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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天-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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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长大了,就野啦,不管它,咱们自己玩罢。”与尹宝儿下到海中。两人游了会泳,想要回到独木舟上,却见不知何时独木舟已被海浪拍回岛岸上。两人往回游,不一会儿双足挨到海底。尹宝儿起先没觉得什么,但快到岸边时,忽然惊叫道:“师姐,你看,我会走路啦!”
韩蛋蛋瞥眼一看,尹宝儿露出大半个身子,竟真的是站立在沙底上。这一来又惊又喜,不由得声音颤了:“宝儿,你真行啊!”宝儿叫道:“师姐,师姐!”说话之间,又向前走了两步,身子露出的更多,海水浮力减小,两腿支撑不住,趴倒在水面上,喜悦变成懊丧,叹道:“师姐,你看得晚了一点,我刚才走了好几步哪。”韩蛋蛋凝神沉思,忽然叫道:“我明白啦!”跃前拉着尹宝儿退后一丈多些,松开手,尹宝儿果然又能站起。韩蛋蛋道:“朝前走!”尹宝儿待肚脐露出水面之时,又支撑不住,但他这几年四肢不能动弹,此弱彼强,脑子便动得勤快,爬起来往后退了丈余,再站起来。
既然掌握了这个窍门,练习走路便有了希望。又过了十余天,尹宝儿真能踉踉跄跄走到岸上去了。待他能在岸上连续走百余步时,是半个月以后,彼时高兴得大哭大笑,引得岛上居民都来观看。当天岛上除了老得走不动路和没学会走路的小孩,都跳起了该岛民众所喜爱的舞蹈——乌其拉,直到点燃篝火,舞会仍未结束,韩蛋蛋、商不服、尹宝儿被围在当中,玩得兴高采烈,好象是忘了以前所有的恩怨。
再过得十余日,尹宝儿走路愈发稳当,内功亦有了一点根基。韩蛋蛋每隔三四天就给他以返逆大法输送一次内力,自己的内功自是大打折扣,不过,这内力既是无意间得来,能为宝儿弟弟治好病,便是全部失去,她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一日两人沿岛岸游玩,走到了东岸,韩蛋蛋道:“宝儿,据李蓬莱讲,再往东便是长崎岛了,那岛上住着倭寇,跟鞑子一样,都是欺负咱们汉人的坏东西。”尹宝儿道:“师姐,我的病也快要好啦,等我全好了,跟师姐一起去把倭寇杀得精光。”韩蛋蛋笑道:“哈,就咱们俩?不过,倒是头一回听到你说出这么有志气的话。”尹宝儿道:“师姐,我原来身子骨不好,整个儿是废人,总觉得活着没意思,现在可不是这样,觉得只要跟师姐在一起,什么事也不怕呢。”韩蛋蛋笑道:“以前我听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叫做狐假虎威,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事。”尹宝儿问道:“师姐,你妈妈是不是特别会讲故事?”韩蛋蛋点头道:“差不多是吧。我妈妈说话慢慢的,每回说话之前哪,总先笑一笑。”
尹宝儿叹道:“我妈妈可不是,她整天愁眉苦脸的,我爹爹本来就心情不大好,只要一看到她,心情好象就更不好啦。他们老吵架。”说到这里,脸上忽然多了一层得意,接着道:“可他们怕我烦,从来不敢在我面前吵架。我知道他们担心我身子骨不好,其实他们总以为我会忽然哪一天死了。这回我们回去见到爹爹妈妈,他们看我不但没死,而且还会走路了,不知会有多高兴?”韩蛋蛋暗道:“可是回去的‘这回’不知哪一回才能办到?”嘴上却没有说出,轻轻叹了一口气。
尹宝儿仍沉浸在想象之中,说道:“他们啊,不用再为我的身体担心了,再吵起架来,就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师姐,人家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觉得对不对啊?”
韩蛋蛋点头道:“对啊。”尹宝儿摇头道:“我说不对。你看看,这个巴掌停在这里不动,但另一个巴掌非要过来拍它,不一样拍得响么?”一边比划着,左掌不动,右掌拍到,啪的一声。韩蛋蛋脑子似乎猛地一动,眼睛张大,赞道:“你说得不错,人家老老实实的,坏人非来欺负,难道我们也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么?妈的,我们汉人好好地在中国种地过日子,保镖走江湖,鞑子非得要占咱们的房子土地,这也能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尹宝儿没想到这么多,却勾起想念爹娘的心思来,说道:“师姐,咱们歇歇吧。”在岸边找块石头坐了。韩蛋蛋抬头摭个凉棚,眺望着大海,但见大海上碧波无际,提议道:“宝儿,好几天没下水了,游泳去好不好?”尹宝儿自然说好。在海中游了一阵儿,韩蛋蛋道:“那舟舟好几天没见了,就算不想跟咱们玩,难道也椰奶也不想喝了?”尹宝儿这些日子因为自己身子转好,体会到成长的意味,答道:“师姐,说不定它长大些,能自己捉小鱼小虾吃啦。”韩蛋蛋笑道:“它不一定是吃小鱼小虾哪。”两人一起想到这家伙长大可能会吃人,不禁一齐打个哆嗦,彼此会意,哈哈笑起来。荒岛无甲子,不觉间时光流逝,已近两年。舟舟长得更大,但也更加温顺,没看出要吃人的样子。姐弟俩与商不服一起长大,都已近似成人。
且说两年之后某日,姐弟俩在海中玩了一会,回到岸上。尹宝儿道:“若不是师姐从托苏那里学了返逆大法,宝儿的病永远不右能治好。也不知道托苏喇嘛怎么样了?岛上这些人都没找见他。”韩蛋蛋嘿嘿笑道:“那个傻瓜不会是让舟舟吃了罢?”
忽听一人道:“你们倒还记得我么?”韩蛋蛋、尹宝儿吓了一跳,一齐从石头上弹起。却见身后一棵椰子树上滑下一个人来,身上衣衫破破烂烂,不是托苏是谁?韩蛋蛋三重天内力大多已输给尹宝儿,一见托苏,不由得暗暗害怕,当下强定心神,哈哈笑道:“你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说话什么的干?”
托苏嘿嘿笑道:“我在树上已过了两年的快啦。这个小娃娃病你给治好了?”韩蛋蛋笑道:“我弟弟本来就没病,只不过以前日子过得差,吃不饱肚子,因此身体不大好。到了这岛上之后啊,天天不愁吃喝,自然身子就好啦。大喇嘛却好象比以前更瘦了些,是椰奶喝不惯么?”
托苏仰天哈哈大笑。韩蛋蛋瞪眼道:“你见了本姑娘不快快逃命,却在这里咧着个烂瓢嘴笑,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啦?”
托苏笑道:“你偷了我的内力,本来我真的不是你对手,可这些天我看到你内功给这个娃娃治病了,再怕你,我不真的傻瓜么?”说到这里,笑脸骤然变成怒容,叫道:“来,我不逃命,你来打我!”脚下一点,飘近二人身前,向韩蛋蛋一掌劈来。
韩蛋蛋高声叫道:“且慢!”托苏倒也听话,收掌道:“什么的干?”韩蛋蛋笑道:“你这人说话不算数,我不喜欢跟你玩儿。”托苏怒道:“我要不就不说话,说话却是算数的,你说我说话不算数,是什么凭了?”韩蛋蛋道:“你刚才说话就不算数。”尹宝儿帮腔道:“是啊,你是个大赖皮,说话不算数,就不算数!”
托苏一生皈依佛门,只是贪恋本门武学之顶峰“密宗三重天”内力,才使出种种手段,于别的事情却尊“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条,听他们两个一齐咬定自己说话不算数,不禁认了真,冷笑道:“我哪里说话不算数了?你们说不出来!”韩蛋蛋道:“你刚才说话就不算数,怎么摞爪就忘、得了失心疯?”
托苏越发气愤,叫道:“我刚才又说什么啦?”韩蛋蛋撇嘴道:“你刚才说‘我不逃命,你来打我’,明明是让我打你,却怎么先出招了?亏你还活了一把年纪了,哈哈,哈哈。”托苏没想到一句反话竟被她当了真,气得跺足道:“那你怎么不打我?是不是不敢啊?”韩蛋蛋笑道:“谁说不敢?不过,本姑娘最讲规矩,跟你这等没规矩的真喇嘛假和尚不一样。好罢,既然咱们把道理分说清楚了,那就打了。”她嘴头与手头同步,一个打字未落地,右拳早一招“雷出深山”,砰的一声,正中托苏小腹。托苏后退一步,暗中一试,知道没受内伤,不怒反笑,摇头道:“你的本事没那么大了,来,我不逃命,我来打你。”左掌轻拂,化开韩蛋蛋又一记进招。韩蛋蛋使出拳法,招招抢攻,她虽是失了部分内力,但家传功夫却是有些真章,托苏是武学大行家,自然识得,赞道:“好。”拆了十数招,忽的右掌劈出,变幻不定,似是欲拍韩蛋蛋当顶,又象是削她肩头,还可能挑她前胸,一条手臂竟变幻出七八道掌影。韩蛋蛋惊道:“千手观音?”就势一蹲,右腿一旋,扫堂踢出。这一招变化极快,托苏跳跃已然不及,心下一横,气沉双腿,砰的一声,韩蛋蛋虽然踢中,却自己疼得呲牙咧嘴。托苏哈哈大笑,又想她本来身具三重天内力,却不知珍惜,竟用来给尹宝儿治病,不觉摇头道:“可惜,可惜。”韩蛋蛋道:“可惜什么?什么的可惜?”托苏道:“我可惜你……”韩蛋蛋与他相处时间不短,早知他说话之时手脚便会停下,问完之后,一扯尹宝儿,窜出数步,跃进海中。
托苏跟着追来,尹宝儿回头看见,惊道:“师姐,他追来啦!”韩蛋蛋笑道:“别怕他,这傻瓜是个旱鸭子。”尹宝儿道:“不是啊,师姐,你看哪!”韩蛋蛋笑道:“他还成精了!”转头一看,却不禁直了眼,但见托苏双臂划水,竟朝这边游来。尹宝儿慌道:“怎么办?”
韩蛋蛋强定心神,沉声道:“别慌,宝儿,你只管往里面游,不要跟着我,我来对付这老傻瓜就是。”尹宝儿急得要哭:“师姐对我好,我怎么能扔下师姐不管?”托苏努力将头抬出水面,说道:“对对对,小娃儿千成别扔下你师姐。我看你们还往哪里跑?”韩蛋蛋骂道:“谁用你管,你别让我操心我就谢天谢地!”将尹宝儿推了一把,自己向左侧游去。托苏嘿嘿笑道:“我在这里两年,什么都学会啦,区区小事游泳,何足齿挂?”他手臂长,力气大,划得几划,居然是有模有样的好凫家,不一会儿便追到近前。眼见她内力失去大半,自己更掌握了游泳之技,可谓胜券稳操、智珠在握,得意之下,又哈哈笑道:“尊敬的女神,可怜可怜我,让我杀了你罢!”韩蛋蛋喝道:“你他妈的来!”回头挥掌击出一道水线,射在托苏脸上。托苏大怒,叫道:“我他妈的就来怎的?”也还击一道水线。他擅长气刀功夫,这道水线却比韩蛋蛋击出的凌厉得多,韩蛋蛋面孔受溅,痛得叫了一声。托苏一招得手,怎会罢休,一边连连击水,溅得韩蛋蛋睁不开眼,一边双足蹬水,向前追去。尹宝儿见韩蛋蛋危急,哪里顾得上师姐的警告,叫道:“臭喇嘛,你别害我师姐!”掉头向二人游去。他本来就离二人没多远,返身一插,到了二人中间。
韩蛋蛋转过身来,听得身后声音不对,再转头看时,托苏右手已抓住尹宝儿头发,按入水中。韩蛋蛋情急之下,骂道:“宝儿蠢材!”游去扯住尹宝儿双足,想从托苏手里夺出。托苏哪里肯放,狞笑之中,左手也加了上去,卡住尹宝儿脖子。韩蛋蛋不敢使劲拉,却又不能不拉,当下左臂抱紧尹宝儿双腿,右拳击向托苏。托苏怎会惧她,腾出右手,切她手腕。韩蛋蛋不待招数使老,手腕抬高三寸,变拳为抓,扣托苏手背。托苏见识过尹天弃与大师兄托巴相斗时的蝠抓功,一见她抓来,不敢大意,手臂后撤,向侧闪开。韩蛋蛋脑子奇快,一念之间,便猜出托苏的忌惮,当下右手连抓,好似蝠抓功已经炉火纯青,心里却急得什么一样,只盼托苏快快松开尹宝儿脖子。但托苏毕竟是武学大行家,闪过她几抓,已知她的蝠抓功不是那么回事,嘿嘿笑道:“你装作模样,骗的。”待她再抓来,反手一抬,迎了上去,反把韩蛋蛋手掌抓住,使个“小切折手”,韩蛋蛋吃痛,叫道:“放开!”托苏狞笑道:“放开什么的干?”
韩蛋蛋道:“大海里游泳的干!”托苏道:“大海里游泳,我也会了,哈哈,你还有什么把戏?”韩蛋蛋忽的心中一动,大声道:“江水流的再小,大海也干不了,太阳升得再高,大地也没有因此变得很小。这些都是什么的干?原因说起来不过是两个:一个是大海是河水江水的妈妈,大地是太阳的中心。二个是海水自身有来处,不是一股脑全部江水河水的为。大地自有三个光明的儿女,到底是……”这经文当初是托苏逼韩蛋蛋练返逆大法时所译,托苏自入中原,对汉语一向是勤学苦练,然而至今最为得意者,还是将藏文的“返逆大法”译得完完整整,后来更因此吃了韩蛋蛋大亏。人之记忆最深切者,莫过两样:一为最得意之事,一为最失败之事。他译经之事兼备双料,记忆之深,比当年受戒剃度犹有过之,一听韩蛋蛋念出此经,不自禁跟着默念下去,以他内功造诣之深,自然心动意动,意动元动,元气沿右臂少阴心经诸穴涌出,灌入韩蛋蛋劳宫穴中。韩蛋蛋大喜之下,返逆大法《托氏口诀》念得更加起劲,心中却默运反返逆大法,将托苏输来的内力悉数笑纳。
托苏此番露面与韩蛋蛋算账,可谓卧薪尝胆、侦察准确、师出有名、志在必得,无一不合孙子兵法之“谋攻、兵势”篇,哪知眼看马到成功,偏偏功败垂成,但如此一来,却又合了孙子兵法之“山无常势,水无常形”之说。所谓“形势急转直下,情绪方喜便悲”,恶梦重现,双目中又显当日上韩蛋蛋大当时的神色。但当日两人只是手掌相抵,这时却是手指互握,哪里能放得开?只觉身上内力一丝丝流入韩蛋蛋手掌,整个大海一下子深遂幽暗起来,生出无穷的吸力,自己身躯灵魂忽然变得无比渺小,将要化作海水中最深处的一滴。大恐之下,竟连恐惧都已觉不出来。
韩蛋蛋初时觉得他传来的内力充盈,但不过片刻,便越来越弱,渐渐近于没有,却疑他有诈,怎敢放手?停下念经,试探道:“大喇嘛装作模样,骗的不要。”经文一停,托苏缓过一口气,内力不再送出,却无力挣脱韩蛋蛋手掌,微微摇摇头,目显乞求之色。韩蛋蛋仍不放心,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求求你,让我杀了你罢!’这事我真是为难得很哪。”托苏说不出话来,只轻轻摇头。韩蛋蛋笑道:“想不想杀我了?”托苏又摇摇头。韩蛋蛋惊魂归窍,猛想起水中的尹宝儿,慌得放了托苏手掌,两手握住尹宝儿双足,向后一拉。却听托苏啊的一声,身子沉入水中,只拚命将口鼻露在水面外。
韩蛋蛋喝道:“托苏老贼,放手!”又扯得一扯,尹宝儿好象与托苏连在一起,尹宝儿没扯出来,托苏倒被整个拉到水里。水中无处借力,韩蛋蛋双臂不松,探出右脚,欲将托苏蹬离。忽然觉得小腿一紧,被他两条手臂抱住,一起扯入水中。
求生之下,力气最大。托苏虽然内力几乎尽失,但只消抱住什么,哪里还会松手?韩蛋蛋身不由己沉了下去,乱中早已放开尹宝儿双足,折过身子抓住托苏双手,奋力一掀,但此时托苏双臂犹如铁铸,竟是纹丝不动。
尹宝儿方才被托苏按入水中,紧闭嘴巴,屏住呼吸,又觉得双足被人拉住,知道是师姐来救,奋力推托苏腹肋,挣扎许久,渐觉一口气要将胸膛憋炸,但哪里能够摆脱?正生死攸关之际,忽感托苏手臂放松,但想要挣出头来,却还是不能。本能中拧过头去,对着托苏肋部一口咬下去,入口但觉血味久违益亲,吸吮几口,胸口憋闷之感竟然大大减轻,自然更加大吸特吸起来。不知何时,感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铁臂已然松弛,轻轻一推,挣脱出来,双手一分,漂出水面,大口大口呼了几次,缓过气来,转头瞧时,哪里还有师姐、托苏的影子?微一凝神,知道二人是在水下,急得大叫:“师姐,师姐!”
喊了几声,却是毫无动静。急忙中潜入水中,欲将师姐救出,可他水性不过尔尔,摸了一会,到底憋不住气又浮上水面。这一回哭出声来,情急之下,撕心裂肺般大叫道:“师姐,师姐!舟舟,快来救师姐!”
说来也真是奇怪,水花分处,一道影子飘然而至,看来正是舟舟。尹宝儿还没来得及破泣为笑,但听哗的一声,舟舟在前面两丈处露出海面,背上顶出两个人,一个是托苏,另一个正是师姐。那舟舟长得更大,看来已近四丈。
韩蛋蛋吐出一大口海水,连连咳嗽,托苏仍紧抱她双腿不放,双目皆闭,已然昏死过去。尹宝儿爬上鱼背,叫道:“师姐,你怎样了?”韩蛋蛋没好气道:“我怎样了你没看见?还没死,只是他妈的差点将这老东西害死!”抓住托苏双臂,却仍是掰不开,自语道:“这老东西难道是死了?”尹宝儿探他鼻息,点头道:“没气了。”
韩蛋蛋在他肚子上一掌拍下,托苏哇的一声,鼻子嘴巴一齐冒水,总算有了气,手臂便松开。尹宝儿道:“师姐,小心,他活过来了!”韩蛋蛋摇头道:“活过来可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却见托苏一边吐个不停,一边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大放悲声,不过肚子里的水跟着涌出,使哭声不那么顺畅,且伴着剧咳。韩蛋蛋瞧见他右肋上的齿痕,心下微惕,问道:“宝儿,你喝了他的血?”尹宝儿方才喝血全因求生本能所致,这时眼光移向托苏的右肋,忽感肠胃一紧,哇哇大吐。
韩蛋蛋肚子里也有不少海水,一见之下,自己也大吐起来,只感全身似是虚脱,拍拍舟舟脑袋,指一指岛岸,道:“好舟舟,把我们驮到岸上去。”
也不知是舟舟已有很久未听人语还是怎的,反正这句话竟没听懂,尾鳍一摆,向大海深处游去。韩蛋蛋骂道:“蠢材,是上岸!”舟舟只向深处游。
韩蛋蛋有气无力,也不理会,与尹宝儿在鱼背上趴牢了,各吐各的。不知吐了多久,总算是缓了过来,两人坐直身子,再看托苏,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当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韩蛋蛋揶揄道:“你装作模样,骗的不要!”托苏的眼皮勉强睁开一丝,微声道:“小施主,救……救我……”
尹宝儿喝道:“你当我们是那个糊涂的东郭先生?”他自小孱弱,妈妈因材施教,此类教育人不能心软的故事真是没少听,几乎达到“能以史为鉴”之造诣。托苏于中国历史典故、民间传说知之甚少,再说此时哪有精神搞明白谁是东郭,眼皮一合,嘴角冒出一缕黄水。
韩蛋蛋恨恨道:“宝儿说得正是。你老东西怎么从没想过要救别人?”托苏已无力回答。韩蛋蛋道:“我们不把你从舟舟身上推下去淹死,已经仁至义尽了。好罢,看在你这幅窝囊相的份上,我不杀你,你是死是活,看造化吧。”指挥舟舟上岸。可今天舟舟不知道怎么了,偏偏不听指挥,一味向深海急游。韩蛋蛋道:“假和尚,你看你看,本来舟舟可听我的话了,你骑在它背上,它就不听话。你还是下去吧。”话虽如此,可看托苏只剩一口气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推他下去,又道:“你知道它为什么不愿驮你?你杀了它的妈妈。如果我杀了你的妈妈,再让你背着我,你愿意不愿意?将心比心,你就不该杀了它妈妈。”尹宝儿道:“师姐,可大喇嘛不杀它妈妈,宝儿也就死了。”韩蛋蛋轻轻擂他一拳,叱道:“我跟别人讲理的时候,不管有理没理,你都要向着我这边。你懂不懂什么叫里外?”尹宝儿搔搔头皮,为难道:“我心里自然向着你,可也不能乱说吧?”韩蛋蛋气道:“你说我乱说?”不过转眼间脾气便下去了,点头道:“对,男子汉大丈夫,向理不向情。当初我爹爹为了商不服那坏小子,差点让我偿命呢。”想起当日情景,不禁叹了一声。
却听托苏又呼道:“救……我……救……救我……”尹宝儿嘴角牵了几牵,望向韩蛋蛋。韩蛋蛋道:“你不用看我,你说救他不救?”尹宝儿道:“师姐,你也不用看我,你说救不救?”韩蛋蛋沉吟片刻,对托苏喝道:“你他奶奶的要我怎么样救你?”托苏嘴唇哆哆嗦嗦,但声音弱不可辨。韩蛋蛋凑过耳朵,却听他弱声道:“帮我点……点穴……止……止血……血……”韩蛋蛋啊了一声,低头看他右肋伤口鲜血流个不住,右手食中二指骈捏,啪啪啪在在伤口周围“大横”、“章门”、“带脉”诸穴一阵胡点。其中“带脉”为血流要穴之一,她内力极深,还真给托苏止了血。尹宝儿拍手道:“师姐,你是神医哩!”
饶是韩蛋蛋从来没有过不好意思,这一回也有点脸红,嗔道:“你帮师姐吹嘘一下没什么,可也得有个影子就着才好!”尹宝儿道:“这是真的啊。你给我治好了病,随便一动手又给这大喇嘛止了血,这等本事,连药神吴还也不一定有哪。”韩蛋蛋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是碰巧的,人家可是真本事。”
托苏流血之势止住,海水也吐得干净,虽精神萎靡不振,但看来已无丧命之忧。韩、尹二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对望一眼,感应到彼此的善良,均笑了一笑。尹宝儿忽道:“师姐,咱们这是到了哪里了?”韩蛋蛋回头一看,呱啦岛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不知已离开几十里了。这一来不由得心慌,向后一指,喝道:“舟舟,回去!”
舟舟游势略慢,但并不转头。韩蛋蛋跳入海中,扬手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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