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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争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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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不服挠头道:“见爹爹?见谁的爹爹?”

  韩蛋蛋道:“当然是见我爹爹啦,你爹爹已让你杀了,还怎么见?”

  卞不服道:“见你爹爹,你就不能说回去见爹爹,我还当咱俩是一个爹爹呢。我说呢,咱们既非兄妹,也不是夫妻。若是夫妻,你爹就是我爹,我爹就是你爹。我一来还小,不打算娶老婆,二来就算娶老婆,也不能娶你这样的夜叉婆。”一边戏语,一边右脚在地下一擦一擦,显得说不出的无赖邪浮。

  韩蛋蛋顿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想得倒美,谁会嫁给你?你这坏东西!”双拳一摆,欺身上前。

  卞不服似是自知不敌,竟无迎战架式。等她已到眼前,忽的右脚一抬,铲起一层沙土,韩蛋蛋猝不及防,已然着道,双目一刺,溅进不少沙土。方要抬手去擦,卞不服已冲上前踢了她一记窝心脚。韩蛋蛋跌坐在地,就势后翻,一招鹞子翻身跃起,骂道:“你这小骗子,尽是歪门邪道!”卞不服不与她对骂,乘势进招。韩蛋蛋双眼睁不开,挨了他一拳一掌,双臂急舞,使开山拳的“八方风雨”式护住自身,凝运耳力,听风辨形,与卞不服对打,捞准一个空当,砰砰一连三拳全打中卞不服,竟扳回劣势来。卞不服叫道:“你厉害,我走啦!”脚步蹬蹬蹬几声之后,已不闻他的声音。

  韩蛋蛋叫道:“你别跑,你绝跑不了的!”一边两手揉眼,心想:“这小和尚刚才右脚在地下一擦一擦的,原来是擦开积雪,好踢飞沙迷我眼睛来着。他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多坏心眼?”

  揉了一会,眼睛终于敢睁开,赤着双目向路上看去,却见茫茫雪地上,几株干树、几丛枯草一目了然,哪有卞不服的影子?正奇怪他怎么会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忽听脑后一声笑陡然响起,跟着后脑砰的一声,被一物砸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卞不服一石头砸晕韩蛋蛋,蹲下身来在韩蛋蛋脸上拍了拍,说道:“若我没有猜错,老秃子定是将东西交给了你。”在韩蛋蛋怀中摸索几下,触手之处,小女孩胸前已有两处微微隆起,由不得心思歪了一歪,他毕竟年纪尚小,这歪心思一闪即过,再摸几下,果然找到那半卷羊皮纸,笑道:“你厉害得很,一下子砸你不死的。我本想再砸你两下,可看你不骂人打人了,这么乖了,竟不忍心下手啦。嘿嘿,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虽不算美人,好在我也算不得英雄,咱俩就将就将就,放你一条生路。”扔了石头,将羊皮纸入自己怀中,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韩蛋蛋这一石头挨得不轻,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意识转回,听到马蹄得得响,车轮咯咯吱吱,居然身处一个车厢之中。韩蛋蛋吃惊之下,睁开眼来,看到一个女子坐在一旁,却是那个秋真,另一位男子正是各索萨哥。韩蛋蛋吃不准是怎么回事,猛然坐起,秋真正伏在各索萨哥怀中与他低语。韩蛋蛋怒气冲冲地道:“我怎么会又碰见你们两个?”

  秋真笑道:“小妹妹,你可是醒过来了,你已在这车上躺了两天一夜了。”

  各索萨哥冷笑道:“若不是碰上我们两个,你早冻死在路上了。你这汉人小蛮子,向来不知好歹,白费了秋真姑娘一片好意。”

  韩蛋蛋惊道:“我昏过去两天一夜啦?这个该死的小骗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伸手拉开车厢门,就待往下跳。各索萨哥一把拉住她,按回在座位之中,喝道:“干什么?”

  韩蛋蛋道:“好罢,就算你们救了我一命,前头我已救了三太太一命,咱们一扯两直,我现在要去杀了那个砸晕我的小骗子。”秋真道:“小妹妹,现在已快到嘉定了,你到哪里去找你的仇人?”

  韩蛋蛋诧道:“快到嘉定了?”这话说得比心思转得还快,等心思也跟着转过来,怒道:“你们这两个狗男女,带我去嘉定干什么?”

  秋真脸上罩不住,说道:“你……”泪水已在眼眶中打漩。各索萨哥笑道:“小蛮子,你说我们是什么?”

  韩蛋蛋也自忖话说得重了些,暗道:“此时在车厢之中,我的拳法施展不开,不是各索什么哥的对手。万一惹恼了他,哪还能不吃亏?”冷冷道:“你们带我去嘉定干什么,还没告诉我呢。”

  各索萨哥笑容中有一丝揶揄,说道:“你还说呢,都是你这小鬼惹得祸,江阴的汉人造反啦。我要带你去嘉定,重重治罪,让你坐上五六十年的大牢,小蛮子坐成老蛮子。”

  韩蛋蛋撇嘴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的秋真姑娘?我自那天见到你,就掉了魂一样。秋真姑娘,秋真姑娘,你是凤凰儿,你……你跟了我罢。我……我……”她记心奇好,说后来两句话时,活脱脱是各索萨哥在十里庙时的口气,接着说道:“要是官老爷要治我的罪,我就全说出来,到时你的凤凰也要治罪,等放出来的时候,只怕她比我还要老些。”

  秋真本略感不好意思,听她说到后来,却忍不住“咯”的笑出声来。各索萨哥哈哈大笑:“了不得,我怕凤凰老了,就不治你的罪了罢。不过,也不能放你回去,我们就这么带着你,好好谢谢你这小蛮子。”与秋真对望一眼,两人脸上全是绵绵情意。韩蛋蛋看得不痛快,不禁冷冷哼了一声。各索萨哥、秋真二人更觉有趣,一齐望着她哈哈大笑。韩蛋蛋被他们笑恼了,讥道:“好象你就是县老爷似的,说什么不治我的罪了,我要领你的情么?”秋真道:“小妹妹,他的官比县老爷大多了,不过他怕你说出我来,就不治你的罪了,你可要乖一点,别惹他生气。”

  韩蛋蛋本想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实在是憋不住,不禁冷笑道:“怎样才叫乖一点?象你这样趴在人家怀里吗?”

  秋真受她讥诮之下,坐直身子。各索萨哥骂道:“你真是活腻了不成?”反手一记耳光,韩蛋蛋刚刚醒来,反应不敏,加上车厢狭窄,无处可闪,脸上吃了一掌,顿时又热又痛,气怒之下,便要还手,听车外面一人道:“贝勒爷,怎么了?”各索萨哥道:“没什么。”外面那人唔了一声。韩蛋蛋心道:“此时跟他拚命,没的搭进去。”忽的笑道:“英雄了得,英雄了得。”各索萨哥本欲打第二巴掌,听她如此说,竟无法再打下去,气哼哼道:“你再不知好歹,可别怪我不客气。”韩蛋蛋笑道:“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么?”各索萨哥瞪她一眼,知道嘴头上与她难以纠缠得清,回头温言劝慰秋真。两人轻声低语,言笑晏晏,竟无人再理会韩蛋蛋。

  韩蛋蛋肚里暗骂:“该死的清狗子!他抓住我,既不杀我,也不放我,是什么用意?”

  正在这里暗暗猜想,却听车外一人道:“禀贝勒爷,前头再十几里就进嘉定城了,奴才先行一步去通报一声如何?”

  各索萨哥原先派班里森等三人去嘉定调兵攻打江阴县城,自已想去扬州县与柳萱格格会合,及至找到秋真,改了主意,也欲向嘉定拐一趟,内心之中实是怕妻子吃醋,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找了个汉人女子,兼来可以与秋真多独处几日。这时听爱奴罕禀报,答道:“好罢。我们慢慢行进,你先去罢。”听得爱奴罕跟赶车师傅交待两句,驰马去了,心道:“等会儿嘉定知府必是鸣鼓奏乐地前来迎接。秋真见了,惊惧喜欢之下,不知模样又是何等好看?”右臂搂住秋真,眼光停在她脸上,一时情意无限。秋真双目如水,躲了一霎,即回头与他四目相投。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由自主的凑在一起亲了一回,全不当韩蛋蛋就在跟前。韩蛋蛋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二人。

  隔了不过一会,忽听得前方马蹄奔驰之声甚疾,不一会儿到了近前。各索萨哥拉开车门,探头出去,不禁低呼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爱奴罕翻身下马,气喘吁吁道:“禀贝勒爷,不好了,嘉定城中的汉人……也也造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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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巾帼英雄
更新时间:2009…5…8 1:59:18 字数:16939


  词曰:沉绿轻红,欲真还隔帘珑。细雨浮萍,一池颤影,寄语相思雾几重?温柔无非幻梦中。天涯隔断,彼年春风,明月新照,多少情深意浓!相形自怜也是无人懂。只笑架上鹦鹉,偶学当年海誓山盟,几疑是、转眼空。
  各索萨哥跳下车去,惊道:“什么?”

  爱奴罕神色气极败坏,说道:“我不等进城,便见城头上的旗子换了,旗杆下吊着两具尸体,正是大清的官员。汉人们押出守城的官兵来,杀了许多人,我没敢上跟前去,赶快回来禀报贝勒爷。”

  各索萨哥额上青筋直跳,喃喃道:“反了,真的反了!咱们对他们哪点不好?这才几年?”说最后一句时,声音蓦地变大,不知是说清兵入关几年呢还是另有所指。

  爱奴罕道:“贝勒爷,最好快离开这里。万一给汉人猪羊发现了主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各索萨哥点头道:“不知扬州的汉人反了没有?”

  韩蛋蛋听得分明,又惊又喜,从车门缝中见到各索萨哥、爱奴罕二人光溜溜的脑门,心下极为发痒,真盼手中有把大刀,来一个“发也不留,头也不留”。见秋真神情间有担忧之色,叹道:“唉,你家古老爷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他老人家一死,汉人都要为他报仇。”没等秋真明白过来,已倚回板壁上摇头晃脑地唱道:“老婆婆脚,钩钩着,烟袋荷包晃悠着,三天没见老头子,就待把俺难受死。”这曲童谣,在山东许多地方传唱,本是乡间俚俗之语,听得那秋真脸色更显苍白,轻声道:“各公子,各公子!”

  各索萨哥正踮了脚往城门方向张望,听她轻唤,沉着脸上了车,吩咐道:“把式,相烦你改路到扬州!”车把式也是汉人,答应一声,说道:“刚才已过了路岔,再往前二里,才好改路,大爷看成么?”

  各索萨哥略一沉吟,便即答应。车把式又道:“适才小的听到两位爷的言语,最好让那位骑马的大爷也到车上,如此就算遇见人,也……也方便些。”各索萨哥道:“正是正是,难为你想得周到,等到了扬州,定要好好谢谢你。”命爱奴罕也上了车。把式将那单骑马匹拴在车辕之旁,复赶车上路。韩蛋蛋肚里骂道:“汉奸!”

  车厢中乘了三个大人一个小孩,便显得有些拥挤。爱奴罕不敢挤着秋真与各索萨哥,便老实不客气地挤韩蛋蛋。韩蛋蛋让了几让,不奈烦起来,说道:“我是汉人,不怕让人看见,我出去骑马。”各索萨哥从靴筒中摸出一把匕首,冷笑道:“小蛮子,你最好别打什么鬼主意,否则我先要了你的小命。”

  韩蛋蛋实是想出去后大叫大嚷,见他识破了自己心思,撇嘴咕哝道:“小气鬼,不就是要骑骑你们的马么,用得着要杀人?”

  大车行出一程,车把式道:“两位爷别出声,前面有汉人来啦。”各索萨哥、爱奴罕此时最怕听到的就是“汉人”二字,均不敢吭声,车把式随手拉严前窗帘,但听车轮辚辚之中,唯有几人的呼吸,其中粗重些的自是各索萨哥与爱奴罕二人所发。

  再走一程,没听到外头有人声。爱奴罕轻声道:“把式,汉人过去了么?”把式嗡声嗡气道:“两位爷自管放心,由小的周旋就是。”又行一程,忽听人声熙攘,前面竟似闹市一般。各索萨哥皱着眉倾听一会,忽感有什么不对,拉开车窗一瞧,前头已是一座城门,门上正是“嘉定”两个大字,惊怒之下,叫道:“把式,你干什么?快改道!”那车把式知道他已发觉上当,长鞭一甩,“啪啪”两下猛击辕马,大车直向城门冲去,把式叫道:“城中的爷们儿!这车中有两个清狗子,一个还是贝勒……啊……”一句话未完,后心被各索萨哥隔着车篷捅了一刀,掉下车去。城门前有人见到异状,发一声喊,十几个人持刀向此奔来。

  爱奴罕拉开车门,跳下车去,道:“贝勒爷,快走!”秋真叫道:“公子,带上我!”各索萨哥回头道:“你是汉人,他们不会杀你。”眼光扫向韩蛋蛋,举起刀来。韩蛋蛋摇头道:“我没打鬼主意罢?”各索萨哥冷声道:“你们汉人没有好东西。”韩蛋蛋手指秋真:“她不是汉人?”各索萨哥没料她在此之际,仍有如许道理,略一分神,韩蛋蛋忽的飞起一脚,正中各索萨哥右膝,各索萨哥跌下车去。爱奴罕不待他跌到地上,已上前一把扶住。各索萨哥本想再上来杀了韩蛋蛋,但见城中奔来的人已不足二三十丈,忙与爱奴罕转身逃奔,一边回头对秋真道:“我会回来救你的!”

  赶过来的人有七八名提刀追去,另有五人围住车厢,叫道:“里面的人下来!”韩蛋蛋笑道:“本来就不想在上面呆着。”下了车来,“刷刷”两声,脖子上已架了两柄钢刀。

  秋真也被一名义军押下车来,她胆子不比韩蛋蛋,吓得直发抖。韩蛋蛋道:“干什么拿刀吓唬人?”一名义军冷笑道:“你们这些母清狗、小清狗,怎样对待我们汉人的?吓唬你?还要杀了你呢!”韩蛋蛋撇嘴道:“眼珠子瞪大些,谁是清狗?我们是汉人!”

  那义军哈哈大笑:“别以为学会说汉人话就行啦,你看看你长得那么黑,汉人有这样儿的?”其余四名义军也均笑,纷纷道:“押回去让张大哥瞧瞧。”“刚才跑掉的那两个是满清贝勒么?”问这话的人是个精壮的小个子,眼望着各索萨哥跑去的路,手中钢刀在韩蛋蛋肩上压了一压。韩蛋蛋怒道:“我真是汉人!你们要怎么的?”那小个子喝道:“小清狗,不要鸭子到死嘴还硬!带走带走!”韩蛋蛋气道:“你们问问赶车的师傅,我是不是汉人?她是不是汉人?”话一出口,自己也就明白,车把式死了,不能证明自己是汉人了。她想总会遇见明白人,冷笑一声,跟着几人向城里走。

  五名义军押着秋真、韩蛋蛋进了城中,立即便上来十几个人询问。那小个子道:“这一大一小两个母清狗子居然说自己是汉人!让张大哥瞧瞧去。”众人皆哄笑,有的道:“咱汉人齐心合力打清狗子,清狗子就怕了,要冒充是汉人。以后要冒充的还要多哩。”小个子笑道:“范老六到底是大明时的秀才,见识毕竟不同。”带着两人转过两条街,到了府衙之前,着另外四名义军好好看守着,自己进去禀报。

  韩蛋蛋见城中人忙忙碌碌,人人脸上都漾溢着欢喜,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的模样。心想:“这几年里汉人低着头做人,不,是当牛做马,何时有过如此扬眉吐气?”隐隐想到嘉定汉人造反必与江阴有关联,江阴汉人造反是自己假冒仙童之功,如此一来,自己铁定了是这次大事的主使人。一念及此,不禁很是得意,接着却醒悟到现下正被义军当作满清人押着,又很是懊恼,寻思见了那个什么“张大哥”一定要好好理论理论。

  不一会儿那小个子从衙门里出来,叫道:“张大哥让带进去。”众义军押二人进了衙门,来到大堂之内。但见里面坐了十来个人,其中一名少妇居中而坐,正与众人说话。旁边全是男人,均是带着刀佩着剑,一个个极是膘悍,人人望着那少妇,神情甚是恭敬。韩蛋蛋心道:“不知哪个是张大哥?”

  小个子禀道:“张大哥,人带过来了。”竟然是对着那少妇。那少妇笑道:“各位弟兄,让我们看看清庭贝勒的家眷。”转过头来,眼光在秋真、韩蛋蛋脸上扫了一扫。韩蛋蛋本奇她明明是一个女子,怎么会让人家称为“张大哥”,目光与她一对,不知怎的,心里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却见她二十六七岁上下,生得眉朗目洁,面若桃花,丰肌玉骨,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双目中射出的光华柔和之中自有庄严,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生出自惭形秽之感。韩蛋蛋自小生于武林世家,也算见过一些人物,这时却不知怎的,一下子觉得理也不直气也不壮了,呆呆地看着那少妇,满脑子只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秋真本来胆子比她小的多,见了这少妇却不似韩蛋蛋般心生怯意,眼泪掉了下来,说道:“这位女英雄,我……我们不是满清……清狗子,我们是汉人的。”

  那少妇“咦”的一声,既不很惊奇,也不很相信,笑容一丝没变。小个子喝道:“好大胆的鞑子娘们,见了张大哥还敢狡辩!”他一开口,韩蛋蛋回过神来,嘿嘿冷笑道:“你个子矮,眼睛却不小啊,怎么连汉人鞑子都分不出来?明明是那两个鞑子抓到了我和这位三太太,我们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家眷?”小个子平日极喜昂着头走路,最忌之事就是有人说他个子矮眼睛大。何哉?因生就一双青蛙眼,圆鼓鼓的,加上他轻功极好,尤其擅长纵高跳深,江浙一带的武林中人便就着他本名肖家模的谐音,称之为“小虾蟆”。这外号也有三个叫不得:当面叫不得,喝酒叫不得,女人叫不得。此时韩蛋蛋一句话戳痛他两处缺陷,堂上众人有熟知他的,不禁莞尔。小虾蟆哪里忍得,叫道:“我劈了你!”韩蛋蛋见他刀来,怒道:“你敢!”左移一步,避他刀身,右拳顺势打出。小虾蟆未料她会武功,而且出手如此之快,一刀劈空,拖刀架她拳头,左手向她当胸抓到。韩蛋蛋后退一步,一记“倒剪尾”,反出一脚。小虾蟆不识得她拳路,想要避时,已然不及,这一脚正中下颌。小虾蟆当众丢丑,羞恼之下,两只青蛙眼愈发鼓了出来,叫道:“小鞑狗,你死定啦!”

  忽见飞来一道红影,当的一声,将小虾蟆的单刀撞开半尺,擦着韩蛋蛋左臂落下,又是当的一声,单刀砍在花岗岩地板上,溅出点点火星。小虾蟆道:“张大哥,这小鞑子羞辱属下,你老人家怎么不让我杀了她?”

  韩蛋蛋这才见撞开单刀的物事乃是一枚清庭官员头上的顶戴,适才正是在堂中的案桌上,那顶戴再重也不超过三两,却也将一柄七八斤沉的单刀撞开,这等准头,这份手劲,当真令人匪夷所思。韩蛋蛋暗道:“我以往只道爹爹那等武功,足称得上是天下无敌。可跟这位‘张大哥’比起来,似乎差了不少。”

  张大哥离坐而起,慢慢走到韩蛋蛋面前,盯着她看。韩蛋蛋心下忐忑,不觉也随着她的目光自顾,查检可有衣饰不雅之处。却听张大哥笑道:“肖兄弟,恐怕你真是弄错了,这两人不是鞑子族人。”

  秋真道:“女英雄神明。”两手打拱,不胜欢喜。韩蛋蛋对小吓蟆道:“你不杀我了罢,可要上一桌饭菜给我压压惊。”张大哥笑容和善:“小妹妹真惊吓着了么?我看你胆子不小,不似是能让人惊吓住的样子。”韩蛋蛋不敢与她歪辩,嘿嘿笑道:“我饿啦。”

  小虾蟆见张大哥说不是,自不敢坚持己见,说道:“张大哥既说不是,那定不是了。”张大哥点点头,笑道:“你带她们去吃饭,好好问明白了再来回我。”小虾蟆躬身道:“是。”对秋真、韩蛋蛋道:“走罢。”

  韩蛋蛋眼光停在张大哥身上难以收回,听小虾蟆催了两遍,终忍不住大声道:“张大哥姑姑,我有一事不明白,一定要问个清楚:你明明是个女子,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张大哥?”

  此言一出,只听堂上众人人人吸了一口冷气。韩蛋蛋心里略有发毛,旋即也就坦然:“明明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难道这里的人全是瞎子?”

  张大哥星目中掠过一层阴云,整个人似是一根遇风的芦荻,低折下去,却接着身子一挺,更显得窈窕修长。韩蛋蛋本是个聪明孩子,虽不明究竟,却已知自己不该问,嗫嚅道:“张大哥姑姑,我……我……我去吃饭啦。”

  忽听得脚步蹬蹬声中,一人奔进大堂,着地半跪,气喘吁吁道:“张大哥,属下没用,鞑子……鞑子贝勒没……没抓……抓到!”

  张大哥点头道:“潘谷雨兄弟,别急,慢慢讲。”

  潘谷雨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说道:“那两个鞑子也不知哪个是贝勒,一个伤了腿,跑得不快,兄弟们一会儿工夫便追上了,可没伤腿的那个爪子极硬,打倒了咱们七位兄弟,两个鞑子到底是跑了。”

  张大哥沉吟道:“这一伙不知与昨天抓到的那两名鞑子有什么干系?那两个鞑子叫什么名儿来?”眼光转向一名中年文士。那文士立刻道:“一个叫班里森,一个叫库术,死了的那个叫摩尔拜。据班里森供称,他们是受鞑子贝勒各索萨哥的差遣,来嘉定搬救兵进攻江阴的义军兄弟的。”

  张大哥点了点头,说道:“江阴的英雄豪杰们得神灵指点,举义旗,杀鞑狗,仍有漏网的鞑狗出来搬兵,咱们嘉定比江阴晚了两日起事,自然也有鞑狗到别处搬兵。要想切断消息,自是万万不能。潘兄弟,你也不必自责。先下去歇歇罢。”潘谷雨脸色稍缓,站起来退了出去。

  张大哥道:“眼下情形如此,咱们汉人比鞑狗多得多,可大伙全被鞑狗吓倒了,便不能以多胜少,由着让鞑狗欺凌蚕食。我们所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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