨厌,他已经相当知足了。
大手抚着她的背,衣服乱乱的纠结在两人之间,触手都是温热的肌肤,很舒服。他打了哈欠,微微调整了姿势,肩膀画图的旧疾,隐隐的疼,却不愿放手。
她随着他不安的动了动,嘴里呢喃般幽幽的说了什么,没听清。也许睡的不习惯,也许冷了,缩在他怀里磨蹭着脸,舒服了才又放心叹气。唇上是他吻出的颜色,柔柔的粉红,鼻息弱弱的,睫毛下淡淡阴影,表情平静但依然憔悴。
他盯着她,心情好一阵疼一阵,不舍得闭眼,但放心以后的疲惫,还是一波波袭来,让他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睡得很累,好像一直有人追,无处遁形。于是就那样没命的逃,却逃到了他的怀里。睁开眼,头还是发烧过后的晕眩混乱。满眼的蓝色房间,这不是她家。
梦里是谁?他吗?昨天,在校门口重逢,他把她带走,这是他家吧?转过身子,浑身酸软,看到垂着的窗帘前,站着个人,窗外的风景都被挡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深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一下认出,那是他的眼睛。
一时之间觉得无以面对,想转回身子躲开那目光,却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往床的方向移过来。身后一沉,一只大手就盖在了她额上,凉凉的让她一颤。
她没躲,任那只手顺着她的脸颊滑到颈后,那wap。xs。Сom 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里,还是有些热。烧没有完全退。他皱皱眉,离开床侧,去外面倒水拿药。
回来时她闭着眼睛,睫毛偷偷的扇动,并没有睡。不再是已往厌恶反感的表情,好像藏了什么心事,有些怕他,又没有以往那么怕。昨晚的事,她记得,又不是记得很清楚,脑子里现在还是乱的。
他看着缩作一团的背影,心里柔软。醒来的时候,一室的阳光,怀里的人睡得很香,小脸都埋在他身上,呼吸淡淡的很安稳,温度下去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把窗帘拉上,不让光扰到她,捡起床边一颗小小的白扣子,细细的在指间揉转,最后收在钱夹里。刮胡子的时候,镜子里对视的男人笑的很蠢。站在喷头下面,吹着口哨,水是冰的,心很暖。
总能这样多好,就像他手里勾勒的那些线条,拔地而起的一幢幢建筑,钢筋铁骨,由他操盘一切,不会脱线,不会出状况。而她不是,越是柔弱,越是躲他,越让他没有头绪,无法掌控。
不怎么会做饭,心情却很好,去外面的餐馆抓了个师傅回来给她煲粥。看着大厨把各种食材细细切碎,散在糯软的白米粥里,就这么简单,也是种雕琢的艺术。她吃好了,休息好,病就去了。把药分分检检,一一读说明书,记录服药方法。
床边放着水,就差她醒过来。站在窗前等,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水换了又换。
“吃药!”声音放缓了,也许就不显得那么凶,但她听在耳里,还是强硬了些。
坐起身,依偎在靠垫上,被他盯得不自在。身上没力气,却有汗湿过后的粘腻。
“我……要去那儿……”她寻了一眼卫生间间,低着头,话说出口脸就红了。这还是认识以来第一次。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他立在床边,摇摇头。“可以去,但是不能洗澡!”到衣柜里拿了自己的浴袍,不容置疑的套在她身上,看着她踩着他的大拖鞋,摇摇晃晃的下了床,一直陪她走过去。
梳理台上有新牙刷,淡蓝色的,还有毛巾,也是蓝的。摆在深蓝的卫浴用品旁边。她刷了牙,洗了脸,温水拍在颊上,晕眩的感觉好了很多。
手浸在热热的水里,身上的血都暖了起来。
她没看镜中的自己,只是拢着浴袍里少了纽扣的衣衫,遮住不该出现在锁骨上的淡红痕迹。手指碰着丝滑的线绳摸到琉璃小鱼。感谢上帝,他停了下来,她没有能力反抗他,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
而昨晚,除了被他抓住的手,她也没有丝毫反抗的意识。疾病的绝望让人恐惧,她想攀住什么活下来,而他就偏在那时说,他不会死,她也不会。
走出浴室,他就站在门外,似乎一直等着她。手里拿着一套蓝色运动服。“进去换上。”
终于穿了干爽的衣服,套头衫质地柔软,运动裤松垮的挂在腰间。再躺回到床上,又累了,眼皮支持不住。他给她盖上被子,打开了屋里的音响。音乐很轻,柔柔的长笛和竖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工作台那有盏小灯亮了起来,让一室温暖。
像是记忆里的某个场景,又像是梦境。听话的吃过药,喝了几口粥。他没要喂她,只是她放下汤匙的时候严厉的咳嗽了一声,她不得不又拿起了勺子,多吃了两口。
收走了东西,他不去扰她,坐回工作台,低头画着什么。她躺回床上,背对着他,看着墙上印着的影子,想着不真实的这一切,慢慢睡着了。
……原来的紧绷消除了,新的还没有到来,所以他们都有机会喘息,借着她的病,慢慢偷来平和的感觉。他在绘图本上描描改改好长时间,听着乐曲一遍遍反复。纸上是四年前分离时的样子,神情,却是重逢后的。他把两个她合在一起,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她没有讨厌过他,也没有那么怕他。
留着那盏灯,拉开窗帘,有月光。
多年前,他对着西雅图一条清冷的街道,也是这样的月夜,想着她在做什么,怎样了。
现在,他不需要想,只要回身,一切尽收眼底。她睡着了,光洁的小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秀白的脸埋在被子里,还是有儿时的神情。
“她比别人漂亮!”耳边是大院孩子们常说的一句话,而她听了,只会往封青身后躲。
把灯光调暗走回床边,蹲下身看着白皙皮肤下淡淡的血管,小心翼翼的包在掌中。那只小脚真的很软,任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把被子拉过来盖好,他的手却没有收回,就那么轻轻抚摸着,看着她睡,已经满足了。
她也是,觉得不再被死神如影随形,不再被黑暗埋没,即使真有什么,也有个人给她挡着,把她护好,密密严严的一件风衣,踏踏实实的一个怀抱。
至于那是谁,梦里没告诉她。她睡得正香,唇边还有笑意。
未来的痛苦再多,这一刻,卧室里,也只剩下了脉脉温情。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0…3…30 13:21:59 本章字数:3020
……拼抢不知道怎么就醒了,半个身子趴在床边,手还在被子里抓着她的小脚。抬头,窗外的天还没亮,工作台前一盏幽幽的灯光。竟然给她盖着被子就睡着了。腰酸背疼,肩上麻的厉害,不禁皱了眉。画图伏案多年,肩肘的炎症过段时间就犯一次。
三个星期了,烧退了,食欲好了很多,人也红润起来。起先的五六天里,烧不高,但是反反复复,她精神也不好,恹恹的终日躺着。
他就陪在房里,也不说什么,画画图,听听音乐,偶尔张口本想温和些,却都成了命令,还是把她吓到。直到去她家连房带人的把那只肥猫绑架了来,送到她手上的一刻,她才终于对着他笑了,说了句发自真心的谢谢。
相识十四年,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装不得镇定,被那抹淡淡的唇线轻易收复。回身拿着车钥匙出门,买了两大袋猫粮和玩具。一路上,也快活的像个孩子,还亲自试了试给猫玩的假老鼠。
之后的相处,越来越融洽。她下地在屋里走走,穿的戴的都是他的。他让戴阳给她收拾的贴身衣物都派上了用途,但看着她托在身后的大睡袍,他就有种由衷满足。
虽然那晚之后,没再亲近,但也够了。
猫来了以后,她笑的更多了,人好的更快。孩子心性一点点自然流露,常常听见她在房里和猫说话,教育着格格,自称姐姐。
她是条小鱼,她的猫是只大猫。那猫讨厌他,他发现了。怕她身子虚,晚上他负责给猫清理,收拾妥当,吹干了毛,却每每换来爪子伺候。时不时在屋里撞上他,那猫还会威胁的叫两声,好像他要欺负它主人似的。
于是给猫挂了铃铛,时时知道仇敌在哪里。他也在床头放了个相同的,给她准备的。她要找他就能摇摇。他现在开始在书房工作,也给她独处的空间,不会太局促尴尬,晚上就睡在客房。回国虽然不着急开始工作,但是美国带回的资料不能一直乱着。
白天工作的时候,听着不远处的猫铃铛,她的自言自语,常常对着一张图纸走神。效率自然不高,反正也在假期里,有时候,就借着工作之名在暗处观察她。
她抱着猫坐在客厅地毯上晒太阳,给它剪指甲,梳理茸毛,讲故事。看久了,他心里酸软,却恨得牙痒痒。从没料到她会这么喜欢这只猫。早知道,就不弄来了。
于是每晚给它清理的时候,加倍用力,惹得猫爪子乱挠,他手臂上一大片战败的伤痕。心里,却因为她一个笑,就柔软了下去。
这就是男人,还是个顽固的蠢男人,和一只猫斗气。
好在,他放在床头的那个铃铛她终于用了。起初,她并不知道那个铃铛要干什么,直到他不在房间,她拿起随便轻轻摇摇,他拖着一头泡沫赤着上身从门外冲了进来。
把铃铛收在手心里,她躲在被子里偷笑,不敢看他狼狈的样子。那铃铛是求救的钟,呼唤的铃。她还不爱和他说话,所以他就让她摇摇铃,和他交流。
这些天,把猫弄干净送还她的时候,她钻进被子里摇铃铛,好像说谢谢,又好像说晚安。此后,屡试不爽。一个游戏就这么开始了。
疫情一天天得到控制,他们共处的日子,很太平,又有点失控的走向。毕竟,两个人的相处不能建立在一只猫和一个铃铛上。
他想交流,想和她说说话,听听过去四年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是大人了,却总没有机会。她安逸的以为现在就很好了。
他没有那么坏,铃一响就跑来。他对她很关心,照顾的周到。比起以前的粗暴,展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虽然她还是对他有层芥蒂,不敢完全放松自己。但是独处的时间久了,加上病好了,她关上的心门就敞开了。
更重要的是,他没欺负她。
直到他因为生气,没收了那个铃铛,她才知道,他其实还是原来那个城寺。
那天晚上,他把格格交到她怀里,她整张wap。xs。Сom 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小脸都幸福的埋在它毛里,一脸满足的抱着它钻进被子里。小手突然从被子偷偷跑出来去摸那个铃铛,被他适时地抓住。本来,每晚给猫洗干净送到床边,并不在意它占到他的床,看着她开心,他也难得的轻松。但是今天,突然想听她说话,像下午她和猫说话时的口气,甜甜的,又不腻,沁人心脾。
“说晚安,不许摇!”他拉下她的被子,看着她和猫抱在一起,有些不快。伸手就抢过了床头那个铃。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坐起身,搂紧了格格,茫然的看着他,没听清他让她说什么。
“说晚安!”他重复了一遍,表情严肃,像是教训她的样子,“和我好好说,不许再碰那铃铛!”
她听明白就沉下脸,咬着唇不说话,又是任性起来的样子。
他也不妥协,抱过她怀里的猫走到卧室外面放掉,砰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以后它睡外面!”他回到床边,直接宣布了决定,那个唤他用的铃铛,扔到了衣柜的角落里。
“快说!”他坐下来,看着她低垂的头,不肯开口。本来和谐的气氛,又被他破坏了。
她不叫,他也不走。本来谁退一步就过去的事,结果她跟他僵持了好久。
他生气了,突然就站起身,把她捉过来,没等她反应就抱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重重的压了上去。
忍了好些天,早也摸透了她的性子,他越强硬,她越不敢反抗。他于是更加嚣张,严密的吻让她透不过气。
“快说!”他又催促了一次,见她不悔改,就越发用力。
当她僵硬体会到身上压的重量一点点往下移动,运动衫从裤子里被拽了出来,才叫了,一连叫了两声晚安,晚安。嗓子里都有了泪音,听上去像哭,他才停手。
气喘吁吁的抬头,眼睛黑亮的迫人,却见她抓起被子躲了回去,又掉了眼泪。
之后整整两天,她不理他,一言不发,饭都吃得少了,他才软化。睡前,悄悄把猫放了进来,关了房门站在门口听她在里面说话。
“格格,过来。”
“想姐姐吗?”
“叔叔对你不好吧?他对姐姐也不好。”
“哥哥对姐姐也不好,哥哥有唯一姐姐了,还是格格好。”
之后,一猫一鱼谈了好久。
叫他叔叔!很不痛快!却不计较。
刚刚听了,才知她为什么叫它格格。封青搬走以后,她很久都叫不了一次哥哥。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并不完全了解她。
比如她那么挑食,还有,她睡觉踹被子!
好几个晚上,他半夜进来检查她睡好没有,捉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脚,轻轻抚摸,也能扰得她睡不好。有时站在床尾甚至想笑,近了,才发现她还是孩子。
那只小脚又在踹被子了,他闪回神,直起身,看她还睡着,自己竟然发呆了那么久,天都蒙蒙亮了。收了手,起身走过去拉上窗帘,关了台灯,屋里黑了下来,隐约有她埋在被里的轮廓。
客房有床,今晚却只想睡在这里。走过去,步履间听见她轻轻地呼吸。像是钉死了一样,站在床边就是挪不动步子。索性掀开被子,听到格格喵了一声,马上把它扔出了卧室。
关了门,似乎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他才不理,只是靠着她钻进了被里。
有她的体温,暖暖的,一种淡淡的香气。手轻轻揽在她腰上,微微一用力,整个人就收到自己怀里,柔软契合。
“李圣寺不要脸!”那时弟弟亲了她一下,所有女孩都站出来维护,只有她,吓得蹲在地上。
被程东欺负了也是,躲着封青和家人,不是他用非常的手段,不可能逼出她心里绷紧的恐惧。
而现在呢,在他怀里真的安稳了?放心了?他凑近她唇边,轻轻啄吻了一下。
也许是保护太多了,反而让她更没安全感。睡着的时候,还是攥着拳头。
他找到她的手,紧紧握住,肩上舒展,不再那么酸疼,也闭上了眼睛。
世上有很多猫,很多鱼,他梦里,只涝起了他的那条护在怀里,不许那只胖猫抢去!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0…3…30 13:22:18 本章字数:2995
……病猫睡醒的时候,暖的异常,动动身子,被子好沉,压得有些累。怀里毛茸茸的触感不在,倒是有个东西压在胸口。
碰到一条结实的腿,才醒过味。格格再肥再重也不会如此。不确定的又动动,那条腿还在。
翻转身,就傻了。
他躺在那里,深邃的黑眸清醒异常,唇边有一丝玩味的神情,手臂环在她身上,似乎醒了好久。看着她转过来,不但不松手,反而更用力搂紧。
不像上次那样离开,一直在等着她醒。她会作何反应,他很想知道。以她保守胆怯的个性,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状况,七魂六魄不去了一半才怪。
虽然刚刚接她回来那晚他们也睡在一起,但那时她病着,神志半清半醒,他吓过她后哭着就睡着了,醒来时他已离开。
而现在不同,他存心让她看见他,感觉他,也面对他。她会怎样?又吓哭吗?
她看着他,以为是错觉,第一反应是闭眼睛,紧紧闭上,鼻子都皱了起来,过了两秒再睁开,眼前的人还在,只是唇边多了笑。
“和我说早安!”他抬起一手,抚开她额上覆的短发,露出洁白的额头,“快说!”口气比第一次严肃,表情也凝住了。
她终于知道他是真的,整个人往后躲,却撞在他臂弯里,根本逃不出去。他又靠过来,近得能看清下颌上每一根胡子。淡青的颜色,很有坏人的味道!
像个热油里挣扎的鱼饼,她意识到危险,在他怀里扭着身子转开,不肯面对,手想去掰开他合拢的双臂,却斗不过他的力气。
逃吧,看她怎么逃!
健臂一扬,整床被子铺头盖脸的压了过来,埋住了他们,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她吓住了,逃跑的动作停下来,他松了一只手轻轻滑到她颈上,微微用力,尖瘦的小下巴就不得不转过来。
热烫的呼吸就在耳边,看不见,感觉格外强烈。
那只手控着她的头颈,另一只深深压在胸腹之间,缓缓施力。
喘着粗气,被里的氧气越发稀薄,胸口闷闷的,他却不放手,只往她耳边吹气。
“快说!”邪昧的声线,是她没听过的。
说什么?早安吗?
她在黑暗里发抖,颤颤的说了声早安,以为他会放开,但他没有。
“不是这个,说别的!”他不喜欢看她怕他的wap。xs。Сom 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样子,现在发现,也不尽然。躲,她又能躲到哪去,哪次不是被他轻而易举就抓回来。怕吧,让她彻彻底底知道他是什么样的。
她被他制着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心里乱成一团,脑子又跟不上拍子,缺氧的混乱里眼眶就湿了,他要她说什么?
“我……不知道。”可怜兮兮的,他听到她一贯受委屈的泪音。
“说你错了!”比刚刚放缓了一些,但端出的还是生气地口吻。
“我错了。”那只横在胸下的手,慢慢滑动,惊起她背后一片敏感的肌肤,不知哪错了,也不在意哪错,她傻了,张嘴重复他的话。
“我……错了。”
“哪错了?!”慢慢收紧他的渔线,看着她自投罗网,他问得理所应当,抚着她脸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
一个激灵,心漏跳了一拍。眼泪滑了出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欺负她,前些天,相处的很好,他从没这么……侵犯过她。
“说!哪错了!”他感到几滴泪沾到手臂上,冰冰凉,却没心软。被子里,她的沉默开始被一种淡淡的抽泣代替。
“哪都错了!”他凑到她耳边告诉她答案,重复了一遍。
她不敢和他争,又看不到他,只是吸着鼻子,他说她错了,她就错了。委委屈屈的跟着他说了一遍。
“错了怎么办!”他问得慵懒,她却答的急切。
“我改!”之后又哭了,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头晕脑胀的和自己的眼泪战斗,顾不得提防他放在身上的手。“我改……”又认了一次错,却听不到他的宽恕。
她认了,他为什么还不放开。改还不行吗?
是因为她生了这么久的病嫌弃吗?还是因为她那两天为了格格不理他?她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相处这些天不是很好吗?
“你是谁?”他放开手,转过她的身子,在稀薄空气里问出最后的问题。
“封嫣。”
“把刚才说的话连起来说一遍!”他诱导着,困住她的身子,胁迫的意味更浓,一个个问题,等着他要的东西。
她不说,颈上的手指就轻轻撩拨,向锁骨滑去。她想挣开,被他轻易止住。
“快说!”他在黑暗里静静的等待,比过去十四年等的还焦急。
“封嫣错了,哪都错了,封嫣改!”她说了,额头温热的汗渗出来,语气弱的快要晕过去似的。
他不要这个,他不喜欢叫她的名字,太刻板,太生分。他喜欢她另一个名字。
“唯一和封青叫你什么?”那是魔鬼在问。
“嫣嫣。”
“再说一次!”他的忍耐,也快到头了,“和刚刚的话一起说!”
他听见怀里的小人哭哭啼啼,喘不过气,甚至打了个嗝,虽然罩在黑暗里,却能想象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爱欺负她了。
逗弄一条鱼,比远远看着她游弋有意思,也更刺激。这么条漂亮的小鱼,谁能放开。
“嫣嫣错了,哪都错了,嫣嫣改。”他静静等,她哭停了,吸吸鼻子,就说了。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的声音。
比起六岁的她娇柔,比起平时她软弱,又比起人前的她真实。
她哭之前,心就乱了。他早看清了这个,所以哭后说出的,都是再也藏不住的心语。如同那时他逼迫她讲出的真实,和现在,她绵绵无助的认错。
似乎一只被他逼到墙角的小猫,喵喵的求饶,喵喵的求救,而他站在它面前,一幅救世主的神情。
她的话,正说到他心里,他想听这声音太久了,从接她回来,甚至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不是厌恶,不是逃避,有些怕,又不是那么怕,娇娇弱弱的对他撒娇一般。
她就是错了,错的彻头彻底。错在不了解他一番心意,不解风情,错在长大的太慢,躲他躲得太久。让误解和隔膜深深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她错了,病了这么一场,让他揪心挂肠,四年,岂止是一句错了就能回来的。“祝你在国外一切顺利”,那也是她的错,不冷不热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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