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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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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最为高明,他虽是占了些尹天弃担心妻儿安危精神分散的便宜,但这一招还是极为漂亮,众人都不禁赞叹出声。薛老大落下地来,已将神仙谱打开,一见之下,却是一张白叶,再翻几页,全是如此,怒道:“尹天弃,你拿一本假神仙谱来欺哄我们!”旁边一名武师道:“我看看。”接过来翻了一翻,也大骂道:“尹天弃,你果然没有一句实话!”尹天弃大声道:“不可能,这明明是我千方百计找回来的!你们拿了神仙谱,就得放了我妻儿!”

  那本纸书传了一圈,到了本非手中。本非正沉吟间,薛老大抢回书来,叫道:“尹天弃,你自己看,这可是神仙谱?”向尹天弃抛过去。尹天弃一把接在手中,翻开一看,果然里面全是白页,无有一字。他千辛万苦方找回这本神仙谱来,还没来得及翻看,便遭到本非等人围截,看到竟是这等情形,吃惊比本非等人更甚,不禁呆住。蓦地薛老二从后面偷袭过去,尹天弃发觉之时,薛老二的一枝判官笔已挨到他后腰。双方对战,时机往往最为重要,眼见机不可失,又有三名武师一齐出手。

  蓦听尹天弃一声大喝,气运于后背,拚着挨薛老二一笔,一下抓住眼前一个高个武师,右手疾伸,噗的一声,那人左胸洞穿。薛老二一笔虽中,但遇到他的皮肉,竟不能刺入,只将他的衣衫划破,在皮肤上留了一道血印。尹天弃拉着那高个武师移形换位,闪开另两名武师的进攻,掏出那人心脏,咬了一口,哈哈狂笑。本非沉声道:“此人已迷失本性,众位务必小心!”尹天弃左手一抖,那卷羊皮纸忽的碎成片片纸蝶,随风吹落到江水之中。尹天弃大叫道:“老婆!宝儿!你们先走一步,我杀尽了这帮傻瓜,便要会你们去啦!”更无犹豫,冲向敌群。

  众豪愈加恼怒,双方均红了眼睛,虽已精疲力竭,却是恨不得将对方立毙掌下。

  九鹏眼睛一眨不眨,小心翼翼踩着绳子,已过来七八丈。尹三娘子声音已哑了,大呼道:“宝儿,我的宝儿!”向卢月月爬去,哀求道:“月月,你看在咱们磕过八个头的份上,松了绳子!”卢月月见她神情,不忍与她面对,闪开一步。绳子一晃,九鹏险些摔下来,喝道:“师妹,杀了她!”

  韩蛋蛋看得分明,侧脸望望头大脖子细的尹宝儿,不知怎的觉得他们一家着实可怜,忽然大声道:“道长,你赶快退回去!”

  九鹏愕然道:“你说什么?”韩蛋蛋小刀挨在绳子上,又道:“快退回去!你若是英雄好汉,就打死尹天弃,欺负尹宝儿这样的小孩子,算得什么?”

  九鹏怒极反笑,柔声道:“你到底是哪门子的?你杀了尹宝儿,我收你当徒弟,传你一身好功夫。”韩蛋蛋摇头道:“你自己都没练好,我怎么就能学一身好功夫?”其实九鹏的蜈蚣钩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只不过尹天弃武功太强,在他面前才显得不过尔尔。九鹏脸色一沉,笑道:“好,我答应你不收你当徒弟,你不跟我学武功也没关系。”又向前走了数步。那绳索长三十余丈,他已过了近一半儿,心想只要先与这小女娃儿胡乱应付应付,等到了船上,一切便是自己说了算了。孰知韩蛋蛋是最不好胡弄的,小刀在绳子上一划,警诫道:“你快回去,否则掉在水里可怪不得我了!”九鹏陪笑道:“好,好,我回去,我回去。”他不会游水,心想掉入冰冷的水中只有淹死的份儿,但若是就此回去,又不甘心。

  尹天弃耳力过人,虽在拚斗之中,却也听得明白,高声道:“小娃儿,算你有眼力,你快割了绳子,我收你作徒儿!”尹三娘子听得愕然,但转念间也就明白:“天弃说过绝不会收徒弟,这话不过是稳住那女孩的。”也道:“是啊,小妹妹,你看我家宝儿他爹功夫多好啊,你只要学他一半的武功,就可横行天下了。”

  韩蛋蛋皱眉道:“谁要跟他学武功了?”

  九鹏笑道:“就是就是,小姑娘是个明白人儿。”又向前走了两步。蓦听韩蛋蛋怒道:“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你自找麻烦,可怪不得我。”一刀划下,“嘣”的一声,那绳索断了,九鹏啊的一声,落入水中。

  这一下虽在意料之中,事到临头,众人还是愕然。本非与九鹏一向交好,最是关心,稍一分神,前心被尹天弃一掌印中。本非连退数步,一跤坐地,喉头一甜,咯出血来。本非在众豪这边武功最高,他一受伤,尹天弃再也压制不住,几乎每一招出去,便有一人受伤,未受伤的还有六七人,见情形不妙,纷纷退开。尹天弃冷笑道:“如今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啦!”发足向逃者追去。他虽是身上带了一把蜈蚣钩,却还是比别人快得多,转眼间已追上一人,一把抓入后心。赶上一人,抓死一个,吸几口气的工夫,已有三人死于他的手下。剩下的人中便只有卢月月与薛家老大以及一名使阴阳环的汉子未受伤,却均已魂飞胆丧,那使阴阳环的汉子返身向尹天弃跪倒,叫道:“饶命!饶命!”

  薛老大见状,也跪了下去。尹天弃仰天大笑,忽沉下脸来道:“我若是打不过你们,你们会饶我的命么?”在一柄断刀上一踢,断刀射进薛家老大心口,薛老大惨呼倒地。尹天弃道:“关伯举小人!我尹天弃自问没对不住你,没想到你也胆敢对我动手!”那使阴阳环的汉子扔了兵器,叩头道:“尹大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性命。”尹天弃在他肩上拍了一掌,笑道:“你一错不打紧,害得我毁了神仙谱!”关伯举连连磕头,也不敢分说那神仙谱本来就是假的。

  九鹏拉着断绳爬回岸上,冻得牙关咯咯直响,尹天弃回头看他一眼,九鹏倒退一步,忽飞也似沿岸逃去。尹天弃大笑道:“你也是成名已久,怎么连兵器也不要啦?”从肋下拽出蜈蚣钩,脱手一掷,九鹏啊的一声栽倒在地。

  尹天弃点了自己伤口处几处穴道止血,又向卢月月走去。卢月月吓得想跑,两条腿却偏偏不听使唤,向尹三娘子跪下去,呼道:“姐姐救我!”尹三娘子扭过脸去。尹天弃道:“你还有什么说?”卢月月抖成一团,啊啊乱叫。

  韩蛋蛋见尹天弃如此心狠手辣,也吓得呆住,听卢月月凄呼,醒回神来,高声道:“别杀她!你别杀人啦!”

  尹天弃怔了一怔,道:“好,我答应你。你摇船过来罢。”韩蛋蛋道:“我把船划过去,岂不净是你说了算了么?你得答应我,再不伤他们了才行。”尹天弃又是一怔,哈哈笑道:“好多年了,从没人敢对我提什么条件,你好大的胆子。”韩蛋蛋摇头道:“我不是胆子大,只是他们都已经求饶了,你还杀他们做什么?”她这时着意求人,语气格外恳婉。尹天弃点头道:“好,我答应了。”韩蛋蛋道:“你说话算数么?”尹天弃冷笑道:“我虽不是君子,却是说话算话。”韩蛋蛋道:“可这小船划不动哪!”尹三娘子道:“船尾底下还系了一根绳子,绑着一块石头,沉在江底里啦。你割了那绳子,便能划过来了。”

  韩蛋蛋依言来到船尾,果然找到了那根绳子,当下割去,手把在桨柄上,叫道:“你们还不快走?”卢月月、关伯举等全站起来,走出几步,拚命跑去。尹天弃道:“关伯举,我方才在你肩上一拍,你没觉得不舒服么?”关伯举闻言定在当地,转回头来,脸上的神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颤声道:“尹大哥,我……我……”尹天弃笑道:“我新练成十日绝命掌,拍在人身上,十日后掌力发作,浑身出血而死。也不知管不管用?”关伯举又跪下了,叩头道:“尹大哥,饶了我罢!”尹天弃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来到尹天娘子身边,问道:“老婆,你没事罢?”尹三娘子站不起来,摇头笑道:“我没事。”

  本非强忍疼痛站起身来,问道:“不敢请问小施主尊姓大名?”韩蛋蛋急道:“你个傻大和尚,快走罢!”想起卞和尚来,不由骂道:“怎么和尚全是傻瓜?”

  本非双掌合什,叹道:“善哉善哉!”转身去了。江边除了尹氏夫妇与死人,就只剩下关伯举了,他想走不敢走,想站不敢站,便只在那里对着尹天弃一下下叩头。

  此时天色更亮,东方已出现一片淡淡的朝霞,韩蛋蛋心下打鼓,暗道:“这吸血鬼杀人不眨眼,我若是到了岸边,他也抓我一下怎么办?”看着他血红的双手,不寒而栗,真想划船一走了事,但有方成救自己的事在前,觉得好人坏人有时真说不清楚,转念又想:“那些人走得还不远,我若是跑了,尹天弃必会将怒气发到别人身上,追上去一个个杀了,也罢,就信他一回,若是他说话算话,那就好造化,若是他说话不算话,顶多我这条命也搭进去。”

  她主意打定,船划得还真不慢,不一刻到了岸边。尹天弃拉着妻子跳到船上,两人抱住尹宝儿,一家三口劫后重逢,一时又哭又笑。韩蛋蛋道:“我走了。”便要下船。尹天弃道:“不行!”韩蛋蛋吓了一跳,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急道:“你说过你会说话算数的!”尹天弃笑道:“我说话自然算数。我说我要收你作徒弟,你怎么不拜师傅就要走?”韩蛋蛋吁了口气,摆手道:“你的武功虽然很厉害,可我不想学。”举腿上了船舷。

  尹天弃伸手向她一勾,韩蛋蛋身不由已跌回船中。尹天弃笑道:“旁人给我磕三百个响头,我也不收他当徒弟,你好大的福气,知不知道?”韩蛋蛋气哼哼道:“你讲不讲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拜你为师?这事总得一个愿拜师,一个愿收徒,两厢情愿才能一拍即合。我还说要收你为徒呢,你答应么?”

  尹天弃从来没想过一个孩子还能有这么多道理,怔了半晌,失笑道:“总之你这徒弟我是收定了!我尹天弃若是连个徒弟都收不上,传到江湖中,还做不做人?”韩蛋蛋急道:“你做不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尹三娘子道:“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还不叫师父!”韩蛋蛋冷笑道:“你觉得已经是我的师娘了,可以教训我了么?”尹三娘子气道:“你真是不知好歹。”

  那关伯举一直在岸上不敢走动,忍不住插话道:“小姑娘,你若能跟尹大侠学武,不出五年,必能名满天下,这样的好事,还有什么可想的?”韩蛋蛋见他也帮起腔来,不禁勃然来气,讥道:“我跟他学武,五年后便能恶名满天下,到时江湖上都知道出了一个小吸血鬼……”“吸血鬼”三个字未说完,忽然冷静下来,看着尹天弃,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尹天弃冷眼不变,淡淡道:“你不拜我为师,我就让你血干而死。”

  韩蛋蛋心想他八成说的出来便做的出来,当下也不敢再顶撞,哭丧道脸道:“你们到底想让我干什么?”此时太阳已升起,江面上开始有航船。尹天弃望着江面,脸色极为平静,说道:“眼下我们都受了伤,需找个地方休息疗伤。你是我徒儿,自不能不管师父死活,快划船离开这里。”韩蛋蛋叹口气,咕哝道:“什么叫倒霉?”捡起桨柄,问道:“向哪走?”尹天弃道:“向下游。”却不说任何地名。韩蛋蛋无计可施,只好准备划船离岸。

  关伯举在岸上等了这半天,眼见他们就要走,不由得急了,叫道:“尹大侠,小的怎么办?”尹天弃双目半睁半闭,反问道:“姓关的,你看我身受重伤,还能不能给你解去掌力?”

  关伯举带着哭腔道:“尹大侠,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船见识!求您老人家救我一救!”韩蛋蛋心道:“这人武功也不是很差,做人却这等没骨气!”但想无论是谁性命捏在别人手中,都很难讲什么骨气的,插言道:“你就救救他罢,他这么大人了,哭的可多难听!”

  尹三娘子皱眉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儿!”韩蛋蛋回敬道:“我前头割断绳子让那老道掉进河里,算不算多管闲事?”尹三娘子道:“可你也拿着割绳子威胁过我,不然我们一家早就划船走了,那些废物根本追不上我们,你知道不知道?”

  尹天弃摆手喝道:“死婆娘,你别罗里罗索烦我好不好?”尹三娘子对丈夫向来敬畏,虽仍是气愤愤的,却不敢再多言语。尹天弃对关伯举道:“上船来罢。”关伯举大喜之下,道:“是!”跃上船去。这一跃足有一丈五六尺,他在半空中已闪过一念,绝不可在尹天弃面前卖弄功夫,一到船上,便假装力不从心,跌跪下去。尹天弃也不理睬,道:“划船罢。”撕了一片舱帘,与尹三娘子分了包扎伤口。

  船上连大带小一共五人,吃水颇深,行进极是缓慢。韩蛋蛋划了一阵,身上出了一层汗,觉得一阵阵发虚,道:“你们有吃的没有?我饿啦。”关伯举接过桨道:“我来划船。”

  尹三娘子铁着脸从舱下一个木箱中拿出几片面饼并一碟干菜,啪在往小饭桌上一搁。韩蛋蛋坐下便吃。一连吃了三片面饼,才觉得有了点力气,转头找找并没有水壶之类,弯腰从江面上拘水喝了一气儿,坐回舱中,见尹天弃正在打坐练功,不敢出声,默默盘算应付之计。

  尹宝儿伏在尹三娘子怀中,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韩蛋蛋。韩蛋蛋一想到这病小孩一个月要吸三次人血,便极不自在,好在尹宝儿眼皮眨着眨着便睁不开了,趴在妈妈怀里迷迷糊糊睡去。

  小船到了江心之后,再沿江而下,行进已快了许多。关伯举极是卖力,双桨一板,便有丈余,足足两个多时辰,丝毫不见力衰。到正午时江面上行船更加多了,韩蛋蛋心想:“我这时候猛的跳进江中,便有可能获救,大不了再冻个半死。”可心想尹天弃武功深不可测,万一逃跑不成,激怒于他,就会成了尹宝儿的“血点心”。每当有船从跟前经过时,这念头就盘旋一回,却始终下了不决心跳船。

  江面上又出现了一条大船,那大船占着江心,也是向下游行进。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将追上小船。关伯举向旁边让了一让。那大船贴着小船划过来,韩蛋蛋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暗道:“爹爹常说‘只要砸开门,不怕遇到神’,我若是连跳都不敢跳,岂不白白费了这半天心思?”悄悄蹲起来,两手扶在船舷上,准备跳下去。

  刚猛吸一口气,却忽听尹天弃道:“徒儿!”韩蛋蛋吓了一跳,一口气登时泄了,惊问道:“干什么?”尹天弃笑道:“我已收了你当徒弟,却还不知你的姓名。”韩蛋蛋正惊惧间,答道:“我姓韩。”尹天弃点头道:“姓韩,嗯,挺不错的。当年和岳飞一起抗金的名将便有一个叫韩世忠的,姓的就是跟你同一个‘韩’字。他的夫人名叫梁红玉,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韩蛋蛋自小便听过梁红玉的故事,但从不知她便跟这位韩世忠是一家子,点头道:“原来他老婆就是梁红玉啊,我知道的。”尹天弃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姓韩,可名字叫什么呢?”

  韩蛋蛋心道:“我总之是要逃的,告诉他姓韩还不打紧,天下姓韩的人何止千万,可若是连名字也对他说了,天下叫韩蛋蛋的女孩恐怕只有我一人,他要追查起来,便容易得很了。”摇头道:“我没有名字。”

  尹天弃道:“你爹爹没给你取过名字?”

  韩蛋蛋摇头道:“我自小便跟爹爹妈妈失散啦。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反正就是到处流浪,四海为家罢了。”她想既然想逃,那么一点线索也不能留下。

  尹天弃沉吟道:“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没有名字,姓韩,嗯,我给你取个名儿罢,叫做玉楷二字。玉是梁红玉之玉,楷是楷模之楷,这名字的意思就是你会象梁红玉那样成为女子的楷模。”

  韩蛋蛋听这两个字不错,竟有些动心,寻思:“只是我哪里能够象梁红玉一样成为女子的楷模?”念头一转,又笑自己傻气:“尹天弃自己是个人见人憎的吸血鬼,能起出什么好名字来?他若是能起出好名字来,也不至于生个儿子便将自己的名字转送。”忍不住笑了一笑。尹天弃见她笑了,也很高兴,接着道:“等我伤势大好了,咱们好好行一个收徒仪式。玉楷徒儿,为师武功不是很高,但江湖之中,提起为师的名字来,不怕的却没有几个。”说这几句话时,脸上大有骄傲之色。

  韩蛋蛋心道:“你若不是武功很高,旁人又怎么可能怕你?这招叫做老母鸡夸蛋——下得不多个个大,咯咯哒咯咯哒!自吹自擂的招数儿,连三岁小孩子都哄不了。”虽瞧不起他粗浅的骄夸功夫,但对他的武功却由衷佩服,印象之中好象没有谁还比他武功更高,爹爹的家传武学虽罕遇敌手,其实眼下再看起来不过跟这划船的关伯举不相上下,只有张大哥姑姑或许能与尹天弃一敌,但也只敢说是“或许”而已。

  过了正午,尹三娘子又拿出干粮来,分与众人吃。尹天弃身有重伤,饭量却真是不小,关伯举划了半天的船,也吃了七张面饼。关伯举取来水瓢舀水淘滤干净,众人凑合着喝了。尹宝儿吃了一小片饼再不能吃了,也不喝水,一遍遍干咽唾沫,好象病的更厉害了。尹氏夫妻互相望望,均轻轻点了点头。韩蛋蛋身在险地,心细如发,看得疑惑,待想明白了,不由得冷气直冒:“这病秧子到了喝人血的时候了!完啦,尹天弃明着说要收我为徒,实则是给他儿子找血点心来着。怎么办?”当真心焦如煎,殚精竭虑仍是不得一策。

  船沿江而下,到了当日天色将黑时,将到夏港。那夏港去江阴不过几十里,韩蛋蛋曾跟父辈多次来过,由是一看两岸景色,便能记起路来。她离家已近一个月,中间几次死里逃生,真恨不得能快快回到江阴城,奔向再熟悉不过的老房子,只消喊上一声,爹爹、妈妈、孙振师叔、婶娘一齐出来了,都喊着“蛋蛋”,那么再多的委屈也会在一刹那间全都化去,不会有一丝痕迹。可现下这委屈却不仅没有化去,反而结成一块一块,全积在心腑之间。韩蛋蛋向江阴的方向一直望着,想着各索萨哥说过的话,好象爹爹是逃走了,那么妈妈与孙振师叔自然也不会在江阴城中的,江阴到底还算不算自己的家,就成了一个疑问。

  船过夏港,天色完全黑了,尹天弃没让停,那关伯举便一直划船。尹三娘子问道:“掌灯不?”尹天弃骂道:“掌什么灯?这等蠢事还用问么?”韩蛋蛋觉得他过了夏港开始便心情烦躁,却猜不透是因为什么。

  江面上仍有行船,大大小小,大船往往灯火明亮,小船则大多灯光昏黄,倒映在河面之上,碎的星星点点。韩蛋蛋就坐在船舱边呆呆望着远远近近的光影,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流下泪来。她也不擦,任泪水滑过面颊,湿了双腮。她不用摸自己的脸庞,单从泪水滑过的感觉,便已经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瘦了许多。

  耳中听得尹天弃呼吸又深又长,知道他仍在打坐练功。她知道这尹天弃精明过人,没了逃跑的念头。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江风吹过一阵熟悉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嗅出已到了江阴。那江阴城原先是极为繁华之地,应该早就看到城中的灯火,但现在一盏也看不到,这虽在意料之中,但亲眼看到之时,韩蛋蛋还是觉得心都要死了。

  忽听尹天弃徐徐舒了口气,问道:“到江阴了罢?”这话不知是问谁的,因此在一小霎间没人敢回答,接着关伯举便抢着答道:“尹大侠,只不过七八里水路啦。”尹天弃嗯了一声,道:“掌灯罢。”尹三娘子点亮了油灯。

  尹天弃笑道:“关伯举,你一路上倒是挺卖力的。来,你过来坐下,我调息了一天,内力恢复了三成,应该能解去你身上‘十日绝命掌’的掌力。”关伯举心里嘀咕了一整天了,喜道:“尹大侠,你原谅了兄弟啦?”尹天弃不置可否,关伯举便又惴惴,接道:“尹大侠,你自己也是重伤在身,怎能用内力为小弟……为小的化去掌力?反正这掌力十日才发作,不如再过两天罢,小的能跟着尹大侠跑跑腿儿,也是三生有幸。”

  尹天弃冷笑道:“让你过来,你过来就是。”关伯举喜极,对韩蛋蛋道:“玉楷小师妹,你来接着划会儿船。”韩蛋蛋讥道:“你倒挺会巴结,我想象你这么会巴结的人,那十日绝命掌力就是不化去,也不好意思在你身上发作。”却也只好接过船桨。

  关伯举气道:“你!”但听尹氏夫妇均低声笑,也笑道:“玉楷师妹真是会说笑话儿。”老老实实在尹天弃面前坐了。尹天弃双目闪着两粒寒星,慢慢道:“吐故纳新,心无存想。”关伯举意守丹田,徐徐放松。尹天弃运一口气,蓦地双手运指如风,在关伯举人迎、水突、天鼎、缺盆、璇玑、库房、屋翳、紫宫、神藏等数十处穴道点过,黑夜之中,认穴却没有一丝含糊,每出一指,关伯举便觉得浑身一振,等尹天弃呼气收功,他默默一试,气血运行没有半点阻滞,知道已拣回性命,拜道:“多谢尹大侠不杀之恩,从今以后,姓关的这条命便是尹大侠给的,水里水里,火里火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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