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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皇府贵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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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总记着“他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这个潜意识作祟?
  元焘定了定心神,扶稳怀中“丑妻”,手指微不可察地稍稍动了动,立即发觉这丑妻除了无意中亲到时的触感很不错,抱在怀里的感觉也很好,丰若有余、柔弱无骨,嗯,有些爱不释手了……
  只不过,她她她她她真的太香了些!
  黑暗中元焘看不清楚云溪的脸,不舒服地揉揉鼻子,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浓浓的馥郁花香又悄然沁入鼻中,元焘一时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阿,阿,阿,阿嚏!”
  云溪忍不住唇角微勾,有心离元焘更近一些,想用浓郁的花香把他熏走——根据褚冲搜集来的消息,大皇子元丕素有鼻疾,对花香尤其敏感,最不喜人涂抹各种花露。这,也是她防患于未然的法子之一!
  她咬了咬唇,主动靠近元焘,秀目低垂道:“今日乃是十五,王爷果然言而有信,妾身不胜欢喜。”
  元焘闻着她身上浓烈的花香,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揉着鼻子,不舒服了又不舒服。
  但他始终没如云溪所愿推开她。
  因为丑妻抱起来的手感,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好了!
  云溪登时欲哭无泪:元焘他不接招,逆来顺受,自己接下来这戏,可怎么接着往下演?难道扮猪吃老虎不成,反倒被他给吃了不成?
  所幸的是元焘终于忍不住鼻腔又麻又痒,忍不住推开了她,大大地又打了个阿嚏。
  然后,揉了揉鼻子说:“你这里太香了,本王改日再来!”
  云溪欠了欠身,笑得有些阴险:“妾身习惯用花瓣沐浴。”
  元焘刚想起身,忽然怔了怔,暗咐:他怎么不记得以前丑妻身上这样香气袭人?!
  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元焘脸色微沉。
  本来即将离开地面的两只脚,又落了回去。
  元焘站定,黑暗中两指抬起云溪的下巴,把脸凑近,似乎想要看清楚她:“爱妃好像和白天不太一样!”
  他说的是香气,然而云溪却胆战心惊地以为元焘看见了自己的脸,惴惴不安道:“妾身也觉得王爷和白天不太一样!”说完才想起,房内火烛俱灭,黑暗中元焘根本瞧不清楚自己的脸!
  “哦?”元焘戏谑道。
  云溪咬了咬牙,齿缝间迸出几字:“王爷夜里比白天更有男子气概!”说得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元焘自然听出了云溪的言不由衷。
  他唇角微勾,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似的无比依旧正襟危坐,无比淡定地配合她演戏:“本王也这样以为!”
  云溪气得差点儿都把自个儿嘴唇咬破了,好半天都不说话。
  元焘暗咐,这一阵子也捉弄的她差不多了,瞧丑妻在自己怀里把牙齿咬的嘎嘎作响,若是戏弄她太过,恐怕这小家子气的回头不理自己,反倒失了乐子。
  于是咳了两声,一脸严肃道:“本王今日来,是有两句话想要问你。你莫要想得太多!”
  云溪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揣摩着元焘来意,眸光微闪:“王爷莫不是为那宗庵而来?”
  两个人谁也没提重新掌灯的事,元焘却像是提起些兴趣,挑高声音问:“哦?”
  “今日之事,绝非妾身有意为之,妾身早已向王爷言明,是宗庵假传王爷口信,引妾身前去方泽坛。”云溪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当时杜伯也在场,这当中的来龙去脉,王爷若不信妾身所言,一问他便知!”
  元焘“嗯”了一声,负着手,来来来回回地踱起步子。
  他深夜前来,本就为此。如今得到云溪明确回答,一时之间自然有很多细节琢磨不通。
  云溪知他在思考,亦不多言。
  好半天,元焘才不冷不热地搁下一句:“本王知道了。”然后看了云溪一眼,黑暗中也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物件,啪得扔在了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云溪忍不住好奇道:“不知王爷所赐何物?”
  元焘走到门口的脚步似乎顿了顿:“本王先前捡了只癞皮狗,它身上总起些莫名其妙的疙瘩,自从用了这白玉膏,药到病除。”
  云溪:“……”
  远眺元焘扬长而去的身影,云溪拿起药瓶。
  正好凌翠急冲冲地提了盏灯跑进来:“公主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云溪诧异地斜睨凌翠一眼,顺手接过灯,照在药瓶上。
  只见这药瓶乃白瓷所制,十分精致,上面赫然用画笔勾勒着一只摇头摆尾姿态极憨的小黑狗,另一侧则贴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白玉膏”三个字,那笔锋细而有力,墨迹漆黑发亮,显然是才写下不久。
  凌翠一眼瞧见她手中药膏,登时又惊又喜:“白玉膏?公主哪里寻的白玉膏?”
  云溪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王爷刚拿来的。”
  凌翠陡然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他知道您身上起疹子?奴婢上回替公主寻药时,就听说北邺皇宫里有一种灵药唤作白玉膏,寻常人身上若起了疹子,只消用这药一连涂个十天半月,不管什么疹子,准保都能退下去!”
  云溪心念微动,却忍不住摇头:明明是一片好心,却非要暗讽自己是狗,有他这样送药的吗?
  转而,把药瓶递到凌翠手上:“既然是灵药,你且帮我涂涂看!”
  凌翠“嗯”了一声,突然一抬头看见云溪的脸,掩口大声惊叫:“公主,你的脸……”

  太医

  云溪把手轻轻覆上自己脸颊,想起方才黑暗中元焘似乎朝自己的方向凝视了一阵,迟疑片刻,方才缓缓道:“刚才火烛俱灭,想来王爷眼力再好,也难在黑暗中视物。”
  凌翠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连声惊呼:“好险!”
  然后鼻尖微动,忍不住笑道:“公主这是把整瓶桂花露都用光了吧?怪不得刚刚王爷走时,‘阿嚏’不断。”
  云溪唇角微微上扬,也是不置可否。
  由于白日里羁绊太多的缘故,这一夜,云溪睡得颇不踏实。
  一时梦见父皇手握琅琊美玉冰冷冷地躺在黑暗之中了无生气,一时梦见母后布衣荆钗泪光楚楚地道“姣姣你可还记得你父皇是怎么死的?”一时梦见长姐被梁太子郢拽着不准和她靠近,一时梦见梁太子郢的三弟子婴骑着竹马要和她玩,一时梦见梁帝盯着她冷笑得诡异阴森,一时梦见杜芊月美目瞪圆对她怒目而视,可最后牵着她手硬把她拽出混沌僵梦的,却又依稀是元焘那又高又大的身影……
  如此折腾一宿,待到梦醒时,已是泪流满面。
  凌翠听见动静,以为云溪已经起床,便端着洗脸水进屋伺候,边走边说:“王爷命太医院来人给公主看诊,杜伯和孙太医在外面候了好一阵子了,公主待会儿要不要请他们进来?”
  她骤然看见云溪眼睛微红,不由得大骇,连忙放下脸盆,着急忙慌地寻了一方丝帕帮她拭泪:“公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竟是哭了整整一晚上?”
  云溪心里伤感,不想让凌翠看见自己眼泪,背过身,悄悄用衣袖抹干眼角的泪花,直到沉默了好大一阵功夫,方才转过身来,有些木讷地问凌翠:“孙太医?”
  凌翠赶紧解释:“是王爷特地吩咐下来的,让宫里的孙太医给您瞧瞧疹子。”
  云溪这才想起昨日曾经见过的那个太医院院判,思忖片刻,点头道:“既然是王爷的意思,你便请他们进来吧。”
  凌翠刚要转身去请,云溪忽然又想起昨日之事,唤住了她:“等等,王爷身边那个叫宗庵的小厮到底是什么来历,让褚冲好好查一查!”
  话音未落,却见凌翠满脸诧异地望着她,神情颇为古怪:“奴婢刚差点忘记说了,听说宗庵好像失足落了水。”
  云溪蹙眉:“落水了?人怎么样,还在不在?”
  凌翠摇摇头:“不知道。奴婢早晨倒水时看到后门那边人有些多,便也挤进去凑了个热闹。谁知却是一个在水边混营生的船夫,昨晚上摸黑捕鱼时以为网到了条大鱼,谁知今早一看却是个人。他认出了那人衣服上泰平王府的徽记,一大早便连人带网送了过来,正在讨要赏银。后来奴婢听膳房帮捡菜的杏儿说,那落水的,好像就是王爷身边跟着的宗庵。”
  云溪垂下头思忖道:如此看来宗庵多半是被什么人灭口,也不知他命大不大,活不活的下来。
  凌翠见她神色凝重,便不上钱前打扰。
  过了半响,云溪方才告诉凌翠:“也罢!那宗庵虽然有些问题,但到底是王爷身边跟着的人,他的来历,咱们便不查了。但你昨晚上说的那个孙慧龙,我总觉得十分要紧,你务必嘱咐褚冲尽快把人给找到。”
  凌翠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安排。
  不多时,杜伯引着孙太医过来。老院判隔着纱帘替云溪诊完脉,斟酌开了半个月的药方,嘱咐云溪务必安顿服下,又拉过凌翠,在一旁细细叮嘱她该如何煎药。
  趁此时机,杜伯郑重朝云溪施了一礼:“宗庵被人利诱迷了心智,差点儿置王爷于险境。经昨日之事,老奴方知王妃对王爷乃是一片真心。老奴狭隘,从前有诸多对不住之处,还请王妃见谅!”
  云溪心里一惊,暗忖杜伯如此郑重,恐怕是因为元焘对自己改观的缘故。
  她心知自己昨日被迫使出浑身解数为自己辩解,已经被元焘看出些端倪。看来当前之际,也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装傻充愣了。
  于是扶起杜伯,厚着脸皮对他说:“杜伯您这是说哪里的话?若真说起来,你才是王爷最看重的人。如果杜伯你老人家有心,还望你日后能在王爷面前多提提本王妃。他日若本王妃能够坐稳主母之位,必定厚报于你!”
  杜伯大抵是被她弄糊涂了,登时有些语无伦次:“这个……王妃谬赞,老奴愧不敢当!”
  云溪却唇角噙笑,突然话锋一转,盯着他问:“对了,您刚刚说宗庵怎么了?”
  杜伯机敏地看了看孙太医和凌翠,略微迟疑,压低声音道:“宗庵他昨日吃醉了酒,不慎跌进河里,眼下虽被人救起,却仍是生死未卜。”
  云溪听得明白:生死未卜,那就是还有一口气在?
  正巧这时孙太医已和凌翠说完如何煎药的诸般细则,又命人专门取出一个异常精致的木制小匣子,对云溪道:“王爷命臣找些滋养肌肤化斑祛纹的药草膏,臣惭愧,此前并不精于此道。幸而太医院典籍中记载了一味珍珠霜,据说有此神效。臣连夜制成几剂,还请王妃笑纳。”
  云溪和凌翠对视一眼,命她接过。
  却听那呈药的医官躬身偮礼道:“此药疗法特殊,王妃需在每日就寝前敷于脸上,一盏茶功夫后用清水洗净。如此坚持数月,或可化斑白肤。”
  那声音中隐隐夹杂着些囔囔鼻音,云溪听起来略有些耳熟,不由得留心打量那医官,谁知一看之下,却忍不住在心底惊呼:啊,居然,是他!

  起疑

  原来这年轻医官脸方耳阔,正是昨日田埂上两次三番帮自己说话之人。
  云溪虽惊讶之极,面上却不动声色,斜睨了凌翠一眼,神情微闪道:“我这婢女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头风断断续续一直没好利落,不知大人可否帮她瞧一瞧?”
  “这个……”孙太医闻言神情微尬,不自然地捋起了胡须。
  杜伯赶紧打圆场:“王妃有所不知,太医院有规定,医官不得为宫婢侍女医病。”
  云溪有些惋惜:“竟然还有这个规定!”
  孙太医见状指了指年轻医官道:“王妃也无须太过担忧,臣身边这名使唤医官虽然尚没有阶品,但医术还不错,可帮王妃解忧。”
  云溪不禁莞尔:“如此便有劳这位医官了!”
  孙太医这才吩咐道:“司空浩,待会儿你便留下来,帮这位姑娘瞧瞧。”
  云溪眼波微动,暗暗记住一个名字:司空浩!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元焘的声音:“里面可是孙太医?”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云溪眼帘微抬,正好看见元焘也看向自己,眼神有些复杂。
  元焘踱步走到云溪身边,打开桌上木匣,取出里面的珍珠霜放在鼻边轻轻嗅了嗅,然后,头也不回地突然问孙太医道:“都看过了?”
  云溪听得有些纳闷:什么叫“都”看过了?
  孙太医倒是不忙不慌地回答:“看过了,也都上开了药,还请王爷放心。”
  “这用的是什么珍珠?”元焘面无表情地把珍珠霜放回木匣,忽然出声问。
  孙太医回道:“回禀王爷,是从太医院药房中领出的蚌珠。”
  “哦?是什么珍珠都可以?”元焘貌似不经意地斜睨了云溪一眼,转身吩咐杜伯,“我记得府里还有些南海走盘珠也没什么用,待会儿你领孙太医去取,回头用这个给王妃制药膏。”
  云溪暗暗吐舌,一颗走盘珠足够民间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她早知北邺皇宫奢侈,却不想寻常百姓家难得一见的珍宝,竟被这样浪费。
  杜伯也是脸色一变:“王爷,那些珠子可是昔日……”
  “多嘴!”元焘不悦地蹙眉。
  杜伯立即声细如蚊,不敢接着说下去,然后在元焘逼视下,朝孙太医做了个请的架势:“劳烦孙大人随老奴去趟库房。”
  几人离开后,屋里只留下云溪和元焘。
  经历昨晚之事,云溪多少有些胆怯,总疑心自己被元焘看出破绽,遂小心翼翼地隔着张桌子朝元焘福了福身,垂眸道:“妾身昨日抹了那白玉霜,患处果然觉得舒服多了,谢王爷赐药!”
  元焘脸色微妙变化,斜睨了她一眼:“那癞皮狗抹了药后,据说效果也不错。”
  云溪:“……”
  “瞧王爷这话说的,难不成……竟把妾身比作是癞皮狗?”
  云溪讪讪地赔笑,却也黔驴技穷——倘若元焘一直没话找话不肯走,她还真不好拿出以前那些招数对付他。
  这,可真真是棘手!
  元焘见云溪满脸堆笑却站得离自己远远的,不禁俊脸微沉,不悦地指了指桌上刚沏的一壶茶,冷哼了一声道:“茶!”
  云溪赶紧倒了一杯递过去:“王爷小心烫!”
  元焘脸色微霁,接过茶盏,照旧放在鼻尖嗅了嗅,却依稀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桂花香随风袭来,一时间鼻子又有点痒,却不够支撑起打一个阿嚏。
  顿时,昨晚记忆彷如再现。
  元焘突然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觉得有丝不对劲的“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他狐疑地盯着云溪,目光探寻,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
  云溪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某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偷偷挪动脚步,往门边溜去:“王爷先坐会儿,妾身突然想起今日还未曾抹药,去去就来。”
  元焘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搁下。
  说话的功夫,已拦在门口,盯着云溪狭眸微眯。
  “你身染顽疾,本王深感痛惜,恨不得能以身替之。既然你我已为夫妻,本王又恰好在这里,你要抹药,又何必假手于旁人?本王乐意效劳!”
  他一句话便把云溪所有退路封住,云溪只得干笑着往后退了退:“只是胳膊上起了几个疹子而已,无需劳烦王爷。妾身……妾身也不麻烦别人,自己涂便可。”
  元焘更确定她有些怕自己,唇角不禁噙了一丝戏谑:“爱妃好像很怕本王?”
  “怎会?”
  云溪听元焘说“爱妃”,浑身鸡皮疙瘩竖起,但再往后退就是墙,只得强颜欢笑,咬一咬牙,主动撩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胳膊,秀目低垂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谁知元焘却没问她药在哪里,而是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和昨天差不多的白瓷瓶,摁住了她胳膊:“别动!”
  云溪眼尖地看见这个瓷瓶绘的图样和昨天留给自己的那个不太一样,是个颇有些稚气的彩蝶风筝,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于是眼珠子一转,对元焘笑道:“昨日那条小黑狗,看着就有些傻。妾身反倒觉得今日这个瓶子更好看些,不知王爷肯不肯割爱?”
  元焘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打开瓶塞,用指甲挑了些淡黄色药膏出来,覆在那零星有些破溃的疹子上。
  清清凉凉的药力散开,破皮处传来轻微微刺痛。
  云溪生怕被元焘取笑,咬紧牙关不吭声。
  “爱妃可真是好定力!”元焘面不改色,指尖暗中加重了力度,“昔日本王给那癞皮狗上药时,它可是疼得眼泪直流。”
  话音未落,云溪已痛得求饶:“求王爷轻点,妾身可不是那癞皮狗……”
  元焘唇角微微上挑,终究面色一缓,放轻动作,随即耐心帮她把药膏抹匀。
  与此同时,鼻尖轻轻嗅动,暗自分辨起云溪身上的几道气味:嗯,除了白玉膏的药香味,还有点甜甜的脂粉味,以及间或一缕十分可疑的桂花香……
  登时,元焘神情复杂。
  他狐疑地又瞥了一眼云溪,却发现她左脸胎记和昨日田埂上见到的不太一样:虽然远看还似一片银杏叶,但那扇形腰线却延伸到了……耳朵下面!
  元焘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感觉心砰砰砰的简直要跳了出来。
  上完药,元焘拽着云溪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
  云溪有些别扭,元焘半威胁半哄她道:“之前是本王冷落了你,你可是在埋怨本王?”
  云溪被自己的套路“套路”了,有苦说不出,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强颜欢笑地被元焘抱着坐在他腿上。
  元焘唇角噙笑,俯身在云溪秀发上深深吸了一口,眸光微眨道:“爱妃昨夜好香,香得本王整宿未睡,满脑子都是爱妃的身影和香味。不知本王走后,爱妃有没有想本王?”
  听着他满口“爱妃”,云溪登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才勉勉强强挤出一句:“想,当然想!妾身日日夜夜都想着盼着王爷,惟愿王爷能独宠妾身一人!”
  元焘自然又认出了她脸上的笑容假到不能再假!
  一时间,不禁面色微寒。
  元焘开始认真回忆自己之前都有哪些地方疏忽了。
  比如,云溪身上那忽有忽无的浓郁桂花香,大婚几个月方才被逼显露的真才实学,以及刚刚那显然欲盖弥彰的红色胎记!
  云溪见元焘脸色连番变幻,心里登时打起了小鼓: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元焘蓦地想起,曾无意中看到云溪右手小拇指蔻丹下有一点绿豆大小的红斑,便不由分说地将她一双玉手抬起,边嗅边说:“大婚至今,未曾赏赐过你什么,爱妃可曾埋怨本王?”
  云溪的心骤然一紧,笑得愈加不自然:“王爷日理万机,妾身怎会这般小家子气,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怨恨王爷?”
  元焘显然心不在焉地道:“那便好!前些日子本王得了块白玉原石,正好可以给你凿一对镯子!”

  戏弄

  云溪奋力想抽回手:“淑妃赐的那只凤血镯,妾身如今戴的久了,倒是戴习惯了。”
  元焘此刻已猜出自己十有八九被云溪糊弄,也不生气,心道总会找出证据的,笑了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溪一眼:“本王竟是今日才发现,爱妃素手芊芊如柔荑,玉指纤细若削葱根,堪堪是精妙世无双!”
  云溪被他夸得汗毛倒竖:自己的破绽在脸上,他不看脸反而看手,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还有,这两天下来,元焘他怎么突然变得比自己还不按套路出牌了?
  元焘唇角噙笑,目光沉沉落了下去。
  几寸之外,云溪十根手指白如青葱,然而活动蔻丹之下全都一片光洁,根本没有一点红痕。
  元焘不禁倒抽一楼凉气,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本王突然觉得有些累!”
  云溪登时要从他腿上爬下去:“是妾身……太重了!”
  元焘却目光如电,斜眼一睨,及时把她摁了回去:“不妨事,这样就好!本王只是想静一静。”说完,对着云溪的手发怔。
  云溪如坐针毡,更加胆战心惊。
  好半天,她才勉强想出个借口,硬生生把手抽回,故意娇嗔道:“想来是妾身的手不好看,这才给王爷添堵,令王爷不适。听说春意阁的夏月姑娘不但琴艺高超,一双柔荑更是玉骨冰肌柔若无骨,王爷还是找那夏月姑娘去吧!”
  春意阁是平京数一数二的青楼,老鸨养女夏月姑娘生的是国色天香端的是琴棋书画四艺皆俱,一曲乐起绕梁三日,那情那景,也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一掷千金日夜排着队,只为听佳人月下抚一抚琴。据传元焘大婚前也曾是夏月姑娘的入幕之宾,有人指天对地的起誓,曾亲见大皇子从夏月姑娘从不让外人踏入的香闺中走出。
  “哦?你希望本王去外面寻花问柳?”
  元焘闻言声音一冷,惩罚地将云溪一双小手擒住,放在唇边碰了碰:“可是本王已经大婚了,如今心心念念的,唯有家中妒妇一人!”
  云溪秀目低垂,恨得咬牙切齿:登徒子!说谁善妒?王爷您才是醋坛子,而且吃的还净是些没来由的飞来之醋!
  元焘冷静片刻,很快便已想通:如果丑妻脸上的胎记是假的,那她应该就和那画上一样——天生丽质,倾城倾国!
  看着云溪,蓦地,元焘忽然想起春耕那日那个蜻蜓点水式的不经意的吻——触感可真美好!
  回味地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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