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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905-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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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上空燃起了漫天的火光。数百周军残兵退入了郡守府内,祝彪没时间来攻克着有着一定防御力的郡守府,更不想因此而折损、付出不必要的伤亡。
从街牌周边的客栈酒店里搜刮出十几桶菜籽油,看准了风向,全扔进了郡守府的西面房顶上,今天刮得是西风。一把火烧起来,在祝彪离开时就已经听到郡守府里传出的无尽惊恐和哭喊。
里面肯定还有简阳太守的家室和丫鬟、仆人,甚至是一些衙门的属官、小吏,但那又如何?你们不投降,我又何须跟你们客气?
西城门!
“将军,撤吧,城里的军马全乱了——”一名浑身沾满血迹的周军校尉踉踉跄跄的赶到曹国安马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着一脸肃容的曹国安禀道。
“呜——”水火蟠龙棍在曹国安手中转动了一圈,之后重重的压在马前这名手下校尉的肩膀上,没有锋锐雪亮的利刃,可铁棍冰凉的质地贴在这名校尉脖颈的皮肤上,一股冷寂的战栗感就瞬间充斥着周军校尉的全身……
“回去,重整你的人马,再给本将军冲——”若不是看在眼前之人浑身浴血,也是死拼力战之辈的份上,曹国安早就一棍打碎了他脑袋。这个时候敢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祸乱军心,不杀不足以定军心。
不过……此时的周军,上下士气低靡,还有军心可言吗?
东城门洞开,一应军校的战马、长兵都送进了城来。
祝忠还依旧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六哥实在是太离谱太离谱了,竟然领着七千步兵真的正面强攻下了四万周军驻守的城池。
中原万载青史,都还从没有过如此奇迹式的记录。那些以少克多拿下城池关隘的战例,那一次不是用了狡计?就像不久前的大顺关一战,不足为奇也!
但是简阳之战,真真的匪夷所思!
奇葩,太奇葩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祝彪恍然,原来是有根的
太谷郡城,刺史府。
赤红的夕阳斜照在影壁上,七色琉璃拼成的山水壁画折射着绚丽的光彩。作为刺史府一景,琉璃墙在整个蔚州都有很高的知名度,也是张相应常日最为喜欢的一处所在。
闲来无事,推开书房的窗栅,近处墨梅横卧,远处清池绿柳,眼睛一转就是绚丽多彩的琉璃墙,阳光照射下的山水壁画都是朦朦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在凭空出立起一处投影。
但是最近月来,张相应再也没闲心去观看七色琉璃墙了。特别是援军败后,整个刺史府都笼罩着刺骨的寒流。
刺史夫人是昔阳豪门刘氏的女儿,最近亲的胞弟被汉兵给捉走了,还是在张相应眼皮底下被捉去的,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丈夫好看!
张相应缠不下自己的夫人,有靠山的女人比老虎都凶猛。他也只好暗自祈祷简阳的天兵能尽快击败汉军,那样的话自家小舅子就肯定能回来了。拉着到夫人跟前赔一礼,一切就都过去了。
想想汉军对蔚州的攻伐,有快一个月时间了了。作为州刺史张相应的就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的,已经顿了好几个来回了。
眼睛不经意的再次瞄到七色琉璃墙,是心情的原因吧,张相应感觉着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
“老爷,老爷,汉军把舅老爷给放回来了……”内院管家张忠跑得气喘吁吁的奔上书房,人还没照面,声音就传到了张相应的耳朵里。
“什么?你说舅老爷给汉军放回来了?”张相应屁股下似长了弹簧一样,嘣的从座椅上弹起。
“是啊,都到府门口了!”张忠应道。他还知道刘培是被城头的守军吊在篓筐里给拉上城头的。虽然有**份,可城外头就是好几千汉军,谁也不敢擅开城门啊!
张相应眼皮子跳了跳,他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大事……汉军竟然把一个中山国的禁军重将给放回来了,他们怎么想的?
张相应直接去了自己内堂小厅那里,他知道,刘培一入府,肯定会直接进内院的。两家的关系摆在那呢!
果然,到了小厅那里,他还没进院门呢就听到了自家夫人的哭腔。
“姐夫!”刘培看到张相应来到,忙站起来施了一礼。人似乎并没吃到什么苦头,精神固然有些萎缩,但张相应也只以为是人被擒拿了,心气大沮大丧的缘故。
“汉军如何把你给放回来了?我这眼皮直跳,总感觉着有什么不妙处!”
“姐夫明见。实在是大大的不妙啊,祝彪带领着汉军把简阳给攻下来了,守城的四万天兵非死即俘,走脱的十不足一……”刘培有种心若死丧的感觉,在祝彪的衬托下,他感觉自己太上不了台面了。
“什么?”张相应激灵一下蹦跳了起来。人,那里还有一州刺史的稳妥持重劲。面色更像开了染坊,黑的、白的、青的,轮番显像。
“四万天兵守城?”
“是!”
“他祝彪有多少人马能攻下四万天兵驻守的简阳城?这才多长一点时间?”两目圆睁,张相应须发都要竖直了起来!
刘培的这个消息好比一重锤砸下了他天灵盖上,整个人都懵了,晕了,傻了,继而就怒了。张相应不相信这是真的,除了发怒他找不出什么来表达发泄自己此刻的情感了。
事实上刘培并不比张相应好多少。每一次面对这个事实,他整个人就感觉着颤栗和惊搐。用着一种呓语的声音回答,“七千,祝彪只用了七千人。七千人正面强攻四万人驻守的城池,半天时间就拿下了整个座简阳城……”
声音都带着一种飘飘感,刘培这一刻眼睛都是茫然无神的。
在祝彪全军披麻戴孝赶往简阳的时候,刘培是作为随军祭品带着的。祝彪一开始是准备那他城下祭旗的,最后刘培好运好命,活了下来。但是全程目睹了七千白袍强克简阳的一战的他,最后精神也垮了!
中山军对祝彪已经认输了,刘培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周军身上,可结果,简阳之败的耻辱比之昔阳之役的中山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培心中的希望也破灭了!如果他这个人也是数据化的话,意志、勇气、自信、气势、坚毅等多个小项,此刻都会从一定水准直线降落到三十甚至是二十、十以下。
“白袍之威,天下第一坚锐。是简阳之战,小弟曾亲眼目睹。汉军急鼓震天,战势不可抵挡。士卒军将奋激,百倍踊跃。心坚意果,效死争锋。越城翻梯,迅疾若飞。虽城头弓弩齐发,流矢雨集,也无能阻挡半步…………”
刘培给张相应说起了第一次攻城时的‘火人’,张相应骇然色变,面如土灰,张刘氏惊骇欲呼,整个人都在颤栗。她这样的豪门闺女,怎听过如此豪壮英烈之事。
“姐夫!我是奉祝彪将军所命特意前来敬告你的,祝将军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后天辰时,姐夫还不开城弃械而降,那么大军攻城,就是玉石俱焚!”
将这句话说出,刘培感觉浑身一轻松。“至此余生,再不复想兵革之事。姐姐,给我安排住处,小弟要大睡一觉!”
战后不管昔阳会怎么处置自己,去职也好,收入大牢也罢,刘培都不去想了。简阳之战后,他的意志完全消磨,心中已经没有再度领兵帅将,争锋沙场的念头了。
简阳城。
天色已经黑了。城内县衙大堂却灯火通明,汉军下午时候完全控制了整座城池,肃清了全部反抗的周兵。
斩首两万,俘敌一万六千徐!似乎是杀戮有些过重了。
以至于祝彪转入天黑时也感觉着心口气血不住的翻腾着,如何也平息不下。
郡守府被烧了,县衙就成了祝彪的落脚地。
二百多亲兵将县衙从前到后掌控着,一个个征衣未退,血气冲天。
简阳郡城里的头头面面百十人被汇聚一堂,祝彪坐在上首无聊的听着他们在那大拍马屁,大捧臭脚。
“嗒嗒!”祝彪终于看完了桌案上记在了各家各户家底资料的布录,郡守府是烧了,县衙存档资料远不如郡守府详尽,但是人不都还活着的么。
拿下衙门的胥吏和六扇门不入流的差役,三木之下一审,很快满城的富贵豪门就都有了底了。
“废话本将就不跟你们说了。准备好八百辆马车,五十万两银子,咱们间就两清了,接下去各走各的道。本将还可以保证今后往来的汉兵不再寻你们麻烦,只要你们不自寻死路!
如何?”
一个郡城祝彪掏五十万两银子,要价并不高,却也足够下面这些人肉疼好一阵的了。因为一家平均下来的话就划差不多五千两了。而五千两银子,看起来是笔小钱,可当初祝家还在庆县的时候,全家一年的余结都没那么多!
所有人都惜声了。大堂里一片寂静,只闻得蜡烛火捻的爆响。每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商贾豪强一个个打定主意不当这出头鸟。
“怎么?不愿意?”
祝彪刀子一样的双目扫过堂下的每一个人,百十人有低头的,有撇开目光的,当然也有桀骜不驯的。
因为北汉与中山国的战争,虽然进行到了眼下这一地步,可还都没真正进入到你死我活的国战。对于彼方的民间,不无畏杀伤,这一条禁线是都不会触及的。所以,一些性格倔强的人目露桀骜,祝彪也不会在意的。
“忘恩负义的小人。尔辈中山国,如非我大汉遮挡,何以五百年不闻刀兵声?可现在,我汉室北方激战未休,你等国君却背信忘义,撕毁盟约,依附唐王,落井下石,仗之以靠山,欲图趁火打劫,心地何其之卑劣?
如今城破,郡兵唐兵皆尽没,尔等想也出钱出物犒劳过唐王之兵,今召尔等赎罪,还有何话说?
尔辈之罪,左氏之罪,其罪难恕,无可求饶!车马、钱财必纳!”
“祝将军这话可就差了,我成汉升不过是市井上混饭吃的一小民,家中饶有薄产,吃喝不愁,平日里只懂得耍完拳脚棍棒,以为乐罢了。只是近期盗贼乱兵横行,太守大人聚众治兵,护卫乡里,我等纳粮出丁难道不该?
国家大事那是庙堂衮衮诸公的事情,我等草民可不懂得什么靠山盟约。祝将军让我等掏出八百辆车马,五十万两白银,一开口还便是厉声训斥我等忘恩负义,罪不可恕,却不知到底何人是贼!”
成汉升对祝彪要钱的举动很不太感冒,忍不住愤愤然道。
“呵呵!”祝彪怒极反笑,适才自己眼光扫过的时候,堂下桀骜不驯之辈中就以此人最气盛,现在竟然还敢狂妄,出言顶撞。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人么!?
心中勃然大怒,就要下令将其推下去斩首,给简阳城里这群土豪点颜色看看。就觉得背后有人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是冯恩江。
“将军!”冯恩江没多说话,只是指了指桌案上的布录。
“成汉升!你还是个汉人?文殊院第四十七代俗家弟子,虚云法师门下!”祝彪恍然,怪不得他敢如此桀骜,原来是有根脚的。
第四百八十章某要杀人,光明正大
“还是白石山洞隐医齐云普的外甥!”
祝彪嘴角扬起了轻笑,却让成汉升眼中的愤怒和反抗更盛。因为祝彪的这一抹轻笑,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像是一抹蔑笑。
虚云和尚和这个什么隐医齐云普,很了不起么?祝彪半点不觉得。
现在的他可早就不是两年前初露头角的小辈了。
国之重将,军中柱石,汉室肱骨。休说一个虚云,即是整个文殊院于北汉的贡献,也未必比得上祝彪的功勋。而至于白石山洞,是中山国的江湖一支脉而已,干汉室什么事?根本无须去考虑。
隐医齐云普,是白石山二洞主。其山洞实质与北汉江湖百草门的地位差不多,可组织更为松散。与其说是一个江湖门派,更不如说是一个医者联盟。有时候繁盛,也有时候大猫小猫三两只。
现在的白石山洞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时候。然而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也正因为白石山洞现在场面不景气,齐云普这些江湖名医才更为中山国江湖同道所敬重。这也算是有失即有得了。
成汉升是齐云普的亲外甥,三十多年前中山与北汉的关系还是亲密无间时期,齐云普兄妹北上游历,结识了成汉升的老爹,而后就有了成汉升这个人。
三十多年过去了,成汉升父母早亡,虽然因故拜在了文殊院门下,但早早的来到了中山国舅舅身边。这人名字叫‘汉升’,心底里也半点没把北汉当做自己的祖国,因为父母早亡和生长在齐云普身边的缘故而更加的亲近中山国。
齐云普也不知为何,是受过暗伤,还是先天有因,成婚至今许多年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自是将成汉升视做亲子。有他的面子在,中山国江湖道上黑白人物多高看成汉升一样。
生在北汉,学艺北汉,却立足中山,活在中山。成汉升现今才三十出头,创下的合友镖局生意却铺遍了整个蔚州和兆州昔阳。可以说是覆盖了整个中山国的东部。
昔阳就是在兆州境内,其虽为国度,可若只论地理,位却在国土的东部,不在国土正中央,不同于北汉。只是因由‘自家’缘故,中山国自己惯性的把都城以西称为西境,把兆州称为中部,蔚州为东境。
“背祖弃国,不当为人子!且念你属汉家血脉,本将军从轻发落。来人,于我拖出堂下,重责三十大板。给他长点记性!”
成汉升身材不高,但肩宽背阔,膀大腰圆,颈子尤其粗壮,几乎都和脑袋一般粗细了,明显身上练就的有横练功夫。虽然手无寸铁,但站在堂下也是怡然不惧。
祝彪倒是不信他如今‘桀骜’仗的是个人勇武,比武力,祝彪能一掌拍死成汉升。此刻不驯的成汉升,更应该仗的是自己的身份和背景。
虽然气恼,祝彪还真的无意杀人。
刑天笑手作鹰爪一击衔扣在成汉升的脖颈上,文殊院秘传的《金刚诀》半点作用没发挥,就像是小猫被揪住了颈后的皮肉一样,成汉升偌大的汉子,却浑身发麻挣扎不了半分。
刑天笑提着成汉升就下了堂去,左右两亲兵自去寻拿棍棒。就地取材的水火棍来成了现成的刑具,在刑天笑一记摔碑手将成汉升拍摔地上之后,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卡着成汉升脖子,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卡着成汉升的上身,两人上前水火棍交叉压着成汉升的腿弯,最后两个一左一右抡起棍子就‘啪啪’的狠打个不停。
三十下狠手,即是一个精壮汉子也能要去半条性命。但刑天笑没有封着成汉升的穴道,对于一个横练功夫在身上的江湖客,这三十棍就是挠痒痒。成汉升的皮都没打破!
锐利的目光再次扫向堂上的所有商贾士绅,没一个人敢不长眼了。成汉升的这顿杀威棒,狠狠吓住了这群猴子。
事情就算是这么的定下了。五十万两白银,八百辆马车,祝彪一刀宰下,他们不认也待认。
但是,事情就是有不巧。
正在祝彪要宣布‘散会’的时候,一亲兵飞步跑上堂来。禀告道:“报将军,我军适才在城内搜索周军残余,于城北郎府查出败兵痕迹。可郎家之人凶蛮霸道,拒不让将士入内,还出言不逊,先动起手来。被我军将士尽数击杀……”
亲兵的禀报就像是一个炸弹撂进了粪池里,激起公愤一片。
郎家郎思芹,乃简阳郡有名的耆老,三十多年钱以刺史位告老还乡,今已经九十有二。
要年纪有年纪,要体面有体面,郎家后辈也相当争气。三十多年了,虽然没再出国刺史一级的高官,但太守、县宰之位屡出不鲜。郎氏是简阳郡最拔尖的官宦世家,也可以说是一郡之望。
老爷子郎思芹身体健康,眼不花,耳不聋,精神抖索,简阳郡上上下下还指望着老爷子能活出一个祥瑞来,也算是给简阳地方志增添一笔光彩。
可现在……听听那四个字,尽数击杀……
成汉升虚抬着屁股擦边坐着,他皮虽都没破,但三十棍下来也有些火辣辣的。此刻,黑黑的瞳孔中诡异恶毒的神采一闪而逝!
祝彪眉头大皱,脸上适当的出现一抹惊愕和无措。
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在惊讶和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中呢!要知道,今日的‘茶话会’祝彪都没请出郎家来,以此来示自己的尊敬呢。
“哎呀,真不想事能至此!?哀呼郎公高寿……”祝彪一副叹息、愧疚的样子,接着吩咐那亲兵道:“你去传令,速速收拾好郎家,遗体归棺,好生安置了!”嘴里头半点都没有处置那波下手汉兵的意思。
“祝将军且慢。好意心领了,但郎公后事自有我简阳城诸人照料,将军就繁忙军务吧。汉升与郎家曾有段缘分,自会安生安置——”
伴随着一声冷笑,成汉升勃然站起。而把话说完,就把手向着祝彪一拱,扭身就要大步往堂外走去。这当然是没能成功,刑天笑闪身站到了他眼前。
成汉升提拳便打,可三五招换过,被刑天笑鹰爪死死扣住了脉门。半边身子发软,只能一个劲的怒视着刑天笑。
眉头凝成了山字,祝彪语气中充满了阴森威胁的味道,虽然字眼还算温和。“成总镖头此话说的就欠考虑了。郎公固然窝藏乱兵,但毕竟位禄还在,祝某敬他年纪且高,如何安排不得?”
听到祝彪的话,成汉升把头转过了去,冷笑道:“郎府到底有没有乱兵还说不定呢!上上下下百余口皆死于非命,你当我简阳城人都是瞎子白痴么?贼喊捉贼的把戏,怕还不止郎府一处吧?
朱家、庆家,现在不知道是否也已遭了你毒手!如此之狠毒,你也不怕遭天谴,伤天合?今日汝作恶多端,他日必遭恶报——”
成汉升口中的朱家、庆家是简阳城里仅次于郎家的官宦门第,也不知道成汉升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时,人已经是目眦尽裂,须发尽做上指。大堂内一个个的商贾士绅豪强都被这般情景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
众人心里是既舒坦畅快又担忧害怕。舒坦畅快的是成汉升狠狠骂了祝彪一个狗血喷头,揭开了郎家灭门的真像面纱,而这个真像正是堂内所有商贾豪强心里头猜测的;而担忧害怕却是怕祝彪一怒之下,让自己众人尽皆横尸当场,还很大可能会殃及家族。
“切,竖子妄言。某家若要杀人,光明正大的杀过去就是,我祝彪何惧之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你这等鼠辈——”
祝彪把话说来,脸都不变一下。一股天地皆杀的肃冷,让大堂内所有人都想到了数九寒冬。就是刑天笑背脊里也是一凉。
祝彪的杀气已经超过八十了,把气势全都放开,老虎见了都要夹着尾巴跑,何况大堂内如此多的普通人。
“再说郎思芹。敬他年纪大,本将称他一声郎公,不然骂他一声老而不死是为贼,又有什骂不得的?竟然敢收留乱兵,即使不尽被击杀,本将也要将他全家问斩,夷其族!
成汉升!看你是个汉人,本将本不与你一番见识。但尔辈不思报国纾难,为战亡伤残的近千将士哀,而是两番出言不逊,背宗弃祖,本将看你无须叫做汉升,改名成中山的了。
叛国之徒,不杀何以解恨?!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吊在绞架上,巡城示众。明日开刀问斩,以他颈间之血为我归国的千许弟兄们践行!”
虽然有着白袍兵符的作用,但是七千攻城步军还是折损了八百余,加上伤残不能战者,一共减员了一千二百人。其中二百多是伤愈后还能归队效力的。
大堂上的气氛黑云压顶一样沉重。成汉升两眼凶光直冒,张口就要接着大骂。刑天笑一巴掌抽过去,直接煽掉了两颗牙。
上来那人的亲兵动手更是利索,看成汉升还是不吃教训,一刀鞘戳上了成汉升嘴里。两颗大门牙也掉了,舌头也破了,满嘴鲜血,说话也只剩下了呜呜。
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祝彪气狠了,忘了亦或是没在乎,成汉升手下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镖局呢!
四百八十一章五千汉军,十能存一呼?
红花岗,一场厮杀正进行到惨烈。
汉军坚固的辕门已经被紫色的海洋所湮没,云峥站在了第一线。部队的指挥全交给了李宪,云峥带着身后的百多亲卫如一块巨大坚硬的礁石,矗立在周兵汇聚的汪洋洪流中。却任其激流回荡,我自岿然不动。
一把战刀上下翻飞,迎面冲来的周兵无不是命丧当场。没有指挥,没有口号,只有奋不顾身,只有以身作则。仗打到现在,云峥只能用自己的身先士卒来激励前部剩余的全体士兵。
整个汉军大营就只剩下了两千左右的军将了,战场七十里外的一个县城,一个汉境的县城,从红花岗折回的五千汉兵正在抓紧时间修筑着每一处防御工事。
周军强攻红花岗了。这如了云峥、李宪的意。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刚刚建立的红花岗汉营太简陋了,是挡不住周军海涛激荡的进攻的。
即使一万军全都部署在这里,也很难撑过十日。但蔚州那里,祝彪能够在十日内击败四万周兵吗?算上来回的脚程,北平下的命令是无比要拖过半个月时间。
红花岗即过,汉、中山两国交界曲州所在,就再没有适当的地理地形打阻击了。云峥、李宪思来复去,觉得唯一能够此为屏障的还是城池。而如何将周军吸引到自家布置好的城池下去,这对云峥、李宪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他们能够挑起周军的怒火,只要他们能够大量的杀伤周军。陈时举想不追着打也不行!
毕竟三石县的那一把火,已经把周军烧了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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