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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反攻仙界了-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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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弟,”欢喜道少主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语气说道,“我知晓你自小在紫金观长大,与那群牛鼻子老道交情匪浅,可既然你已经认祖归宗,就不要再去留恋从前,搞出什么可笑的手下留情。”
  他说着,“啪”的一下子打开了手中的扇子,一只漂亮的彩蝶从中飞了出来,绕着二人飞了几圈,银亮的鳞粉从翅膀上抖落。
  随着彩蝶的飞舞,青年的脸上浮现片刻的失神,莫垠水趁机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将他整个人掼到了被缚的血人面前,二者的鼻尖几乎相贴,浓郁的血腥味陷入了青年的鼻孔,熏的他回过了神,然后再看清自己的处境时瞳孔一缩。
  “唔!”他挣扎着想要远离,却被铁钳一样的手死死制止。
  哦对,莫垠水早就是有名的金丹真人、少年英才,风头一时无两,远非他这种还在心动初期挣扎的废物可以比拟。
  “看着他,”莫垠水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把他往俘虏那侧压了压,“这是紫金观的大师兄,是你亲自出马将他骗进了我们的陷阱,将他折磨的半死不活,你作为罪魁祸首,如今再去玩什么恻隐之心,不觉得虚伪至极吗?”
  李歧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男子,一行清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莫垠水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罪魁祸首,而这一切的开端却要从两年前的仙魔会盟说起。
  “你是谁?”
  在暴虐的归墟乱流中保得一条小命,李歧从昏迷中苏醒,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救命恩人的一句话砸的眼冒金星。
  “你是谁?”
  居高临下的莫垠水皱着眉头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他身侧站着一名娇俏的少女,也是他不曾见过的模样。
  “……李……歧……”他一张口才发现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不,你不是他,”出乎意料的,眼前人迅速否决了他的答案,“我的脑子告诉我你是李歧,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喊我一声‘水哥’,我喊你一声‘阿歧’,撇除父母亲人,我们就是最亲密的伙伴了。”
  “如果我傻一点,好骗一点,现在应该抱着你感叹苍天有眼,”男人嗤之以鼻,“可惜,我这边还有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我是莫垠水,有一个发小叫李歧,我们相互信任又相互欺骗,我们一起参加了仙魔会盟,我的贴身侍女救起了他,可我却发现,躺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被调包了。”
  男人的话传入耳朵,等到虚弱的青年理清他的意思,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这么说吧,”莫垠水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咱们最好还是别扯惺惺作态这一套。”
  “在其他人的眼里,阿歧如今下落不明,若是我想,那就能让它成真。”
  “所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谁?”
  李歧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看穿,他和李羽渊性格迥异,为人处事也大不相同,亲近之人相处久了便可以察觉到其中变化,大都会以为他性情大变,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人,一见面就让他无所遁形。
  他没有办法,只能和盘托出。
  而出乎意料的是,得知真相的莫垠水并没有把一切告诉高盏的意思,他装作浑然不知的把他送回炼魂宗,教他如何模仿李羽渊的神态、动作,化解其他人心中生出的疑窦。
  就这样,李歧被迫成为了莫垠水的棋子,被他深深的根植于炼魂宗的内部。
  “行了,收一收你的眼泪吧,李世妹,”莫垠水不无恶意的说道,松开了压制他的手,然后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捡了起来,塞回了他手里,“世妹,请吧,这十方森罗阵的最后一步,非要你来才行。”
  忍受着他的讥讽,李歧看着近在咫尺的血人,身体微微颤抖。
  浑身血痕、双颊凹陷,他几乎已经认不出大师兄了。
  他还记得对方最意气风发的那几年,紫金观人人皆知观主的首徒是不世出的天才,那时候他们师兄弟的关系远没有日后那么生疏,大师兄成日带着以他为首的小萝卜头们上早课,然后被他们错误百出的背书气到说不出话。
  修士的亲缘关系本就淡漠,凌霄真人和绿拂仙子更是甩手掌柜,因此在幼小的他心中,比起好久才会见一面的爹娘和成日躲清闲的师父,大师兄才更像是一名可靠的长辈。
  可惜,就是这么一点回忆,也在灵犀真人透露出要选他为下任观主时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李羽渊,你何德何能?”
  这是大师兄下山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李世弟。”见他迟迟不动手,莫垠水催促了一声。
  闭了闭眼,李歧将自己从回忆里拔了出来,他双手握紧匕首,将它举高,颤抖着对准了男人的手胸膛,猛的刺了下去!
  “噗——”
  鲜血喷涌而出,双目紧闭的男子兀的睁开了双眼,或许是身上的血的太浓,他连瞳仁都染上了赤红色。
  “……师……弟……?”
  被刺穿了心口的男人吃力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他看着李歧,眼中有浓郁的不可置信,他的血液滴落在地,顺着地上的纹路不断蔓延和汇聚,化为了一道道诡异的咒纹打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像狂兽一样哀叫了起来。
  “啪嗒。”
  匕首再一次掉落在地上,李歧膝盖一软,无力的趴伏在地,咬住下唇忍耐了很久,最终还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世上最后一个能认出他的人,被他给自己亲手杀掉了。
  完全陷入悲痛之中不断的李歧没发现莫垠水是何时悄悄离开了房间。
  “锦绣,”莫垠水开口唤身旁的女子,“看紧他。”
  “公子,”孙锦绣看上去有些犯难,“再过几日李师兄就要及冠了……”
  她的话没说完,可莫垠水已经听懂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李歧命中注定活不过弱冠,他离及冠越近,便是离死期越近,他要孙锦绣去盯着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她怎么可能会看得住。
  “噗嗤。”他低头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越过少女,踏上了城主府过于幽暗的回廊。
  “哒、哒、哒。”
  脚步声在长廊里回荡,莫垠水隐约听到不属于人类的嘶吼声,他知道这些过于残酷和肮脏的谋划又获得了一次成功,一如既往。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片刻,又露出了了然于胸的笑容。
  “我就知道这点小把戏困不住你。”
  他用欢快的语调说道,迎接着从拐角走出来的人,他的目光掠过了邋里邋遢的男人,停在了那一身水合道袍的青年身上。
  青年修为涨了许多,与金丹仅有一线之隔。
  可这说来简单的一线,就宛如天堑。
  修真一途,漫长而艰辛,曲折又痛苦,唯有紫府凝丹,才算得上登堂入室。
  “果然是你。”就算知道双方修为差距颇大,青年也没有丝毫胆怯的意思。
  看着这熟悉的应对和语气,莫垠水突然愉悦了起来,于是他伸出拇指,舔掉了上面溅上的血迹,对着青年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阿歧。”他熟稔的说道,“既然能在这里看到你,看样子这一次,是为兄棋高一招了。”
  “好久不见,水哥,”李羽渊也笑着回他,“这难道不是你教我的吗?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啊。”


第80章 
  被这么不硬不软的顶了一句; 莫垠水半点也不气恼; 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轻松自在的就像是他们只是在喝茶时偶遇,“何必敌意这么大呢,阿歧?你我未必非要敌对。”
  “回来吧,阿歧,”他的目光掠过皱眉不语的杨林和晃了晃头的洛宓; “无论爹娘是谁,你身上都被打上了魔道中人的印记; 难道还能真的去信奉仙道的那一套歪理?”
  “这话说的; ”舔了舔嘴唇,杨林做了个鬼脸; “我这个炼魂宗逆徒还在这里呢; 既然我能回到仙道; 凭什么李师弟就不能回啊?”
  莫垠水没去管他; 只是含笑看着青年; 因为李羽渊和杨林是不同的。
  杨林虽拜入炼魂宗的门墙; 但那时候他早已过了舞勺之年,自小受爹娘熏陶; 行事作风与魔门弟子格格不入; 别说他的师父习成,就连他本人都很清楚——他是迟早要回湛天宗的。
  可李羽渊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就像莫垠水说的那样; 一个从小生活在魔窟的孩子总会被打上根深蒂固的烙印; 就算做不到彻底的“不论缘由,只问远近”,他也绝对不会是一名端方君子。
  “水哥说笑了,若想让我回去,光凭几句空话可是不行的。”青年垂眸浅笑,嘴上这么说,手里的长剑却收回了剑鞘。
  见他态度松动,莫垠水歪了歪头,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掌心,还是那副富贵公子的做派,“愿闻其详。”
  “挑拨西魏与东魏开战,再趁机将金鳞城化为鬼域,”李羽渊微微一笑,“这个计划初看堪称精妙,细想却十分诡异。”
  “哦?”
  “因为没有动机,”青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自小在炼魂宗长大,虽然没有修习过炼魂大法,但对其中的门道也略通一二。炼鬼一事,向来看的是道行而不是数量。金鳞城再好,也不过是凡间的城池,此间居民也不过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此地也并非什么灵山宝穴,与其在此大费周章,不如瞅准那些势单力薄的小门派,这样才算物超所值,我说的对吗?”
  “听起来是这么个理儿,”莫垠水煞有介事的点头,“不过愚兄并非炼魂宗中人,对此道并不了解,还真的没法对此做出评判。”
  “这便是另一奇怪之处了,”李羽渊继续说道,“明明是规模如此之大的炼魂阵法,主阵人却是对此一窍不通的水哥你,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我与高盏做了十多年的父子,这绝非他的行事作风,可若是没有炼魂宗相助,你又如何能撑起这座大阵?”
  “这个说的也在理儿,”莫垠水欣然同意,“还有吗?”
  李羽渊闻言耸了耸肩,“想我一路走来,蹊跷之事难以计数,此时倒是不知该从何讲起了。”
  “这有甚么要紧,”莫垠水走近他,用扇子点了点他持剑的右手,“此时天光尚早,你我兄弟难得相聚,不如放下干戈,趁此机会聊个痛快?”
  “啧啧啧,姓莫的,你脑子被驴踢了?”杨林不满的说道,“你把我们困在这个鬼地方,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鬼吼鬼叫,现下竟然说要聊个天?”
  “里面的自然是蓄养的厉鬼,怎么?杨道友害怕了?”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嘶吼,莫垠水斜了他一眼。
  “嘿!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谁!”杨林一听就不乐意了,他上前一步,伸手作势去抓莫垠水的领子,谁知刚伸到一半,就被李羽渊伸手拦了下来。
  “我与水哥多日未见,叙旧一番也是应当。”青年这么说着,当真将手中的长剑归鞘,然后扭身一掷,伶俐的剑风擦着杨林的肩膀而过,激的他浑身汗毛倒竖,只听“叮”的一声,连剑带鞘都嵌入了紧闭的朱红大门。
  “如此诚意可够?”李羽渊丝毫没有扔掉贴身武器的警觉,反而含笑看向莫饮水,而后者也在片刻之后露出了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当然。”
  于是原本剑拔弩张的场面诡异的平和了起来,三人席地而坐,倒真是少见的心平气和。
  “水哥是否还记得你我在折柳镇的那次争执,”李羽渊率先开了口,“你想从我手中夺走阿宓,却阴差阳错之下一同进入了澜沧秘境之中?”
  “那是咱俩第一次翻脸,”莫垠水用怀念的语气说道,“你狠狠的将了我一军。”
  “那日在澜沧秘境,我知道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想起幻觉中的漫天蓝火和陷入疯狂的末代山主,李羽渊下了眼眸。
  “澜沧山的开山祖师宋明照得到了一块用来供奉九幽的指骨,他将它与一副美人画像放到一处,命弟子代代看守,谁知画像沾染了指骨的邪气变为画妖,蛊惑了看守自己的弟子,让他觅得一把魔剑,引得同道垂涎,最终葬送了整个门派。”
  “澜沧山竟然是这么没得?”开了眼界的杨林十分震惊。
  “然而故事中有一环,愚弟始终没有想通,”李羽渊的声音透着几分凉气,“宋明照乃当世大能,岂会不知指骨的邪力?那他为何要故意留下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又故意画出一幅美人图,将它和指骨放在一处?除非……”
  “除非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莫垠水接下了他的话,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他想要画中的女子活过来,他想要她去蛊惑门下弟子,他想要澜沧山彻底覆灭……他想要上演这么一幕画皮美人的故事,为的就是警示某个人。”
  “那群老家伙就是拐弯抹角这一点特别烦人,杨林漫不经心的说道,“直接说目的不好吗?还非得用隐喻。”
  “他或许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莫垠水意有所指,“有东西堵住了他的嘴,遮住了他的眼,让他只能半遮半露,想尽办法去钻空子。”
  走廊深处的嘶吼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可三人就像听不到一样坐在原地。
  “宋明照是迫不得已的话,那么水哥你呢?”李羽渊笑着问道,“先是破坏归墟的封印,继而将金鳞化为鬼城,魔道究竟有何打算?”
  面对青年的追问,莫垠水回答的落落大方,“破坏归墟封印是必须要做,至于在金鳞城捣鬼嘛……是我想要这么做。”
  “上古有圣人荀卿,他说人性有恶,需各得其养以成。这样一来,源初之恶难以计数,归之一处,便是九幽。然而九幽之力过于庞大,远胜后天教养而生的善念,因而九幽之主天生不足,是为世间留一线生机。”
  “封印九幽乃天地平衡之法。”杨林说道,“封印有三处,归墟、十八狱及幽都山。”
  “如今归墟封印已开,便只余剩下两处。”莫垠水接道,“按照古法,寻一至阴之地构筑鬼城,便可令十八狱现世。”
  李羽渊道:“金鳞城并非至阴之地。”
  莫垠水颔首:“吾等需解封九幽,但并不愿十八狱现世。”
  这说法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想要解封九幽就必须重现十八狱,不重现十八狱,又谈何解封九幽?
  莫垠水的话语颠三倒四,可奇怪的是,李羽渊却听懂了。
  解封九幽是他们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而阻止十八狱现世却是他们想要做的事情。
  这才有了莫垠水炼化金鳞城的举动,这样既完成了解封九幽的任务,又能根本上阻止十八狱的降临,几乎是名正言顺的在“钻空子”了。
  这也意味着,有一股神秘的威能隐藏在魔道的种种怪异举动背后,驱赶着他们走上早已定好的道路,而这股力量却很散漫,并没有时时刻刻紧盯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它本身也在戴着镣铐跳舞。
  “你知道吗?洛水神女宓妃原本是河伯的妻子,后与有穷国君相遇,便抛弃了夫君,怂恿君王射瞎了河伯的左眼,”莫垠水感叹道,“她骄横肆意、美而无礼,当真称得上一句蛇蝎美人了。”
  “能被这样的美人骗上一场也算不冤,”杨林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那么,谁才是那个被画皮美人蛊惑到自毁长城的傻小子?”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都笑了。
  “不是我。”杨林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是我。”莫垠水打开了扇子。
  “是我。”李羽渊说完,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话音未落,清越的剑鸣声响起,嵌入大门的长剑震颤了起来,像是在极力摆脱周身的束缚,而与此同时,滚滚黑烟从莫垠水的身后窜出,化为了一条长龙直冲门口而去,从那黑烟汇聚的龙身上隐隐能看到一张张扭曲而痛苦的人脸,而打头的,正是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的李歧。
  “鬼王已成!”
  莫垠水拉着李羽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杨林,看的后者哈哈一笑。
  “宋明照布局是为了提醒你,我叛出师门是为了引你到这里,莫垠水炼化城池是为了迷惑对方,李歧以身殉鬼是为了缠住她片刻……”
  杨林这么说着,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李师弟,你瞧,此间的所有人都想要救你。”
  “因为我们和你,都是一个人啊。”


第81章 
  “人身上有三我; 本我、自我和真我。”
  灵犀道人说这话的时候正是盛夏,他与乖巧的小徒弟坐在三清殿的蒲团上; 听着屋外不绝于耳的蝉鸣声,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咬了一大口西瓜。这西瓜上还残留着井水的凉意,清甜的瓜瓤滑过喉管; 真是从嘴巴舒爽到了心底。
  向来随性的老道士吃的汁水四溅,还不让继续指点正襟危坐的小徒弟; “这本我嘛; 乃是物化的假我,由你体内的七情六欲所化; 寄托以人身; 除此之外; 与牲畜并无不同,皆由你某一情感驱使。”
  “那自我呢?”小徒弟虚心好学,手中的那片瓜纹丝未动。
  灵犀道人闻言擦了擦嘴; 含含糊糊的讲道:“功名利禄,你所求也,今世之逐利者,便是自我。而自我,亦是流变的假我。”
  “弟子不懂。”小徒弟诚实的摇头。
  “懦弱、精明、冲动、固执……此乃人之本性,故名本我; 唯乐而已; 自我面前; 利字当头,唯利而已,二者是我却非我,而人之一生,仍有天地真意留存于心,如此便是真我了。”
  抱起切成两半的西瓜,老道士吐出来一连串的西瓜子。
  “真我之外,七情六欲、功名利禄,皆是过眼烟云,自然归为假我。”
  “师父,说人话。”小徒弟诚恳的看他。
  咬文嚼字装高深不成的灵犀道人很受伤,“你小子饿了要吃饭,那是你的本能,你小子修炼走捷径,那是你的自利,你小子看破红尘,那就是你找到了真谛,明白不?”
  “弟子明白,”小徒弟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指了指满地的瓜皮,“看样子师父您老人家也没能摆脱本我的困扰啊。”
  灵犀道人忍不住把吃空的半瓣西瓜向小恨人精的头上扣了过去。
  记忆中的瓜皮自然不会真的扣到头上,青年眨眨眼睛,回应了杨林的话语,“没错,我们都是一个人。”
  此言一出,就像是有谁暂停了时间,纠缠在一起的鬼王李歧和长剑也好,喝酒的杨林也好,甚至是拉着他的莫垠水都僵立在原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仿佛被掀开帘布到木偶戏,一旦拆穿就再也没有了下一幕。
  但还是有人动了。
  穿着水合道袍的青年将空闲的手盖到了身畔男人扣紧的手腕上。
  “你是他的恐惧,”他对莫垠水说道,“是他早已埋葬的过往,是不能揭开的秘密,他惧怕你却又依赖你,就像他幼时惧怕又依赖水哥。”
  禁锢手臂的手腕松开了,莫垠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然后他退到了一边,不再动弹。
  “你是他的果决,”青年对杨林说道,“是他的执着、莽撞和不顾一切,还有那心底执拗的善念,就像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杨师兄。”
  酒葫芦被倒干了,杨林伸出舌头舔了舔瓶口,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而你,”青年转过身,上前一步,注视着面目全非的李歧,“是他所有的懦弱,被爹娘忽视时的自卑、发现真相后的彷徨、承受期待时的压力……是他不愿意面对的自己。”
  哭泣和颤抖都停了下来,李歧僵硬的面容扯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眼神依然空空荡荡。
  “那么你呢?”
  清亮的女声从李歧的身后传来,原本嵌入城主府大门的长剑已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身着黑色纱衣的洛宓,只见她轻巧的绕过一个个僵立的身影走到了青年的面前,抬起右手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
  “那么你呢?”她又问了一遍,“既然他们不过是七情六欲的化身,那你又是什么?”
  “与他们一样?”她的手指上移,伸入青年的发间,破坏了一丝不苟的束发,“还是说,你就是那个摒弃了七情六欲的本体?”
  任由女子的手指在发间穿梭,青年笑了,“这世上无人能摒弃七情六欲,而我,也并不是什么本体。”
  他这么说着,手搭上了女子的肩膀,“我无时无刻不在权衡着利弊,功法、机遇、出身、宗门、恩情……这一项项、一样样都是握在手中趋利避害的筹码,我就像是一名市侩的商人,盘算着如何丰盈干瘪的钱袋。”
  “这不是李羽渊。”洛宓摇了摇头。
  “这不是李羽渊,”青年温柔的赞同,“因为我只是他的自我而已,无论何种法术,我都一学就会,究其根本,也不过是我本来就会罢了。”
  女子不再说话了。
  “我也是方才想明白过来,”他将手罩到了女子右手上,缓缓将之拉了下来,“宋明照布下万年之局、莫垠水想将你从我手中夺走、杨林千方百计的留在我身边,乃至于魔道那漏洞百出的奇怪谋划,都是此方世界为唤醒我而做出的努力。”
  “他们被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所挟持,无法直接说出真相,因而只能重复着荒谬的行为,以期能让我慢慢察觉。”
  “更为强大的存在?”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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