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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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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却是先入为主,料定这十里庙除了自己一众,再没别人了的,不禁砰的跪地,对着两位神像砰砰叩头,问道:“大范老爷,小范老爷,二位神仙显灵,指小的一条明路!”他这一跪,众人也全跪倒,连在庙外挖坑的也扔了铲锹,跑来跪下了。

  韩蛋蛋心念闪转,暗道:“他们心里有鬼,就装一回鬼吓吓他们。”说道:“大范老爷、小范老爷在玉皇大帝那里抽不开身,看到他们庙里有香火,掐指一算,知道是什么事,差我来给你们指一条路。”

  古从严颤声道:“不知仙童有何吩咐?”

  韩蛋蛋心道:“要吩咐,这可难了。可我吩咐不出来,他们一明白过来,只要往房后一看,就能知道这小仙童是假的。是了,我先骂得他们晕头转向罢了。”说道:“你们姓古的一家,都是窝囊废!什么东西,就想葬在范老爷的神灵旁边?古从庄糊涂的很,丢了脑袋保头发,没有脑筋没有脑筋。你更糟糕了,那个清狗子看上了三太太……”一言及此,心想:“清狗子为什么要看上三太太?”却不及细想,接着道:“你应该去找清狗的麻烦才对,逼着三太太自杀,又算哪门子英雄了?”

  大冷的天,古从严头上却滴下汗来,伏地道:“仙童请察,小的有什么本事去找清狗的麻烦?咱们汉人的江山都给清狗抢去了,小的……小的不过是一介草民,还要活命。”

  韩蛋蛋这一回可真来了气,骂道:“你们这些笨蛋废物!你们想活命,三太太就不想活命么?我看你们姓古的全都没出息,活该让清狗抓去剃头,不肯剃头就砍了脑袋!”

  古从严暗道:“莫非这小仙童也不是汉人?”此念稍转,吓得连连磕头,说道:“是是是。”

  韩蛋蛋虽在装神弄鬼之中,也险些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巴,琢磨如何才能救得了那三太太。古从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仙童说话,小声道:“仙童可是走……走了么?”

  韩蛋蛋道:“我怎么会走?”古从严伏地道:“是是是,仙童还没走。小仙童给小的指一条明路罢。”韩蛋蛋道:“明路自然有一条。清狗不是杀了古从庄嘛,你们去查清楚了,把那个清狗的脑袋砍下来。范老爷想看到清狗的头,不想看到你大哥的死尸,你们快快去罢。”

  古从严道:“可是……可是……”韩蛋蛋喝道:“可是什么?这个三太太就留在庙里。你们快走罢。”古从严暗道:“仙童为何要让三太太留在这里?”想了一会想不明白,心知神机终是难为人测,说道:“仙童,那小的、小的等去了。”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率古家七十余口人离去。

  韩蛋蛋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们如此听话,头一回明白了装神弄鬼的好处。等他们走远了,回看那三太太,却见她斜坐在神像面前,神情有些呆滞,烛光闪闪,照见她面容清秀,眉目如画,虽在悲伤之中,也带着一样说不出的风致,倒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韩蛋蛋暗道:“我长得不好看,妈妈却漂亮。但与这三太太相比,却是相差了那么一……恐怕是两截子了。”正要出声逗她一逗,忽觉身后拂来一阵人气,没等她反应过来,已被人一把抓住后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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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庙大神
更新时间:2009…5…7 0:20:58 字数:17270


  天紧云舒,病沉愁浮,三言两语,竟无处诉。满目盛景,繁华旧都,可惜江山易主。纵多情少年,提缰斗马,谁恋美人迟暮?不过一时戏语,图看轻薄浅笑,笑后泪无数。道是芙蓉凝露。由他去,由他去,死心出家,动心还俗。
  韩蛋蛋可不是寻常小女孩,以她此时的功夫,一般大人都打不过她,可那人食指正按在她后背“筋缩”穴上,她全身酸麻,竟然动弹不得,惊恐之余,不禁骂道:“哪个混蛋?快放下我!”

  那人提起韩蛋蛋,径绕过庙墙,大步进了庙中,砰的一声,将她扔在地上。那三太太啊呀一声,惊呼道:“怎会是你?”那人笑道:“为什么会不是我?”

  韩蛋蛋得了自由,一弹而起,见那人是个青年公子,大约十九二十岁,身穿一套宝石蓝清式袍子,外披一件猩红小毛披风,生得英俊挺拔。却见他脸上笑意盈盈,望着三太太,解下身上披风来,弯腰披在她身上。那三太太一直呆望着他,一双大眼中又是怕又是怨,更象是呆傻了一般。忽的明白过来,颤声道:“不要!”身子一摆,披风掉下,顺着瘦肩滑落,一半掉在地下,一半盖在了腿上。

  那青年公子一声不吭,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拾起披风,再次披在她肩上,双手便就势握住她双臂。三太太扭了几下,那公子不便再强,放开双手站直身子。三太太抬手拉住披风领口,想掀下去,却又放下了,终于轻叹一声,拉紧包住身子,看着前襟上绣的一道滚边,轻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青年公子笑了一笑,刚要答话,却忽听韩蛋蛋骂道:“你个混蛋,吃我一拳!”他正全部心思放在那三太太身上,未及提防,韩蛋蛋又是喊与打同步,砰的一声,腰眼上已挨了一拳。这一拳好不厉害,打的又是人身软弱之处,那青年公子顿时捂着腰半蹲下去,韩蛋蛋第二拳又到。那青年公子忍痛闪开一步,左手成掌,切她手腕。韩蛋蛋叫道:“原来真是会的,好,咱们便试一试。”右拳变掌,一转一挑,格敌手小臂,左拳直出,打青年公子中宫,同时弓箭步变丁,右膝侧击敌手软肋。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金鸡报晓”,一式三打,是开山拳中的厉害招式。那青年公子身怀武功,自识得不俗,忙再退一步,但毕竟腰上先挨了一拳,韩蛋蛋招法又快,躲过了一膝一拳,却没躲过她右掌一挑,下颌中招,嗤的一声,被划了一条血印子。三太太惊呼一声,道:“小妹妹,不要打他!”

  韩蛋蛋气呼呼道:“你问问他,是我先打他的么?他抓我在先,我打他在后,这叫做一扯两直。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那青年公子身份尊贵,本就气傲,加上在心上人面前失了面子,更是恼怒,冷笑一声,手背在下颌上一抹,忽的跳上前来,向韩蛋蛋脸上一掌掴到。韩蛋蛋使一招“铁锁深山”封他掌路,身子一矮,一记头锤撞他胃脘。那青年公子骂道:“好个汉人小蛮子!”身子后仰,提膝撞她脸面。韩蛋蛋双掌按击,借势跃起,倒翻出去,双足齐踹,分击青年公子左肩、右耳。那青年公子不料她变招如此之快,拚着左肩挨了一脚,霍的凤点头躲过右耳的一脚。

  韩蛋蛋侧身落地,一个鹞子翻身站起,叫道:“你……你是满清狗子?”

  那青年公子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再扑上来。他已吃了韩蛋蛋两次亏,上来便是狠招,一心想一拳将这汉人小丫头打趴下。两人进退之间,又拆了十几招,韩蛋蛋兀自未落下风。那青年公子难以下台,忽然一声大喝,欺身直进,砰砰挨了韩蛋蛋七八拳,到底一把抓住了她的坎肩。韩蛋蛋挣了几下挣不脱,抬足踢他下阴。那青年公子侧胯,用右腿挨她一脚,左手疾出,扭住她右臂,双手并举,把她提了起来,旋个圈子,左手已移到她腰间命门穴,忽的一托,扔将出去。别看他拳脚不是韩蛋蛋对手,这一招摔人的手法却另有门道,韩蛋蛋头上脚下落下,自知要糟,想要翻身,却觉得腰间酸麻,身子竟不听使唤,砰的一声,落下地来,额角撞在地面青石上,登时流出血来。她脾气极倔,爬起身来,挥拳又上。

  那青年公子拚着挨拳,不几招又扯住她举起来,方要摔落,听三太太叫道:“别再伤她!”笑道:“好,好,你说不伤她,就不伤罢。”双手下沉,放韩蛋蛋落地。孰知韩蛋蛋骂道:“清狗,谁怕你伤?”一拳又中他咽下锁骨处。那青年公子恼道:“我摔死了你!”反臂搂住她后颈,脚下一勾,韩蛋蛋倒地。那青年公子一脚踩下,韩蛋蛋大叫一声,骂道:“清狗子!死清狗子!有胆子就踩死我!你不踩死我,我一定打死你!”

  青年公子已挨了她不少拳头,落在身上的还不太防事,落在脸上、额上的可就慢慢青肿起来,反而笑起来:“好个汉人小蛮子!”提起手掌,就待往她身上拍落。三太太呼道:“不要!”那青年公子点头道:“对,总是这小蛮子救了你,我不杀她。”

  顺手扯下供案上的台布,撕成几条,将韩蛋蛋手脚绑起来。韩蛋蛋大骂声中,已被绑得结结实实,连口中也给塞进了一团麻布。

  那三太太对着她打了一拱,说道:“小妹妹,对不住。不过呢,你骂起人来太过厉害,这个……总之是对不住了。”韩蛋蛋心道:“我好心救了你,你不用猫哭耗子。”

  那青年公子拍拍手上尘土,笑道:“你个小东西,也真有一套。本来要救秋真姑娘是大麻烦事一件,可小蛮子装作神仙,姓古的那帮笨蛋就全信了。我本该好好谢谢你,你却为什么要动手打我?”

  韩蛋蛋肚里骂道:“你妈的清狗,谢谢我就是拿住我命门穴提进来么?不过也怪我没本事,若是打得他爬不起来,他就不敢说谢谢我了,就要说求求我了。求我什么?自然是别杀了他。这个三太太多半也要帮他求情。他连她叫秋真姑娘都知道,俩人多半早就是朋友了。她为什么和清狗是好朋友呢?”脑中一亮,顿时明白:古从严所说的看上三太太的清狗便是他了。不由得好生纳闷:清狗都是看不起汉人,这个清狗却怎么就看上了三太太?她虽年小,也知道看上是怎么回事,眼神从那青年公子移到三太太脸上时,就由愤怒变成了鄙夷。

  青年公子冷笑道:“你用眼睛骂人,我也看得出来。再敢肚子里想一句骂人的话,我先把你的一对眼珠子挖出来。”韩蛋蛋心道:“我用眼睛说你们几句好话你能不能看得出来?你这清狗运气好,出门碰上金元宝,捡在手上,才知道抓了一把鸡屎。”脸上禁不住眉花眼笑。那青年公子笑道:“你倒是挺识时务。”转脸看三太太,好一会儿不说话。

  三太太让他盯得极不自然,不由自主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那青年公子在她身边蹲下来,也低声道:“我自那次见到你,就想方设法打听你的消息。我不但知道你叫秋真,还知道你今年二十四,比我大了三岁。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什么女大三,抱什么来着的……”

  韩蛋蛋心中一个声音大笑:“女大三,抱金砖!到底是清狗子没有教化,连这句话都说不上来。啊哟不对,这话是说两口子的,难道这清狗要和这三太太成婚?”

  三太太脸上浮起一层红云,她自进这庙开始,脸上一直没有血色,饶是如此,亦自极为美丽,这羞色一起,更加动人,那青年公子忍不住把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便要去吻。三太太低头躲闪,阻道:“不要,不要!”韩蛋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暗道:“你干么不打他一个大嘴巴子?”闭眼不看。

  只听三太太道:“公子,你知道秋真的名字,秋真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那青年公子道:“我叫各索萨哥,在我们满族语中,意思是收获。对啦,你们汉人不是说春种秋收么?你叫秋真,我叫收获,真是巧得很了!”话中颇有惊喜之意。

  秋真道:“我那天见到一帮人前呼后拥的围着你,你好象是个大官了,其实……其实……”

  各索萨哥问道:“其实什么?”

  秋真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你们满清老爷,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媳妇,都是直接抢了去。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各索萨哥说道:“你怎能拿那些人和我相比?我要是把你抢回去,你不开心,那有什么意思?”

  秋真道:“你们满清老爷,好比是老虎,我们汉人呢,好比是猪羊。老虎要吃猪羊,还管它开不开心?”

  韩蛋蛋忍不住肚里大骂:“我好不容易装了一回鬼,救的却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各索萨哥道:“秋真姑娘,我自那天见到你,就掉了魂一样。就算所有的汉人都是猪羊,你也不是。你是凤凰。我想要你不假,可不能抢,我只能慢慢想办法了。幸亏老天有眼,姓古的老头儿死了,秋真姑娘,你跟了我罢。”

  韩蛋蛋听得分明,不知不觉中睁开眼睛来,见那秋真不知何时已半倚在各索萨哥怀中,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中闪着两滴泪水,却分明有一丝笑意,暗道:“这秋真倒真是漂亮。只是好没骨气,让清狗抱着,真是羞死了。”听她叹道:“古从庄是你叫人杀的?”

  各索萨哥摇头道:“那倒不是。我若是想杀他,也不必非要寻个错才能够。他不剃大清发式,就是不服清庭,就有抗逆之心,那还不该死?”

  秋真摇头道:“我们汉人女子,讲究从一而终。他虽然死了,我也要为他守丧三年,可不能嫁给你。”

  各索萨哥失望之下,急道:“什么?那老头子又老又丑,凭什么要为他守丧三年?我们满族人兄长去世,弟弟可以娶嫂子,就是父亲去世,儿子也可以娶他的侍妾。你让我等三年,我还不如……不如……”究竟不如什么,委实难以措辞,改道:“我带你到北京城里住着,他们姓古的一家再找你不着,岂不很好?否则,他们又要你为那糟老头子殉葬了。”

  大概最后一句话说到秋真心里,回想起刚才的事来,泪水泫然欲滴,好一会儿道:“你怎么到这庙里来的?”

  各索萨哥道:“我这几日天天晚上在你家门前转悠,指望能你出来,咱们好见面儿。他们把你绑到这里来时,我就糊里糊涂跟过来了。哪知道他们要杀你?想要救你,可一时还没想到个好法子。我快急死了,幸亏这汉人小狗装神弄鬼,那帮傻瓜没有杀你。”

  秋真泪水落了下来,叹道:“他们确实……确实太狠了一些。”

  各索萨哥笑道:“这就是了。他们对你狠,我偏偏对你好。这叫做对他们是根草,对我是个宝。秋真,你跟了我罢。”又要去吻她的樱唇。

  秋真轻轻阻了一阻,却不等他识趣放弃,已然由阻变迎,左臂绕过各索萨哥后颈,将他搂住,两人四唇相接,吻在一起。韩氏夫妇向来不在孩子面前有亲昵举动,韩蛋蛋起先不太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只愣了一会,便觉得不是好事,想大声喝骂,无奈口中塞了麻布,这一来小脸憋得实在够呛。想闭上眼睛不看,但转瞬又想:“我若是不看他们,岂不正遂了他们的意?我偏偏盯着你们,看看你们有多不要脸。”

  隔了一会,各索萨哥、秋真二人也就分开,那各索萨哥欲解秋真衣衫,秋真羞道:“这不成,这……这里不成。”各索萨哥便捧了她的脸,两人额头顶在一起,便这么眼对眼的瞧着。韩蛋蛋心下更奇,肚里却没有再骂。

  这一刻竟静得出奇,只有窗格上的残纸偶滤风雪,瑟瑟轻响。秋真叹道:“你怎么会看上我?你既年轻又是大官,怎么会看上我?我是个苦命女子,你莫不是戏弄我的?”

  各索萨哥放开她脸庞,手指着头顶道:“秋真姑娘,我满族姑娘虽也不少,可哪见过你这样的?我……我心里实是爱极了你。你跟我到北京去,我一定娶你。”

  秋真抬起头来,喃喃道:“这是真的么?我还会有这样的命么?”各索萨哥把她拥进怀中,温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你就掉了魂。你还有什么不信?”

  只见各索萨哥与秋真又搂在一处亲嘴,韩蛋蛋心里不禁嘲道:“没羞没羞!动不动就亲嘴儿!”却忽然间睁大双眼,心口提了起来。原来她看见那秋真睁开眼睛,右手从背后慢慢伸出,摸到了供桌上的香炉,高高的斜举起来,猛地砸向各索萨哥。那各索萨哥感到异动,猛睁开眼来,叫道:“你干什么?”闪避已然不及,砰的一拳击在香炉上,那香炉不过是寻常陶器,被他一拳击得片片粉碎,香灰飞散,周围顿时灰蒙蒙一片。韩蛋蛋给呛得连连咳嗽,竟将口中的麻布吐了出来。听各索萨哥叫道:“我的眼睛!秋真姑娘,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灰尘不一会儿就散去,各索萨哥一手揉眼,一手挥舞,防备再遭暗算。秋真吓得脸色发白,一步步后退,贴到墙壁上。那香灰进入眼中,一时哪里揉得出来,各索萨哥叫道:“秋真,你不相信我?”秋真头摇得快快的,看来更象是发抖,眼睛四下里转了一圈,想再找个什么称手的家什,眼光停在一只烛台上,上前将蜡烛熄了,提在手中。韩蛋蛋暗道:“这烛台可是实实在在的铁家伙,那各索什么哥要倒霉啦。”一个念头未完,却见秋真的目光由狠变柔,由柔变热,由热变凉,由凉变怯,一霁时闪过极为复杂的神情,忽的扔了烛台,双手掩面,哭着奔出庙中。

  韩蛋蛋叫道:“回来!你回来解了我的绳子!”秋真的哭声却越发远了。蓦然间听各索萨哥叫道:“汉人小蛮子!我先杀了你!”大步冲来,飞起一脚,便要往韩蛋蛋身上踢落。却听铛的一声,秋真扔下的烛台被他踢得飞出,撞在门框上。那各索萨哥啊哟一声,双手抱着右脚连跳数步,却是让烛台签子戳破了大脚趾,叫道:“秋真姑娘,你回来,你不是要杀我么?”

  韩蛋蛋怕他再追上来踢,身子滚动,躲到一边。好在各索萨哥怕再撞上东西,加上脚趾痛得厉害,就势坐下,提起袍襟擦眼。

  韩蛋蛋忖道:“这鞑狗眼睛只要一看得见,我就要倒霉了。”使劲撑手腕上的布绳,想要挣脱出来。各索萨哥低呼一声,问道:“小蛮子,你在做什么?”

  韩蛋蛋知他眼睛还没好,不敢应声,努力将一只手掌缩成一个圆筒,终于脱开手腕处的布绳,双手既得自由,身上的绳子自然不一刻全都解开,悄无声息地站起来,从大范老爷泥像手中抽了几下抽出一根木棒,一步步向各索萨哥靠了过去。各索萨哥恍如未觉,仍拿袍襟擦眼,韩蛋蛋暗道:“我须得一下子就打得他晕过去,不能教他有任何还手之机。”举起木棒,正待挥下,陡然忽听得远处“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令人心惊胆颤,听方位正是从城中传出。韩蛋蛋正在紧张处,不由得“啊”的呼出声来,木棒“啪”的掉在地下。

  各索萨哥惊恐之中,自然睁开双眼,只不过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更兼黑乎乎泪汪汪,无复先前的英俊潇洒。

  陡然间又是轰轰两声,比方才更响,直震得地动山摇。两人都是大为恐惧,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时忘了动手。各索萨哥低呼道:“是打雷么?”

  但想既无闪电,又正值冬夜,怎会有雷声?正自惊疑不定,韩蛋蛋已一拳打中他鼻梁,登时鼻血长流。各索萨哥吃痛之中,眼冒金星,砰砰又吃了两拳,大吼一声,扑上去拿她手臂。韩蛋蛋知道不能与他缠斗,早学了个乖,头一低钻到他身后,反踢一脚,冲出庙门。各索萨哥叫道:“你跑不了!”紧紧追来。

  韩蛋蛋自小学武,自比寻常小孩矫健,可毕竟人小步短,各索萨哥不一会儿就追到。韩蛋蛋尖声高呼,左一步右一步在雪地中乱窜,几次险些让他抓住。却听城中又是轰轰两声大响,响过之后只听人声鼎沸。各索萨哥心下惊奇,停住身形,侧耳倾听。韩蛋蛋握起两枚雪弹,呼呼向他扔去。各索萨哥挥掌打开,忽然叫道:“小蛮子,城里这是在放炮。姓古的真听了你的话,造反啦!”

  韩蛋蛋不禁又惊又喜。前头她说让古从严去杀了鞑狗为古从庄报仇,本意不过是救秋真,未料他们真的干了。各索萨哥道:“你这造谣惑众的小蛮子,今日须逃不了!”脚下急掠,又追将上来。

  韩蛋蛋笑道:“你这不要脸的大个狗儿,看上人家老婆,今日没让人家打死,真是便宜!”说话之中,脚下却绝不敢稍停,飞也似乱兜圈子,各索萨哥听得城中人声更乱,一时顾不上与她纠缠,向城里方向跑去。

  离城尚有一里,忽见火光冲天而起,正是县衙之处,照见许多人影向那里蜂涌而去。各索萨哥寒毛倒竖,不知不觉中跟到城里,见四处都是老百姓,与官兵战得正凶。官兵人少,抵挡不住,叫骂声、惨呼声此起彼伏,夹以刀枪相击的叮叮当当之响,说不出的惊人。不一刻官兵几被杀尽,一名官吏爬上大门楼,手里提着一个人头,高声叫道:“兄弟们,想活命的,赶快投降罢!”官兵都认得他,正是本县典吏阎应元,乃是汉人,平时为人极有威望,瞧他手中的人头竟似是本县知县方亨的,官兵中的汉人纷纷叫道:“不打啦!投降啦!”缴械跪倒。其时清朝初统江山,官兵衙役乃是混编的,满族官兵见阎应元杀了方亨,大叫道:“阎应元造反,杀了阎应元!”奈何大势已去,不一会儿就被乡民砍杀殆尽。有的杀红了眼,将跪在地上的汉人官兵也砍了十几名。剩下的官兵见情形不对,重新拣起兵器,又打起来。阎应元高声道:“方亨人头在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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