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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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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回来时我都还在跟你气着呢,我还能想到主动来跟你说这件事?”
空间静窒,阿平双眸凝定我,忽然感觉那眼神里有我看不透的东西一闪而过,但是再仔细去看又好似刚才是错觉。眸中的怒意在逐渐消褪,在我以为他正在消化我的话时忽然转身而走,我怔愣到他一脚迈过门槛才反应过来,扬声追问而出:“你去哪?”
可他只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一瞬我的心空落落的,除了最初与他争吵那次他拔脚而走让我寻不到外,之后我们之间的吵闹基本上都不会以这种方式收场。更多的会是我占据主导位置,而他来迁就着我。
有听见燕七问:“公子你这么晚了还出去?”可并没听到阿平的回应,待我走到院内,只看见暗沉的背影穿过门廊逐渐远去。
燕七和绿荷都站在不远处朝外张望又再回头过来看我,刚才那般巨大的动静就算不问也知道我跟阿平这回是又大吵了。我讪讪地回到屋内躺下,心绪却难平静,今晚这件事是迟早的,那晚朱高煦抢走玉簪子时就该预见到了。
不管朱高煦怎么会把我的簪子转手送给了那周王的姬妾,可这件事我理应告诉阿平的。但在事后顾虑到若说起没法跟阿平解释为何我会与朱高煦这般熟悉,因为一旦说出真情,那便牵扯出了朱棣那件事。以阿平的脾气,哪怕对朱棣再崇拜也定然要发作,尤其若被他知道朱棣就是陆锋的时候。
当初陆锋那事已经在我和他之间生过罅隙了,而我又考虑到将来历史,务必不能让他们叔侄俩反目成仇。基于种种原因,我想将玉簪子一事隐下,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不小心丢了。
哪料转眼事情就出来了,而且还来势凶猛。
浑噩中睡过去时隐约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可脑子又转不过弯来,只能任由意识被周公约走。等到周公放人了睁眼,天已经蒙亮,我下意识往身边看,空空如也,昨晚阿平没有如往常一般硬要挤在我身边睡一个被窝,可能去东屋睡了吧。
稍缓了片刻才从床上起身,夜里睡得不安稳,感觉有些头昏脑胀的,很是疲乏。
院中绿荷在练功,而燕七在给菜浇水,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发现我走出去时都惊讶地看向我,“娘娘你怎么起这么早?”
“刚好醒了就起来了,阿平可是还在睡?”
两人互看了一眼,燕七回道:“公子昨晚没有回来啊。”
第166章 玉簪后事(2)
我微微一怔,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那东屋方向,门是阖上的,可燕七说他没回来,那他住在哪了?念一转过便失笑了起来,他可是皇太孙,这么大一个皇宫还能没他居住之地,别的且不说,就光是原来那座寝殿便比这兰苑要考究上无数倍。
我竟然操心到要去担忧他没回来兰苑能住哪……转身回走进屋门时,鼻子顿然酸涩,不回来是吧,有本事一直不回来!
事实证明,他确实有本事!从早晨到午时,再从午时到黄昏,整整一天都没见他踪影。而整个兰苑的气氛都好似变了,燕七不来找我茬,绿荷也不来问我要干啥活,而我拿了笔墨站在院中写字却是心神始终都不定。
抬头看天边的晚霞,日日都如此,却觉今天黄昏的这晚霞格外的红,红得甚至有种凄凉感,也映衬了我低落的心情。
绿荷不察我心思,到时辰了便来问我可否开晚膳,还要不要等殿下回来。燕七懂眼色地在后一声低喝:“绿荷,去灶房端菜去!”绿荷被使唤走了,我低眸扫了眼桌面上写废了的许多张纸,情绪一来把笔随手一丢,墨汁溅了纸。
晚膳只随意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正要起身回房,突听外边传来动静。燕七眼睛一亮,“是公子回来了吧。”我的脚步自动移到门边,看见两道走近兰苑的身影中果真有阿平,只是他却是半靠在一个小太监身上的。
燕七立即跑上去,口中还询问:“我家殿下是怎么了?”
小太监回道:“殿下在燕王爷的践行宴上跟燕王斗酒了,喝得是酩酊大醉,王爷本想留宿殿下,可殿下嘴里一直念叨着娘娘,说要回来兰苑,于是燕王爷就派小的把殿下送过来了。”
闻言我蹙起眉头,践行宴不就是送别嘛,朱棣一家是要离京了?两次会晤都没步入正题,也没试探出来朱棣对阿平的态度,不觉懊恼异常。看那处燕七已经与小太监一同将阿平往屋里扶,远远便闻见一股沉郁的酒味,再看阿平的脸色,他双眼紧闭脸颊酡红,明显是不省人事了,到底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来到近处时我正要退开身相让,燕七却突然来问:“扶去东屋还是西屋?”
脑中闪过迟疑,可出口却是道:“西屋。”自己不禁怔然,他昨日负气而走,今天又一整天不归直到此时喝得酩酊大醉地回来,我本该气恼之极的,怎么就还允许他入我西屋呢?
可话已说出去了,除了燕七看我那一眼,小太监也不明其意,扶着人就往西屋而走。等到将人安置进床中后,小太监立即出来跟我汇报说还得回去复命便匆匆而离了。
燕七拿来了一个盆子说夜里可能公子要呕吐,让我留心着些。等他也退出屋后,室内便骤然而静下来,只听见某人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走至床边,他们把阿平就是扶到了床沿处放下就走了,我想了想,若是爬进床内侧而睡晚上他如果醒来当真要吐也找不到脸盆,若睡在外侧万一来不及拿盆岂不是他要吐在床上?无奈只得替他将被子盖上后又去抱了一床被子到窗前的软塌,今晚自己就在此将就一晚吧。
睡得朦胧里感觉好似听见有异响,迷蒙着睁眼看见模糊的身影在床沿处翻动,忽而惊醒,连忙想要起来可身子太沉手撑了下没爬得起,只这一耽搁已经听见那边干呕的声音,顿时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冲了出来,等我走上前某人已经趴在床沿吐得翻天覆地,地面那叫一片狼藉。
好吧,睡前所有的顾虑都白费,燕七拿好的盆子也白拿,都这样了,也就任他去了。
我转身回走要去找东西来清理,却在走至门处时听见身后在问:“你要去哪?”回转过头,见他呕吐的连眼泪都出来了,水汪汪的甚是可怜。我丢下一句:“给你绞把毛巾来。”
等再回来时左手拿了毛巾,右手则拎了些灶灰,毛巾递给了他,灶灰则撒在了地上,否则不好清理。他胡乱擦了把脸后就呆看着我动作,真是没好气地道:“能起得来就帮着清理一下,难道真要我来做?”好手好脚的人躺着,反而让个大肚子在大半夜里忙,没这道理啊。
总算他听了我的话后默默地起身了,小心避开了床沿处的污渍,下了地神情萎顿地出去了。等他拿着簸箕和扫帚进门时我不由挑了挑眉,之前在银杏村时他倒是时常与我做家务,打扫卫生都乃常事,即便是刘清见着了也不过蹙眉不悦,并没来多言。可当他回到皇宫后,这种事就不可能再发生了,那许多的宫人与宫娥,怎可能让他堂堂皇太孙去动手干活,哪怕是在这兰苑,燕七与绿荷也不敢让他来做事。
而这会儿,他埋着头在床边清扫着自己的呕吐物,脸上没有一点不甘愿,但就是默沉着一声都不吭。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还在闹情绪呢,我也不想理会他,喝醉了酒不省人事被送回来,半夜又吐得满地都是,闻着这味我都感到作呕的,他还给我摆脸色!
索性眼不见为净,抬脚往房外走。今晚月清天明,难得有此机会可以在院中赏月,便拉了张椅子坐下。听见身后的人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心说他这是要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一个遍的趋势吗?他是这的老大,随他。
终于脚步声顿停在了我身后,艾艾声在头顶而问:“味道去不掉怎么办?”
我没好气地回:“能如何?只有把门窗开了通气了。”
“哦。”他应了一声竟然厚脸皮的往我身边长椅一坐,眼睛却不来看我,只道:“那晚上你睡哪?”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能睡哪?在这堂屋将就一晚了。”
余光中他撇了撇嘴,别转过脸向一旁,语声却抑制不住的难过:“你是一点都不想和我睡了吗?”我怔了一怔,这问题当真是让我对他无语,而他却仍在说:“之前你宁可一个人独自睡在榻上也不肯上床来睡,现在又宁可枯坐在堂屋也不肯去我的东屋。”
“我睡榻上是因为……”刚要解释,却因他回眸过来而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他问:“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混蛋!”我瞪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一暗,耷拉了脑袋又不作声了。比起冷战我更希望是热战,两夫妻可以争吵,那至少有句俗语叫作床头吵架床尾合,最怕就是空气安静,彼此冷待对方。所以我先开了口问:“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
很明显的眼角余光里的人动了动,过了一会他答:“心里不快。”
“不快就跟人斗酒?你这是在跟我呕气吧。”
他倒也坦白点头:“是的,就跟你呕气。”我也当真是气不动他,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不就为了那根玉簪子嘛。想想也是自己理亏,不如就先低个头吧:“簪子的事是我不对,应该在事后告诉你的。”
这时他才又再抬起头看过来,本以为他总要说点什么,哪怕还发犟脾气也在常理,没料他突然又转回了老问题:“你不肯与我一起睡是不想要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混小子酒还没怎么想,脑子也不灵光,稍安勿躁。
看来先得把这个结打开了才能去谈其它,迎视着他的目光逐字逐句而道:“我不是不肯与你睡,而是你醉得一塌糊涂为防止半夜你醒来要吐,没看见床边地上还放了一个盆吗?那就是燕七准备了给你呕吐用的,你倒好,直接往床沿以及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他被我数落了并不还嘴,但也没愧色,而且依旧控诉:“可你也不肯去睡我的东屋。”
我实在是没好耐心了:“就许你呕气,不许我呕气吗?你把我的房间给吐得臭气熏天,凭啥我要到你房间去睡?我就想坐在这里赏月还不行吗?”
他闻言抬起头看门外月色,莫名赞了一句:“月亮确实很圆。”
“……”这对话当真是无厘头,前言与后语可以完全不搭。到底是要怎样?哄个娃都没这么辛苦的,当然,我也只是估料啊,自己毕竟也没有过带娃的经验。觉得将来我这娃要是跟阿平这种貌似温文,实则就是臭脾气是一个样的话,那有得我苦受呢。
我问他:“你倒是消气了没?”
他给回我一句:“消了七八分。”挑挑眉,意思是还剩了两三分?耐着性子又问:“还有什么不愉快的?”我当真是怀了孩子后脾性大有所改,否则若在以往是肯定是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了,还蹬鼻子上天了?
“簪子没了。”
本想说没了就没了吧,可转念一想若如此说他又要觉得我轻看他赠我的东西了,只得顺着他的话问:“你没去要回来吗?”
他的黑眸又沉了沉,低声说:“断了。”
委实怔愣了一瞬,等接受事实后不觉无奈,好似我跟簪子无缘,嫁给阿平的当天就先将金阿牛赠的木簪子给折断了;后来阿平在集市上给我买了一根,还没焐热多久却又在贼窝里拿来刺伤那贼首断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根阿平特意送给我的,也是戴没多少天便被朱高煦给抢去了,结果与之前的雷同。
我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不如给我银钗金钗吧,肯定断不了。”
默过一瞬,他轻声回我:“赠你之物也得你上心才行,要不然早晚都给了别人。”
知道他就是介意东西转手到了别人头上,也不跟他争论,爽快地点头答应:“行,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像你一样拿锦盒给装着总行了吧。”
他露了个讪讪的表情,到底没再说什么。
第167章 玉簪后事(3)
回过头我再想这事啊都觉得幼稚的好笑,就是朱高煦抢走了我的簪子,然后可能不小心遗失了被那胡姬给捡去后戴在了头上,碰到阿平撞见了逼问就说是我送的。就是这么一件说来也不大,过程却又极其荒谬的事,闹得我俩整夜不睡觉还在这秉烛夜谈。
总算他看我一脸疲态了还知道要问:“困吗?”
“你说呢?”能不困吗?等他回来等到老晚,结果喝醉了酒想踏实的睡觉也不能,到了深更半夜又来这么一出,若不是强打了精神我早就哈欠连连了。
他往我身边靠近了些,语声依旧很小:“那要不去我屋里睡一会?”我横眼看他,居然还有不敢看我的时候,昨晚那炸了的毛总算是抚平了?“你身上一股子酒味还有那什么味,才不要闻呢?”他听了还当真嗅了嗅,又蹙紧了眉头,最后才咬牙道:“你去屋里睡,我就在这守着好了。”
我从椅子里起了身,真心是没力气与他再耗下去,只丢下一句:“没除了身上的味就别进来了。”便迈步进了东屋,他房里自有燕七在收拾,不用说也很整洁。
躺进他的被窝内感觉床垫没我的软,不过被子上有着独属于他的气息,闻着比那酒味怡人多了。等了片刻也不见他进来,心说当真如此愚钝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倒是我在他气息包围下困意越发浓了,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就在我朦朦胧胧要睡去时,忽而听见床边传来了某人的询问:“媳妇,我把身上洗了三遍,漱口漱了五遍,衣服也都换了,你闻闻还有味吗?”
我当真是没好气,往床内侧移了移,“爱上不上。”
隔了片刻,悉悉索索声爬上了床,又揭开被子钻了进来,心说终于事情可以消停了。
翌日醒来倒没日上三竿,可能是换了张床的缘故,清早的阳光射进窗内便醒过来了。肚腹上感觉沉甸甸的,反应迟钝了半刻才意识到是阿平的手臂压在上面,转过眸看见他双目紧闭正睡得香甜,整个人以极尽霸道的姿态将我完全揽紧在怀中,就连脚都被他的腿给压住了。
清浅的呼吸吐在我脸上,像勾人的羽毛,略感微痒。
他倒是也没心事啊,一场醉酒再吐了一地,然后闹得我深夜陪他后就呼呼大睡了。我不怀好意地去捏他鼻子,只过一瞬就见他嘴巴本能地张开了,可是人却还没醒,暗笑着又去捏住他的嘴唇,没一会他就憋不住气了,自动自发地伸手来扒拉,眼睫颤动的下一瞬便睁开了眼,里头一片迷蒙,明显没睡醒的样子。
看清是我,睡眼惺忪地就俯过来在我额头亲了一口,然后咕哝着说:“媳妇,咱再睡会儿。”说着便又阖上了眼,没发现我莫名怔忡在那。这样的光景不是没有过,而是好像很久远了,还是在银杏村的时候吧,有时两人醒来了也不起,就赖在床上。当时不觉有什么,现在想来却觉处处是温馨,又处处是温情回忆。
阿平又睁开眼来,这次眸色渐渐清明了起来。
顿时昨日影像消散,回到当下,发现原来我们都在慢慢改变。就在我心头顿感失落时,忽而阿平将脸埋在我肩膀上,闷声说:“媳妇,我到天亮才睡的,还是好困,可以再让我睡一会吗?”我心头一宽,伸手抚他的头发,“想睡就睡,不过要放我起身解手。”
自肚子大起来后解手次数就增多了,一觉醒来总憋得难受的很。
阿平虽面露不甘愿,但还是收回了压在我身上的手脚,并且扶着我起身下地。我摆摆手道:“你再睡一会吧。”走出门时在想他怎么是到天亮才睡的?之前一直睡不着吗?
等我漱洗完出来发现阿平也已经起了,不过站在堂内发着呆,神情萎顿无精打采,估计是宿醉后遗症。还是燕七对他家公子关切,立刻端来了一碗醒酒汤,等喝下一碗后才见阿平面色稍好一些。我问绿荷有没煮粥,绿荷说燕七一大早起来就熬了一锅了,给我准备的是菜粥,给阿平准备的则是清粥。
害我都有些怀疑燕七是不是投错胎了,咋能那么心细如发的呢?既会种菜做饭,又懂照顾体贴人,关键是还有功夫,绿荷今后有福了。
他俩年岁相当,性格差异很大,一个大大咧咧略带傻气,一个却心细如发,刚好可以互补。关键还是两人是否有心思的,我看燕七虽然常常使唤绿荷,可上回朱高煦来寻事时就看出来那股子护犊子劲了,说不准真有戏。
我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燕七与绿荷身上,想观察出点端倪来,哪料燕七快速划完碗中的粥起身时突然对我道:“别老盯着我看,看得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这真的是一头的黑线,而身旁阿平立即抬起头看向我。明知燕七是有意的,可他撂完话就快步走出门去了,我就算是想发作也无处宣泄。
绿荷并没察觉出来气氛有异样,还在端着碗喝粥,燕七在外扬声喊了一嗓子:“绿荷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不甚甘愿地问:“干嘛?”
“你给我出来。”燕七有跺脚的趋势了。
绿荷回头看了一眼,眉宇蹙紧了咕嘟咕嘟把粥都给喝光了才抹抹嘴起身就走,一副将我和阿平都忘了的架势。我看着她走出门的背影不由觉得像绿荷这般没心没肺其实挺好的,要那么聪明有何用?要知道太多又有何用?都是给自己找了枷锁,徒增烦恼罢了。
“你看着小七作什么?”阿平在旁询问。
我收回视线答:“没什么。”本意是八字还没一撇了,不要兀自多生事端,可阿平听我如此回他眼神便黯淡下来,也沉默了不再开口。要不要如此敏感呢?我无奈而道:“阿平,我以为咱们问题在夜里已经解决了,不是吗?”
他点点头,轻嗯了声说:“你应是暂时不想告诉我你对小七的想法,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我不禁放下了碗筷,手上力道重了些,搁得桌面脆响。
凝目向他,认真而道:“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假如你有什么不解的想问的那便问,哪怕我不说就用你的胡搅蛮缠各种办法来得到答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表面上说得很豁达,其实心里却暗暗介意,长此下去你我会连交流沟通都变得困难,到那时也就诠释了何为相对无言。我刚才盯着燕七看没别的,就是觉得他跟绿荷挺配的,想瞧瞧两人之间有没可能。”
我看见阿平的嘴唇蠕动了下,却没出得声来,不禁有些不快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何必吞吞吐吐,你跟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我是想说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小七对绿荷中意了。”
“怎么说?”
“小七只有对待见的人才会态度随意,不待见的他连话都不想讲。”
合着他老是拿话怼我还是待见我来着?可我怎么没见他有怼阿平?可见在燕七那楚汉分明,对他家公子是各种细心外加贴心,还有尊敬,至于对我则是把我看成他同一线上吧。
“兰。”听见阿平突然轻唤,抬起眸看过去,他看我眼神无比真挚:“你刚才说的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咱们做一个约定好不?”
“什么约定?”顺从了他的要求而问。
“就是以后无论碰上有多气恼的事,咱们都不要冷待对方,有话也不要藏在心里,不满也好,不开心也罢,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这个约定并无不妥,我自是欣然接受。
然后阿平凑近过来低道:“那我现在就有个事要跟你坦白。”
“什么事?”他还有事瞒着我?不会还是跟玉簪子有关的吧,却没想他说:“我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刚才并非不想跟你胡搅蛮缠,实在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媳妇,我想睡觉。”说到最后那句已经是楚楚可怜状,引得我忍禁不俊。
捏了捏他脸,笑着说:“想睡觉就去睡,之前不就让你继续睡嘛,干什么自个起来了?”
“看着你起身了,我不敢不起身。”
“我啥时候成母老虎了?你这么怕我?”
阿平回:“你一直都是。”看我横眉竖目又立即补了一句:“是你说有一说一不藏着的!在这世上我最怕的就是你了,比皇祖父和母妃都还要怕。”
谁能听了这话开心的?我委实有些郁闷而问:“当真我很凶吗?”
“你不凶,我也不是怕你骂我,而是怕你——离开我。”
“傻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还不止娶了一次,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阿平蹙起眉宇,连鼻子都皱起来了,表情萌萌的,“老婆是什么意思?”
心头一咯噔,刚才一时口快把原来时代的用语给说上了,只能含混着解释说:“就是妻子的意思,一种地方说法而已。”
阿平摇了摇头直接评价:“不太好听,还是媳妇最亲切。”
我不予置评,每个时代对妻子、丈夫都有不同的叫法,在我的认知中老婆、老公的称呼取之于老婆婆和老公公,是为白头偕老一生相伴的意思。
阿平有点撒娇似的拉着我的手要求:“你再陪我睡一会好不?”
“才不要,现在睡了午后就睡不着了,为了宝宝我必须生活得有规律。”
他无力控诉:“媳妇,你疼咱闺女比疼我多。”
有跟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争宠的人嘛,这性子当真跟孩子似的。我抽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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