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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春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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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短短半个来月,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除了春绣,谁没吃过她几次亏?就连春雨也被她当着面冷嘲暗讽过。大小丫鬟们都不敢声张,只因就算说了,三少爷多半也不会管。三少爷喜欢美人儿,春明却是这院里生得最美的,她们哪能比得过?
  那天春时被她堵在院门口这么一顿嘲讽,虽然被春绣喝住,但满院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因此春时这么一病倒,气氛顿时就微妙起来。
  虽说春时刚进来没多久,好歹也是个大丫鬟,春明这回欺负人欺负得过了头。一众丫鬟都等着她被春绣再狠狠教训一顿,毕竟整个院子也就只有春绣还有这个资格。
  谁料春明确实被教训了,教训她的却不是春绣,而是三少爷。
  消息传到春时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她好起来能去书房伺候了。她去蒋妈妈那儿拿汤,被蒋妈妈拉住好一顿问,见她还是一副懵懂样子,这才悄悄告诉她,春明被三少爷叫到书房一顿训,最后是春绣求情,这才算完。
  蒋妈妈说完望着春时,脸上神情欣慰不已:“我们家小花儿也长大了啊!”
  春时又感动又惶恐,再看到三少爷的时候不由就有些不自在,三少爷待她还是如常,喝汤吃菜,就让她回去了。
  她躲得比耗子见到猫还快,出门时候正巧撞上春明打水出来,春时赶忙朝她摆出笑脸:“春明姐姐。”
  春明愣了一下,冷着脸脚步飞快地过去了,从头到尾没对她说半个字。春时站在原地,感觉不远处扫地的小丫鬟都在拿眼角余光偷偷瞧她,不由脸色涨红。
  春明又生她的气了。
  三少爷有夜读的习惯,吃完夜宵之后消消食,再读半个时辰的书就睡。笔墨丫鬟和床帐丫鬟之间的交集也就在这里。见春时出去提餐盒了,春明就要嘱咐底下人烧水,她也得自己收拾好,去替少爷铺床叠被。
  以往春明和春时见面还会互相笑笑,聊上两句,如今春明可是再也不理她了。不仅不理她,脸上连个笑也没有,板着脸面色如霜,无论春时怎么讨好搭话,她都把春时当成隐形人。
  春时很受伤。
  春时是个心思有点重的小姑娘,这件事在她简单的生活里简直就是像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儿,她吃不好也睡不好,十几天下来人居然瘦了一圈!
  陈天驰一抬眼看见坐在他对面埋头呼呼喝汤的小丫鬟,顿觉十分不解,难道春时的病还没好么?怎么天天拿好饭好菜好汤水喂着,人不胖反倒还瘦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两碗汤全给春时喝了算了……
  陈天驰吃完菜一抹嘴巴称赞道:“今晚的凉拌豆腐丝不错,明儿再做这个罢。”
  春时点头道好。
  陈天驰没话找话:“我上次送你的茉莉头油呢?怎不见你拿出来用?”见春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他皱眉道:“这女儿家头发最要紧,你看你这一头黄毛,像什么样子?头油给了你你就拿出来用,对头发好!你可别不识货,放在柜子里糟蹋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见春时毫无反应只知道点头,不由有点泄气,又觉得自己这么啰嗦这小丫鬟还不领情,真是白瞎了自个儿一片好心。到底心不甘,陈天驰小声说道:“多少姑娘喜欢得很,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这小声嘀咕的一句话,倒真钻进春时的心里了。
  春明已经有大半个月不理她了,被人无视的滋味儿不好受,春时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什么办法。陈天驰这么一提醒,她倒真想出个点子来。
  她想把头油送给春明,说不定春明就愿意搭理她了。
  春时犹豫了好几天,她实在舍不得。春时从小到大都过的是苦日子,就没有几样属于自己的宝贝。陈天驰送她的茉莉头油算是她十几年人生中的第一样珍宝。从得到它的那天起,春时就把它珍惜地放了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就摸摸看看,连打开闻一闻都不曾——她怕不小心洒了。
  她数了数自个儿三个月来攒下的银子,一共也就一两,一半还是当了大丫鬟之后月例升了才攒出来的。这些年被卖来卖去,她身上也没落下一个子儿,这一两银子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但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也买不起这头油的一半。
  春时一咬牙,狠狠心,隔了几天,就把头油送给了春明。
  春明果真很高兴,她自小被卖入陈家,在三少爷院子里伺候这么多年,也是很识货的。上个月玉粉阁刚出的新品茉莉头油,小姐妹们都说好闻得紧。可那茉莉头油要五两银子一瓶,比桂花头油还贵二两!她想了好久,都没狠下心买。
  如今春时送了她这个,正合她心意。春明摸了摸手里的小瓷瓶,对春时露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
  原本还在心疼的春时,望着她的笑,顿时觉得值了。
  当天晚上,春明沐浴完毕,从梳妆盒里摸出这瓶头油,望着镜子里艳丽的容颜,微微一笑。
  二夫人前些日子叫她过去问话,说是问话,却也没问几句,反倒赏了她一根簪子。春明含羞收了,却不想第二日,二夫人又把春绣给叫去了。
  过了一天,她发现春绣腕上多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子。
  春明顿时警惕起来。
  从前春香在的时候,她一直防着春香。春香走了,来了个少爷挺喜欢的春时,她又改防着春时了。防来防去,她却遗漏了春绣!
  春绣是和春香一道被选上来的,是三少爷院子里最“老”的“老人”了,她管着三少爷的衣裳,平日里坐在那儿寡言少语,却稳稳地压在自己头上。
  过了年三少爷就满二十了。别家男儿二十的时候,不说成亲,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可三少爷到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呢!春明知道二夫人是什么意思,叫她去,□□绣去,赏她们东西,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三少爷要抬通房丫头了。
  而放眼整个院子,四个大丫鬟里,也只有她和春绣最有希望。
  她长得漂亮,又是伺候床帐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通房不都是这么来的?可春绣年纪比她大,性子比她沉稳,名声比她好,伺候三少爷的时间比她长,甚至连春绣那温柔的长相,在二夫人的眼里,都比她这种狐媚的模样来得好得多!
  春明越想越心慌,她被春绣压制久了,心却不服。三少爷年过二十还没娶亲,第一个通房的意义非凡,若能抢在春绣的前头成为三少爷的通房,以后她在院子里的地位可就稳稳当当的了。若伺候得好了,被抬为妾室也是有可能的!
  春明细细抹了些头油,那一头秀发乌黑亮丽,铜镜里映出她刚洗过还带着粉红的脸,那眉那眼,怎么看怎么美。她对着镜子一笑,起身朝三少爷的卧房走去。
  陈天驰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即使是春时这呆呆蠢蠢的小丫鬟也不例外。前几日还一副闷闷不乐愁绪万千的模样,今儿看着就喜笑颜开了。不过小丫鬟开心,他看着倒也快活,盯着春时喝完两碗汤,陈天驰这才满意地回了房。
  推开房门他就感觉一阵不对劲儿。
  三少爷性子挑得很,阖府人都知道,所以三少爷的房间是所有主子里唯一一个不许别人燃香的。而今晚陈天驰推开房门,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
  在这扑鼻的香气环绕下,一个窈窕的美人朝他缓缓走来。

  授受

  春明忐忑万分。
  她特意换了身新做的衣裳,上好的料子尽显妖娆身段。一头乌发不似寻常那般编成辫子,而是直直地坠在身后,带着刚洗过的水润和清香。行走间秀发微微晃动,散发出一股茉莉的香气。
  她带着一万分的柔情铺床叠被,站在帘子后等三少爷回来,眼看三少爷推开房门,脸上含笑,春明赶忙迎上前去。
  “少爷……”春明笑得妩媚,“床铺好了,早点歇着罢?”
  陈天驰点了点头,嘴角笑意微收。春明踮起脚尖伸出手要解他衣扣,行动间暗香浮动。
  陈天驰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什么味道?”
  春明暗喜:“可能是奴婢刚才洗了头,带的香味?”她仰起脖子,想叫陈天驰闻见那似有似无的香气。
  谁料陈天驰皱眉道:“这不是茉莉头油的味道么?”他冷着脸,一把拂开春明:“罢了,我自己来。”
  春明心下一沉,勉强笑道:“怎么能叫少爷做这个?还是奴婢来罢。”
  春明再度上前,却见一向温和的三少爷已经沉下脸来:“出去。”
  春明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半步,跪倒在地,眼圈一红:“少爷,奴婢做错了什么?”
  陈天驰盯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声音微沉:“我不喜房间用熏香,这你应当知道。”
  春明心头猛地一动,她仰头望着陈天驰,声音惊惶地辩解道:“不是,不是,这是春时送给奴婢的头油,奴婢原本也没有用这个的习惯的,都是春时她——”
  “住口!”
  一声暴喝,春明惊得呆了,她鼓足勇气抬头,却被三少爷眼里的冷意震住,剩下一半的话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
  三少爷声音里好似含了冰刃一般:“你出去。”
  春明再不敢辩驳,捂着脸夺门而出。此时此刻她心里恨透了春时,若不是她送了这瓶该死的头油,今日她也不会这样没脸!
  春时日日伺候在少爷身边,一定知道少爷的喜好,她这是故意陷害自己!
  太阴险了!
  春明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只觉脸上又辣又烫。撞开房门,她扑倒在床面朝墙壁,半天也不动弹。
  邻床的春雨见了也不多问,只熄了灯,在一片黑暗里睡了过去。
  三少爷早间不去书房,春时便不用伺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起床打水洗脸。临出门正巧撞上精神不振的春明,春时笑着上前问道:“春明姐姐,你还好罢?怎么瞧着不大精神?可是昨晚没睡好?”
  春明阴沉着脸看她,半天都不说话。春时都要被她看得发毛了,她才咬着牙挤出一句:“你好啊,春时。”
  春时没听清:“什么?”
  春明冷笑:“春时,你好得很!这次是我看走了眼,着了你的道!”
  这话说完,她恶狠狠瞪了春时一眼,绕过她而去。
  春时惊愕地抬眼望她,有心想追上去,却到底胆怯。她垂头丧气地推开书房大门,取了墨锭砚台开始研磨,却发觉一向温和的三少爷盯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春时不敢问怎么了,只垂头盯着墨汁。然而三少爷却主动朝她开口:“我送你的头油呢?怎不见你拿出来用?”
  春时一怔,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三少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她心里莫名忐忑,半天才咬唇慢慢说道:“奴婢太喜欢了,就收在盒子里,想等天气冷了再拿出来用……”
  陈天驰冷笑一声:“春时,你好得很!”
  春时手一抖,猛地抬头,正对上陈天驰冰冷的眼神。想起之前春明的反应,她再傻也能猜出必定是那瓶头油出了问题!
  “少爷……”春时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哀求地看着他。
  陈天驰怒极反笑:“好么,春时,我倒看不出来,这才几天?你就跟春明这么好了?你是记吃不记打?人家才骂了你,你就送东西过去!”
  春时眼圈一红,不敢辩驳。
  陈天驰犹不解气,这小丫鬟平日看着乖乖的,谁料背地里居然敢背着自己干这种阳奉阴违的事:“你要是说实话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我撒谎了?春时啊春时,在你眼里,到底谁是主子?是我,还是你的春明姐姐?!”
  陈天驰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伤透了,他好意送了这丫头东西,却被这丫头嫌弃得不行!成日对着自己就是不咸不淡的样儿,对春明倒关心得很!头油给了她,不喜欢便罢了,送了人也罢了,居然还敢骗他!
  从昨晚开始压在心头的火此刻猛地烧了起来,陈天驰怒骂一通,看着跪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儿的春时,心里火焰更盛了:“你还敢哭?给我下去好好反省反省!”
  春时踉踉跄跄地出去,路过门口的时候心神恍惚,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陈天驰瞧见她一摇一晃的背影,不由惊得猛地站起来。
  可是春时没倒下,她晃了晃又稳住了身子,陈天驰也就站在原地没动。书房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寂静得可怕。缓缓坐回椅子上,陈天驰气得脑仁儿一抽一抽得疼。
  一个个的,都敢在他背后摆弄小动作了,连春时也敢对着他当面撒谎。
  陈天驰不愿承认,但此刻他并没有把怒火发泄出来的痛快,心头反倒坠得越发难受起来。
  春明被骂还在屋里,院子里没几人知道这事儿,她是个要强的性子,躺了一晚上还是挣扎着起来,在人前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来。然而当天傍晚就传出春时被少爷骂了一顿的消息,有小丫鬟凑在她面前,本来想讨个巧,却反倒被她几句话啐了出去。
  没人知道她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少爷虽骂了春时,何尝不是也在骂她?春时受了委屈,秦妈妈必定会叫人来安抚一二,可她受的委屈谁又知道?
  果真,第二日秦妈妈就到了,安抚了春时好一阵子,又给了她两天探亲假,便使了个眼色示意春明跟上。
  春明心头一跳,还以为事情被二夫人发现了,勾引少爷可是大罪,她必定会被赶出去。
  她忐忑不安地跟着秦妈妈,谁料秦妈妈却将她叫回自己房里,从箱子里拿了身新衣裳,又拿了四根钗,两副金耳环,一道交在她手里:“今晚回去好生梳洗,明儿一大早,夫人叫你过去。”
  春明心里一喜,又不敢相信,只抬了眼去望秦妈妈。秦妈妈虽一向伺候在二夫人身边,却知道这些大丫鬟们不可小觑,能结善缘也就多结一些,见春明朝自己看来,她微微一笑压低声音:“恭喜姑娘了。”
  春明脸上漾开一朵笑花,朝秦妈妈一福身:“多谢妈妈。”便含羞带喜地去了。
  ——————
  二夫人要将春明抬成通房丫头,却被三少爷给拒了。
  这消息宛如春风野火般在阖府上下流传开来,一天不到的功夫,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了。丫鬟们说起还遮遮掩掩带了几分羞涩,婆子们说起来可就要露骨许多。
  隔着一道假山,两个婆子边笑边道:“你知道三少爷身边伺候的春明罢?那丫头今儿一大早就被夫人叫去,说是要抬成通房,谁料三少爷一去,立刻就给拒了!”
  “我当然知道,这上上下下都传遍了!我还听说那丫头前些天主动勾引三少爷,晚上在房里当着三少爷的面脱了个精光!可惜呀,三少爷看不上她!一顿棒子打出去了!”
  第一个婆子闻言大笑起来:“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摆出那样儿,她和春香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春香好歹还爬上去成了个姨娘,她呢?什么都没捞着!瞧她以后还敢再轻狂?”
  二人叽叽咕咕笑得欢快,假山另一头,春时已经惊呆了。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春时再傻也知道这次她和春明绝无和好的可能,且就算是面捏的人,总对着春明那张臭脸,也是有脾气的。所以当春明再对她实施冷暴力的时候,她就没那么内疚了。
  说到底,春明落得这样的下场,又不能怪她!
  三小院里流言四起的时候,陈天驰却没把春明调开,仍叫她伺候床帐,不过这回春明可是老老实实再不敢生事,她知道秦妈妈也听到了流言,此刻正等着抓住自己的小辫子把她给弄下去呢!
  春时也仍旧在书房伺候。自那天对她发了好大一顿火,三少爷好像还在生气。反正对着自己就是冷冰冰没个笑脸的样子,春时默默想,三少爷这脸,可真像大黑啊,一脸的凶相!
  大黑是陈家三道门外守门人养的大黑狗,整日呲着牙,见了人就一阵狂叫。
  唉,怎么说这次也是自己理亏,虽然不是故意的,还是该朝三少爷赔个礼道个歉才是。春时是个性格温顺善解人意的姑娘,想到三少爷生气自己也该负点责任,就倍加努力地在厨房忙活起来,每天晚上端给陈天驰的菜,分量足足比之前多了一倍。
  这讨好还是很明显的,陈天驰看出来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美滋滋的。
  气怒之下,他决定不能惯着春时这小丫头,也不主动找她和好。本来就是么,自己一个主子,主动找丫鬟和好,这算怎么回事儿?
  瞧瞧,他不主动降低姿态,这丫头果然急了,这才是做丫鬟的样子么!主子急了,那就得努力讨好他,主子大于天,这道理看来春时懂了几分了!
  三少爷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几天,就发觉出不对来了。
  他一路尾随着春时朝外头走,走出二道门,走过三道门,到了三道门那片花圃,春时停下了步子。
  陈天驰悄悄躲在柱子后头,伸头去看。
  这一看,顿时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春时走的时候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篮子上盖了块花布。他还以为是去见蒋妈妈呢!谁料这丫头站在花圃前头,朝那头正埋头拾掇花草的一个汉子走去。
  那汉子抬起头来,朝春时笑了笑,回屋拿了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给春时端了一碗茶来,春时接过茶水,两人有说有笑地聊起来。
  见春时喝了茶,陈天驰气得更厉害了。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的茶都敢接来喝!那是什么东西啊?什么玩意儿啊?她也敢随随便便就入口?也不怕喝了拉肚子!
  陈天驰憋着气,眼睁睁看着春时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小包裹递给那汉子,又说笑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走了。
  私!相!授!受!
  陈天驰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心头火直冲上头顶,估计这会儿放个鸡蛋上去,他都能给煎熟了!

  天花

  陈天驰怒气冲冲回到书房,一整晚坐立不安。他觉得自个儿的院子急需整顿,从上到下,每个丫鬟都得把她们叫出来狠狠紧一紧!他兀自生气,春时却一晚上都笑眯眯地。陈天驰越看越碍眼,见到那个男的就那么高兴?
  三少爷放下筷子抹抹嘴:“傻乐什么?还不快把东西收拾了?”
  “哦。”三少爷不知道为什么又生气了,但春时明白他就是这副怪脾气,阴晴不定,小气包一个。左右她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我说你最近傻乐些什么呢?”陈天驰见她被骂了也不生气,还是傻兮兮地笑,更觉有股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他心里实在不舒服,再度开口问道。
  春时其实憋得也很难受!她在陈家没什么朋友,蒋妈妈又忙,见到她的机会就少,想多说几句就更难了。如今陈天驰主动问起这事儿,她顿时笑眼一弯:“我找到家里人了!”
  陈天驰也没计较她跟自己你呀我的,闻言不由想难道那男的是她哥哥?怪不得这傻丫头这么高兴!不过他只作不知:“哦?你在哪儿找到的?”
  三少爷居然很有兴趣听自己的闲话!春时顿时开心起来,小嘴一张,滔滔不绝:“秦妈妈前些日子不是给了奴婢两天假吗?可奴婢是被卖进来的,也不知道家在哪儿,就拿那两天假回去看了蒋妈妈,没事儿的时候去咱们府里逛了逛。这一逛,您猜怎么着?正巧叫我遇着了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少爷,要不是您,我也得不了两天假呢!”
  春时说得眉飞色舞,陈天驰嘴角微微一抽,这是……被讽刺了?!然而看着她一脸喜气洋洋,陈天驰觉着自己大约想多了,这丫头还没那个智商。
  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心里就是一沉,不是她哥?邻居家的哥哥?
  他知道春时是自小就被卖掉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邻居家的哥哥还能把她一眼认出来?这哥哥和她关系可够亲的啊……
  陈天驰语气不由就有点酸溜溜的:“什么邻居哥哥,你多大了还喊人家哥哥?羞不羞?”
  呃,三少爷果真脾气古怪,这是又生气了?春时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愿意听,春时就已经很高兴了,遂认真解释道:“强子哥小时候经常带我和姐姐一起玩,对我们很好的。我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他也不嫌弃我。听强子哥说,我走之后,家里又生了个妹妹,爹娘总算没把她卖掉,如今已经快十岁了。”
  五岁被卖,一转眼春时也快十年没得过家里的消息,这兴奋的心情陈天驰不懂,他哼了一声:“行了,那家早把你卖了,你还想着干什么?如今你是我陈家的人了,懂不懂?别整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真扫兴……
  春时被噎住,也有点不高兴了。明明是他主动问的,人家说了他反倒不高兴了!趁着陈天驰低头看书的当儿,她偷偷瞪了他一眼,却被陈天驰逮了个正着,吓得春时又是一缩。
  ————————————
  淮阳苦夏,七月是一年间最难熬的时候,今年来更是蒸得人头昏脑胀,以往晚间还有些凉风,今年倒是一丝也感觉不出来。
  “太热了!”春雨站在外头回廊下,一手掐腰盯着廊前小丫鬟们朝地上洒水,一手拿了帕子扇风,扇了半天风也是热的,气得她跑回屋来咕咚咕咚灌下一大杯冷茶,“这天真是要生妖孽了!”
  春绣笑着递上一块湿帕子给她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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