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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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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平什么也没说,只拿出行军地图给我看,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比划了几条线,起初会感到懵然,可是仔细去看那几条路线后脑中灵光闪过,顿然间有所领悟:“你的意思是……这其中有诈?”
  只见他眉眼疏散,眸光幽沉难辨,“从北平往蒙城只需三天,你我在路上行进了已有十天,就算扣掉皇祖父传令北平的路上行程天数,以燕王叔的行军速度也绝不可能至今都还没抵达蒙城,更何况王叔之筹谋怎可能如此轻易被困峡谷?我猜测若不是王叔诱敌之计就是那北元军刺探我方军情,知我援军赶到便在峡谷内暗中设了埋伏,欲图对我们援军伏击。”
  听过他分析后我豁然开朗,确实在初听来报说朱棣被困峡谷时我心中也打了个咯噔,不提以往战事,就是我所认识的朱棣本人也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怎么会贸然被困?加上他底下都是勇猛精将,除非是北元军中也有谋略十分厉害的将领。
  事实上阿平是对的,刺探军情的人不到夜里就回来了,带来的不单单是重要讯息,还有一个人,朱高煦。当时我躲在马车里从夹缝里悄然看外边,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盔甲,却骑着一匹白马,这黑白搭配看得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身军装穿在他身上还是挺英姿飒爽的。只见他骑在马上嘴角上扬地对阿平道:“炆哥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峡谷那边大开战了,你不去瞧热闹吗?”
  我心头一凛,当真开战了?难道是阿平估算错误?可是又觉不对,若开战了为何朱高煦会单独前来,而且他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阿平并没跟他嬉戏打闹,只沉声而问:“峡谷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朱高煦露了满嘴的白牙而笑道:“能有什么事?北元军被我们给伏击了呗。”
  “啊?”一旁将领闻言都发出惊疑声,有人忍不住询问:“不是传信说燕王爷的领军被北元军给伏击吗?怎么反过来是燕军伏击了北元?”
  朱高煦一声讪笑,不客气地道:“区区北元那一帮乌合之众,还能奈何我北平燕军?我父亲一条诱敌深入的计谋就将他们都给骗上了沟,没看见我身上这血迹吗?对方将领都已经被我砍杀于马下了,现下正在收拾俘虏残余部队呢。父亲派我先过来迎接你们,也给你们报个信蒙城已经收复。”
  兵贵神速又兵不厌诈,朱棣之用兵当真令人佩服。
  朱高煦算是被派过来接我们的,虽然除了他没有其它兵士将领,但他以朱棣之子的身份足以取得全军信任,也对朝廷增派的援军给以足够重视了。
  马车继续前行上路,阿平没有再回到马车里,而是要了一匹马与朱高煦并肩而骑。沿路便听朱高煦在那聒噪地说话,一会问阿平为何出来打仗还要弄辆马车,会显得有点娘;一会又说幸而我们援军没有贸然前去增援,否则就将他父亲和朱能将军的计策给打破了。
  我坐在马车内都忍不住暗中吐槽了,有这么聒噪的人吗?不过看他与阿平倒是关系融洽,也并不来阿谀奉承那一套,脾性直爽。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穿着,不由好奇之后若不可避免与朱高煦正面碰上时,他能不能认出我来?因为来时路上阿平觉得我即使穿了青布男装,可仍然太过娘了,于是便想了办法将皮肤摸黑了些,当场还被阿平给笑话了。
  不过其实认不出来才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分几率被人知晓阿平将女人带进军中,朱元璋虽同意了但也责令他绝不能曝露,所以尽可能还是低调吧。
  途径烟波大峡谷,我算是明白此名何来了。
  烟波之意,取之于整个峡谷都是一片散不去的迷雾,而且因为刚好我们途经时是傍晚,天空的晚霞将浓雾给映照得微红。可视距离大概就只有两丈远,鼻子里能闻到一股血腥气,挑开帘子往地下看,虽然看不见任何但很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因为地上被染红了。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走入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曾经生于和平年代的我对这些别说陌生,连想都不曾想过,可未来的任何一个时刻都将面临——战争、死亡。
  想到这便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好似有道视线射来,一抬眸就对上探究的目光,正是朱高煦。我身体一僵,立即缩回马车显得太过刻意,可是被那小子用毫不客气的目光上下打量委实感觉不舒服。最后脑子一热,我朝他用力一瞪放下了帘子,立刻听见外边朱高煦在叫:“哎哎,我说炆哥啊,你这马车里的人是谁啊?怎么那般没礼貌,见到本将军都不出来的。”
  嘿,这小子当真是揭瓦上房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要不要我给他行礼跪拜啊?我在马车里闷闷地想。说他是个二愣子还真没差,居然当真没认出我来。


第183章 朱高煦的智慧

  峡谷一过空间顿时豁然开朗,不过也已天黑了,我们又行进了五里路才来到蒙城外。朱高煦先一步上前吆喝着让开城门,并没再有波折城门便打开了。
  我坐在马车内只听门声在这黑夜里轰隆而响,随后便是马蹄声近,听见阿平在前唤:“王叔可好?”心头一动,是朱棣来了?他是阿平的王叔,还以为他只会在蒙城中等候,没想到竟亲自来迎。不过转念一想阿平是皇帝亲封的副帅,哪怕没有实战经验也不是将领,可他等于是代御驾亲征,所以朱棣不敢不来相迎。
  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飘来:“炆儿,众将领舟车劳顿多日,赶紧进城歇息吧。”
  “好。”阿平只简单一个字。一整支军队开进城内自是不可能,兵士们都留守城外安顿扎营,留守两名将领整治,其余的包括锦衣卫一众人全都相继入了城。
  我坐在马车里明明隔了帘幕却仍感觉紧张,尤其是当朱棣轻描淡写地问了句:“马车中还有何人?”心跳立即加速,连大气都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外边动静。
  阿平的语气很淡:“是我的一名亲卫,之前在来时路上为救我而被毒蛇咬伤了,故而让其在马车内休养。”朱棣道:“作为亲卫,理该以护主为生。”
  我的额头有黑线落下,他要知道这“亲卫”是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说。
  感觉马车停下来了,阿平的声音响起:“王叔是也住在这宅邸吗?”朱棣回道:“本王赶来时蒙城已被洗劫一空,只留了一小支队伍在城中,暂时只收拾出来这样一座宅邸。”顿了一顿,忽而语锋一转:“你的亲卫需要人来扶吗?”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是不得不走出去面对了吗?却听阿平浅声而回:“无需,只是个亲卫而已,木叔会料理的。连日奔波终于抵达蒙城与王叔会合,路上还不觉得,到了这里就觉乏了,王叔,我们进去吧。”
  朱棣并没再坚持,听着外边两人都下了马然后脚步声渐远,才悄悄掀起帘子,马车旁燕七与绿荷都还在,木叔也在等着。见我露脸便道:“燕王爷与殿下已经走远了,可以下马车了。”我不理会燕七促狭的眼神,从马车沿跳了下来,脚刚落地就听到墙角传来声音:“好哇,你果真是假装的!还说什么被毒蛇咬了,我看如此活蹦乱跳根本就是胡言。”
  不用转眸去寻,也从那声音听出来是朱高煦了。
  应该刚才朱棣来后他就一直在旁默不作声,按理木叔定然看见他随着离开后才会来叫我下马车,谁能料到他去而复返或者就没走,只是往角落里藏起来了。
  而此时只见他反缚着双手慢慢踱步到跟前,一脸傲娇的样子很是让人痛殴。目光肆无忌弹地将我再次打量,最后落在我脸上疑惑而问:“你的脸怎么会如此黑的?”
  我没答木叔先应对了上去:“小将军有所不知,她在路上中了一种蛇的奇毒,随军的大夫诊断过称也并没见过此种毒素,只得暂时用了一管解毒剂尝试,结果却把脸弄成这样了,恐是毒素都积聚到了脸上暂时退散不开了。”
  朱高煦性格耿直,他听了木叔的解释竟也信了,边点着头边道:“等会让我们燕军队伍中的军医来瞧瞧,他那处药都齐备着,定能查出主因而对症下药。”
  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装虚弱,让紧步上来的绿荷给扶住了走。可多管闲事的朱高煦却不肯放过我,他走在旁边还在品头论足:“你这个锦衣卫怎么这般矮小的?是身手很好吗?要不怎么能被收编进锦衣卫的呢?”
  很小不去理会,可此刻自己扮演的身份是阿平的亲卫,而他是朱棣的儿子更是军中将领,品级必然比我高了很多级,不回话便是无礼。军中自有军纪,指不准就戳中了哪条类似以下犯上的规矩就要被处置。
  只得沉着嗓子低道:“朱将军,能力不以身高为凭。”
  “咦,你咋知道我姓朱?”
  我哑口了,脑中翻转之前他们说话的内容,最后只能含糊其辞地道:“之前有听见你跟殿下说话。”朱高煦似沉思了下,然后自言自语地问:“我跟炆哥说话时有提到自个的姓吗?”
  没有!我在心里答,他们兄弟俩说话哪里还需要言名道姓,但是他对阿平的称呼应该可以判断两人关系吧。假装没听见他的话,脚下不免加快步伐,想说快点把这人撇下,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朱高煦的目光一转,还以为他没下文了,哪料他忽然丢来一句:“这个也是锦衣卫里面的?”我转过头一看,心头一惊跳,他的视线正落在绿荷身上。
  他们曾交过手,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下一瞬就听见他叽咕着说:“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好吧,我怕再拖下去迟早都要被这小子给认出来,立即向木叔使眼色。
  木叔倒是淡定,一如既往地沉冷开口:“小将军无需再送,我们是殿下的亲卫,随殿下而住便行了。”朱高煦点了点头:“那你们前面转弯便是了,里边有好几间厢房的。”
  说着他摆摆手就似要准备走,可明明跨出去一步又回转过来突然凑到我耳边低语:“你的易容术太烂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只看得到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顿然间领悟——我早就被他给认出来了!
  好你个朱高煦,居然故意来捉弄我,明明早就认出是我却有意说些打擦边球的话来让我提心吊胆。远见从一门廊里走出一道身影,我下意识地往锦衣卫中间钻并压低了头,等过片刻就听见木叔在唤:“参见王爷。”
  朱棣轻应了声,只道了句:“你们就住在侧西厢房吧,可就近保护皇太孙。”
  “是。”木叔应。
  朱棣这才抬步走离,目送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心安了些,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只不过也不知道朱高煦那小子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嘴能不说,恐怕是难的,前面玉簪子的事就是好例子。
  进到院中见阿平已经等候在那,看到我们即刻迎向了我,“没事吧?”我摇摇头,既然入了城还能有什么事呢,等被他拉进屋中回看其余人都各自散去后我问他:“你与燕王有商议行军对策吗?如今北元军到了哪里了?”
  蒙城只会是一中转站,后头肯定还是得整军出发去攻打北元,将之驱逐出我朝版块。
  “王叔说我们沿途奔波太过疲累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开会商议作战计划。媳妇,你定然累了吧,我让人去给你打桶热水来沐浴。”
  对于阿平这提议我举双手赞成,跟着他行军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沐浴是个大难题。军中是男儿的天下,他们少则三日,多则可半月整月都不洗澡,即使真要洗也是就近找到了河用冷水冲一下而已。这般我可不行啊,所以这十多天的赶路只能忍着。
  很快热水便打来了,我把阿平给赶了出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脸上和手上的黑自然也都先洗去了,等晚点再抹上吧,可能是长时间捂着的原因,手臂上都出了好多小红点,应该是出的疹子吧。
  这次远征并没带江太医同行,原因是他太过年迈,没法适应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带了一名较年轻的李太医,我在考虑是否要让他瞧瞧这身上的疹子给开一副什么药服用。
  正沉念而想,忽听门外传来人声:“抱歉,殿下不在。”是燕七在说话,立即听见朱高煦的声音张扬而传:“我不是来找炆哥的,喏,这是军医,来给你们那位亲卫瞧瞧蛇毒怎么样,可别毒素攻心了。”
  我磨了磨牙,他这还真的是“热心肠”啊!
  深知他是故意来找茬,也不知阿平去了何处,眼下怕是燕七应付不过来。若是往常我出去与他一见便是,可此时情形不同往日,我踌躇着是否要开门出去。
  忽听阿平的嗓音清平而响:“阿煦还真是古道热肠,对我的一名亲卫都如此的关心。”
  心头一松,有他回来了就不用担心那朱高煦了,两人虽然年岁相当,可是在言辞弄语上朱高煦肯定及不上阿平的。我拿了干毛巾擦湿漉的头发,等过一会阿平就推门进来了,朝门外飘了一眼,果然不见朱高煦的踪影。


第184章 心有怨言

  不由好笑地问:“把你堂弟给打发走了?”他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毛巾站到后面替我擦起头发来。一时静谧有些不适应,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静:“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与将领们打过一声招呼,让他们今夜早些休息,明早卯时便要商议作战计划。”
  微微一愣,有些奇怪地问:“这些还需要你亲自去吩咐吗?不是可以让人去通传?”
  阿平轻声道:“在宫中我是一人之下的皇太孙,他们见我需都得朝拜,可是出来了随军远征我便只是一个挂名的副帅而已,当不再以皇太孙身份为居,多走动走动总归是好的。”
  我闻言回转过头,看他眉眼间一片温色,整个气质也是温文儒雅的,可是说得这番话却当真有了一丝储君的味道。一个好的将领,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是好的皇帝,而要当一个皇帝首先得要深谙人心。他已经学会如何去安抚众将的情绪,只有当以诚相待时,对方才会真心实意地辅佐在侧。
  他被我看了片刻后不由展颜而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我家阿平越来越有为君之势了。”
  他的脸上露了赧然,“什么为君之势,只不过对于行军打仗如你所说我都只会纸上谈兵,要真出战时还得向叔辈们多学习。皇祖父也说过,此趟战役以王叔行军布阵为主,我虽为副帅但必以谦逊之态对之,我也只是按照皇祖父的旨意来办。”
  我笑着去揉他脑袋,“跟我还来谦虚这套,说你厉害你就是厉害。”
  这才见他抿唇而笑,眉眼间也染了笑意:“那是,在媳妇面前我肯定得厉害才行,不过咱们不是得低调嘛。”说着又来拉我的手得意地道:“媳妇,你现在比我矮了好多,敲我的头都没以前容易了。”
  我被气笑了,比我高还需要炫耀吗?不过确实他这一年里长高了不少,比我已经有高出一个头了,如今我站在他面前都显得很娇小了,也难怪那朱高煦要说我矮了,他们这些年轻男儿长身体时说长高就长高了。
  等头发擦干后问阿平我睡哪,他一脸迷茫地回说自当与他一块睡这屋子啊,却被我否决了。同样的问题不管是在行军途中还是到了这蒙城,我若与他同睡一屋,没什么也变有什么了。在我的坚持下,他不甘不愿地领我到旁边一个的屋子,与绿荷同睡一房,走时他还用哀怨的眼神控诉地看着我,只当没看到。
  绿荷所住房间自是没阿平那间好,床板什么的都很硬,加上又是陌生的环境,夜里睡得极不安稳。还是绿荷没心没肺的好,上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
  翌日等我醒来,被告知阿平早已起身去了议事厅,有交代让我留在院中休息。
  怕多惹事端,还是让绿荷为我简单易了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再是之前那种黑面的样子,只是将肤色稍微化黑了些,而且不光是脸面,脖子与露在外的手都各有涂抹。衣领处特意拉高,用来遮掩我没有喉结的事实。
  不过若要女扮男装逼真,还是得在喉结这问题上想想办法才是。
  阿平是到午时才回来的,当时我与绿荷还有燕七正站在院中讨论那花木的品种,突见他走了进来,并且是径自往房内走,眉色间明显一片郁色。燕七朝我使了个眼色,这时也只有我能跟过去打探情况了。
  走进房中就见阿平背站在窗前,身影萧索。我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
  他回转过身来,深幽的黑眸里有难掩的怒意:“王叔武断,我从始至终都只能在侧旁听,所有提出的意见都被驳斥。”
  如我所料,昨夜他嘴上虽那般说,可骨子里还有那股清高劲在。当真要做到卑谦听训当属不易,更何况他心中亦有报复,并非纨绔子弟,在沿途中大多时间都见他在诵读兵书,以他的资质当是将那些行军论战的书籍都背得滚瓜烂熟。不仅如此,他还带来了曾经朱元璋号令的许多场战役的史籍仔细研究,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是故当用下的心与实际不能匹配相符时,他心中难免生出怨念来。
  我能做的也只有安抚:“阿平,昨夜你不是说当以谦逊之态来对待这次的战事吗?今日与你一同议事开会的,从燕王到底下将领,无不是随军打过仗有过战绩的人,他们的作战经验定然比你多。可能你提出的意见不失为好计谋,但军中不比朝廷以权利为尊,军中是以军功为长,你看就连你的堂弟,他是燕王之子也不过是混到小将而已,应当此次会议里也没说话权吧。”
  看见阿平的眉眼有缓和,也在沉念细思,证明他有将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去。如此才好,最怕的就是刚愎自用,听不进旁人的谏言。
  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不多扰你,这些东西得你自己想通才行。一会你想通了就出来,我去看看午膳有否准备好。”
  听他应了一声后便出门了,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燕七见我出来便走上来询问,我也不多言,只说阿平一会自个会出来,倒是午膳要有人去去询问下,是从哪边拿过来还是去特定的地点吃。
  木叔亲自去问了,却没想回来时不止他一人,朱棣也来了。同行的还有朱高煦等人,手中提着食盒。因为级别身份关系木叔只得随走在后,是故连给我个警醒都不曾,便与朱棣照了面。幸而他的视线只从我处快速掠过,在览过一圈后张口询问:“殿下呢?”
  燕七回话:“王爷,殿下在屋内,属下这就去唤他。”话刚落门就吱呀一声响,阿平从里面拉开了门,一脸和风细雨地走了出来。
  看见朱棣微笑而道:“王叔,你这是准备与我一道共进午膳吗?”
  朱棣点了下头,“蒙城刚刚收复,城内百姓荒苦无依,我们暂时只能将就些。”
  房中并无餐桌,一帮人只能张罗着将各个房内的椅子都端出来,总算院中有一张石桌。朱高煦将食盒在桌上打开后,我着实了解朱棣所言的荒苦并非虚假。除了一碗红烧肉外,其余的都是素菜,因为我们来时便有带足粮草,故而米饭倒是不缺。
  阿平见状也不在意,走上前了道:“王叔无需对我等挂虑,与军中将士同等待遇便可。”
  朱棣没说话,朱高煦倒是笑开了道:“炆哥好眼力,知道这已经是加菜了。不过将士们吃的你们可能会吃不习惯,我们图的是吃饱有力气,逮到什么就吃什么。”
  意思是眼前的这些膳食已经是专门为阿平准备的了?不过转念想来确实军中有那许多的士兵,要是人人都有肉吃一顿得吃掉多少头猪啊,以蒙城这刚被洗劫一空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供应得出来。多半是米饭糊口,不至于挨饿就已经是大幸了。
  朱棣与阿平落座在石桌前,眼睛一抬便扬声而道:“既是在外打仗就不必拘小节了,全都过来一起用膳吧。”这话显然是对我们围在一旁的众人说的,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
  还是阿平先开了口:“王叔所言甚是,你们都过来坐吧,一会饭菜凉了不好。”
  说话时有意无意间瞥了我一眼,想那若不是朱棣与朱高煦等人在场,他早就拉了我过去吃了。不过这时我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贸然上前,还是木叔先一步有了动作,其余的人才陆续走到桌边,我则也混在其中。
  盛了饭于碗中,又夹了几筷子菜刚要学燕七去一旁蹲着吃,却被朱高煦拦住了道:“不是还有位置吗?干嘛一个个的都躲旁边去吃?”
  我真心想把朱高煦的头给敲出一个包来,心中愤愤无奈口不能言,还得面上不露声色。只得坐进了椅子内,是在阿平与朱棣的对面,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两人好似同时都快速看了我一眼,等我定睛时又觉得并没有。
  一转眸见朱高煦笑眯眯地正看过来,立刻低了头划饭吃。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要对这小子发飙了,恨不得在桌下踢上他一脚。
  事实上在过了一瞬我当真如此做了,原因是本身我一心快速吃完饭就离席,可是朱高煦特别“殷情”的拿着筷子给桌上每一个人夹红烧肉,等夹到我碗里的是一块大肥肉。
  我从不是个无肉不欢的人,而且对于肥肉从前世到今生都生生厌恶,光是看那油腻腻的一大坨就有作呕的感觉了。朱高煦还在旁边说着:“快吃肉啊,这肉弄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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