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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905-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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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速度之快,风头之盛,正白热化的受降城之战都给压下去了。

天下龌龊的人,内心闷骚的人,是很多的。祝彪北征之战,不算乌维驮,共斩杀了小王、卑王七人。胡人右部王庭、单于王庭重臣六人,贵族、首领、权贵,金环以上者一百三十人,可想而知俘获的这些草原贵族的妻妾会有多少人吧。

草原上的贵族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只乌稽和乌维驮哥俩,祝彪手下这二人的王妃就有十一个之多,查明身份后一个都没杀。小王、卑王的王妃有三十四人,追击乌稽大阏氏之时,沿途俘获的胡人王庭权贵的妻妾更达数百人众,这些‘有身份’的女人,就是贵妇。不管姿色究竟如何,档次价格就先升上去了。可谓祝彪此次拍卖会的拳头产品。

这些都是祝彪率军折回河东后传出来的‘确切’消息,这叫他眼下怎么不一身骂名?

可祝彪就真的容易吗?不如此,他如何来凑钱?战亡+残疾的将士军民五万多人,所有的抚恤发下去,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祝彪掏空眼下的家底倒是能垫上。那以后的河东军怎么办?不恢复不发展了吗?朝廷可不会发一分钱的,祝彪不如此,河东军的前景就无亮了。

而且此次出征,前后不能说没有危险。打仗没有儿戏,祝彪最终取胜也是经过一番龙争虎斗的。但系统竟连个c级任务都没有,这就欺人太甚了点吧?过分了点吧?

想起来这事,祝彪因为军兵死伤而很坏的心情就雪上加霜。脸皮黑得能和锅底一样。

时间转回二十天前。

那是祝彪和河东军还远在几千里外的大草原,那时候乌稽分兵派来的‘报复’还‘留恋’在出云口南北与平川、山阳二县。那时候高燮还没有彻底清除山阳县外胡骑留下的一个小尾巴。

天色是黑的。

“把你想得说来听听。”

“是,将军!

因为前面夜里的搏杀,胡人高手少,屡有吃亏,是已经将游骑撤了回去。但哨卡主体结构还算完整,胡骑又有过修补,守备工事齐全。夜间篝火照射营外。五十步距离内身形可见。

咱们就是靠近了哨卡,也接近不了营门。而门都接近不了,还如何谈夺取和打开?”

高燮就知道有人会提到这个问题的,城外的那哨卡已经尽复旧观,在胡人的警哨下,就以山阳县的实力,要人鬼不知的摸到近下。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自己早有对策,于是不慌不忙地说:“第一,我要挑选军中最精锐的二百人,潜伏到离胡营百步距离的时候。就开始伏地爬行,逐渐接近胡营,期间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第二,出发前我要了十匹白布,出战的二百人每人发下来一块,倒是披在身上。

除非胡人全是顶尖高手,否则夜里面断无看出破绽的可能。”

“第三,挑选三十名箭术最好的射手,全部配备上毒箭。早上攻击时,首先将胡人外露的岗哨干掉。”

“第四,精选出力气最大的二十勇士,配上战锤,等早上攻击时,用战锤攻破外围木栏和营门。”

“第五,二百精锐全都要会射箭放弩,没人配备弓弩,突袭的时候要让胡狗一直保持混乱状态,不能让他们有集结起的时间。在力士劈砍木栏和营门的时候,他们要用弓弩予以掩护,射杀那些想重新夺回营门的胡人。”

随着高燮一条一条的讲解攻击细节,校尉和三个军司马的脸上表情越来越惊奇。没曾想自家将军早就定下了进攻的计划,就连白布、毒箭、战锤都事先想到了。而按照高燮的计划,却也有很大把握可以占领胡人待着的哨卡。人可以算到的是都算到了,剩下的就是天算了,只要上天不在胡人那,这次的攻击就胜券甚大。

最后高燮说道:“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我亲自带五百兵后续参加进攻。”山阳城交给了手下校尉指挥。这个自然是无有异议。

第二天,天蒙蒙亮,凛冽的寒风呼啸不已,雪花更大了。

哨卡在山阳城北十里外的一座矮丘上。地势不算多么的好,但扼守山中的一条小道。

胡营里刚刚吹响起床的号角。岗楼上的哨兵正在交接任务,在寒冷的风雪中,被冻了数个时辰的哨兵,迫不及待地交班离开。

东南角岗楼上,新上岗的两名胡人哨兵是一老一小。上一班的哨兵下岗楼后,小哨兵拉拉衣领缩着脖子向外面观望,老哨兵则倚靠在木柱上对他说:“看什么看,大冷天儿的。你以为汉人会来吗?”

小哨兵缩回身子口里“咝咝”作响,来回跳着、跺着脚,答着话:“木屠大叔,百骑长不是让我们这两天多加注意,防备汉狗的偷袭嘛。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都跟你这个想法,汉狗倒真不一定会来偷袭。”

叫木屠的老哨兵嘿嘿一笑,笼着手。用嘴呶呶外面:“这贵天气汉军真能来进来?看看外面的地儿,就算他们来,你瞧着几里以外,就能发现他们的身影。来个鬼哦!”

小哨兵看着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是看不见人,就连一只鸟也没有看见。岗楼高两丈五尺。没有千里镜也能看出两三里地来。心思翻转,感觉老哨兵说的也有理:“您老说得对,这天气别说打仗,冻也冻死他们。”自己刚才起来的时候身上都半凉,盖着毡毯,烧着柴火,在石屋里夜里也发冷。

木屠看看岗楼的周围没有人。小声对小哨兵说道:“你可别说冷。我告诉你,咱们是走大运了。南来的五万军里头,咱们这队的条件绝对是最好的。遮风挡雪的屋子,帐篷哪比的了?

我吃饭时碰到给千骑长做牙兵的部族老乡。他说,出云口南城的万把人,这场雪下的冻死冻伤都上千人了。呼都万骑长打不下去了,都叫着要退兵,要到平川。”

小哨兵显然没听说过这事。冻死冻伤上千人,总共人数才多少啊。神色震惊、惊讶,最后变作了一丝害怕。

木屠不理会被吓住的小哨兵,兔崽子一个,少见多怪。行军打仗碰到现在这样的天气骤变,冻死冻伤一半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现在也只才十分之一。

“我现在担心的是老家,是族里。祝彪那杀胚北上。沿途不知道要祸害多少部落。就是逃避开了的,在北地碰上这么一场大雪……”

木屠的话没有说完,可意思,清清楚楚。

小哨兵也曾想念过家的。脸上焦虑忧愁,“我爹腿上有残疾,我跟三哥被征召,家里一个青壮都没有……”眼泪都要沁出来了。

一片愁云不自觉间塞满了整个岗楼,两人都揪着一片心。

唉声叹气里,小哨兵心不在焉地又探头朝外望去,缩回头的时候,突然看见营垒外面的壕沟里,隆起了许多长溜的雪堆,这是怎么回事?壕沟是平的,就是下雪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隆起的雪堆啊?

风吹的?也不会是。难道营里的人向壕沟丢了木头或别的东西了?只有这样才会沟底变成现在这样凹凸不正的。也许是自己眼花,他还仿佛看见一处积雪动了一下。

“休力儿,看什么呢?”就在小哨兵擦亮眼睛仔细去看那块积雪的时候,听见木屠在问他。他迟疑地回说:“木屠大叔,我好象看见下面沟底的雪堆动了一下。”

“是不是你眼花了?”木屠边说,边走到休力儿的身边,也探出头来观望。等他看见沟底的情景时,也不由愣住了。

王大力趴在雪地里,努力的转移着自己意念。可是寒澈人心脾的冰凉之意,自眉部、腮部、后颈、双肩、胸部,一节节到了脚脖,一股股袭上周身每一处地方。王大力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动弹,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王大力今年只有十九岁,却已经打了四年的仗了。他是罗州怀远郡人,祝彪怀远之战时收到军中一直到今天。

从最初的辅兵到正兵,再到高燮的亲兵,四年的军人生涯让王大力成为了一名彪悍的战士。此次偷袭,高燮选拔之时自不会忘记自己的亲兵,而王大力就当然不让的成为了二百精锐的一员。

他的力气大,是二百精锐中二十力士之一,手边除了一把雁翎刀,一口角弓外,就是一柄亲军司马在出发前给他的战锤。他任务就是进攻时爬上壕沟用战锤砸破木栏。

昨夜营里精挑细选出了二百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分成两部,其中一部由亲兵司马高寒指挥,任务是进入胡营后猛攻营内。搅乱营内胡人的次序。另一部由飞鹤田光照这个军中高手来指挥,主要是夺取营门,接应高燮率领的后部杀入营垒。一行人在夜里凌晨时就出发了。

他们趁着夜色的掩护,一直行进到离胡营两三里的地方,才缓慢了前进。到距离哨卡百步的时候,就开始披着白布爬行前进。

雪一直不停的飘着,很不小。刚好能将他们爬行后的印迹遮盖住。

两百余人都小心缓慢地爬行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们都是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绝对训练有素的军人。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中任何一人的失误,都有可能造成整个行动的失败。每个人都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

老天也特别眷顾他们。深夜寅时的时候,正当他们接近壕沟时分,风雪大作。鹅毛大的雪花簌簌直落,岗楼上的胡人哨兵,都蜷缩在角落里,躲避着刺骨的北风。呜呜的风声掩盖了他们跳入壕沟的声音,躲避寒风的胡人哨兵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进入壕沟。

随后。全体人员用白布遮盖全身,趴在雪中静静地等待天明。近两个时辰的趴伏,使得王大力这样的普通士兵感觉全身的热量,被一丝丝地抽走。强健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起来,手足冰寒,整个人如陷入了极寒的冰窖中。有时王大力都只能稍稍晃动一下身体,保持自己不要真的被冻僵。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王大力只能靠着一遍遍的幻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想像着山阳城里那温暖的大炕,想像着军营里热气腾腾的牛肉浓汤,想像着热烘烘的洗澡水,盼望着天快亮起来。

慢慢的,死亡的威胁都不被二百勇士在乎了。所有人,连同田光照这样的高手,都期盼着进攻啸声的到来。

“咻——”

箭啸声真的来了。王大力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又一声箭啸响起。没错,没有错,是攻击信号,是攻击信号!

真真切切。千真万确的是攻击信号!

王大力立即撤掉身上白布,他跳起身来就像使劲的活动活动身子,蹦跶蹦跶几下先。但腿上传来的一阵酸麻,使他差点又摔回地面。王大力摇晃着解下腰间缠绕的套绳,正准备挥舞起来。抬眼间,就看见上方岗楼上有两名胡人哨兵正探出头向下观望。他都能清晰地看见那俩胡人哨兵脸上都露出的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的目光呆呆地定在自己身上。

王大力不只带了战锤、腰刀和套绳,他手中还有弓箭,在不到五丈的距离内,他有绝对的把握两箭射中这二人的咽喉。但王大力没有这么去做,他眼睛扫着壕沟上的木栏。岗楼上两个胡人哨兵的嘴巴在慢慢的张开,但叫声似乎在他们的嗓子口被寒冷冻住了,发不出声来。

四五支利箭同时射中了那两名哨兵。两个哨兵徒劳地用手去抓射入脖颈中的箭羽,身体摇晃着倒下去。其中一名年轻的哨兵,因中箭时大部分身体都伸了出来,一中箭便直接一头从岗楼上栽下来。重重的摔在壕沟中。

王大力看准了木栏,没有犹豫,挥舞起手中的套绳,向着三丈开外的木栏中间的一根木桩扔去。绳圈儿丝毫不差地套入木桩,王大力手抓住绳索就向上爬去。三个同伴等在绳索下面,手持弓箭利箭搭弦,警惕的戒备着上方。

无声无息中,胡营正面的八座岗楼上的十六名哨兵,都被河东军步弓手用毒箭干掉。这个时候是胡人最松懈的时候,大多数岗哨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就直接被射死,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干掉了所有的哨兵,营垒内的胡人完全没有反应,他们并没有发现岗楼上的哨兵已死。二百精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天赐良机,一个个顺着绳索爬上壕沟,抄起了自己手中的家伙。

田光照更直接一个旱地拔葱飞上丈高的壕沟,轻易越过了两丈高的栅栏围墙,落到了胡营里面。

王大力手脚并用的爬上斜坡,摊开双手,用嘴往上吐了两口吐沫,从腰间取下重步兵用的战锤。双手握锤,斜身用力向木栅栏劈去。

“咔嚓”声,木栏被他手中的战锤劈出一个大洞,接着又劈两下,身前的木栏便被彻底劈碎。穿过木栏,那直接就是哨卡的石墙了。留着墙根,王大力向营门跑去。

而跟在他下面爬上壕沟的河东军精锐,穿过木栏大洞来到石墙下,一根根飞爪扔上了围墙,然后一个比一个熟溜的抓绳向上攀去。

营里的胡人终于警觉了,可时间已经晚太多。上百汉军精锐都突进了营垒内,两面夹击下营门转瞬落入河东军手中,营垒外高燮带着五百兵急速赶来——

两刻钟后一切尘埃落定。哨卡的公房内,亲兵司马拿着一卷羊皮纸急递给高燮:

“将军你看,胡狗的军令……”

第八百章【撒花??????】

阴山之南。

一个胡骑千骑长带着数百胡骑奔出了营垒,奔着七八里外的一处山坡而去。而正在那山坡上向胡营内部瞭望的十余河东军镝锋,再次上马向着反方向开始逃窜。

不知道河东军发了什么神经,从昨日起,小股的镝锋就不时的出现在胡营外。从制高点上瞭望胡营,在千里镜的帮助下,胡营内一举一动怕都瞒不过他们。这如何是占据着主动优势的胡骑能够容忍的。

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由此展开。

然而,老鼠虽然不比猫强大,却似乎比猫跑的快,并且灵小凶悍,庞大的猫身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渺小的老鼠狠狠地咬上一口。

扎伦是一个大部落的头人,手下的千骑七成的人是他一个部落的族人。虽然这不能让扎伦真正的爱护自己的手下,但跟别的千骑长相比,扎伦已经是很‘爱兵如子’了,很慈祥可亲了。

但因为他的慈祥可亲,因为他的爱兵如子,所以他现在尤为的痛恨老鼠般出没的河东军镝锋。这群总人数只有百人都不到的镝锋,一日两夜中已经咬掉了他两成的兵力了。

而呼都万骑所配有的五六十名射雕儿,在扎伦千骑损兵折将之前,就全部回归长生天的怀抱。

就在刚才,扎伦手下一支十骑与高地上的河东军镝锋进行了交手,大败而输是肯定的,他们十人中只有三个人逃了回来,还有两个带伤。然他们丢掉了那个高地比丢掉的七条人马更‘值钱’,那是一个可以探看整个胡营的地方。扎伦是决不能容忍这个地方被河东军镝锋掌控的。尤其他的千骑现在还被呼都万骑长派做了巡哨。

可惜的是扎伦的出击并没有追到那十多汉军镝锋,担任迂回的三百人骑,出去不多远就遇上了另一支河东军镝锋,双方对射了好一阵子,人数少,只有三十余骑的河东军撤退。领军的百骑长贪功率部追击了二三十里,最后也没有追上。再折返回来时。早错过了与扎伦相约的夹击时间。扎伦大怒,当即解除了这人的百骑长职务。

一波退去,一波再来。今日扎伦面对的情况与昨日相比大致相同,汉骑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来到营垒的外围查看。扎伦两个时辰里,出击驱赶了他们五次。但河东军镝锋的警惕性极高,见到胡骑大部队出击就匆匆退去。扎伦第二次、第三次继续派一只部队迂回夹击。但负责夹击的部队出去后必定会遇到另一只河东军镝锋,那只汉骑依旧人不多,依旧会纠缠一阵后逃窜而去。

一次次地空手而归后,扎伦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他的暴躁就像持续加温的一壶水,已经积累到将爆炸沸腾的地步了。

到底谁才是马背上的民族?

扎伦真想一把揪住汉军的军官问个明白。如此只会骚扰,不敢正面作战。像捉迷藏地老鼠一般,反反复复不断折腾的队伍,真的是汉人的骑兵,真的是河东军吗?这不该是他们胡狄骑兵的专利吗?汉人这么干就不嫌累吗?

现在,扎伦又一次带队出击去了。这次被他追击的汉军镝锋数目比较多,有四五十人众,两天的‘追逐战’中。如此规模的敌人已经是很阿大的了。

地老鼠继续在溜,看到扎伦的队伍出现,立即向着后方撤退。扎伦见河东军又故计重施、无耻地逃窜,真是怒的可不能挫骨扬灰了他们,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气,愤然追击了三十里,还不肯罢休。

而跑着跑着,他突然发现。这股子河东军镝锋速度比之先慢了好多啊。扎伦精神陡然一震,“继续追——”狼嚎一样,无尽精力充沛着他的精神,跟打了一阵鸡血样。

再有一刻钟。眼看着前面已经没有了队形的河东军,扎伦心里不免有一丝得意,自己赌对了。河东军这种不断地骚扰动作,太消耗马力。可偏偏在阴山南麓。他们并没有安全的落脚地、补给营地,无法及时更换战马,现在露破绽了不是?

自认为摸到了河东军脉门的扎伦,脸上都笑开花了。

想着自己用不多久就能把这撮恨之入骨的混蛋斩尽杀绝。他的心情就由无尽的恼怒变成了无穷的痛快。

真是痛恨有多深,高兴就有多畅快。

不知不觉中,扎伦又追出了二十里。河东军的队伍越来越零散了,完全不成队列。之前还保持着的翻身回射,已彻底消失了。

现在不仅是扎伦自己,连身后的四百来骑都信心十足了。但是,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方一阵大乱,扎伦从幻想中醒来。险险的将马拉住,差点撞在前面已经停步的马上。

一名百骑长从前面驰马而来。百骑长还没有勒住马,扎伦便喝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汉人在前面挖了陷马洞,折断了我们五十多匹战马马蹄,有七名士卒摔死,二十五人伤了筋骨。”

扎伦大怒,随着百骑长来到前行队伍出事的地方。看见地上躺满了受伤的士兵和战马,受伤战马的嘶鸣声和受伤人员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再看地面,道路上被人挖出了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洞。

这些小洞被汉军用草覆盖,上面洒上一层薄薄的雪。放眼看去和正常的平地没有丝毫区别,完美的肉眼根本辨不出。可是当奔驰战马的马蹄踏入小洞时,无一不被这些陷阱折断了马腿。

听百骑长报告说,追击到这里时,有二十多匹战马最先摔倒。后面的战马速度太快,看见前面出事后也来不及勒住马缰,前前后后又有二十多匹战马倒下。马背上毫无防备的士兵全被摔下了马来,死伤惨重。

现在地面上露出的陷马洞中,不少都还留有折断了的马蹄。断骨和血肉相交,红白刺眼。

扎伦双要冒出火来,铁青着脸,口中喘着粗气。周围的几名百骑长见他的模样,每一个敢说话招惹他,只是不停地指挥着胡兵搬移还在呻吟的伤员。

“呜呜”远处传来号角声,后队方向处传来轰鸣的马蹄声。扎伦顾不得再发怒。回头向后方望去,但队形拉得长了,他又身处在最前方,看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状况。

“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向一名牙兵下令。

“是,大人!”牙兵领命后转身而去。

“快点收拾好,将受伤的战马杀了。”看着士卒拔出短刀。刺向断腿战马的脖颈,扎伦心里感到一阵伤感。这些战马不但是马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更是每一个骑兵们的最好的伙伴。

任何一个骑兵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伙伴受伤,更别说死去。现在一次就损失了数十匹,怎能不令扎伦痛心。

杀了战马,扎伦命令几十名摔下战马但伤的不重的士卒。抬着不能行动的伤员返回胡营。伤员们一经搬动,个个更加嚎叫起来。在场的胡骑看到痛苦不堪的伤员们,纷纷低下了头,这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也很是刺激他们。

前头的汉骑早跑的不见影儿了。

“大人,大人,不好了,是汉军镝锋从后面攻击我们。”刚才派出去的牙兵。疾速飞驰过来,离得还老远就高呼起来。

待那牙兵来到扎伦的身前,扎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慌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牙兵回答:“小百人。”

扎伦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区区百人不到的进攻,就使自己的部下如此惊慌失态,可见队伍的状态了。可一个疑惑也升到他心头,汉军镝锋之前总共也才小百人,前面已经有四五十人了。后头怎么又来小百人?

是汉军在故弄玄虚?还是他们增兵了呢?

扎伦很想痛骂那牙兵一顿,但最后还是强忍住怒火没有骂出声来。他要考虑心头的疑惑。如果是前者,那当然无须说什么了。甚至就是先前没能侦查确切到,一百来人也没什么,癣疥之疾尔;可如果是后者,事情就麻烦大条了。

心里叹息着,烦恼着。

扎伦大喝一声:“后队变前队。我们去迎击汉军。”号角手听见扎伦的指令,立刻吹响了手中的号角,在号角声中,减员了一成有余的胡骑队列开始迅速转换着方向。

扎伦留下五十骑看护受伤的人。带着三十多牙兵率先向后方冲去。但等扎伦带着牙兵赶到汉军袭击的后队时,汉军早已撤退,地上又躺着几十名自己人的尸体。

“怎么回事?”扎伦质问担任后队的百骑长。

“禀大人,汉军突然从那片树林里冲出,冲到离我部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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